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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本人力求做到严肃性和合理性。我看过某些武侠小说,作者连人体的基本穴道也不懂,有的甚至把前面的穴道写成是背后的,因此在写本书之前,我读了一些有关人体穴道方面的书,书中所涉及到的穴道力求做到准确少误。同时我还看到个别作者写的文章犯有“关公战秦琼”的错误,书中连历史上的一些著名人物是哪个朝代的也分不清楚,结果闹出了不少笑话,因此我还阅读了一些历史方面的书籍。书中还有涉及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我也力求做到真实少误,如书中治疗各种毒蛇咬伤的方子和蜈蚣等各种毒物咬伤、断肠草等各种植物中毒的解法、以及草药和针灸穴位等,均出自《中华医药大词典》、《本草纲目》、《华佗神方》等医书,当然书中也有些是为了故事情节虚构的,不全合乎医学原理,如书里的冰蚕之毒这世上是没有的,它的解法医书上也是没有的。 小说允许虚构,但我认为应该尽量在情节方面做文章,一些涉及医学问题和历史问题的我认为还是以力求真实为好,因为这会对读者造成一定的影响,如韩剧《大长今》播出后,一些人竟然按电视里的药方子抓药养生,如果作者胡乱写一通,那岂不是贻害后人?当今的武侠小说,可以说是竞秀争奇,但我不以不雅的涂鸦之笔来吸引读者,描写淫秽不堪、伤风败俗的情节,我觉得金庸先生说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武侠小说虽然谈不上什么“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但至少我们不能为了追求低级趣味而放弃了人格和尊严,甚至贻害后辈,失去武侠小说惩恶扬善之本意。 本书的主人公杨聪,许多朋友和网友看了都认为他太过于优柔寡断,办事没有主见,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曾经建议我改一改,写成“郭靖”似的人物,特别是书中描写攻打大雪山的一章,认为我写由华山派的赵小丰来指挥草原上的那一仗,还有大雪山下大战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一战,也是由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来指挥的,认为这些都是冲淡了主人公杨聪的形象,曾经建议我改写由杨聪来指挥这两场战斗,我考虑过之后还是没有改,因为我考虑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和完美性,如果我们仔细阅读全书下来就不难看出,从杨聪的出身、经历和性格来看,他是一个流浪在江湖中的小叫花子,胸中不可能有这个指挥千军万马的魄力,他不是“郭靖”,从小生在蒙古的军营中,身边有六位师父教导,更得了《武穆遗书》,身边还有一个机灵鬼怪的“蓉儿”,如果这场战斗由他来指挥,倒有些不合乎情理,而赵小丰和玉虚子两人则不同,以他们各自的身份、经历和教养完全能胜任,因此我还是觉得这两场战斗由他们指挥比较合乎情理,在此我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杨聪的性格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我觉得他有点像金庸笔下的“张无忌”,个性软弱,缺少英雄气概,容易受别人的影响,被环境所支配,不像赵小丰那样,办事果断,很有韬略,有政治才能。但小说毕竟是小说,不是现实中的人物,而且小说中的人物我们要尽量考虑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因此人物会是多样性的,这世界上本来如此,一种白米养出几百种人,现实中有些人我们不喜欢,但他们毕竟存在,而且我想当今的文坛之中,也只有金庸先生才能塑造出郭靖、胡斐、令狐冲、韦小宝、杨过等这样多样性的人物来,我也有一大心愿,就是希望能有机会拜访金庸和梁羽生先生,向他们学习写作的技巧,但我想这个愿望是不大可能实现的了,但今后我会努力塑造出令大家满意的人物形象来。 本书中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多多指点,如您有什么建议,可登录我的个人博客发表评论——“阿志的天地”。 第二章 内容提要 明弘治五年,弥勒教少教主明复夏带人劫了北京第一大镖局——杨氏镖局的镖银,总镖头杨威在与弥勒教众人的博斗中身负重伤,被迫自杀身亡,杨氏镖局不久也土崩瓦解,其独子杨聪在家破人亡后被迫流落到江湖中。数年之后,其子无意中习得少林派的上乘内功心法和道家最上乘的内功心法,练成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神技,并无意中得到了丐帮帮主段二悉心地传授武艺,练成了一身惊人的武功。于是他开始独自闯荡江湖,无意中结识了此时已经升为弥勒教教主的明复夏之女、化名为夏敏的明敏。两人多次机缘巧合的相遇,由相识到相知,并在多次患难中同舟共济、生死患难,渐渐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意。而正当两人沉浸于爱情的幸福中之时,江湖中风云突变,血案重重,两人却被迫卷入了弥勒教与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恩怨仇杀之中,在面临着江湖仇杀和世仇的矛盾面前,两人被迫拔剑相对、做出了命运的艰难选择……,欲知两人的命运如何,请阅读本书。本书情节曲折、扑朔迷离、险象环生、悬念迭起、感情真挚、催人泪下,文中既有血腥的江湖仇杀、又有扣人心弦的激烈搏斗场面,在刀光剑影中还有荡气回肠的侠骨柔情和优美的名胜古迹、历史传说及传统的民俗文化,不妨一读。 第三章 喋血大漠(一) 纷纷红尘嚣世里,多少俊雅儒雄?柔情似水剑如虹,相见太匆匆,离恨寄苍穹。恩怨情仇原有因,笑相报何时穷?是非名利转头空,一醉泯恩仇,尽付江湖中。 ——调寄《临江仙》 第一回关外大漠莽苍苍枭雄英魂浩殇殇 “早树知春不早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江南三月的春天,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繁花似锦,一片春意盎然,到处是一片莺啼燕舞、万紫千红的景象,然而塞外却仍然是黄沙茫茫,朔风怒卷着黄沙肆意横扫,朔风呼啸。就在这江南到处是繁花似锦的日子里,此时在甘肃境内的丝绸之路上,传来了一阵阵驼铃声,一队商旅正在行走,这队商旅远远望去便知道是一队镖行,因为商旅中一杆镖旗正迎着朔风在黄沙中飘扬,镖旗上绣着两把交叉的八卦刀,这是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镖局——“杨氏镖局”的标记,镖行领头的是一个身躯高大、神态威猛、满腮虬髯戟张、年纪约三十七八岁的汉子,这汉子便是这镖局的主人——杨威。 这杨氏镖局是明孝宗年间北京城里最大的一家镖局,杨氏镖局由杨威的父亲杨杰所创,他的父亲死后,他便接掌了镖局,他凭借一把八卦刀四处拼搏,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发展,在江湖中赢了一个“阎王判官”的称号,在全国各省拥有一百多处分局,生意遍及大江南北,甚至大漠以及天山南北,手下拥有大小镖师几百人。提起杨威的大名,黑道上的响马一个个闻风丧胆,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碰阎王,不撞老杨”,这“老杨”即指这北京杨氏镖局中的杨威。 杨威原是河南人氏,自幼随父亲习武,其父杨杰幼年得异人指点,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当年被江湖中人称为“八卦追魂手”,凭借“八卦掌”、“追魂镖”和“六十四式游龙八卦刀”三项绝技饮誉江湖。杨杰年轻时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后来,他被招为宫廷侍卫。几年之后,因为厌倦了宫廷的生活,他便回到家乡,娶了当地武林世家太极门陈尧年的女儿为妻,开了一家小镖局,不久他的妻子喜得贵子,即现在的杨威了。杨杰经过几十年的打拼,镖局渐渐有了声誉,杨威年轻时便开始随父亲押镖闯荡江湖,渐渐闯出了名气来,他的父亲去世时,杨氏镖局的生意已经是如日中天了。 杨威的身后是四个长得一模一样、高大得像铁塔似的彪形大汉,这四个大汉分别叫阮虎、阮熊、阮豹和阮鹰,这四人原是南方赫赫有名的绿林人物,叫岭南四怪,这岭南四怪乃一胞所生,父母原是山中贫穷的猎户,这四人出生之时,因母亲缺奶无法喂养,准备抛弃两人却又割舍不得,恰巧他的父亲捕获了一头喂奶的梅花鹿,他四人才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下来,后来他们就是靠喝野鹿、野山羊、野狐的奶长大的。没想到这四人因为靠喝动物的乳汁长大,身体异常健壮,百病不生,天生神力,在山中行走如飞。四人常年在深山中捕猎,身手敏捷,能追赶上兔子,举起两百多斤重的猎物。更机缘巧合的是,四人在常年捕猎中逐渐模仿了野兽捕捉猎物的各种动作和姿势,竟各自创了一套武功。后来他们因为不满官府的横征暴敛,便占山为王,专劫富济贫,但过了不久,山寨被官府荡平了,这四人因为与杨威有过交情,便投靠了他的镖局,渐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杨威催着马在前面行走,见沿途的风光到处是沙漠,还有破废的城堡和累死的马匹遗骨,沙漠中北风呼啸,刮到人的脸上犹如刀割一般,气候特别干燥,有的地方十几里也没有人烟,尽是茫茫的黄沙。这大漠虽然荒凉,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路上平安无事,他们要押这趟镖到回疆,眼前再行一两日便到了回疆了,因此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但他身后却已经有人开始诅咒这鬼天气了,他身后一个躯体雄伟、满腮虬髯的大汉直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天气,这贼老天爷!真该千刀万剐,这鬼地方连根草也不见,真他妈的邪!”发牢骚的此人叫阮熊。 这阮熊的声音刚落,一个头戴一顶黑纱帽、身着一身朱红色长袍、腰扣一条金丝绦带、两鬓银白色、满脸红光的老头朝他笑道:“这位英雄看来从未到过此地吧?”这说话的老头子大约五十多岁,犹如西天如来佛祖下凡一般,右手持一把拂尘,此人叫汪直,正是此次镖行货物的主人。 这汪直是明朝的前朝皇帝朱见深的宠臣,当年朱见深的父亲明英宗朱祁镇宠幸宦官王振,听信他的话率领50万大军亲征瓦剌也先部,结果被瓦剌也先部尽数歼灭,朱祁镇也成了俘虏,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变”。“土木堡之变”后,明英宗的弟弟朱祁钰在大臣于谦等人的支持下当了皇帝,史称明代宗,同时立明英宗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为太子,但没想到后来朱祁钰把朱见深囚禁了起来,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也先见朱祁镇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向明政府索取了大量的财物后,放朱祁镇回到了明朝,让他们兄弟俩互相争斗皇位,以达到“坐山观虎斗”的目的。果然,朱祁镇回到朝廷后,便被弟弟软禁了起来,兄弟俩明争暗斗,大明朝又发生了明史上的“夺门之变”,结果朱祁镇杀了朱祁钰和大臣于谦,重新当上了皇帝。朱祁镇不久死去,其子朱见深继承了皇位,史称明宪宗,这汪直因为一直陪着废太子朱见深,因此深受朱见深的宠幸。 这汪直以前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却掌管着朝中的大权,而且掌管着东厂和西厂两个特务机构,谁得罪了他或不向他纳供,他便随便捏个罪名把他抓入大牢,严刑拷打,有的活活被整死,甚至被弄得家破人亡,因此朝廷中谁也不敢惹他。因为这朱见深把大权交给了汪直,自己只顾在后宫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朝中大小事务均由他经手,连当时的皇太子朱佑樘也让他三分,因此被他害死的忠臣良将、无辜百姓数不胜数。后来,朱见深死了,皇太子朱佑樘登基即位,史称明孝宗,这汪直才失了宠,他怕明孝宗找他算帐,因此便想告老回乡了,于是他便请了北京城里最大的镖局护送他回乡,只带了两个小太监和一条牧羊犬,这汪直自称家乡在天山脚下,因此杨威等人便来到了这里。 那叫阮熊的汉子听了汪直的话后应道:“就是了,我阮熊自幼生在岭南,咱们南方可比这鬼地方强十倍,咱们那里啊……饿了渴了上山摘果子、捕野兽,下河里捉鱼虾,哪像这鸟地方,连想喝口水都没有,一根草、一棵树也不长,蚂蚁也没见一只,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那汪直听了笑道:“前面不远便是玉门关了,那里还有朝廷驻扎的好几万兵马呢!”阮熊听了骂道:“要我在此驻扎?还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杨威和汪直听了都笑了,杨威对阮熊笑道:“这一带是大明的西北边疆,不仅玉门关驻有军队,西宁、阳关等地也有,前前后后朝廷共驻扎有十多万军队呢!这一带历来是不毛之地,古代诗人早有‘春风不度玉门关’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诗句,这里是西行的必经之路,当年唐三藏就是从这里到天竺取经的。” 汪直也接口说:“不错,从中原到西域必须经过这一带和玉门关外的那段黄沙地带,过了这些地方,便是美丽的草原啦,那里啊!可是一个好地方!天青云淡,碧野千里,草地上的牛羊成群结队,像天上的白云,群山顶部终年积雪,白雪皑皑,山腰森林茂密,山脚下鲜花盛开,与中原大大不同啊!而且那里盛产葡萄、核桃、哈密瓜等物产,是中原没有的好东西啊!特别是那葡萄酒,香醇爽口,历代是朝廷的贡品,更是难得的佳品,唐代大诗人王翰就写过这样的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这葡萄酒啊!其美味妙不可言,当年老奴承蒙先皇赏赐了几瓶,可老奴总觉得没有西域的酒地道,大概是因为长途运到北京,气味已经有些变了的原故吧。” 第四章 喋血大漠(二) 他一提起这美酒,众人一个个均精神百倍,特别是那阮熊,更大声叫嚷道:“公公那你可得请我们尝尝!”汪直笑道:“那当然,这葡萄酒在西域就跟北京城酒店里的女儿红一般普通,你醉它三天三夜泡在酒缸里睡觉也行啊!”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阮熊也不好意思了,他抓抓脑袋说:“笑啥?难道你们就不想喝酒吗?这么好的美酒,我一听到就直流口水,巴不得马上灌它三大坛。” 杨威笑着说:“公公,你千万别见怪,他就是这个性子,一条肠子通到屁股,直来直去的,想到啥就说啥,但他是个豪爽的汉子,为你出生入死都行啊!”汪直笑道:“江湖豪杰多是如此,老奴以前早与他们打交道多了,像这位阮英雄老奴倒喜欢他的豪爽。”众人行了两天,有时在沙漠中露宿,终于到了玉门关。众人歇了几日,把马匹换为骆驼,拉大车的马匹也换为骡子,又补充了清水和食物,便出了玉门关继续向西行。 一行人出了玉门关行了一日,又累又渴,又见红日渐渐西坠,正准备扎营休息后明日再走,阮熊见一轮火红的夕阳又大又圆,在茫茫的黄沙中显得特别苍凉壮观,不禁叹道:“想不到这茫茫的大漠风光也如此美丽!”他正全神贯注地欣赏这大漠的独特风光,突然见前面的黄沙滚滚,似一团黄云飘过来,他正感到疑惑不解。 汪直见了那团黄云,却顿时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咱们遇到沙漠中的匪帮了!”杨威听了吓了一大跳,这玉门关外谁也没来过,连劫匪成什么样子也没见过,他连忙道:“那咱们快退!”汪直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从这马蹄声来判断,对方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了,而且人数众多。”众人回头四处看了看,见后面没有什么动静,正感到纳闷。 不久,果然四周也是黄沙滚滚,只见号角声声,旌旗猎猎,无数的马匹向众人扑了过来。众人一个个久经沙场,也不混乱,迅速把镖车围了起来,拔出刀剑围成了一个圈子。杨威见那些人冲到众人十几丈之外,便纷纷停住站立不动了,前面一排的人手持藤盾钩戟,第二排的弯弓搭箭,后面几排或手持钢枪大斧、或利剑钢刀,一排接着一排,动作迅速,足有两三千人之多,排列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一个个肃然站立,鸦雀无声。杨威见这些人的旗幡整齐,动作迅速敏捷,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不像普通的强盗。这些人的出现,大大超出众人的意料,杨威原以为从北京城到玉门关一带,必定有与劫匪的激烈拼搏,可是这一路上却平安无事,他以为出了玉门关,便是西域的范围了,一路上便会平安无事了,没想到这些人竟埋伏在玉门关外守候。 杨威见这些人一个个穿着白衣白裤,均蒙着面,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大旗上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红的火焰,便觉得这个标记好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听见那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少教主驾到!”接着只见前面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五六个人骑着马走了出来,来到队伍的前面,有僧有道,有的穿着一身洁白的白袍,胸前绣着一个耀眼的太阳,那领头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穿一身白袍、戴一具人皮面具的中年人,只见他手持一把折扇,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异常潇洒。那几人骑马走到人群前面“一”字排开,立在那戴着人皮面具的书生两旁。 那中年书生左边立着三个人,一个是年过六旬、穿着白袍的老者,只见那老者紫棠色的面庞,须发皆白,扎着一个头髻,两边的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便知道是内功已达到登峰造极境界的高手。那老者旁边是一个穿着僧衣、相貌凶恶的大和尚,那和尚腆着一个大肚子,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脸上似笑非笑。那大和尚旁边是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汉子,那汉子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颇为英俊,手持一把大旗。那书生的右边也立着三个人,一个是像老道士装扮的游方道人,那游方道人约年过六旬,相貌清瘦,慈眉善目,银发满头,面若红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背上负着一把剑,剑穗飘飘。那老道士旁边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那汉子也是一身白袍,白皮肤、鹰钩鼻、蓝眼睛,腰间挂着一把长剑。那白衣汉子旁边是一个老者,那老者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力极其深厚之人,那老者身穿淡青色粗布衫,一脸的威严和傲气。 这六人对那蒙着面具的中年书生甚是恭敬,杨威见那书生穿一身绣着火红太阳标记的白袍,忽然惊叫道:“不好!我们遇到弥勒邪教的匪徒了。”他此言一出,众镖师脸上一个个大惊失色。这弥勒佛教横行江湖已经上百年了,神秘诡异,但以前从不与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来往,也不与各派为难,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只与官府为难,杀官兵、抢粮饷,每次都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的,因此朝廷恨他们入骨。杨威看见那太阳的标记,好久才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他护镖过剑门关的那件事情来。 当时,四川绵竹的少数民族暴乱,杨威带人护送一批朝廷急需的军饷入川,那次在剑门关外与自己交手的弥勒教第三护法诸葛俊,便是穿着同样的服装,那胸口也绣着火红的烈日,特别的显眼,因此他记忆特别深,回想起那件事来,杨威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川中匪徒横行,盗贼出没,朝廷连连派兵征讨,当时绵竹的少数民族也起来暴乱,官府连忙派兵镇压,急需军饷,但川中道路狭窄崎岖,艰难无比,自古就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朝廷好几次派兵运军资粮饷入川,都因为他们不懂江湖经验,或中了劫匪的埋伏,或被人下了蒙汗药,或被人在饮食中下了巴豆,腹泻不止,上了匪徒的圈套,所有军饷均被匪徒洗劫了去,还死了不少官兵,于是朝廷便把白银换成黄金,请杨威等人与官兵一同押送。 一路上杨威识破了许多劫匪的阴谋,众人平安到达了剑阁,如果过了剑阁,前面便是阳关大道了,但他们刚入山谷,便见两旁的悬崖上滚下无数石头,随后拥出无数的人马来,把众人围住,那些人也是一个个手持兵刃,身着白衣白裤,胸前绣着火红的烈日,背后绣着一个金刚圈,圈内是一个“佛”字。因为众人早有准备,便自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后面,以防中了埋伏,因此人人不慌不忙,围住镖车而战,双方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一时间打得异常激烈,不久,山谷外的官兵杀散了外面的强盗,冲入了谷中,反倒把这伙强盗包围了起来,里外夹击,渐渐占了上风。那帮匪徒便渐渐不敌,纷纷开始乱了起来。 杨威站在镖车上杀了几个冲到前面的匪徒,突然看见一个手持判官笔的老者在人群中连连飘动,身手敏捷,出手凶狠毒辣,好几个镖师均伤在他的判官笔下,几个镖师围攻他也奈何不了他。杨威见此情景,便一纵一跃到那老者身后,挥刀劈向他的背后,那人听到身后罡风凌厉,知道背后有人偷袭,却头也不回,手中的判官笔反手一撩,只听见“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双方都震得虎口发麻,各自“噫”的一声惊叫,都各自退开了几步,那人急忙转身回视,杨威见此人鹤发童颜,双目精光闪闪,有如冷电逼人,令人不由得内心一震,瞧他的年纪已有六十开外了,那老者穿一身的白袍,胸前的红日特别耀眼。 第五章 喋血大漠(三) 那老者见杨威刚才刀上的劲力不凡,喝了一声:“好!”便纵身欺上扑向杨威,判官笔连点向他的“云门”、“章门”、“魂门”、“中枢”等穴,迅捷无比,又快又准。杨威反身一刀,脚下踏五行八卦步,避开他的一击,八卦刀横扫向他的腰间。那人见多识广知道厉害,反退一步斜点杨威的小腹,喝道:“想不到官府中竟还有如此能人,尊驾是谁?”手上的判官笔却丝毫不缓,判官笔竟围着杨威周身的穴道点去,身法快如幽灵。杨威不敢大意,凝神应敌,他的八卦刀沉重浑厚、器沉力劲,横斩竖劈,威力无比。 杨威边打边笑道:“再下乃无名小辈,何足挂齿。”手中的八卦刀斩、劈、砸、刺一招紧似一招,一阵猛攻过去。那老者一掌把杨威逼开,退后几步冷笑道:“果然有两下子,老夫饶你一命,识相的便走开!”杨威笑道:“我们胜负未分,何出此言?再接我几招。”说着大踏步逼上,八卦刀刺向他的胸口。 那老者冷笑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既然自寻死路,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报上名来,老夫不杀无名之辈!”杨威笑道:“你报上名来,我的刀下也不杀无名之辈。”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我让你到阴曹地府里也死得明白,老夫乃弥勒神教座下第三大护法诸葛俊是也,小子!拿命来!”说着手中的判官笔连向杨威下杀手。 杨威连忙脚踏五行八卦步闪开,笑道:“什么弥勒邪教,我可从没听说过,定是一个专门装神弄鬼、画符喷水糊弄骗人钱财的邪门歪教。好极了!我是西天极乐世界如来佛祖座下的第三大金刚杨威是也,专门来超度你们这些什么护法或和尚什么的。”他说完喝道:“看招!”,便大喝一声跃起,一招“泰山压顶”凌空劈下,左掌横拍而出,隐含内劲击向那诸葛俊的胸口。那诸葛俊冷冷地道:“找死!”说着判官笔径向八卦刀递去,也左掌拍出,喝了一声:“撒手!”他这一招内劲外吐,含精蓄锐,力道非同小可,料想杨威的兵器必定被震脱手。 杨威见他的判官笔一搭在八卦刀之上,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判官笔上传来,直震得他虎口剧痛,手中的八卦刀差点脱手而飞,他手中的八卦刀连忙一拖一划,封住门户。那诸葛俊也暗暗吃惊,他这一招已用了八成的内力,原以为杨威必定会被自己震伤,却见他好像没事一般,顿时愣了愣,杨威趁机施展开游龙八卦刀法和霹雳八卦掌来,围着他绕身奔走,只见他掌影飘飘,刀光闪闪笼向诸葛俊。那诸葛俊没想到杨威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厉害,稍不留神便被杨威占了上风。但他毕竟内力比杨威高出许多,挥掌拍出,沉稳刚猛,顿时封住了门户,判官笔伺机反扑,他的判官笔招数阴狠怪异,神出鬼没,渐渐挽回了下风。 杨威见状,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必定落败,便伸手掏出三枚追魂镖,左手一扬,三枚追魂镖破空而出,成“品”字形射向诸葛俊的“丹田”、“气海”、“印堂”三穴,右手的八卦刀加紧进攻。那诸葛俊左掌拍出,震开杨威的八卦刀,右手的判官笔轻轻一拨,便震落了那三枚追魂镖,杨威的追魂镖连连射出,手中的八卦刀一招紧似一招,一时间把他弄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但追魂镖已射出了二十几枚,仍然伤他不得。杨威心想:等镖用完了,便很快落入下风了,那时必败无疑。他一咬牙,偷偷把剩下的追魂镖拿在手,冒险抢攻上前,右手的八卦刀如旋风般一阵猛劈,一招“威震天南”把诸葛俊笼入刀光之下,左手一扬,手中的追魂镖趁机尽数射出,使出“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掷出。 诸葛俊见杨威一阵乱攻,胸前露了破绽,心中暗喜,正想趁机给他致命一击,突然见眼前金光闪闪,无数的追魂镖从四面八方射来,内心暗叫不好,慌忙之中只得把手中的判官笔连划了几个弧,才震落了面前的追魂镖,但此时杨威的八卦刀已乘机劈到了他的左肩,他想跃开已躲闪不及,他此时判官笔的招数已用老,无法收回御敌,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威的八卦刀劈到了自己的左肩之上。那诸葛俊此时竟不躲闪,只见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判官笔用力向杨威掷去,右掌聚集了全身所有的内力,向杨威的胸口拍去。杨威刚躲避开他的判官笔,诸葛俊的右掌已劈到胸口前,众人只听见两声惨叫,便见两人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只见那诸葛俊脸色苍白,左肩空荡荡的,鲜血喷涌而出,竟是被杨威硬生生的斩下了一只手臂,众人再看杨威,却见他用刀支着身子,身体摇摇欲坠,连连吐了几口血。杨威此时只觉得腹内的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烤炙一般,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诸葛俊见杨威倒下了去,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也慢慢地软倒了下去,众人开始谁也不敢上前,见两人都倒下了,双方同时冲了上去,顿时又是一阵混战,但官兵这边人多势众,杨威所带来的镖师个个身手不凡,杨威被众人抢了回来,那诸葛俊却被官兵乱刀砍成了肉酱。那诸葛俊带来的人见他已死,又见被官兵和众镖师包围着,一个个便猛向外冲杀,官兵拦截不住,眼见他们散入山谷中没了踪影。众人也急忙入了剑阁,直到入了剑门关才松了一口气,杨威在众镖师的抢救之下,才拣了一条命回来,在川中养了大半年的伤才好。这一战杨威记忆深刻,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来仍不寒而颤,如今他见那火红的烈日,便突然想起了那次的经历来,便知道了这帮人的来历。 这弥勒教起源于元朝末年,与明教、白莲教并称为当时的三大教派,这弥勒教的创始人叫彭莹玉,又叫彭翼、彭和尚、彭祖,元朝官府对他又怕又恨,骂他为“彭妖”,他是江西袁州南泉山人,十岁就到慈化寺出家,随老主持姓彭。这老和尚是一个深藏不露、身怀绝技的人,他看见彭莹玉为人机警、心地善良,很是喜欢,便把自己一身的绝技偷偷地传授给他。彭莹玉十五岁那年,袁州瘟疫流行,彭莹玉在南泉山发现了一股矿泉水,病人喝泉水后很快就痊愈。“彭和尚”的名字于是名声大噪,他被老百姓看作是活神仙,彭莹玉看见元朝腐败无能,百姓民不聊生,便开始秘密传教发展教众。他首先在袁州开始传教,每到夜晚,他便点燃火炬,召集信徒烧香拜佛,然后由他宣讲佛法,他把弥勒佛作为救苦救难、解救百姓脱离苦难的神来让百姓敬奉。 这弥勒教在当时流传已久,相传这弥勒佛出生在古印度南天竺大婆罗门家庭,他是佛祖的弟子,传说他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实现了48桩心愿,佛祖曾授记他将来要继承自己的佛位,成为未来佛,即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他平日左手持莲花台,右手做接引形状,凡是死后愿到西方极乐世界的人,只要临死前念“阿弥陀佛”,他便来接引,因此又称接引佛。天竺国当初的弥勒佛神态端庄、眼观鼻、鼻观心,超绝凡尘,摒弃情欲,一副静穆慈悲之像,在各佛教寺庙的大雄宝殿常可见到,“南无阿弥陀佛”是对弥勒佛的敬语,“南无”即致敬之意。 弥勒教传入中土后,人们把他与人相结合,便形成了袒胸露乳、笑容可掬的佛了。到了唐武宗时期,唐武宗下令灭佛,这弥勒教才逐渐衰落下去。因此当彭莹玉开始传教时,许多老百姓纷纷来入教,在他建立火炬的周围,袁州的老百姓逐渐组织了起来,他们推选彭莹玉为祖师爷,又推选彭莹玉的得意弟子周子旺为头目。至元四年,袁州的白莲教联络了周子旺共同起兵反元,当时袁州的弥勒教徒已有5000多人,在周子旺的带领下举行起义,起义前每人的衣服后面都写有一个“佛”字,由彭莹玉做法,在每人的“佛”字上用法水画了一个圆圈,表示佛光,以祈求佛祖保佑,在胸前画一个太阳,表示渴望光明。但由于起义军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队伍涣散,很快被元军镇压了下去,周子旺被杀,彭莹玉被迫逃往淮西,在那里秘密点起传教的火炬。 到了至正十一年,北方的白莲教主韩山童在颖州起义成功,建立宋国,派人到淮西联络彭莹玉共同举事,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彭莹玉这才决定起义。这时,他在淮西传教已经有14年了,发展了教徒几万人,他吸取了上次起义失败的教训,培养了两名得意弟子,一个叫倪文俊,一个叫皱普胜,让他们暗中带领教徒操练习武,建立了严格的组织,管理有条不紊。皱普胜不仅功夫了得,而且为人沉稳机智,有胆有谋,在他的领导下,弥勒教成了一个有组织的强大秘密宗教,为了举行起义,彭莹玉一直在民间寻找弥勒佛的转世活佛。当时,在罗田有一个布贩子叫徐寿辉,此人天生异相,双耳重肩,双手过膝,身材魁梧,仪表堂堂,而且是重瞳,即一双眼球有两个瞳孔,极为罕见,传说天生有重瞳的人必是帝王之相,古代的尧舜和项羽也是天生有重瞳的。彭莹玉与徐寿辉见了面后,就马上认定了他是弥勒佛转世的人选,便在教徒中宣布他是上天派来的转世活佛,是下凡来解救黎民百姓的。 第六章 喋血大漠(四) 至正十一年。 正当天完国的政权日益壮大的时候,彭莹玉不幸在第二年的战斗中被叛徒出卖而中了元军的埋伏牺牲了,彭莹玉的弟子倪文俊没有谋略,军队的实权逐渐被倪文俊的弟子陈友谅掌握了,这陈友谅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便杀了倪文俊和徐寿辉,自己做了皇帝,改国号为汉,陈友谅下令禁止军队再信仰弥勒佛教,汉军逐渐脱离了宗教的控制,一些信徒也离开了汉军的队伍。但彭莹玉的另一个弟子邹普胜素有谋略,他早已暗中物色了一个人选以防不测,此人叫明玉珍,也天生有重瞳,身材高大,相貌俊美。邹普胜仍以弥勒佛为尊,尊称彭莹玉为祖师爷,许多人都投奔他的旗下,邹普胜死后,军队便由明玉珍掌管,明玉珍见陈友谅叛变杀主,又把矛头指向自己,当时他的军队实力远远不及陈友谅,于是他便学诸葛亮当年的做法,带兵攻入了四川,在那里发展等待时机。至正二十三年,明玉珍在重庆称帝,国号为“大夏”,他尊彭莹玉为祖师,把弥勒佛教定为国教,同时为徐寿辉建祠庙,春秋奉祀。陈友谅由于杀师叛教,众叛亲离,1364年被朱元璋率军攻入武昌,陈友谅被杀,汉国宣布灭亡。 朱元璋乃明教出身,他原是一个小和尚,他的家乡是沛县,父母在瘟疫中死亡,他的大哥便把他送到皇觉寺做小和尚,因为淮西连年闹旱灾,寺庙的租米收不上来,和尚们只好外出云游,朱元璋云游的地方正是彭莹玉传播弥勒教的地方,那时明教、弥勒教、白莲教等宗教已互相打成一片,教徒们向老百姓宣称明王出世、弥勒佛降生、天下大乱,大乱过后将会是一个太平的极乐世界。朱元璋于是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郭子兴遵从白莲教主韩山童的调遣,众起义军为了共同对付元军,推选韩山童为明王,统一行动。朱元璋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后,深受郭子兴的器重,把他当成心腹,并把自己的养女马秀英许配给他为妻。 郭子兴死后,朱元璋逐渐掌握了军队的大权,队伍逐渐壮大,于是在明玉珍称帝那年,他也在应天府称王,号称吴王。在以后的十几年里,他逐渐灭掉了陈友谅的汉国,又杀害了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扫平了其他的割据势力,又在1368年率兵攻入大都,把蒙古的势力赶回大漠,元朝的统治被推翻了。于是朱元璋自己便做了皇帝,改国号为“大明”,他做了皇帝后,怕人们再利用弥勒佛教来反自己,于是下令禁止一切宗教活动,把弥勒教、明教、白莲教等宗教列为邪教,同时进行残酷的镇压。特别是以弥勒教为国教的大夏国,他更是恨之入骨,于是集中全国的兵力,派大将傅友德、廖永忠带领大军攻入四川,历经三年多,终于把大夏国灭了,解除了他的心腹大患。 大夏国灭亡后,明玉珍的旧部把大夏国的小皇帝转移到西藏和四川之间的大雪山上,仍以弥勒教为组织秘密活动,尊大夏国的后人为教主,大夏国的一些将领为各地的舵主、护法等,仍奉行彭莹玉的教规,把他尊为祖师在各地秘密发展教徒,因弥勒教的总坛莲花台在终年积雪的大雪山之上,近几十年来又很少在江湖中活动,青藏高原又处于荒无人烟的地带,因此众人便逐渐淡忘了它。如今众人见这弥勒教居然出动了两千多人来包围众人,都暗暗吃惊。杨威知道这弥勒教此次是来者不善,一来是找自己报十多年前杀诸葛俊之仇,二来是这汪直的大量财富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其实杨威哪里知道,他们一路上之所以如此顺利,全是这弥勒教在暗中捣鬼的缘故,他们派出大量的高手一路上把那些企图劫镖的劫匪打得落花流水,杨威等人才平安到达了这玉门关,因此这弥勒教便在关外等候杨威等人自投罗网,这关外荒芜人烟,正是他们劫镖的好地方。 只见那戴着人皮面具的中年书生驱马上前,高声问道:“哪一位是杨总镖头?”杨威知道今日不免是一场恶战,便也不畏惧,驱马上前回答:“再下便是杨威,尊驾是何人?”那书生飞快地打量了杨威一眼,便抱拳行礼道:“杨总镖头好,再下明复夏,乃敝教少教主,”说着他又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几人,说:“这几位是敝教的几位护法,我们久仰杨总镖头的大名,今日一见,实慰平生之愿。” 杨威冷笑一声,道:“不敢,杨威乃一介莽夫,承蒙少教主抬爱!”明复夏笑道:“杨总镖头过谦了,您的镖局威震四海,江湖上谁人不知‘阎王判官’的绰号,连再下这等山野之人也是如雷贯耳啊!” 杨威大笑道:“少教主率领这么多人千里迢迢赶到此地,不会是专门来看我杨某人一面的吧?”明复夏身后的几人见杨威甚是无礼,一个个怒目相视,杨威佯装不见,他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十多年前,对方只有诸葛俊一人,自己也只是侥幸才险胜他,如今对方出动了六大护法前来,自己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明复夏知道杨威是在讽刺自己,也不生气,仍平静地道:“杨总镖头果然是一个爽快之人,我们这次在此等候,一来是仰慕您的威名,目睹杨总镖头的风采,二来想请总镖头交出一个人来,以便我们追回敝教两件丢失多年的圣物,同时家父想请总镖头到敝教总坛盘亘几日。” 杨威长笑一声,道:“你们弥勒教杀人劫货,残杀官兵和百姓,一个个杀人不眨眼,江湖中谁人不知,你要劫镖,便痛快地动手吧,不必冠冕堂皇的假做正人君子,杨某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动手吧!” 明复夏身后左边的老者听了,再也忍不住了,便大声吆喝道:“胡说,敝教兄弟一向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百姓铲奸除恶,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你身为武林人士,甘心做官府的走狗,却恬不知耻,还在此一派胡言!”明复夏转头对那老者喝道:“左护法,不得无理!”那老者听了,慌忙低头道:“是!少教主。”说着便低下了头。 杨威见那老者不敢吭声了,似乎对明复夏甚为畏惧,他见那老者的太阳穴高高凸起,双目精光如电,双手干枯如柴,根根青筋暴起,一看便知他的武功已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他却不知道这老者几十年前早已是名闻天下的武林高手了。原来这老者名叫左勇刚,是弥勒教的耆宿,他年轻时原是大夏国的一名健将,大夏国灭亡后,他随着众人护送主人逃入了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他们拥护明玉珍的儿子明大海为教主,各级大小官员任护法、堂主等职,世代效忠弥勒教,继续开展活动,发展教众,企图重整旗鼓夺回江山。 这左勇刚原在总坛任白虎堂堂主之职,弥勒教的各大护法相继去世后,他因立功较多,便逐渐升任为弥勒教的护法首座。这左勇刚年轻时出身福建莆田少林寺,师从慧圆长老,武功甚为了得,这慧圆长老在莆田少林寺中辈份极高,乃是莆田少林寺的方丈慧明禅师的师兄,生性淡泊,一直在后山的寺院中参禅悟道,修习上乘武功,看守塔林,内力和武功修为远在慧明禅师之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底数。左勇刚的父母是福建有名的大财主,也是一个有名的大善人,信奉佛祖,常常到寺院布施,是莆田少林寺的常客,每年捐的香资均相当可观,他的父母还常常周济周围的贫苦百姓,名声相当的好。当时,由于朝廷腐败,官匪勾结,盗贼横行,兵祸连年,社会相当的混乱。左勇刚的父母便自幼把他送到莆田少林寺,希望他能学一身本领防身自保,在乱世中保全性命,慧圆长老见他的父母一向行善,便收他为俗家弟子。左勇刚十岁开始上少林寺学艺,他天资聪颖,又勤学肯吃苦,深得慧圆长老的喜欢,慧圆长老便把自己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左勇刚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让他回家完婚,他才离开慧圆长老下山,这时他已深得了慧圆长老的真传,特别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的功夫,更是威猛无比,使出来开碑裂石,刚猛异常。 第七章 喋血大漠(五) 左勇刚回家以后,原本也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但谁也想不到的是,他家财产太丰厚,竟引来了官府和当地豪绅的妒忌,官府伙同当地的地主恶霸勾结起来,诬陷他是弥勒教徒,把他抓入大牢严刑拷打,逼迫他父母变卖财产来赎人,等把他家的家财榨干后,才把他放了出来。等左勇刚回到家中,他的父母由于惊吓过度,加上心力竭尽,先后病倒了,这时他家已经只剩下几间空房子了,左勇刚只好变卖了房子来医治父母,搬到寺庙里去住,但他的父母还是离开了人世。左勇刚见此时已家破人亡,便彻底绝望了,他原本认为这场官司是命中注定的,便忍辱负重忍受着各种折磨,只希望保住性命,守着父母安度晚年就算了,家产没了他也并不心痛,但如今父母已亡,便了无牵挂了,一腔的仇恨便迸发了出来,他一气之下,便把当地官府的县令和仇人杀了,开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后来邹普胜听到了左勇刚的遭遇,便设法让他加入了弥勒教,从此以后,这左勇刚便一直追随着邹普胜,因他武功高强,先后击毙元朝的多名武林高手,又多次打败了元军的多名健将,逐渐出了名,后来又一直追随明玉珍,大夏国灭亡后,他与众人护送幼主逃到大雪山上,拥立幼主为教主,以后又多次立功,升为护法,逐渐成了弥勒教的元老。 明复夏喝住了左勇刚,转头抱拳道:“杨总镖头别误会,我们此行并无为难诸位之意,只是敝教有两件非常重要的圣物落入了一个人之手,家父令再下带人前来取回,同时请总镖头众人到敝教总坛一叙,临行前家父一再告诫再下不得对杨总镖头无礼,令尊当年对敝教褚护法等人有过救命之恩,敝教上下是不敢忘记的。”原来,当年大夏国建国后不久,明玉珍也去世了,留下幼子明大海,众人便拥他为小皇帝,不久,明军便攻破了四川,众人便带着明大海退到了川藏边界的大雪山,在那里恢复弥勒教,设立火炬,建立总坛莲花台。明大海长大后,开始重整弥勒教,并派人多次潜入宫中刺杀朱元璋,但均被大内高手杀了。 到了明复夏的父亲明天华接掌教主之位,又多次派人潜入宫中刺探情况,有一次,弥勒教的护法褚时远、上官剑南带人潜入宫中寻找弥勒教的一件圣物,被宫中的侍卫发现,被包围了起来,正好当班的是杨威的父亲杨杰,杨威的父亲年轻时曾经在宫廷里做过侍卫,后来才出宫廷开了镖局,这杨杰年轻时曾在江湖中结识褚时远,他便暗中引褚时远等人逃离皇宫,褚时远回去后,便如实向明天华回报,因此这明天华便吩咐教众不得伤害杨威等人。杨威却不知道这些往事,因为他的父亲去世前没有提起此事。杨威长笑一声道:“你们想向我杨某要人,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八卦刀答应不答应?你有种的便摘下面具与我斗一斗,缩头缩脑的算哪门子好汉?” 明复夏见杨威甚是骄傲,也心中暗暗恼怒,但仍淡淡地道:“再下自幼脸上天生有残疾,恐怕惊吓了众人,因此一直戴着面具,请总镖头别见怪。”他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中仍不免带有一丝愤怒。 左勇刚却早已忍不住了,他驱马上前请示:“少教主,让我替你领教他的功夫吧!”明复夏对杨威的傲慢甚是恼怒,心想:若不用武功压服他,他还当我弥勒教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呢。便淡淡地道:“也好!左护法,你与杨总镖头互相切磋切磋武艺,不要伤了和气。”左勇刚见明复夏下了令,便翻身下马向杨威大步走去,他与诸葛俊素来交好,当年杨威杀了他,心中早有报仇之意,便大步上前,道:“再下左勇刚,乃敝教首座护法,想向杨总镖头讨教几招。” 那阮氏四雄此时也憋了一肚子气,早已抢步上前,阮虎笑道:“杀鸡焉用牛刀,让我们来陪你玩几招,你胜了我们四兄弟再与我们总镖头比试也不迟。”左勇刚冷笑一声,道:“就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与老夫动手么?” 杨威也想看看左勇刚的功夫,又见大敌当前,他也不想轻易出手,想保存一点实力,便对四人叮嘱道:“好!你们小心些!”那阮熊早已不耐烦了,大声道:“总镖头,我替你宰了这糟老头子。”说着他大步上前喝道:“老家伙,看打!”便一掌击向左勇刚的胸前。 左勇刚见阮熊的右掌击向自己的胸前,冷笑一声,却不躲闪,仍然负手而立,众人眼见阮熊一掌击到左勇刚的胸口上,杨威连忙叫道:“小心!快退下!”但那时已迟,阮熊的右掌已劈到了左勇刚的胸口之上,阮熊只觉得右掌如击在棉花之上一样,软绵绵的,他情知不妙,正待退开。左勇刚冷笑一声,道:“此时还想走么?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说着只见他左手一翻,便扣住了阮熊右手的脉门,跟着只见他右手的食指连连在阮熊胸口的“丹田”、“膻中”、“璇玑”等穴上点去,阮熊顿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人似的,直气得他差点昏了过去。 阮虎、阮豹和阮鹰见阮熊落入敌人手中,三人便拼命向左勇刚冲去,他们兄弟四人情同一体,见阮熊危机,三人出手便毫不留情,招数又快又狠,阮豹飞起右脚,踢向左勇刚面门的“太阳穴”,阮鹰从侧面疾伸右爪抓向左勇刚的“通谷穴”,他的手上戴有钢套指环,指环上藏有暗针,针上喂有剧毒,中毒者半个时辰毒性就发作,这毒药的解药并非轻易能配制,只要左勇刚与他一交手,他就可以乘机伤他,迫使他不敢轻易伤害阮熊,阮虎也暗运内力,右掌击向左勇刚的丹田。左勇刚见三人向自己扑来,笑道:“来得好!”只见他头也不回,左手一扬,阮熊便像一个稻草人一样被他向后扔去,恰好落在明复夏的马前,力道恰到好处,足见他的武功不凡,明复夏微笑着道:“绑了!”便有几个人上前把阮熊五花大绑起来,阮熊刚才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左勇刚擒住了,又被重重摔了一跤,便破口大骂起来:“操你娘的!老匹夫!竟敢摔你老祖宗!”他刚张口大骂,便被人堵住了嘴巴。 左勇刚面不改色地站立不动,待阮虎三人攻到他的前面,忽然只见他使了一个诡秘的身法,突然从三人的包围圈中脱身而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阮鹰的背后,伸出右手抓向他的“大椎穴”,杨威惊叫一声,大声叫道:“小心背后!”说着连忙左手掏出一枚追魂镖来想射出去,但那时已迟,只见阮熊已被左勇刚抓中。这“大椎穴”乃是一个人的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阮鹰顿时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任由他摆布。众人均吃惊不小,阮鹰的武功不弱,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常常独自押镖,怎么现在对方只胡乱一抓便擒了去呢? 第八章 喋血大漠(六) 杨威怕误伤了阮鹰,顿时不敢发出手中的追魂镖,而阮鹰此时在左勇刚的手中,也成了他的一块有效的人肉盾牌,此时正当阮虎、软豹攻到左勇刚的要害,他便拉阮鹰来抵挡,阮虎、阮豹两人怕伤了阮鹰,只好硬生生的收住拳脚,而左勇刚却乘机出手,左手食指弹出,竟点向阮豹足底的“涌泉穴”,阮豹只觉得右脚一麻,“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顿时也动弹不得了。阮虎情知不妙,正想退下,只见左勇刚把阮鹰一抛,竟向他掷来,叫道:“接着!”阮虎一呆,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他几人自幼在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阮虎刚接住阮鹰,突然只觉得肋下的“通谷”、“幽门”穴一麻,“扑通”一声也一起倒下了,原来左勇刚在趁他接阮鹰的时候乘机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只一招三人便片刻被他点倒了。 只见左勇刚一招手,便有几人上前把三人又绑了,左勇刚朝杨威长笑道:“杨总镖头,老夫想领教您威震江湖的绝技。”杨威内心暗暗吃惊,自己带来的几十名镖师之中,以阮氏四雄的武功最高,而四人随他押镖也近十年了,武功已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现在竟然只在对方一招之下便失手被擒了,由此可见这左勇刚的厉害,他只得抽出八卦刀上前,道:“好!杨某便领教左护法的高招!” 此时阮氏四雄在他手中,杨威也不敢太放肆了,立了一个门户,道:“左护法请!”左勇刚见杨威脚步沉稳,也知道他非比寻常,笑道:“杨总镖头,你先进招吧!”杨威见他右手一抬,做行礼之势,却见白衫鼓起,微微飘动,此时对他已不敢大意,道了一声“得罪!”八卦刀一扬,一招“横扫千军”竟向他的腰劈去,飘然无声,又快又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本来八卦刀是沉重之物,劈出的声音应该呼呼有声,而此刀在杨威的手中,却悄无声息,左勇刚此时也暗暗吃惊,心想:这“阎王判官”果然有点真功夫,并非浪得虚名。 左勇刚向后退了一步,侧身一掌,劈向杨威的面前,杨威识得这一招是少林派的罗汉掌法中的第一招“童子拜佛”,这罗汉掌法乃少林派武功的入门基础,少林寺的弟子练武功,首先就从这套掌法练起,虽平淡无奇,但杨威深知在高手的手中,普通的一招在他们手中却是威力无比。只见左勇刚手一抬,便见地上黄沙卷起,向杨威滚滚扑来,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黄龙。杨威大吼一声,八卦刀猛地朝地上一划,地上顷刻间像火药炸开一般,顿时卷起一堵黄沙筑成的墙,把左勇刚的攻势化解了,杨威此时的武功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一招内力自然异常凌厉。 左勇刚见杨威轻易化解了自己的一招,赞道:“好!再接我一招。”他刚才这一掌只用了四成的内力,见杨威轻易就化解了,也有几分佩服,俗话说得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左勇刚见杨威的武功不凡,顿时生了好胜之心,只见他双手一错,右掌又呼地一声劈出,这一掌他已用了七成的内力,顿时只见黄沙滚滚,砂石飞扬,犹如大江缺堤、江水奔涌而来。杨威顿时觉得一股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压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他刚才接左勇刚这一掌,已用了六成的内力,才勉强抵住他的掌力,现在见他这一掌威力无比,知道自己很难接住他这一掌,便不敢与他对掌,脚下连忙展开五行八卦步法,绕开奔走,避开到一侧,趁机抢到左勇刚的左侧,挥刀攻他的侧面。左勇刚的掌风卷起的砂石直滚到一丈之外,打在镖车上“沙沙”地直响,众镖师有的躲闪不及,被沙子打在身上,犹如被冰雹打中一样,直感到火辣辣地疼痛。 杨威的五行八卦步法一施展开来,犹如穿花蝴蝶,刀光霍霍绕着左勇刚四周奔走,伺机进攻。左勇刚突见眼前一花,便双掌收回,封住了自己的门户。他的掌力威猛异常,杨威也无法欺到他身旁。左勇刚瞧了一会儿,已看出杨威的步法是根据五行八卦阵变化而来。只见他突然左一步、右一步,片刻便脱离了杨威的包围圈,只见他又突然左一步、右一步欺身上前,反而突然绕到杨威的后背,杨威大吃一惊,他此时正站在艮位上,只得退震位,再退巽位。但当他刚退到巽位时,杨威忽然不见了左勇刚的身影,只觉得背后一凉,左勇刚已又欺到他的身后,杨威吃惊不小,没想到对方的步法如此诡秘,好像是自己五行八卦阵步法的客星,只得使一招“蛟龙摆尾”,八卦刀反手撩起削向对方,来个同归于尽。左勇刚本来想在杨威的背后趁机一掌把他打伤,没想到杨威竟然不顾性命,八卦刀悄然斩来,只得挥掌拍向八卦刀的刀背上。 杨威乘机闪到一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刀封住了自己的门户,不敢再进攻,他的游龙八卦刀法此时已纯熟无比,一使开出来周身都是刀影,脚下左忽右闪,步法杂乱无章,游走不定,再也不敢用五行八卦阵的步法了,一时间左勇刚也奈何不了他。杨威哪里想到,左勇刚所用的步法正是五行八卦阵和九宫八卦阵的客星,他这套步法是从一种叫“伏魔罗汉阵”中演变而来的,是彭莹玉当年根据一本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步法变化而来的,乃是吸取了两仪步法和四象步法的精华创造而成,要知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理,后人才由八卦演变了正反八八六十四种变化,这诸般的变化,均由此出。 左勇刚的步法虽简单,但实藏极大的奥妙和变化,精妙无比,他年轻时由邹普胜传授学得此步法,但一直没有用过,一来当年他带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很少与高手单独搏斗,二来他当时年纪尚年轻,内力修为尚浅,这套步法需要轻功和内力较高的人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和精妙,是一套绝处逢生的步法,如果内力和轻功稍差一步,便有可能丧命在对方的刀剑之下,如今左勇刚的内力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此已是运用自如了。杨威总算江湖阅历丰富,见机较早,便弃五行八卦步法不用,否则他早已经陷入了左勇刚的伏魔罗汉阵中了,无法冲出他的包围圈。杨威的八卦刀一使开来,便形成一道道白光,护住自己的全身,左勇刚凭着一双肉掌强攻,一时间倒也无法奈何他。 双方瞬间快打快攻拆了二十多招,众人只见两条人影在飞舞,分不出你我来,只看得眼花缭乱,地上黄土飞扬,沙尘滚滚。左勇刚在步法上占了便宜,一掌紧似一掌,双方拆了五十多招,杨威的刀影渐渐缩小了,显然左勇刚逐渐占了上风。杨氏镖局这边的众镖师一个个渐渐替杨威担心了起来,杨威也渐渐感到手中的八卦刀越来越沉重了,倍感吃力,此时左勇刚已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大力金刚掌”来,这大力金刚掌乃少林派几百年来的成名绝技,施展出来飞沙走石,石破天惊,异常威猛,每一掌均力道千斤。 第九章 喋血大漠(七) 杨威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不出五十招便非败不可,便暗中掏出追魂镖来,左手一扬,道:“看镖!”只见白光一闪,三枚追魂镖成“品”字形分上中下三路向左勇刚的“人中”穴、咽喉和“丹田”射去,右手的八卦刀一招“风扫杨柳”,拦腰砍向左勇刚的侧面,他左手发镖,右手出招丝毫不慢,他这套刀中夹镖的绝技异常厉害,也很少用,是他近几年才潜心创造出来的,对方避开了镖则避不开刀,异常狠毒。左勇刚见眼前白光一闪,便知是暗器袭来,只见他右手一抄,已接了射向咽喉和脸上的两枚镖,左手食指和中指两指一夹,便接了射向丹田的镖,突然使了一个诡秘的步法,猛向杨威的怀里撞去,右手一扬,两枚追魂镖反向杨威的面门射去。 杨威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欺身向前,只得撤招向右一闪,左手一扬,又两枚追魂镖激射而出,分取他的“太阳穴”和肋下的“期门穴”,右手的八卦刀一招“力劈华山”紧随而出,左勇刚只得边躲边伺机还招,杨威的追魂镖越发越快,手中的八卦刀也一招紧似一招,片刻攻了二十多招,左勇刚全凭脚下诡秘的步法,才躲过了杨威的连番攻击,饶是如此,也弄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倒给杨威占了上风。 明复夏众人均想,这“阎王判官”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如此心高气傲,倒非浪得虚名,一个个也不敢小看杨威了。但二十招过后,左勇刚便逐渐挽回了局面,他出手越来越快,每一掌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杨威,杨威片刻便感到吃力异常。又过了二十多招,杨威的追魂镖已经用完,而左勇刚的掌力却越加威猛,杨威只好守紧门户,极力支撑。两人又打了二十多招,杨威此时内力损耗较多,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手中的八卦刀异常沉重,黄豆大的汗珠直冒出来,招数也缓了下来。 左勇刚见杨威此时汗流浃背,出招缓慢,便双掌一错,大吼一声,左掌猛拍向他的刀背,右掌直推向杨威的胸口。他此时已看出自己在内力上占了便宜,便猛下杀手,又快又狠,杨威此时内力消耗甚多,八卦刀被他震歪,胸前门户大开,眼见对方右掌的掌力滚滚卷来,他只得一咬牙,左掌运足内力向对方的掌上劈去。只听见“啪”的一声,杨威连连退了七八步,才站定身体,左勇刚却纹丝不动,他一击得手,见杨威被自己震退,满脸狞笑,趁杨威立脚还未稳之机会,突然飞快绕到杨威的身后,飞身跃起,凌空劈向杨威脑后的“玉枕”穴。 杨威只觉得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左勇刚的身影,突然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知道他在暗算自己,他此时已无法转身御敌,危机之中慌忙把手中的八卦刀反手从头顶上向后一掷。此时左勇刚的右掌已经劈到杨威的脑后,眼见已大功告成,忽然见八卦刀脱手飞向自己的面前,只得右掌拍在八卦刀上,把八卦刀击落到地上,左掌紧跟着伸出,仍劈向杨威的后脑,但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杨威已趁着他这瞬间的缓慢时刻转过身来,危机之中双掌迎上他的左掌。 只听见又是“啪”的一声,只见两人掌掌相交,左勇刚的左掌粘在杨威的双掌之上,只见左勇刚趁机一个翻身,双脚朝上,右掌也一拍,击到杨威的掌上,整个身体便像铁罗汉一样牢牢压在杨威的双掌之上,杨威只觉得有如泰山压顶,腹内的五脏六腑犹如火炙一般,极其难受,黄豆大的汗从脸上滚落,他试着用内力抖了几次,都无法把左勇刚抛开。众人只见杨威的双脚不住地颤抖,脚下慢慢陷入一尺多深的黄沙里。众人见此情景,一个个均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注视到两人的身上,谁也不敢说话,知道两人此时已到了生死相博的时刻,此刻只听见北风呼啸的声音,卷起阵阵黄沙,一阵猛过一阵,好像沙漠中的魔鬼在狂笑,时而又像受伤的野兽在嚎叫。 过了片刻,众人正低声议论两人的情况,忽然见杨威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身体突然仰后倒地。左勇刚见杨威向后跌倒,也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他见杨威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面如白纸,双眼紧闭,众人见他一脸狞笑,一抬右掌正想朝杨威下毒手,却突然听见明复夏喝道:“左护法,不得伤害他!”左勇刚听到明复夏的喝声,顿时吓了一声冷汗,抬起的右手马上垂了下来,他与诸葛俊的交情甚好,正想借此机会杀了杨威替他报仇,完全忘记了明复夏刚才的吩咐。明复夏见杨威昏迷倒在地上,马上翻身下马,一闪身便来到杨威的身边。他见杨威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鼻子和嘴巴流着血,面如土色,显然受伤极严重,他回头瞪了左勇刚一眼,脸色极是不悦。 左勇刚此时也吓了一身冷汗,知道不妙,连忙垂首道:“属下一时失手,请少教主治罪!”明复夏俯身扶起杨威的身体查看他的伤势,却并不吭声。镖局的众镖师在杨威倒地之时,好几个镖师早已冲上前,想上前抢救他,但这些镖师均是一般的武师,武功与明复夏相比相差甚远,明复夏一闪身已到了杨威的身旁,他们还在半途中之时杨威已落入了明复夏的手中。这些镖师见杨威已落入了明复夏和左勇刚两人的手中,纷纷把手中的刀剑、暗器向两人掷去,左勇刚长笑了一声,回身双掌一推,顿时眼前黄沙滚滚,飞砂走石,形成了一堵墙向众人压过去,顿时把众人拦住,那些暗器和兵器纷纷被他的掌风击落。 明复夏把杨威扶起,头也不回,对众人谁也不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淡淡地说:“谁敢再上来我就杀了他!”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威严,加上左勇刚又在他的身边,众镖师听了,果然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众人此时均知道谁也不是他两人的对手,刚才只是见杨威受了伤,众人救人心切,谁也没考虑到这些。现在见杨威已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又情知非两人敌手,一个个谁也不敢乱动一步。明复夏飞快地扶起杨威略微查看了一下,飞快地伸出右手的食指闪电般在杨威的“命门”、“灵台”、“悬枢”、“百会”等穴道上点了一下,然后扶他坐正,伸出右掌搭在杨威的“命门”穴之上。 众镖师均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看到此景均知道他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众人是又惊又喜,对明复夏此举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他用内力帮助杨威疗伤,一个个心中却是暗暗感激他。过了片刻,杨威便悠悠醒了过来,他先是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腹一阵绞疼,接着觉得背后一股内力暖暖的流入体内,觉得异常舒服,体内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他睁开眼一看,见明复夏在一旁用微笑的眼神看着他,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背后,杨威顿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他刚才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抵抗左勇刚的掌力,内力已消耗殆尽,力竭而受伤,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现在见救自己的竟是这明复夏,便挣扎着站起来,摔开明复夏的手喝道:“不劳费心!”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内心一阵剧疼,犹如千万条毒蛇在噬咬,又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杨威这一挣扎便又牵动了伤口,几乎昏了过去,他便不敢再吭声了,连忙端坐在地上闭目打坐。明复夏见杨威受伤以后仍如此的傲气,便退到了一旁笑道:“敝教左护法刚才一时失手伤了杨总镖头,还请总镖头见谅!”杨威只道他是在出言讽刺自己,便闭目端坐,对明复夏的话理也不理。众人这时已知道这明复夏暂时不会伤害杨威,一个个均站立不动,静观其变。明复夏见杨威已能运气疗伤了,他也不介意,便退到了一旁。只见明复夏退到一侧,朝镖车旁的众镖师威严地扫视了一眼,突然长笑一声道:“林格尔!你也是堂堂的天山派高手,到这时候难道还做缩头乌龟么?”杨氏镖局的众镖师听了他的话,一个个均感到诧异,互相看了看,均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明复夏在找谁,在众镖师中,也没有一个人姓林的。只见明复夏冷笑一声,大步朝汪直乘坐的镖车走去,在一丈之外突然停住,缓缓推出右掌,只见黄沙慢慢卷起,向镖车扫过去。站在镖车旁边的几个镖师吓得连忙躲开,黄沙“噼啪”数声响,尽数打在那镖车之上,众镖师此时是又怕有惊,只见数声响过之后,镖车内却鸦雀无声。 第十章 喋血大漠(八) 众镖师这时候才想起汪直和那两个小太监来,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已躲入了车中,众人心想:这汪直见到此场面,怕早已吓昏过去了。众人见明复夏此举动,一个个暗暗发笑,只见明复夏冷笑一声,后退到一丈之外,背负双手,冷冷地道:“如果你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此时杨威也睁开了双眼,对明复夏此举动也感到纳闷,只见那镖车内仍悄无声息,众镖师均想:怕这汪直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莫不会被吓死了吧?一个镖师正大胆地走上前几步,想过去看看镖车内的情景,虽然现在镖车被围,按江湖一般的规矩,只要你不反抗,劫镖的一般是劫财不害命,虽然这镖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可这汪直终是镖局的客户,他的生死还是与镖局有关的。 那镖师刚走出两步,便见明复夏一挥手,喝道:“放箭!”只见明复夏身后一阵“嗤嗤”的声响,只见那箭密如飞蝗般向汪直的镖车飞去,众镖师均大惊失色,顿时纷纷大叫起来,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明复夏会向汪直下毒手,众人想上前抢救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镖师见此情景大骂了起来,纷纷抽出兵器,想冲到汪直的镖车前。众镖师正准备冲上去救那汪直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些箭飞到镖车前,便纷纷落下,显然镖车内有人以极强的内力震落了射来的箭,众镖师一个个惊呆了,连杨威此时也惊呆了,单是凭这份内力,自己就是再练十年也无法达到如此境界。 众人一个个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会有神仙在保佑这汪直吗?突然,只听见那镖车里传出了一阵狂笑声,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地响,接着“哗”的一声巨响,汪直乘坐的镖车顿时四分五裂了,只见那汪直端坐在镖车里,右手握着那把拂尘,他身后躲着那两个小太监,那条牧养犬威风凛凛地卧在汪直的脚下,也毫发无损。 众人只见汪直神色镇定,哈哈大笑道:“你们弥勒教果然神通广大,老夫在深宫中已隐居了二十多年了,原以为早已无人识得老夫,没想到少教主竟派人打听得清清楚楚,佩服!佩服!” 明复夏朝他笑道:“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这等大事敝教岂有不知之理?”那汪直听了明复夏的话,顿时脸色一沉,正待发话,只见明复夏头也不回,一招手道:“陆护法,你过来!”说完他对汪直笑道:“林格尔,你看这位是谁?” 随后人群中一人骑马上前,翻身下马立到明复夏的旁边,杨威见此人蓝眼睛、高鼻子,肤色白净,头发金黄,一身白袍,年纪约四十多岁,腰下挂着一把长剑,正是刚才立在明复夏右边的那个鹰勾鼻子的汉子。 那大汉朝明复夏鞠了一个躬道:“少教主!”便与左勇刚立在明复夏的身旁,明复夏笑着指着那大汉对汪直道:“林格尔,你认识此人吗?”那大汉朝汪直怒目而视,道:“林师伯,你杀了我师父,夺了我们天山派的武功秘籍,你不会忘记了吧?” 汪直盯了那大汉看了片刻,突然笑道:“我道是谁呢!阿旺达,原来你改投到弥勒邪教做护法了,难道你不怕辱了我们天山派的威名吗?”那大汉道:“林师伯,你杀了我师父,夺走本门的武功秘籍,天山派上上下下找了你十几年,原来你躲入皇宫做了阉狗了,今天,我要为师父报仇!” 众人只见那汪直笑道:“凭你那点武功,未必是我的对手,当年我已对你手下留情了,现在你不感激我,反而要向我报仇,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那死鬼师父他贪图本门的武功秘籍强行修炼,结果走火入魔而死,又怪得了谁呢?可怜你们这些糊涂虫,受了奸人的蒙蔽还不知道,死死与我纠缠不清,要不是我看在你死去的死鬼师父的份上,当年你的性命还在么?” 那被他称作阿旺达的大汉道:“哼!那三师兄、五师兄、六师弟他们七八条性命呢?那你为什么不饶了他们的性命呢?若不是三师兄他们掩护我逃走,我今天还有命么?你倒说得轻巧,你想蒙骗别人可以,想骗我可别做梦,我问你?为什么我师父死时,你偏偏在密室里出来?你去干什么?本派的武功秘籍为什么在你手中?” 杨威听那大汉与这汪直两人的对话,隐隐猜到似乎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天山派他早已了解过,当年他初出道时,就与那天山派的高手赫连昌、朱仙姑交过手,还差点命丧于他们之手,这天山派的武功威震西域,杨威万万没想到这汪直竟是天山派的武林高手,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瞧不出他身藏绝世武功,他听那大汉所言,似乎这汪直杀了他的师父,抢走了他们天山派的武功秘籍,两人似乎以前还交过手。 只见汪直笑道:“你那死鬼师父不自量力,强练本派武功秘籍上的上乘武功,早已走火入魔,老夫早已看出,原想进入密室助他一臂之力,恰好碰到他走火入魔,已无法挽救,他死前便把本派武功秘籍传给了我,让我接掌本派掌门,没想到你们这些糊涂虫竟然不相信我的话,反而与我为难,我为了同门不互相残杀,忍辱负重躲入宫中,你们不领我的情也罢,现在还想与我为难,你瞧瞧这些年来,天山派成了什么样子,我这次回去,就是要重振咱们天山派的威风,你若识大局,便马上退出弥勒教,随我回天山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可要先清理门户了。” 那大汉听了厉声道:“哼!可惜你打错了算盘,你可能万万没想到吧,六师弟并没有被你当场打死,他临死前亲口告诉我们密室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亲眼看见了,是你趁师父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时在他的背后打了一掌,导致师父走火入魔而死的,六师弟随后冲了进去,也被你下了毒手,可惜他事先未识得你这狼子野心,放你入了密室。” 那汪直听了,朝那被他叫阿旺达的大汉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一个临死的人胡说八道你们也信么?”那阿旺达只是冷笑,并不理会他。 原来,这汪直原是天山老人座下的第一大弟子,原名叫林格尔,他的父母双亡后,被天山老人收养,他入门较早,幼时又天资聪颖,深得天山老人和雷鸣等人的喜欢,他的武功也相当不错,在众师兄弟中仅次于二师弟雷鸣,他见自己武功超出众人,便逐渐起了野心,暗中一直苦练武功,一心想成为天山派的继承人,对雷鸣是又恨又怕,便经常在天山老人面前说雷鸣的坏话,但雷鸣生性善良,心地淳厚,天山老人早已清楚,不仅不听他的谗言,反而每次都把他训了一顿,天山老人也看出了他的野心和为人。 天山老人死后,便把天山派掌门人的位置和天山派的不传之绝技传给了雷鸣,这汪直便暗暗不服气,几次想对雷鸣下毒手均未成。一天夜晚,他趁雷鸣在密室里修炼天山派的绝世神功——《太乙心诀》的紧要关头,骗过守门弟子闯入密室,趁雷鸣不备暗中下了毒手,在他的背上打了一掌,导致雷鸣经脉逆转,热血冲脑当场而死,闻讯而入的两个弟子也被他杀害了。他随后抢走了天山派的绝世武功《太乙心诀》的秘籍,对外谎称雷鸣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还谎说两个弟子是雷鸣走火入魔后神志不清、大发疯癫而失手打死的,便想接任天山派的掌门,没想到其中有个弟子并未马上死去,被众人救醒后说出了真相才死去,雷鸣的弟子与其他天山派的弟子便群起围攻汪直,汪直的武功虽厉害,但毕竟力量孤单,被迫逃下了天山,但天山派的弟子紧紧追来,双方经过几次交手,雷鸣的几个弟子也命丧他手,但汪直也身负重伤,只好逃到了中原,隐姓埋名躲入了皇宫,改名叫汪直,做起了太监来了,陪着废太子朱见深在宫中。 第十一章 喋血大漠(九) 天山派众人几次大举搜索他的行踪,都没有找到他,谁也没想到他会甘愿自宫当了太监,天山派搜了几次以后,以为他已经受伤而死,也渐渐忘记了此事,加上雷鸣突然毙命,没有指定继承人,众人争夺这掌门的位置,谁也不服谁,天山派便闹得四分五裂了。那汪直一藏深宫十几年,加上参加复辟有功,在朝廷中作威作福了十几年,便再也不想回域了。 直到明孝宗上台后他才失了宠,他怕明孝宗找他算帐,这才想起回西域避难,同时想回天山争夺这掌门之位,才聘请杨威替他护镖。杨威等人谁也没想到这汪直竟是一个武林高手,这汪直在深宫之中,一直隐藏自己的武功,他陪了明宪宗近十年,就连明宪宗朱见深也不知道他是一个武林高手,明宪宗被囚禁在深宫的时候,每次派他去与外边联系,他均完成任务,明宪宗只道他在宫中熟人多,谁也没想到他竟是一个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明宪宗哪里会料到,汪直若不是身负绝世武功,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好几次他与宫中的侍卫相遇,都凭借自己的武功全身而退,完成了任务。 杨威见汪直笑道:“阿旺达,你改投弥勒教门下,这才是犯了真正欺师灭祖之罪,你若还执迷不悟,我现在就先替你的师父清理门户,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天山去的好。” 明复夏听了笑道:“林格尔,他现在虽然仍是天山派弟子,但已不叫阿旺达了,他现在叫陆彪,是本教第十大护法,只要你把本教的藏宝图和《金刚经》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杨威等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一个个均面面相觑,都感到诧异。 只见汪直笑道:“你们教中的藏宝图怎么会在我身上?真是笑话!至于《金刚经》么,我倒知道在哪里有,我想少林寺中的藏经阁中倒会有十本八本的。” 明复夏听了长笑道:“我们查得清清楚楚,这两件东西在十多年前已落入你汪大人的手中,怎会冤枉了你?若不是你那次被流放到新疆,我们可万万没想到堂堂的汪大人竟然是位身负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还多亏了你露了武功,否则我们也不会想到你汪大人的身上。” 那汪直听了冷笑道:“好啊!原来那次的蒙面人是你们派去的,这老夫倒走了眼,可惜都做了阎王的看门鬼了。”明复夏笑道:“不错,是我们袭击了你,可惜我们也走了眼,虽然你杀了我们十几个教众,但我们终于查清了的真实身份。” 原来,汪直因为太猖狂,后来被明宪宗流放到新疆,弥勒教派人到途中想劫他而去,以便勒令他交出多年来敲诈勒索得来的不义之财,没想到这汪直在危机之间竟突然在举手之间连杀了弥勒教的好几个人,众人这才知道他竟是一个武林高手,众人谁也想不到这个皇帝身边的太监竟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因此那次弥勒教众人大败而归,但汪直也因此暴露了他的身份。弥勒教因此也对他特别注意,知道他非比寻常之辈,便派人追查他的底细,并派人潜入了宫中,没想到却查到了许多秘密。明宪宗后来因为念汪直复辟有功,有免了他的罪招回宫中,却不再重用他了,直到他死去。因此汪直一出皇宫弥勒教众人便已知道他的行踪了,便一路尾追而来,并设好埋伏在此等候。 汪直听了冷笑道:“你们如果是替阿旺达出头的,便只管上来,何必罗嗦!如果你们是找你们教中的什么藏宝图的,那我只能告诉你们,老夫从未见过什么图纸,请你们让开道!如果你们是看上了老夫这点家产的,那就动手好了,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个劫法?”他刚才露了一手武功,众人个个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因此谁也不敢做声。 明复夏笑道:“本教在宫中的弟子查得清清楚楚,本教这两件圣物已落入你汪大人的手中,也只有你汪大人才能自由出入禁宫,跃到那里拿到这两件圣物,如果汪大人今天不交出这两件东西,那我们就得罪了!” 汪直冷笑一声:“凭你们这点人也未必能拦得住老夫,来吧,老夫也想领教你们弥勒教的绝世神功。”明复夏笑道:“好!我就领教你的天山派绝学!”说着只见他手中的折扇一张,便准备动手。那陆彪连忙上前鞠躬,道:“少教主,让属下来吧,属下要亲手杀了他替恩师报仇!”明复夏一挥手道:“陆护法,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退下吧!” 左勇刚见此情形,跃到明复夏的面前道:“少教主,让属下先来领教他的高招吧。”他刚才伤了杨威,差点使杨威送了命,他怕明复夏怪罪下来,便想争取立功,因此便抢着出战。明复夏见他抢着出战,也想让他试试汪直的武功底细,便退一步道:“好!左护法,你小心些,千万不可大意!” 左勇刚一鞠躬道:“是!多谢少教主关心!”说着他大步上前道:“汪直,你这十几年来仗着朱见深那狗皇帝作威作福,残害忠良,屠杀无辜,今天我要替被你杀害的冤魂报仇!”他方才见汪直露了一手武功,知道他的武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便不敢大意,暗运内力,长袖无风鼓起,全身骨骼格格地响,双手已经凝聚了五成的内力,一招“童子拜佛”,双掌猛向那汪直推去,只见一股罡风夹着黄沙猛向汪直扑去。 汪直见左勇刚的掌力扑来,笑道:“好威风!好!我就先杀了你这邪教的第一护法,替杨总镖头出出气。”说着只见他左手的长袖一拂,一股罡风忽然卷向左勇刚的掌风,顷刻间便见左勇刚的掌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众人又是大吃了一惊,见他只是轻轻一拂,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左勇刚的掌力,足见他的内力之深厚。那汪直把拂尘往背后一插,道:“你也接我一招。”说着只见他双手一挥,一招“野马分鬃”推向左勇刚,众人只见他袍袖一动,便见袖中罡风席卷而出,汹涌如海浪,黄沙滚滚扑向左勇刚。左勇刚没想到他谈笑之间便挥手攻出这么厉害的一招,而且万万没想到他的内力已到了意到力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左勇刚见他的掌力猛扑过来,只得仓促间猛推出双掌,众人顿时只见黄沙卷起,飞砂走石,只见左勇刚连连退了几步,才站住了脚步。弥勒教众人见了,一个个均脸色大变,这左勇刚在教中位列第一护法,武功在教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几十年来在江湖中罕逢对手,足以与当今的少林、武当两派的高手相抗衡,没想到一招便落了下风。那汪直一招抢了先机,便挥掌跃上,快似鹰飞兔走,真气随掌而出,宛如大江大河滚滚而来,他意在速战速决,因此出手异常迅捷,又快又狠,他是天山派的高手,几十年前已是天山派数一数二的拔尖人物,如今的武功更是今非昔比。 左勇刚见他的罡气刚猛,不敢硬接,右脚向后一撤,左脚连连晃动,展开“伏魔罗汉阵”的步法避开,两人均是快打快攻,瞬间两人交了几十招,两人有时偶尔站定慢慢各自遥发了一掌,看似轻描淡写,众人却知道其实是凶险无比,两人如果谁稍有不慎,便会当场毙命。这左勇刚也非泛泛之辈,刚才他吃亏在过于轻敌,因此被汪直抢了先机,但他占了步法的便宜,因此很快慢慢扯了个平手。两人拼了五十多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第十二章 喋血大漠(十) 众人只见汪直喝道:“好!果然不愧为邪教的护法首座,再接老夫一掌。”说着忽然只见他整个身子斜飞起来,如一张长弓向左勇刚撞去,端的是诡异莫测,只见那汪直的双掌在空中拍出,掌风犹如巨浪排空,向左勇刚压来。陆彪见汪直使出这一招,连忙惊叫道:“左护法小心!” 他是天山派弟子,识得这招的厉害,这招叫“飞蛾扑火”,是天山派不传之秘的绝技,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习,厉害无比,表面上看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其实暗藏极大的杀机。当年天山老人与鬼教教主交手之时,从鬼教教主鬼母那里悟出来的,这鬼教曾是江湖中一个极其厉害的组织,教主鬼母的武功更是诡秘狠毒、深不可测,当年因鬼教残杀武林人士,想独霸武林,后来被江湖中各门各派联合起来围攻才灭了它,鬼母在少林、武当等几派高手的围攻之下也被杀死了。 左勇刚见对方招式古怪,感到对方的罡风如涛,心感大骇,想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好像对方无论自己闪到哪里都弹向自己,只得一咬牙,双掌猛拍而出,但脚下仍不停地往后退,他整个身体犹如一只暴风雨中飘摇在大海上的小舟。明复夏见此情景,也心中感到惊骇,没想到汪直内功竟如此厉害,正待上前相救,陆彪见左勇刚危机,不待下命令便长剑一挥,直刺向汪直的“灵台”、“悬枢”、“玉枕”等穴,他是天山派弟子,知道汪直武功的底数。汪直听到身后的响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斜拍在陆彪的长剑之上,把他的长剑震开。陆彪恨汪直杀害了自己的师父,意在复仇,因此出手也毫不留情,他一击不中,长剑连连点向汪直的“天柱”、“命门”、“通谷”等穴,他是天山派的弟子,这十几年来一直苦练剑法,因此他的天山剑法已是纯熟无比,天山剑法精妙无双,千变万化,使出来飘如行云流水,陆彪此时已经深得天山剑法的精髓,一经使出来,轻灵飘逸,便把它发挥得淋漓尽致,汪直虽然对这套剑法了如指掌、烂熟于胸,但天山剑法奥妙无比,招式毫无破绽,汪直只好见招拆招,一时间也无法奈何他。 陆彪知道汪直的内力远胜于自己,因此也只是游身奔走,伺机进攻,但招招刺向汪直的要害,与汪直一沾即退。左勇刚此时已脱离险境,他知道陆彪非汪直的对手,因此也加入了围攻汪直的行列,他刚才吃了亏,便也不敢再与汪直硬对硬相拼,只是绕身在汪直的侧身遥发一掌,与陆彪互相呼应,他的大力金刚掌威力无比,一掌紧似一掌,与陆彪夹攻汪直,那汪直凭着一双肉掌,竟然在两人的夹攻中穿插自如,游刃有余,两人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杨威等人见了此景,一个个是又喜又惊,众人都希望这汪直取胜,三人片刻就拆了五十多招。左勇刚的大力金刚掌虽刚猛无比,但煞费内力,他刚才与杨威交手了许久,又单独斗汪直半个时辰了,因此内力消耗异常明显,掌力渐渐减弱,不得不渐渐向汪直逼近。汪直见左勇刚渐渐逼近自己,内心暗暗惊喜,他刚才久战不胜,便早已想到这一步,因此也故意渐渐示弱,攻少守多。三人又拼了十多招,汪直故意露了一个破绽,陆彪不知是计,一招“仙人指路”刺向他的喉咙。汪直待他的长剑刺近,忽然使了一招“苍鹰博兔”,一个筋斗翻身而起,一掌击向陆彪的天灵盖,这招乃天山风雷掌的精华,精妙无比,陆彪是天山派弟子,识得此招的厉害,他见罡风滚滚而来,犹如狂风暴雨,长剑几欲脱手,心中大骇,连忙疾身而退,躲过袭来的掌风。左勇刚见陆彪情形危机,便双掌猛击而出,拍向汪直的背后,掌风如风雷压向汪直。那汪直似乎早已料到陆彪会疾身而退,一个翻身落在陆彪原来站的位置,突然双掌猛推而出,向左勇刚劈去,内力突然好像猛增了几十倍,犹如排山倒海般压向左勇刚。 左勇刚此时掌力已发出,正是强弩之末之时,已无法吸气调息重新运内力出掌发招,他万没想到这汪直会突然转过身来专门对付自己,刹那间便明白汪直的险恶用心,原来他袭击陆彪是假,暗算自己是真,他此时已无法躲闪,只得咬牙拼着最后的内力双掌迎上。只听见“砰”的一声,接着便传出一声惨叫,众人只见左勇刚横飞出三丈之外,摔在黄沙上一动也不动了,那汪直却纹丝不动,只是脚下陷入了黄沙几寸深,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杨威此时是又喜又惊,这左勇刚的武功之高、内力之强他刚才是领教过的,现在见他竟这样不堪一击,这汪直的武功足可见已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见左勇刚伤于汪直的手下,心中暗暗高兴,希望汪直能把弥勒教众人赶跑,这样就可以保全镖局的名誉。明复夏身后的几人见左勇刚摔出三丈之外,早已同时跃起扑向汪直,瞬间几人围住汪直叮叮当当地一阵猛攻,早已是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汪直一招袭击得手,也早已经疾身退到一旁,他见几人猛虎般扑向自己,提气跃起闪过几人的袭击,反手抽出拂尘迎敌,双方顿时打得异常激烈。 此时,明复夏早已经跃到左勇刚身边,俯身扶起左勇刚,只见他双手松软,犹如没有骨头一般,知道他双手的骨头已被全部被震断了,又见他面如白纸,七窍流血,气若游丝。明复夏一探他的脉搏,便知道他此时已是五脏离位,心脉断绝,筋脉俱断,纵然大罗金仙也难已医治,明复夏只得把右手伸到左勇刚的“灵台穴”上,向他体内输入一股真气。 过了片刻,左勇刚身体微微震了一下,接着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微微张开了双眼,他看见是明复夏扶着自己,勉强笑了一下,低声道:“属下……无能,没……完成……任务,望……少教主……恕罪!”明复夏点头安慰他:“左护法,你已经尽力了。” 左勇刚勉强笑了笑,便断断续续地道“请少教主……成全……属下!”明复夏知道他此时心脉俱断,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只不过勉强撑着,内心也感到难过,双手禁不住也有些颤抖,沉思了片刻。 左勇刚勉强又笑了笑道:“请少教主……成全属下,属下要……先走一步了,不能……替……替教主效力了。”明复夏见此情形,难过地道:“左护法,你安心地去吧,本座会向教主禀告你的忠心的,本座也会替你报仇的。”左勇刚听了点了点头,微笑地闭上了双眼。 明复夏不忍心再看他,转过头伸出右掌迅速朝他的“百会”穴拍下,左勇刚头一歪,哼也没哼一声,便软倒在明复夏的怀里了。这“百会穴”乃是人体的第一死穴,凡是刀、剑等兵器击中,皆顷刻间毙命,因此左勇刚在瞬间便死去,倒没有什么痛苦。 明复夏抱起左勇刚,把他交给身后的教徒,便转身观战。只见几人此时仍打得难分难解,他这次奉命带人下山劫镖,带了六个护法前来,除左勇刚和陆彪之外,还有其他四位护法,一个叫褚时远,即他左边那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穿着道士服饰的老道人,他在教中护法排名第四位,是四川青城派的名宿无尘道长的弟子,他与左勇刚同为弥勒教的耋宿,也曾是大夏国的将领,青城派的玄天剑法以辛辣沉稳为主,青城派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位列当今武林十大门派之内,以剑术著称,这褚时远也算是青城派的耋宿了,他的师父无尘道长是当今青城派掌门玉虚子的大师伯,褚时远年纪较大,入青城派学艺较早,后来还俗离开了青城山,他如果仍在青城山,现在应该算是玉虚子的师兄了。他的剑术在弥勒教众护法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一生淫于剑术,因此他的剑术在江湖中也是少有敌手。 第十三章 喋血大漠(十一) 另外三个护法一个叫三戒和尚,一个叫张健,还有一个叫于天龙。这三戒和尚是一个酒肉和尚,即明复夏身旁那个穿着僧衣、相貌凶恶,腆着个大肚子、倒挂八字眉的和尚,这三戒和尚在教中排名第九位,是弥勒教入藏之后才加入弥勒教的。他的武功源于西藏喇嘛教,他擅长藏族的秘宗“大手印”,使的是一根禅杖,练的是佛家的“伏魔杖法”。他自幼在寺中出家,师父给他取了一个三戒的法号,希望他遵守戒律,但他却是一个酒肉和尚,因累犯酒肉之戒律,被赶出了寺庙,这三戒虽然是一个酒肉和尚,但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被赶出寺庙后,便也乐得个自由,便在四处流浪,每见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弥勒教的人见他武功高强,又好打抱不平,便设法让他加入了弥勒教,他自己在入了弥勒教后,便逐渐收敛了许多以前放荡的毛病,又因为他在教中立了几次大功,便逐渐升为护法之职。 另一个护法叫张键,在弥勒教护法中排名第七位,即那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手持一把大旗、颇为英俊的汉子,这张键的兵器就是他手中的大旗,他原是弥勒教的掌旗使,彭莹玉当年在起义失败后,发现掌旗的位置也是军队成败的关键,他发现掌旗的教徒倒下之后,军队便群龙无首没了目标,于是开始乱了起来,但这掌旗的人因要持掌大旗,冲在军队的最前面,而手中又无法拿武器,因而往往又是最先殉职的,因此他便苦心钻研创造了一套与大旗有关的武功。张键这杆大旗既可当长枪使,也可当棍使,还可当判官笔用来点穴,变幻莫测。 那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者叫于天龙,江湖中号称“铁手无常”,三十年前就凭一支判官笔和铁砂掌的功夫闻名江湖,打败过无数成名人物,无数人伤在他的手下,在弥勒教的护法中排名第六位。 当左勇刚被汪直震飞之后,这四人几乎同时凌空跃起扑向汪直,那褚时远的武功在三人当中最强,因此最先扑到汪直的前面。褚时远长啸一声,长剑早已出手,连点汪直的“云门”、“期门”、“丹田”等穴,剑光闪闪,隐隐含着风雷之势。陆彪见左勇刚中了汪直的暗算,内心不由得大怒,挺剑猛刺向汪直的胸口,那于天龙也随着褚时远攻向汪直的右侧。三戒和尚轻功稍差,他跃下马后,提气疾行,也奔到汪直前面,抡起禅仗猛劈而下。那张键刚跃起想奔到左勇刚身边,但他见明复夏早已扑到了左勇刚的身边,于是便反身扑向汪直,只是比众人迟了些。汪直见褚时远和陆彪、于天龙几人闪电般向自己扑来,连忙一招“旱地拔葱”跃起一丈多高,反手拔出拂尘,拂尘一扫,竟在空中点向褚时远手腕的“三里”穴。 他这拂尘乃柔软之物,不怕普通刀剑的削劈,加上是用坚韧的天蚕丝夹白金丝制成,因此更不怕刀剑的锋利。褚时远见他的拂尘袭来,透出缕缕罡风,他识得厉害,剑身一沉,剑尖上撩,竟削向他的拂尘。褚时远的长剑正削到他的拂尘尾上,突然见汪直手中的拂尘忽然散开,犹如千万条吐信的小蛇,一道道阴森森的冷寒光袭击而来。褚时远只觉得右手一麻,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连忙疾身后退,他抬手一看,只见手背上已经多了四五条裂口,隐隐见鲜血渗出,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他见机得快,否则早就被他的拂尘扫中了筋骨。 那三戒和尚见褚时远退后,便大步上前,手中的禅杖递出,铲向汪直后面的“大椎”穴。汪直只听见身后呼呼地声音,已知道是有人在后面袭击自己,他头也不回,身体向左一闪,拂尘反手一卷,扫向三戒的禅杖。那拂尘快似蛟龙,又是柔软之物,瞬间便卷住了三戒的禅杖。三戒顿时只觉得手中的禅杖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拉住,震得虎口疼痛,手中的禅杖几乎脱手飞出,但他是个极好强之人,仍然死死拉住禅杖不放。汪直一招制住了三戒的禅杖,便飞快转过身来,狞笑着一掌拍向三戒的“太阳”穴,褚时远和陆彪见他要向三戒下毒手,双双仗剑来救,两人从两侧分刺向汪直的丹田和喉咙。汪直只得松了拂尘,放开三戒的禅杖,挥动拂尘荡开褚时远和陆彪两人的长剑。几人在这瞬间便展开了生死相博,三戒原本使出内力与汪直抢禅杖,现在汪直突然放开了禅杖,卸去了内力,三戒一个踉跄便跌倒向后摔到地上,禅杖也砸到他的身上,差点受伤,直气得他哇哇大叫。 张键此时也已经赶到,他见三戒情形危机,大旗一卷扫向汪直,顿时地上黄沙滚滚,卷起一股旋风,如虹吸水,笼罩向汪直的头顶。张键这大旗的旗杆是用精钢所铸,旗面是用极细的白金丝织成,与汪直的拂尘一样,不畏刀剑削砍。他见三戒跌倒在地上,便一招“泰山压顶”砸向汪直,汪直见他的大旗向自己卷来,挟着黄沙扑面而来,如果被大旗扫中,自己非被砸伤不可,只得挥掌荡开旗面和旗杆,把它打歪。这张键的武功也不弱,大旗一抖,旗杆一挑,竟刺向汪直的小腹,他在教中护法排名第七位,武功自然比陆彪和三戒两人要高,陆彪在弥勒教护法中排名第十,一来他入教较迟,二来他的武功也比张键稍逊一筹。此时三戒也趁机爬起身来,五人围着汪直一阵猛攻。明复夏转过身时,见五人正斗得激烈。张键与陆彪合占了东边,三戒与褚时远合占西边,四人一剑一旗、一杖一剑长短搭配,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汪直严严封住,而于天龙手持判官笔在一旁策应,汪直一退出四人的包围圈,他便持着判官笔趁机堵截,把他逼回去。汪直此时在五大高手的围攻之下,舞动拂尘荡开了一个圈子,他的拂尘锋利无比,又是运内力扫出,厉害无比,谁也不敢靠近他。 那汪直就凭一把拂尘、一只肉掌竟与弥勒教五大护法打了个旗鼓相当,杨威此时见汪直如此厉害,心中的锐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几年来一直苦心钻研武功,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已是少有对手,刚才他被左勇刚击伤,心中颇有不服之意,后见左勇刚力战汪直,露出惊人的武功,才知道自己与他的武功相比实在相差太远,如今见这汪直的武功竟如此深不可测,却一直隐藏不露,反而请自己来护送他回西域,感到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便闭上眼睛不再看几人相斗,独自运功疗伤,心想:如果此次能平安回到北京,便解散了镖局,再也不过问江湖中的事情了。 明复夏站在旁边观战,也暗暗吃惊,他也没想到这汪直竟如此厉害,便紧握着手中的扇子留心观战。他见汪直的拂尘中不仅夹着天山剑法,而且还含着其它各派剑法的厉害招数,他的拂尘时而当剑使,时而当鞭用,时而当点穴镢使用。但见褚时远的长剑剑光溢散,宛如黑夜里的繁星点点,三戒和尚的禅杖呼呼生风,犹如风车旋转,陆彪的长剑飘飘,虚虚实实,出手如风,轻灵飘荡,张键的大旗翻飞,上下飞舞,于天龙的判官笔矫如灵蛇,五人围着汪直轮番进攻,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但却连汪直的衣角也没沾到。 众人见那汪直见招拆招,轻灵迅捷,丝毫没有一点落败的样子。瞬间几人又斗了五十多招,高手比试,内力一丝一毫的高低也与性命息息相关,弥勒教这五人当中,内力以陆彪最弱,他刚才报仇心切,下场与汪直拼杀也早,因此内力消耗也较严重,长剑上渐渐露出了破绽,幸亏有张键的一把大旗救应,但这汪直武功之强,大大超出明复夏等人的意料。那三戒和尚见久战不胜,心里便开始急燥起来了,便轮起禅杖一阵猛攻欺上前去,一招“金刚伏魔”撞向汪直的胸口。汪直见他抢上前来,拂尘一扫,荡开杖头,突然伸出左手抓向禅杖,顺手一牵一带,禅杖竟向陆彪撞去。陆彪见禅杖来势凶猛,只得向后跃开,三戒被禅杖带住收不住脚,整个肥胖的身体向汪直撞去。褚时远见状脸色大变,长剑连忙虚点刺向汪直,左手疾探而出,抓向三戒背后的衣衫,只听见“嗤”的一声,三戒的衣衫竟被他抓裂,但三戒也“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总算收住了脚步。 第十四章 喋血大漠(十二) 汪直趁褚时远出手相救三戒之时,便趁虚而入,拂尘一点,散开犹如千万支细剑,向褚时远袭击而来。褚时远忽觉眼前微风飒然,金光闪闪,他吃了一惊,眼前犹如无数细小的毒针射来,连忙剑尖一挑,疾身退后,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手腕上一凉,衣袖竟被汪直的拂尘割去了一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汪直见褚时远被逼退后,乘机一抬手劈向地上的三戒,三戒此时扑倒在地上,虽然禅杖还在他手中,可是他来不及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等着挨打。此时陆彪也被迫退开了,只剩下张键在汪直的一侧,他见三戒的性命危在旦夕,连忙大旗一卷,旗面一展挡在三戒的前面,于天龙也从侧面来救三戒。汪直正要向三戒痛下毒手,见张键的大旗卷来,便一掌劈在旗面上,三戒趁此瞬间滚到一旁。汪直一掌劈到张键的旗面上,突然来了一个倒插葱,左手抓住大旗的旗面跃起,倒跃上大旗上,右手的拂尘突然“唰”的向张键扫去,张键见他抓住大旗跃起,双手一抖,想把他抖开,突然见眼前金光一闪,情知不妙,连忙撒手,向后退了几步,但那汪直见张键撒手弃了大旗,似乎早已料到他这一招,一个“鹞子翻身”流星般跃上张键的头顶上空,左掌凌空向张键的天灵盖劈去。 这瞬间的变化,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此时陆彪、于天龙、三戒和褚时远四人均离汪直较远,张键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在瞬间便逼近了自己,而且突然跃到自己的身后在头顶上暗算自己,张键此时已经无法躲闪,只好焦急地心想:我命休矣!他此时心里只好想尽量向前扑倒,希望能侥幸逃过这一劫,但那汪直的动作快如闪电,即使他向前扑倒,汪直这一掌仍能击到他的背上。 众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经见汪直跃到了张键的背后。弥勒教众人此时一阵惊叫,都大声呼喊,杨威听了众人的惊叫声也连忙睁开了眼,见此情景不由得内心大喜,如果汪直伤了这张键,这弥勒教的五大高手的围攻就不攻自破了。汪直眼见自己就要得手了,此时他内心也暗暗高兴,突然听见头顶上一阵旋风袭来,他微微一瞥,只见明复夏像一个螺旋从自己上空急落下来,右手的折扇正点向自己背后的“命门穴”。如果他一掌击在张键的头上,这张键必死无疑,但明复夏的折扇也点在他的身上,自己也非死即伤不可,汪直只得翻身落地,躲开了明复夏的一击。张键也趁此瞬间向前扑倒,翻身滚到一旁,这才侥幸躲过了一次到鬼门关的危险。 只见那汪直双脚落地,右手的拂尘一拂,扫向半空落下的明复夏,明复夏此时人在半空中,见拂尘突然向自己打来,他眼见实在无法躲避,只好食指一弹,折扇“刷”地张开,扇子张开犹如孔雀开屏,挡住了汪直的拂尘,人却继续落下。汪直见自己一击不中,左掌早已拍出,猛击向明复夏的胸口,势挟风雷之势,明复夏人尚未落地,也只得左掌拍出凌空劈下,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掌相撞,只见汪直连连退了几步,才站定了脚步,而明复夏却被汪直的掌力击飞飘出,如一片树叶一般飞了出去,弥勒教众人见状,都纷纷惊叫了起来,一个个拔出兵器,准备扑上前来与那汪直拼命,张键、陆彪、褚时远等人也正待扑上去围攻汪直。 却见明复夏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衣衫飘飘,异常潇洒,却是丝毫无损,他见张键等人向汪直扑去,便折扇一收,喝道:“都退下!”众人听到他的命令,一个个连忙退后静静地等候。汪直此时也内心大骇,只觉得手掌火辣辣地疼痛,他抬起左掌一看,见左掌隐隐还发红,不由得脸色一变,惊叫道:“无相神功!”众人见他的表情甚是吃惊,一个个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却听见明复夏冷笑一声,道:“果然《金刚经》在你的手中!”汪直听了长笑道:“不错!《金刚经》确实是在老夫手上,这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来取了,你们一起上吧!老夫今天倒要领教你们弥勒教众位高手的绝技。”他此时虽然脸色镇定,但也感到吃惊,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在修炼天山派的绝世神功,原以为江湖中已无人是他的对手,刚才他想趁明复夏身在半空之机,一举击伤明复夏,因此他这一掌已用了七成的内力,却没想到这明复夏凌空与自己对了一掌,不仅没有受伤,反而从他掌上传来了一股灼热的内力直逼向自己,顿时内心大震,他忽然记起了什么,便情不自禁地惊叫了出声来。 明复夏听出这汪直话中的讽刺之意,便折扇一摇,笑道:“汪大人果然好功夫,连败我教六大护法,佩服!佩服!本座想单独向汪大人讨教几招。”他此时与汪直一样,不敢有丝毫大意,刚才他与汪直对了一掌,也使用上了自己修炼了二十多年的教中历代相传的绝世神功,但这汪直只是微微退了几步,足见他的内力已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明复夏一收折扇笑道:“汪大人,只要你现在交出重宝秘籍,我们还可放你一马,你这里的所有财物我们丝毫也不取,你一个残废之躯,要这秘籍又有何用?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那汪直最恨别人说他的短处,他当年迫不得已才在情急之下自宫当了太监,过后也颇是后悔,因此对天山派众人是恨之入骨,现在听见明复夏在讥笑自己的短处,内心异常愤怒,大声喝道:“少废话!看招!”说着一掌劈向明复夏的胸口。 明复夏侧退几步,冷笑道:“汪大人,你的武功虽高,却未必能胜了本座,而且即使胜了本座,也未必能冲出我身后这千人组成的伏魔罗汉阵。”说着他的折扇一点,纵身一跃,便与汪直交上了手。 众人只见他两人拳来脚往,出招又快又狠,均是攻向对方要穴,明复夏的身手敏捷,而汪直的出招沉稳,两人兔起鹘落,瞬间拆了二十多招,众人只见两人犹如两条影子来回飞动,早已分不出谁是谁了。那汪直的拂尘矫如游龙,势沉力猛,势道极为凌厉,出手狠毒诡秘,每一招均暗藏着极厉害的杀手。 而明复夏的折扇灵活如灵蛇,点、刺、敲、打,招招灵活无比,指东打西,虚虚实实,招式绵绵密密,所点方位均是匪夷所思之处,令汪直防不胜防。明复夏的折扇扇骨乃精钢所制,坚硬无比,扇面乃白金丝夹西域的一种毒蜘蛛的丝制成,坚韧无比,是他手中的一把兵器,既可当剑使,又可做点穴之用,还可用来挡暗器。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仍未分出胜负。只见明复夏折扇一点,左右各滑了几步,便已攻到汪直的面前,左手一招“猛虎下山”,猛拍向汪直的胸口,右手的折扇一点,竟点向他的“神庭”穴。杨威见明复夏欺向汪直所用的步法与刚才左勇刚所用的诡秘步法几乎一样,而且他此时使出来似乎比左勇刚更加精妙纯熟。 汪直见此时明复夏的左掌掌心殷红如烈日,便不敢硬接,一招“弯弓射虎”,双手反击而出,左手使出“天山雪鹰爪”的擒拿招数,反扣明复夏的脉门,右手的拂尘一卷,反卷向明复夏的手腕。明复夏见汪直的右手疾抓向自己,哪容他抓中,他折扇一收,紧跟着凌空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膝盖,右手的折扇一晃,“啪”的一声竟奔向汪直的眉心。汪直见状拂尘一抖,拂尘散开犹如千万条钢枪,向明复夏笼过来。明复夏见他的拂尘凌厉无比,只得向后退下,随即一掌劈出,势如风雷闪电,雷霆万钧,虽隔十步之远,但见他一掌推出,顿时黄沙滚滚,犹如一条燃烧的火药线向汪直嗤嗤袭击而去。他这一掌催动了内力,沙砾被他的内力席卷起来,犹如无数粒铁丸飞出,密如雨下。 第十五章 喋血大漠(十三) 汪直见明复夏随手一挥,突然便觉得一股灼热的热浪向自己扑来,他知道这明复夏想以内力取胜,便长啸一声,也一掌劈向前面的地上,众人顿时见他前面的黄沙像决了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般扑向明复夏,比明复夏所攻过来的内力更猛。明复夏见状,右手折扇疾插腰间,右手也一掌推出,顿时黄沙像黄河决堤,汹涌澎湃扑向汪直。 汪直见黄沙再度袭击而来,也不示弱,疾插拂尘入背后,大吼一声,也右掌猛推而出,只见那掌风卷起的黄沙形成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扑来的沙砾。此时两人已经全力以拼,内力源源不断催发而出,周围形成了一股无形的罡气,激荡起无数的黄沙四处飞射,有的打在人的身上如针刺一般,众人早已纷纷后退。只见汪直和明复夏两人各凭内力对掌,此时已是到了生死相拼的地步。场中的两人不断的劈掌而出,距离也越来越近,所卷起的黄沙好像两条黄龙在互相残酷撕咬。 此时风沙也刮得正猛,朔风阵阵,黄沙漫天飞舞,刮得人睁不开眼,天边的一轮夕阳殷红如血,显得又大又圆。在夕阳的映照下,杨威只见那汪直的白发飘飘,身体弯弓跨步,显得特别高大,仿佛一座雕像一般。而明复夏的白衫飘动,每劈出一掌均潇洒自如,正一步一步逼近汪直。那弥勒教众人从未见过少教主出手,今天见他大战汪直,明显已经占了上风,一个个顿时喝起彩来,在一旁呐喊助威。突然,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只见明复夏和汪直两人均弯弓站立不动,双掌交错,已经互相粘在了一起,众人知道他们两人此时已经是到了生死相拼、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了,一个个鸦雀无声,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情景,此时只有风沙在呼呼地狂啸,如鬼哭狼嚎一般。 汪直和明复夏两人互相催动内力向对方攻去,众人只见两人的双脚渐渐陷入了黄沙里,两人的双脚均如生了根一般。过了半炷香的工夫,众人只见两人的头顶上升起了一缕缕白烟,杨威知道两人此时已经到了生死立判的紧要关头。只见明复夏的双掌通红如烧红的烙铁,而汪直的脸如喝醉了酒一般,两人的双脚均已陷入了黄沙半尺深。杨威见那汪直的周身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而明复夏的周身却隐隐约约游动着一层紫红色的雾气。 那陆彪报仇心切,又见两人已到了生死相博的紧要关头,便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他掏出一枚飞镖用力向那汪直背后射去,飞镖呼啸地直奔向汪直的背心。众人见状,均惊叫出声来,褚时远见陆彪发射出飞镖,连忙叫道:“小心!”只见那飞镖疾飞到离汪直还有一寸远的地方,便好像碰到了一堵墙一般,突然反弹而回,势道极快,竟比陆彪刚才的力道还要快几分,飞镖直奔向陆彪的面门而来。陆彪万万没想到这飞镖会突然反射向自己,而且竟比刚才他射出的力道还要快十几倍,此时他眼睁睁地见飞镖奔向自己的眉心,顿时吓得心惊胆战。正在这紧要的关头,只见那张键大旗一伸一卷,把飞向陆彪的飞镖卷入了大旗中,救了他一命。陆彪此时正惊魂未定,见张键救了自己一命,真是又气又恨,他歇了一口气,突然提起长剑纵身一跃,凌空飞起一剑刺向汪直背后的“灵台穴”,又快又准。 褚时远见状顿时脸色微变,连忙大声叫道:“陆护法!万万不可!快回来!”但那陆彪此时是盛怒之下全力刺出,早已刺到了那汪直的后背,众人只见陆彪的长剑“嗤”的一声刺入了汪直的背后,便见那汪直的背后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杨威吃了一惊,心想:完了!这汪直只怕要当场血溅身亡了。他不忍心看见汪直血溅当场,便闭上了眼睛。 突然杨威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接着听见陆彪发出了一声惨叫,杨威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陆彪此时已经摔出了一丈之外,口吐鲜血,正挣扎着爬起来,而汪直却仍然屹然不动,与明复夏仍在比拼内力,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在他身后,陆彪的那把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掉在地上。他见汪直和明复夏两人此时头上已经是白雾腾腾了,那汪直的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而明复夏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汗水也从颔下不断流下,杨威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陆彪一剑刺入了汪直的背后,汪直微微地抖了一下,陆彪便忽然觉得长剑像刺入了棉花堆一样,他正感到诧异,突然,一股极强的内力从汪直体内反弹而出,如排山倒海般从他的长剑反攻过来,直震得他虎口发疼,五脏俱痛,长剑“啪”的一声从中折断,强大的内力把他震飞到了一丈之外,竟是受了伤。众人均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汪直竟如此厉害,难道他竟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他的身体已经是刀枪不入了?而杨威和少数人却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原来,此时汪直和明复夏两人正是生死相博的关头,双方的内力均全部遍布了全身,周身遍布了罡气,两人的内力此时已经达到了顶峰时期,受到的攻击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大,陆彪一剑刺到汪直的身上,两人的内力同时反攻到他的长剑之上,那陆彪便被震飞了出去。 褚时远经验丰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因此连忙出言提醒,但是已经迟了,陆彪此时已经刺到了汪直的背后。那三戒和尚见陆彪受伤倒地,顿时火怒三丈,抡起禅杖大步上前,大吼一声猛向汪直的后背砸去,众人想唤住他也来不及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众人也见三戒和尚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摔出了三丈之外,顿时昏了过去。 于天龙见此情景,连忙跃到三戒和尚的身边,迅速把他扶起,右手掌连忙搭在他的“灵台穴”上运气替他疗伤。而三戒的那把禅杖砸到汪直的背后,犹如砸在坚硬的石头之上,顿时反弹而起,禅杖像一张弯曲的弓飞入高空,像一个旋转的风车呼啸地飞向弥勒教众人。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惨叫,那禅杖打在弥勒教众人的人群中,片刻便有几人成了杖下之鬼。 众人正惊魂不定,突然又见那汪直一声惨叫,口吐鲜血仰面摔倒,也一动也不动了,众人见他七窍流血,面目甚是狰狞,一个个不敢再看,想来是已经毙命。原来,这汪直受了三戒的这一杖,虽然把三戒震伤了,可三戒天生神力,这一杖有雷霆万均之力,他体内的真气一分散,明复夏的内力便猛攻了过来,他哪里还能承受得起?心脉顿时被震碎,立即筋脉俱断,当场吐血而死了。明复夏见汪直倒地而死了,也赶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那褚时远和张键见明复夏运功疗伤,两人赶紧跃到他身旁,两人一坐一右持兵器护着,众人见这汪直惨死在明复夏的掌下,谁也不敢动一步。 过了半炷香工夫,只见明复夏便睁开了眼一跃而起,好像若无其事一般,他见汪直已经死了,便对褚时远道:“搜他的身上!”褚时远右手持剑,踢了一下汪直,见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了,又见他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确实已经死去多时了,这才蹲下搜他的身体,只见他从汪直的怀里掏出了一些瓶子、银票和火石等之类的杂物,却没有一片纸,褚时远回头朝明复夏道:“少教主,没有!”明复夏喝道:“仔细再搜!”褚时远便把汪直的身体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连腰带也搜遍了,最后恭敬地站起来道:“少教主,还是没有!”明复夏听了,便转身朝那两个小太监大步走去。 第十六章 喋血大漠(十四) 那两个小太监见他向自己走来,早已吓得两脚直打颤,明复夏朝他们厉声喝道:“藏宝图和秘籍在哪里?快说!”一个小太监腿一软,“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这小太监原本牵着那条牧羊犬,那牧羊犬见明复夏走了过来,便朝明复夏咆哮着,非常凶恶,那小太监的手一松,那条牧羊犬便向明复夏猛扑过去,明复夏见这条狗冲向自己撕咬,顿时大怒,他身体一侧,一掌拍向那牧羊犬骂道:“畜生!找死!”那条牧羊犬甚是机灵,见明复夏的左掌拍向自己,身子一转,想咬明复夏的手,如果是普通人,这一咬是万万躲不过了,但明复夏是何等身份,哪容它咬中自己。只见他快速一闪,一掌迅速击到那条狗的屁股上,那条牧羊犬便被他打飞摔出了几丈之外,那条牧羊犬“汪汪汪”的哀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又迅速爬了起来,朝弥勒教众人猛冲过去。 它冲过去的位置正是刚才三戒和尚的禅杖落下的地方,这牧羊犬是天山一带牧羊所用,是牧民专门养来帮看羊的,这牧羊犬身子高大强健,连狼也敢斗,非常凶猛,它虽负了伤,但仍灵活无比,负痛爬起之后,朝弥勒教众人的脚下乱冲乱咬,东奔西窜,弥勒教众人顿时被它弄得手忙脚乱,片刻被它冲出了重围,朝玉门关方向而去,片刻消失在茫茫的黄沙之中了。 明复夏见那条牧羊犬逃跑而去,也不在意,朝那个软倒在地上的小太监踢了一脚,喝道:“说!藏宝图和秘籍藏在哪里?”他见那小太监一动也不动,明复夏一脚踢翻了那个小太监,见他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两眼发直,一探他的鼻子,竟然是吓死了。 另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哀求道:“小人确实一无所知,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明复夏转头对那褚时远道:“搜他们的身上!”褚时远随即上前点了那小太监的穴道,飞快地搜了两人的身上,但也是一些银票之类的东西,他便对明复夏道:“少教主,没有!可能藏在镖车上。”明复夏听了点头,淡淡地道:“把他们都带回总坛。”褚时远听了点点头,回身朝众镖师看了一眼,朝弥勒教众人一挥手道:“把他们统统都擒下!” 那弥勒教众人听了,纷纷呐喊着冲向众镖师,场中顿时一阵叮叮当当地混战,众镖师虽然一个个武功不凡,但对方人多势众,也是经过挑选出来的好手,片刻众镖师便被擒住了,有的被点了穴,有的还受了伤。杨威盘膝坐在地上,见弥勒教众人纷纷冲向众镖师,有的被点倒,有的被砍伤,顿时大怒,他刚想站起来出手援救他们,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绞痛,差点昏了过去,便知道自己受伤极重,他长叹一声,眼睁睁地见众镖师一一被擒住,好在只是少数人受伤,没有人当场被杀。那褚时远一直持剑监视着杨威的动静,杨威见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一声,便闭目不忍心再看了。 明复夏见众镖师均已被擒住,一挥手道:“打开箱子!”只见弥勒教众人便有几人爬上镖车,迅速打开了镖车上的箱子。明复夏飞身跃上镖车,见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满满的一箱金银打制的器皿、酒杯和象牙制成的筷子,以及玉器。他跃到第二个箱子前面,顿时面露喜色,原来这一箱装的尽是金灿灿的金条、金砖,少说也值几百万两白银。他连续跃到第三、第四个箱子前面,见两个箱子里尽是一锭锭明晃晃的白银,也足有两百万两之巨。 他翻到第五个箱的时候,发现这一箱装的竟是一串串耀眼的珍珠、钻石,和五颜六色的翡翠、玛瑙,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有鸡蛋大的夜明珠、三尺长的珊瑚,什么猫儿眼、祖母绿应有尽有,没有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竟难以估算它的价值。明复夏再看那第六个箱子却是一些珍贵的药材,如千年人参、成人形的何首乌、千年灵芝、鹿茸等。 他翻到第七箱时,发现却只是一些丝绸玉帛和貂皮大衣等,东西之巨、数量之多,足已是富可敌国,是众人从来未想象到的,真可畏是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却无一片纸、一本书。可怜那汪直处心积虑地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到头来却尽数落入了这弥勒教的手中。 明复夏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眉头只是微微一皱,便随即面露喜色,只见他转身朝杨威走来,笑道:“杨总镖头,得罪了!家父请总镖头及各位到敝教总坛一叙。”杨威见明复夏朝自己走来,已知他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想押众人到弥勒教总坛逐一严刑拷打,一一审问,他此时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心想:被他们捉到弥勒教总坛之后,不知道还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他长叹一声,凄然地大笑道:“想我杨威十五岁开始闯荡江湖,纵横江湖二十多年,历经无数生死,今日竟死在你们弥勒教手中,天亡我也!天亡我也!”说完他暗中运起自己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内力,右手飞快地朝自己的“百会穴”拍去……。 这变故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众镖师突然见杨威想自杀,一个个悲愤地叫道:“总镖头,不可!”但众人此时个个被擒,有的被点了穴道,有的被缚,有的受伤,均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威自杀身亡,一个个悲哀不已。杨威平日虽为总镖头,却视众人如兄弟一般,从不摆什么架子,对死去的镖师家属也照顾有佳,因此众镖师人人愿替他卖命,杨威的镖局才有今天的辉煌,现在众人见他自杀身亡,很多人也想随他而去,却苦于无法动弹,一个个朝弥勒教众人破口大骂,但片刻便被堵住了嘴。 第十七章 喋血大漠(十五) 明复夏也万万没想到杨威会自杀,他见杨威突然举掌猛拍向自己的“百会穴”,他大吃一惊,连忙快步抢上前,道:“杨总镖头!千万不可!”但却已经是迟了,杨威这一掌正是打在自己的“百会”穴之上,这穴道乃人体的一大死穴,受重物猛击便片刻身亡。明复夏抢步上前,一把扶起杨威,只见他的嘴角和鼻子流血,已是气绝身亡,也长叹一声,朝褚时远道:“把他好好带回总坛。”说着他起身扫视了一下众人,沉思了片刻,一挥手道:“撤!把所有的东西统统带走,片甲不留!”说着只见他翻身上马缓缓而行,心中甚是苦恼。 这明复夏不明白杨威为何要自杀,杨威这一死,他所有的线索也断了,虽然这次杀了汪直,劫了如此丰厚的财富,但他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因此不免有些恼火。他哪里知道,杨威少年成名,生性骄傲,名声比性命还重要,今天先是被左勇刚打得重伤,连镖也丢了,已经是觉得奇耻大辱。加上他此时经脉已经错乱,功夫已全失,等于废人无异,要想短期内恢复武功,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即使弥勒教众人肯放他回去,也等于杀他无异。杨威在江湖中走镖多年,也得罪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结怨甚多,如果仇家知道这消息后,也会上门寻仇,到头来也是不免一死。加上他又怕被弥勒教押到总坛受尽凌辱,因此便运尽最后的内力自己结束了生命。褚时远把杨威抱到镖车之上,也跟在明复夏身后缓缓而行。弥勒教众人纷纷动手清理搏斗现场,把伤者扶上镖车,在张键的指挥下押着镖车和众镖师也紧随其后,片刻撤得一干二尽。 此时北风呼啸,黄沙滚滚,片刻便把刚才打斗的痕迹、血迹和脚印淹没得干干净净。阮虎与众镖师虽被缚住手,但弥勒教众人并未对他们任意侮辱,只是偶尔吆喝几声,却仍让众人骑在马上,一行人向西而行。阮虎见此时已经即将天黑,一轮殷红的太阳慢慢落下了大漠的天边,北风狂号,风沙滚滚,身后的沙丘已变成淡黑色了,犹如蹲在四周的一只只阴森森的猛兽。他不知道弥勒教这些人要把自己押往何处,也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其他镖师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看见杨威客死异乡,众镖师一个个心中无比凄凉。 明复夏哪里知道,此时在沙丘的后面,正有一双惊恐的眼睛注视着刚才发生的全部过程,而正是这双眼睛,使弥勒教日后遭到了覆灭的命运。明复夏把众镖师押回总坛,意在封锁消息,以免留下后患,他哪里会想到,身后会有人跟踪而来。原来,当弥勒教众人分批从玉门关内乔装打扮跟踪杨威等人而来时,恰好有一批商人也想尾随杨威等人到西域,但他们出了玉门关后,发现在杨威等人后面,有大批的可疑人物,便怀疑是遇到了强盗,于是便返回了玉门关。而其中一个比较大胆的人却偷偷地跟在弥勒教众人身后,当双方打斗之时,他正好躲在不远的沙丘后面,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弥勒教众人押着众镖师离去,他才仓惶逃回玉门关,也正是他把这消息传到了江湖中,日后各派与弥勒教掀起了一场血腥屠杀。欲知其余众镖师的命运如何,请看下文。 第十八章 镖局巨变(一) 第二回古刹占卜黄梁梦镖局突起萧墙祸 呼啸的北风如嚎叫的猛兽,转眼即将到了大年夜。杨氏镖局仍然是那样的热闹,大门两边高高地挂着大红灯笼,门口两边仍然威风凛凛地蹲着两只昂首威武的大石狮子,大门两边立着四个身着红衣、头裹红巾的大汉,手持大刀,昂首挺胸。镖局大门顶上镀金的匾额——“杨氏镖局”四个字依然闪闪发光,这块匾额是当今皇帝——明孝宗朱佑樘亲自题写的御赐金匾,单从这块金匾来看,就知道这家镖局在北京城的位置。 在大门口内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独自一人在玩石子,只见他身穿红绿色的绸缎上衣,外套一件黑马褂,戴着一顶黑色小帽,小辫子垂到肩上,红通通的圆脸闪着一双调皮的黑眼睛。那小孩正玩得起劲,突然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聪儿……聪儿!”那小男孩抬起头来应了一声:“娘……我在这里!”不久,便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淡绿色绸缎的中年妇女来,只见这妇女长挑身材,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五凤珠钗,身穿淡绿色缕金群蝶穿花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瓜子脸、柳叶眉,肌肤雪白,观之温柔可亲。 这妇人便是杨威之妻韦氏,那小男孩便是杨威的儿子杨聪,只见韦氏走到那小男孩身旁拉他起来说:“聪儿,快随我去换衣服,咱们去云居寺上香,求菩萨保佑你爹他们平安归来一起过大年。”说着她又朝里面大声叫道:“陆师父!陆师父!”她的声音刚落,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应和声,接着走出了一个年纪约六旬的胖胖老头来,只见他穿一身蓝色宽大丝绸袍,中等身材,上唇和颔下微微长着一撮胡子,头发已有点花白,捧着一个镂金水烟袋,一脸的慈祥,活像一个财主,这人便是陆庄,杨氏镖局的总管,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也是杨氏镖局的元老,当年他跟杨威出生入死一起创下了杨氏镖局的产业。 陆庄走出来问道:“夫人,什么事?”韦氏对他道:“陆师父,我和聪儿去云居寺上香,你去准备一下。”陆庄听了点点头道:“好!”便返身入内,韦氏与杨聪也跟着进入了里面。不久,便见陆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绿衣裙的丫环,那丫环右手挽着一个篮子,两人走出大门,叫了一辆轿子在门口等候。不久,韦氏与杨聪便走出来上了轿子,两个镖师跟在陆庄身后,一行人向西而行。 这云居寺位于北京城西南,是隋朝时期有名的僧人静琬创立的,初叫智泉寺,后因这里经常云雾缭绕,便叫云居寺,因该寺供奉有释迦牟尼的舍利子而出名,香火甚旺。韦氏见杨威甚久未归,便心中感到不安,于是就想到上云居寺上香,顺便求一个卦以测吉凶。其实陆庄心中比她更清楚,按常理杨威等人早该回来了,可是一直杳无音讯,他也偷偷派人去查问,知道众人已出了玉门关,便想:也许众人难得到西域一趟,在那里停留久些也有可能,便又放下心来,可一直没有众人的音讯还是令他心里感到不踏实。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好不热闹。杨聪很少得出门,见此热闹的情景,不住地从轿子里探头往外看。只见两旁的摊子有卖小吃的、卖小玩意儿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大街上行人穿着各异,锦衣花帽,红蓝翠绿,无所不有。茶坊酒肆,热闹非凡,直看得杨聪眼花缭乱,手舞足蹈,心花怒放。众人行了一盏灯的工夫,便到了云居寺。 但见好大一座古刹,山门耸立,山门两旁金刚怒目,面目狰狞,五间大殿掩隐在绿树从中,殿内钟楼林立,经阁巍峨,宝塔高耸入云宵,好个梵宇清幽的仙界。山门前信男善女络绎不绝,陆庄等人进了山门,只见大殿内的如来慈眉善目,妙相庄严,含笑和蔼,佛前灯烛莹煌,香烟缭绕,木鱼声声,两排僧人正在做法师。 韦氏与杨聪在佛前上了香,陆庄便对旁边对一个僧人道:“烦劳师父通报一下智灵长老,就说我家夫人前来捐香资,并有一事相求。”那和尚认得陆庄和韦氏,因为两人经常到这里来上香,已是这里的常客了,便合什为礼道:“主持在后面的厢房中,两位施主请跟小僧来。”说着便引陆庄和韦氏向后堂走去,韦氏牵着杨聪的手,与陆庄进了后堂的方丈室,只见一个须眉银白、相貌清瘦的老和尚端坐在禅床上闭目打坐,他便是这里的主持方丈智灵长老。 那智灵长老见两人进来,便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光临本寺,老衲不曾远迎,罪过!罪过!”韦氏答礼道:“小妇人打扰方丈的清修,多有得罪。”那智灵长老回礼道:“不敢!不敢!”陆庄递上一叠银票,道:“这些是我家夫人捐的一点香资,烦劳大师在佛前替我们多烧几炷香。” 智灵长老接过银票道:“施主多年来一直在本寺布施,佛祖定会保佑你们多福多寿的。”陆庄道:“如此有劳大师了!我们此次前来,还另有一事相求。”智灵长老道:“施主请讲。”韦氏道:“我们当家的押镖去西域,已有四个多月了,现在还未返回,小妇人想求一个卦,以解心谜。”智灵长老点头道:“好!请施主抽个签。”说着从旁边拿起一个竹筒摇了摇,递到韦氏面前。 韦氏顺手抽了一根竹签,见上面写着“一场春梦”四个字,她看不懂其意,便把竹签递给智灵长老,智灵长老接过看了看,眉头皱了皱,掐了掐手指,道:“老衲敢问总镖头是何年所生?”韦氏道:“宣德十年所生。”智灵大师又掐了掐手指叹道:“流年不利啊!”接着又道:“施主请再抽一签。”说着摇了摇竹筒,又递到韦氏面前。 韦氏又抽了一根竹签,见这根竹签上写的是“牛郎织女”四个字,便递了过去,智灵长老接过竹签时脸色更阴沉了,叹道:“施主抽的是下下签呐!”便不说话了,韦氏道:“方丈大师不妨直说。”智灵长老道:“这算卦之事也不全信,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老衲只是照卦上直说,施主也不必全信,权当消遣。” 陆庄道:“大师请讲。”智灵长老道:“这第一卦说的是一个闺妇丈夫出征不归,妇人独守空房之意,这第二卦说的是牛郎织女夫妻不能团圆啊!从两卦来看,大大不利啊……,恕老衲直言,这‘一’字乃死的起笔,这‘牛’字乃生字少了一笔,即……死亡即将来临,生命即将结束之意,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正有难啊!但愿佛祖保佑他们。” 第十九章 镖局巨变(二) 韦氏听了差点晕倒了过去,幸而陆庄在旁边眼快,一把扶住她。杨聪依在韦氏的怀里,他虽不太懂众人的谈话内容,见韦氏的神情,便拉着她的手问道:“娘……你怎么了?”韦氏勉强朝杨聪笑了笑,道:“娘没事,娘大概累了。”智灵长老叹道:“施主也不必难过,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即死,死即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因果相生也!” 智灵长老又看了看杨聪,道:“这位小施主慧根不浅啊!老衲可否看一看他的手相?”韦氏便抱杨聪上前,智灵长老看了看杨聪的手相,道:“这位小施主将来必定是智慧过人,能成就一番大业,只是只怕要吃些苦。”陆庄和韦氏辞了智灵长老出了云居寺。 陆庄道:“夫人不必难过,这卦上说的也不全信,刚才智灵长老也说了,吉人自有天相,总镖头和众弟兄一定能平安回来的。”韦氏点头道:“但愿菩萨保佑他们平安归来。”说完她便准备上轿子。 忽然,山门旁边一个乞丐见众人衣着华丽,便走上前唱了一个诺道:“夫人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叫花子……赏一个铜板吧!”杨聪见那乞丐满头乱蓬蓬的白发,衣衫褴褛,左手拿着一个黑黝黝的破碗,右手拄着一根绿油油的竹棍,右脚的裤脚空荡荡,只有左脚站立在地上,便拉着韦氏的手道:“娘……这个伯伯好可怜,你给点钱给他吧。” 韦氏摸着他的头道:“好……聪儿真乖。”说着转头对陆庄道:“陆师父,你就给他几个铜板吧。”陆庄笑道:“少爷这么小就知道做善事,菩萨一定会保佑咱们总镖头的。”他见杨聪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一颗善良之心,很是高兴,便给了一些碎银给那乞丐,那乞丐千恩万谢接过,然后目不转睛盯着杨聪,叹道:“可惜!可惜!”然后扬长而去,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是何意,便也不理会,于是便离开了云居寺。 一路上杨聪见大街上热闹非凡,便要求下轿来逛,韦氏起初不肯,后经不起杨聪的一再哀求,陆庄笑道:“夫人,让少爷下来吧,我陪他去玩玩。”韦氏知道陆庄为人沉着稳重,便放下心来。陆庄吩咐那两个镖师护送韦氏回去,便抱着杨聪一路逛去,杨聪很少得出门,一直到下午也不愿回去。陆庄见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了,便道:“少爷,我带你去吃烤鸭好吗?”杨聪高兴得拍手直笑,他最喜欢吃这烤鸭腿,常常吵着要陆庄去买,“醉八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爱在这里喝酒,因为这里的烤鸭特别出名。 这北京的烤鸭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最喜欢吃的一道御菜,相传朱元璋特别喜欢吃鸭肉,他吃腻了各种油腻的鸭肉后,便命令御膳房研制出一种味道鲜美、食之不腻的鸭肉菜谱。厨师们反复用了100多种香料调制,30多种烹制方法也无法令朱元璋满意,眼看就要面临着砍头的危险,一个小太监突然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家里之时,母亲用果树木做柴烧烤猪肉,味道特别美,便建议厨师试一试,厨师们便试了试,结果用果树木烤出来的鸭子果然特别鲜美,奇香无比,食之不腻,朱元璋尝了大为满意,便把它定为日常的一道菜。后来,一个厨师告老还乡了,便开了这家“醉八仙”酒楼,代代相传,北京的烤鸭从此名扬天下。 陆庄抱着杨聪上了酒楼,找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他点了一只烤鸭、一壶酒,不久,酒菜便送了上来,他撕下一只鸭腿给杨聪,杨聪饿了一天了,便大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陆庄慢慢地自斟自饮,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有四个商人打扮的汉子正在喝酒,其中一人似乎正在说什么,其他三人头凑着头围在一起听,谈话内容似乎很神秘。陆庄见这四人行动有些诡秘,便动了好奇之心,他暗运内力侧耳旁听,他乃少林寺出身,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十步之内的动静均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见一个声音低声道:“你道是哪个镖局?”另一人道:“昌盛镖局。”那人摇摇头,又一人道:“兴盛镖局。”那人还是摇摇头,轻声道:“是北京赫赫有名的杨氏镖局!”其他三人听了,都“嘘”了一声。 这“杨氏镖局“四个字虽然声音极小,传到陆庄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陆庄听了身子微微一震,他仔细打量那说话之人,只见那人头戴遮尘暖帽,身穿丝绸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正低着头。 陆庄正准备继续偷听下去,杨聪已经吃饱了,伸出油腻腻的小手扯着陆庄的衣服道:“陆伯伯,聪儿吃饱了,咱们去买风筝好吗?”陆庄把杨聪抱在膝盖上道:“少爷听话,陆伯伯等一会儿帮你买一只大风筝。” 说着他抱着杨聪走到那四人旁边,道:“四位仁兄在哪里发财?在下姓陆,可否打扰一下各位?”那四人没有注意到陆庄走到身旁,听到陆庄说话都吓了一跳,四人脸色微微变了色,四人见陆庄须眉皆白,相貌祥和,一身财主打扮,便放下心来。 那说话之人道:“陆老兄请坐。”陆庄便抱着杨聪坐下,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约有十两重,高声叫道:“店小二,这四位客官的酒钱算在我的帐上,剩下的银子只管把你们最好的酒菜端上来。”那四人互相看了看,齐声道:“不敢!不敢!咱们萍水相逢,可不敢让仁兄破费。”陆庄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有幸结识各位,陆某今日做东,还望各位赏个脸。”那四人见他甚是诚恳,谦虚了几句,便不推辞。 陆庄仔细打量刚才说话之人,见他脸色红黑,两庞削瘦,便知是常年奔走在外之人,便道:“敢问各位兄台尊姓。”那刚才说话之人道:“小人姓刘,贱名富贵。”接着他又介绍了其他三个人,一个姓马,一个姓李,一个姓伍,均是生意之人。 第二十章 镖局巨变(三) 不久,店小二送上了酒菜,几人又喝了一回酒,杨聪也很听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四人。陆庄敬了一回酒道:“再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刘兄坦诚相告。”那刘富贵道:“好说!好说!”他心中早已知道陆庄是定有事相求,否则也不会请四人喝酒。陆庄低声道:“不瞒刘兄,老夫叫陆庄,是杨氏镖局的总管,刚才刘兄提到了本镖局,不知刘兄见到了我们总镖头和众弟兄没有?还望如实相告,老夫感激不尽。” 那刘富贵听了顿时脸色一变,朝其他三看了一眼,便俯身到陆庄耳朵旁低声说了一阵,陆庄越听越泪如雨下,顿时老泪纵横。原来,这刘富贵便是那玉门关外亲眼看见弥勒教劫镖之人,他那日与众商贩想运一批丝绸和茶叶、瓷器到西域贩卖,然后把西域的皮毛、玉器等东西运回北京出售,从中获利,不想刚出了玉门关,便发现许多可疑的行人,他们便返回了玉门关。 但这刘富贵艺高胆大,便偷偷跟在弥勒教的人后面,亲眼目睹了杨威自杀、众镖师被掳掠押走的全部过程。陆庄听他说完了全部经过,早已泪流满面。那刘富贵低声道:“您老别难过,眼下想办法救回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杨聪见陆庄哭了,便摇着他的手道:“陆伯伯,你怎么了?”陆庄连忙擦干眼泪,道:“没事,没事,伯伯眼里进沙子了。”然后朝那刘富贵低声道:“多谢刘兄坦诚相告,老夫在此谢过,只是此事万万不可传出去,想那弥勒邪教耳目众多,行事心狠手辣,传出去恐有杀身之祸。”那四人听了吓了一身冷汗,连连说是,陆庄辞了众人,抱起杨聪离开了酒楼。他一路上心事沉重,不知不觉便回到了镖局,韦氏见两人许久未归,早已在镖局大门口等候,陆庄便强装笑脸,不敢把真相告诉韦氏和众人。 第二天,陆庄便从各地分局调来了许多好手,加强了镖局的戒备,他知道这弥勒教神通广大,高手如云,定会派人前来斩草除根的,虽然这是在天子脚下,但这弥勒教手下众多,不得不防。他同时秘密召集各分局的镖师宣称,杨威等人是奉朝廷之命秘密与汪直到西域办事的,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来。众镖师也知道这汪直乃朝廷的红人,便也深信不疑。陆庄处理好镖局的事后,便陪着杨聪玩,再也不准他出去了。这样转眼又过了几个月,镖局的生意仍然兴隆异常,镖局也未见发生了什么事。 一天,陆庄处理好镖局的事情后,正在院子里教杨聪扎马步,杨聪也学得很认真。突然,大门外传来了几声狗叫,接着听见镖师大声地吆喝。陆庄愣了愣,便走出大门外,杨聪也跟着出去,陆庄见两个镖师正在驱赶一条高大的野狗,那条野狗似乎很想冲进镖局来,样子非常凶恶。 陆庄朝那两个镖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镖师见陆庄出来了,便道:“陆总管,没什么!这个畜生想冲进我们镖局来,我们把它赶出去。”那条野狗看见两人出来,竟然趴在地上,朝两人摇着尾巴,呜呜地哀叫不停,似乎见了主人一般。陆庄仔细打量那条野狗,顿时大吃一惊,原来那条野狗竟是汪直身边的那条不离左右的牧羊犬,当时汪直来镖局谈托镖之时,曾经带着这条牧羊犬一起前来,陆庄就在旁边,当时杨聪也在场,还与它玩过一会儿。只是现在这条牧羊犬拖着一条锁链,浑身是泥,雪白的毛几乎认不出来了,毛也脱落了不少,拖着一条受伤的腿。 那条狗见了两人,似乎见了爹娘一般,也不再凶了,只是不住地低声哀叫,声音甚是悲凉,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两人,不住地摇着尾巴。陆庄见了此狗,内心顿时一阵绞疼,忍不住流下了泪来。那两个镖师大为奇怪,见这条疯狗突然收敛了凶恶的本性,竟然向着陆庄摇尾巴,最奇怪的是,陆庄也竟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两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吭声。 杨聪见那条狗甚是可怜,便道:“伯伯,我们别赶它走好吗?它多可怜啊!”陆庄见了这条狗,便知道那刘富贵所言非虚,这条牧羊犬汪直一直把它看似儿女,如果汪直不死,他一定不会流浪回到北京城来,也决不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脑子一片空白,杨聪已经走出了大门口,朝那条野狗走去,蹲下身子伸出小手去摸那条狗的头。 那两个镖师见了大吃了一惊,吓得脸色苍白,两人万万没想到杨聪会去摸那条狗,都抢步上前道:“少爷……别动!小心它咬你!”陆庄回过神来,也吃了一惊,心想:糟了,少爷如果被它咬伤,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总镖头呢?但说也奇怪,那条狗见杨聪伸手摸它,似乎特别高兴,伸出长长的舌头直添他的手,似乎见了老朋友一般,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聪回过头来,道:“伯伯,我们拿肉给它吃好吗?你看它多可怜啊!”陆庄连忙抹干眼泪,连声道:“好……好……!我们把它养起来,以后它就不会被人欺负了。”说着他便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牵起那条锁链往回走,那条狗便乖乖地跟着他走进了大门,杨聪欢天喜地地跟在后面,那两个镖师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狗突然改变了本性。 他们哪里知道,这条狗跟着汪直多年了,已经通了人性,它被明复夏打伤之后,从玉门关外逃了回来,随后在沙漠中寻找汪直,但却无法嗅到汪直的气味,于是便一直往回走,一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北京城,便往皇宫里原来汪直住的地方走去,它以为汪直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但那皇宫守卫森严,它多次被侍卫驱赶,还被打伤了,谁也认不出这条狗是原来汪直的那条狗了。 这条狗颇有灵性,它曾经跟汪直到过杨氏镖局,杨聪还与它玩过,它于是便朝这里来了,它见了陆庄、杨聪两人便如同见了老朋友一般。也恰巧陆庄出来看看,又认出是汪直的那条狗,才被众人救了,否则不久恐怕也会伤口发作,慢慢死在街头或荒野。那条牧羊犬被陆庄收留后,经过陆庄的精心调养,逐渐恢复了原来高大雄健的样子,那条狗也很快认了新主人,整天跟在杨聪的屁股后面,成了杨聪的好朋友。 杨聪自从有了这条牧羊犬,除了跟陆庄习武之外,一有空便与它玩,再也不吵出去玩了。转眼又过了一年,杨聪白天跟陆庄习武,晚上便跟韦氏习字,他也很听话,他年纪虽小,但习武却相当认真,陆庄怕弥勒教的人有一天找上门来,因此也督促杨聪极其严厉,教他调神养气、扎马步、背少林派的入门内功口诀,同时开始练习罗汉拳。镖局的生意虽也一如往常,但陆庄逐渐撤了一些边远的分局,一些比较大的镖也很少再接手。自从陆庄告诉韦氏杨威身负朝廷秘密使命去西域之后,韦氏对外也不提这件事,似乎早已忘了这件事。 一天,陆庄正在花园中教杨聪练习发射暗器、打弹弓。突然,韦氏的贴身丫鬟匆匆跑进花园里气喘吁吁地道:“陆总管!不好……了!夫人她……”。陆庄听了吃了一惊,打断她的话道:“夫人怎么啦?”那丫鬟道:“夫人吐了很多血!”陆庄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道:“快去叫大夫。” 第二十一章 镖局巨变(四) 那丫鬟道:“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你快去看看啊!”陆庄听了,连忙拉着杨聪向花厅跑去。杨聪听说韦氏病了,摔开陆庄的手,一路小跑向房间奔去,他还没进门口就叫道:“娘……娘……,你怎么了?” 陆庄奔到韦氏的房间里时,只见韦氏躺在床上,面如白纸,床前摆着一个盆子,那盆子里盛着许多黑红的血,床前的棉被也沾了不少。杨聪趴在床前,韦氏正伸出右手抚摩着杨聪的脑袋,陆庄的儿子陆羽与一个大夫正站在床前,陆庄认出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同仁堂”的大夫,外号叫小华佗,是北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夫。 众人见陆庄进了门口,都转头看着他,等候他的指示。陆庄走到儿子陆羽身边轻声问道:“大夫给夫人看了病没有?”陆羽点点头,这一两年来,镖局的很多事都是陆羽处理,陆庄一心放在杨聪身上,镖局的事情也还顺利,因此陆庄对自己的儿子办事也比较满意。 他走到韦氏面前,道:“夫人,您哪里感到不舒服?”韦氏朝他勉强笑了笑,道:“陆师父,有劳您了,我很好……只是感到有些心闷,躺一会儿就好啦。”那小华佗也道:“夫人,你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太虚弱,劳累过度,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韦氏点点头,说:“陆师父,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说着又摸摸杨聪的头道:“聪儿乖,你先和陆叔叔他们出去一会儿,娘有事和陆伯伯说,好吗?”杨聪听了,只得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跟陆羽等人退出了房间。 韦氏等众人都退出了房间,轻声问道:“陆师父,你告诉我,当家的是不是已经遭到不测了?”陆庄听了,心中甚是难过,道:“夫人,你别胡思乱想,总镖头他们一切都很好,等他们办好朝廷的事情就会返回来的,你要养好身子,等总镖头回来。” 韦氏听了摇摇头道:“陆师父,你不用再瞒我了,你瞒得了他们,却瞒不过我,我知道你是为了镖局的大局设想,隐瞒了事实,以免影响镖局的生意和名誉,同时以免仇家来寻仇,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 陆庄连忙道:“夫人,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那是谣言!你别信他们胡说。”韦氏眼泪纷纷地摇摇头,道:“我快不行了,我要去陪当家的了……,本来……我想把聪儿抚养成人,让他替他爹报仇的,可是现在不行了,聪儿就只能拜托你费心了。” 陆庄听了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道:“夫人……你别多心,总镖头他……!”韦氏摇摇手道:“你不用说了,我们夫妻一体,其实当家的一年前已经遭了不幸,我早已感觉到了,好几次我梦中见他浑身血淋淋地回来,叫我替他报仇,你不用再骗我了!你告诉我,当家的是怎么遇害的?我挺得住……难道你要我死不瞑目吗?” 陆庄听了再也忍不住了,顿时痛哭了起来,便断断续续地把刘富贵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韦氏听了,咳嗽了几声,又吐了几口血,哭得泪流满面,涕泣道:“当家的,你好狠心呐!你怎么忍心丢了我们母子不管呢……。”陆庄连忙上前劝她。 韦氏停止了痛哭,道:“陆师父,聪儿就托付与你了,希望你能把他抚养成人,让他将来替他爹报仇。”陆庄点头道:“夫人你宽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只是你要保重身体,此事万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韦氏点头应道:“我正是为这件事才找你商量的,我看我的身体是不行了,聪儿托付给你……我很放心,只是我突然离去,恐怕日久了众人难免会怀疑,难免引起众人的骚乱,如果镖局散了,我们人少力薄,万一仇家寻上门来,那该怎么办?所以我想召集各分局的镖头,希望他们相信当家的真的是去西域办事了,你看怎么样?” 陆庄听了点头称是,如果这话从韦氏口中说出来,众人会更加相信,这一年来,也有几个分局的镖师和一些镖师的家属前来询问杨威等人的去向,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怀疑。韦氏又交代了一些其它事情,陆庄这才告辞出了门。 陆羽和那大夫小华佗等人等候在门外已久,陆庄把那小华佗请到厅上,轻声问道:“大夫,夫人的病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小华佗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夫人的病恐怕挨不过一个月了,此病乃是忧虑过度、淤血恶疾在体内淤积过久而所致,你们趁早准备后事吧,我现在只是给她开了一些滋补的药,老朽才疏浅薄,已经无能为力了,总管还望见谅。” 原来,韦氏见众人许久未归,已经猜到众人遭到了不测,但她是一个识大体、顾全大局之人,便在众人面前强装笑脸,但内心是无比的悲伤,她日夜忧虑,寝食无度,疾病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犹如洪水一般,一但爆发便无法收拾,真是病来如山倒。 陆庄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便道:“有劳大夫了。”那小华佗喝了一会儿茶便告辞了。第二天,陆庄便飞鸽传书召集众人到镖局来,众人知道韦氏病危,个个星夜兼程赶到北京来,不几天,众人便齐聚北京城,探望韦氏的病情。韦氏便对众人宣布杨威是替朝廷去西域秘密办事,希望众人齐心协力扶持杨聪,等待总镖头等人归来。众人已经知道韦氏将不久于人世了,而总镖头又漂流在外,均难过伤心,都齐声称是。不几日,那韦氏便含恨离开了人世。众人一个个悲伤不已,镖局停业了七天,个个前来吊唁,可怜的杨聪哭得死去活来,众人更是伤心不已。 此时杨聪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小孩了,韦氏去世后,杨聪话也少了,整天闷闷不乐,性格也变得沉默了起来,除了习武之外,便整天与那条狗在一起,甚至晚上也抱着那条狗睡觉,任凭陆庄怎么哄他,他都郁郁寡欢,陆庄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这样又过了几年,杨聪也变成了一个少年了。也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陆庄因年纪已大,加上操劳过度,染上风寒竟也病倒了,这一病竟也爬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不久也将离开了人世,临死前便把陆羽、杨聪两人叫到床前,把杨威等人遇害的经过一一告诉了两人,希望陆羽把杨聪抚养成人。 杨聪经过这几年的打击后,性格也坚强了起来,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后,虽然悲伤不已,也忍住了悲伤,不久这陆庄也含恨离开了人世。陆庄一死,杨氏镖局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陆羽不比陆庄,父子俩简直是天渊之别,陆庄乃忠厚老实之人,办事稳重,对人和蔼,深得众人的拥护。而这陆羽乃奸诈之人,陆庄和韦氏在时,他装成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逐渐取得了两人的信任,陆庄一死,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便在心中有了坏主意,想霸占整个镖局。 他执掌了镖局的业务后,早已把父亲的千叮万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欺杨聪年幼,只把杨聪当做自己赚钱的摇钱树,把镖局里里外外的人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再也不理杨聪了,只把他当成一条狗来喂养。杨聪每天除了吃饭之外,便闲聊无事,被关在后花园中,他每天除了自己习武外,便成天与那条狗在一起。 那陆羽对外积极承揽生意,想聚敛财富,一改陆庄以前的做法,结果连连丢了几次镖,加上他对众人趾高气扬,经常漫骂众镖师,不到一年时间,镖局人心涣散,便四分五裂了,众人纷纷离开了镖局自谋生路。这镖局一解散,杨聪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成了多余的人了,那陆羽夫妇便把镖局各处的房产变卖,把银子放入了自己的腰包,他们霸占了镖局的所有财产,却把杨聪当做佣人看待,呼来唤去,百般刁难,让他吃残羹冷炙,稍有不满便动手打骂。可怜的杨聪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被陆羽夫妇关在后院里,整天只与那条狗为伴,陆庄和韦氏也许做梦也没想到杨聪会遭受如此虐待。 杨聪就这样在镖局里呆了半年多,他再也忍不住那陆羽夫妇的虐待了,一天半夜里,他趁着陆羽夫妇和其他人熟睡之际,牵着那条牧羊犬悄悄地打开后门溜出了镖局,天刚亮他便出了城往南逃去,如一只失群的孤雁,一路上慌慌张张,竟不择道路。 杨聪一路逃跑,见道路越来越荒,竟很少碰见行人,他见陆羽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那陆羽夫妇清早起床,没发现杨聪的身影,便追问下人,才知道杨聪昨晚下半夜起来撒尿便不见,陆羽夫妇见杨聪逃走了,也正合他们本意,可以独霸镖局的财产,便不再理会杨聪的死活了,竟逍遥地享起了福来。却说杨聪逃出了北京城,便不知道该往何处。杨聪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只得一路往南漫无目标的往前走。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逃脱出陆羽夫妇的魔掌,不再受到陆羽夫妇的任意欺辱,因此他心里此时只知道尽快离开北京城,生怕那陆羽派人追来,他直到见离北京城越来越远了,这才放慢了脚步。 第二十二章 途中奇遇(一) 第三回少年迷途遇异士奇人义薄传奇功 杨聪从清早开始亡命逃跑,一路上见行人逐渐增多了起来,直到将近下午,这才觉得又饥又渴,只见一路上陆陆续续有行人,杨聪便一直朝前走。此时早春已经来临,大路两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天气逐渐变暖了。杨聪走了不久,便见前面的路边有一座卖茶的凉亭,那凉亭是专门为过路的行人提供茶水和饮食而搭建的。杨聪远远便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不由得馋得直流口水,便加快脚步向那凉亭奔去。 只见那凉亭里正在蒸包子,没有一个顾客,那卖茶的是一个面皮黝黑、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他见是一个牵着一条狗的小孩,便朝他笑道:“这位小哥,是喝茶还是吃东西?”杨聪看见那香喷喷的包子馋得直流口水,那条狗也不停地吸吸鼻子,它也跟杨聪饿了大半日了,杨聪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个铜板,便轻声地问道:“店家,能不能先赊几个包子给我?我出门太匆忙,忘记带银子了?”那卖茶的听了,顿时眼珠一瞪,喝道:“去去去……!想吃白食?快走开!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说着愤愤地往回走。 他刚转过身,忽然瞥见杨聪腰间吊着一小块玉坠,那玉坠虽小,但晶莹剔透,他眼珠一转,道:“那个玉坠倒可以换几个包子,你可以用那个玉坠换包子吃啊!”杨聪只有这一个玉坠系在裤头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被那陆羽夫妇搜去了,原来他身上戴着玉佩、戒指、黄金打制的长命锁等东西,无一样不是不值钱之物,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但那玉坠也最少值一两银子,可以买十几笼肉包子了,那店家欺杨聪是一个小孩,便想诈他这玉坠。 杨聪从未出过远门,也从未买过东西,更不知道这玉坠的价值,他此时又饥又渴,哪里还顾得了许多,他听说这玉坠能换包子吃,连忙解了下来递给那卖茶的,那卖茶的随便塞了几个包子给杨聪,便把他打发走了。杨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边走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条狗也饿了大半日了,摇着尾巴不住地朝他汪汪大叫,杨聪便也把包子分给它吃,他与这条狗把那几个包子吃完了,也勉强是个半饱,如果是他一个人吃这包子,那是足够他吃饱的,但有一半是落入了这条狗的肚子里。 杨聪怕陆羽追来,一路上尽择小路而走,正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杨聪慌忙赶路,不知不觉又行了半日,夕阳渐渐落下了山背,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道路却是越走越荒凉,而且前后都没看见有人家。杨聪此时心中渐渐慌了起来,他此时已经是又累又饿了,他到溪边喝了几口水,忽然见一群不知名的大鸟飞落在路边的大树上,杨聪心中一动,他便拣起一块石头,悄悄地走近那棵树,朝那只鸟弹射而去,他从小便跟陆庄练习打弹弓、发暗器,手法异常准确,那只鸟“扑”的一声便掉了下来,其它鸟慌得便“扑扑扑”地飞走了,落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杨聪拣起那只鸟一看,哈!好大的一只鸟!杨聪心中一阵兴奋,便有了主意,他学着刚才的办法如法炮制,一路边走边打鸟,竟打下了十几只鸟来,最幸运的是,他竟然还打到了一只野兔,杨聪此时心中异常高兴,眼见天色黑了下来,他正感到焦急之时,忽然见前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山神庙,便朝那山神庙奔去。 那小庙的大门已经没有了,里面昏暗无比,杨聪从怀里掏出打火石,擦亮火苗,见庙内到处是蜘蛛网,庙内的金甲山神已经断了一只手臂,一张供台却完好无损,庙内到处是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杨聪此时也不再害怕了,便到外面找了一些干柴回来,在庙内背风的角落生了一堆火,把那些打来的鸟拔了毛放在火上烤。虽然这些鸟肉没有盐油和配料,但杨聪却吃得很香,觉得有一股香甜味,他与那条狗围在火堆旁边,片刻便把那十几只鸟烤熟吃光了,也只是个半饱。他此时自由自在地烤着鸟肉来吃,与那条狗一起分享,再也不担心受到那陆羽夫妇的毒打了,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心里很高兴自己逃脱了那陆羽夫妇的魔掌,禁不住边烤肉边哼起歌来。那条狗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却不住地朝他摇尾巴,或用热呼呼的舌头添添他的脸或手,两个犹如老朋友一般。杨聪把那些鸟吃完后,便把那只野兔放到火上去烤,不久,庙内便到处飘着一股香味。 杨聪见那野兔肉烤得焦红焦红的,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此时真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不知道早点逃出来呢。杨聪撕下兔子的一只后腿,正想放入嘴中,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好香的兔子肉啊!” 杨聪吓了一跳,连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手持折扇、背着一个包袱的陌生中年秀才立在他后面,这才略放下心来,他竟不知道这秀才是什么时候进到这破庙来的。那条牧羊犬见了那陌生的秀才,便站起来朝他咆哮,甚是凶恶,那秀才退了几步,杨聪连忙朝那条狗喝道:“大将军!蹲下!”那牧养犬平日听惯了杨聪的号令,杨聪见它长得又高又大,便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大将军,它听见杨聪发出了命令,这才蹲了下来,但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陌生秀才,眼里充满了敌意。 那秀才见那狗不叫了,才朝杨聪笑道:“小兄弟,你的狗好凶啊!”杨聪见那秀才相貌甚善,并无恶意,心中也放下了心来,道:“大叔,你别怕,它不咬人的。”那秀才便靠近火堆旁坐下,杨聪便把刚撕下来的兔子后腿肉递给那秀才道:“大叔,给你!”那秀才也不客气,接过便吃了起来,杨聪撕下兔子的头丢给那条狗,那条牧羊犬便也独自吃了起来,再也不理两人了。 第二十三章 途中奇遇(二) 杨聪自己也撕下一条兔子的前腿肉吃了起来,觉得又香又甜,味道鲜美无比,觉得这兔子肉真是这世上最鲜美的美味了。杨聪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了,见了这秀才心里暗暗有点后悔,心想: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碰见这个人呢?但他却又不敢不给他吃。那陌生秀才很快吃完了那条兔子腿肉,抹了抹嘴,便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酒壶,仰面喝了一口酒。接着解开那个包袱,拿出几个大烧饼道:“小兄弟,来!吃烧饼。”杨聪点点头道:“好!”便又撕下一条兔子的后腿肉递给那秀才说:“大叔,给你!”那秀才也不客气,又接过兔子肉吃了起来。这兔子最多肉的地方就是后腿,杨聪把两只后腿肉都给了他,那秀才也看得出。 杨聪吃完那兔肉,便拿起一个烧饼吃了起来,他借着火光偷偷打量那个陌生秀才,只见那秀才生得面皮白净,长着一小撮胡须,相貌清瘦,满面风尘,约五十岁年纪,身穿一领灰白的罗团袍子,腰系一条双搭尾鱼背银带,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头巾,一眼便看出是一个落魄的老秀才。 那秀才很快又吃光了那条兔子的后腿肉,他喝了一口酒,把酒壶递给杨聪道:“来!小兄弟,喝口酒暖暖身子。”杨聪摇摇头,撕下半边兔子肉递过去道:“大叔,给你!”那秀才推辞了一下,便也接过又吃了起来,杨聪边吃烧饼边吃兔肉,那秀才笑道:“来!小兄弟,吃肉要喝酒才有意思,喝一口!” 杨聪推辞不过,也觉得有些冷,便接过酒壶轻轻喝了一小口,只觉得那酒入口冰凉,带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杨聪喝下这酒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秀才笑道:“小兄弟,来……再喝一口。”杨聪摇摇头道:“不!这酒太冷了。” 那秀才笑道:“我这酒啊!叫玄冰酒,是采集北极上百年的玄冰加上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虎骨、鹿茸等几十种珍贵药物浸泡而成的,普通人吃了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延年益寿,习武之人喝了它,能调节体内的阴阳之气,加速内力修为,凭增一倍的内力,江湖中许多人想喝也喝不到呢!来!小兄弟,再喝一口!” 杨聪见他甚是热情,便接过大大喝了一口,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寒颤。那秀才见他喝酒的样子,哈哈笑了一下,道:“好!这才像一个男子汉的样子!”他自己又喝了一口,吃了一块肉,问道:“小兄弟,瞧你的打扮,不像是一个乞丐,怎么会在这破庙之中呢?你姓什么?” 杨聪此时也精明了起来,道:“我姓韦,我爹娘是给别人做佣人的,不久前都去世了,我准备到南方去投奔舅舅。”那秀才也不再追问,边喝酒边吃了几个烧饼,片刻那兔子肉也吃完,酒也喝了大半,杨聪在他的连连邀请下,也喝了不少酒,渐渐感到体内冰凉,冷得直打罗嗦,连忙靠近那火堆烤火。 那秀才笑道:“小兄弟,来!我教你怎么抵御寒冷,你修习过内功吗?”说着伸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他一接触到杨聪的脉搏顿时吃了一惊,笑道:“好!想不到你修的还是正宗的少林内功,不简单!倒是我走了眼,小兄弟,恐怕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弟子吧?” 杨聪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敏捷,瞬间就抓到了自己的脉搏上,便道:“我爹是给人护院的,我从小他就教我练一些防身的武术。”他自从陆庄去世了,便一直苦练他教的这些基本功,这打坐练气他是异常熟悉了,虽然他此时年纪尚小,但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秀才也不追问,因为少林弟子名满天下,他也不觉得奇怪,再说杨聪这点内力在他看来,也不足为奇,便另外教了一些杨聪吐呐练气的方法,道:“小兄弟,你只要每天照这样练习一遍,保证你日后会不觉得冷了。”杨聪本来极其聪明,他此时对人体的穴道已经了如指掌了,见他所说的方法与陆庄教的差不多,一听便懂,便按着他所说的方法闭上眼睛练习了起来。这少林派的内功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武功,博大精深,刚阳纯厚,永无止境,天下武功多出自少林,杨聪所修习的是陆庄教他的内功心法,是少林派普通的心法,他的内功本来有了相当的基础,经过那秀才的指点,更是受益非浅。 这秀才乃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杨聪哪里知道,而他日后的内力突飞猛进,也得益于这个陌生秀才的这些普通的吐呐之法,这秀才教的内功心法叫阴阳玄天功,是武林中魔教的一种玄门内功,这陌生秀才不仅教他玄门正宗的内功修习方法,更主要的是这玄冰酒乃武林中的一宝,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他的玄冰酒来喝,却无法找到这秀才。这玄冰酒最大的用途还是在于能自然调节体内的阴阳之气,防止修炼内功走火入魔。 杨聪按那秀才的方法闭目打坐了一会儿,便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迎香穴”到“少阳穴”、“至阳穴”、“命门穴”和“商阳穴”等穴道运行了一周。过了一盏灯的工夫,杨聪睁开了眼,只见那秀才盘膝闭目坐在火堆旁边静静地打坐,杨聪也不敢惊动他,悄悄地到外面拾了一些干柴回来添旺火,见那秀才仍然闭目打坐,他坐了一会儿,加上又喝了不少酒,便躺在火堆旁边渐渐睡着了。那秀才见杨聪睡着了,睁开了眼微微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刚才杨聪的所作所为,他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杨聪一觉醒来,只见一缕阳光从山门口射了进来,山门外的树林里鸟儿正在鸣叫,便知道天已经大亮了,他连忙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只见他那条狗蹲在他身旁,正静静地看着他,见他醒了过来,高兴地摇了摇尾巴,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添他的脸,那秀才却早已不知所踪。杨聪正觉得肚子饥饿,突然发现身旁的干柴上放着两张大烧饼,还有一锭明晃晃的银子,足有十两重。杨聪知道是那秀才留下来的,便拿起那烧饼吃了起来,撕下大半丢给那条牧羊犬。那烧饼香脆酥软,杨聪很快吃完了,便把那锭银子塞进怀里,心想:这个大叔还真好,竟给了我这么多的银子,将来我见了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才是。要知道这十两银子,足足够他吃几个月的了,他吃食也解决了,心情特别高兴,牵着那条狗出了破庙,一路往南而去。 杨聪哪里知道,他昨晚碰到的那个秀才,乃是江湖中正派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乃是弥勒教的十大护法之一,外号叫“阴阳秀才”,皆因他的酒而得名,这玄冰酒也叫阴阳酒,能调和体内的阴阳之气,这酒调制不易,须采集大江南北的许多种珍贵药材泡制而成,它能使体内的内力大增,普通人很难喝上一口,而杨聪却与他喝了许多,这已是大大的福分,更得到他指点修练内功的心法,已是天大的机缘。 这阴阳秀才二十多年前已经名闻江湖了,武功高强,无数成名的高手曾经败在他的手下,只因他行事偏激怪异,嫉恶如仇,杀人如麻,江湖中十大门派有许多弟子死于他的手中,因此被十大门派的人视为魔鬼。但这阴阳秀才行事虽怪异,却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只是见到各门各派的弟子做了违背侠义之事,撞到他的手里,往往难逃他之手,而有些人也并未到罪不至死的地步,也被他杀了,因此不免引起各门各派的仇视,但大多数人是罪有应得之徒。而各门派之中,多数护短、纵容自己的弟子,更怕自己门中之弟子所做所为给本门添耻辱,影响本门的声誉,因此也极力隐瞒,把所有罪行均推到那阴阳秀才的身上,这阴阳秀才在众人眼里渐渐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而这弥勒教在江湖中行事诡秘,来去无踪,极其秘密,也不与各派交往,加上他们行事诡秘,专与朝廷作对,便被朝廷视为邪教,便渐渐不被世人所容。这次这阴阳秀才奉命前去北京完成一件秘密之事,他专走小路,这才在这破山神庙里碰见了杨聪。 第二十四章 途中奇遇(三) 杨聪牵着狗一路往南而走,渐渐到了官道之上,大道上人来人往,车辆穿梭,沿途有市镇村庄,还有许多摆卖东西的店铺,道路两旁花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杨聪不敢逗留,一直往前走,行了一日,便进入了通州境内。 这通州是入京的必经之路,又有运河相通,盛是繁华,只见城内房屋鳞次栉比,店铺林立,商贾如云,朱门绿瓦、亭台楼阁、酒肆茶馆多得不计其数,市井喧哗,行人如车水马龙,花街柳巷、楚馆秦楼寓于其中。杨聪赶了半日路,也觉得腹中饥饿,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楼,酒旗上飘着“太白遗风”四个字,他好久没有吃过丰盛的酒肉了,现在突然有了十两银子,便想美美的大吃一顿,于是便往那酒楼走去。 那酒保见杨聪衣着寒酸,满面污泥,又牵着一条狗,喝道:“站住!小叫化子!想上楼……你有银子吗?”杨聪见他甚是无礼,掏出银子在他面前一晃道:“这锭银子够不够?”那酒保见是一锭十两的银子,连忙陪笑道:“够!够!小少爷,您请!”连忙引杨聪上楼,杨聪大步跨上楼去。 他拣了一个地方坐下,点了一盘牛肉、一只熟鸡和一碗干米饭。不久,饭菜便送上来了,看着这香喷喷的饭菜,杨聪咽了一口口水,便抓起筷子塞了几块牛肉入嘴巴里,扒了几口饭,便又抓起那只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自从陆庄死后,他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菜了,这顿饭直吃得他肚子胀得站不起来为止,他抹了抹嘴巴,把剩下的肉统统倒给了那条狗吃,直到看那狗吃光了饭菜,才准备离开。 他朝那酒保招手道:“店家,结帐!”说着伸手往怀里掏银子,这一摸便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煞白,两手是汗,刚才放入怀中的那锭银子现在突然不翼而飞了。杨聪连忙四处摸了摸,朝地上看了看,还是没有,那酒保笑道:“一共是一两银子六文钱。” 杨聪连忙问道:“店家,刚才你看到我的银子掉到哪里了吗?”那酒保陪笑道:“这位小少爷!你真会开玩笑,刚才你不是把它放进怀里了吗?”杨聪摸摸口袋道:“可现在不见了!”那酒保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便收起了笑容道:“你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了?” 杨聪又摸了摸身上所有的衣袋,还是没有,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吃鸡的时候,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从自己身旁经过,忽然不小心滑了一跤,撞了自己一下,心想:坏了!银子定是被那人偷去了。他连忙扭头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杨聪禁不住叫道:“不好,我的银子被人偷了。”说着牵起那条狗准备追下楼去,那酒保慌忙叉手拦住道:“喂!你还没付饭钱呢。” 杨聪道:“店家,我的银子刚才给人偷了,我去追回来。”那酒保一瞪眼道:“不行,你得付了饭钱再走。”杨聪连忙道:“店家,我的银子真的被人偷了,你刚才见的,我有银子的,可现在不见了。” 那酒保脸一沉,喝道:“想吃饭不给钱就走,不行!”杨聪只好道:“店家,我先赊欠着行不行?”那酒保白眼一瞪道:“不行!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杨聪只得轻声问道:“那……那怎么办?”那酒保道:“没银子……好,那就用这条狗抵押饭钱。”说着便走过去想牵那条狗。 杨聪听了大吃一惊,慌忙抢到那酒保的前面朝他推去,道:“不行!不行!”这狗与他朝夕相处了多年,跟他已经结下了生死感情,要用这狗抵押饭钱,这比要杨聪的命还难受,因此他一焦急,双手推向那酒保的力量不知不觉用上了全力,这一推不要紧,他无意中竟用上了陆庄教他的少林罗汉拳中的招式“开山推虎”来,他此时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这一推却闯下了大祸。 那酒保不曾提防他会推出这么大的力量,“哎哟”一声,竟被杨聪打飞了出去,摔到身后的桌子上,顿时听见碗筷“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众人都大吃了一惊,许多客人纷纷站了起来跑下了楼。杨聪这一推把那酒保打飞了出去,他也吓呆了,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酒保好久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嚷道:“打人啦!吃白食的打人啦!”这一嚷不要紧,却马上有两三个彪形大汉拥上楼来,嚷道:“吃白食的在哪里?”那酒保见几人冲上了楼,便冲到了杨聪前面骂道:“好你个小杂种!想吃白食还敢打人。”说着飞快地伸出右手朝杨聪的脸上“啪啪”扇了两个耳光,左右各打了一下。杨聪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觉得鼻子流出热乎乎的东西,他伸手一摸,发现竟是鲜血。那几个彪形大汉见是一个小孩,也愣了愣,都站立不动。 杨聪见自己流了血,顿时心中大怒,握起拳头瞪着双眼,准备跟那酒保拼命,那条牧羊犬似乎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也站了起来瞪着众人,朝几人“汪汪”大吼,那酒保见它的样子和杨聪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退后朝那几大汉道:“揍这个小杂种!”那几个彪形大汉畏惧那条狗,一步一步向前靠近,杨聪此时就是豁出命来也不愿这条狗落入这帮人之手,因此也握住拳头瞪着那几人,眼见双方即将动起手来。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道:“住手!不得欺负小孩!”众人均大吃了一惊,都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青的公子慢慢走上了楼来。杨聪见那年青的公子约二十七八岁,脸色白净,相貌俊美,眉宇间隐隐含着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气,头戴一顶白色的纱角头巾帽子,帽子上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玉石,一身白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显得风采照人,气度不凡。 那酒保见那年青公子走上前来,点头哈腰陪笑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小兔崽子想吃白食!还打人……你看看这!就是刚才被他打的。”说着他卷起刚才跌伤的地方给那年青的公子看。 那年青的公子哼了一声,点点头道:“好!这位小兄弟的酒菜钱我替他付好了,这里打坏的东西我也一并赔偿。”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抛给那酒保问道:“够了吗?”那银子足有五两重,那酒保接过笑道:“够了!够了!”说着吆喝那几个大汉收拾那些打翻的桌子和地上的碗筷。那酒保回头点头陪笑道:“客官您要点什么?”那年青的公子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那酒保便招呼那年青公子坐下,忙下去张罗去了。 杨聪愣了好一会儿,那年青公子向他招招手道:“小兄弟,你过来!”杨聪便走到他身边,那年青公子笑道:“来……小兄弟,你坐下!别怕!没人再会打你了。”杨聪坐下道:“多谢你了,大哥哥!我以后一定会还银子给你的。” 那年青公子点点头,见杨聪满脸是血,便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帮杨聪擦了擦鼻子,杨聪顺手接过手绢抹了抹鼻子,见那块洁白的手绢已经被他的鼻血弄得到处是点点的血迹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道:“大哥哥,我弄脏你的手绢了。” 那年青公子笑道:“一块破手绢,没什么大不了,扔了它再买一块就是了,值不了几个钱。”杨聪见这手绢甚是漂亮,手绢的四个角绣着花边,中间绣着一个翩翩起舞的美貌仙子,现在被自己的鼻血弄脏了,便小心地把它折了起来放入怀里,心想:等我洗干净了,以后碰见这位大哥哥再还给他。那年青公子见他如此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他摸了摸杨聪的头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学吃白食呢?那样他们会打死你的。”杨聪连忙道:“大哥哥,不是这样的。”于是便把自己的银子被偷的经过一一告诉了他,那年青公子听了点点头。 第二十五章 途中奇遇(四) 不久,那酒保便端来了满满的一桌酒菜,那年青公子对杨聪说:“来!小兄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杨聪见他替自己付了饭钱,对他甚是感激,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世,道:“我叫杨聪,我爹娘被坏人杀死了,我逃了出来,准备到南方去投奔我的姨丈。”那年青公子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杨聪摇摇头,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那年青公子点头道:“来……杨兄弟,这回你放心地吃,这回没人再敢欺负你了。”杨聪摇摇头说:“大哥哥,谢谢你了,我吃饱了。”他停了一会又道:“不过我的大将军没吃饱,大哥哥,你给它吃吗?” 那年青公子听了一愣,问道:“你的大将军在哪里?”杨聪指着趴在桌子下的那条狗道:“就是它啊!刚才他们要杀了它,我才要跟他们拼命的。”那年青公子见了,笑道:“好!你给它吃吧。”他见杨聪如此喜欢这条狗,觉得很是有趣,他仔细地打量杨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双目之中透出一股灵气,便有几分喜欢。 杨聪便把一些饭菜倒在地上让那条狗吃,他只挑一些鸡头脚和骨头丢下地上,那年青公子帮他倒了一些饭菜到地上。杨聪见了那年青公子的举动,倒有点不好意思,道:“大哥哥,谢谢你了,我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年青公子笑道:“我叫赵小丰,是华山派的弟子,你学过武功吗?”杨聪摇摇头说:“我不会武功,也没人肯教我学武功。”那年青公子笑道:“来!杨兄弟,你也再吃一些,”说着夹了一块鸡肉到他的碗里,道:“以后你就叫我赵大哥好了,来!吃菜!” 杨聪见他如此热情,便也吃了起来,赵小丰给杨聪斟了一杯酒道:“来!杨兄弟,喝杯酒。”杨聪摇摇头,道:“我不喝酒的。”赵小丰笑道:“是男子汉就要学喝酒,来!慢慢喝一口。”杨聪昨晚与那阴阳秀才也不知不觉地喝了不少酒,便不再推辞,他轻轻喝了一小口,觉得没有昨晚的那么好喝,便放下酒杯。 赵小丰也不强迫,给他夹了一块鱼肉,问道:“杨兄弟,你想学武吗?”杨聪点点头说:“我爹娘给坏人害死了,我要学好武功替他们报仇,赵大哥,你就教我武功吧,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 赵小丰点头笑道:“好!有志气!这才像一个男子汉。”接着他又笑道:“其实我的武功也差得很呐!而且我要教你武功,还得经过我师父同意,你知道华山在哪里吗?”杨聪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赵小丰道:“从这里往南走,到了河南境内,往西走就是了,你到了陕西境内一问便知道了,我师父的武功可厉害了,如果你去南方找不到亲戚,便到华山来找我,那时我恳求师父收下你,将来你就能学会一身本领替你爹娘报仇了。”杨聪点点头说:“赵大哥,我现在跟你去华山好吗?我会煮饭、劈柴、扫地,我不会偷懒的。” 赵小丰笑道:“好啊!不过我现在要去北京办一件事,你得先跟我到北京,然后我再带你回华山。”杨聪一听他要带自己回北京,吓了一大跳,连忙道:“那……那我先去寻找我姨丈了,如果我找不到他们,我再回来找你。” 他怕回到北京碰到陆羽夫妇,又被他们抓了回去,便不敢再跟赵小丰回北京了。赵小丰因有事,也不想带杨聪在身旁,笑道:“也好!你记得来找我就行了。”两人吃饱了饭,赵小丰结了帐,然后拿出两锭大元宝递给杨聪道:“杨兄弟,这二十两银子你拿去做盘缠吧,这回小心放好了,别给别人知道你身上藏有银子,别在人多的地方吃饭,大哥就不陪你去了,记住了吗?” 杨聪听了吓了一大跳,道:“这二十两银子都给我……?”赵小丰笑道:“不错,全都给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够?”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二十两银子足够他用半年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摇摇手道:“不……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赵小丰笑道:“那你怎么去寻找你的姨丈呢?难道真的乞讨去吗?”杨聪抓抓脑袋道:“这……。”他现在也知道没有银子是绝对无法到达南方的,便道:“赵大哥,你真是个好人,这样吧……这银子我就算借你的,等我找到了我的姨丈,银子我一定还给你。” 赵小丰听了笑了笑,心想:这小孩子还真有意思,我有心给你,难道还指望你还吗?他也不介意,笑道:“好!那你以后什么时候有了银子,就到华山来还我。”杨聪这才欣然接过银子放入怀里。 赵小丰结了酒钱,携着杨聪的手下了楼,他临走前再次详细地告诉了杨聪华山的具体位置,这才与杨聪分了手。杨聪直到看不见了赵小丰的身影了,这才转身大步往南而走,他此时怀中有了二十两银子,心中坦然了许多,加上没见那陆羽追来,心情特别舒畅,禁不住哼着歌一路往南而走。 他一路往南走,游游走走,一路游玩而去,在哪里天黑就在哪里露宿,有时在破庙露宿,有时在人家的屋檐下过夜,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大半年,赵小丰给他的银子也渐渐花光了。这一天,杨聪流浪到了南京城,他的银子也花光了。 这南京古称金陵,乃六朝古都,是山河形胜,水陆要冲,自古是龙盘虎踞之地和历代兵家争夺之地,明朝的开国政权就建立在这里,只是燕王朱棣发动政变夺取了政权之后,怕朱元璋的鬼魂找他算帐,这才下令迁都到北京。但这南京却仍然是繁盛之极,聚集了商贾、官宦等重要人物,云集了十几万户人家,商业极其发达,也是金粉风流、烟花鼎盛之地,秦淮河上十里荷花、平湖秋月、江南采莲、吴声西曲、三秋桂子等美景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杨聪远远望去,只见整个南京城霭霭祥云笼罩着紫阁,融融的瑞气照着楼台,气势磅礴,远远便透露出一股郁郁的王气。入了城里,见街道甚是热闹,只见千门万户交互生辉,萧墙粉壁、画栋雕梁、金钉朱户、碧瓦重檐朱翠交辉,真是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花街柳巷,众多娇艳名姬,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姬,豪门富户呼卢会,王孙公子买笑来。 杨聪这半年来啥也没有学会,就学会了乞讨。他白天牵着狗一路沿街乞讨,晚上便露宿在街头的屋檐下,这样过了几日。一天傍晚,他牵着狗流浪到了南京城外的天王庙。这天王庙因早年毁于战火,早已破败不堪,寺庙的和尚早已跑光了,这天王庙便成了乞丐的天堂。每天晚上,从城里乞讨回来的乞丐纷纷聚集在这里过夜,因为在城里过夜,常常担心被人驱赶或担心被富人养的狗咬。 杨聪走进大殿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乞丐了,大殿当中烧着一堆火。当杨聪牵着那条狗走进大殿时,谁也没有注意他进来,杨聪见有的乞丐躺在地上的破席子上,有的蜷缩在角落打盹,有的睡在稻草堆里,还有的正在煮东西,谁也不干涉谁。乞丐的生活就是这样,他们好像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一样。 杨聪牵着那条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才有几个乞丐抬头看了看他和那条狗。他这条狗近来因为食物较少,已经显得很瘦了,加上已经比较老了,渐渐失去了往日高大俊猛的威风。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透过屋顶那崩塌之处,可以看见天上几颗星星在头顶上闪烁,一阵风从山门外吹进来,使人感到有一种寒意,杨聪抱着那条狗渐渐进入了梦乡,他与这条狗一直是这样互相靠对方的体温抵御寒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聪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听见“汪汪”的几声狗叫,接着他感到头上一阵剧痛,连忙睁开眼一看,顿时大怒,在朦胧的火光映照下,只见几个乞丐正在挥着棍子打他的那条狗。而他的那条狗正死死地咬住一个乞丐的脚,那个乞丐也正挥动着木棍狠命地朝狗的头上狠狠地打去。原来,这些乞丐想趁杨聪熟睡之际,打死他的狗煮来吃掉,但那狗虽然又老又瘦,却甚是机灵,马上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便勇敢地扑上去与他们搏斗。 第二十六章 途中奇遇(五) 杨聪呼地站起来喝道:“住手!”接着猛冲上去,一下就把两个乞丐的棍子抢了下来,他一阵猛扫把那几个乞丐逼开,把那条狗抢在了怀里。却发现他那条狗已经奄奄一息了,它嘴角流着血,两眼动了动,眨了眨眼望着杨聪。 杨聪心中无限的悲痛,向那几个乞丐喝道:“你们凭什么打我的狗!”他知道自己的狗轻易不会咬人,除非有人主动向它进攻。那几个乞丐愣了愣,其中一个乞丐大胆叫道:“大家收拾了这个小子,就有狗肉吃了。”说着他抢先向杨聪劈来,其他几个乞丐大概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也围了过来。 杨聪顿时大怒,夺过那个乞丐的棍子朝众人一阵猛劈,他此时盛怒之下,已经使出了陆庄教的少林罗汉棍法来,一招“罗汉拜佛”向众人扫去。只听见几声“咔嚓”的响声,便见那些乞丐的棍子纷纷被杨聪的棍子扫断,他此时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修为,不知不觉这棍子使上了内力。那些乞丐开始的时候还相互吆喝着围攻杨聪,杨聪抡起棍子冲入人群之中一阵猛打,他此时盛怒之下,不论大人小孩、有份围攻的、没份围攻的,统统逢人便打,哪还顾得了许多,顿时大殿里乱成一团,到处是呼喊声和惊叫声。 他的棍子所到之处,便听见“哎哟”“哎哟”的叫声,众人见他已经打昏了头脑,到处行凶打人,一个个争着往门外逃跑,那几个乞丐开始的时候还向杨聪围攻,无奈杨聪自幼开始跟陆庄习武,他的罗汉棍法一使出来,如虎入羊群,厉害无比,好几人被他打中,这些乞丐均是流亡破产的普通百姓,从未学过武功,更没修练过什么内功,哪里是他的对手?原来只是欺负他是一个小孩,抵抗了一阵子,见不是杨聪的对手,便纷纷也往门外逃跑了。 片刻大殿里空无一人,到处是一片狼藉,静悄悄的只剩下杨聪一个人站在那里。杨聪见那些乞丐都逃跑光了,这才丢下棍子抱起那条狗放在怀里。他见那条狗眼睛微微张开,凄然地望着自己,嘴角流着血,低声地呻吟着,杨聪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那条狗的身体渐渐凉了下去,渐渐没了声音。杨聪此时内心无比的悲伤,这条狗自从被他收留之后,一直伴陪在他的身后,如同亲密的伙伴,他也与这条狗相依为命,在他看来,这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位给他带来欢乐的朋友,现在突然被这些饥饿的乞丐杀死了,怎么不悲伤? 杨聪哭了半个时辰,这时天也已经渐渐有些亮了,杨聪便抱着这条狗出了大殿,到后面的山坡上用木棍挖了一个坑,把那条狗埋了,还在上面铺上了荆棘,又堆上了石头。他怕那帮乞丐又回来挖出狗的尸体来煮来吃,这一天他哪里也没去,只在附近和大殿里找一些东西随便充饥。但这一天来却没有一个人回来,他哪里想到,这帮人已经像躲避瘟神一样怕他了。 第二天清早,他再也忍不住饥饿了,便到城里去乞讨,得到食物后便回到天王庙里,他见大殿里仍然空无一人,他走到后山看了看,那石头和荆棘仍然还完好无损,杨聪这才放下心来。接连几日,仍没有人到这天王庙来,杨聪原以为那些人必定会回到这里寻找自己晦气的,那样正好恨恨地揍他们一顿,好替这条够报仇,但这几天连影子也没有一个,这倒好,这整个大殿便成了杨聪一个人的家了。杨聪每天都到城里乞讨,他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后面查看那条狗的坟堆是否完好,然后开始打坐,他也舍不得离开自己这条狗,这天王庙倒成了他的家了。 第四回冥冥巧解遗书秘绝世奇功传后人 第二十七章 遗书秘籍(一) 第四回冥冥巧解遗书秘绝世奇功传后人 杨聪每天都到南京城里乞讨,晚上便回到天王庙里过夜,每天晚上他便开始按那阴阳秀才教的方法打坐练功,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十日。一天傍晚,杨聪从城里回来,刚到天王庙附近,便听见有野狗争食打架的声音,杨聪听了顿时心头一紧,便感到不妙,他加紧脚步往前奔去。他刚到庙前,便听见那声音是从庙背后传来的,杨聪连忙奔到庙后,只见几只野狗正在扒开他埋狗的荆棘和石头,只见那荆棘和石头已经大部分被扒开,他那条狗的尸体已经大部分被扒开,几只野狗正在争食那条狗肚子里的肠子等内脏东西,原来,这狗虽然已经埋了十多天,但那股腐烂的臭味还是引来了这些野狗前来扒食。 杨聪见此情景顿时大怒,他大喝几声,便抓起几块大石头朝那几只野狗狠狠地扔去,那几只狗见有人来了,便慌忙四处逃跑。杨聪跑过去一看,顿时心痛不已,只见那条狗的肚子已经被撕开,一部分肚皮和内脏已经被吃掉,散发出一股股臭味。杨聪蹲下身子准备把那条狗的肠子等肚子里的东西重新放入它的肚子里,他的手刚碰到那条狗的肚子里,突然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他以为是石头,便准备掏出来扔掉,他刚拿出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判断不对,只见手中拿的是一个用油布包得好好的小包裹,顿时吃了一惊。 杨聪心想:这油布小包裹是什么时候放到这狗的肚子里的?他看见这油布已经即将被侵蚀腐烂了,便知道有很久时间了,他心中感到奇怪,心想:是什么人放这东西到狗的肚子里去的?这么多年来,自己怎么一点也没发现这狗的肚子里藏有东西呢! 他把狗的尸体重新埋好,又加深了坑,又在上面盖了许多大石头,才拣起那个小油布包裹到附近的水沟里洗干净。他回到破庙里,借着昏暗的光线打开油布小包裹一看,顿时有些失望,原来这油布小包裹里包的竟是两本书,而且已经有些湿润了,纸已经有些柔软了,想来已经是在这狗的肚子里许久了。 他拿起一本书翻了一下,只见书皮上写着“金刚经”三个字,他知道这是一本佛经,便翻开这本书一看,只见里面的页数已经粘在了一起,他小心地翻开其中的几页,只见书页里尽是些大大小小的人物,这些人均是一些赤身裸体的和尚,这些和尚的身上画满了无数黑点和线条。他自幼随陆庄习武,认得这些黑点是人体身上的穴道,那些线条是人体身上的经脉流动走向图。 他又翻了几页,发现这本《金刚经》里竟还夹有一张用油纸包着的白色的丝绢布,他打开这丝绢一看,只见这白丝绢好像异常坚韧,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织成的,那两面都绣着许多线条和黑点,还画有几个红圈圈,好像画的是山川地形图,那白丝绢的两面还绣有十几行蝇头大小的字,正面的字特别大一些。 只见那上面写着“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国破家亡,宝马金戈。藏龙卧虎,在此图中,青山不改,城池依旧,山河破碎。五湖归顺,指点江山,峰回路转,紫气东升,云蒸霞蔚,洞中千年,中兴大夏。” 一共六十四个字,杨聪又看了背面的字,见上面写的是“遇佛向左,遇兽向右,佛祖面前九磕头,吾皇面前三叩首”二十二个字,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便小心地把它折起放入怀中,他知道这幅图收藏得如此神秘,定有它不寻常的秘密。 杨聪又继续往下翻,发现共有十二幅人体图,这些图上均有不同的线条走向,线条上还有许多小点,有的是从手指尖到腹部,有的是从脚尖到头顶。杨聪认得这是人体的十二经脉图,即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 那些黑点却是人体的三百六十五个穴道。他再往下翻时,却尽是些讲佛理的经文,他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些人体十二幅经脉图是用特殊的原料书写在这些经书上的,如果不是这本书被水浸湿了,这些图和小字是看不见的,只隐藏在书里。从表面看,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佛经经书,谁会想到它竟隐藏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这本书便是少林寺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无相神功。杨聪哪里想到,正是这两样东西使他的父亲丧了命,多少年以来,弥勒教无数的高手也为它丢了性命。杨聪内心暗暗欣喜,他知道这是修炼内功的心法,他从小跟陆庄习的是少林派的入门内功,因此一看见此图就懂了,心想:等我学会了这武功,就可以把陆羽狠狠地揍一顿,同时可以替自己的父亲报仇血恨了,于是便小心地收藏了起来。 杨聪又看了看另一本书,见书的封面上写着“太乙心诀”四个字,他翻了翻,见里面画着许多道士的图像,还有许多小字,却是讲一些怎么练气养神的口诀。他翻了翻,便放入了怀中,也不在意。杨聪哪里想到,这两本书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啊!多少人为他丢了性命。这本《太乙心诀》乃宋代华山派的开山老祖陈抟所著,是道家阴柔内功的精华,这本书原为华山派所有,后来华山派门户内讧,这本书便不知所踪,而华山派凭着这本书传下的残缺口诀便成了江湖中的十大门派之一,成为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门派。 杨聪拿出那本《金刚经》认真看了第一幅图,知道这是手太阴肺经的经脉图,他认认真真地看了这幅图的运气走向,便依照图上的运气方法修炼起来。他哪里知道这本书中记载的正是少林派最上乘的无上心法——无相神功的修炼方法,这无相神功与易经筋乃少林派最高深的内力修炼武功,博大精深,乃是少林寺的镇寺之宝。当年达摩老祖从天竺带来了《易经筋》和《金刚经》两本书,这两本书分别记载着易经筋和无相神功两种内功的修炼方法,均是用天竺特别的药水书写在经书中,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秘密,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本武功秘籍,而只是把它当做一本普通的经书。这《易经筋》中记载的内功讲究循序渐进,修炼越久,内力便越雄厚,永无止境,因此少林派的历代高僧多修炼这易经筋的心法,因此年纪越大,内力就越深,一些上了年纪的高龄高僧,内力就越纯厚精深,故这《易经筋》便历代被视为少林寺的镇寺之宝。 而《金刚经》中记载的无相神功因异常难练,共分为五层修炼的方法,需要一定的内力修为和天资才能有所成就,更主要的是需要修炼之人必须是童子之身,必须是没有破了先天的童子之气才能练成,因此渐渐没有人修炼这项神功。因此这项神功自少林派创立以来,除了达摩老祖之外,历代只有少林派的第二十八代主持空见大师练成了这项绝技,他那时也已经是70岁高龄了,空见大师自幼投身少林,十岁开始习武,足不出户,中年开始修炼这项绝技,历经了30多年,才练成此绝技,一举成名江湖,成为四大神僧之首,但空见大师习成此神功后,过几年便突然仙逝了,因此这项神功便再也没有人会了。这项神功之所以取名为无相神功,主要来自于《金刚经》中的一句佛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因这神功修炼起来无迹无相,故取名为无相神功。但这无相神功如果修炼成功,却是威力无比,罡气遍布身体的每一处,有金刚不坏之躯,任何刀剑均无法伤之毫厘,摘花飞叶、弹指挥臂均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厉害无比。 第二十八章 遗书秘籍(二) 弥勒教的开山祖师彭莹玉的师父彭长老当年是少林寺的一名普通执事僧,他自幼出家在少林寺,是一名只做一些打扫寺院、接待香客的执事僧,在寺中地位低微,有时还受到大师兄们的指责,而且只是允许习一些少林派的基本武功,不像其他一些武僧,可以入达摩堂习少林派的高深武功,受到众僧人和香客的尊重。而少林派的戒律森严,没有经过达摩堂首座的允许,普通僧人是不能修炼少林派的高深武功的,这主要是来自100多年前少林寺的一次重大的变故。当年一个半路出家的火头僧,在少林寺中受到寺中众师兄的刁难和责打,他便怀恨在心,暗中挖通了一个到少林寺藏经阁的地道,晚上潜入藏经阁偷看了少林寺收藏的历代武功秘籍,没想到这个火头僧天资聪颖,竟无师自通,学会了少林寺的十几种绝技。几年之后才被发现,他便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少林寺的武僧,闯下了山去,连当时达摩堂的首座也死在他的毒手之下,他闯下山后从此不知所踪。少林寺把这件事认为是莫大的耻辱,为了防止这种悲剧再重演,从此少林寺便开始立下此戒律。 这件事发生二十几年之后,在西域突然也出现了一个少林派,而且许多少林寺创造的武功也在西域流传了起来,为了此事,少林寺特意派了一批僧人去西域追寻那火头僧,没想到那火头僧已经死去好几年了,双方争执不下,便动起手来,没想到那火头僧教出的徒弟也异常厉害,加上那火头僧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在苦心寻找少林寺各种武功绝技的破绽,因此双方动起手来,少林派的僧人反倒败在那火头僧调教出来的徒弟手下,这件事可以说是少林寺建寺以来最大的耻辱,因西域路途遥远,这件事少林寺便不了了之,但自这件事之后,少林寺对这条戒律更严了,凡是未经允许偷偷修炼少林寺绝技的僧人,一经发现即废除武功,同时手脚戴上铐镣,关入后山的达摩洞,终生不得离开少林寺,直到老死为止。 彭莹玉的师父彭长老当年是方丈晦明大师的小沙弥,他有一次在打扫方丈的禅房时,无意中发现一个铺垫里好像藏有一包东西,他见四下无人,便起了好奇之心,便偷偷拿出来打开一看,见是一本书,他发现这本书竟是《金刚经》,便大吃了一惊,前不久这《金刚经》的来历他恰巧在禅房外无意中听见方丈大师与达摩堂的首座谈起,并且说此书已经不见已久,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现,便起了邪念,偷偷把它放入了怀里。他一连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见相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他哪里想到,这个铺垫正是前两代方丈空见大师的座垫,空见大师从藏经阁拿出这本《金刚经》后,一直把它藏在这坐垫之下,他修炼这无相神功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然后又放回铺垫之下,这铺垫他日夜坐在屁股之下,对他来说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空见大师修炼了几十年无相神功,这本《金刚经》他也参悟了不知多少遍了,也渐渐忘记放回藏经阁了,更主要的是,空见大师修炼成这《金刚经》中的无相神功后,突然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死去,这本《金刚经》便一直藏在这铺垫之下,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彭莹玉的师父彭长老得到这本《金刚经》之后,不敢在少林寺里看一眼,少林寺的戒律他是深深知道的,像他那样的执事僧是不允许修炼寺中的上乘武功的,可他又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超出众师兄,于是他便想到离开少林寺。他找了一个机会请求下山化缘云游,再也没有回到少林寺,他四处云游,最后到了江西的慈化寺,他见这里环境优美,于是便在这里挂单做了和尚,因为他出身在少林寺,便逐渐做了这里的主持方丈。他暗中偷偷修炼这无相神功,但他本人天资欠佳,故一直进展缓慢,直到他坐化的那一天,他才修炼到这无相神功的第二层,未能实现他扬名江湖的愿望。 彭莹玉自幼在慈化寺出家,一直服侍在他的左右,加上彭莹玉天资聪颖,深得他的喜欢,他临死前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彭莹玉,并把这本《金刚经》传给了彭莹玉,并一再告戒他神功未练成之前,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这彭莹玉虽然天资聪颖,但他习武有限,根底较浅,加上他后来忙于创立弥勒教和为反元的大业奔波,起事成功后,他又忙于指挥千军万马作战,这无相神功他连第一层也没修炼到,便在战斗中被叛徒出卖而战死了,他临死前把这个秘密又告诉了身边的的弟子邹普胜,并把秘籍传给了他。 邹普胜死命突出重围后,他也无法修炼这无相神功,因为他当时已经有了妻室和儿子。不久,邹普胜也在战斗中受重伤而牺牲了,他临死前便把这秘籍和秘密传给了身边的弟子明玉珍。明玉珍颇有天赋,他接到这秘籍后,便在指挥行军打仗中边修炼这无相神功,无奈时断时续,无法专心修炼,这无相神功他也只是修炼到第一层,1362年,他带兵攻入四川,便也学刘备自立为王,建立了大夏国开始做起了皇帝了,又纳妃子于内室享起福来了,这无相神功便也不了了之了。 大夏国建立不久,朱元璋便打败了陈友谅等人,统一了全国,于是开始对大夏国连续用兵,1371年,大夏国被明军的将领傅友德、廖永忠攻破,大夏国只存在了9年。明玉珍此人深谋远虑,颇有眼光,他知道大夏国国小力薄,无法与大明抗衡多久,迟早会有亡国的一日,可他又恨朱元璋背叛了明教,残杀明教教徒,他死也不愿归降明朝,于是便开始逐渐蓄积财力,在军队连连败退的时候,便令心腹把多年聚积的财宝埋藏到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秘密地方,把它绘成一幅图,以便将来东山再起。 1366年,年仅36岁的明玉珍病逝,众人拥立他年仅4岁的儿子为皇帝,几年之后,大夏国被攻破了,宫中的御前侍卫护送他年仅9岁的儿子突围时,这幅图与玉玺连同这本《金刚经》装在一个铁匣里,在混战中不幸落入了明军手中。傅友德、廖永忠两人带兵攻入宫中之时,见宫中的珍宝已空,知道早已被藏了起来,他两人知道这幅图即是大夏国的藏宝图。两人一来无法解开这图中的秘密,二来他们知道朱元璋此人疑心颇重、心狠手辣,便不敢有所保留,只好把这个铁匣原封不动呈送到宫中。 朱元璋见了这铁匣子顿时大喜,他大喜之下便重赏了两人,这两人后来逃过了朱元璋毒手得以颐养天年,就因为在这件事上朱元璋见两人忠心耿耿,才放过了两人,这在明朝的开国功臣之中他两人是一个特例。朱元璋得到这幅藏宝图之后,也不及于派人去挖掘,一来他此时已经是拥有了天下之财富,便不急于找人来破解这地图之谜,二来元朝的势力刚退出长城外,还有相当的实力,他便把这个铁匣藏在深宫之中,以备不时之需。而这本《金刚经》他却无法知道其中的秘密,但他知道这本书如此珍贵地藏在铁匣之中,定与藏宝图有关,因此他也把这本书放在藏宝图中,这个铁匣便一直被收藏在宫中。 但这个秘密不知怎么被燕王朱棣知道了,他此时手握重兵驻守在北京城里,早有窥探皇位之意,他便偷偷地买通了宫中之人派人潜入宫中偷了去。1398年,朱元璋在南京病死,皇位传给了长孙朱允文,史称建文帝。第二年,燕王朱棣便发动政变,没想到他起事异常顺利,只三年便夺取了皇位,建文帝朱允文逃出宫中,从此下落不明。燕王朱棣便把都城迁到了北京,这个铁匣子他也没用上派场,于是他也学着父亲的做法把它藏在宫中。这样经过几代皇帝相传下来,宫中的知情人便渐渐没有了。而弥勒教的人代代派人潜入宫中,均未找到这个铁匣子,反而丢了不少人的性命。 第二十九章 遗书秘籍(三) 到了朱见深即位时,汪直因复辟有功,便掌握了宫中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大权。一次,弥勒教又派高手潜入宫中寻找这个铁匣子,没想到这批人竟失手被擒,其中一个人受不住宫中的酷刑,竟然招供出了这个秘密。汪直大喜过望,便杀了所有知情人,偷偷潜入宫中寻找,他此时权势炙手可热,深得朱见深的恩宠,自由出入禁宫,很快便在宫中找到了这个生锈斑斑的铁匣子,他万分惊喜地打开了这铁匣子时,发现了这两样宝,他得了这个铁匣子后,便偷偷地偷梁换柱把一张假图和一本《金刚经》放回铁匣子里,自己却又解不开这铁匣中藏宝图的秘密,便如同废纸一般,而这无相神功对他来说更是气人,原来修炼这神功竟要童子之身,他早已是一个废人,哪里还能修炼?他得了此铁匣子后不久,便因权势过重被朱见深流放,后来幸亏朱见深念在他复辟有功的份上,才免于灾祸,但从此再也不重用了。 不久,那朱见深病死了,明孝宗上了台,这汪直怕被追查抄家,便想溜之大吉,加上他此时已经搜刮了大量的财富,足可富可敌国了,而此时他又自信自己的武功在天山派中无人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便想回到天山夺回掌门的位置,把天山派发展为天下第一大门派,做一个武林霸主。于是他便把这幅藏宝图连同武功秘籍藏在了狗的肚子里,等这狗伤好后他才去请杨威保镖前往西域。这本《金刚经》是他从宫中找到的,而那本《太乙心诀》却是他天山派的武功秘籍,是他杀了陆彪的师父夺来的。这本秘籍原是华山派所有,当年华山派内讧,之后这本秘籍不知所踪,后来华山派的一位名宿被人追杀,天山派的创始人天池老人当年救了这位华山派的名宿,那人临死前便把这本秘籍托付与他,请他带回华山,不料天池老人是一个武痴,见此书竟是见宝起了异心,于是把他占为了己有,这本秘籍便从此成了天山派的镇门之宝了。 这汪直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弥勒教的耳目众多,在皇宫之中也有他们的耳目,这汪直的底细他们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他们刚一启程出了北京城,弥勒教众人便大举出动一路尾追而来,他们反倒成了保镖,一路上赶跑了那些想夺镖的几路强盗,一路把他们安全地护送到了玉门关外才动手,这是杨威等人万万没想到的。明复夏也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汪直竟会把这藏宝图藏在这条狗的身上,他虽没找到这幅藏宝图和这本《金刚经》,但他劫了汪直这许多的财物,便也心安理得地回去了,可怜的是杨威等人白白成了替死鬼。弥勒教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本《金刚经》竟会辗转落入杨聪的手里。明玉珍死时他的儿子还只是一个孩子,于是他便把这无相神功的秘诀和秘密传给了他的一个心腹,让他们教自己的儿子习武,把弥勒教发扬光大。这样经过几代人辗转相传,这无相神功的秘籍口诀便越来越少,无相神功的威力大减,弥勒教历代的教主均想找回这本秘籍,以便修炼这盖世神功,却一直未能如愿。 这无相神功共分为五层,初练时丹田气盛,腹内真气鼓荡,出掌如风,练成第一层时出掌有开碑裂石之神力;练到第二层时真气遍布全身,身如浮在水中,出掌出腿悄无声息,手掌灼热如烙铁,有穿钢破铁之力;练到第三层时身体轻灵,身如悬空,临渊履冰如履平地,出掌绵绵,无坚不摧;神功练到第四层时,真气遍流全身经脉,意到力到,运劲如抽丝,飞花摘叶弹指之间即能伤人,行走水面如履平地,当年达摩老祖在扬子江遇追兵,他折了一枝芦苇掷于水面,脚踏于芦苇之上渡江而去,到达嵩山少林寺后山面壁九年,开创了少林派,这就是有名的“一苇渡江”的来历。这无相神功臻入第五层时,身轻如燕,百病不生,出招飘若惊鸿,神功修炼到第五层最高境界时,身体百毒不浸、刀剑无伤、身坚如钢板,有金刚不坏之躯。 杨聪找来了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拿着这本《金刚经》便在火光之下看了起来。他小时侯陆庄就开始教他习武,懂得人体的各处穴道的位置,又在母亲的督促下读书识字,因此这秘籍上的文字和图解他看起来并不费事。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入门的口诀:“头颈正直,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松腰圆裆,开胯屈膝,心静身正,闭目吸气,呼吸自然,开合均匀,神聚气敛,心如明镜。”他知道这是练气的基本姿势,他小时侯陆庄就这样教他练气,早已练得纯熟无比了,便继续往下看。 下面却是讲怎么练气的方法,“以意运气,以气运身,气沉丹田,若入门者则觉腹内神气鼓荡,丹田如水中之火,雪里花开,两肾如汤热,膀胱似火烧,真气自足也。”杨聪每天练功时也有此感受,知道自己平日所练的内力已经入了门,便又继续往下看,只见那下面写的是“气沉丹田,敛气内固丹田,如兵马屯驻,再引丹田之气一分为三,上气由任脉越天突、人中、承浆贯于百会穴,中气贯于心肾,通命门,下气贯长强至会阴,如一线穿过,周身流贯则成矣。”杨聪揉揉眼睛继续往下看。 只见下面写着“此为入门之阶梯也,功久则任督二脉犹如车轮,四肢若山石,丹田之气柔中有刚,周身空灵。切记运气之时命门、会阴要虚,命门虚则上下通灵,不虚则气不能归丹田,则中极会阴失于轻浮,因而胸中横气填塞饱满,则背后陶道、身柱、灵台左右横气亦填满充足,而前后胥滞涩矣。会阴虚则回转皆灵,浊气下降合住裆劲,清气上升,汇入丹田,否则经脉错乱,血流不畅,走火入魔也。切记命门、会阴此时切不可被坚物所碰,否则真气回流,气血冲脉,轻则经脉错乱,重则丧命矣。”杨聪依照书上所言,开始打坐修炼。他此时武功有了根基,练的又是少林派的内功,加上他又得到那阴阳秀才的指点,武功已经大进。 过了一盏灯工夫,杨聪只觉得腹内燥热无比,周身真气鼓当,他于是便按书上所言开始敛气丹田,然后慢慢贯于百会、会阴、命门等穴道,只觉得体内遍身暖烘烘的,舒服无比,睁开眼一看,见月亮已经升上了中天,便知道已经是深夜了,没想到这次打坐竟花了几个小时。杨聪此时精神正好,毫无睡意,便继续往下看。只见那下一页讲的是无相神功的第二层口诀心法“平心静气,调息绵绵,操固内守,心息相依,不滞不息,绵绵不断,周身空灵,则引丹田之气由任脉逆行而上,至脐越上脘、华盖、天突、廉泉,至承浆、督脉,接住逆行水沟、人中、鼻准,越神庭、上星、颅会、前顶以及百会,下降越后顶、强门、脑户、风府、哑门、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筋绪、脊中、悬枢、命门、阳关、腰俞,以至长强,再至会阴极矣,此为中层级,功久则行轻入扬花,同乎流水,鹰扬比疾,出掌坚如金石,虎威比猛。切记未至周身空灵之境界者勿贪练也,否则大害也。”杨聪知道自己离这层还相差甚远,便也不急于背这一层的口诀,便继续往下看。 他翻了几页,见第三层的修炼口诀更复杂,只见书上写着“真气敛于督脉,自长强逆行而上,至阳关、命门、悬枢、灵台、大椎、风府至头顶百会,下至人中、天突等穴至任脉汇入丹田,此乃引阳入阴一周也。真气敛于任脉,从丹田下降至气海、关元,入会阴,下至隐白、大敦、厉兑至足底涌泉,此乃引阴入阳一周也,反复修炼,功则成矣。修习此功时,任、督二脉固虚则真气畅流无比,否则难矣。功久则周身空灵无物,真气随势而扬,内劲猝发,如迅雷烈火之摧枯拉朽也。”杨聪看了看下面,见也是一些讲怎样修炼的心法,便有些困倦了,他打了一个哈欠,便把书放入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杨聪又入城里找活干和乞讨,晚上便回到这破庙来过夜,这破庙里也无人再来过,这倒也清静,好他每晚练功。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自从他修炼这无相神功的心法之后,杨聪觉得体力大增,耳目甚灵,心中暗暗欢喜。特别是他觉得自己的内力大增,似乎已经达到了无相神功的第一层境界了,心中暗暗吃惊,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他哪里知道,他从小练的是少林派的入门内功,已经有了根基,自从他喝了那阴阳秀才的玄冰酒之后,又得他指点修炼内功的窍门,这半年来内力已经大增,又得那玄冰酒相辅助,这无相神功修炼起来也平常了起来,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碰见这阴阳秀才,恐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入门。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月,天气也已经暖和了起来,对于像杨聪和乞丐们来说,那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因为他们不用再与寒冷做斗争了,少了一个敌人,眼下只考虑怎样解决饥饿就行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第三十章 冤孽奇缘(一) 第五回西蜀钱庄为奴仆冤孽奇缘从此生 一天晚上,杨聪很晚才回到破庙,他觉得有些累了,回到破庙里就躺下睡觉了。他刚刚准备进入梦乡,突然听见百丈之外有人向这破庙奔来,虽然脚步很轻,但杨聪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他自从修炼了无相神功之后,武功早已达到了江湖中一流高手的水平,这几百丈外的飞鸟和走兽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听得清楚,因此附近像兔子之类的大野兽早就成了他的美餐了,这附近很少有野兽出现。他想:这夜里出动之人,定非普通之辈。 杨聪连忙翻身躲到那座大佛的背后,果然过了不久,只见几个人奔进了破庙里,杨聪听那脚步声似乎有四个人,其中一人的脚步较轻,另外三个脚步较重。其中一个人划了火折子,顿时破庙里光亮了起来,那人照了照,道:“这是一座破庙,好像好久没人到过了,我和李五哥今天来过的。”这一个多月来,因为天气变暖了,杨聪早就不生火了,因此这破庙确实像好久没人到过的一样。杨聪想偷偷探出头去看看那几人的相貌,却又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严大哥和老三怎么还没到呢?”接着又听见一个声音道:“可能喝多了几杯,来迟了。”那个浑厚的声音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老四,你去外面四周看看。”一个声音应了一声,接着便出去了,杨聪听那人的脚步声较轻,知道此人轻功较好。 过了不久,便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返回破庙,道:“二哥,周围都没有人。”接着一个声音洪亮的人道:“我和李五哥今天都来过了,二哥你就是不相信小弟。”那个声音浑厚的人道:“咱们还是小心些好,对了!大哥来了。”杨聪吃了一惊,他也刚刚听到几百丈外有一个人朝这里奔来,脚步较轻,想来武功不弱,这人竟也听见了,想来这个人武功也不弱,他怕自己一动便暴露了藏身的地方,心想:这帮人说不定是什么强盗,如果发现自己说不定会杀人灭口,便打消了偷看的念头。 果然,不久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瞬间到了大殿之外,杨聪听到那脚步声又吃了一惊,心想:来得好快!他知道这人的武功更在众人之上。只听见那几个人齐声道:“大哥!”接着一个清瘦的声音应了一声道:“都来齐了?”接着那个声音浑厚的人道:“老三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还没来,八成又是去怡春院找他那个骚货了。”那个声音清瘦的人道:“你回去要看住他,明天哪里也不准他去,以免误了咱们的大事。”那被他们称为二哥的人应了一声,接着那人又问道:“老六,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声音洪亮的人道:“点子每半个月陪他的夫人去一次娘娘庙上香,明天正好是他们又去上香的日子。”那被他们称为大哥的人道:“人多不多?”那个被称为老六的人道:“不多,一般是六七个家丁和丫鬟。”那个被他们称为大哥的道:“那好!咱们明天就动手!老六和老二你们明天跟踪那点子到娘娘庙,我们在狮子林动手,咱们干成了这单生意,还愁没银子花吗?”说着那几人得意地狞笑了起来,那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布置哪个把风、哪个劫人等,便散了去。 杨聪知道这帮人果然是一伙强盗,正商量绑架哪个有钱人家,他听见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去得很远了,才敢出来,心想:看来这地方已经不安全,明天可得搬走了,却不知他们明天要绑架的是谁。他想了一会儿,便独自睡去。第二天天亮,杨聪醒来后便到庙后的后山上,看了看他用石头垒起的那条狗的坟墓,心道:大将军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安息吧!我不能再陪你了。他匆匆离开了那座住了几个月的破庙,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他进城里买了几个包子吃饱了肚子,心想:我何不偷偷地去城外的狮子林看一看,看看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要劫的是什么人。想到这里,杨聪便朝城外奔去,他这几天来,帮城里西蜀钱庄的伙计扛了好几天大米,那西蜀钱庄的魏老板给了他好几吊钱,这几天他不用再为吃的问题担忧了。 这狮子林位于南京城外十里之外,是一座恶林,树高林密,两边是高山,通过了这狮子林,行一里路有一座小庙供奉着女娲娘娘的塑像,经常有信男善女到那里去烧香拜佛,香火还算旺盛。杨聪到那里时,正是太阳还未出来的时候,浓浓的白雾正笼罩着整座松林,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尽情地欢叫。杨聪悄悄地进入林子里,爬上了一棵又高又大的大树上,那棵树叶子茂密,他藏在里面,可以看到整个林子里的情景。 不久,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整个林子折射出五光十色的世界,白雾渐渐退去,整个林子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眼前。他躲在树上许久,也不见有人经过,这狮子林位于南京城外偏僻的西郊,除了到那娘娘庙经过之外,便是一些樵夫到这里打柴,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杨聪在树上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来,他打了一个哈欠,便准备离去。正在这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声长啸,杨聪吃了一惊,连忙四处看了看,只见六个人朝这林子里奔来,领头的是一个约四十多岁、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贵公子,那几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林子里,用黑布蒙了脸,四处躲了起来,有的跃上了大树上,有的藏在大树的后面。 杨聪心想:好家伙!果然来了!他躲在树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见那几个人躲好不久,便见远处有两顶轿子朝这边走来,离这里大约还有半里路。他们丝毫也没想到有任何危险。那两顶轿子渐渐走近了林子,杨聪躲在最高处,渐渐看清楚了来人,只见共有八个人,两个丫鬟、两个家丁走在前面,后面是四个轿夫抬着两顶轿子。杨聪待那前面的两人走近时仔细看了看,顿时大吃了一惊。原来,那两个走在前面的人竟是南京城里有名的钱庄——西蜀钱庄的伙计,那右边的那个人正是钱庄的伙计阿福,杨聪昨天还帮他们钱庄扛过大米,他还亲手给了杨聪十个铜板。杨聪心想:难道这帮人要害的是西蜀钱庄的魏老板夫妇和他的伙计们?他顿时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感到一阵焦急。 这魏老板夫妇杨聪是认识的,他们是城里有名的大善人,他们两人和钱庄的伙计经常给上门讨饭的乞丐一些剩饭剩菜,或者几个铜板,从没像其他有钱人家那样,凶恶的驱赶或者放狗咬人。因此乞丐们见他们钱庄有什么体力活,都会主动帮他们做,而魏老板夫妇也从未亏待过他们,经常给他们几个铜板,或几个馒头。杨聪昨天还帮他们扛了几袋米,阿福还给了他几个铜板。眼见阿福这些人越来越近这林子,那几个躲藏在林子里的人也暗暗掏出了暗器在手里,而阿福他们却丝毫也没感觉到眼前大祸临头了。 第三十一章 冤孽奇缘(二) 杨聪眼见阿福他们几人将近了林子,心里着急地叫:快回去!危险!可他不敢叫出声来,因为他一叫出声来,这帮人便发现了他藏身的地方,自己就先遭到他们的毒手了。那两顶轿子走到林子前面,只听见前面的那个轿子传出一个声音道:“阿福,到林子里先歇一歇,休息一会儿再走。”杨聪听那声音,正是那魏老板的声音。杨聪这时确定这伙人无疑是魏老板夫妇了,他见几人已经准备进入林子了,而那六个藏在大树后面的蒙面人也一个个手中扣了暗器,眼见几人就要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杨聪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快别进来!危险!有强盗!有强盗!有强盗……”。他这一叫无异于晴天响霹雳,那六个蒙面之人万万没想到,这螳螂捕食而黄雀确躲在后面,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很快发现了杨聪藏身的地方。一个离杨聪最近的蒙面人手一扬,只见几枚飞镖向杨聪射来,杨聪见几枚飞镖射向自己的胸前,吓了一惊,手一松脚一软,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他被树枝连绊了几下,危机之中连忙伸手抓住树枝,才没掉到地上,否则非受伤不可。他连忙往树下滑去,想躲到树林里去,一个瘦小的蒙面人提着剑向他奔来。骂道:“小兔崽子!坏了我们的大事!还想走么?”杨聪见他双目凶狠,转身就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那魏老板几人听见杨聪的叫声,顿时停住了脚步,放下了轿子,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贵公子带领其他几个蒙面人冲出了林子,瞬间便把魏老板等人包围了起来。那两个家丁和轿夫也瞬间拔出了刀剑,连那两个丫鬟也迅速从轿子里拿出了剑来,想来他们早已是训练有素。 那魏老板掀起轿子的帘布喝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蒙面人阴侧侧地笑道:“魏老板!也没什么!咱们兄弟们最近手头比较紧,缺点盘缠,想向你借点银子花花。”那魏老板见是五个蒙面人,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走下轿子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难道想打劫了?就不怕王法么?” 那领头的蒙面人狞笑道:“老子就是王法,兄弟们,废了这几个奴才,只留下那两个小妞和正点子。”说着率先向魏老板扑去,那几个蒙面人向那几个家丁扑去,那几个家丁和两个丫鬟个个刀剑在手,顿时与他们打得难分难解。 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扑向那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不慌不忙,并肩站在一起,两人长剑在手,挽了一个剑花,同时闪电般地向那蒙面人刺去,竟是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中的一招“青龙出海”,两人出手又快又准,闪电般便刺到,那个扑向这两个丫鬟的蒙面人顿时吃了一惊,胸口差点被刺中,他想不到这两个小小的丫鬟竟也会名门剑法,这青城派乃江湖中十大门派之一,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那个蒙面人一时间倒被那两个丫鬟杀得手忙脚乱,那两个丫鬟打起精神应战,招招运剑如风,剑光如匹炼,如影随形,两人一左一右夹攻,一时间倒占了上风。 那六个家丁见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蒙面人与其他三个蒙面人向魏老板扑去,一个个长剑或单刀一抖,截住便厮杀了起来。那魏老板站在一旁,毫无惧怕的样子,背负着双手,悠闲的在一旁观战,那魏夫人躲在轿子里面连轿子的帘布也没掀开过,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吓晕过去了。这魏老板与一般的富贵人家一样,体态略有些发胖,一身绸缎马褂。那几个家丁以六敌四,开始时还打了一个平手,但过了半炷香工夫,便渐渐不敌落了下风。那两个丫鬟出手也没有刚才敏捷了。 杨聪溜下树后,被那个瘦小的蒙面人追杀,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那人一纵一跃就追到了杨聪的背后,长剑一点,竟刺向杨聪背后的“灵台穴”。杨聪听得分明,脚下向左一跨,便转身奔到另一棵树的后面,那个追他的蒙面人“嘘”的一声,没想到杨聪一个小孩子竟躲过了他这一招,脚下竟如此迅速,他愣了一会儿,又提剑追了过去。杨聪凭借树木在林子里与他捉迷藏,他此时内力已有了相当的根基,奔走起来似兔子般敏捷。那个蒙面人空有一身本领,无奈被大树所阻,连杨聪的衣角也没碰到,气得哇哇大叫。 但杨聪毕竟是一个小孩,两人奔了半炷香工夫,杨聪渐渐感到气喘吁吁了,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那个蒙面人此时已经气得撕下了脸上的黑布,杨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双老鼠眼,两撇小胡子,面目狰狞,满脸的杀气,吓得拼命奔跑。渐渐那人便逼近杨聪的周围,杨聪脚步稍慢了一下,便被他的长剑“嗤”的一声刺中了右臂,饶是杨聪奔走得快,否则这一剑便刺入了他的背心。杨聪“哎哟”一声左手捂住伤口,也顾不得伤口在流血,拼命向另一棵大树奔去。他此时内力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平,对付这人已经不难,只是他害怕之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却丝毫没想到用陆庄教他的功夫与那人搏斗,二来他从未与人真正交过手,因此也没想到这一点。两人一个在追,一个在跑,仍在林子里追逐,杨聪一边跑一边拣起树枝或石头向那人掷去。林子外此时也已经是拼打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刻了。 那六个家丁渐渐不敌那几个蒙面人的围攻,那两个丫鬟也渐渐吃力了起来。一个家丁手一缓,左肩便被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的领头蒙面人砍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那家丁只得退下包扎伤口,剩下的五个家丁顿时更加吃紧。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的领头蒙面人正想向另一个家丁下毒手,突然觉得眼前一个人影一晃,一个人竟伸出手来抓向自己的刀背,他只觉得刀背上一股内力透来,手中的刀差点被夺了去,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吃了一惊,连忙退后几步,这才看清夺刀之人竟是那魏老板,更是吃惊不小,他刚才见那两个丫鬟竟会武功,已经吃惊不小,现在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魏老板竟是一个武功深藏不露的高手,只见那魏老板人影晃了晃,便见他窜到正打斗的几个蒙面人面前,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竟连连夺下了其他三个蒙面人的刀剑。顿时那帮蒙面人便连连被众家丁逼得手忙脚乱。那个领头的蒙面人见状,抡起刀向魏老板砍去。 那魏老板见那领头的蒙面人向自己劈来,竟不避让,身子一晃,待到那刀砍到胸前,右手忽然伸出,抓向那刀刃,只见他出手如电,手指如钩,竟是上乘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那个蒙面人识得厉害,认出那是少林派极硬的外家功夫“大力鹰爪功”,极其霸道。只得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刀法一变,只见白光一闪,顿时刀影霍霍,刀光重重,刀势如风。那魏老板只凭一双肉爪,竟连连向那蒙面人抢攻而来,身影飘忽不定,时而左边一兜,时而右边一绕,瞬间向西,霎时向东,便避开那蒙面人的凌厉进攻。 两人才交了十多招,只听见那魏老板冷笑一声道:“原来阁下是江南严家五虎断门刀的门下,我到是谁呢!原来阁下就是混江龙严志敏,老夫没猜错吧!”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听了哈哈大笑,便撕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道:“想不到我混江龙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多年,今天倒走了眼,魏老板果然好眼力,佩服!佩服!”说着手上的刀法丝毫不缓,道:“魏老板既然认出了我们,那怨不了谁了,那是你自寻死路。”说着一刀紧似一刀,刀法凌厉毒辣,变幻莫测。 第三十二章 冤孽奇缘(三) 原来此人正是江南严家五虎断门刀法的门人严志敏,此人在南方原是一群水上盗贼的头目,外号叫混江龙,杀人劫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在江湖中臭名远扬,后被官府烧了水寨,这混江龙严志敏凭借武功高强逃了出来,后不知所踪。这混江龙严志敏逃到江湖后,又纠集一帮死党,暗中仍然做打劫绑票的买卖,他们见这西蜀钱庄生意兴隆,便打这钱庄的主意,想绑架这魏老板,逼迫钱庄拿银子来赎人,他们暗中踩点了一个多月,发现这魏老板和他的夫人每月都到城外的娘娘庙上香,就打算绑架他们以向钱庄索取银子,他们只道这魏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却没想到这魏老板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这严志敏出身五虎断门刀门下,自然武功不弱,这五虎断门刀也是江湖中一个很有来历的门派。宋代梁山泊好汉武松,在征方腊中被折了臂,后来他不愿接受朝廷的封赏,便在杭州六和寺出了家,晚年他回想起自己当年打虎的威风和自己一生的辉煌成就,如今见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便惋惜自己的一身武功将失传,于是便潜心修炼,终于创造了这门新的刀法,取名五虎断门刀法,这门刀法后来传到了江湖中,便成了一门厉害的武艺。这严家的五虎断门刀法在南方颇有影响,这混江龙严志敏乃严家的族人,武艺来自名门,自然不俗,他刚才怕暴露了身份,便不敢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现在一使出来,果然威力大增,片刻把魏老板笼在刀影之下,此时他已经是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了。这五虎断门刀法出手狠辣,刀法精妙,一时间那魏老板倒无法欺近他身边,只见那魏老板一双肉掌点打戳拿,劈击压撞,双掌在刀缝中抢攻,一时间两人倒打了个平手。 而其他人却不一样了,那几个家丁渐渐又不敌另外那三个蒙面人了,特别是那两个丫鬟,虽然剑法精妙,但终究是女流之辈,加上年纪较小,气力终究不够,渐渐被那个高大的蒙面人逼得危机重重,好几次差点伤在那人的剑下,好在这人意在生擒两人,否则两人早已死在他的剑下。 那高大的蒙面人得意地淫笑道:“小娘们,乖乖地放下武器吧,大爷保证不伤害你们一根毫毛,还有得你们乐呢!”那两个丫鬟听了,更气得满脸通红,骂道:“淫贼,看剑!”两人长剑一挥,拼命进攻。那蒙面人一时间大意,冷不防这两个丫鬟会不要命的猝然进攻,衣袖“嘶”的一声被刺穿,他差点被刺伤,那蒙面人顿时大怒,骂道:“小贱人!不识好歹!” 说着长剑一抖,内力大增,剑光直压得那两个丫鬟连连后退。酣斗之中,只听见那个蒙面人喝道:“撒剑!”接着便听见“当当”两声,那两个丫鬟的长剑便被他震飞上了高空。那两个丫鬟全凭手中的长剑抵御,现在长剑脱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那蒙面人得意地狞笑,长剑一点,竟指向那两个丫鬟的脖子。眼见这两个丫鬟就要伤在那蒙面人的长剑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光一闪,一件细小的东西突然从魏夫人坐的轿子里飞出来,直射向那蒙面人,接着听见那个蒙面人“啊”的一声惨叫,只听见“当”的一声,那个蒙面人的长剑便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只见那轿子的帘布一掀,一条身影如大鹏鸟般飞出,立在那两个丫鬟的身边。那蒙面人一看,见那人身穿青绿绸缎,下系黑裙,头插凤钗,头发略白,右手拄着一根拐杖,竟是一个面貌祥和的老太太,便知道这人是那魏夫人。 那蒙面人抬手一看,见那刺中自己手腕的竟是一根女人头上的玉簪。只见那魏夫人手中的拐杖一点,身即飞起,拐杖点向那蒙面人的“璇玑穴”,出手又快又准,竟是刚才那两个丫鬟使的青城派剑法中的一招“青龙出海”,只不过此时在她手中使出来,不知比刚才那两个丫鬟又高明了多少倍。 只见那魏夫人拐杖点出,头也不回地道:“春兰、冬梅,你们去帮阿福他们。”那两个丫鬟拾起地上的长剑,便向另外几个蒙面人奔去。这魏夫人一出手,更令那混江龙严志敏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太婆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只见那魏夫人只三招便把那个高大的蒙面人逼得手忙脚乱,险象丛生了。他此时与那魏老板相斗,已经渐渐感到吃力,只觉得那魏老板双爪如箕张,身形飘忽不定,爪风森森,招式奇妙无比,迅猛凌厉,已经暗暗道不妙,只是他见自己手下几个弟兄占了上风,希望那几个蒙面人尽快杀了那几个家丁,好一起围攻取胜,因此苦苦相撑。 只见魏夫人出手还不到十招,那根拐杖便刺入了那个高大的蒙面人身上,只见那蒙面人一声惨叫,便倒到了地上,挣扎几下就不动了。只见那魏夫人提着血淋淋的拐杖回头看了一眼,便慢慢向众人走来。那严志敏和其他蒙面人此时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知道大事不妙。那严志敏大声叫道:“风紧!风紧!”说着身一晃,想溜走。 只见那魏老板身影一闪,已经拦在他的前面,笑道:“此时还想走么?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说着连连出招,双爪忽张忽伸,连抓向他的“百会”等穴,封住了他的去路。另外的三个蒙面人见形势不妙,也想溜之大吉,一个蒙面人刚一退出,还不到一丈之外,便觉得背后一阵罡风袭到。他还没回过头来,便惨叫一声倒地送了命,却是那魏夫人一杖从他背后刺入,正中他的“命门穴”,一下子就送了命。另外两个蒙面人见同伴送了命,心一慌,也先后被那两个丫鬟和那六个家丁杀了。 这一下子便只剩下那严志敏一人了。那混江龙严志敏此时已经心惊胆战,吓得魂都出了窍,哪还敢恋战,眼见那几个家丁和魏夫人围了过来。他此时只好孤注一掷了,人连刀向那魏老板猛冲过去,魏老板见他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得一闪,向他背后抓去,那混江龙严志敏却趁机向树林里奔去。 魏夫人见他向树林里奔去,连忙抢过那几个家丁的刀剑连连向他掷去,那混江龙严志敏不敢停步,边跑边用刀连连打落飞来的刀剑,由于那刀剑飞出的力道较大,加上刀剑连连飞到,最终还是被一柄剑插到了腿上,魏老板趁机赶上,只一招便抓到了他的“命门穴”上,这命门穴乃是两肾之间的穴道,两肾系于心,上通于脑,是身体上下的关键枢纽和两肾之间气所收入之门,故称命门,乃是人体的一大死穴。魏老板手上一吐内力,便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混江龙严志敏生平作恶多端,终于罪有应得。 魏老板夫妇和那几个家丁收拾了这几个蒙面人,也无心再去上香了。他们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林子里传出了一声小孩子的惨叫声。众人均大吃了一惊,连忙朝树林里奔去,众人只见一个瘦小的汉子正挥着长剑向地上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刺去。 魏夫人见此情景大怒道:“恶贼住手!”说着手一挥,那根拐杖便呼啸地向那汉子射去,犹如一条长龙腾飞怒奔而去。那汉子见众人拥入林子里,已知道不妙,哪还敢恋战,眼见那根拐杖呼啸飞来,连忙身子一滚躲到一旁,爬起来飞一般的朝树林深处跑了。这树林林多茂密,瞬间便不见了他的身影,那根拐杖插在了杨聪不远处的树干上,仍微微地颤动。 第三十三章 冤孽奇缘(四) 众人也不追赶,奔到杨聪的身边,那阿福见是杨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转头对魏老板道:“老爷,是昨天那个小乞丐!”那魏老板也吃了一惊,也没想到杨聪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见杨聪的手臂和右腿都在流血,便飞快地俯身点了他右腿的“白海穴”和“委中穴”,随后点了他的“肩井穴”和其他穴道,杨聪顿时觉得疼痛大减。 他刚才被那汉子在林子里追杀,苦苦撑了许久,终因气力不够,被那汉子连刺中右腿和肩膀,好在刺入不深,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终被那汉子赶上,他危机之中滚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那汉子正准备向杨聪下毒手时,众人便赶到了林子里,那汉子见大事不妙,只好丢下杨聪逃之夭夭了。一个家丁上前帮杨聪包扎了伤口。 魏老板和蔼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那恶人为什么要杀你?”杨聪忍着痛,便把自己昨晚无意中听到这帮人的阴谋细说了一遍。那魏夫人听了,连连心疼地说:“好孩子!好孩子!多亏了你了!”说着她抬头向魏老板道:“老爷,你瞧这孩子多可怜啊!咱们可不能……。” 那魏老板听了点点头说:“阿福,你把这位小兄弟抱上我的轿子,咱们回去吧。”杨聪此时正不知要到哪里去,现在又受了伤,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听见魏老板要收留自己,连忙向他磕头道:“多谢老板和夫人搭救之恩。” 那魏老板连忙扶起他说:“快别这么说,小兄弟,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我们早就中了他们的暗算了,我们理应照顾你,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在我们钱庄做一个小厮如何?” 杨聪听了又磕头谢了一次,那阿福把杨聪抱上魏老板的轿子,魏老板对杨聪道:“小兄弟,今天的事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咱们都会被官府捉去审问,知道吗?”杨聪听了懂事地点点头。 魏老板指挥众人掩埋了那几个蒙面人的尸体,便与众家丁一起步行返回了城里,杨聪和那个受伤的家丁坐在轿子里,杨聪心想:魏老板真是一个好人,等我伤好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干活。众人返回城里,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杨聪在西蜀钱庄养了两个月的伤,伤口渐渐好了起来,这期间魏老板和魏夫人来看过他两次,众丫鬟和家丁对他也甚好。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杨聪的伤便全好了,他每天帮众人扫地、擦桌子、劈柴等,什么活都干,众人见他勤快,个个更加喜欢他,有什么做不来的活都叫他帮忙,连魏老板夫妇有时外出也叫他一起出去,众人逐渐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转眼杨聪在钱庄呆了三年,他除了每天帮众人做粗活之外,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便偷偷地练功。这无相神功练起来无迹无相,太阳穴无任何痕迹,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他此时是一个深怀绝技之人。这无相神功他每修炼一次,便觉得体内舒服无比,因此不知不觉他此时已经修炼到了无相神功的第二层。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也逐渐由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杨聪也渐渐发现这西蜀钱庄有些古怪,他发现这里的丫鬟和家丁人人均习武,而平时个个都装着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样子,这里的护院、家丁和丫鬟都相敬相爱,没有什么尊卑之分,他们除了对魏老板夫妇恭恭敬敬之外,每天晚上都集中到后花园习武,而魏老板夫妇居住的小院子除了春兰冬梅和阿福之外,那是谁也不准进去的地方。而那后花园有一座阁楼,更是任何人也不准靠近的地方,连魏老板夫妇也很少到那阁楼去,而且那座阁楼日夜有人把守,跟钱庄的银库一样戒备森严。杨聪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从不到那里去,因此倒也相安无事。 一天晚上,魏老板把众人召集到大厅,郑重地向众人宣布道:“过几天,我们钱庄将有重要的客人到来,从明天起,所有人均不得再进后花园一步。所有的饮食均由春兰和冬梅负责,你们只需送到门口即可,知道了吗?”众人齐声应和,杨聪心想: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人物要来钱庄,如此兴师动众的。那魏老板又吩咐了几件事,便令众人解散了。 杨聪正要与众人一起离开,魏老板却叫住他道:“阿聪!你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杨聪听见叫自己,连忙转身道:“老爷,你有什么吩咐?”魏老板和蔼地说:“阿聪,你在钱庄已经有三年了吧?”杨聪点点头,魏老板接着道:“你明天就到阿福那里领三百两银子,投奔亲戚去吧。” 杨聪一听要打发自己走,吓得心里一慌,连忙跪下道:“老爷息怒,小的不知犯了什么错,还望老爷指出来,小的一定改。”魏老板笑道:“别慌!你没犯什么错,你人勤快又聪明,我们都很喜欢你,只是你是外人,如果你留在钱庄,我怕你万一闯了祸,恐怕我也保不了你,你也不小了,也该出去闯闯了,你明天拿了银子,去投奔亲戚做点小买卖吧!” 杨聪连忙道:“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又无亲戚,才流浪到江湖的,老爷要小的走,小的确实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老爷还是让小的留下吧,小的会很听话的,一定不会惹麻烦的。” 魏老板听了,也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杨聪说的是实情,便又心软了,道:“你如果坚持要留下来,那也行!只不过得委屈你一段时间,你要搬到后面的柴房里去住,而且不得到前厅和花园来一步,等过了这一阵子再搬回来。” 杨聪听了点头称是,便退了下去。第二天,杨聪便搬到了柴房去住,他自从陆庄死后不久,便吃尽了那陆羽夫妇的苦头,后来流浪到江湖,经常露宿街头破庙,受尽了白眼,好不容易才在钱庄住了下来,这里的丫鬟伙计一个个对他很好,现在即使搬到柴房去住,他也不觉得委屈,反而欢欢喜喜。 一连两天,他都只能在厨房里帮烧火劈柴,没到前厅一步。第三天清早,杨聪只见钱庄众人忙碌了起来,魏老板和魏夫人等人很早便在前厅大门等候,春兰冬梅和阿福等人一直站在门口外等候。杨聪知道那一定是在等人了,他毕竟年少好奇心强,便一直偷偷地在后院偷看。 将近中午时,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钱庄的大门口外,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丫鬟,马车旁边站立着十多个人,一个老者以及十多个家丁打扮的仆人,那老者和那两个丫鬟均戴着斗笠,那两个丫鬟的斗笠上还笼着黑纱,看不清她们的容貌。魏老板及魏夫人连忙跑出去迎接,阿福和春兰等人早已站立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那马车刚在门口停住不久,那两个丫鬟便掀开马车的帘布,扶着一个姑娘下了马车,那姑娘也戴着笼着黑纱的斗笠。 一行人很快进入了天井,杨聪偷偷地在远处观看,只见那两个丫鬟和那老者进了钱庄的大门后,便拿下了头上的斗笠,只见那老者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力极其深厚之人,那老者身穿淡青色粗布衫,一脸的威严和傲气。 那两个丫鬟约十五岁左右,鹅蛋脸,面若桃花,黛眉星目,樱唇含春,肤色如胭脂,一身绿衣裳,竟是两个绝色佳人。那两个丫鬟扶着那个从马车下来的姑娘,那个姑娘穿着一身粉红带绿的绸缎,头上仍然戴着那个笼着黑纱的斗笠,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那斗笠上明显看到绣着一朵白色的莲花,看不清她的容貌。 第三十四章 冤孽奇缘(五) 其他人均立在那姑娘的身后,魏老板夫妇和众人赶紧向这一行人鞠躬,必恭必敬,似乎对这一行人甚是畏惧,这一行人神色甚是骄傲,对众人也不还礼,只见魏老板夫妇及众人向那姑娘参拜,那老者手一抬,便见魏老板夫妇恭恭敬敬地引这一行人入了那平时戒备森严的后花园里。杨聪离他们甚远,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他心里感到纳闷,心想:到底这神秘姑娘是什么重要人物,连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魏老板也对她恭恭敬敬。 那姑娘等人进入后花园不久,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有的端茶,有的送果,杨聪也被叫到厨房里烧火,只见厨子烧的尽是南京城里各酒楼的名菜,这些菜早已做好,只是送到厨房来热一热。这一天,众人均忙碌得晕头转向,杨聪呆在厨房里又是烧火又是洗碗,只累得身骨像散架了似的,他这一天很早就睡下了。 半夜里,杨聪朦朦胧胧地只听到后花园里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那琴声时而悠扬清亮,时而婉转清幽,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溪水吟唱。杨聪只觉得那琴声甚是美妙,那琴声弹了一会儿,便嘎然而止了。杨聪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这弹琴的人会是谁?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么?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睡意全无了,于是便起来开始打坐,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 一连几日,杨聪都在后院干活,他都不敢到前厅和后花园附近一步,偶尔在闲空的时候偷偷地在后院的门口远远地看一下,只见那个姑娘有时也坐轿子出去,但总是戴着那顶笼着黑纱的斗笠,那老者和魏老板都紧跟在她的后面。几乎每天晚上,那琴声便从那后花园飘来,偶尔还夹着一个姑娘低声地吟唱,杨聪在柴房里觉得无聊,每晚听这琴声便渐渐入了迷,但那琴声每次在杨聪入迷的时候便嘎然而止,杨聪常常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每次都想:这弹琴的姑娘定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此时已经是一个少年了,对那男女之事已经略有所想,心中对那位神秘的姑娘更是充满了好奇心,很想看清她的容貌。 一天早上,那神秘的姑娘等一行人又出去了。阿福见那一行人出了门,便叫杨聪到前厅来扫地,这阵子因为招呼这一行人,钱庄的人手明显不够用,阿福见那一行人出了门,便吩咐杨聪帮打扫前厅和天井。杨聪很久没出到前厅了,也很乐意,他先是擦干净了桌子,接着便开始打扫天井,他正扫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见那轿子便回到了钱庄的大门口前。 杨聪心里一慌,他没想到这一行人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以往他们出去总要几个时辰,这次却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杨聪躲闪不及,便假装没看见,只顾低头扫地,不理睬这一行人。那轿子进入大门后在天井落定,便见那两个丫鬟扶着那姑娘下了轿子,杨聪忍不住偷偷地斜着眼偷看了一眼,只见那轿子的帘布一动,接着便见一双雪白的小脚穿着绣花鞋迈出轿子,杨聪见那双小脚甚是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没想到却是闯下了大祸。 突然那老者大声喝道:“大胆奴才!该死!”说着大步上前,右手一扬,竟朝杨聪的“天灵盖”劈去。杨聪被他一喝,顿时慌了手脚,见他的手掌击到,呼呼生风,甚是凌厉,他危机之中不及思考,见那老者的胸口门户大开,手中的扫帚不由自主地向那老者胸口的“璇玑穴”点去。 这“璇玑穴”乃是人体一大要穴,如果被点中非受伤不可,那老者万万没想到杨聪敢反抗,而且出手就点向他的要害,顿时吓了一大跳,只得向后退了几步,他只道杨聪是碰巧点到他这位置,身体一闪,又向杨聪击去,骂道:“狗奴才!找死!”杨聪手持扫帚再待点出,魏老板此时也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抢身拦在杨聪面前跪下道:“于护法请息怒!”说着回头朝杨聪喝道:“阿聪!休得无礼!还不快跪下!”杨聪此时头脑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丢下扫帚跟着跪下。 那老者朝魏老板喝道:“魏中!你教众不严,手下见了公主竟不行礼,还敢放肆无礼,该当何罪?”魏老板连忙磕头道:“于护法请息怒,此人乃新收留的小厮,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还请于护法饶他这一次。”那被称作于护法的老者听了,更是大怒道:“好哇!你竟敢私自收留外人,我看你是连教规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看你是心存反叛之心。” 魏夫人此时也闻声赶了出来,连忙也跪下道:“属下夫妇从不敢有背叛主公之意,只是这个小厮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原本缺少教养,他因为曾经救过愚夫妇的性命,我们才收留了他,他确实对钱庄之事一无所知,还望于护法饶他一命。”那被称作于护法的老者听了,冷笑一声道:“他救过你们的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魏老板连忙磕头道:“属下不敢撒谎!” 那老者正待发话,却听见那一直戴着黑纱斗笠的姑娘冷冷地发话道:“于师父,算了吧!不必跟一个下人生气。”那老者听了,连忙恭敬地朝那姑娘道:“是!公主!”接着朝魏老板喝道:“还不赶快谢恩!”魏老板夫妇连忙向那姑娘磕头谢恩,接着又向那老者磕头致谢。然后朝杨聪喝道:“阿聪!还不赶快赔罪。”杨聪刚才听见那姑娘的声音娇脆悦耳,甚是好听,连忙恭敬地朝她磕了三个头,道:“小的刚才一时无礼,冒犯了公主,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他见那老者称这姑娘为公主,便改称公主,心想:就看了一眼,也犯不着要杀头吧。他听那姑娘的声音甚是好听,磕头也心甘情愿,磕得嘣嘣直响,一点也不打折扣。但却不向那种老者磕头,他恼那老者蛮横无礼,便故意装着不知道,那老者狠狠地朝杨聪瞪了一眼,却不敢发作。那姑娘仍冷冷地道:“走吧!”一行人便入了后花园。杨聪和魏老板夫妇均吓了一身冷汗,魏老板见这一行人走远了,朝杨聪喝道:“快回后院去!”杨聪连忙爬起来回到了后院。 一连好几天,杨聪都不敢再到前厅去,但自从那次他看见那神秘姑娘的双脚之后,便开始有些心神不安了,夜里脑海里常常闪过那双雪白的小脚来,有时连练功也都忘了。那神秘的琴声也还是时而从后花园飘来,常常弄得杨聪心神荡漾。一天夜里,那熟悉的琴声又从那后花园飘来,杨聪听见那琴声时而好似黄莺啼叫,清亮悦耳,时而似乳燕喃喃细语,杨聪听着听着,渐渐入了迷。 他不由自主地悄悄溜出了柴房,偷偷地来到那后花园的围墙外,只见那后花园平日戒备森严的那座阁楼上灯火通明,只见那楼上洁白的窗帘布映着一个姑娘的身影,那姑娘头上插着珠花,正在窗前抚琴,她的旁边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瞧那身影杨聪便知道那抚琴的正是那神秘的姑娘。 杨聪此时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他知道后花园院子里正有几个人在暗中巡夜,他从那呼吸声已经听见那几人的方位,便悄悄地藏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杨聪看着那姑娘的身影,听着那美妙的琴声,渐渐忘了自己是身处险境,站在那里呆呆地看那姑娘的身影,竟完全忘了魏老板的嘱咐了。 杨聪正忘情地沉醉在痴迷之中,突然觉得背后的“灵台穴”一阵剧痛,便知道是有人偷袭自己,他此时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从“丹田”涌出逼向背后的“灵台穴”,他现在正好修炼无相神功到了第三层,这“灵台穴”正是命门所在,若是正在他修炼无相神功之时,此穴道只要被轻轻一击,便有可能导致他气血逆行,经脉错乱,甚至走火入魔当场毙命。因此这一穴道他异常敏感,只要被轻轻一碰到,他体内的真气便不由自主地涌起,散布到这穴道来护住身体。 但那偷袭来的掌力竟异常霸道,杨聪体内的内力刚一提起,便只觉得体内的真气下泄,一股火焰般的力量直逼入他体内的心脉,杨聪顿时觉得体内犹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口吐了一口血,身体向前面倒下。接着便觉得背后的“命门”、“风府”、“悬枢”等穴道被人封了,接着便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被人提了起来。只听见一个声音冷笑道:“点火起来!”杨聪听那声音,便知道是前几天要打自己的那老者,顿时心中暗暗知道不妙,心想:落到这人手里,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众人听到情况有异,纷纷提着灯笼围了过来,那楼上的琴声也嘎然而止。 第三十五章 冤孽奇缘(六) 只见那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一个丫鬟探出头来,喝问道:“何事喧哗?”那老者回答道:“禀告公主,是一个大胆的奴才想闯入花园来,已经被属下擒住了。”众家丁此时早已围了上来,提着灯笼一照,见是杨聪,顿时一个个暗暗叫苦,连忙派人去通知魏老板。那老者把杨聪往地上一丢,得意地笑道:“老夫早知道是你这小淫贼了,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久,魏老板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后花园,他见杨聪躺在地上,便知道是被点了穴道,他朝杨聪喝道:“阿聪,你既然不熟悉道路,干什么不提灯笼?竟然胡乱闯到这里来,看我怎么惩罚你。”那老者冷笑道:“魏中,你不用再为他狡辩了,这小淫贼竟然敢站在花园外偷看了许久,老夫亲眼所见,哪还有假?”魏老板连声说是,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向杨聪喝道:“阿聪,你为何闯到这里来?快如实招来!”他只盼望杨聪说是半夜里起身小便误闯到这里,那样便可以替他说情。 那老者厉声道:“魏中,你别妄费心思了,赶快处死了这个小淫贼!”魏老板见那老者厉声吆喝,正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能违背那老者的意愿,又不忍心处死杨聪,一时间倒慌了手脚。突然,那后花园里的阁楼窗户又打开了,刚才那个丫鬟探出头来道:“于师父!你把这人押到楼下,公主有话要问他。” 那老者听了,便应了一声,提起杨聪走进了后花园,魏老板顿时松了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地直打转,却想不出有什么能救杨聪的办法,只好静静地守在门外。那老者把杨聪提到楼下,朝地上狠狠地一丢,杨聪的头重重地在地上一撞,忍不住“哎哟”一声叫出声来,只听见那姑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道:“于师父,你解开他的穴道吧!”那老者不敢违抗她的话,只得解开杨聪被封的穴道,杨聪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敢乱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不久,只见那丫鬟从楼上慢慢下来,提着灯笼朝杨聪的脸上照了照,朝楼上笑道:“公主!是前几天那个扫地的小厮啊!”那楼上传来了“哦”的一声,接着那姑娘冷冷地问道:“怎么又是你?你刚才在花园外站了那么久,到底有何企图?快快如实招来!”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她发现了行踪,顿时脸一红,低着头道:“小人每晚听见公主弹的琴声美妙,好生羡幕,因此便忍不住来到花园外聆听,想……。”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老者“啪”的一掌便打在杨聪的脸上,骂道:“放肆!你竟敢说出如此犯上的话来!”杨聪冷不防被他打了一掌,顿时觉得头冒金星,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正待发火,却又听见那姑娘发话道:“于师父,你退下!我有话要问他。” 那老者听了连忙道:“公主,这小淫贼身上有武功,恐怕……!”那姑娘似乎很不高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那老者不敢违背她的话,只好退到一旁,严密地监视着杨聪。 那姑娘又从楼上问道:“噢!你每天晚上都在听我弹琴么?”杨聪低声说:“是!”那个丫鬟“扑哧”一声笑道:“你一个扫地的小厮,也懂这丝竹之声么?”杨聪红着脸说:“小人不懂,只是觉得很好听,就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了。”那姑娘听了杨聪的话,似乎很高兴,道:“我若不是见你无歹意,才让你站在那里这么久,否则早就要了你的小命啦!” 杨聪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怎么跟自己为难,连忙道:“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饶命!”说着连忙跪下,他自从见了这姑娘之后,不知怎么的,总是魂不守体,给她下跪竟然也心甘情愿。 只听见那姑娘笑道:“你还想活命么?你已经中了于师父的铁砂掌啦!再过十天,你就会毒发身亡啦!”杨聪一听自己再过十天便要死去了,心想:自己大仇还未报,便不明不白的死去,却是不值。连忙磕头道:“求公主饶命!小人就是做牛做马也行,求公主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姑娘见杨聪连连磕头,而且“砰砰“有声,知道他不是装样子,道:“要饶你也不难,只不过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而且你在这里看见的所有事情,你都要从此忘记掉,等于从没发生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你做得到吗?”杨聪连忙道:“只要饶了小人的命,小人做什么都行。”那姑娘听了,道:“好!我看在你救过你的主人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说完她大声道:“魏中,明天你就给他些盘缠,打发他离开钱庄。” 那魏老板夫妇早就在花园门口外了,听到她饶了杨聪,这才才松了一口气,两人连忙跪下道:“属下夫妇管教手下不严,请公主治罪!”那姑娘听了,似乎很不高兴,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人管教不严,这罪当然是要追究的。”杨聪听了,连忙跪下道:“这不关老爷和夫人的事,公主如果要治老爷和夫人的罪,就杀了我好了,好汉做事一人当,此事老爷和夫人一点也不知道,求公主饶了老爷和夫人。” 那姑娘听了杨聪的话,似乎很生气,道:“好!你愿意替他们受罚是不是?”杨聪斩钉截铁地说:“是!小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只要公主饶了老爷和夫人!”说着他俯身在地上静静地听候处罚。那姑娘见刚才杨聪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如今却甘愿替魏老板夫妇受罚,却一句话也不说,连死也不怕,倒有些意外,也不由得佩服了几分,嘴上却说:“哼!你要替他们受罚,我还不肯呢!”说着厉声道:“于师父,给他一颗碧莲丹,让他快滚出去!” 那老者极其不乐意,却又不敢违抗那姑娘的命令,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向地上一丢,朝杨聪喝道:“吞下!”杨聪却是不接,仍然跪在地上,道:“此事与老爷和夫人无关,求公主饶了老爷和夫人吧。”那姑娘见杨聪仍跪在地上,却不服那颗碧莲丹,也暗暗敬了他几分,却佯装发怒道:“你想死是不是?好!那连你也一块杀了!” 杨聪听了吓了一声冷汗,魏老板却听出了她话中的玄机,连忙朝花园里喝道:“阿聪!你这个小畜生!还不快滚出来!难道还要惹公主生气么?”杨聪听魏老板一喝,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犯了这么大的罪,她都不杀自己,魏老板夫妇最多是被责骂一顿,便不敢再吭声,他拣起地上那颗药丸吞下肚子,只觉得那颗药丸清香扑鼻,清凉无比,便知道是解药。然后恭恭敬敬地朝楼上磕了三个头,才转身出了花园。 他出到花园口,魏老板低声道:“快走!”接着他向花园里鞠躬高声道:“今晚夜已很深了,属下夫妇先行告退,请公主安歇,属下明日再来请罪!”隔了一会儿,那楼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魏老板连忙与众人悄悄退出了花园之外。 第二天清早,杨聪辞别了钱庄的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钱庄,他这几年在钱庄里做杂活,钱庄的伙计和丫鬟一个个对他很好,从不欺负他,连魏老板也没有训喝过他一次,现在突然要离开了,很是不舍得,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先是向魏老板夫妇磕头赔罪道歉,然后与众人一一鞠躬作别,众人见他要离去,因杨聪平日干活勤快,也有些舍不得,特别是魏夫人,忍不住也流了泪,帮他整理了衣裳,叮嘱他遇到什么困难就回钱庄找他们,这才打发他上路。 第三十六章 江湖遇侠丐(一) 第六回重入江湖遇侠丐风尘异人传绝技 杨聪辞别众人离开了钱庄,便朝北而上,他想:自己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也练了武功,再也不用怕那陆羽夫妇的欺辱了,便想回到北京城里去,找那陆羽夫妇讨回家产,他现在已经有些懂事了,人长大了也明白了许多道理,知道镖局那些家产是自己的财产,便大步向北而去。 他行了几日,便到了济南府,这济南府乃是山东省的省会,异常繁华,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到这里来做生意,大街上是店铺林立,杨聪只觉得肚子咕咕地叫,便走进了一家小酒店,只见那些顾客尽是些行商走贩,那店小二连忙上前笑脸相迎,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要喝酒?”杨聪扫了一眼店里,便在一个角落里坐下,道:“来一盘牛肉、两碗饭!”那店小二给他沏了一壶茶便退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饭菜便端了上来,杨聪闻到那香喷喷的牛肉便忍不住夹了几块塞入嘴巴里,他刚扒了几口饭,便见门口走进了一个老乞丐。杨聪见那乞丐满头乱蓬蓬的白发,衣衫褴褛,左手拿着一个黑黝黝的破碗,右手拄着一根绿油油的竹棍,右脚的裤脚空荡荡,只有左脚站立在地上,那老乞丐蓬首诟面,鹑衣百结,银发蓬松,满脸皱纹,瞧他的年纪也年近七旬了。 那老叫花子一拐一瘸的挨着门口的桌子一张一张的讨饭,嘴里不住地叫道:“各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叫花子,赏一口饭吃吧!”只见他到了两个衣着华丽的客商的桌子面前乞讨,那两个客商讨厌地挥挥手道:“去去去……!臭要饭的!等我们吃饱了再来!” 店小二见那老乞丐进了屋子里来乞讨,怕影响了生意,连忙走过去赶他道:“臭要饭的!快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快到门外去,客人吃剩了我自然会给你,快滚!”他说着连推带扯把那老叫花子往门外拖去,那老叫花子因是一只脚,哪里能跟得上那店小二的脚步,给那店小二一拉,一个踉跄脚步不稳,便仰面摔倒,那破碗“当”的一声掉到地上,众人见那老叫花子摔得狼狈,一个个都哈哈大笑。 杨聪早几年做过叫花子讨过饭,知道叫花子的苦,他又见那老叫花子满脸皱纹,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感到他很可怜,便走上去扶起那老叫花子道:“老伯伯,到我这边来吧!”那店小二见杨聪去扶那老叫花子,搭讪地道:“客官您真是好心人呐!这老叫花子每天都来讨饭,小人怕他影响客人的胃口。”却不敢再驱赶那老叫花子了。 杨聪帮那老叫花子拾起地上的破碗,只觉得那破碗冷冰冰的,竟是有些沉甸甸,知道这碗是铁制成的,他感到奇怪,心想:这老叫花子也真够聪明的了,不知道他从那里偷了这个铁碗来,难怪刚才掉到地上也不破。杨聪也不去多想,便把一碗饭和大半盘牛肉倒到那个破碗里,递给那老叫花子。那老叫花子向他唱了一个诺,便捧着那碗饭向门口走去,坐在门外的屋檐下吃了起来。 那老叫花子在门口吃了一会儿,咂着嘴巴自言自语地叹道:“啊!好久没吃到这么美的肉了,要是有碗酒喝就好了。”众人听了那老叫花子的话,一个个都有些好笑,心想:这老叫花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杨聪听了那老叫花子的话,心想:这老叫花子也一大把年纪了,活得也真是够苦的了,今天干脆好人做到底。便对那店小二叫道:“店家,给那个老伯伯一碗酒,算在我的帐上。” 那店小二听了吃了一惊,心想:你这小子充什么好人?是不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了?但他见有生意可做,便连忙倒了一碗酒端了出去。那老叫花子一口气喝完了那碗酒,抹了抹嘴赞道:“好酒啊!好酒!有是渗有些水。”喝完后还不住地舔那酒碗,那店小二一把抢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别弄脏了我的碗!”说着连忙用衣角擦了擦那个酒碗,返身回到了店里。店里的其他客人都不住地朝杨聪瞧了瞧,谁也弄不明白杨聪这是什么意思。 杨聪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匆匆吃饱结了帐,便离开了这个小酒店,他出门时那个老叫花子还在门口外津津有味地吃着,见他走出了门口,那老叫花子朝他咧着嘴笑了笑道:“大爷您走好!”杨聪想了想,便丢下一锭碎银给他,也不理会他竟自走了。那锭碎银也约有半两,杨聪离开钱庄时,魏老板夫妇虽然给了他二百两银子,但他知道回北京的路还很远,因此他也不敢乱花银子,每天晚上他不是在破庙就是在野外的树林或者破窑等地方过夜,但这几天也用十多两银子了,因为这一路上他也碰见了不少乞丐和流浪的人,他买的许多包子和烧饼大部分是给了他们。杨聪心想:这锭银子也够他买包子吃几天的了。便不理会这老乞丐了,径自朝城里走去。 杨聪在城里买了些包子和两斤熟牛肉,便继续赶路。到傍晚的时候他到了一座松林里,他用石头打了几只大鸟,便在林子里找了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烤了起来。他刚烤熟那鸟肉正准备吃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道:“啊!好香!好香!”杨聪吃了一惊,吓得跳了起来,待他转身看时,顿时吃惊不小,只见今天他见的那个老叫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在他的身后了,正看着那串烤熟的鸟肉。杨聪刚才仔细地听了周围的动静,并未发现有任何人。杨聪心想:这老叫花子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竟不知道,如果是恶人,那可就遭了,暗暗怨自己大意。 杨聪问道:“老伯伯,你怎么在这里?”那老叫花子咧着嘴笑道:“老叫花子肚子又饿了,又没有人施舍饭菜吃,闻到这香味便朝这里来了。”杨聪觉得奇怪,他今天不是明明给了他一锭银子了吗?这锭银子足够他吃好几天了,怎么没买包子吃?难道被人抢了去?便问道:“老伯伯,我今天不是给了你一锭银子吗?你怎么没买包子吃?难道被人抢了去?”那老叫花子摇摇头,咧着嘴笑道:“那银子老叫花子今天买酒喝了。”杨聪一听便心里有气,他自己还舍不得买酒喝,见他可怜才给他,没想到这老叫花子反倒比自己还舍得吃喝,便低头吃那鸟肉不理他。 那老叫花子见杨聪不给他吃,也不问,只是坐在火堆旁看着杨聪吃,不住地在旁边咽口水,越看越近,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杨聪吃了两只鸟肉,看见他那谗相便又心软了,而且见他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凌乱的一头白发映在火光之中,满脸的皱纹,甚是可怜,便扯下两只鸟肉递给他道:“给你!”便不理他,只顾自己吃了。那老叫花子眉开眼笑地接过,三下五去二便放在嘴里吃了,连骨头也不留,吃完后抹抹嘴,然后从腰后掏出一个黑呼呼的酒葫芦,仰头喝了几口酒,又挂回腰间去,竟不问杨聪喝是不喝,又看着杨聪吃。 杨聪假装没看见,就是他给杨聪喝杨聪也不敢喝他的酒,他见那脏兮兮的酒葫芦就感到恶心,便低头吃完剩下的那几只鸟肉,却只是半饱,又掏出包子和熟牛肉来吃,那老叫花子见杨聪不给他,竟也忍住不问,只是又是越看越近,不住地挪着身子靠近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嘴里不住地咽着口水。杨聪只好又递给他两只包子,撕了一些牛肉给他。杨聪心想:明天离开这里就不用理他了,今天干脆好人做到底。那老叫花子接过便吃,也不说一个谢字,好像是杨聪应该分给他吃似的。吃完后他又喝了两口酒,拍了拍肚皮,便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饱嗝,便在火堆旁倒地睡下,不一会便呼呼地睡着了。 杨聪走到一棵大树下,盘腿坐下,闭目运功。他打坐了约一炷香的工夫,睁开眼一看,那老叫花子仍躺在那火堆旁呼呼大睡,那火却渐渐弱了,杨聪加了些干柴,便在附近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渐渐睡着了。他一觉醒来,却见天已经亮了,鸟儿在树林里欢快地鸣叫,杨聪看那火堆旁,却已经不见了那老叫花子,杨聪顿时又吃惊不小,这老叫花子怕不是被老虎或者狼叼了去吧,照他现在的功力,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立即会发觉,随即自己又哑然失笑,这又不是深山老林,哪来的老虎和狼。 第三十七章 江湖遇侠丐(二) 他内心忽然一震,立即醒悟了过来,难道这老叫花子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又想起他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人,今天竟能跟上他来到这里,便留心了起来,转眼又一想:这老叫花子离开了也好,免得他跟着自己。便吃了剩下的几只包子,然后继续赶路。 杨聪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看见一个村庄,那路边搭着一个简易的茅草棚子,里面摆着几张桌子和凳子,杨聪知道那是一个小茶棚,专门为行人提供茶水的地方。那棚子里正蒸着热腾腾的包子,几个庄稼汉正在里面吃包子,还有几个在喝酒猜拳。那店家是一对老夫妇,那老夫妇见杨聪走进棚子,笑脸相迎道:“这位小哥要吃饭么?”杨聪点点头,问道:“店家有什么菜?”那老夫妇道:“我们这里只有红烧猪肉和鸡肉,还有大白菜和炒鸡蛋。”杨聪要了一盘红烧肉、一碟大白菜和两碗大米饭,又要了十几个包子在路上吃。那老夫妇给杨聪沏了茶,便去张罗饭菜,不一会儿,那饭菜便端了上来。 杨聪刚扒了几口饭,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各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叫花子,赏口饭吃吧!”杨聪抬头一看,手中的碗吓得差点掉了下去,那乞讨的竟又是那个老叫花子,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又跟到了这里。杨聪假装没看见,低头扒饭吃菜。 那老叫花子一张桌一张桌的乞讨,乡下人心地善良,见他是一个残废的老人,虽然酒菜也很少,却都给一些他,那老叫花子来到杨聪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大爷赏口饭吃吧!老叫花子一整天没吃到东西了。”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老叫花子不是平凡的叫花子,便已有了顾忌。又见一个个都给饭菜给他,也不好意思不给他,便也倒了一些饭菜给他,那老叫花子道了谢,便一瘸一拐地到棚子外去吃了。他此时那破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饭菜,还有一个那老夫妇给的包子,那叫花子一个人坐在地上晒太阳,慢慢地吃那碗饭菜。 杨聪吃完饭付了钱,便出了那棚子,那老叫花子只顾坐在地上晒太阳,吃他的饭,竟瞧也不瞧杨聪一眼。杨聪也不理会他,加紧赶路。心想:得赶紧抛开这个死叫花子!他知道这老叫花子紧跟着自己,定有什么企图。他离开了那棚子很远了,回头还见那老叫花子仍在那棚子旁边边晒太阳边吃饭,这才放下心来。他一口气走了一里多的路,回头看了看,见那叫花子没有跟来,这才放慢了脚步。他走了半天,正在一条溪边歇了歇,掏出包子来吃。 杨聪突然听见大路上传来“笃笃笃”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顿时吓得手中的包子掉到了地上,杨聪直吓了一身冷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老叫花子一瘸一拐地正从大路上走来。杨聪此时已经断定这老叫花子是一个深藏武功的高手了,那老叫花子也来到溪边,用他那破碗盛水喝,他叹了叹道:“好舒服!好舒服!可惜肚子饿了,要是有一个包子吃该多好啊!”杨聪此时已经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叫花子,哪还敢得罪他。 杨聪连忙掏出了几个包子递给他道:“老伯伯,给你!”那老叫花子笑道:“我就知道大爷你心肠好,会赏给老叫花子的。”杨聪边吃包子边问道:“老伯伯,你要到哪里去?”那老叫花子笑道:“老叫花子是天当棉被地当床,你说老叫花子该到哪里去?”杨聪也不敢惹他,吃完后便继续赶路,他一路上拼命地加紧脚步,想甩开那老叫花子,心想: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同情这老叫花子,如此下去怎么是好。那老叫花子不紧不慢地跟在杨聪的身后,杨聪快他也快,杨聪慢他也慢,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杨聪在哪里吃饭他就在哪里吃饭,杨聪在哪里住他也在哪里住。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老叫花子不是普通的乞丐,哪还敢得罪他,每次吃饭都主动把饭菜分给他。但杨聪至少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歹人,便也不在意。 如此过了十多天,渐渐进入了河北境内,杨聪此时的银子也剩下不多了,他便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叫花子道:“老伯伯,你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了,你就自己去找吃的吧,这锭银子你讨不得饭的时候就买点包子吃。”这锭银足有一两重,足够他买包子吃一个多月的了。那老叫花子眉开眼笑地接过,转身飞一般的不见了人影。杨聪见他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像打发走了瘟神一样。 杨聪又行了一里路,来到了太行山的山麓,这太行山方圆几十里,群山纵横,是河北著名的山脉。杨聪正行走着,突然听到前面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呼救声,杨聪吃了一惊,这太行山林深宽广,是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杨聪接着又听见几声女子的惊叫声,他听得清楚那声音正是从前面的林子里传来。 他急忙加快脚步向那林子奔去,他奔入林子里,只见七八个身穿青色劲装、腰挂刀剑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老汉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旁边还停着七八匹马。为首的那汉子一脸焦黄,嘴巴歪腮巴尖,一脸奸笑,头戴英雄帽,身穿青色劲装,外披锦袍,正搂着那个年轻的女子。 其他几个大汉拉着那个老者,在一旁嬉笑,发出得意地淫笑。那老汉大约有六十多岁,一身灰色土布衣裳,那衣裳打了许多补丁,那姑娘约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蓝色粗布衣,却掩不住她的美丽,只见那姑娘眉如春山,脸如梨花,满脸泪水。 那个姑娘拼命地挣扎着,却被那大汉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姑娘不住地呼叫。只听见一个大汉笑道:“刘老头,你就回去吧!你家姑娘跟着我们大王,做第三压寨夫人,那是她的福分,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穿不完,身边还有人伺候,好过跟你一起咽野菜吃糠巴。” 那个搂着姑娘的大汉朝地上丢了几锭银子,然后抱着那姑娘上了马背,奸笑道:“老丈人,你回去吧!如果你想你的闺女,过一阵子就上太行山明月寨找她好了。”说着他朝那几个大汉道:“放了他,咱们走!”那几个大汉便放了那老汉,那老头连忙抱住那马脚道:“大王你行行好,放了小女吧!他粗手粗脚的,不懂伺候大王!” 那脸色焦黄的大汉奸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快回家吧!”说着他朝那几个汉子喝道:“还不快拉开他!”那几个大汉便拉住那老头,那大汉一抖缰绳,正准备走。 杨聪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了,他大喝一声道:“恶贼!住手!”那几个大汉听了吃了一惊,见杨聪是一个少年,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个哈哈大笑,那个为首的大汉笑道:“这位小兄弟,莫非你也看上了这个女子么?”那几个大汉听了又发出一阵狂笑。 杨聪听了脸一红,道:“你……你们放了这个姐姐!”一个大汉朝他笑道:“你这个雏儿,回家吃奶去吧!别把小命丢在这里。”杨聪骂道:“你们这帮强盗,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们将来要遭到报应的!”那个为首的大汉听了顿时大怒,骂道:“给我揍这小子一顿!”一个大汉听了便提刀朝杨聪奔来,杨聪见那刀明晃晃的,心中也有几分害怕。 那大汉提着刀到杨聪面前,朝杨聪眼前晃了晃道:“小子,看刀!”他原只是想故意吓一吓杨聪,以为他必定怕得软倒在地上,因此也是慢慢地劈下。没想到杨聪此时大敌当前,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他见那大汉一刀劈来,危机之中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小时候陆庄教他的少林罗汉拳法来。他见那大汉的胸口露了破绽,便一拳击出打在那大汉的胸口之上。 第三十八章 江湖遇侠丐(三) 他这一招叫“罗汉敬酒”,是少林派入门的基本武功,凡少林派的弟子,学武功首先就从这罗汉拳练起。杨聪此时情急之下,手上不由自主地贯了内力,他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这一击而出,却是异常厉害。只见那大汉一声惨叫,竟横飞摔出了一丈之外,如一个稻草人一般摔到地上,顿时昏死了过去。这还是杨聪初次使用这罗汉拳,不懂得运气之法,否则以他现在的内力就凭这一拳,便要了那大汉的命。 其他几个大汉见此情形顿时吃了一惊,他们见杨聪一个小小的少年竟会使这少林派的罗汉拳法,而且一拳就打昏了一个大汉,一个个都吃了一惊,一个大汉连忙跑上去扶起那个大汉,见他的嘴角和鼻子流血,显然受伤不轻。另外几个大汉马上把杨聪围住,那个为首的大汉见了,也勒住了马骑在马上观看。 杨聪见自己一拳便打昏了那个汉子,又喜有惊,见那几个大汉似恶狼般围了过来,杨聪慌忙拾起一枝木棍,一个大汉朝他头上一刀劈下,杨聪慌忙举起那根木棍一迎,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根木棍应声而断,那个大汉的单刀直劈向他的头顶。杨聪此时已经躲闪不及,叫道:“妈呀!”心想:我命休矣! 但杨聪却突然听见那个大汉“哎哟”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那单刀从杨聪的身边落下。杨聪吃惊不小,见那大汉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骨碌骨碌地直转,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杨聪四处看了看,却没见有其他人,那剩下的几个大汉见那个扑向杨聪的大汉倒在地上,还道是杨聪点了他的穴道。几人迟疑了一会儿,道:“一起上!”说着几人一起扑了上前,杨聪一看情形不妙撒腿就往后跑。 一个大汉追到杨聪的后面,一刀刺向他的背后,杨聪连忙一侧身,他情急之下回身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之下,那大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必定像刚才那个大汉一样被打飞出去,没想到杨聪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竟只是感到一痛,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还道是杨聪手下留情,哪里知道杨聪只顾逃命,还没有运到内力,那大汉愣了一会儿,杨聪趁机又逃到了一丈之外。杨聪自己也想不明白,刚才自己明明打中了那大汉,为什么他却一点事也没有?难道刚才打飞的那个大汉也不是自己打伤他的?他哪里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凝神运气,还没有掌握运气的法门,刚才那一拳根本没有威力。他只逃出了几步,便被其他几个大汉追上了。 那几个大汉见刚才被杨聪打了一拳的那个大汉没事,便放胆围了过来。杨聪见一个大汉逼近了,他心中一急,一招“罗汉醉酒”,歪歪斜斜地侧身击去,他此时心中一急,便又生了真气,这一拳比刚才那一拳更厉害,一拳打到了那大汉的下巴上,顿时打得那人下颚骨脱了,那大汉倒在地上乱滚,却只是“啊啊……”的大叫。 那剩下的几个大汉此时已经知道杨聪是练武之人,哪里还敢小看他,一起围着他一阵乱砍,杨聪慌忙招架了几下,肩膀上便中了一刀,他大叫一身,倒地滚到一旁,一个大汉扑到杨聪跟前,举起单刀砍下,杨聪此时无法动弹,眼见就要遭他毒手。 突然,一粒小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不偏不倚打在那大汉手腕上的“曲池穴”上,那单刀“当”的一声掉到地上。那大汉还道又是杨聪搞的鬼,飞起左脚踢向杨聪的胸口,突然又见两粒小石子飞来,正打在那大汉足踝上的“血海”、“太溪”两穴道上,那大汉腿一软,“扑通”一声竟跪在了杨聪的面前。另一个大汉扑到杨聪面前,杨聪正不知道如何对付他,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踢他的委中穴。”杨聪此时不及思考,右腿一抬,正踢中那大汉的“委中穴”,便把他踢飞了出去。 那个骑在马上、脸色焦黄的为首大汉此时已经知道刚才伤的人不是杨聪所为,只见他朝一块大石头背后喝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有种的便滚出来!”他的话刚说完,突然见一件东西向他迎面飞来,正打到他的嘴巴之上,顿时打落了他两颗门牙。那大汉满嘴是血,低头往地上一看,见那打中自己的暗器竟是一根鸡腿的骨头。那大汉顿时大怒,放下那女子一步箭跨而上,瞬间便赶到了那块大石头前,他刚跃上石头,突然整个身子横飞而起,重重地摔出一丈之外,却是给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摔了出去。 那大汉连忙爬了起来,他识得厉害,知道今天碰到了高手,连忙叫道:“快走!”说着飞身跃上马背,一提马的缰绳准备溜走。却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向它飞来,正巧打在那马的后腿跟上,那马负痛,长嘶一声仰起,竟把那大汉掀下了马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其他几个大汉见那为首的大汉逃命了,也奔向那几匹马,有的刚上马,有的还未上马,便被几粒飞来的小石子打中穴道,有的倒在地上,有的站立不动,一个个似木偶一般。 那为首的大汉连忙爬了起来,看见那打中马腿的东西竟是一个黑呼呼的破碗,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朝那块大石头跪下不住地磕头,道:“段帮主!你老人家饶命啊!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杨聪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见那为首的大汉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周围却无一人,只有那老汉和他的女儿颤颤粟粟地站在那里,顿时感到奇怪。 杨聪心想:难道刚才是这个老头子帮了自己?却见那个大汉是朝一块大石头后面不住地磕头。他正感到奇怪,突然那块石头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道是一只小老虎呢!原来是一头笨牛,也学什么英雄救美!”接着只见那块大石头上白影一闪,一个人端坐在那块大石头之上。 杨聪见了那人顿时吃了一惊,那人竟是这阵子一直紧跟自己的那个老叫花子,只见那老叫花子嘴里还啃着一只鸡,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根竹棒搁在一边。那老叫花子对地上那个大汉理也不理,用竹棒一点便跃下了大石头,走到旁边拣起地上的那只破碗,用衣角抹了抹,道:“差点打坏了老叫花子吃饭的家伙。”说着便又回到了那块石头上坐下。 地上的那个大汉动也不敢动,还是朝那块石头上磕头,额头上已经出了血。那老叫花子端坐在石头之上,笑到:“焦老三,你的头发全长出来了吗?你左手的小手指也长出来吗?”那个大汉听了连连磕头,道:“段帮主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见那老叫花子哼了一声道:“好哇!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这次要把你的根去掉,免得以后你再害人!” 那大汉听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嘣嘣”地磕头道:“段帮主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再饶小人这次,小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否则天打五雷劈!”那老叫花子听了哼了一声,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一捏,朝前面一撒,只见那些被点了穴道的大汉一个个“哎哟”“哎哟”几声,纷纷动了起来。 那老叫花子朝那几个大汉喝道:“都给我起来!跪到这儿来!”那些大汉纷纷爬起身来,连忙跪在那个大汉的后面,朝那老叫花子道:“你老人家饶命啊!饶命啊!”那老叫花子喝道:“要饶了你们的命也可以,把身上的银子统统掏出来!然后自己砍下左手小指,便饶了你们的狗命!快动手!”那几个大汉真的照他的话去办,掏出了身上的银子,自己忍痛切了左手的小手指。 那老叫花子喝道:“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定取你们的狗命!快滚!”那几个大汉听了纷纷爬了起来,飞一般跑了个一干二净。那老叫花子朝那父女两人叫道:“你们过来。”那对父女走到他面前跪下道:“老汉和小女多谢老英雄相救之恩。”那老叫花子笑道:“你们把地上的这些银子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那父女俩起初不肯要那银子,那老叫花子动了怒,这才千恩万谢拿了银子离去,又回身谢了杨聪道:“老汉和小女也多谢小英雄刚才相救之恩。”杨聪连忙摇摇手道:“不干我事。”他一摇手,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刚才只是简单地自己包扎了一下,现在一动又触动了他的伤口,伤口又流了血。 那老头连忙道:“老汉略懂一些医术,让老汉帮小英雄包扎吧。”说着他便撕下自己的衣角,帮杨聪包扎了伤口,那伤口果然便不流血了。那老叫花子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笑道:“你这老头,还不快走,难道要等那帮人又回来抢你的闺女去做压寨夫人么?”那父女俩听了,连忙匆匆走了。 那老叫花子伸了伸懒腰,大声道:“好困!好困!”说着便倒头睡在那块大石头上,不一会儿竟发出呼呼地鼾声来,也不理杨聪的死活。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人是一位武林奇人,心想:如果我能拜他为师,将来我就能替父亲报仇了。他便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他的伤口有时也很疼,但他还是忍住了。 第三十九章 江湖遇侠丐(四) 那老叫花子睡了许久,直站得杨聪的两脚发麻,杨聪便坐在地上,那老叫花子大约睡了一盏灯的工夫,便打了一个哈欠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看了杨聪笑道:“这位小英雄,你怎么还没走啊!”杨聪听了脸一红,连忙跪下道:“老伯伯,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你收我做徒弟吧!” 那老叫花子笑道:“我老叫花子只会讨饭,你也要学么?”说着站起身子道:“对不起啦,小英雄!老叫花子要去讨饭啦。”杨聪此时身上有伤,知道他这一走自己是万万赶不上他的,连忙一把抱住他的腿道:“老英雄慢走!”那老叫花子笑道:“难道小英雄还要施舍老叫花子几两银子么?” 杨聪抱住他的腿不放,道:“老伯伯,您就收我做徒弟吧,你到天涯海角讨饭我也跟着你。”那老叫花子见杨聪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放,便笑道:“哎哟!小英雄!你扯脱老叫花子的裤子啦!快放手!” 杨聪知道他对自己绝无恶意,仍然抱住不放道:“你不收我做弟子,我一辈子也不放,除非你杀了我。”那老叫花子这才正色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吗?”杨聪一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自己,连忙放开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那老叫花子这时正色道:“你跟着我,会吃很多的苦,而且我的规矩也很多,你能受的了吗?”杨聪点点头,那老叫花子从怀里掏出一副药膏和蔼地道:“来!我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他解开杨聪的伤口看了看,点点头,把那副药膏贴在他的伤口上,杨聪顿时觉得清凉舒服无比,过了一会儿竟不疼了。 那老叫花子把他扶到石头上道:“来!你坐下,慢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江湖上行走?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杨聪见这老叫花子此时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也特别和蔼。杨聪于是便把自己父亲如何被弥勒教杀害、镖局如何倒闭、自己如何被陆羽夫妇逼走以及自己如何流浪在江湖上的经历一一告诉了那老叫花子,但他在西蜀钱庄的事却一字不提,只是说在南京流浪了几年。在武功方面,他也说是从小跟陆庄学的,对那两本书的事情也一字不提。他因为答应那个姑娘不对任何人提起西蜀钱庄的事,因此便遵守自己的诺言,并非骗那老叫花子。至于那两本书,他知道那是两本珍贵的秘籍,他还没完全相信这老叫花子,便也隐瞒不说。 那老叫花子听了点点头,说:“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知道你的为人很好,我很喜欢,你既然愿意拜我为师,我就收下你吧。”杨聪听了很高兴,连忙正式拜了师。那老叫花子等杨聪行礼拜了师才道:“聪儿,你既然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这一派的规矩吧。”杨聪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 那老叫花子道:“我姓段,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因此叫段二,我是丐帮的第二十六代帮主,因我的右腿断了,又喜欢打抱不平,江湖中的朋友因此送我一个绰号叫什么独脚侠丐……,”原来,此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丐帮帮主,丐帮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派,威震大江南北,但杨聪却一无所知,他这几年一直在钱庄里,因此对这江湖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杨聪问道:“师父,您的腿天生是这样的吗?”段二听了笑道:“傻孩子,哪个娘天生出这样的孩子来?我这腿是被恶人砍断的。”杨聪道:“师父,你的武功这么好,谁能砍下你的腿来?这恶人的武功很好吗?”段二笑道:“也不怎么好,只是当时你师父的武功像你现在一样,还没有学好,又像你今天一样,又喜欢做小英雄,这才断了这条腿。” 杨聪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师父,你教我学武功吧!我学好武功后,替你杀了砍断你腿的那个恶人。”段二听了笑道:“可惜这人早被你的祖师爷杀了,要不然我今天怎么是这丐帮的帮主呢!当年你祖师爷救了我这条老命,引我入了丐帮,还教了我武功,因我在帮中立功显著,后来你祖师爷去世后,丐帮众人便推我为这帮主,我任帮主已经三十多年了,也很想卸下这副担子,可帮中人才凋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怕死后无脸见你的祖师爷,才一直担着这副担子。”杨聪心中暗暗喜欢,心想:原来我的师父是帮主,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杨聪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又问道:“师父,刚才那帮人为什么那么怕你?你打过他们吗?”段二笑道:“刚才那个强盗头子叫焦赞良,是这太行山明月寨的三寨主,前几年因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被我撞见,我把他的头发和胡子都一根一根地拔光了,还砍了他左手的小手指,才放了他,他当时也发誓不再干这坏事了,今天又撞到我的手里,他怕我再拔光了他的胡子和头发,怎么不怕我呢!”说完他哈哈大笑。 杨聪听了也笑了,道:“师父,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段二摸了摸杨聪的头道:“这焦老三虽然是个强盗头子,但是那明月寨很少有什么劣迹,他们只抢官府的东西和有钱人的财物,虽不救济百姓,也很少骚扰老百姓,也未听说他们烂杀无辜,因此还算不上是坏人;二来国有国法,门有门规,这三人是恒山派的弟子,即使该杀,也是要通知一声他们恒山派的掌门,让他们清理门户,这些事你还暂时不懂的。”杨聪听了点点头,却是半懂不懂。 段二突然转头朝杨聪厉色道:“我们丐帮也有许多规矩,你现在虽然暂时不是丐帮弟子,但这帮规你还是要守的,我现在就把咱们丐帮的帮规告诉你,如果以后你触犯了帮规,我也定饶不了你!” 杨聪点点头道:“师父,你说吧……我记住就是了。”段二点头说:“我们丐帮的帮规第一条是不得与官府有来往;第二条是不得结交匪类;第三条是不得奸淫掳掠;第四条是不得烂杀无辜;第五条是不得恃强凌弱;第六条是不得偷盗抢劫……,他一口气滔滔不绝地把丐帮的五十条帮规背给杨聪听,他怕杨聪记不住,又说了两遍。直到杨聪从头到尾背了出来,他才点头罢休,两人然后离开树林向北而行。 两人一路往北而去,段二便逐渐给杨聪讲了丐帮的来历和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以及武林中的奇人异事,两人一路上在荒郊古庙中过夜,杨聪在江湖中流浪过,也不觉得是苦。过了十几天,杨聪的伤口因敷了药,便逐渐好了起来。这一天,两人来到了河北和北京的交界,这一带是太行山的余脉,也是险要之处,山高林密,两人来到了一个山谷里。 段二道:“聪儿,从今天起,我便正式教你武功,希望你要好好练习。”杨聪很高兴,他自从见段二制服了那群强盗之后,便一直想跟他学武功,无奈身上有伤,又见段二也不提这事,自己也不敢开口。段二对杨聪道:“在教你武功之前,我先看看你的内力如何,你把手伸过来,运气于丹田。”杨聪便依照他说的运气于丹田,段二把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探了探,吃了一惊,问道:“聪儿,你的内功是谁教的?”杨聪道:“是我陆伯伯教的呀!”便把陆庄传授自己武功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段二听了摇摇头道:“你的内力虽然是少林派的根基,但似乎又不像少林派的内力,在刚猛之中还有一股阴柔,少林派的内功博大精深,奥妙无比,走刚猛纯阳的路数,而且讲究循序渐进,以你现在的年纪,还无法达到这个地步,现在你的内力刚中有柔,绝非单独是少林派的内力,定是你还得到过其他高人的指点。” 第四十章 江湖遇侠丐(五) 杨聪听他一提醒,突然想起他离开北京城的那一天晚上,在那山神庙遇见的那个秀才来,他也教过自己练这内功的法门。于是他便把那个奇怪的秀才说了出来,段二听了又细心地询问了他一遍,茫然摇摇头道:“难道是他?”却又自己摇摇头道:“这不可能!这邪教的大魔头怎么会教你武功呢!” 他哪里会想到这阴阳秀才的玄冰酒乃是练功之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多少人都想得到,却无法如愿,偏偏杨聪却碰到了,而且这魔头竟然还教了他内功的修炼之法,真是令人难已相信。杨聪连忙询问那秀才的来历,道:“师父,那个秀才是什么人?他是个坏人吗?”段二摇摇头道:“如果是这人,说他好他好,说他坏他坏,他是一个正邪之间的人物,我看不是他,定是哪一个武林奇人教你的,我们也不去猜他了,既然他肯传授你这修炼内功的心法,我看这人一定是一个正派的武林人士。” 段二哪里想到,杨聪此时的内力大部分是修炼无相神功的结果。段二又叹道:“其实以你现在的内力,打败那焦老三还绰绰有余,可惜!可惜!”说着他朝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树道:“来!聪儿,你用你体内的内力打这棵树一下。”杨聪听了,便吸了口气,一掌打在那棵树上,那棵树只是摇了摇,树叶哗哗地落了不少。杨聪正想转身看段二,突然屁股后面被段二狠狠地敲了一棍。 只听见段二骂道:“真是头笨驴!再来!真气贯于手臂,凝神运气,真气不能停滞,出招要快!”杨聪照着他的方法又打了一次,那棵树也只是猛烈摇了一下,杨聪还未转过身来,屁股又挨了段二一棍。只听见段二骂道:“真是‘稻草做的枕头——草包!哪有你这样运气的!你仔细瞧我的!”说着他一掌打在那棵树上,那棵树“喀嚓”一声应声而断,像被刀斩断一样。 杨聪吓了一跳,心想:好厉害!段二于是便教了杨聪发气运力的法门,杨聪此时的内力虽然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从未用过,也无人教他发气打力的方法,就好像“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现在经段二传授这运气调息的窍门,便立即醒悟这窍门,一点就会。杨聪练了一会儿,段二道:“行了!你再去打一下那棵树。”说着指着旁边的一棵树,杨聪吃了一惊,那棵树竟比刚才的那棵树还粗大,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师父,恐怕弟子还不……,”他的话还未说完,屁股又挨了段二一棍,段二骂道:“没出息!快打!”杨聪只好老实走到那棵树前面,依照段二刚才的办法运气调息,突然一掌猛击出去。 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棵树竟应声折断,杨聪吃了一惊,又惊又喜,连忙抬起双手看了看,竟不敢相信是自己这双手打断的。他高兴地叫道:“师父!我练成了!”段二走到那棵树前看了看,叹道:“还是差了点,真气不连贯,后劲不足,你看看!这断口像狗牙一般,哪像是半点武林高手打断的,简直是庄稼汉用力扳断的!再练!”杨聪给他这一说,又看看刚才段二打断的那棵树,见那棵树折断之处整整齐齐,而自己打断的那棵树的折断之处,却是乱七八糟的,他脸一红,又继续到旁边练习运气调息。 一连十多天,段二便在这山谷中教杨聪的武功,他们有时吃干粮,有时吃打到的野兔獐狸等野兽。段二先是教杨聪一些练武的基本功,然后教他轻功,这轻功杨聪从未练过,因此开始时也颇为艰难。段二所授的轻功叫八步赶蝉,顾名思义就是八步之内能把飞蝉也捉住,这八步赶蝉的轻功是当年张三丰从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演化而来的,但比少林派的轻功更加精妙。 杨聪天生聪明睿智,又从小习过武功,加上他又肯吃苦,每天勤学苦练,因此很快就学会了。不知不觉两人在谷中就住了半个月。一天,段二把杨聪叫到面前道:“聪儿,今天我就教你我最厉害的武功,你拿根棍子来。”杨聪听了心里很是兴奋,连忙折了一根棍子来。 段二道:“我今天教的武功叫打狗棒法,是我们叫花子驱赶狗用的棍法。”杨聪听了顿时心凉了一半,道:“师父,这打狗还要学吗?我一个石头便把它赶跑了。”段二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套棍法啊!他是我们丐帮传了两百多年的法宝啊!多少武林高手败在它之下啊!”杨聪听了,这才不敢轻视了,连忙道:“那师父你赶快教我吧!”段二点点头,先开始传授他口诀和心法,然后再教他棒法,杨聪很聪明,这一天下来便领悟了打狗棒法的三四成,第二天,杨聪已经基本学会了这打狗棒法的招数,只是还未完全掌握这打狗帮法的精华,却也练得有模有样了,段二见杨聪进步如此神速,心中暗暗高兴。 他于是又教杨聪一套掌法和剑法,杨聪不知不觉在谷中呆了一个多月,段二也只是偶尔出去买一些干粮,到山谷外去一两天,便又回到山谷中督促杨聪练武。一天晚上,两人吃了饭,段二道:“聪儿,明天为师就要南下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了,你也离开这里自己到北京去吧!” 杨聪听了连忙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回北京了。”段二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花盆里养不出万尺松来啊!你能跟师父一辈子吗?而且你也该自己到江湖中去闯闯了,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师父不能再拖了!本来早就该去办了的,师父看见了你,就耽误了这两个多月。” 杨聪听了笑道:“师父,原来你早就注意上我了。”段二点点头笑道:“不错,我原来打算到衡山去的,后见你一路上对我们丐帮弟子和饥民施舍包子,师父见你骨格较好,是块习武的材料,因此就一路跟着你,看看你的为人如何。” 杨聪笑道:“原来这样,我开始还以为你是要抢我的银子呢!”段二一拍杨聪的屁股笑道:“你这小鬼头,你当师父是什么人了?咱们丐帮那么大,师父还愁没银子花么?” 接着他又正色道:“只是你今后要好好练功,将来把我们丐帮发扬光大。”他端起那只破碗道:“聪儿,师父老了,这碗日后师父就指望你来端啦!”杨聪瞧了瞧那只破碗,道:“师父,这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难道是宝贝不成?” 段二笑着说:“不错,这碗和这根绿竹棒是我们丐帮的宝贝啊!”他说着把那只破碗递到杨聪手里,问道:“你觉得这碗与别的碗有什么不同?”杨聪接过那只碗,只觉得它比较沉重,用手弹了弹,竟“嗡嗡”地响,顿时醒悟,失声惊叫道:“师父,这碗是铁做的。” 段二笑道:“不!是磁铁做的,它能吸住对方射来的暗器。”杨聪觉得奇怪,问道:“师父,既然这碗是磁铁做的,为什么破了一个口呢!”段二笑了笑不答,又递过那根绿竹棒给杨聪看,笑道:“你再看看这棍竹棒有什么不同?”杨聪见那绿竹棒光溜溜的,也没什么特别。 段二笑道:“你别小看这两样东西啊!这是我们丐帮代代相传的宝物啊!他是我们丐帮帮主的信物,见这两件东西如见帮主,这根绿竹棒叫打狗棒,是用终南山的千年丹竹制成的,刀剑削砍不入,这碗叫百家宝,是用精钢混磁铁制成的,不怕刀剑砍削,还能吸住敌人射来的暗器。” 第四十一章 江湖遇侠丐(六) 杨聪觉得奇怪,便问道:“师父,那为什么这碗会破了一个口呢?”段二笑道:“这是我们丐帮的前辈打制的时候特意留下这个缺口的,一来使它不起眼,二来让后人不要忘记我们是讨饭的,要能吃苦,凡是历代丐帮帮主,担任帮主时都要持这碗讨饭十年,吃尽百家饭才能娶妻生子,你慢慢听着,师父告诉你这些来历吧。”杨聪听了便不再插话了。 段二轻声叹道:“我原来不是我们丐帮的弟子,我年轻时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我教你的剑法叫七绝剑法,那套掌法叫七绝掌,你所练的轻功叫八步赶蝉,均是武当派的绝技,所以你日后碰到武当派的人,都要以礼相待。” 杨聪听了点点头,段二继续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喜欢打抱不平,经常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有一次,我到了阴山脚下,碰见当时江湖中一个叫鬼教的邪恶组织的索命使者和勾魂使者行凶杀人,我和几个师兄弟便出手与他们打了起来,没想到那两人是鬼教的高手,我的几个师兄弟都被他杀了,我也被他们砍断了这条腿,正在他们要取我性命的时候,你的祖师爷、也就是咱们丐帮上一代的帮主上官桀路过了这里,杀了那两个恶人,救了我的命,并把我送到了丐帮养伤。等我的伤好后,我见腿断了,便心灰意懒了,甚至想过轻生的念头,是你的祖师爷劝阻了我,我才打消了死的念头,你祖师爷见我的腿断了,再也无法使剑了,又见我终日要拄着拐杖,于是便破例教了我几招打狗棒法,没想到这打狗棒法异常厉害,我练了这几招打狗棒法后,武功竟比以前还厉害,加上我把学到的七绝剑融入了其中,武功大进,你祖师爷见我聪明,便收了我为弟子,我也入了丐帮,后来我在丐帮中渐渐立了许多大功,渐渐升为了长老,你祖师爷归天后,丐帮的众人便拥我为帮主,这一当便当了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也很想歇一歇了,可帮中连连出了几件大事,加上帮中没有合适的人选,便一直拖到现在。” 说着段二慈祥地看着杨聪道:“聪儿,我现在把打狗棒法传授与你,你明白师父的苦心吗?”杨聪听了很是感动,这才知道他的一片苦心,低头道:“师父,可是弟子武功低微,恐怕辜负你的期望,而且帮中数万之众,上有四大长老,下有大小分舵主,他们也不会服我啊!” 段二笑道:“所以你要勤学苦练,练好了武功,在江湖在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将来帮中的兄弟就会拥你为帮主了。”杨聪道:“可是现在弟子的武功确实太差了,什么时候才能练好武功啊!”段二笑道:“其实你现在的武功已经与四大长老差不多平分秋色了,你的内力得到异人指点,修炼进步神速,你现在的内功修为,别人至少要修炼十年,以你现在的速度,不出十年,你的武功就超出师父了,你现在的内力异常刚猛,你只要勤加苦练,不出几年,武功便能在丐帮中技压群雄,而且你是为师的亲传弟子,地位仅次于四大长老,只要你德才兼备,他们便会服你的。” 杨聪突然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到衡山吧!徒儿舍不得离开你啊!”段二笑道:“聪儿,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咱们丐帮弟子四海为家,你虽然还未正式入帮,但已经是半个丐帮弟子了,你要学会以天下为家,你先自己到北京去,等为师办完了这件事,再去北京找你。”这一夜,段二又叮嘱了杨聪要遵守丐帮的帮规,还给他讲了许多江湖的经历。第二天,他便飘然而去了,杨聪见段二离开了,也一路向北而去,不几日便到了北京。 第四十二章 丐帮绝技(一) 第七回侠肝义胆显神威丐帮绝技慑昆仑 杨聪入了城里,心里便直蹦蹦地跳,他离开这里已经好几年了,现在重新又回来了,顿时觉得这北京城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亲切,他加快脚步向镖局奔去,心想:这陆羽夫妇现在突然见自己回来了,定会吓了一大跳,定会乖乖地把自己的家产交出来。 将近镖局时,杨聪远远看见镖局的大门紧闭,那两只大石狮子仍然蹲在门口的两边,杨聪顿时觉得心头一热,眼泪忍不住纷纷流了出来。他心里不住地叫道:家啊!家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正当他即将奔到大门口的前面时,杨聪突然愣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只见镖局的大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那屋檐上早已长了许多杂草,显然这里好久没人住过了。杨聪心想:这陆羽夫妇哪里去了?难道吃了官司?他四处看了看,怕有什么官府的巡捕看见,杨聪便不敢进去,他装着路过的样子,走到附近的一家熟悉的茶馆喝茶。 这家小茶馆仍然是原来的那对老夫妇,那老者姓许,杨聪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但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了,那对老夫妇早已不认识他就是当年镖局的小少爷了,但那对老夫妇杨聪还是依稀记得他们。杨聪要了一壶茶,慢慢地喝了一会儿,他见四下无人,便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老伯伯,前面那家被官府查封的大宅院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他们是不是吃了官司了?” 那卖茶的许老头子见四下无人,便道:“这位小哥,你是初到我们北京城的吧?”杨聪点头说:“不错,我是来这里游玩的。”那卖茶的许老头道:“那户人家呀!原来是我们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镖局,总镖头叫杨威,十几年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武功很厉害的,江湖中人称杨总镖头为‘阎王判官’呢……,”杨聪见这许老头讲起自己父亲的经历之时,一脸的自豪,也禁不住为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许老头继续道:“后来不知为什么,杨总镖头亲自走了一趟镖,便再也没回来过,后来有人说他被仇家杀了,有人说他中了奸人暗算被害了,就在杨总镖头离开的第三年,不幸的是杨夫人也病逝了。” 杨聪听他提起了自己的父母,禁不住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那许老头见了他的神情,问道:“这位小哥,你认识杨总镖头么?”杨聪连忙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你说他们家的不幸,感到难过而已。” 那许老头叹道:“更难过的还在后头呢!杨夫人死后又过了几年,连镖局的陆老总管也病逝了,这家镖局便渐渐衰落了,后来便歇业关了门。谁知又过了半年,陆老总管的儿子突然在一天清早说,杨总镖头的小少爷也在一天晚上突然不见了……,就在小少爷不见的第四天夜里,杨家七八口人一夜之间突然被人杀了,一个也不剩。”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谁杀的?那陆老总管的儿子也死了吗?”那许老头叹道:“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下手真狠啊!一个活口也没剩下,这陆老总管的儿子自然也被杀了。” 杨聪听了暗暗吃惊,心想:定是那弥勒教派人来杀人灭口,好在苍天有眼,教我逃过了这一劫,这陆羽夫妇他们也是活该遭报应。杨聪又问道:“后来官府抓到了凶手没有?”那许老头摇头道:“没有!至今也没听说过这回事,所以官府一直都封着这座宅院。” 杨聪又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知道官府至今还未结案,也无法查出凶手,他喝了一会儿茶,便离开了这个小茶馆。杨聪等到天黑了下来,才悄悄地来到后院的围墙外,他轻轻一跃,便跃过了三丈多高的高墙,进到了后花园里。这花园里的一草一木杨聪原本很熟悉,如今只见这里到处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他慢慢地走到前厅和后厢房等地方,四处看了一遍,只见院子里到处是杂草,屋子里到处是蜘蛛网,老鼠四处乱窜,地上扑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屋顶上的瓦也到处是洞,月光从屋顶照落下来。 杨聪见此情景,不禁难过得流下了眼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他幼时幸福的回忆,如今却已不复存在了。杨聪连忙打扫了自己原来的那间房间住了下来,因为这里死过人,又贴有官府的封条,因此谁也不敢到这里来,因此倒也安静。 第二天,杨聪便往城外的云居寺走去,他行了一盏灯的工夫,便到了那云居寺。但见那座古刹依然不改,山门耸立于半山之上,那山门两旁的金刚怒目,面目狰狞,五间大殿掩隐在绿树从中,殿内钟楼林立,经阁巍峨,宝塔高耸入云宵,远远便传来了木鱼之声,真是好一个梵宇清幽的仙界。 这云居寺杨聪小时候跟母亲和陆庄来过几次,韦氏死后先是停在云居寺,后来便安葬在云居寺对面的山坡之上。杨聪过了云居寺,远远便依稀辨认出自己母亲的那座坟墓来,虽然他已经是好几年没来过了,但以前陆庄没死的时候,经常带他来上坟,母亲的坟大概位置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但令杨聪奇怪的是,他远远看去,只见自己母亲的坟墓修茸得干干净净,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大规模,那墓碑更大了,杨聪原本以为自己母亲的坟墓一定会是篙草丛生、一片荒芜的样子,但现在看见却修茸得干干净净。杨聪见此情景顿时吃惊不小,他连忙来到那坟前仔细一看,更是吃惊不小,只见那墓碑上写着“杨威夫妇之墓”,墓碑是用精美的汉白玉制成。 杨聪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陆庄请人立的墓碑是“杨门令公杨威之妻韦氏之墓”,而且是普通的墓碑,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父母的合葬之墓了呢?而且瞧这情形,每年都有人来护理和拜祭。杨聪感到纳闷,心想:这世上自己已经没有了亲戚,陆羽夫妇也死了,难道是镖局的家属每年来替自己扫墓? 他想到镖局的其他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想是当年自己的父母对众人甚好,因此他们每年都来祭祀自己的父母,大概是他们见自己的父亲客死他乡,不忍心让母亲孤独地躺在这里,因此捐资把父亲的衣物与母亲合葬了,以了却自己母亲的一桩心愿。杨聪想到这里,感动得忍不住流下了泪来,内心对他们是感激不已,杨聪恭恭敬敬地朝父母的墓拜了一阵子,便用手拔了周围的一些草,然后在坟前坐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四十三章 丐帮绝技(二) 杨聪自从回到北京城之后,每天便到城里去找活干,或到酒楼茶馆帮洗碗混口饭吃,晚上便悄悄回到镖局里打坐练功,偶尔打扫一下地上的杂物,或者除去一些杂草,这样过了半个月,这院子里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但杨聪怕被人发现,因此每次回来都从后面跃墙而入,谁也没想到他会在里面住得如此舒服。 不知不觉他回到这里就过了半年,杨聪此时的武功也大进,段二传授的打狗棒法他又领悟了不少精华,他的无相神功也不知不觉修炼完了第三层,每次他运功之时,只觉得体内真气流畅全身,犹如大江大河奔腾不止,丹田似火烧,两肾如汤滚,周身空灵,心如明镜,于是他便开始修炼那无相神功的第四层,可不知怎么,杨聪一连修炼了几天晚上,不仅毫无进展,反倒每次还觉得四肢血脉不畅,头昏脑胀,杨聪知道这是自己此时体内内力尚不够深厚,便不敢再强行修炼这神功的第四层了。 一天,杨聪正在大街上找活干,忽然见前面驶来了一辆马车,那车夫扬着鞭儿高声吆喝道:“劳驾!劳驾!”此时街上行人较多,但那车夫赶马的技术娴熟,身手沉稳,犹如无人一般,只见他一举一动,无不恰到好处,有时眼见那马偏向左一点便撞到人了,但那马夫只是轻轻一提,便把马儿勒了回来,有时前面的人躲闪不及,那马夫一提缰绳,那马儿便立住不动了,单看这份力道,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马夫是一个武林中人,而且武功不凡。 杨聪侧身让过那辆马车,只见那马车飞快地从他身边驶过,杨聪见那马夫浓眉环眼,似乎在哪儿见过,那辆马车似乎也有点眼熟,他转头看那马车时,只见十几个戴着斗笠的精壮劲装黑衣大汉又从他的身边驶过,其中一人是老者,只见那老者古铜色的脸,须发皆白,太阳穴高高地隆起,那老者骑在马上,低垂着斗笠,若不是在地上注意看,谁也看不清他的容貌,杨聪见了那老者,差点儿惊叫出声来,原来,那老者竟是在南京的西蜀钱庄里击伤自己的那个被称为于护法的老者。 杨聪赶紧转过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那十几人也是一闪而过,杨聪又是在人群里,因此谁也没注意上他。杨聪见那一行人已经远去,心想:难道那马车中坐的竟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他顿时生了好奇之心,便紧跟在他们后面。 只见那一行人东走西弯,便在一座大院前面停了下来。那座大院正是北京西蜀钱庄的侧门,杨聪远远见那马车上下来了三个戴着斗笠的女子,那中间的一个女子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正是那个神秘的姑娘的装素。 杨聪心想:果然是她们,难道这姑娘是这西蜀钱庄总老板的千金么?只见那一行人竟自入了院内,便不再出来了,杨聪一直在外等到了天黑,也没看见他们出来,便知道他们是住在钱庄里了。这西蜀钱庄是四川的一个老商号,在北京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杨聪起初也不太注意这钱庄,现在见那姑娘住了进去,便留了一个心眼。 一连几天,杨聪都在钱庄外等候,希望能看见那个姑娘出来,但说也奇怪,那一行人自从进了钱庄之后,杨聪便再也没见过他们出来。杨聪苦苦守侯了几天,钱又没有了,他没了办法,只好竟自去找活干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因此再也不好意思去乞讨,便只能去帮人做一点杂活以糊口。 不知怎么的,杨聪自从见了这个神秘姑娘的那双雪白的小脚之后,便一直想看看那姑娘的模样,但自从他被赶出了钱庄之后,他就很少再想起这个姑娘了,现在突然又在这北京城里见了这个姑娘,便又生了好奇之心。一连几日,杨聪都在北京“醉八仙”酒楼里帮做杂活,他一般在后院劈柴担水,有时客人多了,楼上的伙计忙不过来,杨聪也被叫到楼上去收拾碗筷。 一天,杨聪正在楼上收拾碗筷、擦桌子,突然听见楼下的店小二大声喊道:“道爷们要用膳么?楼上请!”接着便见那店小二引着一群道士上了楼来。杨聪见那领头的道士年过六旬,白眉银髯,面若重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那老道士一身青色布道袍,手持一柄长剑,剑鞘精美华贵,那剑穗上坠着一块圆圆的玉佩,那老道士上了楼便往楼上众人扫了一眼,双目闪烁,折射出一股威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道士均是同一打扮。 他们在杨聪刚才擦过的桌子旁坐下,那店小二便给他们泡了茶,笑问道:“各位道爷们是吃斋饭呢还是吃面?”一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大声道:“你们有什么好酒好菜只管端上来!什么吃斋吃素,我们昆仑派不戒酒肉,难道你怕道爷没银子给你不成?”那店小二听了连连赔笑,便下去张罗酒菜去了。 杨聪心想:这是什么出家人!连酒肉也不戒!这昆仑派好像是西域的一个门派,怎么突然会到中原来呢?杨聪也听段二提过这昆仑派的事情,知道这昆仑派与天山派在西域是两大有名的门派,后来天山派不知什么原因渐渐衰落了下去,这昆仑派便在西域独树一帜了。 因店里的生意特别好,掌柜的便让杨聪帮端酒菜上楼给那帮道士吃。杨聪见那酒菜甚是丰盛,有全鸡全鱼,烧鸭牛肉等,杨聪心想:这帮臭道士!整天大鱼大肉的,亏他们还穿着这一身的牛皮,真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那桌酒菜很快端完了上来,刚才那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先给那个老道士扯了一个鸡腿,恭敬地道:“师父!请!”那老道士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那群道士也一窝蜂吃了起来,好像一群饿鬼似的。 那群道士吃得差不多了,便行起酒令来,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哪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许多客人都偷偷往这边瞧,连那掌柜看了也直摇头。那个带头的老道士只是独自坐在那里喝茶,看这帮道士在那里猜拳,还微微地笑着。正当这帮道士喝得差不多酒醉饭饱的时候,杨聪端了一碗醒酒汤上来,他刚走到那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后面,那个道士突然站了起来,冷不防向杨聪手中的汤碰去。杨聪吃了一惊,他此时躲闪不及,那碗汤竟泼到了他的身上,碗也“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顿时汤泼碗碎了。 第四十四章 丐帮绝技(三) 那道士被汤泼中,顿时大怒,他转身一把揪住杨聪的衣领大骂道:“兔崽子!你不长眼啊!竟敢泼你道爷!”那掌柜的见状,连忙跑了出来,一巴掌打在杨聪的脸上,骂道:“混帐东西!你怎么干活的!干活毛手毛脚的,还不赶快向这位道爷赔罪!” 杨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却不敢分辨,那掌柜的连连朝那道士道:“对不起!这位道爷,对不起!回头我一定狠狠地教训这混帐东西,道爷你先消消气,放下他吧!”那道士冷笑一声,道:“放了他可以,只要他赔了我这件道袍就行了。”那掌柜的连忙陪笑道:“应该!应该!” 那道士便放了杨聪,得意地道:“我这件道袍也不贵,只是新近才缝制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两纹银。”众人一听便吃了一惊,知道这道士存心要赖帐吃白食,杨聪见他那件道袍只是半成新,最多只值半两银子,便知道这道士想赖帐,要知道这十两银子杨聪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那掌柜的听了,顿时明白了这道士的意图,他见这一伙人一个个均带着剑,惹他们不起,连忙陪笑道:“这位道爷息怒,这桌酒菜就算是我们孝敬各位道爷的,请多多包涵,不要跟这下人一般见识。” 这掌柜的虽然心疼这桌酒菜钱,却不敢招惹他们,他也明知是这道士故意撞向杨聪的,却不敢说出来。那道士得意地朝那群道士扫视了一眼,笑道:“这还差不多,看在掌柜的面上,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自认倒霉了吧!”那群道士听了也得意地笑了,那老道士只是仍在那儿喝茶,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杨聪见此情景,知道是他故意纵容他们这样胡来,便心中有了气,心想:这桌酒菜钱日后这老板定是算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就是在这里做一年的杂活工钱也不够。杨聪便指着那道士大声道:“是他故意撞我的!不关我的事!” 那道士听了大怒,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污蔑你道爷!”说着大步上前,右手一伸,想重新抓住杨聪,但杨聪身子一闪,便避开了他的一抓,杨聪正想出手教训他一下,突然听到搂下传来了“哈哈哈”的一阵笑声,那笑声直震得楼上众人的耳朵嗡嗡地直响。 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搂下传来道:“久闻昆仑派门规甚严,天虹道长教徒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众人均不约而同地往那楼梯口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慢慢走上了楼来,那老者身后跟着五个锦衣汉子,腰间均配着长剑。 杨聪见那几个人上了楼来,也吃了一惊,只见那老者后面跟着的五个人之中,有一人竟是他在通州的“太白遗风”酒店遇见的那个赵小丰,那赵小丰几年不见,仍是一身洁白的锦袍,显得更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 那几人上了楼来,那老者便在那群道士的对面坐了下来,他身后那几个锦衣汉子立在那老者的身后,赵小丰朝杨聪等人扫视了一眼,默不做声,杨聪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他此时面貌已经大大改变了,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而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而且现在一身下人打扮。 杨聪见那老者年纪约七十多岁,眉白如雪,须发如霜,脸色红润,相貌清奇,一身灰色布袍,与他身后的几个锦衣汉子极不协调,如果是在路上见了这老者,还以为是一个乡下老头。 只见那老道士朝那老者冷笑道:“韦掌门见笑了,那只是小徒跟他们开个玩笑罢了!”杨聪此时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天虹道人。他听见天虹道人称那老者为韦掌门,便知道那老者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韦笑天,江湖中称他为“神剑仙猿”,这华山派是武林中的一个大门派,华山派以剑法和太乙玄功独步武林,华山剑法乃名门剑法,大开大阖,雄浑威猛,精妙无比,杨聪也听段二提起过。 而这昆仑派位于青海的昆仑山之上,这昆仑派也以剑术著称,昆仑剑法轻灵飘逸,以快、灵、巧著称,剑法中含有点穴的功夫。开创这昆仑派的是一个姓何的白衣秀才,名叫何九衡,这何九衡原是一个书生,因多次落榜便灰了心,他无意中遇见一位江湖隐士,习得一身武功,便四处游览,他凭着手中的一把扇子,竟打败了许多成名已久的武林人士,江湖中少遇对手,他晚年不知为什么,竟旅居在昆仑山上,开创了昆仑一派,这昆仑派的剑法便是从这扇子的功夫演化而来的。 这昆仑派算起来也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而这天虹道人被称为“风雷剑客”,剑术高超,在关外成名以久,因此颇为自负,他久居在昆仑山上,很少到中原来。近年来,昆仑派的名声在江湖中大增,门下弟子也甚多,这天虹道人为了扩大自己昆仑派的威名,大肆广收门徒,因此门下弟子也良莠不齐。 只见天虹道人朝那老者冷笑道:“韦掌门,老道敬你一杯!”说着只见他手中的酒杯一扬,竟向韦笑天的面门飞去,那酒杯破空而过,声音锐利,呼啸地向韦笑天的“迎香穴”飞去,又快又准,那杯酒竟滴酒不溅出。 杨聪心想:这牛鼻子好厉害的内力。他只道天虹道人只以剑术著称,没想到他内力竟也如此厉害,便不敢小看他了。只见那杯酒飞到了韦笑天的面前,韦笑天长笑一声道:“道长远来是客,老朽借花献佛,先敬道长一杯!”说着只见他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伸出成剪刀状,那酒杯被他的两指稳稳地夹住,杯中的酒滴酒不溅出,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单凭这手指上的那份劲力,便已经看出他的内力深厚。 只见韦笑天手指轻轻一弹,那酒杯比刚才还快滴溜溜地直飞向天虹道人的面门,那酒杯凌厉无比,快速绝伦,瞬间即飞到了天虹道人的面前。天虹道人见那酒杯竟射向自己的“人中穴”,连忙伸手接住,但那酒杯在他手中一晃,那杯酒便飞溅了出来,竟洒到了他的脸上。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四十五章 丐帮绝技(四) 众人一看便知道是天虹道人在内力上输了一筹。天虹道人的脸满是酒水,顿时大怒,突然呼的站起身来,他身后的十几个道人也站了起来,纷纷拔出了长剑。只见那韦笑天仍端坐着不动,面不改色地淡淡笑道:“道长要走了么?请付了帐再走!”只见天虹道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叫道:“拿去!”只见那银子给他一拍,大半竟深深的陷入了桌子里,众人又是吃了一惊,看见他只轻轻地一拍,这银子就深入到了桌子里,如果这一拍是拍到了人的脑袋上,那脑袋是非裂不可了。 那昆仑派的众道士见师父露了这一手惊人的内力,都非常得意,纷纷叫道:“来呀!有本事就拿去吧!”只见韦笑天仍然端坐不动,态度安详,笑道:“小丰,你去把银子取过来。”杨聪只见赵小丰低声应道:“是!师父!”便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张桌子前面,伸出右手朝那桌面上猛地一拍,那锭银子便突然弹飞了起来,恰好飞到他的面前。 只见赵小丰飞快地伸手一抄,便把那锭银子拿在了手里。那昆仑派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惊人的上乘内功,一个个吓得惊呆了。他们瞧这赵小丰的年纪好像不到三十岁,却身怀着这样一身惊人的内力。 只见赵小丰把那锭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朝天虹道人笑道:“道长太客气了,这锭银子太多了,这是找回你的零钱。”说完只见赵小丰轻轻用手指在那锭银子上一捏,那锭银子便像豆腐一样被他捏下了一小块,只见赵小丰也像天虹道人刚才一样,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那一小块银子也深深陷入了桌子里,竟与那桌面齐平,犹如镶嵌在那里一般,比天虹道人刚才的还要深几分。 只见赵小丰朝天虹道人笑道:“买卖公平,童叟无欺,道长请收下!”天虹道人此时也吓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华山派像赵小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内力竟比自己还要深厚,哪里还敢猖狂,他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无法像赵小丰刚才那样取出银子的,只得灰溜溜地道:“我们走!”说着飞快地下了楼,那帮道士也蜂涌跟他下了楼。 韦笑天朝他笑道:“道长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杨聪见赵小丰露了这一手惊人的内力,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掌柜的连忙上前致谢,道:“多谢韦掌门和华山派各位英雄仗义相助,小人感激不尽。”韦笑天摇摇手道:“这昆仑派一路上均强吃白食,我也是见这帮牛鼻子目中无人,才教训他们一下,免得他们以为中原武林无人了。” 赵小丰把那锭银子交到那掌柜的手里,韦笑天向那掌柜的笑道:“掌柜的,这银子够不够?”那掌柜的见华山派众人赶走了那群道士,早已对他们华山派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哪还敢说什么。连忙道:“够!够!华山派的各位英雄,你们要吃点什么?小人今日做东,宴请各位英雄。” 韦笑天朝那掌柜的笑道:“那样不是刚赶走了豺狼又来了白虎吗?那我们不也成了强吃白食的吗?”华山派的几人听了也笑了,那掌柜的连忙道:“不不不……,刚才是他们强吃白食,现在是小人心甘情愿的请各位的。” 韦笑天笑道:“你只管把酒菜端上来,银子我们会付给你的。”那楼上的顾客这时都纷纷称赞韦笑天和华山派等人,说韦笑天武艺高超、义薄云天、高风亮节等等,韦笑天捋着胡须表面客气了一番,但脸上却不免显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天虹道人在大漠外少有对手,因此颇为自负,他此次到中原来,一路上也打败了几个成名人物,因此更加自负了,没想到竟栽在华山派的一个年轻弟子的手里,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哪里还有半点雄心壮志。他哪里知道,这赵小丰乃华山派的顶尖高手,是这韦笑天一手栽培的未来接班人,他们华山派上几代自从闹内讧之后,便分为了几个支派,每届掌门去世后,华山派便又要重新在华山绝顶上较量武功,技压群雄者即为掌门,入住华山,其他各分支的弟子均要服从调遣和号令,因此这赵小丰是韦笑天这一支派培养的掌门人人选,他的武功早已超出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加上他天赋聪颖,武功也已经接近韦笑天的造诣了。 杨聪见华山派的众人均已经坐定,便走到赵小丰前面道:“赵大哥,你好啊!几年不见,你的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啊!”赵小丰回头看见杨聪是一个跑堂的小伙计,便笑道:“这位小兄弟,恕再下眼拙,不知你在哪里见过再下。” 他与杨聪在通州的酒楼相遇之时,杨聪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如今杨聪已经长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小伙子了,又加上他一身粗布衣,满面油污,容貌更是天渊之别。杨聪知道这赵小丰并非势利之徒,定是无法认出了自己。便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手绢晃了晃道:“赵大哥,你还记得这块手绢吗?这是你的啊!”赵小丰见了这块手绢,连忙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啊!你是杨兄弟?哎呀!……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你怎么在这里?” 杨聪笑道:“惭愧!惭愧!我投靠亲戚无路,回来后便在这里跑跑腿,真是有辱赵大哥的威名,刚才我见赵大哥和尊师大败那群牛鼻子,替小弟解了围,小弟真是感激不尽!” 赵小丰笑道:“杨兄弟何必小瞧了自己,英雄不论出身,当年刘关张桃园结义之时,刘备贩履织席,张飞卖酒屠猪,关羽贩卖枣子,当初谁想到他们是后世的英雄?杨兄弟你年纪轻轻,天庭饱满,眉宇含斗光,将来必成大器啊!”杨聪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朝他笑了笑。 赵小丰拉着杨聪的手道:“杨兄弟!来!你来见过我的师父!”说着他便拉着杨聪的手到韦笑天面前道:“师父,这个小兄弟就是我上次遇见的的那个小兄弟。”杨聪连忙向韦笑天行礼道:“刚才多谢韦掌门援手相救。” 韦笑天见杨聪只是一跑腿的小伙计,一身油腻的粗布衣,便只是点点头,淡淡地道:“不客气!”赵小丰对韦笑天道:“师父,这个杨兄弟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 韦笑天打断他的话道:“小丰,赶快吃饭,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这时酒菜已经送来了,杨聪知道赵小丰想说什么,他不想让赵小丰难堪,便道:“赵大哥,你先吃饭吧,我还要去干活呢!”赵小丰和他说了几句,又问了他住在哪里,杨聪胡乱敷衍了一通,便收拾碗筷下了楼。 杨聪怕赵小丰吃了饭后到后院找自己,他回到后院后便偷偷地溜走了,他一路往家里走,心想:这赵大哥真是一个好人,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跑腿的,他也不嫌弃自己,我可不能让他在他师父面前难堪。因此他便加紧脚步往前走,他刚转过几个路口,突然见昆仑派那群道士在前面大声吆喝着行人让道,有的稍为迟了一点,便被他们一脚踢到一旁,杨聪知道这群牛鼻子刚才受了气,便在找行人来出气,心想:这帮牛鼻子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知他们来北京城想干什么?便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 第四十六章 丐帮绝技(五) 他尾随着那群昆仑派的道士转了几条巷,便来到一个客栈前,只见那群道士进了去,许久不见出来,杨聪看了看那客栈,叫悦来客栈,于是便折身往回走。他回到镖局便蒙头大睡,这一觉便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月亮已经上了中天,杨聪突然想:这昆仑派的牛鼻子到底是不是住在那客栈里?我何不去看看,戏弄他们一番。杨聪一想起今天那个长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便心中有气,于是便悄悄地出了门,一路往那悦来客栈而去。 不到半盏茶工夫,杨聪便到了那悦来客栈的外面,他轻轻地跃上那客栈的屋顶,只见一个屋子里还亮着灯,便悄悄潜向那个房子,只见那房子的门前站着两个道士,那房子里正传出声音来。杨聪拣起一片瓦捏碎,朝那两个道士的“期门”、“气海”、“云门”等穴道打去,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打出的暗器无声无息,又快又准,那两个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打中了穴道,杨聪飘然而下,飞快地点了他们的昏睡穴,然后跃上屋檐,一个“金钩倒挂”勾住屋檐,用手指沾了沾口水,轻轻点破了那窗户的纸。 只见屋子里坐着三个老道人,除了天虹道人之外,还有两个老道士,一个细眉如霜,鹞眼鹰鼻;一个白眉白须,疤面狮鼻,异常丑陋,特别是他脸上的那条刀疤,深深的划在脸上,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只听见那天虹道人问道:“天霞,你看清楚是姓于的那个老魔头了吗?”却见那个鹞眼鹰鼻的老道士道:“师兄,难道我和天雨师兄还会看错人吗?”接着见那个疤面狮鼻的老道士咬牙切齿地道:“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他,我这脸上的刀伤就是他划的。” 天虹道人点点头道:“我想也是,近年江湖中风闻大夏国的藏宝图重现江湖,各大门派这几年都蠢蠢欲动,我今天就在城里碰见了华山派的韦老猴儿,想来他也探到了什么风声,赶到北京城里来了。”他今天败在韦笑天和赵小丰手里,却一字不提。 杨聪听见他提起“大夏”两个字,顿时心头一震,突然想起《金刚经》里夹的那张地图来,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张图上写有“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八个字。杨聪心想:难道我手中的那张图竟是什么大夏国的藏宝图?这大夏国存在的时间较短,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杨聪从小虽也跟他母亲读书识字,但这书上是绝对没有这大夏国的记载的,因此他也一无所知。 杨聪又听见那天虹道人道:“既然知道他们在那西蜀钱庄落脚,我们也不急,盯住他们,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聪听了“西蜀钱庄”四个字,不由得心头又一震,顿时想起了那个神秘姑娘来,心想:难道那个姑娘还没离开北京城么?他其它方面并不在意,但突然听见这三人提起西蜀钱庄,便不由得关心起那个姑娘来。 杨聪又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说的尽是江湖中其他门派的琐碎之事,便翻身下了屋檐,解开那两个道士的穴道,飞快跃上屋顶而去。那两个道士醒来之时,杨聪早已去得远了,那两个道士只当是自己一时眼困,打了一会儿盹,两人那敢吭声,连忙挺起精神站好。杨聪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早已是平常得很,加上他又练了武当派的上乘轻功,此时的轻功已经是悄无声息,身轻如燕,来去自如,踩在瓦上如同平地一般。 杨聪回到镖局,便走到墙角数了数砖头,便掏出第十块砖头,伸手进去取出那个小包裹来。他回到这里后,便把从那条狗身上得到的东西统统收在这里。他擦亮火石点了灯,打开那张图看了一遍,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张图他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却看不出有什么奥妙来,因此他也不觉得怎么,便又把它折了起来,正准备放进书里。 忽然,只见那张图在灯光下竖着映出“大夏”两个字,他突然记起刚才那三个老道士提起的大夏国来,便重新打开图一看,顿时醒悟了过来,原来那“大明崛起,夏国被伐”两句话的前一个字合起来正好组成了这“大夏”两个字,他顿时想起幼时母亲说过藏头诗的故事来。杨聪刚才只是随意一折,没想到竟发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杨聪连忙把那“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国破家亡,宝马金戈,藏龙卧虎,在此图中,青山不改,城池依旧,山河破碎,五湖归顺,指点江山,峰回路转,紫气东升,云蒸霞蔚,洞中千年,中兴大夏”十几句话前面的一个字写在地上,写完一拼起来,顿时惊呆了。 只见那十几个字竟是“大夏国宝藏在青城山五指峰紫云洞中”,他重新又拼了一次,见仍然是一字不误,顿时欣喜若狂,原来此图的秘密竟在这里。他又仔细看了那张图,果然那山峰形如五指。杨聪想:这青城山方圆数里,要找这形如五指的山也并非易事,加上这什么紫云洞也不知在哪里,而且这青城山是四川青城派的根基所在地,许多地方是不准闲人上去的,要找这什么五指峰倒非一件容易的事。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张图,便把它折好重新放入墙里。 杨聪打坐了一个时辰,总觉得真气有些不对,浑身燥热,心神不定,脑子昏昏沉沉的,这阵子他每天都勤修炼,可老是觉得一直也没有进展,而且每次运功完毕,总觉得心烦意乱。突然便想道: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对?于是便又到墙角拿出那个小包裹来,掏出那本《金刚经》来,从头到尾的看了几遍,却没发现什么其它的记载,这练功的十几页,无论是穴道的位置还是口诀,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但除了那练功的十几页之外,那后面的确只是一些佛经,杨聪也曾经把全书都浸湿了,也没再发现有其它特别之处。他此时无相神功只练到了第三层,强练第四层时,便再也停滞不前了,有时还使自己心烦气躁,便有些气馁。 杨聪放好那本《金刚经》,突然瞥见了那本《太乙心诀》,心想:我何不看看这本书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他便把那本《太乙心诀》拿来翻了翻,他只翻了几页,顿时便爱不释手了,原来这本书开始时虽然只是讲一些养气呼吸的修道之法,但接下去的便是健身之道,那打坐调息竟与他在破庙遇见的那个秀才所授的打坐之法极为相似,只是比他传授自己的还要深奥不知多少倍。 杨聪不禁内心一震,心想:难道这本书也是修炼内功的武林秘籍?他逃出北京城时,得那秀才传授了一套打坐的方法,后来内功竟大进,连段二也称赞自己有幸遇见那个秀才。杨聪想到这里,心道:我何不试试照这本书上的方法练习打坐?反正也无大碍。于是他便依照那本《太乙心诀》上的方法打坐练习。还不到半个时辰,杨聪便觉得体内清凉无比,犹如在溪水中洗了一个澡一般,通身舒服无比,连毛孔也感到极舒服,便暗暗欣喜。 杨聪哪里知道,自己修炼的正是华山派内功的无上心法,这太乙心诀乃当年华山派的开山祖师爷陈抟所创,他见少林派的内功以刚猛威震江湖,便想以柔克刚,以阴治阳,这华山派的内功正是以阴柔为主。这陈抟原来是一个道士,这太乙心诀正符合道家的修炼方法。 第四十七章 丐帮绝技(六) 当年那天池老人得了这本书后,开创了天山派,天山派非僧非道,天山剑法以轻灵为主,就是因为这内功是以阴柔为主。这无相神功乃少林派的上乘内功心法,至刚至阳,杨聪年纪轻轻,这神功练到了第三层,原也是少有,若不是他喝过了那阴阳秀才的玄冰酒,又习了那阴阳秀才内功速成的心法,原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而此时又修炼这至阴至寒的内功心法,已经是大大的不妥。杨聪见这本书竟也有如此妙用,满心欢喜,便愉快地睡去。 天亮了许久,杨聪才爬了起来,他想:这“醉八仙”酒楼是不能去的了,今天何不去那西蜀钱庄看看,也许能碰见那个姑娘。杨聪从后面出了镖局,在街上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便慢慢地向那钱庄走去,将近钱庄时,杨聪只见钱庄左侧那拐弯的胡同里,有两个道士鬼鬼祟祟正地在那里朝钱庄不住地张望,杨聪见了这帮道士便心中有气,心想:我何不戏弄他们一番。 于是便假装路过的样子,一个踉跄撞到那两个道士的身上,那两个道士不知道杨聪什么时候突然到了他们的身后,两人冷不防被杨聪撞了过来,竟双双摔倒到地上,杨聪也装着摔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装做笨手笨脚的样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假装去扶那两个道士道:“哎呀!两位道爷,对不起!小人一时不小心踢中了自己的脚后跟,摔了一跤,没想到撞倒了两位道爷,真是对不起啦。” 那两个道士被杨聪撞过去时暗中做了手脚,被点中了穴道,一时间竟爬不起来,见杨聪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下人,顿时大骂道:“臭小子!你不长眼睛啊!死了爹娘赶着奔丧么?” 杨聪装着害怕的样子,毛手毛脚的去扶那两个道士起来,手却暗暗伸入了那两个道士的袖子里,顺手把那两人的东西偷了去。杨聪撞向那两个道士时,顺势在那两人的“通谷穴”上轻轻一拂,这拂去的力道不轻不重,使那两人只感到一阵疼痛,又不像穴道被点的样子,只道是杨聪无意中正好撞到这穴道,一时间竟疼得爬不起来,直到杨聪去扶他们起来,才站了起来,两人朝杨聪破口大骂。杨聪装着惶惶恐恐的样子,边道歉边慌慌张张地走了。他转过胡同后,见那两个道士还在那里揉那“通谷穴”,忍不住偷偷地发笑。他掏出偷来的东西一看,见是一些火石和银子,竟有十多两碎银子,杨聪心想:好啊!这一阵子再也不用担心吃的东西了。 那两个道士并未想到是着了杨聪的道,仍在那儿张望。不一会儿,只见钱庄大门口抬出了一顶大轿子,那轿子的前面走着两个大汉,那轿子两边走着两个丫鬟,那轿子后面跟着一个老者、两个大汉,杨聪认得那个老者正是在南京西蜀钱庄击伤自己的那个老者,心想:这姑娘果然没有走,难道这钱庄竟是她的家不成? 那两个道士见那顶轿子出了钱庄的大门,便紧跟上去,杨聪也尾追那两个道士而去。只见那顶轿子穿过了几条巷子,一路往前走。杨聪见那两个昆仑派的道士跟在他们的后面,而那一行人似乎并未发现似的。杨聪心想:得想个办法提醒他们才是。他虽然对那老者恨之入骨,却牵挂着那个姑娘的安危。 杨聪等那两个道士走到与那一行人较近的时候,便拣起一颗小石子,朝一个道士的脚后跟打去,却正打在那道士的“申脉穴”之上,那个道士“哎哟”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另一个道士也算机灵,连忙往后看,但杨聪早已闪到了一旁,那个道士见后面的几个行人都在匆匆走路,也看不出是谁捣的鬼,连忙扶那个道士起来。但就在这一瞬间,那老者听见后面传来了那个道士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冷笑一声,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那两个道士怕被发现,却不敢跟得太近,只得远远地跟着。 只见那顶轿子走过了几条胡同,便在一家绸缎庄前停了下来,那两个丫鬟掀开那轿子的帘布,扶着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姑娘下了轿子,走进了那绸缎庄里,那老者和那几个大汉也跟了进去,只留下那两个轿夫在门口等候。 过了许久,杨聪也不见那一行人出来,突然只见那两个轿夫竟然抬起那顶空轿子往前走,那两个道士大吃一惊,连忙跑进那绸缎庄里一看,只见里面只有几个女人在那里选布料,哪里还有那一行人的踪影?杨聪也没想到那一行人会突然走了,想来他们已经从后门走了。杨聪心想:好厉害的金蝉脱壳之计。杨聪见这一行人已经走了,于是便往回走,也不再理会那两个道士了。杨聪回到了镖局,心想:我今晚何不到钱庄去看看,想到这里,他便躺下休息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聪跃上屋顶离开镖局竟向那钱庄奔去,不久便到了西蜀钱庄的后院,杨聪到钱庄后面的围墙时,便掏出一块黑布蒙了脸,跃上附近一棵大树上往里面看了看去,见钱庄里静悄悄的。杨聪心想:不对劲啊!这钱庄乃戒备森严的地方,就是白天也有人巡逻,这其中只怕有诈。于是他便静静地在树上观察里面的动静,刚过不久,杨聪突然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朝这钱庄奔来,瞧那身影,身手异常矫健,瞬间即到了钱庄的围墙之外。 杨聪心想:这两个人的身手不凡,不知道他们来钱庄想干什么。于是便暗中打量那两人,只见那两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中各提着一把剑。那两个蒙面夜行人在钱庄的围墙之外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便一齐跃上钱庄的围墙,伏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轻飘飘地双双跃进了钱庄里。 杨聪心想:这两个蒙面人怕要倒霉了。可他听了许久,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难道这钱庄真的毫无防备?杨聪听了好一会儿,见里面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也忍不住了,双足一点便轻轻一跃飞上墙头,一个“燕子掠水”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落到了钱庄里。他此时内力已经相当深厚,身轻如燕,因此落地悄无声息。 第四十八章 丐帮绝技(七) 杨聪落入钱庄之后,见这是一座花园,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小楼亮着灯,里面静悄悄的,那两个黑衣人正蹲在一座假山后面,朝那座小楼慢慢靠近。杨聪正感到诧异,突然见墙角边几个人影一闪,慢慢向那两个黑衣人靠近。杨聪顿时吃惊不小,他刚才正好落在一个墙角边,这里又黑又暗,加上他跃进来时又快又轻,因此那些人并未发现他的行踪。 杨聪心想:原来这钱庄早有埋伏,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们要看看这两个黑衣人还有没有其他同伙。那刚才跃进来的两个黑衣人内功似乎也不弱,那几个黑影一动,便被他们发现了。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双双拔出长剑,立即向后退,闪身向那几个黑影刺去。 顿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锣声,片刻涌出许多人来,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拿着火把,片刻把那两人包围了起来。那两个黑衣人武功却是十分了得,只见那两人长剑一出手,顿时剑光闪闪,两把长剑化作一条长虹,片刻便刺伤了几人。杨聪见那两人的剑法轻灵飘逸,剑上银光闪耀,紫芒吞吐,特别是那两人的长剑一左一右,竟配合的精妙无比,片刻又刺伤了几个家丁,竟慢慢向墙角退了过来。 杨聪见那帮人并未发现自己,便悄悄的向围墙角退去,心想:要是也给他们发现了,要脱身可有点困难。杨聪于是便想跃到围墙外去,他刚退了几步,突然觉得背后一股罡风袭击而来,那罡风凌厉无比。杨聪知道是有人在他背后偷袭,而且此人绝非普通之辈。连忙向旁边一退,闪过了一击,那偷袭之人“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杨聪会轻易躲过这一击。 那人见一击不中,又跟着紧接着一掌,向杨聪的“太阳穴”劈来。杨聪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无法躲闪,又无法转身,只得抬起右掌奋力反手迎去。他危机之中不知不觉用上了全力,他此时内力已今非昔比,而且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已经到了意到力到,随意而发的境界。杨聪这一掌虽然看似轻飘飘的,但却是威力无比,实有开碑裂石之威力。 他这一掌是段二所授的武当派的七绝掌,叫“反弹琵琶”,是专门对付敌人从背后袭击的精妙招数,看似柔软,实则刚猛之极。这七绝掌以柔见长,动作柔和,是一种以气使劲的掌力,柔劲如棉花,无声无息,但内劲刚猛无比,若被打在身上,全身骨骼便会被震断,心脉俱损,正所谓“看似至柔,实则至刚”。只是杨聪初次使用还不顺手,但也已经是足以解开眼前的危机了。 只见两人双掌相交,“啪”的一声,杨聪晃了晃,便站住了身子。那偷袭之人却被杨聪这一掌震得退了两步才站住了脚。杨聪连忙转过身来,一看偷袭自己的人顿时便大怒。原来,此人竟是上次在南京西蜀钱庄偷袭自己并使自己受伤的那个老者。 杨聪顿时火怒三丈,他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大增。杨聪朝那老者大喝一声,双拳猛击而出,朝那老者胸口打去,他这一击有备而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威不可挡。这一招叫“罗汉伏虎”,是陆庄教他的少林派的罗汉拳法,他自幼开始练习,自是纯熟无比,使出来得心应手,加上他此时内力不知比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高出多少倍,这一击又是他盛怒之下打出,自是威力无比。 那老者见杨聪的穿着打扮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刚才竟轻易化解了自己这一掌,也暗暗吃了一惊,他见杨聪猛向自己打来,正想借此机会击伤杨聪,便也大喝一声,双掌猛地推出,向杨聪的双拳撞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拳掌相交,杨聪被震得连连退了几步,退到了墙角,只觉得双手发麻,气血翻滚,连忙吸了一口气调息。 杨聪心想:这老匹夫好厉害!那老者与杨聪对了一掌,也连连向后退了三四步才站定脚跟,也觉得体内气血翻滚,呼吸不畅。他此时震惊不小,他刚才与杨聪对这一掌,已经用了八成的内力,没想到与杨聪拳头相碰,不但没震伤杨聪,反而还差点被杨聪震伤。杨聪连忙吸气调息,准备迎那老者的反扑,他哪里知道那老者此时已经是差点被他震伤,哪里还有气力向他进攻。 杨聪吸了一口气,很快内力恢复了过来,正准备再向那老者打去。突然见那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冲出了众人的包围,跃上了墙头翻墙而去了,杨聪见那两个黑衣人杀出重围冲了出来,那群围攻那两个黑衣人的人便蜂涌向这边而来。杨聪吃了一惊,心想:不好!这帮人如果围了过来,加上这老家伙,自己可要吃亏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见那老者并未向自己攻来,连忙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墙头,也翻墙而去。 杨聪只听见围墙内那老者的声音道:“不用追了,小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杨聪奔出了几丈之外,果然见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那两个黑衣人正在自己前面几丈之外狂奔,心想:这两人看来武功好厉害,不知是什么人物。于是便尾追那两人而去,那两人一路只顾狂奔而去,竟没发现杨聪跟踪着自己。三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奔走,杨聪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两人的身后。只见那两人竟奔到了悦来客栈,晃身跃下便没了踪影,杨聪追到客栈的上面,见客栈的房间都熄了灯,也不知道那两人跃下哪一间房间,便折身而回,心想:这两人十有八九是昆仑派的臭道士,瞧这两人武功不弱,倒不知道是谁。 杨聪返身回到镖局时也有些累了,便倒头睡下。第二天杨聪很迟才起床,他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便朝那悦来客栈走去,他想悄悄的向那店家打听一下这客栈的客人,想暗中查出昨晚那两个黑衣人。可当杨聪向那店家询问之时,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那帮昆仑派的道士今天早上一早便匆匆离开了悦来客栈,杨聪问了他们的去向,那店家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杨聪闲着无聊,便信步向那西蜀钱庄走去。他正走在大街上,忽然见前面有几个道士匆匆向城外奔去,看他们匆忙的样子,定是有什么紧急之事。杨聪瞧他们的穿着打扮,便知道他们是昆仑派的道士,便暗中尾追他们而去。只见那几个道士匆忙出了城,便一直向东南方向的大路奔去,走了半里路,又遇见几个昆仑派的道士,七八个人嘀咕了一会儿,便飞快地向前奔去。 第四十九 丐帮绝技(八) 杨聪抓起一把泥土把脸和衣服擦了擦,又弄乱了头发,折了一根木棒在手,装作一个乞丐的样子,他讨过饭流过浪,因此这装叫花子的把戏他倒是内行。他一路不紧不慢地跟在那群道士的身后,又走了一里多路,突然见四个道士持着剑正在大路前面凶巴巴地驱赶着路过的行人,那七八个道士奔到那四个道士的面前,嘀咕了一会儿,那四个道士指了指身后不远的一个树林,那七八个道士便朝那林子奔去。杨聪猜他们定是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仔细听了听,只听见林子里隐隐传来一阵打斗声,不时还传来一声惨叫声。杨聪这时的内力已经相当的深厚了,这方圆一里的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一听却是暗暗吃惊,只听见林子里竟是许多人在厮杀。杨聪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这帮臭道士敢打劫不成? 那林子位于大路的旁边,要到那座树林必须从这路口通过,可是那四个道士仗剑守住了路口。杨聪正思考如何到那座林子里去看看。突然,只见那林子里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烟花,那火焰升上高空十分的耀眼,那烟花突然在天空中炸开来,飞出三个火焰,一个比一个飞得高,竟向高空上攀升,高达百丈,那声音尖锐无比,十分刺耳,那炸开的声音更是如惊天动地一般,方圆数里也能听见。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杨聪在酒楼见过这帮臭道士想白吃白喝,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得过去看看这帮臭道士在干什么。他悄悄地拾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捏碎,假装踉跄地走向那四个道士,那四个道士见是一个乞丐,朝他喝道:“臭要饭的!想找死么?快滚回去!”杨聪装作一个踉跄跌倒,手中的石子突然疾飞了出去。他此时离那四个道士又近,加上他此时内力已经到了顶级高手的境界,出手又快又准,那四个道士没想到杨聪猝然之间发难,一声不吭便一个个被他打中了“膻中穴”,顿时软倒在地上。 杨聪飞身上前点了那四人的几处穴道,便向那座树林奔去。他悄悄地跃上了一棵最高的大树,只见林子里黑压压的到处是人在打斗,杨聪瞧那昆仑派的人竟有五十多人。杨聪再看看那些被围之人,顿时惊呆了,只见那些人竟是他在南京西蜀钱庄见过的那个神秘姑娘和那帮护送她的大汉,还有陪伴她的那两个小丫鬟。只见那姑娘乘坐的马车已经被打散在地上,那马车的旁边躺着七八具尸体,有的是昆仑派的道士,有的是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杨聪再看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手持一把耀眼的短剑正与一个老道士在拼杀,杨聪认出那个老道士正是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 而那姑娘身穿一件淡绿色的衣裳,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戴着那顶笼着黑纱的斗笠,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的剑法辛辣无比,快速绝伦,剑光如匹练,化作一道彩虹,绕着天虹道人周身飞舞,杨聪没想到这姑娘的剑法竟也精如斯,只见她时而使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时而使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时而又使青城派的玄天剑法,有时使出的剑法诡秘,但却精妙无比,竟逼得天虹道人手忙脚乱。段二见闻广博,杨聪自从跟了段二习武之后,他便逐渐给杨聪讲了江湖中各门各派剑法的精妙,杨聪见那姑娘竟一连使出了几大门派剑法中的精妙招数,内心暗暗吃惊,心想:这姑娘的师父不知是何人,竟精通这么多个门派的剑法。 而天虹道人虽然被那姑娘精妙的剑法逼得手忙脚乱,但见他凝神聚气,长剑嘶嘶,隐含风雷之势,剑光绵密,在周身布起了一道剑光织成的剑网,紧护住全身的要害。只见他出招沉稳,绵绵不绝,不愧为一代宗师的风范。杨聪知道久斗下去,那姑娘终究是要输的,这天虹道人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他要等到那姑娘内力消耗了,看清楚了她的招数后便会反攻。 杨聪见那两个丫鬟在马车的另一边被几个道士围住,也正与他们展开生死搏斗。那两个丫鬟此时的斗笠早已丢到了一边,只见那两个丫鬟手中各握着一把长剑,背靠着背,鬓发零乱,正与那几个道士狠命地厮杀。而那些护送这个姑娘的大汉和那个老者正被一群道士分隔开成几处,不住地围攻撕杀,那帮人已经被远远的隔在这姑娘的几丈之外。 杨聪见那个姓于的老者几次想冲到这姑娘的身边,均被两个老道士死死拦住。杨聪仔细瞧那两个与那老者厮杀之人,正是他那天晚上在悦来客栈偷看见的那两个叫做天霞、天雨的道士。只见那两个道人手中各持两把长剑,那姓于的老者右手拿着一支判官笔,左手却是凭着一只肉掌。只见那姓于的老者招招抢攻,左掌呼呼生风,右手的判官笔神出鬼没,点打刺扫,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杨聪见他出招凌厉凶狠,快捷绝伦。 而那天霞、天雨两个道士的四把长剑交织在一起,似乎有无数把剑一般,竟织成一面剑网,拦住那老者的进攻。杨聪见那两个道士的剑法轻灵飘逸,银芒流动,化作万点寒芒,不仅抵住那老者的进攻,而且剑影竟点点的洒向那老者。杨聪瞧那两人的剑法,便已经认出这两人正是昨晚夜闯钱庄的那两个黑衣人。 杨聪再看了一会儿,顿时吃惊不小,只见那天霞、天雨两人一左一右交相呼应,四把长剑一上一下,配合得丝丝入扣,加上两人脚下奇妙的步法,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那姓于的老者招数如何凌厉狠毒,均被那两人组成的剑网轻易化解,只见两人手上的长剑每一招、脚下的每一步,均配合得恰到好处。 杨聪暗暗吃惊,心想:难道这两个牛鼻子使的竟是一种厉害的剑阵不成?杨聪再看了一会儿,见两人组成的剑网越收越小,那姓于的老者的判官笔便渐渐慢了下来,杨聪见天霞、天雨两人脚下的脚步时左时右,纯熟无比,就好像脚下长了眼睛似的,两人一进一退,攻守自然,配合得默契严密。 杨聪哪里知道,这两人使的正是一种厉害的剑阵,这剑阵叫两仪剑阵,是昆仑派的开山祖师何九衡根据太极和两仪阵法演变而来的,这阵法蕴涵着正、反两仪阵法的精妙,一正一反,奇正相生,厉害无比。何九衡当年开创了昆仑派,他的内力得到奇缘,才得以扬名天下,这昆仑剑法是他根据手上的扇子招数演变而来,招数虽然精妙,但内力终究是不足。因此他才想到用剑阵来弥补剑上内力的不足。这两仪剑阵一直传了下来,加上昆仑派后来的掌门人不断的完善和补充,这剑阵便威力大增,奇妙无比,变幻多端。杨聪见那剑阵越缩越小,心中暗暗高兴,心想:再过半个时辰这老家伙便要倒霉了。 杨聪再看那些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也只剩下七八个了,他们一个个被那群道士分开来围攻,那昆仑派的道士以四打一,那些大汉一个个也落了下风,有的已经是负伤累累了,鲜血染红了衣衫,但却仍在拼命厮杀。杨聪见那些大汉一个个出招凌厉,身手不凡,杨聪瞧他们的身手便知道武功均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流武林高手的境界,而那些围攻他们的道士们武功平平,但却也奇怪,无论那些大汉的刀剑如何凌厉狠毒,均被那些道士的剑势化解去。 杨聪见那些道士两进两退,攻守自然,配合得恰到好处,找不到一丝破绽。那四把长剑交织在一起,组成的剑网渐渐把那些大汉围住。杨聪见他们的脚步和出剑的方向均井然有序,纯熟无比,他看了一会儿,也暗暗吃惊,只见那四人组成的也是一种厉害的剑阵,竟与那两个老道士所使用的剑阵大不相同。他不知道这个剑阵也是何九衡所创,叫四绝阵,是他根据四象阵法和伏羲六十四卦阵法的变化演化而来,也是昆仑派的一种厉害的阵法。杨聪见这帮臭道士使用了这两种厉害的剑阵,才不敢小看这帮道士,心想:这昆仑派在西域威震一方,名列当今十大门派之一,果然有点真功夫。 杨聪再看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此时已经落了下风,天虹道人已经开始趁机抢攻,只见他长剑犹如蛟龙,剑刃破空,银芒飞洒,嗤嗤作响,快如奔雷闪电,急如暴风骤雨,连连点向那姑娘周身的要穴。那姑娘顿时被他逼得连连后退,险象丛生。突然,那群大汉中传来一声惨叫,杨聪只见一个大汉被四个围攻的道士刺中胸膛,四把长剑穿腹而过,片刻那大汉便倒地身亡。杨聪再看那两个丫鬟,也是连连遇险,一个丫鬟的左臂“嗤”的一声被一个道士的长剑刺中,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裳,但那丫鬟竟不包扎也不吭声,咬紧牙仍继续厮杀。 第五十章 丐帮绝技(九) 几个道士奔到那姓于的老者的周围,不住地出剑刺向那老者,那老者顿时更加吃紧,一个道士的长剑刺中了那老者的后肩,虽然刺的不是要害,但也深到骨头里,那老者回身一脚踢飞了那个道士,那个道士一声惨叫,摔出一丈之外,顿时不动了。 但就在这瞬间,那围攻这老者的天霞、天雨两人的长剑也攻到他身边,天霞道人的两把长剑一挑,那老者的判官笔便被挑飞了出去,天雨道人的长剑已经攻到了那老者的胸口,只见那老者大吼一声,左掌拍向那剑身之上,那长剑从他的肋下穿过,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那老者一个急翻身,抓住一个道士向天霞、天雨的长剑掷去。那个道士撞到剑上,一声惨叫便毙了命,那老者顺手夺了他的剑,一抖长剑又想向那个姑娘冲去,但那群道士人数众多,拦了一阵,那天雨、天霞两人竟又围了上来,重新把他围住。那天霞道人见人多那老者反而有机可乘,便朝那几个围攻过来的道人喝道:“你们都退下!”那几个道士听了,便退到了外围,持着长剑团团围住那老者,在旁边不住地吆喝。 突然又一声惨叫声传来,杨聪只见又一个大汉死在那群道士的剑下。杨聪虽然很恨那老者,可那个姑娘毕竟饶过他一条命,他知道再过不久,这一行人便要尽数丧在这帮昆仑派道士的剑下。杨聪见这昆仑派人多势众,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贸然闯入,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 他跃到树下,拾了几个石头在手里,悄悄地爬到附近的树上。他眼见那两个丫鬟情形最紧急,便悄悄地弹了几颗石子射向那几个围攻的道士身后,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叫声,便有几个道士被他的小石子打中穴道,倒在地上顿时动弹不得。他此时内力又强,认穴奇准,出手又快,那几个道士正全神贯注地围攻那两个丫鬟,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暗中放暗器。 那两个丫鬟突然见那几个道士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唰唰”地刺伤了两个道士,那群道士便不敢逼上前来了。这两个丫鬟眼前的危机顿时化解了,那个受伤的丫鬟趁机包扎受伤的手臂。那些道士在混乱之中,谁也没发现那石子是从哪里来的。 杨聪正想发石子解那几个大汉的围,他突然听见“当”的一声脆响,接着听见那个姑娘一声惊叫,只见天虹道人狞笑着正一剑正刺向那姑娘的脸,那个姑娘连忙退了几步,只见那姑娘空着手,手中的短剑已经被天虹道人震掉在地上。原来,天虹道人招招进逼,那姑娘迫不得已只能用手中的短剑相挡,天虹道人却把真气运于剑身之上,震掉了她手中的短剑。他与那姑娘搏斗了许久,发现她剑法虽精,但内力却较浅,便猛下杀手,迫使那姑娘硬拼硬挡,那姑娘只挡了几招,便手臂酸软,终于抵挡不住了。 天虹道人见那姑娘躲过了他的一击,长剑一抖,又紧逼上前,想挑开那姑娘头上的斗笠,冷笑道:“贫道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花容月貌,还是一个母夜叉丑八怪。”他这一招叫“仙人指路”,原是刺敌人的眼睛,他见这姑娘的短剑已失,便轻轻一抖,准头已经偏差,他只想挑开那姑娘的斗笠,看看她的真面目。 那姑娘见他的长剑刺到,左手的袖子突然一抬,朝天虹道人指去,只见突然白光一闪,十几枚钢针突然从她的袖子里飞出,那钢针由弹力所发出,力道极大,又快又准。 天虹道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已经躲闪不及,他此时长剑递出到了那姑娘的眼前,突然见他一抬手,知道必有古怪,他已有了警觉,突然见眼前白光一闪,十几枚钢针向他同时射来,此时距离又近,危机之中他再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只得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一旁。但他身后的几个昆仑道士哪里躲得及?只听见“哎哟”几声惨叫,便有几个道士同时中了钢针,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顿时毙了命,想来那钢针竟是淬了剧毒无比的毒药。 天虹道人侧身一个“鲤鱼打挺”跃起,长剑在胸口前挽了一个剑花护住全身,见那姑娘没有再发暗器,大骂道:“小贱人!你找死!”说着长剑一点,猛向那姑娘连下杀手,顿时他手中的长剑化作无数把长剑向那姑娘刺去。那姑娘袖子又一指,天虹道人连忙用剑在胸口前挽了几个剑花,却不见有钢针射出,便纵身一跃,欺到她跟前。顿时把她笼在剑影之下,眼看那姑娘就要丧命在他的长剑之下。 杨聪一见那姑娘遇险,再也没考虑许多了,手中的小石头一扬,尽数打向天虹道人的面门,他随后双足一点,一纵一跃,如大鹏展翅般扑了下去。他连连在几个道士的头顶上一点,几起几落便扑到了天虹道人的面前。 天虹道人正想对那姑娘下毒手,突然见眼前几件东西破空呼啸飞向自己的面门,吓了一跳,连忙举起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挡开,只听见“当”的一声,一件东西打在他的长剑之上,只震得他的手臂发麻。天虹道人连忙低头一看,见是一块小石头,他正暗暗吃惊,忽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根长棍凌厉地点到自己的面门,劲风锐厉。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抬头一看,却见一个浓眉大眼、满脸泥土的叫花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姑娘的前面。那姑娘趁他举剑挡石子之时,连忙疾身后退,这才拣了一条命。那姑娘见一个叫小花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救了她一命,也惊呆了。 天虹道人见眼前这个小叫花子提着一根木棒,也没认出是杨聪,他见这叫花子年纪轻轻,难道竟是他掷的石头?便朝杨聪喝道:“小叫花子!是你扔的石头吗?”杨聪笑道:“不错,是我扔的,天虹道长,你身为一派掌门之尊,却欺负一个小姑娘,江湖中传了出去,你羞不羞啊!”天虹道人见杨聪竟叫出了他的名字来,而他却不知道此人是谁,内心顿时一震,喝道:“尊驾是何人?”杨聪笑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道长何足挂齿。” 那姑娘趁杨聪拦住天虹道人之际,喘了几口气,连忙拣起地上掉的短剑,连连向几个围攻那两个丫鬟的道士跃去。她几起几落,只听见“叮当叮当”的一阵响声,那几个道士的长剑便被她削断了,杨聪暗暗吃惊,知道她手中的短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那几个道士的长剑被她削断,纷纷向后退。只见那姑娘朝那两个丫鬟喝道:“珠儿、雪儿,跟我来!快向他们靠拢!”说着短剑一挥,向那几个被包围的大汉杀去,杨聪见她出招狠毒辛辣,她手中的短剑所到之处,那些道士不是长剑被削断就是手臂被削断,那些道士吓得纷纷躲开。 不一会儿,那姑娘与两个丫鬟三人就杀到了那几个大汉的旁边。此时只有五个大汉仍在与那群道士在厮杀,其他的均已经丧命于昆仑派众道士的长剑之下。只见那姑娘如穿花蝴蝶般穿插在那群道士之中,又是几声“叮当”之声和惨叫声,那些围攻那五个大汉的昆仑派道士顿时乱了阵脚,那些道士惧怕她手中的宝剑,都纷纷退了下去,只是远远地围住。 第五十一章 丐帮绝技(十) 那姑娘朝那五个大汉喝道:“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并肩而战!”那五个大汉狠命地与那帮道士厮杀,一个个已经血染衣衫了,此时已经筋疲力尽,眼看就要丧命在那帮昆仑派道士的长剑之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听那姑娘当头一喝,头脑立即清醒了过来,便自觉地靠在了一起,与那两个丫鬟站成了一个小圈子。 那昆仑派的道士乱了一会儿,毕竟人多势众,又渐渐围了上来。那姑娘见那姓于的老者被那两个道士和一群道士围住,那老者的判官笔已经失去,手中抢来的长剑毕竟不顺手,加上肋下和肩膀受了伤,此时在那天霞、天雨两人的夹攻之下,已经是犹如困兽犹斗,他此时身上多处又被那两人的长剑所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所幸没伤到筋骨,他此时红着眼正狠命地与两人拼斗。 天霞道人一不小心也被那老者刺中了左臂,但那天霞道人见那老者转眼便要丧命在两人的两仪剑阵之下,竟也不理左臂的伤,狠命地夹攻猛下杀手。天雨道人见那老者转眼就要丧命在自己的剑下了,得意地狞笑道:“于天龙,当年你刺伤了我这张脸,害得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今日我要加倍讨回这笔血债。” 只见那老者边打边长笑道:“老夫后悔当年没杀了你这贼牛鼻子,以致今日反被狗咬!”说着刷的冷不防一剑凌厉地刺向那天雨道人,但那天霞的长剑从旁边刺来,与天雨道人的长剑组成的剑网化解了他这凌厉的一击。杨聪此时才知道这老者叫于天龙,那姑娘见这老者情形危机,便提着短剑向那老者靠近,一路杀了过去。 天虹道人见那姑娘的短剑十分锋利,而昆仑派的众道士武功较弱,抵挡不住她的进攻,眼见她就要杀到于天龙的身边了。便朝杨聪喝道:“小叫花子!让开!”杨聪也不想与他动手,道:“道长,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就叫你的弟子停手,放了这姑娘他们吧。” 天虹道人冷笑道:“你再多管闲事,连你也一起杀了,快滚!”他见杨聪一个少年竟敢来阻拦自己,便怀疑刚才那石头不是杨聪所为,生怕他背后隐藏什么厉害的人给他撑腰,便不想多惹麻烦。 杨聪道:“天虹道长,你们那么多人欺负三个小姑娘和一个老头子,将来江湖中传了出去,对你昆仑派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我劝你还是放了他们吧。”他知道各门各派对名誉看得极重,便想以此来打动他的心。 天虹道人向杨聪身后看了看,冷笑一声,道:“说!谁叫你来的!”杨聪毕竟年幼,江湖经验不够丰富,见他往自己身后的树林猛瞧,便道:“你放心,我身后没有人,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天虹道人听了,狞笑道:“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说着长剑一点,突然猛向杨聪下杀手。 杨聪“哎哟”一声,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木棒不由自主地抬起一挡。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木棒的末端竟被长剑斩断,长剑差点刺到了杨聪的脸上。杨聪心想:这牛鼻子好歹毒,竟然冷不防就下毒手。 杨聪也顿时内心大怒,连忙侧身让过,手中的木棒一挑,竟反点向天虹道人胸口的“气海穴”,天虹道人见杨聪这一招出手认穴奇准,知道他是武学行家,便不敢大意,连忙长剑一荡,震开杨聪的木棒退开去。杨聪见他的长剑扫到,他怕木棒再被削断,连忙也退了几步。杨聪心想: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道我怕了他。 杨聪刚才看他与那个姑娘拼斗了许久,已经有些看出他昆仑派剑法的奥妙,虚招多实招少,而且攻击人的剑法多是点人的要穴之招。便用木棒一挑,把地上的一把长剑挑到左手,左右手交换了一下,把长剑拿在右手中,左手仍拿着那根木棒,纵身上前,右手长剑一点,道:“好!我就领教道长的昆仑剑法。”说着他长剑一点,竟一化为二分刺向天虹道人胸口的“少阳穴”和“云门穴”,他这一招叫“双龙抢珠”,是武当派七绝剑法中的招数。 天虹道人识得这一招,他也不躲闪,长剑一抖,竟直刺向杨聪的小腹,骂道:“你找死!”天虹道人出手奇快,杨聪这一招本来是虚招,实是剑到中途改刺对方的双眼,他尚未变招,天虹道人的长剑已经刺到他的小腹前,吓得杨聪只得手腕一沉,长剑一抖,撞向他的长剑。杨聪心想:这老杂毛果然有两下子,倒不能小看他。天虹道人见杨聪的长剑撞来,只是一缩,长剑又直刺向杨聪的小腹,杨聪只得退后,他连忙使出段二教他的七绝剑法来,连连点向天虹道人的周身。 天虹道人挡了一阵,喝道:“你是武当门下,却为何反助邪魔妖教!”杨聪笑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蛮横无礼的牛鼻子。”天虹道人听了顿时大怒,刷刷几剑刺向杨聪,顿时剑气大盛,片刻剑光便笼罩住了杨聪的全身。 他身为一大门派的掌门,内力和剑法自然有独到之处,杨聪初次使用这剑法,不太顺手熟练,反而被他逼得手忙脚乱。天虹道人一占了上风,昆仑剑法的威力便显露了出来,只见天虹道人剑走轻灵,飘忽不定,招数绵绵不绝,姿势俊雅。直杀得杨聪毫无招架之力,杨聪左舞棍子,右挥长剑,也招架不住,好几次差点被他刺中。 那姑娘也不顾杨聪这边的死活,提着剑直奔向那叫于天龙的老者。那老者此时已经是连连遇险了,只见那老者长剑刺来,天霞道人双剑一封,架住了他的长剑,天雨道人趁机右手的长剑一递,竟刺向于天龙的“幽门穴”,眼看那老者就要被他的长剑刺穿胸腹。 天雨道人暗自得意,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老杂毛!看剑!”这天雨道人只要长剑再往前一送,这于天龙就要被他的长剑穿腹而过,但他如果不顾后面,那姑娘的短剑也会刺中他的背后。天雨道人已经感觉到背后冷嗖嗖的了,知道她的短剑已经刺到了身后。他只得左手的长剑连忙反手一削,想震开那姑娘的短剑。只听见“当”的一声,天雨道人只觉得手中的长剑一轻,他吓了一跳,知道是长剑被削断了。 他觉得背后一阵冷嗖嗖的冷气袭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来不及转身,危机之中只得右脚向侧面跨了一步,身子一侧,只听见“嗤”的一声响,那姑娘的短剑竟刺到了他左肩的道袍上。那天雨道人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要是他再闪迟一步,那短剑便要刺到他的左肩之上了,他哪里还顾得上那老者,连忙回身转刺那姑娘。 那姑娘一刺不中,早以飞起一脚,踢向天雨道人背后的“灵台穴”,天雨道人只得又退了几步,马上转过了身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一把断剑迎战,那姑娘不等他回过身来,已经挥着短剑向他刺去,只见她一招“长虹贯日”,竟刺向天雨道人的胸口。天雨道人连忙挥动长剑和断剑迎战,两人便战在了一起。 那老者危机之中见那姑娘解了他的围,也奋起神威,一掌劈向天霞道人,天霞道人见他的掌力雄厚霸道,不敢大意,只得放松了那老者的长剑。这边顿时变得两个打两个了,虽然那旁边也站着许多昆仑派的道士,但四人此时均是快打快攻,直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哪里还能插得上手? 第五十二章 丐帮绝技(十一) 那老者知道这两人的两仪剑阵的厉害,见两人已经分开,哪里还敢让他们两人靠近,因此拼命拦住他们两人不让他们靠近。天霞道人以一打一,顿时被那老者打了一个平手,而天雨道人虽然比那姑娘武功高许多,但那姑娘手中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因此天雨道人也有所顾忌,两人也打了个平手。那几个大汉和两个丫鬟靠在了一起之后,并肩而战,那昆仑派的四绝剑阵便失去了作用,虽然人多,但却无法攻进那几人组成的圈子,因此一时间也打了一个平手。 而杨聪这边却大大的不同了,此时天虹道人完全占了上风,只逼得杨聪左蹦右跳,犹如耍猴一般。杨聪暗暗气恼,心里骂道:这小娘们真不是好东西!老子好心救了你,你却不来救我,反而却去救那老头子,那老家伙是你亲爹么?杨聪此时心中好生后悔自己出手惹了这大祸,他这一气恼,内心一乱,手中的长剑“当”的一声便被天虹道人震掉到地上。 天虹道人更是恼他坏了自己的好事,长剑一抖,分刺向杨聪的“璇玑穴”和“膻中穴”,杨聪情急之下,左手中的木棒交到右手,木棒一搭,挑向那长剑,他危机之中,不知不觉用上了段二传授的打狗棒法中的“粘”字诀的招数。天虹道人一抖长剑,想削断他的木棒,但说也奇怪,杨聪那根木棒就像磁铁似的竟粘住了他的长剑,天虹道人见削不断杨聪手中的木棒,大为奇怪,于是手上加大内力削向杨聪手中的木棒,但那木棒只是颤动了一下,仍粘住他的长剑。最吃惊的是杨聪自己,他没想到段二教的打狗棒法竟有如此妙用,他一招得手,手上便也加大内力,那木棒就像有磁铁的魔力一样与他的长剑粘在了一起。 杨聪一招得手,顿时兴奋起来,连忙又使了打狗棒法中的“引”字诀中的招数,木棒突然一拨,化了一个圆弧,天虹道人正运内力与杨聪夺剑,没想到突然被杨聪莫名其妙地一带,顿时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的转了几步,差点来了一个狗吃屎。 这“引”字诀的招数与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有异曲同工之妙,天虹道人使的内力全给杨聪引了向前,力道强劲无比,天虹道人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脚步,饶是如此,也是吓了一身冷汗。杨聪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这打狗棒法,还没有掌握它的精华,如果这一招是段二使出来,这天虹道人非来一个狗吃屎不可。 天虹道人见杨聪的木棒脱离了长剑,正感到庆幸,突然觉得手上一轻,手中的长剑不知杨聪使了什么妖法,竟被杨聪挑飞上了天空,远远地落在了一丈之外的地上。原来,杨聪使了“引”字诀后,接着便使了一个“拨”字诀的招数,便趁机挑飞了他的长剑。天虹道人见长剑被杨聪挑飞了,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连忙向后疾退,反身夺过一个昆仑派道士的长剑又扑了上来。 他只道是自己一不小心,给杨聪侥幸挑飞了长剑,他乃一代宗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给一个小叫花子用木棒打飞了长剑,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此时他恼羞成怒,出手又快又狠,招招是致人于死地的招数,他这一发怒,却又犯了学武之人的大忌,他猛扑上来,却正中了杨聪的下怀。 杨聪见天虹道人红着眼扑了过来,心中顿时已经有了主意。他手只的木棒竟点向天虹道人的胸口,大声叫道:“第一招——棒打狗头!”天虹道人这回学乖了,见他的木棒点出,长剑并不与他的木棒相碰,手腕一沉,竟刺向杨聪的小腹。 哪知杨聪一招点出,待那天虹出招刺向自己,早已一个侧身绕步,转到他的后面,手中的木棒早已中途变招,反手劈向天虹道人的头上。他这一招叫做“棒打狗头”,是大有来历的,是打狗棒法中的精妙招数,是丐帮开山帮主从叫花子打狗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叫花子遇见恶犬的时候,先是用棍子虚挑逗那狗向自己扑来,待那恶犬发怒扑上前时,再一个侧步让开,绕到它的背后,再反手在背后一棍狠敲它的狗头,往往一棍便打得狗脑袋迸裂,倒地而死了。但这一招往往也是危险之极,如果躲闪不及往往会反被狗咬中。 杨聪刚才木棒一点,也是虚招,内心早已做好绕到天虹道人后面的准备,这打狗棒法他练得熟了,因此一招便得手。只听见“啪”的一声,杨聪手中的木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天虹道人的头上。天虹道人被杨聪结结实实地在头上敲了一棒,顿时觉得火冒金星,眼前突然一黑,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这还是杨聪手下留情没有用了全力,不想伤人的性命,否则这一棒打到他的脑袋,不裂也要昏了过去。这打狗棒法是丐帮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精妙无比,威力无穷,除了帮主之外,也只有帮中的长老和立了大功的弟子才得到传授一两招,这打狗棒法最讲究悟性和根基,大部分是借力打力的招数,讲究灵活与技巧相结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挥它的威力。而杨聪已经得到了段二的真传,加上他悟性奇佳,段二又把他当做丐帮未来的帮主人选来培养,因此这打狗棒法的精妙之处他此时已经领悟了七八成。 杨聪一招得手,顿时精神大振,他有意要引天虹道人发怒,便笑道:“天虹道长,我不是告诉你打头吗?你怎么不护住头呢!”天虹道人此时满脸通红,转身猛扑向杨聪,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才解心头之恨。杨聪见天虹道人犹如一只发疯的老虎扑向自己,仍不慌不忙地站着,待他的长剑刺到眼前,身体突然往下一蹲,缩成一团,手中的木棒突然疾伸出刺向天虹道人的丹田,叫道“棒挑狗腹!”他这一刺出奇不意,又快又准。 天虹道人一招刺出,只道杨聪会故技重施,绕到自己的身后,因此早有了准备,但杨聪不但不走,反而站立不动,他心想:这回看你这臭小子还往哪里跑?他长剑刚刺出,突然没了杨聪的身影,顿时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杨聪会突然冒险蹲了下去,而且蹲得如此之低,如一只蜷缩的刺猬一般。他哪里知道杨聪这简单的一蹲,不知也是已经练了多少次了。如果蹲快了,便会被对方发现,那么对方的长剑就会趁机一劈,整个后背就听敌人砍了。如果蹲得慢了,便会当场被刺穿身体,实在也是危险之极。 待到天虹道人突然不见了杨聪身影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木棒已经硬梆梆地刺到了自己的丹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他此时长剑已经刺空,高高在上,要刺杨聪已经不可能了,他招数已经用老,知道自己如果收不住脚步便会撞到杨聪的棒上,那木棒的顶端被他刚才用长剑削断过,锋利无比,就算杨聪不趁机刺入,自己撞到那木尖上也非穿腹不可,这丹田乃真气之所在,这一刺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 天虹道人吓得连忙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自己向后面跌倒。杨聪更是趁机木棒一扫,天虹道人便跌了一个仰面朝天,脑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直摔得他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长剑也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了。饶是如此,他也已经觉得肚皮隐隐地痛,知道是被木棒刺破了肚皮,好在伤得不重,如果杨聪趁机一刺,那他也非被刺穿流血不可。 杨聪见天虹道人摔倒在地上,便笑咪咪地站了起来,笑道:“天虹掌门,你老也该歇一歇了,这样乖乖地坐着,才像一个掌门人的样子嘛!”天虹道人这一摔的确摔得不轻,知道是杨聪暗中做了手脚,直气得青筋暴起,气从头顶出,老脸青筋暴起,双目瞪圆,白须倒竖。 他恼羞成怒,坐在地上指着杨聪大叫道:“快给我杀了这兔崽子!”那帮道士刚才见两人相斗,都不敢上前,现在听到了天虹道人的命令,一个个便慢慢逼了过来。杨聪见此情景暗叫不妙,心想:糟了!这帮牛鼻子一拥而上,自己的打狗棒法便毫无用处了。他刚才教训了这天虹道人一顿,只道他会念自己手下留情,知难而退,哪知道他竟要以多胜少,要杀了自己方才解恨。 第五十三章 丐帮绝技(十二) 杨聪心中也暗暗后悔没杀了这牛鼻子,他心里虽焦急,脸上却笑道:“谁不怕死的就上来送死吧。”说着手中的木棒连连伸出化了几个圆圈,便有几个道士的长剑被他挑飞了,却是杨聪又用了打狗棒法中“拨”字诀招数,挑飞了他们的长剑。杨聪挑了一个道士的长剑便引这长剑飞向另一个道士刺去,顿时只见长剑漫天飞舞,那帮道士顿时乱了阵脚。他们见杨聪如此厉害,一个个只是在远处不住地呐喊,却不敢上前,冲上前来的也只是虚晃一剑便退后,有的长剑一失,便连忙退后,但迫于天虹道人的命令,却又不敢退下。杨聪脸上虽然谈笑风生,但内心也是暗暗着急,心知如果天虹道人如果也加入了围攻的行列,自己就算再生一双手也招架不过来了。他哪里知道这天虹道人此时死里逃生,早已给他吓破胆了。 正当杨聪与那群道士相斗之时,树林外突然涌进来一批人来,只见这帮人一个个蒙着面,竟有五十多人,最令杨聪惊奇的是,这帮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的穿着绫罗绸缎,有的穿着粗布衣服,有的是家丁打扮,有的是武师打扮,有的是丫鬟打扮,有的是老太婆,还有的是小厮或下人打扮,这帮人一个个手中拿着刀剑或者棍子等兵器。 这帮人冲进林子里,竟冲向昆仑派众道士一阵乱砍,片刻便有十几个道士倒在他们的刀剑之下。杨聪顿时惊呆了,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瞧这些人似乎一个个均会武功,而且还不弱,只见他们手起刀落,片刻便把昆仑派的那帮道士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天虹道人见情形不对,连忙爬了起来,胡乱抓起一把长剑大叫道:“大家快撤!”说着带头向树林外冲去,那些围攻杨聪的道士听了,一个个也便跟着他向外冲去。几个蒙面人上前来拦截他,都被他砍倒,眼见他与几个道士冲了出去。那帮蒙面人见杨聪刚才与昆仑派的那帮道士打斗,冲到他的身边时朝他点点头,便朝其他昆仑派的人冲去了。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一身华丽绸缎的老者带着几个人冲向那个姑娘,片刻便杀到了那个姑娘的身边。那天雨、天霞两人此时正与那个姑娘和那个叫于天龙的老者厮杀,那个老者虽然负了伤,但仍占了上风,虽然如此,但要杀天霞道人却非易事,而那姑娘与天雨道人相拼,却是渐渐落了下风,她全仗着手中的一把宝剑才勉强对付得了天雨道人的凌厉进攻,却也是被逼得连连遇险。那几个大汉和那两个丫鬟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了,却苦苦撑着,有的身上受了多处伤,却仍死命拼杀。突然见这帮人涌了进来,一个个精神一振,奋勇拼杀。 天霞道人见情形不妙,又落了下风,早已打定溜走的主意。只见他左手的长剑朝那老者脱手掷去,趁那老者躲闪之际,反身跃出了几丈之外,转身向树林外杀去。天雨道人见情形不对,也想趁机逃跑,他也学天霞道人,左手的断剑猛向那姑娘掷去,他这一招叫“夜叉探海”,是昆仑派的救命绝招,威力无比。 那老者刚才给天霞道人逃去,就因为这一招招数凌厉之极,那姑娘见天雨道人断剑掷来,又快又狠,只得退后几步才闪开他一招。天雨道人转身想逃走,却碰到那个蒙面老者带着几个人奔向那个姑娘,那几人见天雨道人要逃跑,便“一“字摆开拦住。那老者手持一把银钩,显然武功也不弱,天雨道人冲了几次,也未冲过去。 这时,那个姑娘和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已经追了上来。那于天龙喝道:“此时才想走!不觉得太迟了吗?”说着一剑刺向他的胸口,封了他的去路,天雨道人连忙招架,那姑娘趁机奔到他的后面,一剑刺入了他的背后,天雨道人一声惨叫,想转身刺那姑娘,那老者却趁机跃上,一掌劈在他的天灵盖上,那天雨道人惨叫一声,便倒地毙了命。 此时,那帮蒙面人已经杀散了那群昆仑派的道士,纷纷赶到了那姑娘面前,只见那个蒙面老者带头跪下,其他的人也在他的身后一起跪下。那老者磕头道:“属下救驾来迟,请公主治罪。”杨聪见那老者体态臃肿,倒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老板。 那个叫于天龙的老者朝那老者喝道:“孟凉,你见了求救的信号,却姗姗来迟,是何居心?”那个被他叫做孟凉的老者连忙磕头道:“属下仓促之下,只集合到了这些教众,请于护法治罪。”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冷笑道:“你办事如此不力,差点使公主被奸人所害,这罪是万万逃脱不了的。”那老者只是磕头道:“是!属下知罪。” 那姑娘却冷漠地道:“你们都起来吧!孟堂主,你也起来吧!你虽然救驾来迟了,却也有功,此事以后再说吧,你们赶快处理了这些尸体,咱们尽快离开这里。”那一帮蒙面人这才站了起来。 那姑娘愣了愣,突然狠狠地道:“传我的命令,凡是我教中人,今后遇见昆仑派的道士统统格杀不论。”杨聪心想:这也未免太歹毒了些吧!又不是所有的道士都得罪了你,但他却不敢说出口。 杨聪见自己不顾生死救了他们,却被冷落在一旁,好生失望。便转身欲走。那姑娘突然叫道:“这位壮士,请留步!”杨聪连忙转过身,问道:“姑娘,您是叫我吗?”那姑娘点点头,道:“刚才多亏了你仗义出手援助,你叫什么名字?”杨聪见她问自己的名字,心里欢喜得不得了,结结巴巴的说:“我叫……我叫……,我是一个无名小卒,说出来怕辱了姑娘的耳朵,姑娘您见过再下的。” 他见自己在西蜀钱庄被打伤过,又见她已经不认识了自己,便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姑娘听了,吃了一惊,道:“哦!我见过你?我怎么没记得呢。”那姓叫于天龙的老者见那群人把死去的昆仑道士和那些被杀的大汉的尸体堆在了一起,想用火烧,便喝道:“都退下!”说着他便走到那堆尸体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那些尸体的伤口上倒了些红色的粉末,顿时只见那些尸体嗤嗤的冒着白烟,发出一阵阵恶心的腥臭味,便见那些尸体渐渐的融化成一滩黄水,那黄水遇到其他那些尸体,又嗤嗤的冒着白烟,连衣服也融化了。杨聪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便是江湖中传说的化骨丹么?这化骨丹遇血便化,顿时能把一个人化成一滩黄水,歹毒无比,杨聪曾听段二提起过。 那叫于天龙的老者走到那姑娘面前,看了杨聪一眼,他听了那姑娘的话后,便对杨聪冷笑一声,道:“阁下好功夫啊!却甘愿做一名扫地的小厮,上次跑到花园里来偷看,公主饶你不死,今天却不早不迟的在这里等着救我们,真是巧得很啊!” 那姑娘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吃了一惊,朝杨聪问道:“你是钱庄里上次那个扫地的小厮……?”她一急之下,也没来得及改口。那叫于天龙的老者接口道:“不错!公主,此人就是南京西蜀钱庄里上次偷入花园里的那个小厮,此人身怀武功,却甘愿到我们钱庄做一名扫地的下人,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公主别信他的鬼话。”杨聪听了那老者的话,内心顿时大怒,心想:好你个老匹夫,刚才那两个老道士怎么没杀了你。 杨聪为了救这姑娘,刚才差点丧命在天虹道人的剑下,他现在见这老者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还怀疑自己,便冷冷地道:“不错!我就是被你打伤的那个扫地的小厮,我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却懂得什么叫恩怨分明,什么叫知恩图报,这位姑娘在钱庄饶了小人一命,小人这次只想报答这位姑娘的恩情,不像有些人哪,活了一大把年纪,连好坏也不分,什么叫恩怨分明也不知道,岂不是有眼无珠?” 那老者听了,顿时骂道:“小杂种!你骂谁!”杨聪冷笑道:“我骂的是那些连好人和坏人也分不清的人,可没骂你啊!”那老者骂道:“小杂种!看我不宰了你。”说着跨步上前,杨聪站立不动,冷笑道:“好威风啊!你刚才被那两个臭道士打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 那老者刚才只是想吓一吓杨聪,现在见他揭自己的短,顿时气得大怒,此时真是盛怒之下,竟一掌劈向杨聪,那姑娘见了,连忙喝道:“于师父!不得无礼!”那老者听了那姑娘的话,只得硬生生的收回了掌力。 那姑娘道:“这位公子刚才救了我们,我们不得无礼。”那老者朝那姑娘道:“公主明鉴,此人与那昆仑派的道士是一伙的,他演的是双簧戏,若非如此,刚才他明明胜了那帮道士,却为何不杀他们?那天虹老杂毛武功如此厉害,他却为何轻易胜了他?而且为何又不杀他呢?这肯定是一个阴谋!” 那姑娘听了他的话,顿时也犹豫了起来,她迟疑地看了杨聪一眼,顿时不说话了。杨聪知道连她也怀疑自己了,顿时觉得内心一阵凄凉,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他朝那姑娘抱拳道:“上次多谢姑娘不杀之恩,咱们以后各不相欠了,日后就当大家从未见过,请多保重!”说着杨聪转身就走,他此时内心有如刀绞一般,只觉得痛到了心头,他被那老者误会倒不在乎,但见那姑娘的神情也怀疑了自己,顿时觉得内心悲痛万分,自己差点丢了性命救了她,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那老者见杨聪转身想走,只道是他作贼心虚想一走了之,便朝杨聪喝道:“站住!想走么?没那么容易!”杨聪的眼泪本来想要流了出来,听了那老者的话,顿时内心硬了起来。转身冷笑道:“你想怎样?”那老者喝道:“留下点记号再走。”杨聪听他的语气,知道他想斩下自己的手指或者在脸上划一刀,这记号江湖中就是流血之意,即自己斩下一根手指向对方屈服饶命。杨聪听了顿时大怒,道:“凭你这老匹夫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不怕死就上来吧。”他昨晚与他在钱庄交过手,知道自己的内力还要胜他一筹,加上见他怀疑自己打败天虹道人是天虹道人有意相让,便想教训他一顿。 那老者听了大怒,朝杨聪骂道:“小畜生!你找死!”说着一抖那只拣回来的判官笔想上前,那姑娘朝他厉声喝道:“于师父!不得无礼!快退下!”那老者见那姑娘发了火,便不敢再作声了,退了下去立在一旁。杨聪朝那姑娘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他刚走出几步,那姑娘突然叫住他道:“公子请留步!”杨聪只道她理解了自己,连忙回身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那姑娘转头对那老者道:“于师父,你给这位公子一百两金子吧!”那老者听了心里极不愿意,却只得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几片金叶。杨聪见此情形,知道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来赏赐,顿时更加觉得难过,心想:我舍命救你,难道我的命就只值一百两金子么?顿时觉得心中如无数的大石头压住一般,喉咙有什么东西埂咽住似的。 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勉强笑道:“多谢姑娘赏赐,只是小人乃一个下人,小人的命不值得一百两金子那么贵,不敢拜受姑娘如此厚的赏赐。”说着杨聪回身就走,杨聪此时心中犹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他不敢再回头看那姑娘一眼,拼命地往前奔。心想:我一个干粗活的下人,她乃一位千金公主,以后不见她也好。那姑娘见杨聪的神情凄然,也知道自己伤了他的自尊心,见他不肯接受金子而走,也有些后悔,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杨聪伤心而去。杨聪一口气奔出了树林,见那姑娘等人没有出来,便放开脚步朝城里大步走去,他此时只觉得心头沉重,真想大哭一场。 第五十四章 邂逅情缘(一) 第八回天意冥冥不可测豪气云天结情缘 杨聪回到了北京城里,买了一壶酒便回到了镖局,他一个人慢慢地喝闷酒,一口气喝了大半壶酒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他一个人边喝边胡思乱想自己在南京西蜀钱庄时遇见这姑娘的情景,一个人时笑时哭,不知不觉就喝干了一壶酒。杨聪挣扎地站了起来,想又去买一壶酒,可是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便觉得头重脚轻,只觉得房子在转,屋顶在转,地板和床铺也在转,人也在转,所有的一切好像要倒回来一样,他刚一迈开脚步,便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杨聪只觉得口干舌燥,头异常的胀疼,脸和手掌火辣辣地疼痛,他一摸之下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摔出了血来,好在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他抬头看了看天,知道已经是下半夜了。他慢慢地起来洗了一个脸,然后喝了一些水,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杨聪走到花园里打了一套罗汉拳,渐渐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到了鸡叫才回房去睡觉。第二天,杨聪起床后便到城里去找活干,他走在大街上,突然发现叫花子好像增多了许多,他突然想到了段二来,心想:难道师父到了北京城啦? 杨聪边走边看,发现一个中年乞丐正眯着眼靠在一堵墙上晒太阳,杨聪见那中年叫花子脸色黝黑,面庞削瘦,一双手粗糙无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衣,那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手中握着一根竹棒,那竹棒上有七节竹节。 杨聪知道此人在丐帮中地位不低,丐帮中除了帮主之外,就数四大长老的地位最高,持的竹棒是九节竹节,示九五之尊,下到六大分舵舵主,持八节的竹棒,而各分舵的堂主等人持七节竹节的竹棒,其他身居要职的弟子持六节的竹棒,而一般的丐帮弟子持五节的竹棒,而刚入丐帮的弟子持四节的竹棒,此人持七节的竹棒,在帮中定是堂主之职。 杨聪便走到那中年乞丐面前,那乞丐突然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看了杨聪一眼,杨聪只见他双目精光闪闪。杨聪走到他的身边,大拇指一竖道:“一根竹棒一破碗,捧起碗来吃东西!”那中年乞丐听了吃了一惊,他连忙打量了一下杨聪,也拇指一翘道:“两只手臂两条腿,抬起两腿走南北。” 杨聪行礼道:“在下杨聪,想见你们的段帮主,不知他老人家到了北京城没有?”那中年乞丐听了笑道:“原来是杨兄弟,帮主早已传讯到了分舵,只是我们无缘见到杨兄弟的面,再下宋青,乃北京分舵白虎堂的堂主,帮主他老人家现在还在南方,未曾到北京来。” 杨聪知道丐帮各分舵下设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堂,由舵主统领。杨聪点头道:“多谢宋大哥相告小弟,如果恩师到了北京城,请宋大哥告知一声。”那宋青点点头道:“一定!一定!不知杨兄弟现在落脚在何处?可否要我们帮忙?”杨聪便告诉了他自己镖局的具体位置,那宋青掏出一支用竹子制成的短笛子递给杨聪道:“杨兄弟如果有什么困难,请拿此笛子找到本帮的兄弟,他们会带杨兄弟来找我们的。”杨聪接过那笛子心想:原来丐帮中的兄弟早已知道了自己。杨聪辞了宋青便回到了镖局。 转眼又过了半个多月,杨聪每天出去找活干,晚上便回到镖局勤练功夫,自从他被那姑娘误解了之后,脑子里便再也没想起过那个姑娘了,由于他专心练那太乙玄功,因此内功进步神速,杨聪每次修炼之后,均觉得周身舒服无比,因此渐渐便入了迷。一天晚上,杨聪正在房子里修炼那太乙玄功,渐渐入了佳境,正是在他练功到了冲破玄关的关键时刻。突然,他听到一个人跳进了自己镖局的后花园里,虽然那人落地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镖局前前后后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此时他正是冲破玄关的时候,这脚步声更是如石头落地一般响。 虽然杨聪已经发现那人潜入了镖局,而且正渐渐朝自己的房间走来,但他此时正是冲破玄关的关键时刻,便是一寸也不能移动,否则内息走入了岔道,筋脉错乱,血气冲脑,马上会走火入魔,轻则双脚残废,重则真气冲入奇经八脉当场死亡。 杨聪此时内心暗暗焦急,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太大意了,这半年来自己出出进进,恐怕早已被人注意到了,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他这一着急,便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一股股真气四处乱窜,再也敛不回丹田内了。杨聪暗暗焦急,心想:完了!这真气如果收不回丹田,冲入体内的奇筋八脉,就是不用对方动手,自己也要走火入魔而死。 正在这时,杨聪突然觉得背后的“灵台穴”传来了一股雄厚的内力,直冲入自己体内,正替自己驱赶着四处乱窜的真气,渐渐把那些四处乱窜的真气逼入了自己的丹田。杨聪内心顿时大喜,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便连忙也调息运气,把刚才四处乱窜的真气渐渐收入了丹田内。不到半个时辰,杨聪便运功完毕了。 杨聪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室内不知道何时已经点亮了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乞丐正笑咪咪地看着他,杨聪见了这老乞丐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师父!是您老人家!”原来,那人正是丐帮的帮主段二,杨聪连忙跪下向他恭敬地磕了几个头,段二笑咪咪地看着杨聪,笑道:“这阵子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没偷懒吧!”杨聪道:“弟子不敢!” 段二道:“你过来,伸手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内力进展如何?”杨聪便把右手伸了过去,段二把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他只听了一会儿,顿时脸色大变,问道:“聪儿,你最近是不是又有人传授了武功心法给你,你练的内力怎么与以前大不相同?”杨聪听了便不敢再隐瞒实情,便把自己如何得到这两本武林奇书的经过一一告诉了段二,只是那张图他却忘记告诉了段二,并不是杨聪有意隐瞒,而是他一时间却忘记了此事。 段二听了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感到体内有时冷有时热?”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的?”他最近确实有时感到时热时冷,段二又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感到右腹偶尔疼得像针刺一样,十分难受?”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他最近确实有这种感觉,只是偶尔疼过之后,他也不放在心上,只道是吃了什么食物肠胃不适。段二问了几个问题后叹了一口气,道:“聪儿,我刚才运功助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内力突然与以前不同了,果然是如此,你这门内功不能再练下去了,再练下去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了!”杨聪听了吃惊不小,问道:“师父,我练的内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段二点点头说:“你先前练的内功是少林派的基本内功,少林派的内力纯正刚猛,属刚阳之类,你又蒙一个武林奇人传授了一套道家的内功修炼心法,本来已经是进步神速了,这道家的内功属阴柔派内功,这阴阳本来是不能调和的,只是你体内的内力尚浅,这阴阳两股真气对你的危害不大,因此并无大碍,反而互补。后来你无意中习了少林派的无相神功,这无相神功是少林派最深奥的上乘内功,厉害无比,你体内的内功已经是属阳,本无任何事情,如果你照此修炼下去,不出十年,你的内力就会超过为师了!单凭这份内力,武林中也少有人与你匹敌,我因此不传授内功给你,因为我的内力来自武当派,属阴柔一派,是道家的阴柔内功,如果传授与你反而有害,习武之人最忌贪多而不细嚼,因此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内功修炼心法,没想到你……!”段二叹了一口气道:“也怪我没事先告诉你!”他摇了摇头,显得心事重重,便不再说话,独自沉思了好久。 第五十五章 邂逅情缘(二) 杨聪见此情形,便道:“师父,是弟子错了,弟子不该隐瞒你老人家,弟子现在就把这两本武功秘籍给师父收藏吧!”杨聪说着准备去取书,段二拉住他,摸了摸他的头道:“傻孩子,师父已经是半截身体快要入土的人了,还修这什么神功有何用?倒是这两本武林奇书你倒要收好,千万不要让它落入坏人之手。”杨聪听了点头称是。 段二又道:“你报仇心切,想一下子学好武功成为武林高手,这份心情师父能理解,但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而且很多事有因必有果,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胸怀凌云之志才能有所作为,有时侯家仇是小事,习武之人,为国为民做侠义之事,才不失学武之人的本色,你要记住这句话‘习武者,为国为民,侠之道也’。” 杨聪听了连忙称是,他这一阵子学武,确实是只想到如何使自己成为一个武功厉害的人,将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却从未想过学武艺是为了做什么,他之所以回到北京城来,原只是想好好找陆羽夫妇好好算帐的,讨回这份家产,但这陆羽夫妇两人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杀了,他便没了目标,因此便一心练武为父亲报仇。 段二见杨聪犯了普通习武之人的狭隘思想,便出言点醒他。他见杨聪低头不语,又道:“我们丐帮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派,并不是我们丐帮的武功特别厉害和弟子特别多,而是我们丐帮自从创立以来,代代以行侠仗义为宗旨,深受老百姓和江湖中人的爱戴和尊重,因此许多有识之士和武林人士甘愿投入我们丐帮,而少林派能统领群雄,成为武林中的群雄之首,也是因为少林派一直以铲恶扬善为宗旨,因此常盛不衰。” 杨聪听了点头道:“师父教导的是!弟子记住了师父的话了,弟子今后一定为老百姓多做好事。”段二点点头道:“为师自认为武功比少林派的智空大师差一截,但为什么为师在江湖中的名声比智空大师还要大呢?就因为我们丐帮到处行侠仗义,铲奸除恶,为天下的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因此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才尊重师父。” 段二见杨聪的脸色仍有些不悦,又道:“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杨聪听他说讲故事,便认真听了起来,段二道:“五十多年前,江湖中突然兴起一个门派,叫鬼教,教主是一个老太婆,叫鬼母,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了一身邪恶的武功,厉害无比,连当时少林派的名宿圆觉大师也伤在她的手下,当时天下真的没有人是她的对手,这鬼母统领的鬼教到处横行霸道,残杀武林人士,想逼迫天下武林人士推她为天下的武林盟主。因鬼教做恶多端,招致天下武林人士的共愤,群起而攻之,最后这鬼母被杀死了,这鬼教也被铲除了,可见单凭武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杨聪听了点点头。 段二又道:“你现在体内的内伤叫武学障,是因为你急于求成才导致受了内伤,须知魔由心生,如果这两本秘籍在少林派的高僧手里,他们也修炼这两本秘籍上的内功,却未必会受到伤害,即使是受伤也要到二三十年之后才会发生这种武学障,甚至有可能完全把这两种神功融在一起,因为他们心中平静如水,没有杂念,循序渐进,阴阳相生相克,便会无事。” 杨聪此时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内力进步得如此快的原因,原来学武功还有如此深的学问。段二又道:“你体内的两股真气已经非常雄厚,一阴一阳犹如两军在交战,如果能把它们调和融化到你的丹田内,那便是好事,那你至少增加了常人十年的功力,但如果无法调和这两股真气,则会经常在你体内冲击,轻则经常痛苦不堪,重则会走火入魔,为师明晚找两个帮手来,看能否把这两股真气调和压入你丹田内,你先好好歇着吧!” 杨聪心想:早知如此,告诉师父自己修炼内功之事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他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卤猛,杨聪突然想起那张地图来,连忙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瞒着师父……,”段二此时已经站起了身子正向外走去,他头也不回地摆手道:“有什么事明晚再说吧!你先休息吧,为师现在还有事要去办。”说着他已经飘然出了门,片刻便不见了踪影。杨聪见他已经走了,只得做罢,心想:反正此事也不急一时,便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杨聪哪里也没去,他早早买回了一些酒菜,回到镖局在那里等候。月亮渐渐升上了半空,杨聪才听见十几个人的脚步声跳入了镖局的围墙,几个人的脚步奔到四处围墙,几个人跃上了房子的屋顶,杨聪听见四个人的脚步声朝自己的房间走来,他连忙走出去迎接,他刚走到门口,便见段二带着三人来到了门口。段二对杨聪道:“聪儿,来!你见过两位长老和宋堂主。” 杨聪把三人引进房子,先是给段二磕头,然后给那两位长老一一磕头,那宋堂主却是他见过的那个叫宋青的乞丐,那宋青笑道:“杨兄弟,咱们就不必客气了,兄弟怕打扰杨兄弟,所以这一阵子一直没来看望杨兄弟,请别见怪。”杨聪因自己尚未入丐帮,还是给他行了礼。 那两个长老却是杨聪不认识的,一个面红如枣,两鬓斑白,目光和蔼可亲,年纪约五十多岁,叫简通,是丐帮的执法长老;一个脸色焦黄,双目精光闪闪,年纪约六十岁,太阳穴高高地凸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力修为极其深厚的武林高手,叫鲁有德,是丐帮的传功长老。 段二虽然见了杨聪准备的酒菜,却不招呼三人喝,道:“聪儿,你把周身的穴道都放开,千万不要运功抵抗,我和两位长老看看能否把你体内的两股真气压住。”杨聪知道此时事关生死,便不敢大意,他放松周身的穴道盘膝坐下。段二迟疑了一会儿,伸手点了杨聪的“悬枢”、“灵台”、“命门”等七大穴道,然后也盘膝坐下,右手搭在杨聪的“灵台穴”上,左手搭在他的“命门穴”之上,那简长老和鲁长老也盘膝坐下,一人出一掌搭在段二的“灵台穴”之上,宋青见此情形,便提着竹棒守在门口,他知道此时关系着四人的生死,稍有什么惊动便会导致四人筋脉受损,甚至走火入魔,便丝毫不敢大意。 杨聪只觉得背后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冲入自己的体内,腹内如沸水翻滚,顿时感到一阵阵的绞痛,只疼得汗珠滚滚,但他被点了穴道,即使疼得再厉害他也无法动弹一步,那疼痛持续了一会儿便不再疼了,他只觉得一股股真气汇入丹田,丹田内如万马奔腾一般。 第五十六 邂逅情缘(三) 宋青见杨聪头上白雾蒸蒸,段二、鲁长老、简长老三人脸上汗如雨下,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杨聪头上的白雾渐渐散去,段二也收了功,只见他仍盘膝坐下,闭目运功调息,而鲁长老和简长老的手掌仍搭在他背后。 杨聪此时虽然穴道被封,但头脑却很清醒,知道他们两人是在用自己的内力帮助段二恢复功力。过了一盏茶工夫,段二便睁开了眼睛,鲁、简二长老这才放开了手,闭目自己调息,杨聪见两人脸色苍白,四肢松软无力,显得异常疲惫,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知道他们是内力消耗太多的缘故,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段二解了杨聪的穴道,走到两人的身后也盘膝坐下,伸出左右手分别搭在两人的“灵台穴”上,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见鲁、简二长老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段二又打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杨聪连忙重新给三人磕头道谢,段二等人吃了些酒菜,众人便离开了镖局。 第二天晚上,天一黑段二便到了镖局,这次只是他一个人来,他又教了杨聪一些闭气调息的方法和应该注意的问题。一连几天晚上,他都在镖局里看杨聪打坐修炼,见没有出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一天晚上,段二等杨聪打坐练习完毕后,两人便在院子里聊天。 段二道:“聪儿,你体内的两股真气过于霸道,为师和两位长老还没有办法把它们融化调和成一股真气,只是暂时把它们压在你体内的丹田,令其暂时无法对你有所伤害,以后你每晚把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各练一遍,这样暂时还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记住千万不要与人动手,否则引发这两鼓真气窜出丹田,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聪听了点点头,心想:没想到自己胡乱地练这什么内功,竟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杨聪正后悔自己卤猛行事带来的后果,而段二却在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体内的两股内力竟如此厉害,现在连我和两大长老的内力合起来也无法制服它们,如果再不想办法化解开来,等他体内的真气越积越厚,可就糟了,说不定那一天突然爆发出来,可就要了他的小命,他此时头脑里飞快地闪过解决的办法。 杨聪问道:“师父,我体内的两股内力是不是无法化解了。”段二心中正盘算着这件事,答道:“只要你不与人动手,过了这个月,我带你上武当山,找几位道长一起再试试,我想他们的内力比为师和两位长老的内力深厚得多,他们一定有办法的。”杨聪听了,这才略放下心来。 段二道:“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江湖中奔波,功夫倒落下了不少,而武当派的几位道长一直在山上潜心修炼,内力比我大大强多了,我也有好几年没上武当山了,这次也正好与你去探探,我们武当派的内功自祖师爷张三丰创立以来,虽然不敢说能超过少林,但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祖师爷他老人家虽然出身少林,但他当时却能把道家和少林派的内力融为一体,我想我们武当派的青松掌门一定有办法的。”杨聪听段二提过武当派的事情,知道这青松道长是段二的师兄,武功一定比段二高,因此便放下心来。 段二又道:“若非大智大慧之人,一般都不能同时修炼阴阳两派的内功,武学之道,贵在专一,历来阴阳两派的内功各有所长,看似至柔,其实至刚,看似至刚,其实至柔,如刚柔皆俱,能阴阳调和,刚柔相济,则阴阳相克相生,神藏不露,实乃上乘之武学也,可惜天下无几人能够做到!” 杨聪道:“师父,这些道理以前我从没听陆伯伯提过,他怎么不懂呢?”段二笑道:“你陆伯伯去世时你还是一个小孩子,说不定他对你说了你也没记在心上也是有的。”杨聪听了点点头。 段二又道:“凡一般名门正派的弟子均知道这句武学口诀:‘纯阴无阳是软手,纯阳无阴是硬手,一阴九阳根头棍,二阴八阳是散手,三阴七阳是犹觉硬,四阴六阳是好手,惟有五阴并五阳,阴阳无偏称妙手’,可又有几人能达到五阴并五阳呢!” 段二又向杨聪讲了一些修炼内功的法门和一些注意的关键问题,最后道:“明天我就要和两位长老赶着南下了,眼下离我们丐帮七月十五泰山大会也即将临近,你就先留在北京,慢慢照我教你的方法修炼,过几天宋堂主自会来找你一同南下,咱们在泰山再见面。”杨聪知道段二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办,而且临近丐帮每年的泰山大会,丐帮一定有许多事要办,他原想也跟段二在一起的,却不敢说出来。这七月十五的丐帮大会是丐帮一年一度最隆重的大事,祭祀历代帮主、接收新弟子、惩罚违反帮规的弟子、商量帮中的大事等都在丐帮大会上决定。段二又嘱咐了杨聪千万不要与人动手,才飘然离去,杨聪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三个头,段二早已飘然上了围墙出了镖局。 第五十七章 邂逅情缘(四) 杨聪一个人又在镖局呆了几天,段二果然没有再来过,杨聪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北京城,便也不再向丐帮的人打听。又过了几天,宋青便奉命来到镖局找杨聪一同南下前往泰山。宋青知道杨聪是段二培养的丐帮未来接班人,因此对他甚是照顾,一路上又有丐帮众弟子接应,倒也顺利到达了山东境内。 此时离丐帮的泰山大会还有好几天时间,宋青便道:“杨兄弟,现在离七月十五尚早,我们何不先去游览一下泰山的风光,到了七月十五那天有许多事要办,恐怕就没闲心游览了。”杨聪听了也正中自己的心意,便道:“如此甚好!”其实这泰山宋青已经是游览了无数遍了,只是他见杨聪没有到过泰山,便有心顺着他的心意,以便将来杨聪接了丐帮的大位,好得他的照顾。这泰山乃四大名山之首,孔子云“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以高大雄奇著称,历代帝王登基都要登泰山祭天。 杨聪与宋青两人来到泰山脚下,见山下有十几户人家,这里倒像一座村落。杨聪见山脚下有一座小酒馆,知道是专门为上山的游客准备的。宋青道:“杨兄弟,我们先到那里喝几杯茶,再上山如何?”杨聪点头说:“好!”两人便朝那小酒馆走去。两人走进那小酒馆时,只见那小店内无一个游客,只有一个掌柜的低头在算帐,一个跑堂的店小二在那里打盹。 那掌柜的见两人走入酒馆,便笑问道:“客官要些什么?”宋青道:“先来壶茶,等一会儿再点菜。”那掌柜的便催那店小二泡了一壶热茶送了上来。杨聪和宋青两人冲了茶,歇了一会儿,宋青端起茶碗正想喝一口,突然皱了皱眉头,便又把那碗茶放下。杨聪见那茶渐渐凉了,便端起茶碗也准备喝下去。 突然,宋青的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杨聪便知道这茶有什么不妙,那碗茶也晃了一下,溅了出来。杨聪于是便把那碗茶放了下来,只见宋青道:“啊……这茶有点凉了,来!杨兄弟,咱们换过一碗。”说着只见他背着那掌柜的和那店小二,端起那壶茶,右手食指的指甲轻轻往那茶壶了轻轻一弹,杨聪便见一撮淡红色的粉末弹进了那壶茶里。 只见宋青晃了晃那壶茶,起身拿过杨聪那个茶碗,把那碗茶倒掉,弯腰给杨聪重新倒了一碗茶,他趁着给杨聪倒茶之际,低声道:“茶中下有蒙汗药!”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自己也倒了一碗。杨聪吃了一惊,这蒙汗药无色无味,虽然不是毒药,却迷倒了江湖中多少英雄好汉,因为它下在酒中或茶中,无色无味,连银针和象牙也无法验出来。 但宋青在江湖中素有“妙手毒丐”之称,他武功虽然不高,但轻功和使毒解毒的本领却是出了名的,他背后背的那个布袋里装的就尽是一些毒物。他是一个使毒的大行家,这蒙汗药的味道他一闻自然便知道了,因此便嗅了出来。杨聪吃惊不小,偷偷瞧了一眼那店小二和那个掌柜的,只见那店小二皮肤白净,双手洁白细嫩,手指纤纤,顿时知道有诈,要知道这店小二常年与烟火打交道,皮肤必定会被柴火熏得成古铜色,那双手经常洗碗干粗活,必定粗糙无比,手指也应该又大又粗才对。 再看那掌柜的脸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一脸的冷漠,双目露出凶光,更加觉得不对劲,要知道生意人以和气生财,因此经常满脸堆笑,这脸上应该一脸的和善才对,杨聪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大意,如果不是宋青发现得早,自己早已中了这两人的暗算了,怎么死还不知道呢。心想:难道这是一家黑店不成?但两人仍装作无事的样子,都在心中暗暗想怎么解决眼前此事。 宋青又与杨聪闲聊了一会儿,端起那碗茶喝了起来,赞道:“好茶!好茶!”杨聪见他喝了那碗茶,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想含在口中暗中吐出去。但那茶到了口中,顿时觉得味道不对,只觉得那茶带有点酸味,便抬眼看了宋青一眼,宋青朝他点了点头,杨聪知道他在茶中做了手脚,便放心地喝了下去。那掌柜的和那店小二见两人把茶喝了下去,互相看了看,脸上显露出了得意之色。 杨聪和宋青又喝了几口茶,正想装作晕倒的样子。两人突然听见酒店外传来了一个大汉的声音道:“店家!快准备好上等的热茶和酒菜!”宋青和杨聪吃了一惊,都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精壮的灰衣大汉大步跨入店里,只见那人腰挂长剑,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那大汉朝杨聪和宋青两人扫了一眼,见是两个普通的汉子,又见宋青的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便也不在意。那大汉的声音刚落,便见一顶轿子飞快地停在那小酒店外。那轿子前面走着两个大汉,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和一个老者,后面还有几个精壮汉子,均是与那进来的大汉一般打扮,杨聪一看这一行人,顿时惊呆了,那老者正是他两次遇见的那个叫于天龙的老者,而那两个丫鬟正是那个神秘姑娘的贴身丫鬟。 只听见一个丫鬟道:“小姐,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上山吧!”只听见那姑娘的声音应了一声,接着那两个丫鬟掀开那轿子的帘布,扶出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姑娘来,正是杨聪两次相遇见的那个姑娘,杨聪见他们准备走进店里,便道:“好困!好困!”说着便假装晕倒趴在那桌子上,宋青也装着趴倒在桌子上。 那掌柜的和那店小二见那一行人到来,便不再理杨聪两人,便忙着招呼那一帮人了,又是送茶又是送水,忙着去张罗酒菜。那一行人分两张桌子坐下,那老者和那两个丫鬟陪那个姑娘坐在一张桌子,其他的大汉坐在另一张桌子上。那店小二一一给众人倒了一碗茶,便退了下去,只留下那个掌柜的在那柜台后面。那些大汉大约是口渴了,那茶还没完全凉下来,便有几个汉子喝了几口。 那姑娘和那老者也端起那茶碗想喝茶,宋青趴在桌子上轻声对杨聪道:“那茶中也有蒙汗药!”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偷偷地瞧见那姑娘正准备喝那碗茶,想中一急,连忙挺身坐了起来,大声笑道:“宋大哥,你说如果茶水中有人放了蒙汗药,那会怎么样?”宋青见他突然坐了起来,也坐起来哈哈大笑道:“那就会被人像死猪一样宰了!”那老者和那姑娘突然见杨聪出现在这里,先是吃了一惊,又听了两人一问一答的对话,那老者和那姑娘均吃惊不小,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茶,那姑娘和那老者转头看了看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见此情景,脸色也吓得大变,连忙道:“客官千万不可胡说!本店从来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姓于的老者见了那掌柜的神情,又突然见杨聪在这里出现,顿时起了疑心。他端起那碗茶便朝那掌柜的走去,道:“掌柜的!老夫请你喝了这碗茶!” 那掌柜的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客官不必客气,小人不渴!”那老者哪容他推辞,走上前迅速左手反扣住那掌柜的右手腕,那掌柜的大叫一声,那老者早已趁机把那碗茶倒入了那掌柜的嘴里。那掌柜的被那老者强迫灌了一碗茶下去,直呛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那掌柜的歇了一口气道:“客官……现在您相信小人了吧!”那老者见那掌柜的站了一会儿无事,便朝杨聪狠狠瞪了一眼,又朝那掌柜的道:“多有得罪!”便放了那掌柜的,回身走到桌子旁,他还没有坐下,那几个先喝茶的大汉已经先后软倒到了地上。那老者顿时脸色大变,那姑娘与那两个丫鬟和剩下的几个汉子抽出兵刃一齐站了起来。那老者正要朝那掌柜的扑去,只见那掌柜的也软绵绵的倒到了地上。 第五十八章 邂逅情缘(五) 两个大汉正向那个掌柜奔去,想把他抓住,突然从那酒店的后堂中传出了几声长笑,一个声音笑道:“于天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接着从那后堂中涌出了一批人来,杨聪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只见那帮人大部分是昆仑派的道士,只见那群道士涌出了后堂,便迅速堵住了门口,把那姑娘等人围了起来。 只见为首的正是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在他的后面还有两个老头、一个老道士和一个中年汉子。杨聪见那老道士的装素与昆仑派却不同,只见那老道士紫衣高冠,面白须黑,年纪约五十多岁,面貌详和,双目如电,手拿一把拂尘,背插一把长剑。 那两个老头一个身着麻衣,脸色焦黄,死鱼眼,双目阴森,塌鼻稀眉,头发又稀又白,几乎是一个光头,约有七十多岁,提着一条旱烟杆,那旱烟杆比寻常的旱烟杆要长几寸,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是他手中的兵器。 另一个老头约七十多岁,浓眉环眼,狮子口,酒糟鼻,闪着一双铜铃眼,满目凶光。而那个中年汉子面皮白净,约四十多岁,一身白衫,腰挂一把刀,刀鞘甚是华丽,模样甚是风流倜傥。 那几人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那个麻衣老者走近杨聪和宋青面前,翻着一双死鱼眼打量着两人,那老者朝宋青道:“我道是谁呢!失敬!失敬!原来是丐帮的妙手毒丐。”宋青见了那两个老头,顿时脸色也一变,笑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崆峒派的陆前辈和雷前辈。”杨聪见宋青见了那两个老头脸也微微变色,心想:这两个老头子是什么厉害人物,连宋青也怕他几分。但他仍然端坐在桌子旁,对这一群人看也不看,内心却焦急万分。 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做出如此下流的勾当!原来是昆仑派的众位英雄!”他把那“英雄”两个字故意说得特别大声。天虹道人听了却脸色不变,大声道:“于天龙,你残杀我昆仑派十几条人命,又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残杀武林人士,这些血债要你血债血还,今天我们要铲除你这个邪教的大魔头。” 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平生杀人无数,如果个个都向我讨债,于某便是有一百条命也还不清,咱们江湖中人,谁手上没杀过人?老夫这一生虽杀人无数,但自认为从不妄杀一人,他们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王也自有公断,不像你天虹道长……。” 于天龙话的尚未说完,只见那个紫衣高冠的道士便走上前道:“无量寿佛!我武当派弟子恪守祖训,诵经念佛,贫道的弟子紫云十年前死于你手,倒不知他犯了何罪?”杨聪见那道士走上前来,正猜测他是哪一处道观的,突然听他报出武当派来,便暗暗吃惊。 只见那于天龙笑道:“青木道长,贵派祖训第五条不知道长还记得吗?”杨聪听于天龙称那老道为青木道长,心想:这道长是青字辈的,在武当派中与掌门青松道长同辈,看来在武当派中辈分也不低,此人算起来与师父还是师兄弟呢!青木道长听了,低头合掌道:“无量寿佛!此时人已经被你杀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杀了我武当派弟子,还要侮辱我武当派的名声,贫道倒要向你讨一个说法。” 原来,武当派的第五条门规是不得奸淫掳掠,他便不敢说出来。于天龙笑道:“老夫敬你们武当派素来行侠仗义,替你们清理门户,你倒还要向老夫寻仇,没想到你这牛鼻子竟然也如此蛮横不讲道理,你要替你的弟子报仇就尽管来吧。” 杨聪听那两人的对话,知道那青木道人的得意弟子十年前死于这于天龙的手里,因此这青木道长要向这于天龙寻仇。杨聪对这姓于的老者甚是讨厌,心想:最好这青木道长杀了这老家伙,他心想肯定是于天龙无理杀人,武当派才会向他寻仇,这武当派在江湖中素来威望极高,门下弟子也素来行侠仗义,绝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高声道:“青木道兄,贵派弟子早已死于他的魔掌之下,现在他就是说贵派弟子是采花大盗或江洋大盗也是死无对证,难道你听他任意侮辱贵派么?”青木道长道:“不错,我武当派素来门规严厉,门下弟子也素来遵守祖训,就是他们犯了什么错,也自有我派门规处置,也不用外人插手。” 那于天龙听了冷笑道:“你要与老夫动手,就尽管来吧,也不用多费口舌。”青木道长道:“好,我就用武当剑法领教你独步武林的铁砂掌功夫和铁笔功夫。”说着只见青木道长从背上慢慢抽出长剑,左手握着那把拂尘。 杨聪见那青木道长的长剑刚一出鞘,便闪烁着一道紫光,寒气森森,便知道是一把宝剑。青木道长这把剑叫“倚天剑”,是三国时期魏国的曹操常佩带的一把宝剑,曹操共有两把宝剑,均是削铁如泥、犀利无比的宝剑,一把叫倚天剑,他常带在身边,另一把叫青釭剑,赠给夏侯恩佩带,曹操死后,这把剑便辗转流传下来,后来便落到了武当派的手里。此时于天龙手中早以持着那支判官笔在手,他见青木道长的长剑一出鞘,便知道是一把锋利之物,便不敢托大,于是凝神迎战。 青木道长抱元归一,道了一声“得罪”,便凝神提气,他捏了一个剑诀,长剑缓缓递出,只见他一招“仙人指路”,刺向于天龙的“膻中穴”,长剑嗡嗡作响,如虎啸龙吟,风雷涌动,左手的拂尘也跟着一扫而上,袭击向于天龙的天灵盖,这拂尘与长剑一柔一刚,正好互补。 于天龙右手一翻,判官笔一招“天王托塔”,竟直接搭向青木道长的长剑,斜震歪他的长剑,左手侧击而出,荡开那拂尘,跟着乘势劈向青木道长的胸口,竟以攻为守。青木道长不慌不忙,长剑回身一撩,竟斩向他的手腕。两人快打快攻,片刻拆了十几招,众人都站在旁边观斗。 杨聪斜眼看天虹道人,只见他面露微笑,满脸的得意之色,心想:这牛鼻子好奸诈,让别人先打头阵,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杨聪见青木道长和于天龙两人正拼得激烈,只见那青木道人长剑纵横,剑光飞舞,拂尘飘飘,倏进倏退,于天龙的判官笔点打戳扫,招招不离青木道长的要害,只见那判官笔犹如无数条毒蛇,隐含着风雷之势,围着青木道长周身点去。 两人穿插往来,瞬间打了五十多招,却根本听不见一声兵器相碰的声音,两人的招数均是惊险绝伦。这青木道长是武当派掌门青松道长的师弟,已经尽得了武当派的真传,七绝剑法在他手中使出来犹如蛟龙飞舞,两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这屋子虽小,但见两人身轻如燕,身如鬼魅飘荡,衣袖鼓荡,双方兵器一沾即退,看似潇洒,其实是凶险无比,只要对方稍有失手,便会立即死于非命。 第五十九章 邂逅情缘(六) 于天龙虽然与杨聪两次见过面,杨聪却不知道他的来历,只见他一只判官笔舞得神出鬼没,掌风如排山倒海,武功竟厉害无比。杨聪低声问宋青道:“宋大哥,这使判官笔的老头是什么来历?” 宋青回头低声道:“杨兄弟没听说过此人么?”杨聪点点头,宋青低声道:“此人三十年前就凭一支判官笔和铁砂掌的功夫闻名江湖,打败过无数成名人物,许多人伤在他的手下,号称铁手无常,亦正亦邪,杀人如麻,后来二十几年没在江湖中出现了,有的人说他被仇家杀了,有的说他出家做了和尚,还有的听说他加入了什么神秘的教派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杨聪也听西蜀钱庄的众人称他为于护法,却不知道他加入了什么教派,正待要问宋青,却听见宋青低声道:“看来青木道长要输了。”杨聪抬头一看,果然青木道长的长剑和脚步没有先前灵活,脸上也渗出了汗来,只是一时间还没有露出落败的痕迹。 杨聪抬头望见天虹道人和那两个老者等人紧盯着自己和宋青两人,便又低声问宋青道:“宋大哥,这两个糟老头是崆峒派的什么人?”宋青不敢看那两个老者,低声道:“这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千万不可得罪他们,那提着旱烟杆的老头叫陆皓,另一个叫雷震,这两个老家伙是崆峒派的两个名宿,江湖中称他们为崆峒双宿,陆皓江湖中人称他为千佛手,擅长点穴功夫,而雷震江湖中人称他为五毒圣手,擅长五毒神掌,善于使毒,特别是他的毒针,要特别小心!”杨聪点点头,又见那个面皮白尽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盯着那个姑娘和那两个丫鬟,眼中大有轻浮之意。 便又低声问道:“那个面皮白净的汉子又是什么来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那宋青听了更是轻声道:“嘘!这个汉子咱们更惹他不起,此人姓唐,叫唐亮,是四川唐家的大公子,武功也算是一流水平了,经常出没在花间柳巷,吃喝嫖赌样样惧全,在江湖中尽干那些沾花惹草之事,在江湖中没称号,是一个花花公子。” 杨聪听了,便仔细地打量那个汉子,只见那唐亮果然有几分英俊,四川唐家历代以使毒的本领和暗器名扬天下,这唐家杨聪倒是听段二提过,心想:这天虹道人怎么能突然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却也是怪事。他见这几人没来惹自己,便也不去理会他们。 天虹道人见杨聪和宋青在一起,先前他不知道宋青的来历,见陆皓道出了他的来历,便也顾忌几分,要知道丐帮名扬天下,是天下第一大帮派,段二的名声更是名噪江湖,谁也顾忌三分。天虹道人大步走到宋青面前,道:“贫道素闻丐帮行侠仗义,宋英雄不是邪教请来助拳的吧。” 宋青站起身子哈哈大笑道:“天虹掌门,我们丐帮素来行得正,与贵派也无什么过节,兄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贵派,害得贵派竟要在兄弟的茶水中下蒙汗药。” 天虹道人听了脸一红,连忙道:“误会!误会!”便指着杨聪道:“此人不会是贵帮的弟子吧?”他知道凡是丐帮弟子,均手持竹棒,背着布袋。他见杨聪并不是丐帮弟子的装素,便放下心来。杨聪虽然是段二的弟子,但并未入丐帮,因此还不是丐帮的装素。 宋青点头道:“不错,这位杨兄弟还不是我们丐帮弟子。”他不知道杨聪与昆仑派结下了梁子,因此便直说出来。天虹道人也不愿与丐帮为敌,便道:“如此甚好,那就请宋英雄先行离去,但此人必须留下!” 宋青觉得奇怪,为何这天虹道人要与杨聪为难,便问道:“为何?”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此人勾结邪教中人,杀害我昆仑派弟子!”宋青听了更是吃惊不小,他不知道杨聪何时与昆仑派结的仇,便道:“杨兄弟乃本帮帮主的弟子,他虽然还未入丐帮,却也算是半个丐帮弟子,如杨兄弟有什么得罪之处,过几天就是本帮的泰山大会了,天虹掌门可向帮主他老人家禀明清楚再做决定,现在帮主托付再下照顾好他,宋某可不能撒手不管,还望天虹掌门不要为难我们做下属的。” 天虹道人听到宋青说杨聪是段二的弟子,心中更是吃惊不小,但嘴上仍道:“此人勾结邪教中的匪类杀害了贫道的天雨师弟,就是段二他本人现在在此,贫道也要向他讨一个公道。”宋青听了心中更是吃惊不小,这天雨道人在昆仑派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不在丐帮四大长老之下,杨聪年纪轻轻,难道武功竟比他还厉害? 杨聪听了长笑道:“怪事!怪事!前阵子有些人说我勾结你们昆仑派图谋不轨,而你现在却说我杀了你的师弟,真是好笑!好笑!”说着他朝那姑娘看去,只见那姑娘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于天龙和青木道长两人打斗,连瞧也没瞧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便拉着宋青的手道:“宋大哥,我们走!咱们别在这里赶这趟浑水!”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天虹道人喝道:“小贼!站住!今天你还想逃么?”说着拦在杨聪的前面,杨聪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想尝尝上次的滋味么?”天虹道人听了大怒,长剑一点,竟刺向杨聪的面门,天霞道人知道杨聪的厉害,也长剑一抖,刺向杨聪的左肋。两人长剑交加,即封了杨聪的去路,又刺向他的要害。 杨聪早已有了准备,他一把抢过宋青手中的竹棒,笑道:“上次我也是误会,你这次在我的茶中下毒,咱们就算扯平了。”他口中说着话,手上的功夫丝毫不慢,竹棒一搭在天霞道人的长剑上,手腕一翻,便挑了天霞道人的长剑架到了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杨聪把竹棒顺势一压,一股内力从竹棒中传了过去。只听见“当”的一声,天霞道人的长剑碰撞到了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只震得天虹道人的虎口疼痛,手臂发麻。 天霞道人吃了一惊,他刚才长剑明明是刺向杨聪的,怎么杨聪的竹棒只轻轻地一搭在自己的长剑之上,自己的长剑便莫名其妙地撞到了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只震得他手中的长剑也差点脱手,他也吓了一大跳,还道杨聪会施魔法。他哪里知道杨聪见他出手,心中暗暗高兴,使了打狗棒法中的“粘”字诀和“拨”字诀的招数,借力打力,天霞道人没吃过这打狗棒法的亏,一时间竟着了道,若是天虹道人,杨聪未必一招能奏效。杨聪趁着两人手忙脚乱之际,竹棒一点,竟刺向天虹道人的肚脐。天虹道人上次吃过杨聪竹棒的亏,差点被刺破肚皮,他吓了一大跳,只得慌忙向旁边一闪,杨聪拉着宋青早已跃了出去,回身微笑地看着两人的狼狈相。 第六十章 邂逅情缘(七) 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均吃惊不小,因为两人这一招虽然看似普通,其实隐藏着极大的杀机,但杨聪却轻而易举便闯了出去。要知道他们两人刚才同时使用的是昆仑派的“两仪剑阵”中的招数,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于天龙就差点命丧在天雨、天霞两人的两仪剑阵之下,没想到杨聪一招即破了两人的招数。 这两仪剑阵是昆仑派的开山祖师何九衡根据两仪阵法的变化以及参阅《先天河图》、《洛书》、《周易》三本古书的奥妙推演而成,厉害无比,他还根据四象阵法创造了另外一种剑阵叫四绝剑阵,均是厉害无比的剑阵,是他为弥补昆仑派弟子内力不足而创立的,昆仑派因此才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两仪阵法和四象阵法是由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两仪,两仪生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象,四象化震、艮、坎、乾、兑、坤、离、巽八卦的规律演变而成,阴阳相生,奇正相合,变化无穷。 这《先天河图》和《洛书》是上古传下来的两本奇书,《先天河图》全称《大玉夷玉天球河图》,传说古代黄河中钻出一匹神马,其毛旋自然形成一组图案,人们根据此图案画成图,即后来的《先天河图》。 而《洛书》则是根据洛水中钻出的一只大神龟贝壳上的一组奇妙条纹斑点绘成的图称为《洛书》,后来,伏羲氏根据这《洛书》和《先天河图》画成了八卦图和六十四卦图,这就是后来的伏羲八卦位序图和伏羲六十四卦位序图。后来,这《洛书》和《先天河图》以及伏羲八卦位序图等奇书均失传了。 直到宋朝太平兴过年间,一个隐居在华山叫陈抟的道士,也是华山派的的开山祖师爷,不知他从何处得到这些上古奇书,突然向世人展示了完整的《先天河图》和《洛书》,以及伏羲八卦位序图和伏羲六十四卦位序图、太极图等上古奇书,后人才得以重新看到这些上古的奇书。 而这《周易》也是上古的一本奇书,蕴含着伏羲六十四卦和阴阳五行的变化,传说周文王是殷商时期一位比较开明的奴隶主,因为他反对商纣王的残暴统治,被囚在商朝的监牢里,遭到商纣王的百般侮辱,商纣王甚至把周文王的儿子杀了,煮他的肉给周文王吃,可是周文王的意志也没改变,反而在狱中潜心推演伏羲六十四卦,通过推演伏羲六十四卦,他吃透了天地变化之理,后来便写成了《周易》这本奇书,熟读此奇书,能知道过去和未来之事。那崆峒派的两个老者见杨聪轻易躲过了这昆仑派的两仪剑阵,均吃惊不小。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见杨聪和宋青冲出了店外,想冲出去重新拦住。 突然,众人只听见“当”的一声,只见青木道长和于天龙各退了几步,均站立不动。只见于天龙的判官笔被削断在地上,左臂的衣衫被削了一截,还渗出了血来。再看那青木道人,虽然他手握长剑和拂尘,但脸色苍白,嘴角边流出了血来。 只见青木道长朝于天龙稽首道:“无量寿佛!多谢于施主手下留情,贫道就此谢过!”原来,于天龙见与青木道长久战不胜,虽然他渐渐占了上风,但他知道自己即使胜了这青木道长,体力也会大大损耗,天虹道人等人就会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于是他便挺而走险,故意让青木道长削断了自己的判官笔,以麻痹对方,左掌趁机击向青木道长的胸口,没想到一击便得手,他左掌劈到青木道长的胸口时,突然想起自己这一掌劈死了青木道长,那么以后就和武当派永远结下了仇,又见这青木道长素来正派,便撤了掌力。 而青木道长见自己一剑斩断了于天龙的判官笔,正待高兴,突然见对方的左掌已经劈到了自己的胸口,顿时大吃了一惊,他此时已经躲闪不及,顿时脸色微变。这“铁手无常”三十多年前就以铁砂掌驰名江湖,这铁砂掌是把铁砂放在火上烧红,然后运功与铁砂相抗衡练成的,刚猛无比,纵是钢铁之身,也是无坚不催,更何况血肉之躯。 他想:完了!他这一掌打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纵然不死,也是五脏俱伤,筋脉皆断,没想到今日死于这于天龙之手。于是便准备同归于尽,长剑削了他的判官笔后,顺势上撩,想斩下于天龙的右臂。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输了一招,如果于天龙一掌劈到他的胸口之上,青木道长便会立即中掌倒下毙命,即使那长剑斩到对方手上,也不会致命。 青木道长也知道这只是一招鱼死网破的打法,自己未必能伤到对方,但已经别无选择。他刚觉得于天龙的左掌掌力猛烈击到自己的胸口之上,那股掌力刚震到自己身体上,突然间又消失了,便知道是于天龙掌下留情。青木道长是侠义中人,见自己的长剑也即将斩到对方的手臂上,便硬生生地收回了长剑,饶是如此,但那长剑过于锋利,虽然他已经硬收了回来,但还是削了于天龙的一截衣衫,划破了他的手臂。他自己因情急之下,内力突然猛收,反而震伤了自己。于天龙见青木道长为了撤剑反而伤了自己,内心便有几分敬佩,两人经过这次生死搏斗,反而互有了好感。 于天龙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两颗碧绿的药丸在他手掌上,道:“青木道长,你已经中了我的铁砂掌之毒,本来以你的内力完全能把它逼出体外,只是你现在体内已经受了伤,怕毒气会侵入心肺,这两颗碧莲丹可助你解毒和疗伤。”说着他递了过去。天虹道人见状,叫道:“青木道友,小心有诈!”青木道长并不理会他,便伸手掌接过。陆皓冷笑一声道:“这什么救命丹一下肚子,恐怕就早些见到了阎王爷!” 青木道长竟不理会两人的话,把那两颗碧莲丹吞下了肚子,朝于天龙稽首道:“贫道与于施主的梁子以后就一笔勾销了,告辞!”说着大步走出了那个小酒馆,天虹道人等人刚才讨了一个没趣,见青木道长离去,冷笑一声,也不出言挽留,只见青木道长瞬间便消失在三丈之外了。 陆皓大步走到于天龙面前,道:“于天龙,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值得为那魔教卖命吗?识相的还是快把那东西交出来吧!”于天龙长笑道:“倒不知道两位要的是什么东西?”陆皓冷笑一声,道:“你别再给我装蒜了,江湖中早几年就传说了大夏国的藏宝图重现江湖,现在到了你们手中,难道我们不知道么?” 于天龙长笑一声道:“我还道是什么风把崆峒二老吹下山来呢!原来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真是应证了古人的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那“五毒圣手”雷震听了阴侧侧地冷笑一声,道:“还不知道谁为财亡呢!只怕是你先去见阎罗王吧!” 于天龙冷笑道:“如果两位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的,那么再下要令两位失望了,老夫从未见过什么藏宝图!”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我们查得清清楚楚,你们邪教中有一个叫陈同的人,混入宫中做太监多年了,偷了宫中收藏的大夏国藏宝图,后来便失踪了,你想瞒得过我们么?” 第六十一章 邂逅情缘(八) 杨聪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暗暗吃惊,心想:那大夏国的藏宝图明明在我的手中,怎么说在那老家伙手中,难道我手中的那张图是假的?只听见于天龙冷笑道:“别说老夫没见过什么藏宝图,就是现在在老夫身上,也不会给你们,你们别做白日梦了!” 陆皓冷笑道:“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说着只见他手中的旱烟杆一扬,竟点向于天龙的天灵盖,他号称千佛手,当然点穴的功夫非常了得,崆峒派的点穴功夫讲究奇、快、准,是武林中的一绝,他一出手就快如闪电,那旱烟杆又特别长,瞬间便点到了于天龙的头上。于天龙早有了准备,身体一闪,便避过了他的一击,左掌闪电般拍出,击向陆皓的胸口。陆皓招数不待用老,旱烟杆顺势一点,竟点向于天龙的“神道”、“将台”、“灵台”三处穴道,他这把旱烟杆特长,攻击的范围便广,常常一招之中既点上盘,又点中下盘,随着身形步法的移动,还可点人的背后,几乎人体所有的穴道都能点到,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于天龙心想:这老家伙不给点颜色他看,他还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于是便暗运真气于手上,揉身欺上,左手抓向他的旱烟杆,右掌平胸推出,他这一掌看似不带丝毫风声,内劲隐而不发,正是以意使气化无形的上乘掌法功夫,化有形为无形,掌力之强,如催枯拉朽之势。陆皓自恃武功高强,又见于天龙与青木道长激战了许久,见于天龙一掌击来,便凝神聚气也挥手一掌击出。只见两人双掌相交,无声无息,但见陆皓身体往后一仰,一个筋斗翻出了七八尺之外,连连退了四五步才站住脚跟,一张老脸胀红得像猪肝一样,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散在脸上。而于天龙却站立不动,双方这一掌便分出了胜负。 那五毒圣手雷震见于天龙如此厉害,心中也暗暗吃惊,他偷偷掏出一个精钢打制的指环戴上,笑道:“于天龙,你果然有点功夫,你敢接老夫一掌么?”说着大步上前,他那指环又小又细,戴在手指上毫不起眼,指环里藏有淬了剧毒的钢针,于天龙也不在意,还道他要真的跟自己比试掌力,冷笑道:“有何不敢?看掌!”说着右掌一掌缓缓劈出,一股掌风便扑向雷震。 雷震待他的手掌已经击出,即将击到自己的面前才一掌用力拍出,只听见“啪”的一声,两人双掌相碰,于天龙顿时脸色大变,连忙退了七八步,雷震也一跃而退,跳到天虹道人等人的旁边。于天龙抬起右掌一看,杨聪和宋青见于天龙的掌上有三个血淋淋的小洞,流出了黑血来,知道他是中了对方的暗算。 于天龙顿时大怒,骂道:“卑鄙小人!竟敢暗算老夫!”说着准备扑上去跟雷震拼命,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两人长剑一封,便拦住了他。只听见雷震阴侧侧地冷笑道:“于天龙,你已经中了老夫的天蚕七星散之毒,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识相的乖乖交出藏宝图来换解药!”于天龙一运气,果然手掌上麻痒无比,便知道这毒药的毒性厉害无比,连忙掏出一个小瓶子,仰头咕噜吞了几颗药丸进嘴里。那姑娘等人见于天龙受了伤,一个个脸色大变。 雷震冷笑道:“我这天蚕七星散是任何解药都能解的么?”于天龙也知道这雷震的毒药厉害无比,他吞这解药也只是暂时缓解那毒性发作,只见他吞下解药后,飞快地退到窗户旁,大吼一声一掌击在那窗户上,只听见“轰”的一声,那窗户顿时被他打飞了出去,连那堵墙也崩塌了不少,便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惊叫,显然外面有几人被那窗户和飞出的砖头砸伤了。 只见于天龙翻手抢过身边一个大汉的一柄长剑,拦住天虹道人等人,朝那群大汉和那两个丫鬟大声吼道:“保护公主快走!”众人见他退到窗户旁时先是一愣,见他打飞了窗户才知道他的用意,两个大汉先是从这缺口冲了出去,那外面的昆仑道士刚才见墙塌了,都退出了几丈之外,那些大汉瞬间便拥着那姑娘冲出了这间小酒店。 那姑娘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烟花点燃,只见她手一扬,那烟花的火焰便直冲上天,那火焰在几丈高的高空中爆炸,炸出三个火焰向上攀升,一个飞得比一个高,那声音如晴天打雷,声闻数里,却正是杨聪在北京城外的大道上见过的那种火焰。 天虹道人见了那火焰,顿时脸色大变,叫道:“不好!这是邪教的求救信号,大家快动手!”说着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两人长剑一点,一左一右刺向于天龙,那崆峒二老和那叫唐亮的人也连忙奔出屋外,朝那姑娘等人围去,对杨聪和宋青两人再也不理会了。 杨聪和宋青见那群人围着那姑娘和那帮大汉厮杀,便站在一旁远远地观战。只见陆皓和雷震几起几落,便冲到了那姑娘的前面,手中的旱烟杆一扬,朝那姑娘点去,喝道:“给我站住!”他没吃过这姑娘的亏,还道她只是一个姑娘家,武功没什么大不了。只见那姑娘的短剑一挑,刺向他的手腕,片刻只见紫光一闪,那短剑竟刺向陆皓的手腕,又快又准。 陆皓吓了一大跳,急忙一缩手,就就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姑娘的短剑“当”的一声削到了陆皓的旱烟杆上,那旱烟杆便被她削断了一小截。陆皓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饶是他躲闪得快,否则他这条手腕就没了。陆皓连忙向后跃去,那姑娘一击得手,短剑一划,一招“白虹贯日”,竟追刺上前。 雷震见状连忙掏出了一只铁爪来,他这铁爪形如一只手,是他的成名兵器,足有两尺长,可伸缩自如。杨聪见那铁爪闪耀着蓝光,知道是淬有剧毒之物。雷震知道那姑娘的短剑是锋利之物,便不敢正面相碰,他飞快地绕到那姑娘的侧面,铁爪一伸钩向那姑娘的肩膀。那姑娘知道他那兵器喂有剧毒,不敢大意,只得回身削他的铁爪,雷震一缩那铁爪,铁爪又钩向她的下盘,两人便斗了起来。 于天龙被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用两仪剑阵围住,顿时被逼得险象丛生。他明知道外面那姑娘等人被围住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干着急。那姑娘的宝剑虽然锋利,但雷震的铁爪又长又灵活,加上喂了剧毒,只要被它轻轻划破一点皮,便有生命危险,因此两人在兵器上便扯了一个平手。那姑娘带来的其他大汉和那两个小丫鬟此时也被昆仑派的道士围攻,那昆仑派的道士仍是四人围一人,把他们分开厮杀。那两个小丫鬟并肩而战,剑法精妙,配合得相当巧妙,因此一时间那几个道士倒也无法逼近她们。而其他几个大汉的境况却大大不同,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片刻间惨叫声不断,便有两人丧命于那群道士的长剑之下。 第六十二章 邂逅情缘(九) 陆皓的旱烟杆被削断了一截,便退到一旁,他见昆仑派的道士和雷震均占着上风,便站在一旁压阵,唐亮也站在他的身旁,一副不屑与这帮大汉动手的样子,他立在一旁观看雷震与那姑娘打斗。那几个大汉虽然武功也不弱,但在那群昆仑派道士的围攻之下,便渐渐不敌,还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先后死于那群道士的剑下。 于天龙虽然眼看不见,但那惨叫声却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知道那姑娘无法突围而去,更是内心焦急万分。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两人的两仪剑阵异常厉害,一正一反,一守一攻,奇正相生,攻守自然,长剑绵绵不绝,配合得非常默契,没有一丝破绽。只见那剑阵一经展开来,犹如大江大河源源不断,变化无穷,竟把于天龙牢牢地笼在剑光之下。若论单打独斗,这两人谁也不是这于天龙的对手,但这两仪剑阵奇妙无比,加上这于天龙刚才与青木道长打斗了许久,又遭到雷震的暗算,内力已经消耗许多,因此于天龙好几次还差点丧在两人的剑下。 于天龙虽然吃了解药,但他的解药只是一时间把毒性逼住,如果他马上坐下来打坐,以他的功力也许能把毒逼在手臂之上,但现在他与天虹两人搏斗,这毒反而迅速攻入了体内,他也觉得这条手臂渐渐不听使唤了,知道自己今日即使是不死,将来也是筋脉俱损,跟废人无异。他见今日情形危机,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他见天虹道人的长剑递上,刺向自己的“期门穴”,便长剑一拨一点,天虹道人也不进攻,长剑一封,趁机粘住了他的长剑,转守为攻,天霞道人趁机在旁边刺向于天龙的“关元穴”,于天龙突然大吼一声,长剑突然脱手而出,竟飞向天虹道人,呼呼生风,去势如雷霆万钧,天虹道人见状知道厉害,不敢用长剑去拨,只得慌忙向旁边一闪, 于天龙趁机右掌突然猛劈向天霞道人的长剑之上,天霞道人想: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于是他长剑一抖,竟刺向于天龙的右掌,只听见“嗤”的一声,那长剑竟直穿过于天龙的手掌,顿时血流如涌,眼见于天龙的这只右掌便算是残废了。 天霞道人正暗自得意,于天龙在天霞道人的长剑刺入手掌的瞬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反而大吼一声左掌突然猛地击出,他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之势,竟一下子便击到了天霞道人的胸口之上。 天霞道人没料道他中了自己的一剑,竟然突然打出这一掌,顿时被他打飞了出去,直飞出去撞到了墙上,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马上又倒了下去,口中喷了几口血,便昏死了过去。他哪里想到,这于天龙见自己的右手臂中毒已深,即使不死也已经是残废,便舍了这条手臂,他右手劈出的是虚招,故意让天霞道人刺中,一来好让那毒随血流出,缓解毒性发作,二来以此麻痹天霞道人,而左掌那一击才是致命的一击,没想到天霞道人果然上了当。 于天龙见天霞道人被他打伤,顿时不顾伤痛,飞快地奔出门外,天虹道人见他伤了天霞道人,早已提剑追上,于天龙也不回头,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追击,左手随手一连抓起两张桌子向后掷去,那桌子呼呼地飞向天虹道人,凌厉无比。天虹道人只得连连拍向那飞来的桌子,于天龙趁机奔到了门外。 天虹道人见于天龙逃出了店外,又见天霞道人昏倒在地上,连忙扶起天霞道人,撕开他的道袍一看,只见天霞道人的胸口印着一个墨黑的手印,知道他受伤极重,连忙把手搭在他的“灵台穴”之上,输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好一会儿,天霞道人才“哇”的一声连吐了两口黑血醒了过来。要知道这于天龙的铁砂掌三十多年前就名闻江湖了,这一掌他全力击出,蕴含着他几十年的功力,炽热如烧红的烙铁,击在人的身上如被烧红的铁烙烙过一般。 这屋子里打得难分难解之时,那屋外却已经是凶险万分,那几个大汉已经被杀了,那两个丫鬟早已是云鬓零乱,步法松软,长剑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剑法也毫无章法,那群昆仑派的道士只是围住她们,不断地嬉笑挑逗,大有怜香惜玉之意,如猫跟老鼠做游戏一般,否则那两个丫鬟也早已香陨玉焚了。 唐亮在旁边嬉笑道:“小姑娘,快投降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你。”雷震一个铁爪也杀得那姑娘手忙脚乱,那姑娘的剑法虽然精妙凌厉,但雷震只是绕着她疾走,此去彼往,连发虚招,一有空隙便击向那姑娘的要害,逼得她险境重重,处处被动,累得气喘吁吁,眼见也要被雷震击倒。 于天龙瞬间奔出了屋子外,他见此情形,犹如一只大鹏展翅猛扑向雷震的背后。陆皓和唐亮正洋洋得意地看着那个姑娘被雷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突然见于天龙从店里冲了出来,犹如一只发疯的老虎般扑向雷震,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叫道:“小心背后!”说着陆皓提起那根旱烟杆抢步上前,想拦住于天龙。 雷震正洋洋得意地准备等待着那姑娘被他累垮,听见陆皓的叫声,顿时吃了一惊,只听见身后掌风如浪涛,连忙转头一看,只见于天龙整个身体正扑向自己,瞪着一双虎眼,双目闪着凶狠的目光,像一只发疯的老虎,右掌血淋淋的仍在流血,样子甚是恐怖,吓得他心惊胆战,慌忙挥着铁爪扫向于天龙。 于天龙见那铁爪伸向自己,竟不躲闪,反而突然伸手抓向他的兵器,雷震想: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他的铁爪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人若中了他这铁爪这毒,半个时辰即毙命。只听见“嗤”的一声,雷震的铁爪抓到了于天龙的左掌之上,顿时撕下了一大块肉,露出白森森的手指骨,于天龙似乎毫不知道疼痛,整个身体竟仍扑向他而来,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过来。 雷震此时突然醒悟,暗道:不好!这老家伙已经中了我的毒针,怕要拼命了!但此时他想躲开已经是不可能了,便连忙左掌劈出,这一掌结实地打在于天龙的胸口之上。于天龙这一撞力道万均,雷震虽然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之上,只见于天龙口中喷出一口血,喷得雷震满脸都是,但他那股冲力的余势不衰,仍撞到了雷震的胸口之上。 只见于天龙整个身体撞向雷震,双臂突然交加如一把大剪刀,死死地夹住了雷震的脖子,雷震大叫一声,挥起那个铁爪砸向于天龙的脑袋。于天龙双臂一夹中雷震的脖子,便使出仅剩的力气,用力一剪,只听见“喀嚓”一声,雷震一声惨叫,只见他两眼翻白,眼珠突出,嘴角流血,却是被于天龙扭断了脖子,眼见活不成了。但他那铁爪的余势未衰,仍打在了于天龙的脑袋之上,顿时于天龙的脑袋开了花,血流如涌,两人“扑通”一声一起倒在了地上。于天龙虽然死了,却仍死死地抱住那雷震的脖子,身子压在他的身体之上。 这突然发生的情景,是谁也想不到的,众人见了此惨景,一个个吓得心惊胆颤,顿时都愣住了。原来,于天龙见自己中毒已深,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先是舍了一只手击伤天霞道人,再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舍命冲向雷震,把他抱住同归于尽。 第六十三章 邂逅情缘(十) 雷震开始见他冲向自己,便没想到这一层意思,他只道是认为自己的铁爪喂有剧毒,于天龙定会有所顾忌,不敢碰他的兵器,他以常人的想法来对付于天龙,哪里会想到这于天龙中一次毒也是死,中一千次也是死,哪还会怕他的铁爪?杨聪原来对这于天龙的怨恨颇深,如今见他舍命救那姑娘,心中也暗暗佩服他的忠心。 那姑娘见于天龙脑袋也开了花,知道他的活不成了,心中大怒,短剑一挥,竟奔向那群围攻那两个丫鬟的道士,只见她的短剑划出了一朵朵剑花,紫芒闪耀,只听见一阵阵“丁当丁当”的乱响,只见她所到之处,便见那群道士惨叫声不绝,她那把短剑乃锋利之物,那撞到她短剑的道士不是长剑被她削断,就是被她的短剑削中了手臂,有的断了手臂,有的半个脑袋也被她削了下来,真是惨不忍睹。 陆皓和唐亮见那姑娘的宝剑杀伤了许多昆仑派的道士,竟也不理会,好像与他们无关一样,陆皓径自走到那于天龙和雷震的尸体跟前,用旱烟杆狠狠地敲了几下于天龙的脑袋,见他一动也不动了,才敢蹲下去,他想拉开于天龙,但这于天龙虽然死了,两只手臂却仍然死死地抱住雷震。 陆皓见掰了几下没掰开,便抓过地上的一把断剑,朝于天龙的双臂砍去,砍断了他的手臂这才分开了两人。陆皓探了探雷震的鼻息,见雷震早已无了气息,便转身一脚踢翻于天龙,蹲下身子翻他的尸体。只见他在于天龙的尸体上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几个瓶子、一叠银票、几锭银子和几片金叶,还有一些火石等杂物,却无一张图纸。 陆皓又仔细地翻于天龙的尸体,还是无法找到想找的东西。那姑娘解了那两个丫鬟的危机后,正带着那两个丫鬟与一群道士在打斗,想冲出重围去。她见陆皓正在翻于天龙的尸体,左袖便朝陆皓一扬,只见金光一闪,无数细小的钢针便向陆皓的背后射去。陆皓听见无数细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道是细小的暗器袭击自己,他危机之中只得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一旁,样子甚是狼狈,那钢针便尽数射到了于天龙和雷震的身上,顿时没入了肉里。陆皓吓了一身冷汗,知道那钢针是由极强的弹簧发射而出,力道强劲无比。陆皓从地上爬了起来,顿时大怒,骂道:“臭婊子!竟敢暗算老夫!”说着他的旱烟杆一扬,竟向那姑娘奔去。那姑娘此时与那两个丫鬟正向前冲去,眼看就要冲出了重围。 天虹道人在屋子里把天霞道人扶起,运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好一会儿,天霞道人才睁开了眼,“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便闭目自行调习打坐了,天虹道人不断地输内力到他的体内,不久,天霞道人才睁开了眼,他朝天虹道人点点头,天虹道人这才松了手,天霞道人又闭目自己打坐了。 天虹道人听到屋外杀声不断,连忙提着长剑朝门外奔去,屋子外虽然惨叫声不绝,但刚才他一心给天霞道人疗伤,因此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奔出门外之时,见那姑娘和那两个丫鬟正冲向那群昆仑派的道士,想冲出去,那姑娘的短剑锋利无比,那群道士渐渐阻拦不住她。天虹道人提剑拦住,长剑一点竟刺向那姑娘的面门。片刻便逼得那姑娘连连后退,那姑娘正想冲过天虹道人的拦截,突然见陆皓也奔到了她的身后,陆皓的旱烟杆一点,竟戳向她的“风府”、“哑门”、“灵台”等穴道,奇快无比,手法诡异。那姑娘在两人的夹攻之下,顿时连连遇险,那两个丫鬟也被那群道士围住,杀得手忙脚乱。杨聪见那姑娘和两个丫鬟危险无比,早已暗中抓了几颗石子在手里。 这陆皓和天虹道人均是有名的人物,一个是崆峒派的耆宿,点穴功夫神出鬼没;一个是昆仑派的掌门,剑法精妙,两人武功均有独到之处。陆皓刚才搜了于天龙的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猜在这姑娘的身上,天虹道人见于天龙已经死了,也就放下了心来,因此便想活捉这个姑娘,陆皓也有此同感,因此两人对这姑娘都没有下杀手,否则那姑娘在两人的夹攻之下,不到十招怕早已丧了命。杨聪也看出那姑娘暂时还无生命危险,因此也不出手相助。 那姑娘在两人的夹攻之下,犹如惊涛骇浪里颠簸的小船,十多招之后,那姑娘的剑法便零乱了起来。天虹道人一招“风扫梅花”,剑气大盛,剑光闪闪,犹如无数朵梅花飘洒下来,那姑娘顿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几步,陆皓趁机绕到她的背后,旱烟杆连连点出,点向那姑娘的“灵台”、“命门”、“天柱”、“大椎”等穴道。那姑娘此时哪里还能躲闪?顿时被点中了几处穴道,短剑“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身体顿时动弹不得,呆呆地立在了那里。天虹道人长剑也一收,哈哈大笑道:“陆兄好俊的功夫啊!”陆皓得意地笑道:“雕虫小技,叫天虹掌门见笑了。” 那姑娘穴道被制住,顿时动弹不得,气得大声叫道:“老杂毛!快放了我,否则本姑娘叫你昆仑派从此在江湖中除了名!”天虹道人听了,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有如此大的本领。”说着他的长剑一抖,便挑落了那姑娘头上戴的斗笠,那群道士见那姑娘的斗笠一掉下来,一个个发出一阵狂笑。 杨聪见那姑娘年纪大约十七八岁,一张鹅蛋脸,面若桃花,眉似春山,眼似秋水,一张樱桃小嘴,一个直鼻梁小鼻子巧妙地安在那张脸上,头上插着凤头珠花,那珠花金光闪闪,显然是黄金打制而成。那群道士突然见那姑娘竟是一个绝色美人,好似西施转世,嫦娥下凡一般,一个个便停住了笑声。唐亮一见那姑娘如此貌美,顿时惊呆了,好一会儿才赞道:“好漂亮的小姑娘!”那姑娘见自己的斗笠被天虹道人挑落了,直气得满脸通红,泪珠滚滚,她这一哭,倒更有几分俊俏,犹如梨花春带雨。 陆皓笑道:“小姑娘,别哭!别哭!你只要交出了藏宝图,我们就放了你。”那姑娘柳眉一竖,喝道:“没有!”陆皓笑道:“那我可要搜身啦!”说着走上了几步,那姑娘喝道:“你敢!你只要敢碰我一下,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昆仑派的道士听了,又哈哈大笑了起来。陆皓笑道:“老夫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你做我的孙女我还嫌你嫩了点,岂能让江湖中的朋友笑话老夫?”说着他转头朝唐亮笑道:“唐公子,这小姑娘不要老夫搜,怕是嫌老夫老了点,唐公子你一表人才,与她正是天生的绝配,你来搜她的身吧!” 那唐亮淫笑着走上前来,嬉笑道:“承蒙陆前辈看得起晚辈,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着他便大步走上前来,那姑娘带着哭腔喝道:“你……你别过来!”唐亮淫笑道:“小姑娘,别怕,我会很温柔地摸的!” 那群昆仑派道士听了又发出了一阵哄笑,那姑娘直气得差点昏了过去。那两个丫鬟早被一群道士擒住,绑在地上,两人见那姑娘眼看就要被侮辱,不住地大骂道:“你们这帮畜生!快放了我家公主!你们这帮畜生!迟早会有人来找你们算帐,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她们刚骂了一会儿,便被堵住了嘴巴。 杨聪见唐亮一步一步正走近那姑娘,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便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石子一扬,一颗石子便飞了出去,那石子“嗤”的一声急响,疾飞向唐亮的面门,力道异常凌厉,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向他的面门。 第六十四章 邂逅情缘(十一) 那唐亮正得意洋洋地走到那姑娘的身旁,闻了闻道:“好香!好香!”正想搜那姑娘的身,突然见一件细小的东西从侧面向自己的“太阳穴”飞来,奇快无比,嗤嗤有声,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他也是习武之人,知道厉害,这太阳穴如果被打中,不死也会重伤,他总算武功也不弱,危机之中连忙使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向后一倒,才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杨聪的石子发出之时,早已抢过宋青的竹棒,长笑一声,纵身跃起,几起几落,点倒几个昆仑派的道士抢到那姑娘的身边,手中的竹棒一点,竟点向唐亮胸口的“璇玑”穴,他出手快如闪电,认穴奇准。唐亮吓了一大跳,身体只得骨碌滚到一旁,才避过了杨聪的这一击。 杨聪笑道:“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三个弱小的女子,难道不害羞么?”说着随手点向那姑娘被点的几处穴道,但他指力所点到之处,竟毫无反应,杨聪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这崆峒派的点穴功夫乃武林一绝,果然有独到之处,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陆皓所点的几处穴道,但杨聪竟无法解开。 于是他便把左掌搭在那姑娘背后的“灵台穴”上,暗中运气输入到她的体内,他知道这姑娘被点的穴道是“灵台”、“命门”、“天柱”、“大椎”等穴道,只有靠雄厚的内力才能冲破它,便暗中试一试。那昆仑派的众道士见杨聪突然出手,知道他正在替那姑娘解穴,纷纷一拥而上,想阻止他。 杨聪长笑一声,竹棒在前面一勾一划,那群道士的长剑便“叮当叮当”的互相碰撞在了一起,有的长剑被撞飞上了天,只见杨聪的竹棒连连划了几个圆圈,他那条竹棒就像有磁铁似的,昆仑派那群道士的长剑便被他粘到了竹棒之上,长剑呼呼地转动,犹如一个用利剑制成的风车。那风车白光闪闪,耀眼生辉,使人眼花缭乱,竹棒扫过之处,无数把利剑在转动,那些道士吓得纷纷后退。陆皓袖手在旁边观看,只是不住地冷笑,他心想:我崆峒派的点穴功夫是人人都能解的么?你小子还嫩了点! 杨聪哈哈大笑,他见那群道士都退了下去,便竹棒一扬,那些粘在竹棒上的利剑便飞上了天空,朝几个围住那两个丫鬟的道士的头上飞去。那几个道士见头上剑光闪闪,犹如下雨一般,吓得一个个抱头鼠窜,哪里还顾及那两个丫鬟的性命? 众人心想:完了,这两个丫鬟只怕身上要被刺它十几个窟窿了。那姑娘和宋青见那长剑纷纷从天空落下,而那两个丫鬟又被绑住手脚,哪里能动弹半步,两人均吓得面无血色,特别是那姑娘,不忍心看那两个小丫鬟丧命在长剑之下,便闭上了眼。只听见一阵“叮当叮当”的响声,那些长剑纷纷落在那两个小丫鬟的身旁,插成一个小圆圈,竟无一支长剑插中那两个小丫鬟。 众人见了又是吃了一惊,发出一阵惊叫,那姑娘睁开眼睛,以为那两个小丫鬟必定是死于无数的利剑之下,没想到见那一支支的长剑如人插的一样,竟没一把长剑刺中那两个丫鬟。她正感到疑惑,突然觉得体内一股强大的真气冲向她被点的穴道,那穴道顿时被解开了。 那姑娘一跃而起,抓起地上的那把短剑,红着脸低声对杨聪道:“多谢你了!”说着便朝那两个小丫鬟奔去,片刻便割断了她们的绳子,救了那两个小丫鬟。陆皓见杨聪竟能用真气冲破自己所点的穴道,顿时大吃一惊,心想:这少年瞧他的年纪也不过是十八九岁,难道竟练了一身惊人的内力?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杨聪见那姑娘的神情甚是温柔,显然对自己十分感激,内心一荡,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心中甚是欢喜。唐亮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被杨聪打了一个满地滚,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他见杨聪愣在那里,便出手朝他抓去。他不知道杨聪的打狗棒法厉害,又想在众人面前挽回面子,便伸出右手来抢杨聪的竹棒。杨聪微微一笑,叫道:“小心了!棒打狗爪!”说着竹棒一点,突然一翻,“啪”的一声竟打在他的手腕骨上,唐亮疼得大叫一声,连忙向后跃去,他抬手一看,只见手腕被竹棒打得红红的,只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 宋青见杨聪出手解救了那个姑娘,心中暗暗着急,这昆仑派和崆峒派乃当今江湖中的两大门派,而那蜀中唐门更是难惹,与这两家结下了梁子,那麻烦就大得很了,加上此时即使两人出手,以两人的功力也未必能救得了那姑娘和两个丫鬟。那姑娘解救了那两个小丫鬟,提着短剑朝陆皓奔去,杨聪竹棒一拦,道:“你要干什么?”那姑娘道:“我要杀了这老匹夫!”杨聪笑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快走!”那姑娘听了,也知道单凭她和那两个丫鬟的武功,是白白去送死,便退了回来,她看了看四周想冲出去。 天虹道人喝道:“想逃么?可没那么容易!”说着一挥手,那群昆仑派道士便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天虹道人朝杨聪喝道:“你既然是段二的弟子,为何两次助邪教杀我派弟子,难道你不知道正邪自古势不两立么?” 他上次败在杨聪的手里,便不敢轻易出手。杨聪最讨厌这帮昆仑派的道士,见他直呼自己师父的名字,便朝天虹道人喝道:“我师父的名字是你这牛鼻子叫的么?” 那宋青见此情形,连忙上前道:“天虹掌门、陆老前辈、唐公子,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已经杀了他们不少人了,我看大家就此罢手如何?” 天虹道人长笑一声,道:“数百年来,我们正道武林中人丧命于邪教中的人还少吗?又何尝见过他们手软?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们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杨聪笑道:“什么正邪自古势不两立?这下蒙汗药的卑鄙下流手段难道也是名门正派所为么?你们昆仑派也是出家之人,上次和今天无缘无故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还谈什么慈悲心肠,我看你昆仑派也跟强盗没什么区别!” 天虹道人听了大怒道:“你这臭小子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说着他朝那宋青道:“宋英雄,你今天难道也要助邪教与我们为敌么?” 宋青此时好生为难,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道:“杨兄弟得罪贵派之事,待我禀告本帮帮主,日后我和帮主定会上门谢罪,我相信帮主他老人家自有公断的。至于这三个小姑娘,我劝大家今天就放了这三个小姑娘吧,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想日后这三个小姑娘感激你们今天的大仁大义,也不会找你们报仇的,姑娘你说是吧?” 他知道如果昆仑派不放过这三个人,杨聪是不会罢手的,他也不想与这昆仑派等人为敌,便想劝双方罢手言和,希望那姑娘也委屈求全,既往不咎。没想到那姑娘却冷笑道:“本姑娘如果今日不死,这昆仑派便要从此在江湖中消失了!”他不知道这陆皓和唐亮是何门何派,便不骂他们,但心中也是恨之入骨。 宋青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暗暗怨那姑娘不识抬举,正想出言挽回她的话,天虹道人却哈哈大笑道:“陆兄、唐公子,人家既然不买我们的帐,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既然结局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那咱们今日只有得罪丐帮了,他日段二纵然知道了,也怨不得我们。” 他怕杨聪和宋青两人日后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对昆仑派不利,心中早有杀两人之意,只是想收拾了这姑娘等人之后,再集中全力杀杨聪和宋青两人。陆皓也听出天虹道人话中之意,也想杀人灭口,日后丐帮即使追问此事,也是死无对证,又可保住秘密,便点头道:“好!”他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心思却是与天虹道人想到了一块,但他老谋深算,老奸巨滑,便不说出深意。 第六十五章 邂逅情缘(十二) 唐亮自恃自己唐家名气较大,无人敢惹,长笑道:“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说着拔出腰间的刀朝杨聪砍去,喝道:“臭小子!看招!”他刚才两次栽在杨聪的手里,只道是自己一时轻敌大意所致,便想挽回面子,因此便抢先出手,一刀劈向杨聪的脖子。 杨聪听见他的刀势嗡嗡有声,知道此人内力和力气均大,便不与他相碰。手中的竹棒一点,竟刺他的“关元穴”,快如闪电奔雷,他的竹棒长,抢先刺到唐亮的前面。唐亮单刀一转,竟削向杨聪的竹棒,杨聪这一招只是虚招,点出之时早已算准了他必定会削自己的竹棒,竹棒早已经陡然一翻,搭在他的刀背之上,粘住他的刀,却用力顺势一按,那刀快如闪电,竟反而砍向唐亮的膝盖。 打狗棒法讲究借力打力,精妙无比,唐亮这一刀本来力气较大,又快又狠,又加上杨聪内力搭在刀背上,把杨聪的内力传到了他的刀上,这刀砍下之势去势就更猛。那唐亮见刀突然砍向自己的脚,他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大变,危机之中只得把刀一丢,才避免了砍中自己的悲剧,只听见那刀“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唐亮便向后跃去。杨聪见他危机之中弃刀保住了腿,也暗暗佩服他变招奇快,却哪里等他退下,喝道:“棒打狗腿!”说着竹棒一点,竟敲他的膝盖骨。 唐亮只觉得腿一阵疼痛,正想忍住跳跃出去,杨聪手中的竹棒早已一勾一带,唐亮禁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杨聪笑道:“哎哟!唐公子行此大礼,小的可消受不起!”唐亮听了脸红得像关公,但他忍住痛滚到了一旁。杨聪正想追上去点他的穴道,陆皓和天虹道人两个早已出手,一个长剑刺向杨聪的左边,一个点向他右边的“通谷穴”。 两人见杨聪轻易打败了唐亮,都知道杨聪厉害,单打独斗未必能占到便宜,因此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夹攻杨聪。天虹道人一动手,也朝那群昆仑道士喝道:“还不快动手!给我擒住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他言下之意,竟把宋青又算入了在里面,那帮昆仑派道士仗着人多,便向那姑娘和两个丫鬟以及宋青围去。那姑娘和两个丫鬟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只得背靠着背而战,众道士畏惧她的短剑锋利,一时间倒也不敢逼得太近,只是想用车轮战法累垮她们。 几个道士提剑奔向宋青向他围来。宋青见多识广,刚才已经看出了他们昆仑派四绝剑阵的厉害,哪会让他们把自己围住。他轻功卓绝,他未入丐帮之前是一个小偷,飞檐走壁的轻功是他的拿手好戏,只见他几起几落,已经落在了圈子之外,他不想与昆仑派为敌,因此倒也未向那些道士下毒手。他只是满场跳跃奔走,那些道士只是普通之辈,哪里追得上他?只是大呼小叫地在他身后追逐。 天虹道人和陆皓两人是老江湖,知道杨聪打狗棒法的厉害,并不逼近,只是围住他游走,一有空隙便趁机进攻。他们知道杨聪年纪轻,内力毕竟有限,临战的经验也未必丰富,时间一久了两人就有机可乘,因此并不急于进攻,要等到杨聪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反击。这样一来,杨聪便毫无机会可乘,打狗棒法虽然精妙无比,但主要是靠借力打力和招数的奇妙制敌,趁敌之虚,攻其不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因此往往几招之内便把敌人打倒,但缺乏威力。加上杨聪对这打狗棒法还缺乏应变能力,没有融会贯通,加上与人临战的经验也不够,因此反而渐渐落了下风。 那唐亮滚到一旁,对杨聪更是恨着入骨,他爬了起来后,掏出暗器便向杨聪射去。他四川唐门的暗器名扬天下,他是唐家掌门的公子,自然暗器的功夫也得了唐家的真传。加上他的暗器中喂有剧毒,更是厉害三分。只见唐亮左右手一扬,连连挥动,暗器便接连不断地朝杨聪左右两侧飞去,只见什么袖箭、毒蒺藜、飞蝗石、透骨钉、铁莲子、金钱镖等冷不防飞向杨聪,再加上天虹道人和陆皓两人在旁边夹攻,顿时逼得杨聪连连遇险。 杨聪心想:这人身上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其它层出不穷的暗器呢,得先制服这人才有可能赢了眼前这两人。于是他连连使了几招凌厉的攻势,逼开天虹道人和陆皓两人,一个“旱地拔葱”突然跃起,几起几落便落到了唐亮的跟前,手中的竹棒竟点向他的喉咙,迅捷无比。 那唐亮突然见杨聪像一只鹞鹰从空中向自己扑来,他刚才吃过这竹棒的苦,吓得脸色苍白,只得侧身一滚,躲过杨聪凌厉的一击,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的铁球出来朝杨聪掷去,那铁球呼呼飞向杨聪的胸口。杨聪哪里把这小小的铁球放在眼里,他竹棒一点,便敲向那铁球,想把它打落到地上。 宋青在远处见此情景,连忙大声叫道:“杨兄弟,万万不可!”但却已经迟了,杨聪手中的竹棒是何等地迅速,只见他的竹棒敲到那铁球上,那铁球“啪”的一声突然炸开,顿时散发出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同时只见那粉红色的烟雾中金光一闪,无数细如牛毛的蜂尾针从烟雾中激射而出,射向杨聪的周身,又快又密。 杨聪突然见眼前金光一闪,便知道情知不妙,连忙运内力于竹棒之上,抡起竹棒在胸口前面舞了几个圈,虽然震落了不少蜂尾针,但那蜂尾针细如牛毛,又密又快,还是有两枚打到了他的脚下。杨聪只觉得脚下微微一麻,便知道自己中了那暗器,那暗器又细又利,打到人的身上直深入肉里,杨聪突然又闻到那烟雾飘来的气味奇香无比,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屏住呼吸。 他原来只道这烟雾是专门用来迷住敌人眼睛,好让敌人中了这暗器的,没想到这烟雾里竟含有毒。他却哪里知道,这种暗器最厉害的就是这毒雾,那蜂尾针之毒还是次要的,这种暗器叫“孔雀开屏”,是唐家世代相传最厉害的三大暗器之一,蜂尾针上含有剧毒,而且炸开的烟雾中也含有剧毒,而且毒性均不同。 宋青见多识广,对这种暗器早有所闻,因此出言提醒,但却已经是迟了。杨聪连忙跃开那毒雾,但还是有少数毒气吸入了体内,他只觉得胸口发闷,感到一阵阵恶心,脚下也开始发痒起来。 唐亮见杨聪中了这“孔雀开屏”的暗器,连忙跃到陆皓和天虹道人的身后,叫道:“大家快退后!这小子中了暗器,半个时辰内心脏就要开始腐烂而死,围住他就行了。”宋青连忙跃到杨聪的跟前,递给他一枚药丸道:“快吞下!”杨聪连忙一仰头把药丸吞入喉咙里,只觉得那药丸腥臭无比,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宋青低声道:“快擒住那姓唐的,解药定在他的身上,我阻住其他人。”他见杨聪中了这歹毒的暗器,便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摘下背后的布袋,揭开布袋朝唐亮、陆皓和天虹道人三人一抖,只见那布袋里金光一闪,便见几道闪光向三人射去。 天虹道人一抖长剑,射到他前面的两道金光便被他挡住了,他只觉得那东西软绵绵的,大吃了一惊,连忙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是两条被他斩断的小金蛇,那蛇虽然被斩断成了两截,但仍吐着红红的蛇头,身子在地上不住地抽动,那蛇身金灿灿的,一看就知道是剧毒之物。 陆皓见那金光朝自己飞来,也伸出旱烟杆一拨,但那小蛇甚是灵活,竟缠绕在他的旱烟杆之上,吐着殷红的毒舌,他吓得连忙丢了那根旱烟杆向后退去。唐亮是使毒的大行家,早已猜出是毒虫之物,他见金光一闪,早已跳到了一旁,不敢伸手去抓。 第六十六章 邂逅情缘(十三) 那两条小金蛇扑了一个空,突然飞到了他身后的人群里,两个昆仑派道士躲闪不及,一个被那小金蛇咬中脖子,一个被咬中脸,顿时两声惊叫,那两人连忙扯下那小金蛇丢在地上踩死了。但那蛇还在地上蠕动,那两个道士就摔倒在地上了,两人在地上不住地打滚,惨叫声不绝,片刻便见那两个道士脸色发黑,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伸了伸脚就不动了。那昆仑派的众道士见了,一个个吓得连忙往后退,没想到这小金蛇毒性竟如此厉害。 宋青见伤了两个昆仑派道士,这仇就是结定了,再也顾忌不了许多了,他口袋一抖,只见那口袋里便扑出了许多毒物来,什么蛤蟆、蜈蚣、蜘蛛、毒蛇等,纷纷朝那群道士扑去。众人见那些毒物颜色各异,色彩斑斓,一看便知道是剧毒之物,众人虽然一个个均会武功,但那些毒虫四处扑来,又小又快,从脚底下朝人扑来,令人防不胜防,哪还敢再靠近上前来,都纷纷往后退。 杨聪见唐亮也想退后,他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大椎”、“命门”等穴,唐亮见杨聪的竹棒点来,吓得朝旁边奔去。杨聪一纵一跃,便抢到了他的前面,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面门。唐亮见无路可逃,便猛地一个俯身,身体往前趴,他头一低,腰一弯,只见顿时金光闪闪,从他背后射出了十几根透骨针,朝杨聪疾射而去。那暗器装在他的背后,是由弹簧装置的机关发射而出,力道极快,谁也没想到他的背后竟也装有暗器。杨聪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那十几枚透骨针已经射到了面前,他竟理也不理,竹棒仍点向唐亮的脑袋。 唐亮只道杨聪定会躲避这暗器,他便趁机冲了过去,但他万万没想到杨聪竟会舍命让透骨钉打中自己也不肯闪到一旁,那竹棒点向他的脑袋又快又狠,杨聪对这唐亮用暗器袭击自己是恨之入骨,因此这一棒竟是运了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杨聪的竹棒竟结实地打在唐亮了的头上,顿时唐亮的脑袋开了花,脑浆四迸,唐亮“扑通”一声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那十几根透骨针尽数打在杨聪的身上,深入肉里,直疼得杨聪几乎昏了过去。宋青见此情形,心中暗暗叫苦,这唐亮一死,即使抢到了解药,也不知道怎么解法。天虹道人和陆皓见杨聪又中了十几根透骨针,知道他挨不了多久便会毒发身亡了,都站在三丈之外远远地看着,等待他身上的毒性发作。 杨聪此时见又中了十几根透骨针,这唐家的暗器无一样不是剧毒无比的,他知道自己是万万没了生还的希望了,心想:反正也是死,不如杀一个是一个,好让那姑娘脱险。他想到这里便大吼一声,竹棒一挥便猛冲向那群昆仑派的道士。陆皓和天虹道人见他身上中了暗器,便也不畏惧他,两人双双上前拦截。 杨聪竹棒一点,竟刺向天虹道人的“璇玑穴”,天虹道人长剑一挑,荡开他的竹棒,陆皓知道杨聪武功了得,上前从右侧夹击,“呼”的一声右手拍出一掌,竟击向杨聪的背后。没想到杨聪一棒点向天虹道人之时已经算好了,知道陆皓必定要在背后偷袭,因此他一棒点出之后,竹棒搭在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借力一个筋斗翻上了天空,一个“鹞子翻身”反扑向陆皓,右掌快速朝陆皓的天灵盖击去。 陆皓右掌已经打出,突然见杨聪从半空中击来,犹如一只大鹏扑来。只得左掌击出,迎向杨聪的右掌,杨聪这一掌已经是运尽了全身的内力,力量犹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他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必死无疑,因此便全力一拼,要把陆皓伤在掌下,以解那姑娘和宋青的后顾之忧。 只听见“啪”的一声,杨聪一掌击在陆皓的掌上,陆皓竟被他打飞出了三丈之外。杨聪这一掌是倾了全力,加上他又攻了陆皓一个不备,便把陆皓击伤。杨聪一掌打飞了陆皓,自己身体落地,也觉得体内热浪翻滚,头冒金星,只觉得头一阵旋昏,连忙用竹棒撑住。他知道是自己体内的毒开始发作了。陆皓被杨聪一掌打飞出去摔到了地上,他挣扎地爬了起来,嘴角和鼻子尽是血,显然伤得极重,他连忙盘膝打坐,运气调息。 天虹道人见杨聪身体晃了晃,大声叫道:“大家别慌!这小子毒性开始发作了!”说着远远地站在一旁,巴望杨聪快点倒下。杨聪吸了一口气又朝他猛扑过去,天虹道人见杨聪扑了过来,长剑一伸,在面前挽了几个剑花。杨聪顿时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剑花朵朵,人影晃动,到处是天虹道人的剑影和身影。 这一招叫“金光万道”,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只有掌门人才得以学此剑招,杨聪看不见天虹道人的身影,竹棒一扫,竟全力打向他的人影。只听见“喀嚓”一声,杨聪的竹棒竟被他的长剑趁机削断了,天虹道人也不与杨聪纠缠,转身就走。 杨聪哪里会容他等自己毒发身亡,他吸了一口气跃起,仍然从空中扑向他,手中的半截竹棒竟点向他的“大椎穴”,天虹道人听见身后罡风点来,知道杨聪的竹棒袭击到了他的背后。杨聪眼见那竹棒点到了天虹道人的背后,见他竟不躲闪,也有些吃惊,他原以为这天虹道人会故技重施朝旁边一滚,因此早已准备好封住他的退路。没想到天虹道人在杨聪的竹棒即将刺到他背后的时候,双腿突然往前一跪,身体往后一仰,长剑突然倒刺而出,竟从他的胸口前往后刺去,长剑反刺向杨聪的小腹,又快又狠,迅捷无比。 他这一招也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叫“雪里阳春”,是一招反败为胜、险中出奇制胜的厉害招数,但这一招也是危险之极的招数,如果使出来早了,就会给对方有机可乘,迟了则有可能伤在对方的刀剑之下,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都不使出这一招。杨聪万万没想到这天虹道人会出奇不意地反刺自己,他的竹棒一招刺空,招数已经用老,小腹便暴露在长剑之下,眼看天虹道人的长剑就要从他的小腹而过。 他危机之中只得左掌拍出,击向他的剑身,那长剑微微一斜,刺入了他的肋下,顿时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左掌也被长剑刺破了一道深深的血淋淋口子,但总算拣了一条命回来。天虹道人不待杨聪回过神来,突然就地一滚,滚到杨聪面前,长剑突然从下而上刺向杨聪的下阴,奇准无比。他这一招叫“毒蛇出洞”,也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因为它过于歹毒下流,有损阴德,加上昆仑派乃名门正派,这一招使出来有损声誉,因此历代掌门中几乎无人使用过这一招,天虹道人见今日情形危机,便不顾什么掌门之尊,他想毙杨聪于剑下,因此使出了这一招来。 此时天虹道人的长剑已经刺到了杨聪的胯下,杨聪眼看躲闪不及,他情知自己被这一剑刺中,必死无疑,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半截竹棒脱手而出,用力掷向天虹道人胸口的“膻中穴”,同时左掌一抓,用一只肉掌抓住剑身,双掌一夹,硬生生的夹住刺来的长剑,那长剑这时已经刺到他的身体,“嗤”的一声刺破了他的长裤,剑尖直刺向他的下阴,他双掌这一夹正是时候,那长剑顿时停住了一会儿,杨聪趁这瞬间大吼一声,用力夹住那长剑一压,只听见“啪”的一声,那长剑竟被他的双掌硬生生的夹断了。 天虹道人见杨聪双掌夹住了长剑,正想再用力刺去,突然觉得胸口的“膻中穴”一痛,他惨叫一声便滚了出去。杨聪此时双掌虎口破裂,鲜血直流,被长剑刺破了两道深深的剑伤,深入骨头里,疼痛无比,黄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却是又侥幸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天虹道人滚到几丈之外,竟爬不起来了,想来他被竹棒点中了穴道,那帮昆仑派道士见此情形,连忙扶起天虹道人和其他伤者飞奔而去。杨聪见陆皓和天虹道人等人飞快地逃去,大声喝道:“哪里走?”他心想:今日如果不杀了他们,日后这姑娘和丐帮便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提了一口气,便想冲上前与他们拼命,但杨聪突然觉得头脑里天旋地转,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六十七章 金针圣手(一) 第九回金针圣手解奇毒玉女幽谷续柔情 等杨聪醒来之时,他只觉得四肢麻木,周身疼痛不已,口干舌燥,舌头僵硬,脑袋胀痛,四肢疲乏无力,胸口直感到一阵阵恶心和想呕吐,身子动弹不得。他努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床上,一阵阵浓浓的药味直冲入鼻子。他努力地回忆起所发生的事情来,只道是自己到了阴曹地府里,可仔细地打量了四周的情景,却又不像,自己明明躺在一座大房子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见四周是华丽的帐幔,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床前的一个香炉里正发出一阵淡淡的青烟,那药味好像就是从那香炉里发出来的。床边趴着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姑娘,那姑娘坐在床前,头趴在床边睡着了,却看不见她的脸。床前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绿衣丫鬟正背对着他在冲药,那碗和匙羹发出轻轻的“叮当”声响,杨聪想动一下手脚,他刚一抬起脚和手,便觉得周身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那丫鬟正在冲药,突然听见杨聪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匙羹一颤抖,药也洒到了桌子上,她连忙转过身来,见杨聪睁开了眼睛,顿时大叫道:“杨公子!你醒了?你醒了?”说着跑到床边猛摇那睡着的姑娘道:“小姐!小姐!杨公子醒了!杨公子醒了!”杨聪见那丫鬟正是自己出手相救的那个神秘姑娘身边的其中一个丫鬟,便知道是她们救了自己,猜到那个睡在床前的姑娘便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了。 那姑娘正睡得朦朦胧胧,被她摇醒了,抬起头揉揉眼睛问道:“谁醒了?”那丫鬟叫道:“杨公子醒了!你看!”那姑娘眼睛一亮,见杨聪正微笑地朝着自己点点头,顿时惊喜万分,连忙一把抓住杨聪的双手,带着哭腔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杨聪给他这一抓,顿时全身疼痛起来,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那姑娘慌忙松开他的手道:“哎呀!杨公子!对不起,我抓痛你了么?”她一时情急之下,拉动了杨聪手上受伤的伤口,杨聪这才忍不住叫出声来。杨聪朝她点点头笑道:“没关系,多谢你救了我。”那姑娘转哭为笑,擦了擦眼睛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领救你啊!是那个宋长老和段帮主来救了你。”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我师父也来了么?”那姑娘点点头说:“段帮主和那位宋长老每晚都来的,现在还没到天黑。”杨聪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丫鬟嘴快,道:“杨公子,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我们还以为你会死了呢!我们小姐守在这里不肯睡,已经两天两夜了,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小姐可要病倒了!”杨聪这才仔细地打量了那姑娘,只见她的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知道那丫鬟所说的没错,便朝她笑了笑,轻轻道:“姑娘,辛苦你了!”那姑娘脸一红,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杨聪朝她笑了笑,道:“我感觉到肚子很饿。”那姑娘听了恍然醒悟,道:“哎呀!你看我,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一着急便把这事也忘了。”说着朝那丫鬟道:“珠儿,你快去端碗粥来。”那丫鬟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杨聪见那姑娘满脸的疲惫,脸也憔悴了许多,伸出手来轻轻地拉着她的手道:“姑娘,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他伸出手后觉得这姑娘的手又滑又嫩,便舍不得放开,那姑娘也不抽开手,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低着头道:“杨公子,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的,以前我错怪了你,你不记恨我么?”杨聪朝她笑道:“我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那姑娘脸一红,低着头低声道:“你是取笑我么?”杨聪微笑着说:“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南京钱庄里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神秘,便一直想看看你是谁,没想到……。”杨聪说到这里便不敢说了,那姑娘见杨聪不说了,追问道:“没想到什么?是不是我一个姑娘家舞枪动刀的,样子很凶?”杨聪笑道:“不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那姑娘听了脸一红,低声道:“你又取笑我了!”她长了这么大,还从没有一个陌生男子说她漂亮,因此心里很是高兴。杨聪笑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如果不漂亮,我也不会连小命也不要与那帮牛鼻子打起来了,我当时心里想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可别给这帮牛鼻子杀了,因此便学戏里的故事,想来个英雄救美人,没想到英雄没当成,倒成了大狗熊躺在这里啦!”那姑娘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你连连打败了昆仑派和崆峒派的几大高手,已经是大大的英雄了!”杨聪自从见了这姑娘后,总觉得她说话一直是冰冷的语气,从没笑过,现在见她笑起来,更是好比判若两人。两人正说着,那刚才出去的丫鬟已经端着一碗粥进了房间,她“哦”了一声,杨聪连忙放开那姑娘的手。 那姑娘见那丫鬟端着那碗粥是一碗白粥,便问道:“珠儿,怎么端一碗白粥来?叫他们煮一碗燕窝粥来。”杨聪这才知道这丫鬟叫珠儿,那丫鬟道:“司徒先生说杨公子的身体还很虚弱,要慢慢调养才行,如果一下子给燕窝粥给他吃,反而会害了他。”杨聪笑道:“她说的没错,常言道‘人参医死人无过,黄连治好病无功’,你叫她端一碗燕窝来,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么?”那姑娘笑道:“这道理我可不知道,医死你可不能算谋杀,最多只能算一个误杀。”说着她接过那碗粥,舀了一匙羹在嘴边吹了吹,想喂给他吃。杨聪道:“你们扶我起来,我自己吃,整天躺在这里,筋骨也麻木了。”那姑娘听了,便把那碗粥递给那个丫鬟,弯下腰扶杨聪靠在了床上。又接过碗给杨聪喂粥,杨聪道:“姑娘,还是我自己吃吧。”那姑娘吹了吹粥道:“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我来喂你吧。”杨聪伸了伸手,也觉得双手酸软,怕端那个碗也不能端住,便不推辞了。那丫鬟笑道:“杨公子,你就不用客气了,你这两天昏迷不醒,那药还不是我们小姐一口一口给你喂下的。”那姑娘朝那丫鬟喝道:“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快去看那药熬好了没有。”那丫鬟听了,连忙朝房间外走去。杨聪听了,便对那姑娘道:“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那姑娘脸一红,低声道:“别说话!快吃粥!”杨聪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一碗白粥此时在他看来,无异于山珍海味,吃得特别的香。他一碗白粥下了肚,才觉得有点精神起来,正是应证了古人那句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太虚,便不敢再吃了。 杨聪吃了一碗粥下肚子里,顿时精神了许多,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的?”那姑娘笑道:“你姑娘长,姑娘短的,难道不知道问我姓什么么?”杨聪笑道:“你既然不肯说,想来必定有原因,我哪里还敢问。”那姑娘笑道:“我姓夏,单字一个敏。”杨聪笑道:“原来你叫夏敏,真好听的名字。”那姑娘笑道:“你很会说话啊!那你叫什么名字?”杨聪问道:“我师父没告诉你么?”那姑娘摇摇头道:“他哪里会对我说这些,咱们这几天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杨聪笑道:“我的名字叫杨聪,是我娘给我取的,没你的名字好听。”那姑娘笑道:“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我觉得比我的好听多了。”杨聪笑道:“那我还得多谢你啦,我长了这么大,还没听见一个人说我的名字好听呢。”那姑娘只是笑,并不说话,杨聪问道:“夏敏姑娘,这是什么地方?”那姑娘道:“这是我家的钱庄,你不知道么?”杨聪经她一提起,也记起山东也有一家西蜀钱庄,想来这姑娘便是这西蜀钱庄大老板的女儿,这西蜀钱庄乃全国著名的大钱庄,在许多地方都设有分号,杨聪也不觉得奇怪。那姑娘道:“你中了那恶人的毒针昏迷之后,我和那宋长老便把你送到这里来了,好在那宋长老很有本事,搜那恶人的身上,给你吃了些什么药丸,又点了你几处穴道,我们送你到了这里后,他又找来了你的师父,你师父用一个破碗给你吸出了你身上的毒针,每天晚上还运内力帮你逼毒,宋长老他又找来了许多水蛭吸出你体内的毒血,要不是他啊,恐怕你也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第六十八章 金针圣手(二) 原来,唐亮被打死后,宋青便从唐亮身上搜出了几个瓶子,他是个使毒的大行家,知道哪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便一古脑的给杨聪灌了下去。杨聪听了,知道要不是碰巧宋青是个使毒解毒的大行家,自己怕还没送到这里就毙命了,于是朝那姑娘笑道:“我见到阎罗王了,他老人家说‘杨聪,你这小子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都住满了恶鬼,没你的位置,快回去,人间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等着你呢’,所以我就又回来了。”那姑娘听了脸一红,低头道:“你又取笑我了。”杨聪这句话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得过分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偷偷瞧那姑娘的神情,见她脸上虽然害羞,却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那丫鬟此时又端了一碗药进来,叫道:“杨公子,该吃药了。”那姑娘接过药来,准备给他喂药,杨聪觉得此时已经好多了,便道:“夏姑娘,还是我自己喝吧。”那姑娘笑道:“你现在还不行,等你过几天身子好些了,要我喂你我还不愿呢。”那丫鬟笑道:“杨公子,你还是让公主喂你吧,这样她才放心,这两天总是她给你喂药,说我们喂会烫着你。”杨聪觉得奇怪,自己一直昏迷着,却一直没知道自己吃过药,便问那姑娘道:“我这两天会自己喝药吗?”那丫鬟笑道:“你哪里会喝药啊!你像一头死猪似的,是我们小姐把药含在口里,掰开你的嘴巴,灌进去的!”她年纪还小,还不懂这男女之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杨聪听了却大吃一惊,顿时也脸红了,不敢看那姑娘一眼,那姑娘的脸也羞得红到了耳根。 只见她转头朝那丫鬟喝道:“死丫头!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打落你的大牙!割掉你的舌头!快去看段帮主他们来了没有?”那丫鬟伸了个舌头,扮了一个鬼脸,笑道:“奴婢不敢了,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杨聪没想到自己这两天是这样喝了药的,这夏敏一个姑娘家竟然不顾身份肯给自己灌药,否则自己怕也没命了。杨聪见那丫鬟出了去,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杨聪才道:“夏敏姑娘,真是难为你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那夏敏低着头道:“这点小事算什么么?你救了我们三人,我们服侍一下你也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小敏吧。”杨聪见这样叫也显得见外,道:“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小敏吧,我比你好像大一些,你也不用公子长公子短的叫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阿聪吧,我从小没了爹娘,流浪在江湖,是个叫花子,可不是什么公子。”那姑娘低声道:“你比我大,我叫你聪哥行么?”杨聪道:“好!”他见那姑娘低着头,脸羞得红红的,比刚才好像更好看,便痴痴地看着她,夏敏见他神情有些古怪,问道:“你看什么?”杨聪道:“小敏,你长得真漂亮!”夏敏脸一红,心中很是高兴,却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又取笑我了!你要是再说这些疯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杨聪笑道:“好!我不说了。”夏敏慢慢给他喂了药,道:“你累了吧,先歇歇,段帮主他们还要等很久才来呢。”杨聪也觉得有些累了,点头说:“你也去歇歇吧,不用再守着我了,这两天看把你累坏了,你看你的脸也瘦了许多。”那夏敏听了,见杨聪对自己也很关心,甚是高兴,便扶他睡下才出了房间,出到门口还回头朝他笑了笑。 杨聪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醒来之时,只觉得一个人在抚摩着自己的头,那只手甚是粗糙,他吃了一惊,知道此人定不是那个丫鬟和夏敏,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叫花子坐在床前,顿时惊喜万分,连忙叫道:“师父!”杨聪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他的腿中了毒针,却无法移动,段二轻轻地按住他,微笑地点点头,道:“聪儿,现在感觉怎么样?”杨聪道:“好多了!”段二点点头,道:“你醒了就好,现在我和宋堂主要给你逼毒了,你不要运内力抵抗。”说着便把杨聪扶起,杨聪这才发现宋青也坐在屋子里,宋青见杨聪醒了,笑道:“杨兄弟,你终于醒了!”杨聪朝他点点头道:“宋大哥,这次多亏你救了我啦!”那宋青笑道:“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客气!”段二把杨聪扶起,点了他的几处穴道,然后把手掌搭在他的“灵台”、“命门”两处穴道上,输入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半炷香工夫,杨聪便觉得体内的血液向手上和脚下流去,宋青一直站在他的身边,见杨聪的手上和脚下的皮肤变得黝黑了,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那瓶子里装满了一条条拇指大小的红边水蛭,那些水蛭又大又粗,在瓶子里徐徐蠕动,样子甚是恶心。只见宋青抓了几条水蛭放到杨聪的手臂上和脚下,那几只水蛭便贪婪地吸着杨聪的血,片刻吸得满肚子滚圆,全身发黑,便自己掉在地上死去。宋青又抓了几条放到杨聪的手上和脚下,如此反复用了几十条水蛭,杨聪的血才开始变得红了起来。这时夏敏和那叫珠儿的丫鬟也进了房间,珠儿找来了一个痰钵,把那些死水蛭夹入钵中。宋青道:“小心了!这些水蛭剧毒无比,别碰到它们,把它埋在远离水源的地方。”段二也收了功,解了杨聪的穴道下了床,转头对夏敏道:“夏姑娘,你叫下人煮半碗绿豆粥来给聪儿吃。”夏敏点点头,转头吩咐下去。 段二也累了,自己独自打坐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夏敏早已吩咐下人端来了酒菜,段二和宋青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两人吃了一阵子,段二吩咐了杨聪几句,便与宋青离去了。夏敏又喂了杨聪一碗绿豆粥,杨聪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毒被段二用内力逼了出来。夏敏见杨聪精神较好,也与众人一起下去休息了,她因为守着杨聪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也已经很是疲惫了,现在见他醒了过来,便也放心地去休息了。这一晚杨聪也睡得特别舒服。一连两天晚上,段二和宋青都来帮杨聪逼毒吸毒,众人也不知道宋青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又大又粗的红边水蛭,前前后后共用了一百多条水蛭。经过两人几天的努力,杨聪的手脚渐渐能活动了起来,可以自己坐起来吃饭了,但还是不能行走,加上夏敏等人的精心照顾和在饮食方面的滋补,杨聪看起来已经是很精神起来。杨聪的饮食夏敏也很少再亲自喂他,大多数是珠儿和一个叫雪儿的丫鬟送来,杨聪渐渐与那两个丫鬟也熟悉了起来。 一天晚上,段二和宋青帮杨聪逼了毒出来,正在吃夏敏送来的酒菜,夏敏在一旁作陪,她见杨聪精神已经很好了,便问道:“段帮主,杨公子的伤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他见段二和宋青在此,便不好意思叫杨聪为聪哥。段二喝了一口酒,叹道:“他这条小命现在暂时总算是保住了,只是他中毒太深,这毒已经深入到了奇筋八脉之中,这毒又太歹毒,老叫花子已经尽了全力,也未能除去他体内残留的毒,日后若不发作,只怕他也要武功尽失,四肢瘫痪,跟废人无区别了。”杨聪和夏敏听了,两人均吓了一大跳,夏敏道:“段帮主,难道天底下这么大就没有人能够治好他的伤么?”段二笑道:“他现在能保住了这条小命,已经是幸运了,除非有人能用金针替他打通奇筋八脉,也许能有康复的希望,可是据老叫花子了解,自从少林派的玄空大师去世后,江湖中就没有人再有此高超的医术了。”夏敏和杨聪听了,知道他说的不会是假话。 杨聪道:“师父,都是弟子的不是,累得你老人家跟着受累,我现在拣了条命回来,已经心满意足了,您也不用替弟子操心了,只是弟子辜负了您的一片厚望。”夏敏不甘心,又问道:“段帮主,听说武当派的九死还魂丹很有解毒的奇效,不知道行不行?”段二听了哈哈笑道:“夏姑娘,你的好意老叫花子心领了,这九死还魂丹虽然能解百毒,但那只是对于江湖中一般的毒来说的,却不能解这唐家的毒,而且他中毒已久,这九死还魂丹就是给他当饭吃也已经迟了!”夏敏听了便沉默了下来,她见杨聪为了救自己,竟然落了个残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段二喝了一口酒笑道:“如果这小子早生他三十年,江湖中还有一人可以救他的性命。”众人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便也不放在心上,夏敏却是甚是关心,追问道:“噢!此话怎讲?”段二笑道:“因为三十年前,江湖中有一人的金针之术还在少林派的玄空大师之上。”夏敏问道:“那此人去哪里了?是不是也死了?”段二摇摇头道:“这我可说不清楚,此人是个女子,在江湖中消失已经数十年了,有的人说她被仇人杀了,有的说她隐居了,有的说他出家为尼了,总之说法不一,但此人性情古怪,就算她现在不死,此人也不会替聪儿治病的。” 第六十九章 金针圣手(三) 夏敏听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细小的金针问道:“段帮主,你说的是此人么?”段二见了那根金针,顿时脸色大变,吃了一惊,道:“正是此人,此物夏姑娘是怎么得到的?难道你认识此人么?”杨聪见夏敏手中的金针一头细小尖利,另一头打制着一个精巧的凤凰头。夏敏点头说:“我和此人很有渊源,也知道她隐居在哪里,只是此地与这里相距甚远,不知道杨公子的伤还来得及么?”段二道:“他的伤至少在半年内不会发作,只是怕此人不肯给聪儿医治。”夏敏道:“这你放心,只是那里与这里路途太远,只怕小女子孤身一人难以护送杨公子到那里,而此人又不许外人知道她隐居的地方,如果段帮主能与小女子一起护送杨公子前去,那就没什么问题。”段二道:“好!那我们过两天就出发。”段二和宋青喝了一会儿酒,便离开了钱庄。 过了两天,段二便来到了钱庄,夏敏派人套了两辆马车,只带了四个马夫和那两个丫鬟,便离开了钱庄,取道开封向西进发。杨聪与段二乘坐一辆马车,那丫鬟与夏敏乘坐一辆马车,众人一直坐在车子里,这车子用了青色的帘布严严地包裹着。众人专拣大路一直往西走,每天晚上都在人多的地方住宿,而且好像都是预先定好的上等客栈。段二一路上只是坐在车子里,有时帮杨聪运气疗伤。一行人走了两天,便进入了陕西境内的潼关。这一路上,段二对杨聪这次所犯的错误一字不提,只是给他讲了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的来历以及江湖中的一些黑白人物,最后段二道:“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有时很难分出谁是谁非,像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也有一些危害武林的败类,而黑白两道中的人也有一些是行侠仗义之人,扶危济贫本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份,一个人只要自己做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是了。”杨聪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对自己这次得罪昆仑派之事竟不责怪,心中暗暗宽了心。 众人出了长安,继续向西进发,这一路上人烟稀少,众人行了一日,只见道路的前面一路上许多地方有打斗过的痕迹,杨聪见满地是断刀断剑,地上还有许多血迹,显然打斗得非常激烈,但却看不见一具尸体。那两个马夫不时下车查看了一会儿,便向夏敏低声说了些什么,又继续进发。段二对此情形理也不理,只是倚靠在车子上睡大觉,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这一夜,几人便在山中过夜,只吃了一些干粮,杨聪等人睡在车子里,而那四个车夫却睡在夏敏的车子周围,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众人继续向山中进发,一路上道路崎岖颠簸,杨聪知道此时几人已经进入了秦岭的腹地。段二坐在车子里,替杨聪推宫过血,助他疗伤,也不理会到了哪里。 段二也猜离那里不远了,便对杨聪道:“聪儿,你现在要去见的这个人,性情怪异,喜怒无常,你千万要小心,一切要听夏姑娘的,不要多说话,记住了吗?”杨聪点头问道:“师父,这人很凶么?她姓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段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此人说她好就好,说她坏也坏,但医术却非常高明。”杨聪问道:“此话怎讲?”段二道:“三十多年前,此人还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不知道她跟谁学了一套金针之术,救了很多人的命,却从不留下姓名,因为她的金针医术非常高明,因此人们称她为金针圣手,她是一位杏林高手。峨眉派的前掌门玉灵师太当时练功走火入魔,双腿瘫痪了一年多,这个女子上峨眉山采药,便用金针替她打通了奇筋八脉,七日后她便恢复能行走了。”杨聪心想:原来此人倒是一个杏林中的奇女子。 段二又道:“黄山派老掌门沈鹤仙的千金,即现在黄山派的掌门人沈碧云重病了半年,遍请天下名医,却无法医治,眼看就要死了,恰巧这女子上黄山采灵芝,便替她诊脉医治,说是因为怀孕伤娠而胎儿留在腹中所致,众人皆不信,因为这沈碧云确实怀孕伤过娠,但那胎儿却已经拿了出来,那女子便用金针之术替她催产医治,果然从沈碧云的腹中取出了一个手足完好的死婴,全身已经变黑了,原来这沈碧云怀的是双胞胎,只是一个婴儿产了出来。”杨聪道:“那黄山派的掌门人应该知道她姓什么。”段二摇头道:“这很难说,此人救人从不留名,即使是告诉了沈掌门,她受人之恩,也不会乱说出去的。” 段二继续道:“少林派也有几人见过此人的面,当时少林派达摩堂的首座智清大师在围剿当时的魔教鬼教时,中了鬼教教主鬼母的一毒掌,因为延误了病情,毒也攻入了奇筋八脉,连当时少林派的玄空大师也无法医治,眼看智清大师就要去见佛祖了,也是她上嵩山少林寺讨一颗大罗仙丹救一个病人时遇见了,便用她的金针之术替智清大师医治,才解了毒救了他的命。”杨聪听见段说了这些事,对这女子肃然起敬,高兴地说:“师父,那此人是一个侠义之人啊!”段二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大变,不但不再救人,反而杀了很多人,许多男子死在她之手,后来听说她被仇家追杀死了,又有人说她出家为尼姑了,又有的说她隐居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的人说她嫁了人做贤妻良母了,总之说法不一,但这人却在江湖中消失了几十年,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她,她的仇家也就不再寻她了。”杨聪听了段二讲起这些事,才知道了这金针圣手的一些来历。 众人又行了半日,便来到了一个山谷的前面,只见这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谷中树木阴森,鸟语花香,甚是幽静。夏敏笑道:“段帮主,此人就隐居在这山谷中,只是她素来不见外人,段帮主请回吧。”段二笑道:“那老叫花子就把聪儿托付给你啦。”说完他扶杨聪下了车,又叮嘱了杨聪几句,夏敏和那两个丫鬟从车上拿了两个包袱出来,也打发那车夫与段二一同离去。夏敏见众人离去远了,才砍了一些树和藤蔓与那两个丫鬟扎了一个简单的担架,把杨聪扶上担架,抬着杨聪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直走了一里多的路,才折身南下。 杨聪觉得甚是奇怪,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夏敏笑道:“你师父走了,我们要抬你去荒山野岭喂老虎啦!”杨聪笑道:“我一个叫花子,皮又厚,骨头又硬,怕老虎吃了会咬崩牙齿呢!”珠儿和雪儿听了都忍不住笑了,珠儿笑道:“拿你去喂老虎啊!这不是要了我们小姐的命,如果真的碰见了老虎,小姐拿我们去先喂老虎也轮不到你啊!我们抬你去找大夫。”夏敏笑道:“死丫头,看我不把你扔去喂狼。”杨聪也笑道:“她满嘴利牙的,狼见了她以为遇到了祖宗了,还怕被她吃了呢!吓也会吓跑了,哪里还敢吃她?”几人听了忍不住笑了。杨聪朝夏敏问道:“那我们刚才怎么又到那座山谷里去,这不是走冤枉路吗?”夏敏笑道:“这位大夫她隐居的地方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我们刚才是故意迷惑别人的,你没看见我们一路上都有人跟踪而来吗?”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人?”夏敏道:“还不是昆仑派那帮牛鼻子,这帮臭道士我迟早要宰了他们。”杨聪听了感动奇怪,问道:“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啊?”珠儿笑道:“他们一路上都给我们叫人打发了,你没看见一路上那些断刀断剑和血迹吗?他们早被我们的人打得屁滚尿流了。”杨聪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上没见那群昆仑派道士追来,原来这一路上夏敏早派了人在前面开路,把他们都赶跑了。众人行走在山路上很是疲惫,那姑娘与那两个丫鬟轮流着抬杨聪,也累得满头大汗,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了几里路,便停下来休息。 第七十章 金针圣手(四) 杨聪见三人轮流抬自己,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三人坐在地上休息,杨聪见夏敏竟能调动这么多人来对付那昆仑派,连江湖中的“铁手无常”于天龙那样的武林名宿也心甘情愿地替他护卫,甘愿做她的一个下人,她又控制着西蜀钱庄这样一个著名的大钱庄,对她的身份也颇感到疑惑,他见夏敏去找水了,便与那雪儿聊了一会儿,偷偷地问那雪儿道:“你家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住在哪里呀?”他见那雪儿一向文静诚实,料想不会说谎,便偷偷地问她。那雪儿睁大着眼睛问道:“杨公子,小姐难道没告诉你吗?”杨聪摇摇头,道:“你们小姐还没空告诉我。”那雪儿听了,也摇摇头道:“那雪儿可不敢说,小姐会打我的,你去问小姐吧!”珠儿耳尖,却听见了杨聪的话,笑道:“杨公子,你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好吗?”杨聪听了,高兴地说:“好!你说!”心想:还是这珠儿心直口快,到底藏不住话。 珠儿慢慢地笑道:“我们小姐呀……是阎罗王的姑奶奶,雷公电母的姐姐,钟馗的妹子……。”那雪儿听了忍不住笑了,只听见夏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那我不是成了青面獠牙的女魔鬼了吗?”却是她打水回来了,正好听见三人的谈话,三人均吓了一跳,珠儿一伸舌头,朝杨聪扮了个鬼脸道:“好厉害!”杨聪见她听见了自己的谈话,便有些不好意思。只见夏敏提着水走了过来,蹲在他身前把手中竹筒的水递给杨聪喝,低声道:“我的身世就那么重要么?”杨聪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神秘罢了。”夏敏抿嘴笑了笑道:“你口渴了吧?喝点水吧!”杨聪也觉得有些口渴了,便喝了几口。珠儿口也很渴了,见夏敏竟先给杨聪喝,嘴巴一嘟,道:“小姐,你心中就只有杨公子,我和雪儿抬着他半天了,难道不口渴么?”杨聪和夏敏给他一说,两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夏敏笑道:“我就不给你这满嘴利牙的死丫头喝,看把你渴死去。”珠儿笑道:“雪儿,那我们就不用抬杨公子了,小姐你一个人背着杨公子去就行啦!”夏敏见杨聪喝了水,便把它递给雪儿,珠儿却一把抢了过来,一仰头咕噜的灌了一大口,却直呛得她满脸是眼泪,夏敏笑道:“好呀!看你以后还敢乱说,看不呛死你。”那雪儿见了连忙替珠儿捶背。杨聪见这两个丫鬟一个文静端庄,一个却调皮无比,倒也有趣。 众人喝了水,都坐在地上休息,杨聪偷偷地瞧过夏敏那边,只见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用衣角不住地擦着脸上的汗,用衣角扇着风,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正好夏敏也看了过来,两人眼光相碰,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珠儿也看了过来,见了两人的神情,“扑哧”一声笑了,夏敏给她一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骂道:“死丫头!你笑什么?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珠儿伸伸舌头笑道:“小姐,连笑也不许啊!”杨聪见她生气的样子更是显得娇艳无比,甚是好看,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珠儿便更得意了,放声歌唱道:“月儿光光照四方,奴家思念我的郎,思念郎君愁断肠,郎啊郎!何时回到奴身旁……。”她唱的是一首云南大理流传的情歌,讲的是一个独守空房的闺妇思念远方的丈夫的故事。她一边唱一边朝夏敏扮鬼脸,夏敏笑道:“死丫头,你不唱没人当你是哑巴,唱得像母狼嚎叫似的,你别把窝里的母狼也引出来了。”那雪儿听了,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摇摇珠儿叫道:“快别唱了!你别把狼引来吃了我们。”珠儿这才了停下来,夏敏笑道:“你这疯丫头,整天疯疯颠颠的,长大了可没人敢娶你。”珠儿笑道:“珠儿这辈子不嫁人,跟着小姐一辈子。”夏敏站起来走到那两个丫鬟身边,一棍打在珠儿身上笑道:“好了,起来吧!你要想你的郎今晚再想吧,现在咱们还得赶路呢!如果今晚天黑赶不到玉女谷,可真要在这深山里喂狼啦!”那两个丫鬟听了,知道路还很远,便站了起来,抬起杨聪继续赶路。夏敏在前面带路,东看看,西瞧瞧,沿着一条山路往前走,那山路甚是荒凉,杂草也很多。 众人走了一里多路,那山路渐渐陡峭了起来,越来越险,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夏敏便背着杨聪爬过去,杨聪在他的背上,闻到她身上发出一阵阵淡淡的香味,看见她脖子的肌肤洁白如雪,不由得内心一荡,顿时有些想入非非了。杨聪见她背着自己爬上山坡直累得大汗淋漓,靠在她的耳根轻轻地说:“小敏,谢谢你了!”夏敏听了,心里像小鹿一样蹦蹦地跳,心中却感到无比的甜蜜,但嘴上却说:“聪哥,你救了我们,只要你的伤能好起来,这点苦算什么?”珠儿在后面听了两人的话,叹道:“嗨!雪儿,咱们命真苦,抬了他半天了,也没见他说个谢字。”杨聪听了连忙大声道:“雪儿、珠儿,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了!”珠儿笑道:“这怎么算呢?一点诚意也没有,你偷偷地和小姐说什么就说什么才行。”夏敏听了笑道:“别理这疯丫头,她八成是疯了。”众人有说有笑就这样翻了几座大山,便来到了一座山谷前面。 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鸟雀开始归巢,只见这座山谷四周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云雾缭绕,谷口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密林,单是那树枝足有磨盘大小,枝叶盘绞相交,碗口粗的野藤攀上树上又倒挂下来,密叶遮天蔽日,那树梢之上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只见各色各样的毒蛇缠绕在树枝上,万头攒动,幽黑的鳞片闪着淡绿色的光,那些毒蛇吐着长长的舌头,甚是恐怖。林内漆黑一片,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地上的落叶高达数尺厚,新叶压住着腐叶,阵阵发霉腐烂之气随风吹来,气味闻之令人作呕。夏敏道:“好了!终于到了!”那两个丫鬟把杨聪放到地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夏敏扶杨聪坐到一块岩石上,杨聪见这山谷的入口如此险恶,心想:这山谷怎么进去呢?珠儿笑道:“小姐,昆仑派的那帮牛鼻子现在恐怕正在搜那座山谷呢!”夏敏笑道:“还是你这鬼丫头有办法,此时他们一定寻着车轮印跟到了那里,那山谷里的毒蛇遍地都是,也让他们尝尝毒蛇的滋味。”杨聪听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众人多走这么远的路,是为了摆脱那群道士的追踪。那昆仑派的道士定会寻着马车的足迹一路追下来,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夏敏等人会在这里。 夏敏休息了片刻,便跃上一块岩石,朝谷里大声喊道:“红日东升——白莲盛开——弥勒佛祖——莲花公主!”她连喊了三遍,那声音便在谷中回荡。杨聪听她喊到弥勒佛祖几个字,顿时吃了一惊,他从小的时候就听见陆庄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弥勒教的人所杀,难道这谷中住的竟是弥勒教的人?但杨聪明明知道这弥勒教的总坛设在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之上,但这里明明是秦岭山脉啊。那夏敏刚喊完话,众人便听见谷中传来一声长啸,那声音犹如虎啸猿啼,从谷中袅袅不绝传来,显然发出此声音之人内力深厚无比,杨聪心想:此人会是谁呢?内力如此深厚。 过了片刻,只见谷口旁边刚才夏敏站的那处岩石传来“扎扎扎”的几声响声,接着那块岩石徐徐地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只见那洞中走出了三个女子来。杨聪吓了一跳,那块岩石重达数千斤,与周围的岩石天然生在一起,谁也想不到那块岩石竟是这山谷的入口处,杨聪见那岩石如此沉重,知道完全是靠机关控制打开和关闭。只见那三个女子竟走到夏敏的前面,三人弯腰向夏敏鞠躬道:“属下参见公主!”杨聪听了吓了一跳,见这三人也叫夏敏为公主,心想:难道夏敏真是什么公主?可她怎么看也不像啊!这当今大明朝的公主怎么会流浪在江湖之中呢?而且夏敏明明姓夏,不姓朱,她讲的是一口带西南方言的口音,如果她是当今皇帝的妹子,应该与自己一样讲的是北京口音才对啊!当今的皇上登基才几年,还不到四十岁,他的女儿还不到十岁,这公主年纪尚小,就更不可能了。杨聪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来,明朝建立之初,朱元璋把他的23个儿子分封到全国各战略要地,那些亲王便世代相袭,难道这夏敏是那些亲王的后代?那她说姓夏也许假的,也许她不肯吐露出自己真实的身世。杨聪想到这里,便也不介意。 杨聪又打量那三个女子,只见领头的是一个老太婆,只见那老太婆的头发略有一些银白,大部分是黑发,年纪看起来大约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一脸的红润,面容和肤色较好,一看便知道她年轻时是一个绝色美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透出一股冷气逼人的眼光,穿一身粗布青衣,头上插着一只凤凰金钗,没有一丝老太龙钟的样子。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中年妇女,那两妇女约四十多岁,也是一身青色粗布衣衫,三人主仆打扮。 第七十一章金针圣手(五) 只见夏敏恢复了一副冰冷的面孔,朝那个老太婆冷冷地道:“九婆婆,不必多礼,近来可好?”那老太婆干咳了一下,用嘶哑的声音道:“托公主的洪福,老身身体还硬朗。”夏敏道:“九婆婆,我这次来,可有事要求你了。”那老太婆道:“不敢!不知公主有何事,老身一定尽力而为。”夏敏指着杨聪道:“此人中了剧毒,婆婆你帮他医治吧!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解他身上的毒了。”那老太婆抬头翻着一双白眼看了杨聪一眼,也冷冷地道:“公主,我们玉女谷中从未收留过男子,这你是知道的,恕老身难以从命。”夏敏道:“此人救过我的命,婆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破例救他一次吧。”那老太婆道:“公主有主公的令牌吗?”夏敏摇摇头道:“我爹爹还不知道此事。”那老太婆鞠躬道:“既然无主公的令牌,那老身更恕难从命。”杨聪听两人的谈话,便猜到这老太婆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金针圣手。夏敏对那老太婆说了好几次,可那老太婆就是死也不答应替杨聪医治,冷冷地道:“公主,你既然无主公的令牌,属下自不能破了谷中的规矩,而且这男子也不能进入谷中。” 杨聪见那老太婆不肯医治自己,便朝夏敏道:“小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用再求她,咱们走!我就死也不会进她的谷中的。”说着杨聪便站了起来,但他的双腿中毒之后一直酸软无力,他一站起来便突然摔倒了下去,夏敏见状,连忙跑过来把他扶起。握着他的手,红着眼说:“聪哥,你会好的!别说这傻话!”杨聪握住她的手,又看了看珠儿和雪儿,道:“你和珠儿、雪儿送我到这里,我永远感激你们,我现在就是马上死了,也心甘情愿了,因为我知道你心中……,”杨聪说到这里,却是真的动了真情,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便不愿再说出来。他怕那老太婆笑话自己,又硬起心肠道:“咱们走吧!”说完他竟瞧也不瞧那老太婆一眼。 夏敏的眼睛一红,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低声道:“我再求求她就行了。”杨聪看了看夏敏的脸,拉着她的手道:“我的伤连我师父也无法医治,她也未必能治得好,再说……再说我不愿看到你受委屈,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我心中好难受,比用刀子割我的心还难受,我现在感到很幸福,因为我知道你心中对我好,咱们回去吧!我也未必马上会死去,咱们回去吧!我师父会有办法的。”雪儿和珠儿见了两人的情形,也都感动得流下了泪,那老太婆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夏敏却是不肯走,回头默然地道:“九婆婆,你真的不肯救他么?”那老太婆冷冷地道:“公主,你没有主公的令牌,恕老身难以从命,老身这里既不挂牌行医,也不悬壶济世,恕老身无礼,公主请入谷吧!但这男子不能入内。”杨聪笑道:“小敏,小时候我娘常说,别人想给你的,你不求他也会给你,别人不想给你的,你求他他也不会给你的,我们走!”夏敏见那老太婆是铁了心肠,知道她是不会心软的,这才站了起来,便扶杨聪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竟理也不理那老太婆。珠儿见此情形,顿时心中有气,她大声道:“你这老太婆,亏老夫人以前对你那么好呢!每年都送东西给你,夫人也待你不薄,经常惦记着你,现在老夫人和夫人才去世不久,你现在竟然连小姐的话也敢不听了,哼!真是忘恩负义!我回去后看我不告诉老爷。”说着她与雪儿站了起来,道:“小姐,我们走!别求她!她的良心给狼吃了!”她这一说,夏敏突然记起了什么,她连忙从项上解下一块玉佩,朝那老太婆晃了晃道:“九婆婆,你还认得此物么?”那老太婆见了那块玉佩,连忙跪下朝那块玉佩磕头道:“属下不敢忘!”夏敏冷漠地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如果还记起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治一治这位公子,你不治也可以,从此以后,你这玉女谷我们也不会再来了。” 那老太婆见了那块玉佩,便不再吭声了,走到杨聪和夏敏两人面前,伸出手想搭杨聪的脉搏,杨聪见她是迫于无奈才替自己医治的,怕也未必会真心替自己医治,便一缩手道:“小敏,我们走!我身上的毒我师父说就算是少林派的玄空大师复生也未必能解,她也未必能治,咱们不必欠她的人情。”那老太婆听了,顿时大怒道:“玄空算什么东西?他能与我相比么?这天下还没有我金针圣手解不了的毒呢!”说着只见她的手突然一伸,便闪电般地抓住了杨聪的手腕,她这一抓奇快无比,加上杨聪又受了伤,使不出半点内力,顿时被她牢牢地抓住了。她一抓到杨聪的手腕,搭了一会儿脉,冷笑一声道:“这小子中的是唐家的毒龙锥和孔雀开屏之毒,加上练了阴阳两种内功,走火入了魔,真气窜入了筋脉出了岔,导致四肢瘫痪无力,毒气攻入了心脏,有什么稀奇!”夏敏听了,顿时惊喜地问道:“九婆婆,那他有救吗?”那老太婆听了点点头,便不说话,转头对珠儿和雪儿道:“你们两个丫头抬他进去吧。”说着对夏敏道:“公主,请入谷吧!”杨聪听她的语气已经缓了下来,竟是肯替自己医治了,便不敢再作声。那老太婆带头走入了洞里,夏敏跟在她的身后,珠儿和雪儿抬着杨聪跟在后面,那两个妇女走在最后,几人进入了洞里,那块岩石便又徐徐地关上,只见这洞穴竟是天然而成,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足有两丈高,三四个人可以并行,转弯之处均点着松香枝,几人走过之后,那两个妇女便吹灭了松枝,行了一百多丈,便见前面透出了光亮,又走了约五十多丈,便出了这洞穴,来到了谷中。 一出山洞便觉豁然开朗,只见这山谷遍地是鲜花和青草,竟无一棵树木,许多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众人在山谷中又走了几十丈,便来到一座石林前,杨聪见这石林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剑林”两个大字,而这片石林如一棵棵树木,挺拔笔直,姿态万千,有的像竹笋,有的像狮子,有的像雨伞,有的像蘑菇,有的像猴子……,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夏敏道:“九婆婆,我这几年没来,这谷中好像美了许多了。”那老太婆头也不回道:“公主小心了!请跟在老身的身后,除了谷口那片树林的八卦阵没变之外,这石林的九宫八卦阵属下已经略加修改了,加入了阴阳五行的变化,与以前大大不同了。”杨聪听了暗暗吃惊不小,原来山谷口外那片树林是按八卦阵的方位来布置的,难怪那树林好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即使有人闯入通过那片树林,而这石林是按九宫八卦的方位来布置的,即使有人闯入了谷中,又有谁会想到,如此神奇美丽的一片石林竟隐含着杀机呢!怕十有八九被这美景迷住不知不觉陷入阵中。杨聪见这片石林里道路弯曲多岔道,时宽时窄,时左时右,有的地方是一线天,仅容一个人通过,珠儿便背着杨聪通过,有的地方明明没了路,可那老太婆在一块岩石上摸索了一会,那岩石徐徐移动,便露出一条路来,石林中千门万户,道路纷歧,但见迂回曲折,阴阴森森,怪石怪岩,如剑如戟,遮着天光,令人不寒而颤,果然像是在迷宫中行走一般。 第七十二章 金针圣手(六) 众人通过了这一片石林,便来到了一个小湖边,那湖边竖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封剑湖”三个大字,这小湖位于两座陡峭的山崖之间,有好几丈深,宽几丈有余,即使是轻功绝顶之人也无法跃过去,那小湖旁边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最奇的是那湖水竟是从一座山腹中的山洞里流出来,显然是一条地下河,那小河水流虽然不大,但汇集到了湖里,便形成了一座大湖泊,那湖水满了后便渗入到岩石缝里去,因此湖水不会漫出来。这湖水冬暖夏凉,清澈见底,看得见水里游动的鱼,几只鸭子在湖面上自由自在地嬉戏。湖的对岸是一畦畦碧绿的蔬菜和几块稻田,那菜地里的茄子紫里透红,瓜豆修长碧绿,番茄青里透红,辣椒红红像灯笼,青菜翠色欲滴,那稻田里稻穗金黄饱满。那湖边系着一只小舟,几人上了小舟,那两个妇女划着小舟到了对岸,众人上了一个小山坡,只见一个大谷地便展现在眼前,那谷地四周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岩石陡峭如刀削斧凿,即使飞鸟也无法飞跃,谷地又平又宽,尽是青草和鲜花,边沿是一排排果树,树上结着金黄的累累果实。几只山羊在谷地里吃草,还有十几只鸡在觅食,几只白鸽和飞鸟在谷地里时起时落,与鸡在争食。 那老太婆转身向那两个妇女道:“刘嫂,你去摘些水果来,阿香,你快去煮些饭菜来!”那两个妇女听了,应了一声便离开了。那老太婆带着夏敏等人穿过了这片谷地,来到一个小山坡之上,那山坡后面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山坡后面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那山洞口又宽又高,那山洞的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平地,最巧妙的是山石在山洞的上面突兀而出,正好遮住了这片平地,遮住了风雨和太阳,形成宽敞明亮的大厅。那平地经过人工的开凿,又宽又平,雕凿有石凳、石桌、石床等物,均是依照天然生成的岩石因地制宜雕凿而成。那山洞口黑黝黝的,显然幽深无比,洞顶用剑深深刻着“天然居”三个大字。最奇的是那山洞四周的岩石上竟凝结着许多细小洁白的食盐,晶体透明。这种盐在内地很少有,外面官府卖的食盐多数是海盐,是从东海和南海的海边运来的。 几人刚坐下不久,那刘嫂便端了一盘水果上来,夏敏剥了一个橘子给杨聪吃,杨聪只觉得那橘子甘甜无比,水分充足,顿时觉得饥渴全无。那老太婆入了洞中,不久便拿了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她走到夏敏面前道:“公主,今天天色已晚,老身先用金针替他封了穴道,明天再仔细地替他医治吧!”夏敏点头道:“九婆婆,有劳你了!”那金针圣手走到杨聪面前,飞快地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便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那盒子里尽是一排排金灿灿的金针,那金针跟杨聪见过夏敏手中的那根一样,也是一头尖细,另一头打制着一个精巧的凤凰头。她先是用金针扎了一下杨聪食指上的“商阳穴”,杨聪只觉得一种麻热酸胀的感觉像流水一样沿着食指经过前臂上到肩上,最后到嘴唇上。杨聪知道这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循行线,知道她是先让自己周身的血脉流动循环,接着那老太婆又扎了杨聪的“涌泉穴”,杨聪又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流慢慢流遍了全身。那金针圣手越扎越快,片刻在杨聪的“风府”、“大椎”、“灵台”、“悬枢”、“璇玑”、“玉枕”、“百会”等穴道上扎了十几针,她虽然隔着衣服扎针,却又快又准。过了半个时辰,那金针圣手叫珠儿端来了一盆水,只见她一一把杨聪身上的金针拨了出来,放入水中洗尽擦干,然后放回那盒子中,只见那盆水慢慢地变成墨黑色,那老太婆便吩咐珠儿道:“把它倒到没有水源的地方去,千万不要倒到上游,这盆水剧毒无比!”杨聪知道那是他体内的毒被她的金针吸了出来,心中暗暗佩服她的金针之术。他此时对这老太婆已经有了好感,便对她道:“老前辈,谢谢你啦!”那金针圣手哼了一声,却不回答,转身入了洞中。夏敏轻轻对杨聪道:“聪哥,九婆婆的性格有些古怪,你别见怪,这玉女谷中从未来过男子,她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破了几十年的规矩了。”杨聪点头说:“她为我治伤,就算她骂我我也不会怪她的。” 过了不久,那阿香和刘嫂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这时天色已晚,那刘嫂点亮了一把松节,顿时这大厅里亮如白昼。虽然这是在山谷之中,但饭菜却丝毫不比外面的差多少,有整盘的鸡肉和鸭肉、一条清蒸鲤鱼、一盆鸡汁蘑菇汤和一碟青菜和菜豆,还有干鹿肉和腌腊的野猪肉。众人饿了半天了,这顿饭菜也吃得特别香。众人吃了饭,都坐在大厅里闲聊,只见一轮金黄的圆月慢慢地升上了空中,月光如水,整个山谷顿时银辉如霜,大地一片洁白,群山如黛,树影婆娑,远处传来了夜鸟声声凄凉的叫声,大地显得一片幽静和祥和。 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冷漠了,但也不与杨聪说话。众人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那金针圣手便叫刘嫂抱出了一床被子,让杨聪在大厅的石床上睡觉,便与夏敏三人入了洞中,各自休息了。杨聪躺在石床上看了一会儿夜景,也渐渐睡去。他一觉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只见一轮红日从山背上升了起来,像一个熟透了的石榴,谷中白雾蒸腾,鸟儿唧唧喳喳地在那些果树枝上跳跃,远远传来公鸡的啼叫声,偶尔还传来山羊“咩咩”的叫声和鸭子“嘎嘎”的叫声。杨聪连忙坐了起来,他刚坐起来一会儿,夏敏已经走上了小山坡,她见杨聪已经醒了,笑眯眯地道:“懒猫!起床了!”杨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昨晚睡晚了,因此有点困。”夏敏走过来帮他叠了被子,打来水给他刷口洗脸,扶他走出了大厅。那金针圣手昨晚帮杨聪扎了十几针后,杨聪此时觉得中毒的双腿已经灵活了许多,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吃力。只见谷中的湖面波光粼粼,几只鸭子正在戏水,珠儿与雪儿在湖边洗菜,那刘嫂和阿香在菜地里浇水,山羊在草地上吃草,一切显得平静祥和。 杨聪赞叹道:“没想到这里真美啊!真是人间的仙境和世外桃源。”夏敏点头说:“是啊!我小的时候跟我娘来过这里,那时我娘有病,在这里住了半年,那时候我在这里每天看着日起日落,真是烦死了,整天盼啊盼!盼望爹爹来接我们。可如今隔了这几年,现在回到了这里,才觉得这里是如此的宁静,没有血腥地争斗,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没有烦恼和忧伤,自由自在多好啊!”杨聪笑道:“好啊!那咱们也别出去了,咱们与珠儿他们也在这里养鸡放羊,播种种菜,也免了许多烦恼。”夏敏摇摇头叹道:“可我与别人不同,我也很想过这种平淡的日子,可我爹爹常常说,我身上肩负着祖祖辈辈的重任,我们代代相传,几辈人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我有时候也在想,人为什么不能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呢?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互相残杀争夺?有的东西明明是别人的,为什么有的人却去抢别人的东西呢?大家像九婆婆她们一样,不打不争,吃自己的东西,用自己的东西,不是很好么!” 杨聪点点头说:“是啊!有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常常想起小的时候,我爹爹和我娘都很疼我,我们在家里生活得很好,可后来我爹被坏人害死了,我娘也气得病死了,我成了孤儿,他们欺负我年幼又把我赶了出来,我被迫流浪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好几次差点没了命,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啊!”夏敏吃惊地问道:“你爹爹是怎么死的?”杨聪回答道:“我爹爹是一个镖师,替人走镖时被人杀了,我娘知道我爹爹死了,也气死了。”夏敏又问道:“是什么人害死你爹的?”杨聪听了,停了一会儿才道:“那仇人是谁我还不知道,但我会慢慢查出来的,听说这帮人势力很大,我现在武功还打不过他们,因此我还不去找他们,等我长大了,练好了武功,我一定统统把他们都杀了,替我爹报仇!”杨聪昨天听夏敏提到“弥勒佛祖”四个字,又见这老太婆如此神秘,怕她与弥勒教有什么牵连,便不想说出来,他想:这老太婆现在救了我的命,即使她是弥勒教中的人,将来我也不会为难她的。 夏敏听了,叹道:“原来你练好武功是为了去杀这么多的人,那不是又有许多人像你一样又变成孤儿了吗?而那些被你所杀的人……他们的子女以后也找你要替他们的父亲报仇,那你不也成了他们的仇人了吗?”杨聪听了内心一震,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己这几年流浪在江湖中,确实吃了不少苦,因此对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特别仇恨,他却从未想过杀了他们之后,他们的子女又变成孤儿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将来别人会找自己寻仇。杨聪愣了一会儿,道:“总之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们是坏人就该杀!”夏敏又问道:“假如他们是无意中错杀了你的父亲呢?你也不肯看在他们的子女的份上饶了他们吗?”杨聪给他这一问一时间倒给难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他们也该杀,因为他们是坏人。”夏敏道:“那将来如果你也被他们的子女杀了,你的后代也找他们报仇,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杨聪听了便默不做声。 第七十三章 金针圣手(七) 夏敏停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有的事情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我小的时候,爹爹经常强迫我练武功,我看见很辛苦常常偷懒,爹爹就经常打我,娘却经常护着我,我爹爹常常骂我娘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她将来要肩负着完成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重任,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受常人所不能受的气,才能有希望完成祖祖辈辈的重任。可我娘却说,那是你们祖上好几代的事了,都过去一百多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了,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还要守着死人的话让我们的孩子受苦呢?我爹爹和我娘为了我常常吵架,我也不知道他们谁对谁错,但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我想啊!如果我当时刻苦练功,昆仑派那帮臭道士就欺负不了我了,我就可以杀了他们,可我杀了他们,他们便会一辈子找我寻仇,可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来杀我,为什么他们会无缘无故地来杀我的人、抢我们的东西呢?。”杨聪道:“所以坏人就是坏人,他们总改不了杀人的本性,应该杀了他们,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夏敏听了叹了口气道:“我娘如果知道我被他们欺负了,心里一定很难过的。”杨聪点头说:“你娘对你真好!”夏敏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娘已经死了!”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你娘也死了?是什么人杀害她的?”夏敏摇头道:“我娘倒不是什么人杀的,她是病死的,我娘小的时候就天生有病,大夫就说她天生是寿缘短的相,不会超过五十岁,加上她四十岁才生了我,生产时伤了身体,留下了病根,常常有病,损了寿缘,因此前几年才到这玉女谷中来治疗,九婆婆用金针之术也无法救她的命,只是让她延长了三年的寿缘。”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问道:“你娘为什么那么迟才生你呢?”夏敏停了一会儿,低声说:“听说……听说我爹爹一直在练一种厉害的武功,直到练成了才生了我,后来,我娘生了我之后伤了身子,便再也不能生了,因此我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杨聪心想:这天下只有少林派的童子功是不能成亲生孩子的,难道他练的是童子功?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练的无相神功也是要童子之身的元气,难道他也是在修炼这无相神功?但转眼又一笑,这无相神功的秘籍明明在自己手里,天下间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绝无第二人看过,难道还有什么其它需童子之身才能修炼的厉害武功吗? 夏敏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那金针圣手已经从山坡下走了上来,只见她左手拿着一把草药,右手提着一只野兔,那野兔被她提着耳朵,不时的在她的手中挣扎。那金针圣手远远地看见夏敏与杨聪在一起,也不过来打扰。众人吃了早饭,那金针圣手便吩咐那刘嫂和珠儿等人在山洞外搭了一个草棚,自己便替杨聪认真地把了脉,她把了许久,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夏敏道:“他此时内力全失,身上之毒已经浸入到了肌肤和骨髓,甚至到了心脏和奇筋八脉,必须先用内力打通了他的大小周天,通过内力把毒慢慢逼出来,而肌肤和骨髓之毒需采用刮痧和透穴之法才能渐渐除去,打通他的大小周天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刮痧和透穴之法却有些难。”夏敏见她的眉头紧皱了皱,便问道:“九婆婆,这刮痧和透穴之法怎么治疗啊?”那金针圣手没有回答,却对夏敏道:“公主请跟我来。”说着便先走入了洞中,杨聪见两人入了洞中,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出来,只见夏敏红着脸低着头。那金针圣手对夏敏道:“救是不救,就请公主决定吧!”只听见夏敏低着头轻声道:“九婆婆,你就教我这治疗的办法吧!”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替他打通大小周天,但愿日后他能明白公主的一片苦心,可别像我啊!”杨聪虽然隔了很远,但两人的谈话他却是听了个大概,却想不明白这治疗的方法难在何处。 那金针圣手把众人叫了回来,只见她拿出了昨天的那个盒子,夏敏扶杨聪打坐在地上,那金针圣手便点了杨聪的几处穴道,飞快地用金针在杨聪身上的七十二处主要穴道扎了金针,使经脉畅通,然后坐在杨聪的背后,伸出右掌搭在他背后的“灵台穴”之上,杨聪只觉得一股强大冰凉的内力窜入了自己的体内,只逼入了丹田内,顿时觉得丹田内如波浪翻滚,时冷时热,体内的那两股真气顿时四处乱窜向他周身穴道,杨聪顿时觉得周身难受无比,全身好像要爆炸开似的,那两股真气窜到了他头上的百会穴,只见那金针圣手飞快地伸出左掌一拍,正好拍在他的百会穴之上,那两股真气便被她拦住了。只见那金针圣手右掌搭在杨聪的“灵台穴”上,左掌拍在杨聪的“百会穴”之上,闭目运内力输入到杨聪体内。过了半盏灯工夫,众人只见她的头上白雾蒸腾,脸上汗如雨下,夏敏知道她此时不惜消耗自己的内力正在替杨聪打通他的大小周天。杨聪也渐渐觉得体内四处乱窜的那两股真气渐渐融为了一体,不断地从丹田内流出,上行到“华盖、廉泉、人中、神庭”流经百会,再下降到“强门、风府、哑门、大椎、身柱”至灵台穴,再从灵台下降至“至阳、悬枢、命门”至长强穴,再至会阴,最后汇入丹田。原来那两股强大的冷热真气在流动中渐渐减弱,融化为了一体,真气再次汇入丹田时,再也无什么冷热的感觉了,杨聪只觉得体内周身空灵无一物,心如明镜,精神爽朗。他刚才被那金针圣手点的穴道也自己冲开了。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那金针圣手此时正闭目在打坐,她的背后坐着刘嫂和阿香两人,那两人正伸出右掌抵在她的“灵台穴”上,杨聪在北京的镖局里见过段二替自己压制体内的两股真气时真气损耗过大,那丐帮的两位长老也是如此助段二恢复内力的,知道她两人也是在助那金针圣手恢复内力。杨聪见那金针圣手竟不惜消耗自己的内力替自己打通了大小周天,并把自己体内阴阳两股真气融化为一体,顿时对她感激不已,但他知道她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便不敢吭声。心里却想:这老太婆好厉害的内力,我师父合丐帮两大长老的内力也无法打通化解我体内这阴阳两股内力,而她却只凭一人之力不仅化解了我体内的这两股真气,而且还打通了我的大小周天。他不知道段二是硬凭内力来帮他冲关的,而这金针圣手却是先打通了杨聪各处玄关之后才帮他冲关的,却是大大的不同,就好比一条水渠一样,这金针圣手是先清除了堵塞的杂物后再放水,而段二却是无法清除这些杂物而放水的,自然难度大许多,凭真实的内力来说,这金针圣手却不是段二的对手。 只见那金针圣手打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睁开了眼,杨聪连忙跪下恭敬地朝她磕了几个头道:“九婆婆,你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那金针圣手朝他点点头,那刘嫂和阿香把她扶了起来,三人走入了洞中。夏敏和杨聪知道她是真气一时间消耗过量,需要一段时间打坐恢复。这一天那金针圣手再也没出过洞,连晚饭也是珠儿送进洞中。这一晚杨聪自己打坐了一会儿,发现真气畅通无阻,知道内力已经恢复自如,对那金针圣手真是内心感激不尽。 第七十四章 金针圣手(八) 第二天,那金针圣手已经恢复如初走出了石洞,杨聪连忙再次拜谢了她的相救之恩,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已经和蔼了许多,点点头说:“你现在的内力已经恢复了,真气散布到了全身各处穴道,你只需每天早晚自己运功两次,你体内的毒便会慢慢逼到皮肤之上,再浸入药水中就能把它们散发出来了,今天公主就先替你拔出皮肤上淤积的毒气。”这一天她找来了许多草药,珠儿等人也搭好了草棚,珠儿和雪儿先在草棚里烧了一大锅水,把草药放入锅里熬,然后找来一个大木桶,把药水倒入木桶里,那刘嫂找来了许多碗口大小的竹筒,众人备齐了这些东西便离去了,那金针圣手先用金针先替杨聪打通了各处穴道,然后也回到了山洞中,只留下夏敏和杨聪两人。夏敏见众人都离开了,便对杨聪轻声道:“聪哥,九婆婆说这金针透穴之法需宽了衣才能有效。”她此话说出时,自己的脸顿时也红到了耳根,把头转到了一边,不敢看杨聪一眼,那声音低得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见,像蚊子一样嗡翁地响,但杨聪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杨聪顿时自己也觉得脸红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金针圣手说这金针透穴难的原因,这谷中尽是女子,而杨聪是一个男子,而这金针透穴的方法却需宽了衣服才能治疗。 两人都羞得红了脸,杨聪低声道:“好!”说完便闭上了双眼,自己宽了衣。夏敏好一会儿才敢回过头来,见杨聪闭着双眼,才敢转过身来。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裸着上身,现在见杨聪裸着上身,只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手禁不住有些微微地颤动,心“蹦蹦”地直跳。特别是看见杨聪一身洁白的肌肤和雄健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男子特殊的气味,更是觉得心跳得厉害,手脚不禁也有些颤抖了,好在杨聪一直闭着双眼。她轻轻地伸出手去拔杨聪背上“至阳穴”上的金针,她的手刚摸到杨聪滑嫩的肌肤上,禁不住颤抖了一下,那金针不仅没拔出来,反而刺痛了杨聪,杨聪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顿时吓了夏敏一大跳,夏敏连忙轻声问道:“疼了么?”杨聪不敢睁开眼,咬了牙道:“不疼!你拔吧!”夏敏慢慢静下心来,停了好一会儿,才伸手靠在杨聪的背上,用手指夹住金针飞快地一拔,这一下又快又轻,杨聪此时却不觉得怎么疼痛了。 夏敏拔了一根金针,然后抓了一把草药在手里点燃,看那草药燃了一会儿,再把它放入竹筒里,便朝杨聪的“至阳穴”上扣去,这法子是金针圣手教的,那草药在竹筒里燃烧,然后释放出药气,那药气便会沿着穴道慢慢熏入体内。但这方法却要把握好火候,如果草药燃烧太久了,会烫伤了皮肤,如果草药燃烧的时间太短了,竹筒里的氧气还没燃烧完,那竹筒就无法扣住在皮肤之上。夏敏第一次使用这方法,见那草药在竹筒里燃烧了好一会儿,几乎烧焦了才扣到杨聪的至阳穴上,她的竹筒刚扣到杨聪身上,杨聪只疼了掉下了眼泪,便忍不住睁开眼大叫道:“哎哟!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把背上的竹筒抖掉,他情急之下,却再也顾不了许多了。 夏敏见了他的狼狈相,忍不住笑了,问道:“很疼么?”杨聪转头笑道:“阎罗王的姑奶奶,你要烧死了啊!”夏敏笑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连这点疼都受不了,快坐下!”两人此时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夏敏把杨聪按住坐下,她知道自己刚才烧得太久了,便烧了一会儿,可那竹筒却又扣不上去。她只好又烧久一会儿,刚扣上去杨聪又哇哇大叫道:“哎哟!烧死我了!烧死我了!”夏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格格地笑道:“烧死了也好啊!这下今晚就有烤猪肉吃啦!”杨聪笑道:“我的皮厚肉粗,怕咬崩了你们的牙齿呢!”夏敏试了好几次,才把第一个竹筒扣了上去,她又拔了杨聪“命门穴”上的金针,却是用力太大了,只疼得杨聪又大叫道:“哎哟!你轻点!你轻点!你想要我的命啊!”夏敏只是格格地笑个不停,她直拔了好几根金针才把握到分寸,却已经疼得杨聪掉了好几次眼泪。她每把一个竹筒扣上杨聪的身上,几乎都烫了杨聪好几次才扣了上去。杨聪只疼得大呼小叫,又笑又骂,一会儿说夏敏心狠,一会儿说要送她到官府去法办,夏敏却只是不住地格格地笑,众人虽然离得远远的,却都能听见两人的说话,猜得到里面的情景,众人只是觉得好笑,那金针圣手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呆呆地坐在山坡上沉思,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来。 夏敏花了许多时间才把杨聪身上的金针拔了出来,把那些竹筒扣了上去,也累得出了一身汗。她见杨聪身上到处扣着一个个竹筒,倒像一个刺猬或箭猪,顿时觉得好笑,笑道:“好啦!烤猪现在变成箭猪啦!”杨聪见自己几乎全身是竹筒,也觉得十分滑稽,笑道:“做箭猪也好啊!只要没被你送去给阎罗王当女婿就行啦!”夏敏笑道:“你如此没骨气,又瘦得像猴子似的,阎罗王的女儿还不肯要你呢!你先在这里坐着,等那药气全部冲入了你的体内,我才来帮你拔这些竹筒出来。”说完她便走出了草棚。夏敏见那金针圣手独自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呆呆地出神,便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道:“九婆婆!”那金针圣手回过神来,问了一些情况,然后便教夏敏那刮痧之法。夏敏重新回到草棚中,替杨聪拔下了竹筒,然后把那一大锅药水放入锅里重新烧热,她先拿出一个碗,替杨聪在身体的每一处上下刮动,她的手上用力也是没轻没重,有时刮到杨聪的骨头上,直痛得杨聪哇哇大叫,有时刮得过轻,或刮到杨聪的肋下,又痒得杨聪不住地发笑。 两人此时已经好像小孩子在做游戏一般,再也没有什么拘束了,杨聪嗅着夏敏身上少女特有的香味,看见她面若一朵盛开的桃花,忍不住道:“小敏!你真美!”夏敏听了,脸上羞得直感到火辣辣的,心里很是高兴,却嗔怒道:“小淫贼!闭上你的贼眼,否则我挖了你这双贼眼。”杨聪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笑道:“你饶了我吧!我这双眼可要留着将来瞧我的小媳妇呢!”夏敏听了一拧他的耳朵笑道:“那就割下这驴耳朵!”杨聪疼得“哎哟”一声叫道:“没耳朵的驴可不听话!”夏敏笑道:“亏你的脸皮这么厚,难怪连胡子也长不出来,原来你这脸皮竟比铁皮还厚。”夏敏刮了一会儿,见杨聪身上原来洁白的皮肤渐渐变成了紫黑色,知道他体内的毒已经开始散发出来了,便让他坐到那大木桶里,不住地往木桶里加热药水,杨聪坐在木桶里运气调习,把体内的毒渐渐地往外逼,那桶水渐渐变成了黑色。夏敏见杨聪身上的皮肤渐渐又变成了白色,知道他身上的毒已经散入了药水里,才倒了那桶水,帮杨聪穿上了衣服,此时两人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这金针透穴和刮痧总算是完成了。这时也已经是到了下午了,杨聪也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手脚也轻松了许多。众人吃了晚饭,都各自下去休息了,一连两天,夏敏都替杨聪刮痧和透穴,杨聪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够在山坡上活动了,但他中毒已久,体内淤积的毒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每天还必须坐在药水中浸泡,用内力把毒渐渐逼出体外,那药水也渐渐越来越浓。 第七十五章 金针圣手(九) 杨聪每天除了运功逼毒之外,便与夏敏在谷中四处走走,这山谷又宽又大,尽是奇花异草,还有各种季节的果树,眼下正是七月,树上结着累累的硕果,有的金黄灿烂,有的通红耀眼,香甜脆口,想来这些果树是经过历年不断地移入谷内种植的。转眼四人在谷中停留了十日,一天傍晚,夏敏与杨聪两人正坐在山坡上,看着鸭子在波光粼粼的湖中嬉戏。夏敏依偎在杨聪的怀里,轻声道:“聪哥,明天我要离开这玉女谷了。”杨聪听了心中一震,问道:“为什么?难道九婆婆要赶我们走了吗?”夏敏摇摇头道:“不是的,因为我爹爹已经来接我了,昨天九婆婆接到了我爹爹的飞鸽传书,说我爹爹已经派人到了长安城里,明天他们就来到谷外接我回去了。”杨聪听她说要离开自己,心中不禁有一些失落。 夏敏轻声又道:“聪哥,九婆婆说你体内的毒还没除清,还需要半个月才行,否则以后会伤了五脏,因此你留在这里继续治疗好么?”杨聪点头道:“你等我伤好了以后一起走好么?”夏敏道:“不行啊!我爹爹催得紧,定有什么事的。”杨聪叹道:“你走了以后,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他虽然感到夏敏的身世很神秘,但上次他想问雪儿时被她听见,却再也不好意思追问了,他不知道夏敏到底住在哪里,想到以后见她的面真是遥遥无期,便觉得心中有一种失落感。夏敏低声问道:“聪哥,你会想我么?”杨聪笑道:“可惜我没有铁笼子。”夏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杨聪笑道:“那样我把你关进铁笼子里,天天带你在身旁就不想你啦!”夏敏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一拳捶到杨聪的胸口道:“打死你这个坏蛋!”杨聪轻轻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你过几天才走行么?”夏敏像一只听话的小鹿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不行啊!我爹爹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他的,有的事情你是不懂的,将来你就知道啦!”两人在山坡在依偎了许久,才回到石洞前。众人于是开始吃晚饭,这一顿晚饭特别丰富,金针圣手特意吩咐刘嫂和阿香两人宰了一只羊。 众人吃了饭,都坐在山洞前的厅里看月亮聊天,那金针圣手笑道:“公主以前来这谷中的时候琴艺已经相当精通了,现在不知道进展如何?老身已经很久没听过公主的琴声了,今夜月色如此幽美,可否给我们弹一曲以助兴?”众人听了个个都拍手叫好,夏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弹一曲吧,还请九婆婆指教。”那金针圣手听了笑道:“老身也很久没摸过这些东西了,咱们就凑个热闹,我就吹个箫给公主和一和吧!”众人一阵喝彩,那刘嫂和阿香就入山洞分别拿出了一张古琴和一支玉箫来。杨聪只见那张琴漆黑如炭,却闪着闪烁不定的光,知道是一张难得的古琴,再看那支玉箫却是晶莹闪光,碧绿如翠竹,也非寻常之物。夏敏坐定调好了琴,便拨弄了一下,那琴声清脆悦耳,甚是动听,于是她便开始弹了起来。只见她的十指如柳枝一样拂过琴弦,那幽雅的琴声便传了出来,那金针圣手按着琴律时时在一旁和曲。众人只听见那琴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时而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时而如幽泉流出山谷,时而如鹤鸣云霄,时而如千军万马在厮杀或狂风席卷巨浪,那箫声也跟着琴声时高时低,时喜时悲,时而如黄莺在花间啼叫,时而如玉瓶摔碎在地上,时而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时而充满了萧杀的气味。 两人弹了一会儿,那琴声和箫声突然柔和了起来,开始便成了悠扬悲伤的气氛,如咽如泣,又如海风轻轻拂过海面,春风吹拂人面。杨聪听夏敏此时弹的琴声竟是她在钱庄弹的那曲熟悉的曲子,只听见夏敏边弹边唱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千山之南,忧心忡忡,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只见夏敏边弹边唱,琴声和歌声凄凉如霜露,又如山泉幽咽,那箫声也是吹着数不尽的悲凉和忧伤,众人听了,均默不做声,只听得一个个泪珠如雨。 杨聪只觉得那琴声和歌声甚是悲伤,也禁不住掉了泪,但他却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他哪里知道这首曲子的深意此时正与夏敏的心情极为相似,因此在她手下弹出来便是无限的悲伤。这首曲子叫《山之高》,是元朝女词人张玉娘谱写的一首曲子,流传极广,抒发着她对表兄的无限相思之情。这张玉娘自幼与表兄沈佺情投意和,订了婚姻,两人感情笃深,后来她的母亲却以两家近亲而不准两人结婚,毁了婚约。两人因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沈佺积思成疾,郁郁而终,年仅22岁。张玉娘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也绝食而死。两家父母后悔不已,便把两人和葬在一起。这个故事一直流传了下来,因此许多女子都知道张玉娘和沈佺两人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这首曲子就这样一直流传了下来。但杨聪从小死了爹娘,从未听说过此故事,因此也不知道这首曲子。 那金针圣手和夏敏两人一曲而终,已经是满眼泪珠。那金针圣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月亮,转头问杨聪道:“杨公子,不知老身和公主弹奏得如何?”杨聪笑道:“妙哉!妙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啊!”那金针圣手听了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杨公子听出这弦中所含的深意么?”杨聪只觉得此曲弹得太过于忧伤,但却又不便说出来。那金针圣手见杨聪沉思不语,叹道:“情似水,爱如潮,相思犹如浪滔滔,痴情女子负心郎,空负臣妾思断肠。自古痴情女子,多与张玉娘相似啊。”那金针圣手背负着众人,又道:“公主,当初老身不肯替杨公子医治,就怕公主重蹈我的覆辙啊!”她转身对夏敏道:“公主听过老身的过去么?”夏敏摇摇头,那金针圣手缓缓地转头对杨聪道:“当初我不肯替你医治,也许你认为老身是一个绝情之人吧?”杨聪连忙道:“不敢,九婆婆这谷中以前从未收留过男子,这也不能怪你的。”那金针圣手道:“你也许不明白为什么我这玉女谷中从不允许男子进来,因为天下的男子多是负心之人,因此我发过誓再也不救天下的男子,我救你是因为看在公主对你一片痴情的面上。” 杨聪默不做声,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公主,你刚来到玉女谷的时候,也许怨恨老身冷酷无情没有救杨公子吧?”夏敏点头说:“是的,我当初心里是怨恨过九婆婆太绝情,可现在你救了聪哥,我心里再也不恨你了,而且我和聪哥还感激你呢!”那金针圣手道:“你当初的心情我理解,可你毕竟没有经过情劫啊!你知道婆婆为什么一直呆在这玉女谷的原因么?”夏敏摇摇头,那金针圣手又问道:“你娘没告诉你婆婆的过去么?”夏敏摇摇头道:“我娘死的时候只是说,将来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到你这玉女谷来,我当初没有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金针圣手缓缓地坐了下来,问道:“杨公子,你听你的师父段二说起过老身的身世么?”杨聪摇摇头道:“师父没有说过,他只是说婆婆以前救过了许多人,却没说婆婆什么。”那金针圣手惨笑一声道:“你师父没说起我残杀几大门派弟子的事情么?”杨聪摇摇头道:“师父只是说你的脾气古怪,叫我不要惹你生气。”那金针圣手凄凉地笑道:“你师父没有说,他是怕你知道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救过不少人,可后来我改了行,专门以杀人为乐了,他没说到这些吧?”杨聪不善说谎,便摇摇头。 那金针圣手笑问道:“公主,老身姓什么?你娘总该告诉你吧?”夏敏摇摇头道:“我娘去得匆忙,他临死前只是拉着我爹的手说‘孩子他爹,敏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凡事你不要勉强她,让她过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生活好么’?其它的都不说就离开了我们。”那金针圣手听了点头道:“你们都坐下,听我讲一个故事吧。”众人见她神情甚是严肃,便都默不做声坐在石凳上。那金针圣手抬头看了一会儿月亮道:“三十多年前,我是陕西华阴县一个姓虞人家的女儿,叫虞赛花,在族中排行第九,别人都叫我九姑娘,我家世代行医,在陕西很有名气,受人尊重,我爹爹没有儿子,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学会了爹爹的金针刺穴之术,平日我经常帮爹爹医治病人,因此我的医术已经得到了爹爹的真传。”那金针圣手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我从小与一家姓高的人家订了婚姻,那是一家家资殷实的大户人家,本来我应该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却改变了我的一生。”那金针圣手拿着那支玉箫看了看,道:“那一天,我爹娘都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采一种名贵的药材,要半个月才能回来。那一天,我正在家里给一个病人看病,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来,那病人叫张和生,年纪约二十六七岁,长得非常英俊,是很少见的美男子。”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时,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空,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回忆起往事一般,众人均默不做声,静静地坐在那里。 第七十六章 金针圣手(十) 那金针圣手继续道:“那病人一脸紫黑,要求我爹爹给他医治,我当时知道他中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毒药,我连忙帮他诊治把脉,才发现他中的是一种苗家的蛊惑之毒,非要采用金针透穴和刮痧之法才能救他的命,但当时爹爹没在家,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告诉他我爹爹不在家,但那人他不相信,他说大夫说只有我爹爹才能救他。那人挨到了下午,终于昏倒在我家里,不醒了人事,我知道如果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便默不做声。夏敏和杨聪听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那金针圣手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他死在我的家里,危急之中便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施展金针之术封了他的几处穴道,用金针透穴和刮痧之术救他的性命,我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他才醒了过来,但他中毒太深,四肢已经麻木,连吃喝都要靠我喂才行。”那金针圣手说着又停了下来,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很乐意服侍他吃饭喝药,替他刮痧疗伤,就这样他在我家养了半个月的伤,才渐渐好了起来,他身上的毒已经大多数除了,也可以离开了。”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我如果当时赶他离开去,也许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是当时他一字不提离去,我内心也很渴望他迟一点离去,就这样他一直在我家呆到我爹娘采药回来。”众人虽不说话,却已经明白两人此时的心情。那金针圣手道:“我爹爹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爹爹替他诊了脉,非常地高兴,因为我已经替他完全除去了身上的毒,已经完全继承了我虞家的医术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一脸的自豪。 那金针圣手又道:“他伤好了以后,便留在我家里,帮我干活,他非常勤快,与我一起上山采药,帮我配药丸,陪我聊天解闷,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我觉得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众人知道她是在怀念那过去的时光,都不敢笑话她。那金针圣手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和线索,我当时很着急,四处找啊找啊,以为他上山采药失踪了,可一连寻了一个多月,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直到有一天,一个族里的人告诉我亲眼看见他离去了,我才放下心来。”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擦干了眼泪突然变得凶恶了起来,道:“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我便开始着急了起来,因为我肚子里怀上了他的骨肉……。”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要知道一个姑娘家还没出嫁就怀了孕,那是极大的伤风败俗,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金针圣手咬着牙齿道:“我当时四处找啊找!但是人海茫茫,哪里有他的身影……!终于有一天,族里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把我的父母捉了去,在宗祠里跪了一天一夜,他们回来后就不吃不喝,就这样我父母活活被我气死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喉咙哽咽了一下,停了停道:“他们同时把我捉住放入猪笼里,把我沉入了江里……,”众人听了,都禁不住气愤了起来,心想:这帮人也太过分了吧,这不是要了人的命么?那张和生也太忘恩负义了,竟致别人的生死于不顾,确实不应该。那金针圣手继续道:“幸亏我的一个远房叔叔见我可怜,在绑我的时候,故意打了个死结,并且暗示了我,我沉到江里后,挣扎脱了绳子,躲到芦苇丛里才拣了条命回来……。”那金针圣手停了一会儿又道:“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流产了,我等到晚上偷偷地跑出了村子,一路上不停地奔跑逃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但在路上我终于昏倒了。”那金针圣手望了望天空又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一群路过那里的卖艺好心人救了我的命,那些人就是公主的爷爷和她的奶奶等人。”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杨聪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对夏敏如此恭敬,原来夏家对她有救命之恩。那金针圣手继续道:“我身体好了后,便跟着老主公他们四处卖艺,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于是我离开了老主公他们,一个人在江湖中四处寻找他的踪影,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众人听她对那张和生如此痴情,也禁不住为她感到感动。那金针圣手继续道:“终于有一天,我在华山上找到了他,可是他却已经娶妻生了孩子……,”那金针圣手停了停,咬牙道:“原来他就住在华山之上,而我却到处去寻找他,他也不叫张和生,连名字也是假的,他找我解毒的时候原来早已娶了妻子,他也知道了我遭到的不幸,却一直故意躲着我。”众人听了,都大骂那人忘恩负义,杨聪气愤地问道:“九婆婆,那人是谁?如此忘恩负义,连禽兽也不如!他还活着吗?我替你杀了他!”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哈哈哈……,那人是谁?那人是谁?那人就是现在华山派赫赫有名的掌门韦笑天啊!”众人听了均大吃了一惊,韦笑天杨聪在北京的酒楼上见过他,见他的相貌如此祥和,又出手制服了昆仑派的那帮道士,一副侠肝义胆的心肠,如果不是金针圣手亲口说出来,谁会相信这人竟是如此的一个龌龊小人。 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原来他早已与华山派的掌门千金定了婚,他与我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性,可我却痴痴地四处寻他三年多,真是可笑啊!可笑啊!……哈哈哈!”那金针圣手笑了一会儿又道:“我一气之下冲上华山找他论理,可他避而不见我,华山派那帮人反而把我打伤赶下山来。”那金针圣手停了一会又继续道:“于是我回到了老主公那里,对他们一字也不提这件事情,苦心跟他们练武功,这样经过几年,我终于练了一身的武功,于是我偷偷地闯上了华山,趁他不在家,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杀了,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杨聪听了,心中暗想:这韦笑天固然可恶,但他的妻子和孩子却是没有罪啊!这金针圣手也未免有点滥杀无辜了。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华山派的人便为了替他们掌门的千金报仇,便四处派人追杀我,但均被我杀了或者打败了,从那以后,我也发誓不再救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那些被我撞见的负心男人我也统统把他们杀了,于是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总之几大门派的人都有。”那金针圣手喝了一口茶又道:“于是几大门派和华山派的人都在追我寻仇,终于有一天,我受了伤落入了华山派的手里,我知道我杀了他们掌门的千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心里便也无所谓,反正大不了一死。” 那金针圣手又喝了一口茶惨笑道:“就在他们押我回华山的途中,突然有一天晚上,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连连点倒刺伤了看守我的人,把我救了出来,那个蒙面人把我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帮我裹好伤,把我给放了……。”夏敏连忙问道:“九婆婆,那人是谁,是不是我爷爷?”那金针圣手凄凉地道:“我见那人救了我,连忙跪下道‘多谢壮士援手相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日后小女子也好相报救命之恩’。”那金针圣手朝天空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那蒙面人哈哈大笑,突然转过身撕开了脸上的面纱,我顿时惊呆了,那张脸我曾经是那么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过他,也无数次恨过他,发誓将来有一天要把他杀了剥皮抽筋,我没想到会是他救了我。”众人听到救她的竟是韦笑天,一个个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这蒙面人会是他。那金针圣手继续道:“他朝我道‘你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也救了你一命,从此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帐了,你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我华山派的十几条人命,你走吧!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仇人了,你不要让我碰上,如果我碰见了你,我就要替我那死去的可怜妻子和孩子报仇了’,说完他便走了。”众人听了这样一个结局,一个个都默不做声,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第七十七章 金针圣手(十一) 那金针圣手又凄凉地道:“我逃离华山派弟子的追捕后,其他仇家也一直在追杀我,我身上有伤,走投无路,最后逃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山谷,于是在这个山洞里养伤,伤好以后也心灰意懒了,又怕仇家追杀,便不再出去了,从此江湖中谁也不知道我在哪里。”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十年转眼过去了,我再也没想过他,也不想知道他怎样,更不想再卷入江湖中的是是非非了,但这谷中很多东西是老主公派人来帮雕凿和修建的,因此只有他们知道我隐居在这里。”众人听了她这段伤心的往事后,一个个都默不做声,都为这金针圣手的痴情而感动,这韦笑天固然可恨,可他后来却又救了她,足见他对这金针圣手并非没有一点情意,而这金针圣手虽然救了他,却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真是分不出谁是谁非。那金针圣手道:“我隐居在这里数十年,除了老主公夫妇带人来过这里之外,十几年没有人进过这玉女谷,但老主公和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偶尔派人送东西来,也只是送到山谷外,从未入过这山谷,直到几年前,公主和夫人才带了几个侍女到过这里,外面的世界怎样了我也不知道。”那金针圣手说完转头对杨聪厉声道:“我这次救你,是看在公主的面上,如果将来你也负了心,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杨聪见她的神情甚是凶恶,道:“九婆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听小敏的话的。”说着转头微笑地看着夏敏,夏敏见了杨聪的神情,心中也感到一阵甜蜜。那金针圣手默不做声,独自一人走进了山洞里。 那雪儿和珠儿等人也随后进了山洞,杨聪和夏敏两人坐在洞外的山坡上,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夏敏轻声道:“九婆婆真可怜!”杨聪点点头说:“这韦笑天太可恶了!”夏敏轻声笑道:“聪哥,你以后会不会也像韦笑天一样呢?”杨聪握着她的手道:“我如果像韦笑天一样,就让我遭到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夏敏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说:“我又不要你发誓,你发这么毒的誓干什么?我可不希望你遭到天打五雷劈啊!”两人偎依在一起,许久,夏敏突然解下项上的那块玉佩道:“聪哥,你伤好了以后,出了谷就去找我,好么?只要你找到有西蜀钱庄的地方,对上暗号,向他们的老板出示这块玉佩,他们就会告诉你我的行踪的。”杨聪见那块玉佩晶莹剔透,通体碧绿,正面刻着一尊笑容可鞠的弥勒佛,背面刻着一轮火红的太阳,甚是珍贵,想来是夏敏身边之物,有钱人家往往给子女佩带碧玉,而且那碧玉多数是经过得道高僧施展过法,这样就能永保平安,杨聪便知道此物非比寻常,杨聪点点头把它收入怀里,两人直到过了半夜才休息。 第二天中午,众人正在谷中闲聊,突然山谷外传来了一声长啸,那啸声虽然从山谷外传来,但传入谷中却很清楚,久久在山谷中回荡,杨聪听这啸声就知道此人内力深厚,武功不凡。那金针圣手听了那啸声,对夏敏道:“公主,孙护法已经到了谷口,是否请她入谷中一坐?”夏敏笑道:“她与你过去有些不愉快之事,想来她是不肯进入你这玉女谷的,我们还是出去吧。”那金针圣手低声道:“公主说的是!”夏敏对珠儿和雪儿道:“收拾好了么?”珠儿道:“早就收拾好了。”夏敏道:“好!那我们走吧!”杨聪道:“我送送你们吧!”夏敏点点头,便握着杨聪的手,那金针圣手在前面引路,众人向山谷外走去。 众人穿过了那石洞的通道,来到山谷外,只见山谷外站着七人,四个穿黑衣服的劲装剽悍大汉,三个白衣女子,领头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身后站着两个也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几人见夏敏出到山谷外,均恭敬地向夏敏行礼。夏敏朝那老妇人点点头道:“孙护法,有劳你了,我爹爹来了么?”那老妇人恭敬地道:“回公主,主公已经在成都城里等公主,他有要事要办,特令老身来接公主。”那老妇人说完冷冷地看了杨聪一眼,夏敏也不理她,拉着杨聪的手说:“聪哥,我先走了,等你伤好后,记得来找我啊!”杨聪点点头说:“小敏,你放心吧,我一定去找你的。”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舍,却也无法叫她留住。 那护法又看了金针圣手一眼,冷冷地道:“九妹,你好啊!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你还是那样美丽迷人啊!”杨聪听她的语气竟有些不善,竟没有一丝欢乐的语气,似乎很冷漠。那金针圣手朝她也冷冷地道:“四姐,你也不错啊!小妹整日在这荒山野岭里风吹雨打的,老啦,不像四姐你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里,有心爱的人陪着,多幸福啊!”那蒙面的老妇人听了哼了一声,正想做声,却见夏敏道:“好啦,你们几十年没见面了,还是那个老脾气,一见面就斗嘴。”那老妇人听了,便不敢做声了,夏敏笑道:“九婆婆,我先走啦,这段时间里多谢你救了聪哥啦!”那金针圣手恭敬地道:“不敢,那是老身份内的事,公主请走好,恕老身不能远送,老身祝公主一路平安。”夏敏与杨聪依依不舍分了手,与那几人离开了玉女谷。杨聪与那金针圣手三人直到夏敏等人不见了身影,才折身返回玉女谷中,杨聪跟在那金针圣手的身后边走边问道:“九婆婆,小敏的爹爹到底是什么人?”那金针圣手头也不回,反问道:“怎么?公主没告诉你么?”杨聪点头说:“她从不说起她的身世,我也没问过她。”那金针圣手听了,仍边走边道:“那公主自有她的深意,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杨聪听了便不再问了,心里却想:你们称小敏为公主,称小敏的爹爹和爷爷为主公,她的家里定是哪个亲王或王侯的后裔,听小敏的话音,多是明太祖时侧封在四川重庆的第十一子朱椿蜀献王的后裔,却也懒得点破。他突然又问道:“九婆婆,这孙护法来接小敏,她能保护好小敏吗?”那金针圣手仍头也不回,道:“她以前与我同是老主母身边的婢女,那时候她的武功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好的,你说呢?”杨聪听了便放下心来,四人便回到了谷中。 第七十八章 金针圣手(十二) 夏敏离开了玉女谷后,杨聪每天除了运功逼毒,便开始练习那无相神功,自从那金针圣手用金针和内力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其它诸脉之后,体内阴阳两股真气已经融为了一体,此时他体内真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几乎增加了一倍的内力,练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加上这山谷中环境清幽,空气清新,这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阴阳相辅相成,修炼起来真是一日千里,如日中天,神功渐渐大成。 一天早上,杨聪修炼完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之后,便帮阿香和刘嫂两人浇菜松土,三人正在菜地里干着活,突然那阿香站了起来捂住了肾的部位,脸上黄豆大的冷汗滚滚地落了下来,杨聪见她的表情十分痛苦,那刘嫂连忙问道:“老毛病又犯了?”那阿香点点头,道:“肾痛得厉害。”两人连忙把她扶到地旁休息,那刘嫂对杨聪道:“你看着她,我去叫师父来。”杨聪见她的表情很痛苦,突然想起他小的时候,父亲押镖一去不复返之后,母亲的肾也经常绞痛,陆庄经常帮母亲压内踝上三寸之处,母亲便渐渐没那么痛苦了,他以前不知道那是什么部位,现在知道那是人体的“三阴交”穴道,连忙蹲下用大拇指替阿香压那“三阴交”穴位,他内力雄厚,按的穴位又准,只压了一会儿,那阿香的疼痛就渐渐大减,杨聪知道自己是对了症。不一会儿,那金针圣手和刘嫂两人就赶来了,那金针圣手见杨聪正替阿香按压那“三阴交”穴位,心中暗暗吃惊。杨聪见那金针圣手赶来了,才站了起来,那金针圣手用金针扎了阿香的“三阴交”穴位,不一会儿,那阿香就好了起来。那金针圣手站了起来,朝杨聪和悦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治她的病根穴道在三阴交呢?你学过岐黄之术吗?”杨聪摇摇头如实说了出来。那金针圣手听了心中很是喜欢,点点头道:“你很有天赋,你肯跟我学这金针之术么?” 杨聪听了连忙道:“九婆婆如果肯教我,那晚辈欢喜还来不及呢!就怕晚辈笨手笨脚的,学不会这高深的医术。”那金针圣手笑道:“只要你肯学,天下没什么学不会的,何况刚才你没学过,就知道按压她的三阴交穴道,比起刘嫂来可强多了。”杨聪听了心中暗暗喜欢。四人便回到了山洞。第二天,那金针圣手从山洞中拿出了一本纸已经发黄了的书来,递给杨聪道:“你先看看这本书,把它背下来,我再慢慢教你。”杨聪接过那本书一看,只见那封面上写着“华佗金针炙经”,顿时大吃一惊,问道:“九婆婆,难道这本书是三国时期的名医华佗所著?”那金针圣手笑道:“正是!此书乃我虞家世代相传之物,当年我虞家的先祖曾经是曹操手下的一名狱卒,华佗先生因为不肯全力医治奸雄曹操的头痛风,被下了大狱,华佗先生知道那曹操不肯放过自己,便在监狱中奋笔疾书,把自己一生中的精妙医术写成了一本书,交与那狱头,希望他能保存此书,造福于后世百姓,但那狱头贪生怕死,怕被牵累,便拿来烧了,先祖趁那狱头不注意,偷偷地从火中挑了那本书出来,灭了火收入袖中,回家后连夜抄了一本书,可惜那本书中许多页已经被烧毁,而且许多也残缺不全了,先祖经过整理,亲手写了这本书,我虞家后来世代相传,成为医学世家。”杨聪听了,心中暗暗感叹,心想:这金针圣手的虞家世代凭这一本残缺的医书,便已经名震江湖了,若是那狱头不怕死,把那本华佗先生亲手所写的医书保存了下来,不知道对后世的百姓是多大的福啊!于是杨聪每天开始背那本金针炙经,他本来对人体的三百五十四处穴道和十二道经脉熟悉无比,加上他颇有天赋,只几天就学会了这金针之术,那金针圣手见他掌握得如此迅速,内心也暗暗喜欢。 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的印象已经完全改变了,见他聪明好学,又勤快老实,便倾囊相授,杨聪学也认真,渐渐的那金针圣手的医术杨聪也学了五六成。那金针圣手除了向他传授金针之术之外,闲暇还教他吹箫,杨聪在谷中也闲得无聊,便也乐意学,很快他也掌握了吹箫的技巧。转眼杨聪在谷中又过了半个月,金针圣手采了许多草药帮他拔毒,加上杨聪的内力已经恢复,而且犹比以前大增,他体内的毒已经基本上被他逼出了体外。一天晚上,杨聪独自一人正在山谷中修炼无相神功的第五层,他这阵子体内的真气在体内如一条河流,四处流动,只要哪一处穴道受阻,体内的真气便会汇集到此穴道,瞬间把穴道冲开,运起功来运劲如抽丝,真气在体内如大浪滔滔,源源不断。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无相神功的第四层境界,于是他便开始修炼神功的第五层。这无相神功的第五层如果修炼成功,即可达到意到力到,摘花飞叶弹指之间即能伤人于无形之下。但他这几天晚上连续修炼了好几天晚上,均无法冲破任脉、督脉、带脉、阴脉等诸穴道。此时已经是子夜,四周一片寂静,杨聪此时体内的真气如热浪翻滚,潮起潮落,正是冲关的紧要关头,但每次真气冲到头顶上的“百会穴”均如遇到一堵厚厚的墙一样,他此时周身布满了罡气,头顶白雾腾腾,真气正集中在头上,正是冲关的紧要关头,但真气越集越多,就是冲不过“百会穴”,若他此时强行冲关,轻则有可能气血冲脑,神经失常,走火入魔,重则筋脉错乱,当场死亡。 杨聪见还是冲不过这一关,便只好想慢慢收了真气。突然他觉得一条细小的线飞向自己的手腕,缠在他手腕的脉搏之上,那细线在自己的手腕上颤动了一下,突然,一件细小的针向自己头顶的“百会穴”飞来,又快又准,不偏不倚正好插入自己的“百会穴”上。这百会穴乃人体的一大死穴,若是在平时,这一针便会要了杨聪的命,但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全部集中在头上,真气犹如洪水一般堵在那里,这一针飞来正是时候,这一针就像是一个炸药炸开一堵墙一样,真气便如洪水一样冲过了百会穴,冲到了“玉枕”、“大椎”等穴道。真气冲到了“灵台穴”后越集越多,又被堵住了,这时候那针又正好飞来,插入到他的灵台穴之上,真气便又畅通无阻了。 杨聪虽然没睁开眼,可他知道定是那金针圣手在旁边出手相助,但令杨聪称奇的是,她在黑夜之中竟知道自己是哪一处穴道受阻,而且黑夜之中认穴竟奇准无比,丝毫不差,而且那细小的金针竟能冲破杨聪布满周身的罡气,可见她内力之强。杨聪得到那金针圣手的帮助,运气竟也顺利多了,每当他哪一处穴道受阻,那金针便会及时飞来,帮他冲破玄关。不久,杨聪身上的金针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阳跷、阴烧、阴维、阳维等奇筋八脉上都插满了金针。杨聪的无相神功越往下练下去,受阻的穴道就越多,那金针也越来越多,等杨聪的无相神功冲破第五层之时,他身上已经插了七十二根金针了。这时候他神功的第五层的玄关已经冲破,杨聪终于登堂入室进入了无相神功的第五层,他此时只觉得体内十二经脉的真气与身体融为了一体,真气无处不在,犹如清水渗入海绵一样,周身空灵无物,真气在体内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绝,四处流动,只听见“嗤嗤”声不绝于耳,那插在杨聪周身穴道上的金针纷纷被他身体内强大的真气震落到了地上。 第七十九章 金针圣手(十三) 杨聪自己慢慢把无相神功的第五层修炼完毕,已经是丑时了,他睁开眼一看,只见他身边的地上掉满了金灿灿的金针,那金针圣手端坐在他十丈之外,正在闭目打坐,调习运功,在她的前面放着一个小盒子,正是她平时装金针的盒子,那盒子已经空了。杨聪不敢打扰她,便一一帮她把那掉在他身边的金针拣了起来,那金针圣手不久也睁开了眼,朝杨聪道:“好险!好险!”杨聪连忙把拣起的金针还给她,恭敬地给她磕头道:“九婆婆,多谢你的相助之恩啦!”那金针圣手站起来笑道:“也该是老天爷帮助你了,这七十二根金针已经用完了,若是你再有一处穴道受阻,便会功亏一篑了,真是好险啊!”杨聪奇怪地问道:“九婆婆,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一处穴道受阻呢?”那金针圣手笑道:“你看看你的手腕。”杨聪见自己的手腕上缠着一条细细的线,顿时醒悟了,他以前也听说过,皇宫里的妃子和贵人等女眷生病时,太医是不能接触她们的肌肤,就用一根线系在她们的手腕的脉搏之上,隔着珠廉用三只手指按在线上的另一端,通过听线上传来的脉搏的跳动声替她们诊断病情,从而知道她们的病情,想来这金针圣手就是通过这根细线听出自己是哪一处穴道受阻。 那金针圣手笑道:“这几天我见你练功之时呼吸急促,脸色为微红,便知道你冲关受阻,我观察了几天晚上,怕你急于求成,练功走火入魔,因此便助你一臂之力。”杨聪听了,又重新叩谢了她的相助之恩,那金针圣手叹道:“你也不必谢我,这几十年我在这玉女谷里静思,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对自己以前杀孽太重,也好生后悔,此次助你,也算是减轻我以前的罪孽吧!我家公主对你一往情深,希望你以后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痴情啊!”杨聪点头道:“九婆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敏的。”那金针圣手叹道:“我以前伤心之下杀了许多人,后来老主公便勒令我在此谷中思过,这几十年来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他当初弃我而去,想来是为了华山派掌门之位,对我并非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后来又救我,也许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已感到后悔,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固执,原谅了他的过错,也许就不会发生这许多错事,人很多时候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如今以你的内力,足可称霸江湖,望你好自为之啊!”说着她默默地往回走,杨聪见此情景,便也不再做声,跟着回到了山洞。 第二天,众人吃了饭,那金针圣手对杨聪道:“你在谷中已经两个月了,我瞧你的脸色红润,你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玉女谷了。”杨聪听了,心中也有些不舍,但他更加惦记着夏敏和段二等人,也想早离开这里,他又向那金针圣手致了谢。那金针圣手拿出一支通体晶莹透明的绿色玉箫来,道:“这支玉箫已经随我三十多年了,我见你颇有音律的天赋,公主又精通琴艺,就送给你做个留念吧!”杨聪知道这玉箫非寻常之物,便恭敬地接了过来。那金针圣手又道:“这支玉箫乃当年老主母送给我的,这玉箫表面看是一把箫,其实也是一件厉害的兵器,这玉箫乃是用千年的玉竹制成,不畏普通刀剑,可伸缩自如,箫头暗藏有尖刀,平时放入怀里,需要时弹开出来,可当剑使或点穴镢用,箫声可扰人心神,箫上装有机关,箫内藏有十二支金针,危机之时可按动机关发射伤人。”说着她边演示给杨聪看,然后让杨聪使用了一遍给她看,她见杨聪已经知道了这玉箫奥秘,又道:“老主母当年传我这支玉箫之时,也传了我一套玉箫剑法,前几年公主到了玉女谷中,我也传了她这套剑法,可惜她年纪尚小,内力又不够,没有发挥出这套剑法的威力,我现在也传授与你吧!”杨聪正要磕头致谢,那金针圣手衣袖一拂,一股内力从她的衣袖中传了出来,把杨聪扶住道:“我传你这套剑法,咱们并无师徒之情,我只是看在公主的面上,怕老主母这套剑法失传,因此希望借助你的手传与公主。”说着那金针圣手便在石洞的大厅前边讲边练给杨聪看,杨聪悟性极高,她只练了一遍杨聪已经记住了四五成,等她讲解第二遍时杨聪已经记住了七八成了,他只练了几遍,便已经得心应手、运用自如,掌握了这套剑法的奥妙了,那金针圣手见了,也暗暗吃惊。第二天,杨聪辞别了金针圣手,在刘嫂的带领之下出到谷外离开了玉女谷,一个人向北而行。 第八十章 泰山大会(一) 第十回泰山大会起风云独脚侠丐振雄风 杨聪出了玉女谷,一路上展开轻功飞奔而去,山路虽然崎岖不平,但此时杨聪的无相神功已经炼到了第五层,他提气呼吸,体内丹田的真气鼓荡,奔走起来身轻如燕,如履平地。一个时辰后他就离开了秦岭山脉,折身向东而行,杨聪又行了两个时辰,路上渐渐有了行人。 杨聪行了半日,便远远地看见了长安城外的骊山了。这长安城乃秦朝和唐代等十二个朝代的都城,历经一千多年之久,盛是繁华,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东起点,自古就是东西交通的咽喉,盛唐时期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因此商贾如云,乃藏龙卧虎之地,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而骊山是长安城的著名风景名胜,位于潼关城南,建有唐朝时期的宫殿,素有“绣岭”之称,有诗为证“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说的就是这骊山,这骊山树林茂密苍郁,远远望去似一匹骊马,山上有著名的华清池,还有西周时期建立的烽火台,当年周幽王为了讨美人一笑,以烽火戏诸侯,结果亡了国,因此后人至今保留着那些烽火台。 而华清池原来叫神女汤,传说骄傲的秦始皇有一次在神女庙里拜祭神女时,见神女貌美,心中便有亵渎之意,他回宫后脸上便长满了毒疮,连忙请求神女宽恕,神女托梦给他让他到华清池中去用这温泉洗脸,毒疮很快就痊愈了,人们就称这温泉为神女汤。唐太宗建国后,在此建立温泉宫,把它霸占为皇帝专用,唐玄宗执政后,改名为华清池,他常常与杨贵妃在此沐浴享乐,这华清池便成了一处名胜。 杨聪入了城里,寻找一处偏僻的小酒馆坐下,要了两碟小菜和一壶酒,一个人慢慢地喝酒。他想:这长安城乃繁华的古都,定有西蜀钱庄的分号,待一会儿去打探一下小敏到了哪里了。他正喝着酒,突然听见隔壁一张桌子的两个顾客正在大声地说话,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一个声音道:“刘老弟,听说丐帮的泰山大会被人搅局了,是吗?”另一个声音接着道:“可不是吗?你老哥这就孤陋寡闻了,此事千真万确,小弟亲耳从崆峒派弟子口中听到的。”杨聪转头一看,只见两个大汉正在喝酒,一个是约五十多岁的老者,满面红光,穿一身青衣布袍;另一个大汉年纪约三十多岁,脸庞削瘦,尖嘴猴腮,活像一只猴子,两人均腰间均挂着长剑。 那个瘦小的大汉得意地道:“听说华山派、恒山派、青城派、少林派、武当派、崆峒派、昆仑派均派人上了泰山顶上,向丐帮算帐呢!”那年纪大一点的老者问道:“哦!江湖中十大门派竟去了七个门派,倒不知道丐帮怎么得罪了他们七个门派的人,这丐帮听说一向行侠仗义,可从没听说过他们做过什么违背侠义之事啊!” 那瘦小的大汉道:“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听说那丐帮的弟子杀了昆仑派和崆峒派的弟子,七大门派联合起来围攻丐帮,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他们的帮主也给人打伤了。”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正要上前去问个明白。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杨聪转头一看,只见两个乞丐正在门口乞讨,那两个乞丐均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头发乱蓬蓬的,满脸是泥,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打着无数的补丁,每人手里均拿着一个破碗和一条竹棒,一个穿着灰色的衣服,一个穿着青色的衣服,杨聪看他们的竹棒有七个竹节,知道这两个乞丐在丐帮中地位不低。 那两个乞丐竟直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大汉走去,那两个大汉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便不敢再说话了,两人便低头在那里喝酒。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乞丐弯腰朝那个瘦小的大汉道:“这位大爷,赏我们一口饭吃吧!”说着那乞丐的手轻轻地在那瘦小大汉的椅子上一碰,那大汉的身体便微微一震,像触了电一般,手中握着的酒杯突然拿不住,脱手而出掉向了地面。眼看那酒杯就要掉到了地上,突然,只见人影一晃,另一个穿青色衣服的乞丐在旁边一弯下腰,便飞快地把那酒杯抄在了手里。 那穿青色衣服的乞丐笑着把酒杯递给那个瘦小大汉道:“大爷拿稳了!”那两个大汉此时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刚才那个穿灰衣服的乞丐只轻轻地在椅子上一碰,便震掉了那个瘦小大汉的酒杯,足见这乞丐的内力深厚,而另一个穿青色衣服的乞丐却只一弯腰,这瞬间便把那酒杯抄在了手里,手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足见他的身手也不凡。这两个乞丐露了两手高明的武功,那两个大汉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那个穿灰衣服的乞丐朝那瘦小的大汉笑道:“这位大爷亲自参加了我们丐帮的泰山大会了吗?”那瘦小的大汉此时吓得心惊胆战,连忙道:“小……小人是六合门的,没……没有参加贵帮的泰山大会。” 那穿灰衣服的乞丐又笑道:“那刚才大爷所说的是怎么得来的?”那大汉道:“是……是小人听说的。”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乞丐笑道:“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多有不实之处,大爷可不能乱说啊!”那大汉低着头说:“是……是!”便不敢吭声了。那两个乞丐于是便出了门,向一条小巷走去。 杨聪见了此情景,连忙付了酒钱,尾追那两个乞丐而去,那两个乞丐转过了几条胡同,那个穿灰衣服的乞丐突然转身对杨聪笑道:“这位大爷,你一直跟着我们不知所为何事?”杨聪怕他们误会,连忙说出了丐帮的暗语来,那两个乞丐先是吃了一惊,见他懂丐帮的暗语,知道他是自己人,这才放下心来。 杨聪见四下无人,便道:“烦劳两位大哥带我去见你们的舵主。”他知道丐帮的西北分舵总坛设在这长安城里,但他却没来过这长安城,更不知道分舵在哪里。他见那两个乞丐手中的竹节便知道这两人在丐帮中的地位不低,定知道丐帮的分舵。那两个乞丐见他是自己人,便领着他转过了几个胡同,来到一座大院前。 一个乞丐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七下,过了一会儿,便见一个女子打开了门,见是那两个乞丐,便让三人进了院子。杨聪见那女子约三十多岁,一身青色上衣和蓝色的围裙,像一个家庭主妇,那女子领三人进了中间的那间房子,房子里正传出说话的声音。三人进了房间,只见一个乞丐和一个大汉正在说话,那个乞丐背对着门口,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那个大汉的脸正面对着门口,因此一眼便看见了他的容貌。只见那大汉紫色的阔脸,驼铃眼,满脸虬须,两道剑眉,一脸的威严,一身灰布袍。 那两个乞丐朝那大汉鞠躬道:“禀告舵主,这位英雄说有事要见舵主。”那大汉便朝杨聪瞄了一眼,正要说话,那刚才与他说话的乞丐听了,便也转过头朝门口看了一下,这乞丐一转头,杨聪和那个乞丐顿时吃了一惊,两人同时惊讶了起来。 原来,那个乞丐竟是丐帮的“妙手毒丐”宋青,杨聪惊叫道:“宋大哥,怎么是你?”宋青也笑道:“杨兄弟,怎么是你?真是巧得很哪!”说着他便马上站了起来,拉着杨聪的手上下看了看,问道:“怎么?伤痊愈了?” 杨聪点点头说:“都好了。”宋青听了连连点头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那大汉见此情景,便猜到了几分,对杨聪笑道:“想必这位英雄就是杨兄弟吧!”宋青听了连忙拉着杨聪道:“杨兄弟,来!见过柳舵主。”杨聪知道眼前这个大汉便是丐帮西北分舵的舵主,叫柳铁生,是螳螂门的传人,他已经听段二说起过他的来历。 这螳螂门创于北宋年间,以地螳刀著称,螳螂拳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这地螳刀是北宋抗金名将种师道所创,当年老将种师道多年驻守在北方,多次与金兵作战,后来又帮助宰相李纲抗击金兵,取得了东京保卫战的胜利。他在多年与金兵的作战中,发现金兵的骑兵很厉害,常常打败宋军,金兵是北方游牧民族,小孩从小就学习骑马射箭,骁勇善战。而宋军多是南方人,不懂骑术,而且没有足够的马匹,因此打起仗来常常吃亏,种师道便创造了这套地螳刀法,训练了一批军队,左手拿盾牌,右手持刀,滚到敌人的骑兵队伍里,专砍敌人的马脚,攻敌人的下盘,打得金兵闻风丧胆。他又根据螳螂捕食的习性,创造了一套螳螂拳法,平日教士兵练习,以强身健体。后来这套地螳刀和螳螂拳便由士兵渐渐传到了民间,后来便形成了江湖中的一个门派。柳铁生是这螳螂门的传人,善使一对地螳刀,螳螂拳也很不错,在江湖中是一个一流的高手。 第八十一章 泰山大会(二) 杨聪见过了柳铁生,柳铁生笑道:“兄弟早闻杨兄弟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没想到杨兄弟今日倒亲自上了门来,真是可喜可贺啊!”那两个乞丐领杨聪进了门后,便退了出去,杨聪从柳铁生口中知道这两人是丐帮西北分舵的两位堂主。杨聪见宋青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便问道:“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师父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刚才我听有两个人在酒馆说,我们丐帮的泰山大会被七大门派搅局了,我师父也受伤了,是吗?” 宋青道:“杨兄弟,你先别急,我也没参加到泰山大会,你听柳舵主慢慢告诉你吧!”柳铁生道:“不错,杨兄弟,你别急,听我把经过慢慢告诉你吧!”说着他便吩咐刚才开门的那个女子端上了酒菜,给杨聪斟了一杯酒,杨聪知道这个女子是柳铁生的妻子。 奇_书_ 网_w_w _w_._q_i_ s_h_u_9_9_ ._ c_ o _m 柳铁生边与两人喝酒边道:“宋兄弟吗……他在泰山大会召开之前帮主他老人家已经叫他来这里了,主要是避免与昆仑派和崆峒派发生冲突,因此他未曾参加我们的泰山大会,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杨聪问道:“柳舵主,外面有人说我师父受了伤,是真的吗?”柳铁生点头说:“帮主他老人家确实受了点伤,不过不要紧,杨兄弟你放心吧!”杨聪道:“师父他老人家武功高强,是什么人打伤他的?”柳铁生道:“是中了唐灵风的暗算才受伤的。”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唐灵风?难道是蜀中唐门的那个唐灵风?”柳铁生点头说:“就是他!这兔崽子要不是帮主他老人家仁慈,早被帮主打死了,却反而暗箭伤人,真不是东西!”柳铁生喝了一口酒叹道:“若不是帮主他老人家武功盖世,我们丐帮这次泰山大会真的被那几大门派挑了。”说着柳铁生便向两人讲述了当时泰山大会发生的情景。 原来,七月十五那天,丐帮的所有弟子均齐聚集在泰山的观日峰上,东、南、西、北和西北、东南六大分舵的弟子均已经坐好,专等段二的到来,而段二却仍在返回的途中,他在护送杨聪到玉女谷疗伤的时候,便知道那昆仑派和崆峒派以及蜀中唐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秘密把宋青藏到了西北分舵中,自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但还是迟了半天,那七大门派和蜀中唐门的人已经到了泰山脚下。却说丐帮的泰山大会正由丐帮的龙头长老吴长老主持,召集几大分舵和各分舵的堂主在泰山的极顶玉皇殿里开会。 这泰山古代又叫岱山,又名岱宗,春秋时期改为泰山,是五大名山之首,巍峨陡峻,异峰突起,拔地通天,昂首云天,气势磅礴,气冠群山,素有“五岳之长”的美称。古代的孔子游了泰山后发出“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叹,杜甫也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在泰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上就刻有“五岳独尊”四个大字,历代帝王登基均前来泰山举行封禅祭祀大典,祈祷福寿,修建祠庙。在泰山极顶上就修建有一座玉皇殿,这玉皇殿外就有一座高六丈、宽一丈多的高大无字碑,是汉武帝所立,他认为自己即位三十年,文治武功,功德无量,区区一块碑文无法尽述自己的丰功伟绩,便不刻一字,昭示天下。丐帮的总坛设在山东境内,也是在泰山脚下的济南城内,怕在城内聚会引起官府的怀疑和破坏,因此丐帮每年的大会均选择在泰山之上。 众人正开着会,突然一个丐帮弟子匆忙捧着一张英雄帖跑到吴长老面前道:“禀告龙头长老,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率领弟子前来拜山观礼。”丐帮众人听了,均感到纳闷,丐帮的泰山大会从不邀请任何门派前来,这少林派怎么会突然来拜山观礼呢?那丐帮弟子刚退下,一个丐帮弟子又捧着一张帖子上前,说是武当派的青云、青木、青虚道长率领武当派弟子前来观礼。接着那帖子一张接着一张送上来,还有华山派的掌门“神剑仙猿”韦笑天、恒山派的掌门“铁手银钩”林忠贤、昆仑派的“风雷剑客”天虹道人以及崆峒派的掌门“铁尺圣手”燕扬天和青城派的玉真子、玉清子等几大门派的人带领弟子前来拜山观礼,还有蜀中唐门的唐庄主唐灵风带领门人一起前来。 丐帮众人均感到奇怪,为何这七大门派和四川唐门的人会不邀前来呢?十大门派中除了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静玄师太三派没派人来之外,其他各派均来到了泰山,而丐帮的四大长老却心里知道,这帮人是兴师问罪来的,但四人还是没有估计到会来这么多的人,他们只道是昆仑派和崆峒派以及蜀中唐门的人会来问罪,却没想到他们竟联合几大门派前来,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长老毕竟老成稳重,见几大门派均先投名帖,知道他们是先礼后兵,也以礼相待,传令众人在玉皇顶上设茶招待。丐帮弟子素来席地而坐,便只好搬来了许多石头做凳子,又给几大门派众人奉上了茶,因为人数众多,一些辈分低的弟子就无法招待了,那些人均站在各派领头或掌门的身后。吴长老见几大门派的人均暂无挑衅之意,也假装不知道,朝众人抱拳道:“各位远道而来观礼,敝帮上下感激不尽,只是敝帮帮主因有急事尚未赶到,多有失礼之处,请各位先欣赏一下这泰山的美景,稍等片刻敝帮帮主便会赶到。” 那几大门派的人见段二尚未赶到,便也客气一番,都在玉皇顶上观看泰山的美景,指指点点。吴长老边陪众人喝茶边告诉众人这泰山的名胜,然后带领众人四处游了泰山的各处名胜。这泰山上有升仙坊、中天门、南天门、云步桥、天街、斗母宫和仙人桥等名胜,吴长老带众人游了天街和斗母宫。这天街长一里,住有五十多户人家,称为天外人家,这些住户大多数是战国时期因为躲避战乱而搬到这里的后裔,因这里宁静优美,便代代在此居住。那天街旁的摩崖石壁上还刻有唐玄宗李隆基亲笔书写的《纪泰山铭》,共996个大字。那斗母宫气势雄伟,斗角飞扬,里面供奉着神像,那斗母宫旁边的石坪上还刻有一千多字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字大约半米,历代号称大字的鼻祖。 众人中许多人没来过这泰山游览,均赞叹不绝,众人游完各处名胜后又回到了玉皇顶喝茶。在泰山顶上可观赏到四大奇观,即旭日东升、晚霞夕照、黄河玉带和云海玉盘。只见玉皇顶下群峰耸立,云海茫茫,群山隐在云海之中,像一座座岛屿,一轮火红的太阳在玉皇顶下,好像天边还在众人脚下,远处的黄河像一条漂浮着的玉带。众人喝了几回茶,还是没有段二的踪影,唐灵风和天虹道人却有点沉不住气了。 天虹道人朝吴长老问道:“吴长老,贵帮帮主不知所为何事?连贵帮一年一度的盛会也无法参加。”吴长老回礼道:“敝帮帮主行事从来独来独往,属下也不知道。”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贵帮帮主今天是赶不回来了。”吴长老道:“这可说不准,各位先静下来等一等,如果敝帮帮主今天赶不回来,明天一定能赶回来的,各位有什么事,等敝帮帮主回来再商量吧,我们丐帮今晚会好好招待各位的。” 燕扬天笑道:“这么说我们要在这泰山顶上过一夜了?妙哉!妙哉!”唐灵风冷笑道:“如果你们帮主一年半载不回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年半载了?我看他是做缩头乌龟了吧?”众丐帮弟子听了,见他如此侮辱自己的帮主,一个个在台下破口大骂。吴长老喝住了众人,朝唐灵风道:“唐庄主何出此言?难道敝帮帮主有得罪唐庄主的地方吗?” 唐灵风冷笑道:“你们丐帮做了什么卑鄙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丐帮四大长老中鲁长老脾气最暴躁,武功也最高,他呼地站了起来喝道:“唐庄主,你今天如果是来观礼的,我们当你是客人,如果你是来找碴的,那我们也奉陪到底,不用等我们帮主到来。”唐灵风长笑道:“不错!老夫今日是来找你们丐帮算帐、替我儿子报仇的。” 第八十二章 泰山大会(三) 天虹道人也站了起来道:“吴长老,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就是要向你们丐帮讨一个公道的。”吴长老假装不知,问道:“哦!敝帮不知道何时也得罪了贵派?再下却不知道详情,还望天虹掌门指出来。”天虹道人冷笑道:“你把贵帮的‘妙手毒丐’宋青叫出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吴长老假装转头问台下道:“金舵主,宋青来了没有?”北方分舵的舵主叫金大彪,此事他也早已知道,而且与吴长老早已商量好了对策,却假装道:“禀告龙头长老,此人半个月前已经突然失踪了,属下四处派人寻找,也没发现他的踪影。”吴长老假装吃惊道:“哦!那你怎么没报上来呢?”那金大彪假装道:“属下见帮主尚未到来,因此便还没来得及禀告。” 吴长老转头对天虹道人笑道:“本帮竟出了这等丑事,叫天虹掌门见笑了,等帮主回来后,我们定禀告帮主,这宋青我一定派人好好地追查,问明是非后一定缚他上昆仑山给天虹掌门一个说法。”天虹道人冷笑道:“吴长老,这宋青如果十年八年不见,那我们也等你们十年八年了?” 唐灵风也冷笑道:“我看你们丐帮是有心包庇此人,咱们也废话少说,就在刀剑上讨个说法吧。”鲁长老冷笑道:“咱们丐帮弟子向来行得正,从不做什么亏心事,难道我们怕你吗?我们只是见你是客,你别给面子你不要。”燕扬天听了道:“鲁长老,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崆峒派的雷长老死在你们丐帮弟子的手里,你们总该有一个交代吧!” 鲁长老听了,骂道:“胡说!我们丐帮几时杀过你们的人,他是死于那‘铁手无常’于天龙的手里的,你怎么不去找于天龙算帐呢!”这于天龙已经死了,燕扬天也已经听说了,便道:“你们这是死赖帐,这铁手无常已死,现在凭你们怎么说都行了。”众人顿时纷纷吵了起来,眼见双方就要动起手来。 少林派的智慧大师走上前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静一静,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们先请天虹道人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如何?”他的声音洪亮,众人便立即静了下来。天虹道人大声道:“好!既然你们丐帮包庇此人,那我就把你们丐帮弟子勾结邪教妖魔残杀我派弟子,以及唐公子和崆峒派雷长老的丑事说出来了。”说着他便大声地把当日在泰山脚下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却是把雷震的死也赖到了杨聪和宋青的身上,把自己说成是正义的,是为了铲除魔教徒而发生冲突的,至于昆仑派在茶中下蒙汗药之事却一字不提。 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听了,便合什为礼对吴长老道:“阿弥陀佛!如此说来是你们丐帮弟子的不是,贵帮应该把这两人交出来才是。”鲁长老骂道:“智慧大师,这牛鼻子是在放臭屁,一派胡言!”说着他朝天虹道人骂道:“你们在茶中放蒙汗药想谋害我们丐帮弟子的事你怎么不说?尽给自己臭美。”天虹道人听了顿时脸一红,却又极力否认,双方又争了起来。 华山派的韦笑天站出来道:“吴长老,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贵帮交出这两人,我们也不会与贵帮为难的,别为了那邪教的人伤了我们各派的和气。”武当派的青云道长也道:“韦掌门说的是。”那恒山派的掌门林忠贤也附和道:“不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贵帮只要交出了这两人,我们就立即下山,各派之中难免有不肖之徒,这也是常理,我们此次绝无与贵帮为敌之意。” 吴长老道:“天虹掌门说敝帮的宋青与这位杨兄弟杀了贵派的弟子及崆峒派的长老和唐公子,在坐的除了昆仑派的人在场之外,还有哪一派的弟子在场?”他这一问倒把众人给难住了,吴长老连问了少林、武当等几大门派,对方均连连否认。吴长老笑道:“不是吴某信不过各位,只是敝帮的宋青在本帮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堂主,武功低微,而那位杨兄弟虽然是本帮帮主的弟子,再下从没见过,但他的年纪也还不到二十岁,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天虹掌门所说的怕不尽详实吧,他们怎么能打败天虹掌门和崆峒派的雷、陆两位长老呢?此事恐怕一时间还不能下结论,等敝帮找到了这两人之后,问明是非曲直了再处罚他们也不迟,众位认为如何?” 少林派和恒山派等几大门派听了均认为妥当,他们几大门派也是接到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信才来的,这昆仑派在信中大肆夸大其实,说邪教重出江湖残杀正派武林人士,丐帮勾结邪教,企图独霸江湖,做武林中的霸主,众派才纷纷派人前来看个明白,现在给吴长老这一说,一个个也半信半疑了,心想:怕这昆仑派也言过其实了点,单凭这两人怎么能打败这威镇西北的昆仑派掌门、杀了这雷震和唐亮呢? 天虹道人给吴长老这一驳,反倒弄巧成拙吃了哑巴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道:“他们两人伙同邪教的人共同对付我们,我们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我就知道你们丐帮在包庇这两人,咱们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咱们只能在刀剑上论理了。”鲁长老冷笑道:“你恶人先告状反倒诬赖起我们丐帮来了,那杨兄弟被你们打伤后现在还生死不明,而我们丐帮的宋青自从上次在泰山脚下与你们相遇后,已经失踪大半个月,说不准呀……他早被某些人杀了抛尸荒野了,而有些人却还在这里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呢。” 天虹道人听了喝道:“胡说!我们昆仑派乃名门正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鲁长老笑道:“你急什么?我可没说你啊!天虹掌门,下蒙汗药这种手段也是我们名门正派的人所为的么?”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和各门派的人见双方争执不下,便一时间不知道帮哪一边才好。唐灵风冷笑道:“我的儿子死在你们丐帮弟子手中,这不假吧?”他这一问丐帮众人一时间倒沉默了下来,杨聪虽然还尚未正式加入丐帮,但他是段二的亲传弟子,也算是与丐帮有极大的关系了。 吴长老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杨兄弟虽然听说是敝帮帮主的弟子,但未正式加入我们丐帮,我们也从没见过他的面,帮主他老人家也从未提起过此事,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因此此事我们也只能禀告本帮帮主,听他老人家怎么处理了。”他这么一说,便把整个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吴长老心想:这杨兄弟至今生死不明,也不知道他在何方,你们就慢慢找吧。 唐灵风听了破口大骂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丐帮是一群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今天老夫要为我儿子报仇。”说着只见唐灵风抽出了刀来,他自恃有几大门派的人在场,丐帮的人便不敢把他怎样,天虹道人也跟着吆喝拔出了长剑,那昆仑派的道士也纷纷拔出了兵器,崆峒派的弟子也跟着起哄,而丐帮的弟子也纷纷跳上了台来,拔出兵刃与他们破口大骂,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了。 武当、少林、华山、恒山等几派的人怕事情闹大了,便纷纷拦在了中间,阻止双方弟子打起来。智慧大师大声喝道:“各位静一静,听老衲一言。”他的话一出,便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地响,众人顿时静了下来,知道他这是用了佛门的“狮子吼”的内力把众人的声音压了下来。智慧大师道:“这是非曲直日后定能查一个水落石出,眼下段帮主不在,真相又不明,大家如果现在就互相残杀,如果将来有什么误会,那悔之晚矣!大家先退下!”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见丐帮弟子在台下黑压压的一大片,而各派又不支持自己,便知道动起手来不是丐帮的对手,便只好退了下去。 唐灵风却不肯退下,骂道:“我的儿子你们也杀了,老夫今天来到这里,早已不打算活着回去,有种的你们就把老夫也杀了!”华山派的韦笑天道:“唐庄主,这件事日后再说如何?再说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吧?我们先查明事情的真相再找他们也不迟啊!” 唐灵风骂道:“我儿子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查的?你们丐帮的人今日只要胜了老夫,老夫自认学艺不精,无法替儿子报仇,就立即下山去。”他见各派的人均退了下去,单单他唐家的人万万不是丐帮的对手,却又不肯善罢甘休。鲁长老听了,笑道:“好!我就领教你唐家的绝技,你如果输了,就滚下山去!”韦笑天见无法劝阻两人,便道:“既然如此,大家就互相切磋一下武艺,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众人听了便纷纷腾出了一块空地来,唐灵风与鲁长老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棒,早已动起了手来。 第八十三章 泰山大会(四) 鲁长老在丐帮的四大长老中武功最高,是丐帮的传功长老,武功得到两代帮主的指点,与当今十大门派掌门的武功相比,虽逊了一筹,但也是江湖中一等一流的高手,只见他手中的竹棒时而当枪使,时而当棍使,时而又当点穴镢用,时而又使出丐帮的打狗棒法来,这竹棒在他手中神出鬼没,如灵蛇出洞,蛟龙腾空。他身为丐帮的长老,这竹棒也特别长,持九节的竹棒,而且这竹棒也比较坚韧,在兵器上就占了便宜,唐灵风的刀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边,唐灵风好几次想削他的竹棒,均无法成功。他唐家历代以使毒和暗器名闻天下,这唐家的刀法却是一般。因此明眼人看了十几个回合之后,便知道这唐灵风不是鲁长老的对手,鲁长老忌他的暗器,也不敢逼得太紧。 昆仑派的天虹道人见两人动起手来,也站出来道:“贫道也想领教一下你们丐帮的绝技。”丐帮众人知道如果不会会他今天是无法让他知难而退的,但谁也没把握赢他,这天虹道人毕竟是一派掌门。丐帮中除了鲁长老之外,武功就数执法长老简长老的武功最高了,简长老只得站了出来,道:“好!我就领教一下道长昆仑派的绝技。”简长老知道这天虹道人的武功厉害,不敢托大,连忙解下了自己的长鞭来。 他的兵器是一条九节软鞭,平日藏在腰间,他练的是九龙鞭法,简长老亮了兵器,天虹道人也不客气,便一剑刺了过来,简长老九节鞭一扫,不让他近自己的身边。常言道“短一分则险一分,长一分则胜一分”,简长老的软鞭一扫而出,足有两丈多宽,如一条大蟒蛇在飞舞,呼呼生风,厉害无比,天虹道人一时间竟也无法近他的身边。但天虹道人只是游身奔走,长剑一有空隙便乘机进攻,专刺简长老的要穴。只见他的长剑轻灵飘逸,洒出点点剑花,把简长老笼在一个剑圈之中,虽然一时间双方不分上下,但像韦笑天和智慧大师等人却知道,这简长老时间一久,体力消耗过大,必定输在天虹道人的手下。 那崆峒派的掌门燕扬天见天虹道人和唐灵风都出了战,也上前挑战,丐帮众人明知道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也不示弱,丐帮的主事长老彭长老在四大长老中武功排第三位,他便上前迎战,他使的兵器是一把月牙铲,便叫人把兵器送了上来,燕扬天倒客气一番,两人互相敬了礼,便也动起手来。 这燕扬天使的兵器是一对铁尺,乃精钢所铸,这铁尺专门点人的穴道,又可当刀使,他崆峒派的武功说来不雅,源于两百多年前的一个江洋大盗,这个大盗也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自己称自己为崆峒老人,这个大盗开始的时候偷偷地在崆峒山上的七星洞里居住,专抢劫过路的商旅,他每次抢劫均是独自一人去下手,而且自恃武功高强,从不用兵器,此人武功诡秘狠毒,特别是擅长一种叫五毒神掌的功夫,厉害无比,歹毒怪异,很少人是他的对手,因此从没失过手,好在他很少伤人性命。 后来,这个大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洗手不干改邪归正了,突然把抢来的财物分发给附近贫苦的老百姓,又在崆峒山上盖了一座道观,专心修起道来了,有人说他在一次劫镖中被人打败了,发毒誓不再下崆峒山一步,有人说他被一个武林高手打败,被迫服了毒药,受人控制住了。但这个大盗却是终生没下过崆峒山一步了,只招了几个童子在身边,他死后,嘱咐这几个童子在崆峒山开山立派,这几个童子继承了他的武功,招收了弟子,逐渐形成了崆峒派。 这燕扬天身为这崆峒派的掌门,武功自然继承了他诡秘毒辣的路数,只见他的一对铁尺指东打西,神出鬼没,招招指向彭长老的要穴,彭长老见他的武功诡秘阴狠,出招如风,飘忽不定,认穴奇准,专攻别人的要害,便只守不攻,只求自保。丐帮众人见这燕扬天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白脸朗目,卧蚕眉,丹凤眼,颔下留着几络长须,人长得较俊,却出招如此阴险狠毒,都道他为人阴险,却不知道他武功的来路。 而彭长老的武功来自五台山,他使的是佛家正宗的“伏魔杖法”,这“伏魔杖法”虽然很普通,但来自少林派的达摩老祖所创,也是一门无可挑剔的佛门武功,只见他这“伏魔杖法”一使出来,铁铲翻飞,舞得滴水不漏,门户守得严密无比,毫无破绽。 这丐帮的四大长老之中,鲁长老的武功最高,但脾气暴躁,而吴长老武功最低,但他为人敦厚老实,很得人心,因此他身为丐帮的第一长老,上上下下打理丐帮的事物,而简长老为人成稳老成,遇事不惊,彭长老则头脑灵活,反应灵敏。简长老和彭长老两人的兵器上占了上风,两人均只守不攻,只想与他们打一个平手就行了,因此两人与天虹道人和燕扬天斗了一百多回合,仍打了一个平手。而鲁长老与唐灵风斗了许久,便看出唐灵风的破绽,他便开始反扑过去,手中的竹棒点、打、劈、扫,防不胜防,只逼得唐灵风手忙脚乱,狼狈万分。众人见丐帮的三大长老与三人相斗的情景,均暗暗佩服,心想:这丐帮的三大长老已经是如此的厉害了,那段二更不用说了,难怪这丐帮几百年来昌盛不衰,果然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唐灵风渐渐被鲁长老逼得险险丛生,于是便开始暗中掏出了暗器来。只见他的左手一扬,一枚金钱镖便飞向鲁长老咽喉的“廉泉穴”,鲁长老知道这唐家的暗器歹毒无比,便不敢接住,他竹棒一扫便打落掉了。唐灵风左手连连扬了扬,手中的暗器配合着刀连连射向鲁长老的要害,鲁长老连忙掏出十几枚铜钱在手,也向那些暗器打去。唐灵风的暗器层出不穷,什么铁毒菱、飞刀、夺命梭、袖箭等四处乱飞,众人均向后退出一丈之外。 唐灵风靠着暗器逐渐转败为胜,反而逼得鲁长老好几次险些中了他的暗器。柳铁生见了,便把手中的盾牌向鲁长老一抛,道:“鲁长老,接盾牌!”他练的是地螳刀法,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刀,因此这盾牌他是常不离身的。他见唐灵风用了暗器,便把盾牌抛了过去,鲁长老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抄便把盾牌拿在了手里。他盾牌在手,顿时形式又大大不同了,那些暗器便失去了作用,尽打在他的盾牌之上,他便加紧抢攻,不让唐灵风有一丝机会发射暗器了,他看准了唐灵风的一个破绽,竹棒一挑,便打飞了他手中的朴刀。 唐灵风的刀被鲁长老挑飞了,只得向后一跃,鲁长老也不追赶,便停了下来,众人只道唐灵风要认输了,没想到唐灵风突然掏出一个鸡蛋大的铁蛋来,他手一挥朝鲁长老的胸口掷去,呼呼生风。鲁长老心想:你这玩意儿怎么能奈何我呢!他手中的竹棒便一敲,想打落那铁球。丐帮中吴长老见多识广,连忙叫道:“鲁长老快退后!那是唐家的暗器孔雀开屏!”说时已迟,鲁长老手中的竹棒早已打到了那铁球之上,他听到吴长老的提醒,正待要退后,只见那个铁球突然在他胸前一丈处“砰”的一声爆炸,鲁长老顿时觉得眼前腾起一片紫红色的烟雾,他情知不妙,手中的竹棒一点便借机向后跃去,连忙屏住呼吸,挥舞着手中的盾牌挡在面前。吴长老见那团烟雾慢慢扩散,向丐帮弟子飘去,连忙叫道:“大家快退后,那烟雾有毒!”众丐帮弟子听了纷纷退后。 第八十四章 泰山大会 只见那团烟雾炸开后的瞬间,无数细小如牛毛的蜂尾针射向鲁长老,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针闪着幽蓝的绿光,众人便知道那针上喂了剧毒。鲁长老刚一退后,避开那毒雾,突然觉得眼前一花,那些蜂尾针已经射到了他的面前,此时他已经躲闪不及了,眼见那些毒针就要射到他的身上,他危机之中只得把手中的盾牌挡在胸口前,但那盾牌挡住的范围有限,那些毒针从上中下分三路射来,即使挡住了上身射来的毒针,那下盘射来的毒针却是无法挡住了。鲁长老眼见无法避开那些毒针,心想:完了,中了这奸贼的暗算了!突然,只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飞向鲁长老的盾牌之上,那东西恰好钉在了鲁长老手中的盾牌上,那些射向鲁长老的毒针突然改变了方向,纷纷射到他手中的盾牌之上,就像耍魔术一般,众人见了均大吃了一惊,唐灵风也吃惊不小,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 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哈哈大笑,接着一个身影从丐帮弟子中飞身而起,越过众人的头顶,落在鲁长老的面前。众人只觉得白影一闪,接着便见一个满脸灰尘、头发花白、鹑衣百结、银发蓬松、满脸皱纹的老叫花子站在了鲁长老面前,只见那老叫花子右手拄着一根绿油油的竹棒,右脚空荡荡的,那老叫花子一出现,众丐帮弟子均纷纷跪下大声道:“参见帮主!”顿时呼声震动了整个山谷。 这老叫花子正是丐帮的帮主段二,这几大门派之中,除了一些辈分较高的人见过他之外,其他许多门派的弟子均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听说过这个“独脚侠丐”的威名。这段二一现身,场中打斗的人便纷纷停了下来,段二朝丐帮众人哈哈大笑道:“都起来吧!”接着见段二转身走到鲁长老面前,从他手中的盾牌上取下了刚才那个黑呼呼的东西。众人仔细一看,只见那个东西竟是一个黑黝黝的破碗,只见那碗四周均牢牢的沾满了许多细小的蜂尾针,唐灵风顿时醒悟,知道那个破碗是用磁铁做成的,他的蜂尾针均是精铁制的,因此都被那磁铁吸到了他的破碗之上。段二接过那破碗轻轻一抖,那些毒针便纷纷掉到了地上,只见段二哈哈大笑道:“唐庄主的孔雀开屏果然厉害!佩服!佩服!”唐灵风见他突然出现,先是一震,不知道他是在夸奖还是讽刺自己,便哼了一声并不做声。 鲁长老和简长老以及彭长老均过来参见了段二,段二朝台下各门派的人抱拳行礼哈哈大笑道:“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竟有这么多的江湖朋友光临敝帮,各位辛苦了,老叫花子来迟了,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多谢各位大驾光临本帮的泰山大会。” 说着他回过头对鲁长老和简长老以及彭长老等人喝道:“你们怎么能与天虹掌门、燕掌门和唐庄主三位贵客打起来呢?”吴长老上前道:“帮主,我们与他们有些误会。”天虹道人朝段二道:“段帮主,我们是来找你们丐帮要人的。”燕扬天也点头说:“不错!我们是来找段帮主讨一个公道的。” 段二假装吃惊地问道:“哦!不知道本帮哪个得罪了天虹掌门和燕掌门?”天虹道人冷笑道:“贵帮的妙手毒丐杀死了我昆仑派的十几名弟子。”燕扬天接着道:“还有我们崆峒派的雷长老。”唐灵风接口道:“还有我儿子的一条命!”段二假装惊讶的样子,转头朝吴长老问道:“有这等事情?”吴长老却道:“帮主,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我们正在追查此事,宋青乃本帮北方分舵小小的一个堂主,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他们。” 天虹道人听了,喝道:“难道你认为我诬赖你们丐帮么?”说着他又把刚才所说的在泰山脚下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仍把几人的死推到了杨聪和宋青的身上。段二听了,假装朝北方分舵的舵主金大彪问道:“金舵主,那宋青呢?你把他叫出来问一问。”金大彪也假装道:“禀告帮主,宋堂主上次奉命护送杨兄弟前来这里,现在失踪了,我们到处派人寻找,也找不到他两人的踪影,现在两人是生死不明,恐怕……。” 段二假装吃惊的样子,问道:“哦!竟有这等事?马上加派人手好好查一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吴长老假装应了一声,段二见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毕竟宋青杀了昆仑派的人,而杨聪也杀了唐亮,他便朝天虹道人和唐灵风等人道:“本帮出了这等丑事,真叫各位笑话了,我一定派人好好查一查,把他们两人抓回来好好问一问,如果真是如此,我定会给三位一个公道的。” 天虹道人和唐灵风等人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刚才的结果,几人已经猜到是段二等人串通好了的,几人虽然吃了哑巴亏,却苦于拿丐帮没办法。唐灵风冷笑一声,道:“段帮主,那姓杨的小子是不是你的弟子?”他也不和段二争辩,如果段二承认了杨聪是他的弟子,那他就有理由找段二算帐了。段二那里会不知道他的居心,笑道:“这小子吗?老叫花子确实传授过他几手功夫,怎么?唐庄主?是这小子杀了贵公子的吗?” 唐灵风咬着牙道:“不错!就是这兔崽子杀了我儿子和崆峒派的雷长老,你这个做师父的怎么处治他?”段二对唐灵风道:“这就奇怪了!”唐灵风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儿子人都死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快把他交出来吧!我也不再跟你们丐帮为难了。” 段二笑道:“唐庄主哪里话,这小子如果在这里,我还不叫他出来吗?我只是觉得奇怪,这小子武功平常得很,怎么会打得过崆峒派的雷长老和唐公子呢?”崆峒派的燕扬天听了,心想:你这不是在损我崆峒派的名声吗?便冷笑道:“段帮主的武功盖世,调教出来的徒儿当然所向无敌啦!” 段二笑道:“燕掌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吧?这小子连太行山明月寨的焦老三也打不过,怎么会打得过雷长老呢?”这明月寨的焦赞良是恒山派的第三代弟子,那恒山派的掌门是知道的,此人在江湖中默默无闻,顶多算江湖中的一般好手,而这雷震乃崆峒派的名宿,武功与江湖中几大门派的掌门也相差不远,而这宋青乃丐帮的一个小小的堂主,武功自然一般,而这姓杨的小子连焦老三也打不过,武功自然高不到哪儿去,段二这一说,恒山派的众人对天虹道人的话就更加怀疑了。 天虹道人道:“段帮主,你的弟子杀了人,你这个做师父的总脱不了关系吧!”段二笑道:“天虹掌门此言差矣!杨聪这小子我虽然传了他几手功夫,但他既未拜过本帮的祖师爷,也未拜过武当派的祖师爷,怎么能算我的弟子呢?老叫花子只是见他小小年纪就有一副侠义心肠,乃我辈侠义中人,只是武功太差劲了些,才传了他几手武功,以求他自保,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说着段二便把当日在太行山脚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笑道:“此事千真万确,众位如果不信老叫花子的话,恒山派的林掌门也在这里,可以叫林掌门问一问就明白老叫花子说的是不是谎话了。” 第八十五章 泰山大会(五) 众人听段二说得有理有据,又有人证,一个个均深信不疑,对天虹道人刚才所说的就更加不信了。天虹道人听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就连崆峒派的燕扬天也对天虹道人的话产生了怀疑,他也只是听了陆皓的话才联合几大门派来找丐帮算帐的,心想:怕这陆皓也是与这天虹道人一样,所说的怕也言过其实吧,便也不做声了。 唐灵风听了段二的话,也开始半信半疑了起来,心想:自己的儿子怕多半也是死于那邪教的于天龙手里,这天虹道人为了哄自己来,多半说是丐帮的人杀的,当时只有他昆仑派的人在场,他怎么说都行,但他见已经与丐帮闹翻了,而且自己的儿子也已经死了,便索性赖到底了。众人的心思均与唐灵风想的一样,均认为是天虹道人在故意夸大事实,以挑拨各门派与丐帮为敌,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是再也不支持他了。恒山派的林忠贤首先道:“我看此事其中真有误会和隐情,定是那邪教的人在其中捣鬼,以达到使我们各派自相残杀,大家日后查清楚了此事,再慢慢商议如何?”他这一说,便等于否认了天虹道人的说法,众人虽然不说出,也纷纷认可了他的意见。 天虹道人见众人均相信了段二的话,又气又恨,道:“你们丐帮弟子杀了我昆仑派的弟子,还想抵赖,贫道只能与你在剑上论理了。”唐灵风也心想:既然错了就索性错到底,也道:“对!咱们也不用同他多费口舌,就在兵器上见真章吧!”崆峒派的燕扬天也想:刚才已经与丐帮的人动了手,如果现在退下,倒让各门派的人小看自己,以为自己欺软怕硬,不敢惹段二,便也道:“对!咱们就在兵器上见高低吧,燕某如果输了,此事便一笔勾销,如果你们丐帮输了,日后就把这两人交由我们处治。” 少林、武当、华山、恒山、青城几派的人均想:这几人好没道理,明知无礼还要向别人挑战,一个个均不做声,站在旁边看热闹。段二笑道:“本帮出了这等伤害各派和气的事,都是老叫花子管教不严造成的,老叫花子愧为一帮之主,现在暂时还无法向各位有一个交代,宋青和杨聪这小子眼下本帮也找不着,如果各位现在坚持要讨一个公道的话,那就提出来吧!本帮一定尽量满足各位的。” 段二心想:这宋青和杨聪毕竟杀了人,如果能大事化小就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以免日后留下后患。天虹道人道:“你只要赢了我们三人,我们自认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日后我们自己去找他们两人算帐。”他刚才差点就赢了简长老了,没想到段二会突然出现,他只道段二是故意躲起来,见事情无法收拾了,才被迫现身的,便认为段二的武功不会高到哪儿去,唐灵风也是如此想法,道:“不错!你如果胜了老夫,老夫自认本事不济,无法替儿子报仇,也自认倒霉。”只有燕扬天知道这段二绝非浪得虚名,但他刚才已经与丐帮的彭长老动了手,已经是骑虎难下,便也不好意思退下。 段二心想:我把他们两人藏起来,看你们日后怎么找呢?便笑道:“那好!那三位就一起上吧!”天虹道人和燕扬天互相看了看,两人均是一派掌门,哪里好意思一起上呢!但两人均想让对方先与段二相拼,好来一个渔翁得利,唐灵风也是一般的心思,想让两人先打头阵,这样自己就可以拣一个大便宜,因此也不吭声。天虹道人冷笑道:“你当我们是地痞无赖么?会群起而攻之?”段二早知道三人乃武林中有头有脸之人,不会一起上的,他就等他们这句话,便笑道:“那好!我就先向天虹掌门讨教几招,咱们点到为止,老叫花子如果输了,还望天虹掌门手下留情啊!” 天虹道人听了,只好硬着头皮长剑一抖,道:“进招吧!”段二笑道:“你是客,你先请。”天虹道人也不客气,长剑一递,便向段二的咽喉刺去,段二认得那是昆仑剑法中的“长虹贯日”,竹棒一挥便架开了他的长剑。天虹道人占了先机,便抢先发招,把昆仑剑法一一使了出来,只见他长剑飘飘,剑光如匹练,漾起无数剑影,虚虚实实,变幻莫测,凌厉的剑气向段二笼去,身体如影随形,招招刺向段二的要害。段二见招拆招,攻少守多,便不急于与他打拼,两人均快打快攻,转眼拆了五十多招。 天虹道人的攻势虽然凌厉,但连段二的衣角也没沾到,这段二是何等人物,他的打狗棒法精妙无双,比起杨聪不知道又精妙多少倍,但他有心化解丐帮与昆仑派的仇,便有心相让,装做不分上下的样子,但像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华山派的韦笑天等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天虹道人是纸糊的老虎,一个个均想:这天虹道人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怎么如此不济?他们不知道这天虹道人以前一直在昆仑山上固步自封,自以为天下少有对手,便懈于修炼。加上对手是段二这样一个武林中的高手,便显得武功低微了起来,其实以天虹道人的武功,也已经是超过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了,可偏偏遇到段二这样一个大高手。段二边打边想:这牛鼻子也太差劲了点,怕连鲁长老也打不过,亏他还是一派掌门,如果这何九衡还在世的话,非给他活活气死不可。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段二见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抢攻了起来,心想:不给你一点颜色看你们还以为我丐帮无人呢!他的打狗棒法一使出来,顿时场中只见一片棒影,竹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矫如蛟龙,顿时把天虹道人的长剑封住了。天虹道人见长剑被段二的竹帮压得施展不开来,才知道他的厉害。段二怕他恼羞成怒,也不敢过分的逼他太狼狈,出招也极有分寸,他见天虹道人使了一招“白猿献果”,便心中有了注意,他知道天虹道人这一招有破绽,他见天虹道人一剑刺向自己胸口的“璇玑穴”,便竹棒一点,也刺向他的“璇玑穴”,又快又准,他的竹棒长,一点便抢先点到了天虹道人的胸口。 天虹道人吃了一惊,长剑连忙回削段二的竹棒,段二也早已料到他这一招,招势一缓,并不点他的穴道,故意让他削自己的竹棒,暗中运内力于棒上,只见剑棒相交,只听见“当”的一声,两人都震退了几步,所不同的是天虹道人是被段二的内力震退的,而段二却是假装退后的,天虹道人心知肚明,知道段二是有意相让。段二笑道:“天虹掌门,好剑法!老叫花子佩服你了,咱们不分上下,老叫花子赢不了你,就不用再比了吧!”天虹道人听了脸一红,知道是段二给自己留了面子,他此时再也不敢猖狂了,一拱手道:“告辞!”说着头也不回就带着昆仑派众人下了山。 燕扬天见昆仑派的人走了,便只好硬着头皮道:“段帮主好功夫,燕某也想讨教几招。”这燕扬天平日的为人也还不错,段二知道定是陆皓回去在他面前添油加醋乱说一通,才导致误会的,便道:“好!燕掌门请!”燕扬天也不客气,只见他纵身一跃,右手的铁尺一招“泰山压顶”朝段二头上砸去,左手的铁尺从侧面扫来,喝了一声道:“看招!”他知道段二武功厉害,便想抢占先机,先发招制人。常言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段二看他出招便知道此人武功非天虹道人所比,见他出招狠毒严密,便不敢大意,他目光一动,竹棒一点,脚步横移,右手的竹棒便一探,竹棒划了一个圆弧,左脚一点,身体凌空飞起,竹棒亦朝燕扬天劈去。两人的铁尺和竹棒在半空中相交,只听见“当”的一声,两人的身体均凌空落下,双方均互相佩服对方。燕扬天心想:这独脚侠丐果然名不虚传,他大喝一声,身体又弹起欺上前来,铁尺一挥,刺向段二的“期门穴”和“太阳穴”,段二见燕扬天凌厉的攻来,便也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丹田。 第八十六章 泰山大会(六) 众人只见燕扬天的铁尺上下翻飞,劈、砸、点、削招招神出鬼没,如行云流水般,出招如风,如暴风骤雨,毒辣狠毒,认穴奇准。而段二的竹棒也是棒影飘飘,飘忽不定,变化莫测,精妙无比,点、挑、封、引、戳、缠尽发挥出打狗棒法的精妙之处,只见他身体如影随形,轻灵飘逸,竹棒借力制敌,转眼两人交了一百多招。段二的内力深厚,加上他的打狗棒法精妙,善于借力打力,以巧取胜,因此燕扬天与段二交了一百多招后,便感到呼吸急促,渐渐力不从心了。段二的棒影倒越来越盛,渐渐压住了他的铁尺,燕扬天渐渐出招不如先前灵活了。 少林、武当、华山等派的人见段二占了上风,便知道这燕扬天不是段二的对手,众人均想:难怪这老叫花子十几年来在江湖中一直与十大门派的掌门齐名,原来果然武功不凡。燕扬天也是一个明白之人,见段二占了上风,他寻了一个空隙,铁尺一挥便向后跃去,笑道:“段帮主果然好功夫,再下输了,佩服!佩服!”他心中此时已经猜到雷震之死不是丐帮的人所为,又见各门派均袖手旁观,便不想得罪丐帮了,因此更不会与段二拼个你死我活。他这一退倒还给自己留了一个面子,段二也在心中暗暗佩服他的度量,也抱拳道:“燕掌门哪里话,咱们胜负未分,何出此言?若不是燕掌门有心相让,老叫花子怕早已经输了。”燕扬天也不说什么,退回到华山派韦笑天的旁边,大大称赞了段二的武功,却再也一字不提起旧事了。 唐灵风见燕扬天也败了下来,便只剩下自己一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兵器上定不是段二的对手,便套出鹿皮手套戴在手上,道:“唐某想领教段帮主的暗器功夫,请准备暗器吧!”段二笑道:“久闻唐门的暗器天下无双,还望唐庄主手下留情啊!请!” 唐灵风冷笑道:“怎么?段帮主不需要准备暗器么?”段二一晃手中的破碗道:“老叫花子就用这个领教唐庄主的暗器功夫吧!”唐灵风知道他这破碗是磁铁制作的,能吸自己的暗器,他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因此他的暗器早已换成了大而沉重的暗器或是金的了。他见段二并不准备暗器,心想:你这是自寻死路。便左手一扬道:“好!看飞刀!”说着一枚飞刀旋转着飞向段二的面门,段二见那飞刀来势凌厉,又见闪着蓝光,便知道有剧毒,只见他左手一晃,众人便听见“当”的一声,那枚飞刀便落入了段二手中的那个破碗里。 唐灵风这一枚飞刀只是投石问路,他的话一出口,早已经准备了十几种暗器在他手中,接着双手连连挥了挥,便见无数的暗器向段二飞去,声音尖锐,破空而出,有铁球、飞刀、飞镖、袖箭,也有细小的透骨钉、金针、银针和蜂尾针。他发射暗器的手法也独特,只见他手一挥,飞出的暗器竟有十几种之多,而且手法也不同,分上、中、下三路向段二射去,那些暗器互相碰撞后还改变了方向从段二的旁边和背后袭击而来。众人见他一出手便能同时射出十几种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暗器,而且角度和方向也不同,均暗暗吃惊。更使众人吃惊的是,一些暗器射出之后竟能来回的盘旋环绕,不断地向段二飞去,像有人在指挥控制似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却知道那是唐家的回旋镖,六个锋利的角组成,内装有弹簧,弹出后像风筝一样能旋转,人碰到它后就改变方向,仍袭击向人,厉害无比。众人见那些暗器密如下雨,围绕着段二周身上下翻飞,如一群蝴蝶围着段二飞舞,一个个均替段二暗暗担心。 段二早已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只见他身体左躲右闪,竹棒在前面一抡,便在面前形成一道棒影,那些暗器不是被他拨回去就被他打落在地上,有的被他左手的破碗收了去。他也把飞来的暗器拨回,向唐灵风射去,众人此时早已退得远远的,生怕被暗器打中。只见那些暗器来回飞舞,发出叮当叮当的碰撞声,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唐灵风已经发了一百多件暗器了,仍无法伤到段二一根毫毛,有时反而被段二拨回来的暗器逼得东躲西藏的,最令众人震惊的是,段二拨回的暗器不断的飞向唐灵风身后的岩石上,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段二这是在手下留情,否则这唐灵风怕早被他拨回的暗器打中了。 丐帮弟子见此情景,一个个忍不住大声喝彩了起来,唐灵风顿时恼羞成怒,突然向后一跃,双手一扬,只见两个鸡蛋大的铁球呼呼地向段二飞去,一左一右封住了段二的退路。众人尚未弄懂那是什么,华山派的掌门韦笑天已经惊叫道:“快躲开!那是子母弹!”段二正想一棒扫飞那两个铁球,突然听见韦笑天的叫声,顿时吃了一惊,这子母弹乃唐家的三大暗器之一,内装有火药和硝石等,一枚子母弹炸开来足能把一个人炸成粉碎,而且这子母弹内藏有毒药,子母弹一爆炸,毒雾就散发出来,人如果吸入到体内便会中毒,心脏慢慢地腐烂而死。 众人均没想到这唐灵风会如此的歹毒,竟用如此歹毒的暗器,一个个心中都暗骂他卑鄙无耻。段二也闻过这子母弹的厉害,他此时身后是岩石,无法退后,连忙竹棒一点纵身跃到岩石上,然后竹棒在岩石上一点,借着力道一个“白鹤冲天”直跃上一丈高的天空,段二刚刚跃起来,便听见脚下“轰轰”两声爆炸声,那两枚子母蛋便在他的脚下炸开了,众人只见刚才段二站的地方被炸起了两个大窟窿,旁边的岩石也纷纷飞了起来,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四处飘散。 段二跃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岩石上,那毒雾也飘到了岩石上面,他身后是万丈深渊,已经无法退后,段二只得屏住了呼吸。没想到唐灵风见段二躲过了自己的子母弹,竟又心生毒计,他见段二落在那岩石之上无路可退,又双手一扬,三枚鸡蛋大小的圆球成品字形向段二飞去,那三枚圆球分上中下三路飞去,又快又准。段二落到岩石上,便见这三枚圆球已经飞到了眼前,此时他已经无法跃起,眼见这三枚圆球就要打在段二的身上。 众人顿时惊叫了起来,丐帮的众人更是大骂了起来,纷纷向唐灵风冲去,再也不畏惧他的暗器了。只见那三枚圆球撞到段二站的岩石之上,发出“轰轰轰”的三声巨响,只见顿时黑色的浓烟滚滚,浓烟中金光闪闪,无数细小的毒针在那圆球爆炸后四处射开。韦笑天惊叫道:“天女散花!”众人听了,均知道这是唐家最厉害的暗器,叫天女散花,这孔雀开屏、子母弹和天女散花号称唐家的三大暗器,其中以这天女散花最歹毒,这天女散花不仅装有火药,藏有毒药,而且还暗藏有无数的毒针在里面,这些毒针又细又小,爆炸后便四处射去,令人防不胜防。 第八十七章 泰山大会(七) 只见那三枚天女散花的毒气弹撞到岩石上,立刻爆炸起来,那炸起的石头四处乱飞,一阵黑色的浓烟顿时笼罩开来,片刻便不见了段二的人影,众人眼看他被那黑烟笼罩淹没了,均想:这段二武功再高,此时也无法逃过这一劫了,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飞掉下悬崖去了。一个个均暗暗叹息,丐帮众人更是怒不可遏,纷纷朝唐灵风和他带来的人围去。 唐灵风见段二无法逃脱自己的三枚天女散花的袭击,正暗自得意,突然见丐帮众人大声地吆喝围了过来,才情知不妙,正准备掏出那子母弹来对付围过来的丐帮弟子,突然只见浓烟之中一条竹棒呼啸而来,像一条愤怒地蛟龙,他还来不及转身,那竹棒便飞到了他的面前,撞到他的胸口上。唐灵风大叫一声,口中喷了一口血,便被那竹棒打倒在地上。这时鲁长老早已跃到了他的面前,在丐帮众人中他武功最高,因此最快逼了过来,他见这唐灵风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段二,早已是义愤填膺,暗运内力于兵器上,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死穴,想一棒就杀了他。 突然,只听见段二的声音从浓烟中传来道:“鲁长老!休伤他性命!”鲁长老吃了一惊,手一偏便点了唐灵风的几处穴道,他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段二从那浓烟中大步走了出来,满身是泥土,一脸黑乎乎的,像黑炭一般,衣服上闪闪发光,连头发上也沾着许多细小的金针,众人几乎认不出他来了,只见他一抖身上的衣服,那些金针便掉到了地上。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段二竟练成了金刚护体神功?还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一个个均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只见段二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丐帮众人见了,均惊喜地叫道:“帮主!”只见段二刚走出那浓烟没几步,突然身体一晃,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只见他连忙盘膝坐定闭目打坐,众人知道他是中了毒,正在以内力抵抗体内的毒。 鲁长老拣起段二的那根绿竹棒,左手一提起唐灵风奔到段二的面前,把唐灵风朝地上一丢,喝道:“快拿解药出来!”唐灵风虽然被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却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唐家的天女散花是无药可解的吗?”他知道此时惹的祸已经不小了,就算自己交出解药丐帮的人也未必饶了他,而且这天女散花中的毒气采集自三月的桃花瘴气,这瘴气是深山中的一种毒雾,以岭南最普遍,每年三、四、五、六月均特别厉害,是深山中的树叶和动物腐烂发出的气味以及各种毒花毒草散发出的毒气,其中以三月份最厉害,因为三月份正是桃花开的时候,便叫桃花瘴。 鲁长老听了大怒道:“你不交出解药我就宰了你这老匹夫!”说着举起右掌想劈唐灵风。华山派的韦笑天叫道:“鲁长老,且慢!”鲁长老回头道:“怎么?韦掌门?你想怎样?”韦笑天上前道:“唐庄主,你就交出解药来吧!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贵公子未必是丐帮的人所杀,你只要把解药交出来,我保证丐帮的人不会为难你的。”鲁长老听了道:“不错!你只要交出解药,我们绝不会为难你。”唐灵风冷笑道:“我这天女散花的毒是桃花瘴气,韦掌门,你有解药么?”众人听了均知道这瘴气无药可解,想他在江湖中也有点身份,现在性命在别人手中,想来不会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吧。 众人听了均摇摇头,鲁长老听了咬牙道:“好!那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罗王吧!”说着手一抬,便要向唐灵风的天灵盖劈去,刚才他只是虚张声势,现在可是动真格的了,他因为怕各派出手阻拦,出手又快又猛,眼见唐灵风就要毙命于他的手上。突然,只听见段二睁开眼发话道:“鲁长老,放他下山吧!”说完又闭上了双眼,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股极大的威力。 鲁长老虽然恨这唐灵风入骨,却不敢违抗段二的命令,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解了他的穴道,踢了他一脚道:“滚!”唐灵风挣扎着站了起来,便有几个人上来扶着他往山下慢慢走去,因为段二发了话,丐帮众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众人见段二如此宽宏大量,均佩服他的度量。 武当派与段二最有渊源,武当派的青云道长连忙上前道:“段帮主,本派的九转还魂丹有解百毒的奇效,不妨试一试!”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瓶子,倒了两粒碧绿的药丸到手中托到段二的面前,段二并不说话,朝他微笑地点了点头,张开了嘴巴,青云道长便把药丸放入了他的口中,段二一仰脖子便把它吞了下去。少林派的智慧大师也托着一粒药丸道:“阿弥陀佛!段施主,刚才多有得罪,这粒是本派的大罗仙丹,请服下吧!”段二点了点头,朝他微笑了一下,也服下了那粒药丸。当今武林中就数少林的大罗仙丹和武当派的九转还魂丹解毒最厉害,因此众人虽然也有本门的丹药,但均不如这两种丹药的厉害,因此也不再拿出来。众人见段二中了毒,均纷纷告辞下了山,只剩下丐帮的人在山上,静静地守在段二的身旁。 过了一盏灯工夫,只见段二张开了眼,“哇”的一声吐了几口黑血,鲁长老众人连忙问道:“帮主,你怎么样了?”段二苦笑地摇摇头道:“这唐门的毒果然好厉害,幸亏我事先服了解毒的药丸,否则这条老命真是没了。”吴长老问道:“帮主,你体内的毒都用内力逼出来了?”段二摇摇头道:“性命是暂时保住了,只是体内还有残毒,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地逼出来才行,多亏了少林派和武当派的丹药啊!” 鲁长老气愤地道:“这唐灵风真不是一个东西!早知道就该杀了他!”众人纷纷称是,均骂唐灵风歹毒卑鄙无耻,简长老问道:“帮主,你是怎么躲过那三颗天女散花的?我们还以为你被炸下悬崖了呢!”众人也感到奇怪,均没看见段二是怎么躲过那三颗暗器的,段二笑道:“也是险得很呐!我刚跃下岩石,那暗器就在我头顶上爆炸了,我落地后就地一滚,正好跌入了刚才炸开的坑里,虽然吸了一些毒气进入肺里,但总算逃过那炸药和石头的伤害。” 原来,段二在那炸药爆炸的一瞬间,全身鼓起了真气,同时跃下了岩石,然后就地一滚,正好滚入了刚才那两枚子母弹炸开的坑,因为他周身充满了真气,那毒针只是射到了他的衣服上,而无法射入他的身体,而众人被那浓烟蒙住眼睛,因此看不见他,均以为他遭到了不测。段二知道自己中的毒一时间无法清除,便布置了丐帮的一些事物,与简长老、鲁长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心养伤了,丐帮众人也各自散了去。 杨聪听了这事情的经过,知道都是自己惹的祸,害得段二受了伤,他听见段二中了毒,回想起自己中毒的情景,均焦急万分,问道:“柳舵主,我师父在哪里养伤,我想去看看。”柳铁生笑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眼下帮主在哪里只有吴长老和彭长老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杨聪听了道:“那我明天就赶到山东总舵去,问问吴长老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哪里。”柳铁生摇摇手道:“不可!帮主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们,说如果你回来了,叫我们一定要把你藏好,那昆仑派和唐家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正与宋堂主商量这件事呢!商量怎么才能找到你,没想到你倒先到这里了,眼下你们两人是万万不可露面的。” 第八十八章 泰山大会(八) 杨聪道:“我此次在一位武林奇人那里医治疗伤,是这位武林前辈用她的金针之术解了我身上的毒,这位武林前辈还传授了一些金针解毒之术与我,因此我一定要找到师父,也许我所学的金针之术正好能帮师父化解他身上的毒。”他说的这位武林奇人宋青知道是金针圣手,但柳铁生却是不知道是谁,他也不问这许多,他听杨聪这么一说,马上道:“那好!我陪你去总舵一趟,只是杨兄弟你要委屈化装一下才行。”杨聪点头道:“好!” 杨聪想了想,又问柳铁生道:“柳舵主,这长安城里有没有西蜀钱庄的分号?”柳铁生笑道:“有啊!杨兄弟需要盘缠吗?你放心!一路上有我们丐帮的人接应的,我们丐帮的产业也不少的,这你不用担心。”杨聪脸一红,道:“不是的,再下只是想去打听一个人。”宋青见杨聪独自一人回来,知道他是想去打听夏敏的消息,也不点破,心里却想:好啊!这两人是日久生情了。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柳铁生听了也不追问,说:“那明天我就带杨兄弟去那里,顺便交代一下帮中的兄弟,后天我们就出发吧!”三人喝了一会儿酒,才散去休息了。 第二天,柳铁生和宋青把杨聪打扮成一个虬须大汉,柳铁生把杨聪带到了长安的西蜀钱庄分号,便站在外面等候杨聪。杨聪见这西蜀钱庄也是好大一座宅院,门口站着四个手持单刀的家丁,存银取银的人忙忙碌碌,生意甚是兴隆,柜台里十几个伙计正在忙碌着。杨聪此时已经猜到夏敏的父亲定是明朝朱元璋时期分封的蜀王的后裔,否则断不会有如此庞大的财力开这全国有名的钱庄,只是他不出面而已。 杨聪朝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丁道:“烦劳这位大哥带我去见你们的大掌柜,我有一批大买卖要同他亲自商量。”那家丁朝杨聪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公子从何处而来?”杨聪道:“从来处而来。”那家丁又问道:“到何处去?”杨聪道:“到去的地方去。”那家丁又问道:“存的是何物?”杨聪答道:“真金白银!”那家丁马上道:“公子请跟我来。” 杨聪这些暗语均是夏敏走的那天晚上告诉他的,因此这家丁见他对上了暗语,便知道是自己人。那家丁带着杨聪走进了内堂,转了几个弯,只见后堂戒备森严,几个家丁手持单刀来回地走动,那家丁把杨聪带进了一间房子,只见一个老者正坐在一张桌子旁翻着帐本。那家丁走到那老者面前,俯下身子低声对那老者说了些什么,那老者便抬起头打量了杨聪一眼,对那家丁点点头,道:“你给客人倒一杯茶来。”那个家丁便退了出去。 那老者朝杨聪道:“旭日东升!”杨聪听了连忙掏出夏敏给的那块碧玉晃了晃,答道:“白莲盛开!”那老者见了杨聪手中的碧玉,连忙站起来恭敬地道:“原来是杨公子,快请坐!请坐!”杨聪见他认出自己来,吃了一惊,问道:“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掌柜的连忙道:“我家公主早已吩咐小人要好好照顾杨公子,小人只是一直不见杨公子来找我们。”说着那家丁送上了茶,杨聪喝了一会儿茶,仔细打量了这老者,只见他精神矍铄,双目精光闪闪,脸色如残菊,须发皆白,一身深色的绸缎长袍,但身手矫健,一看他的双目就知道他是习武之人。 便问道:“掌柜的,你家公主现在在哪里?你有她的消息吗?”那掌柜的恭敬地道:“小人前几天接到公主的来信,她说目前在山东的钱庄内。”杨聪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他也正要去丐帮的总舵,连忙站起来道:“那好,我这就去找她,多谢大掌柜了。”那掌柜的听了连忙道:“杨公子,不急!不急!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我们再派人陪你去。” 杨聪笑道:“这倒不必了,我明天与几个朋友一起去,告辞了!”那掌柜的连忙叫住杨聪,接着出去捧了一个包袱进来递给杨聪,杨聪接过便知道是银子,足有两百两之多,便笑道:“多谢掌柜的,这银子我不需要,再下还有一些盘缠。”那掌柜的连忙道:“这银子是公主吩咐小人给的,请杨公子不要为难咱们做属下的。”杨聪听了心里觉得甜丝丝的,便道:“好!那这些银子我就收下了。”他告辞了那掌柜的出了钱庄的大门,见柳铁生远远地在外面等候,柳铁生见他手中捧的包袱便猜出是银子,笑道:“杨兄弟,你这位朋友好阔气啊!”杨聪也笑道:“这位朋友硬要送我,我也只好收下了。”两人又说又笑,便一路回去了。第二天,杨聪便与柳铁生一路向济南出发了。 第八十九章 侠骨柔情(一) 第十一回侠骨柔情真英雄密室共练双修功 杨聪与柳铁生两人马不停蹄,一路向济南出发,路上有丐帮的人接应换马,只一天一夜便赶到了济南城。常言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这丐帮的总舵便位于济南城里的大明湖旁边,由几个宅院组成,四处有丐帮的暗哨守着,谁也没想到这天下第一大帮的总舵会在这风景秀丽、游人众多的大明湖旁边。两人很快见到了龙头长老吴长老,杨聪见这吴长老鬓眉皆白,白髯过胸,面若重枣,一身的青布袍,年纪已经近七旬了。 这吴长老在丐帮四大长老中武功最低,威望最高,资格最老,他为人敦厚老实,处事公平,深得丐帮弟子的拥护,段二经常在江湖中行走,督促各分舵匡扶正义,铲奸除恶,丐帮中大部分的事情均是吴长老处理的。杨聪虽然没有见过吴长老,但他也已经从段二的口中了解了吴长老的为人和过去,吴长老从上代帮主上官桀开始就已经加入了丐帮,而且当时已经是长老之职位了,他原是富家子弟,因家里笃信佛而在清凉寺出过家,但却没学过武功,他现在的武功均是他入丐帮后上官桀所授,因此这上官桀可以算得上他的师父了,上官桀死后,他遵照上官桀的遗愿扶段二当了帮主,是帮中的元老。 杨聪与柳铁生到丐帮总舵之时,吴长老正在看各分舵送上来的帐目,他见柳铁生突然到来,便问道:“柳舵主,你有何事?”他没见过杨聪,因此便认为杨聪是柳铁生的一个下属。杨聪猜到他便是吴长老,便撕下化装恭敬地行礼道:“晚辈杨聪参见吴长老。”吴长老突然听见杨聪自报上姓名来,他吃了一惊,连忙打量着杨聪,道:“杨兄弟?请起!请起!”说着连忙把杨聪扶起,朝他上下看了看,道:“身上的毒都化解了?”杨聪点点头,道:“都清除了!多谢吴长老关心。” 吴长老点点头,说:“除了就好!”接着他转头对柳铁生道:“柳舵主,你找到了杨兄弟,可立了一大功了,我会向帮主禀告的。”柳铁生笑道:“是杨兄弟自己找到我们西北分舵的,属下可没半点功劳啊!”吴长老仔细打量了杨聪,笑道:“帮主好眼光,收了这样一个好徒儿。”他见杨聪一表人才,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英气,很是喜欢。杨聪连忙道:“晚辈无知,给丐帮惹了不少麻烦,还累得师父受了伤,不知道师父身上中的毒怎么样了?”吴长老道:“你不用着急,目前帮主他老人家暂时无事,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把体内的毒逼出来,他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安心养伤,身旁有鲁长老和简长老陪着,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帮主临走的时候一再吩咐,叫你不要在江湖中行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柳铁生道:“杨兄弟说他从一个江湖异人那里学了一套金针解毒之术,可以解帮主身上的毒,因此属下就送他过来了。”杨聪点头说:“不错,我这次中了唐家的孔雀开屏之毒,多亏这位前辈救了我,并且学了一些金针解毒之术,也许能解师父身上的毒。”吴长老听了,便道:“既然如此,你和柳舵主先下去休息吧,等我忙完了帮中的事物,就派人送你去。”柳铁生听了,知道自己不便知道帮主的下落,便与杨聪退下休息了,杨聪也想在济南城里呆几天,顺便去找夏敏,便也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杨聪吃了早餐便恢复了昨天的化装,向济南城的西蜀钱庄走去,柳铁生已经起程返回长安了,吴长老便暗中派丐帮的弟子跟在杨聪的后面,杨聪也假装不知道。他在这济南城里养过伤,因此很快找到那里,但那时他躺在床上,所有的饮食起居均由珠儿和夏敏等人服侍,因此这钱庄中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杨聪来到钱庄对上了暗号,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便带着他转入了内堂,奉上了茶,道:“公子请稍等片刻,小人去请大掌柜出来。”说着便出去了。 杨聪打量这内堂,只见茶几和桌椅雕刻精美,堂中挂着一幅苍客松,梁上贴着几个铁皮制成的小小九宫八卦图,杨聪心想:这掌柜一定也是一个懂奇门遁甲的武学行家。过了一会儿,那个家丁便领了一个老太婆出来,只见那老太婆年纪大约有六十多岁了,拄着一根龙头拐杖,那老太婆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色红润,但脸上的皱纹多得貌似残菊霜里色,形如松老雨余颜,头插凤钗珠花,耳坠黄金宝环,走起路来却精神抖擞,没有一丝老太龙钟的样子。 杨聪猜这老太婆八成是这钱庄掌柜的夫人,那老太婆进入房间朝杨聪扫了一眼,冷冷地道:“旭日东升!”杨聪连忙回答道:“白莲盛开!”说着拿出夏敏的那块玉佩一晃,然后撕下脸上的胡子。那老太婆连忙笑道:“啊!原来是杨公子回来啦!老婆子差点认不出来了。”那老太婆便转头对那家丁道:“阿三,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杨聪知道她是从夏敏的玉佩认出了自己的,便道:“恕再下眼拙,不知老夫人怎么称呼?” 那老太婆笑道:“拙夫姓司徒,单字雄,是这家钱庄的老板,上次杨公子在这里疗伤,愚夫妇未曾服侍过杨公子,因此不认识杨公子,请多多包涵。”杨聪连忙道:“司徒夫人哪里话,上次再下在此养伤,多得你们的照顾,再下还未报答你们呢!”杨聪喝了一口茶问道:“司徒夫人,不知你家公主现在在钱庄吗?再下想见见她。”那老太婆点点头道:“公主在此已经好几天了,杨公子请稍候,待老婆子去通报一声。”说着她便出去了,那老太婆出去不久,便听见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道:“杨公子!杨公子!”接着一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丫鬟跑了进来,杨聪听那声音便知道是珠儿,那老太婆跟在她的后面。 杨聪笑道:“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这个疯丫头。”珠儿跑了进来,朝杨聪上下看了看,笑道:“你这身打扮,倒像一个乡下担粪的庄稼汉。”杨聪问道:“怎么?你家小姐呢?”珠儿听了,脸一沉道:“小姐和雪儿、还有宋师父都受了伤,现在正在密实里疗伤呢!”杨聪听见夏敏受了伤,心中甚是焦急,急忙问道:“你们怎么受伤的?伤得重不重?”珠儿道:“我们与孙护法离开玉女谷后到了长安城里,宋师父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我们过了一天就与宋师父往这里来了,孙护法因为有事便没有与我们一起出发,没想到我们路过华山脚下时,突然有一群蒙面人袭击了我们,那群蒙面人武功很厉害,小姐和雪儿给他们打伤了,连宋师父也被打伤了,我们死了好几个人才逃了出来,才拣了一条命回来。” 杨聪听了气愤地道:“肯定又是昆仑派和崆峒派那帮人干的!”珠儿摇摇头道:“宋师父说不是他们,如果是这帮人宋师父才不怕他们呢!”杨聪道:“你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珠儿点点头道:“好!”说着便拉着杨聪的手往外走,那老太婆见了,连忙道:“珠儿姑娘……。”说着她伸手拦住门口,珠儿笑道:“司徒夫人,你放心吧!杨公子是自己人,小姐不会怪罪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便带着杨聪出了房间,那老太婆便走在前面引路,三人转了几个走廊,便来到了后花园的一座阁楼前,那阁楼四周均是手持兵器的家丁。 三人进了阁楼,杨聪只见这阁楼是一座佛堂,楼内供奉着一座袒胸露乳、笑颜逐开的弥勒佛像,当时许多有钱人家均设有佛堂,供奉着弥勒佛的塑像,因此杨聪见了这弥勒佛像也不奇怪。只见那老太婆走到烛台前,挪动了神台前的香炉,只听见一阵“扎扎扎”的声音传来,接着便见那佛像连同神台缓缓地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珠儿带头走了下去,杨聪跟在后面,那老太婆走在后面,三人下到洞里,那佛像又缓缓地移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第九十章 侠骨柔情(二) 杨聪只见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石阶,不远处点有蜡烛,地面平坦,通风良好,走了几丈便来到一扇石门前,那石门打开着,里面透出蜡烛的光。杨聪见里面是一个地下室,铺着华丽的大红地毯,室内灯火通明,茶几、桌椅、干粮、器皿、床铺样样俱全。右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山川地形图。杨聪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幅军事地图,上面详细的标着济南城的山川地形以及府衙、驻军、人口、钱粮、军械等。杨聪见夏敏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垂闭,一个银发老者正坐在她背后的地上,双掌正搭在夏敏背后的“灵台穴”之上,那老者此时头上正冒着白烟,杨聪知道这老者正在用自己的内力替夏敏疗伤。夏敏的旁边是雪儿和一个儒生打扮的老年书生,只见雪儿右手缠着绑带,那儒生打扮的书生手持一把折扇,背对着门口,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那书生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了三人一眼,他见杨聪是陌生的面孔,便闪身拦在夏敏和那老者的前面。珠儿朝那书生低声道:“是自己人!”那书生听了,才朝杨聪微笑地点点头,算是道歉。杨聪也朝他笑了笑,便走到夏敏的旁边,他蹲下身子看了看,见夏敏虽然闭着眼,但咬着牙连连打颤,脸色成紫色,呼吸短促,显然很痛苦的样子。 杨聪连忙掏出一个小盒子,这小盒子是他到长安时叫柳铁生派丐帮的人打制的,他打开盒子拿出一根金针,轻轻地在夏敏的“太阳穴”上揉了进去,他第一次使用这金针,因此也格外小心,那书生见杨聪掏出了金针,便立在杨聪的背后暗暗戒备。杨聪揉了一根金针到夏敏的“太阳穴”和“印堂穴”后,便又在她的“足三里”、“合谷”、“四渎”几处穴道扎了几针,过了片刻,便见夏敏的脸色开始平静了起来,呼吸也均匀了起来,脸上痛苦的神色也大减了。 杨聪扎的部位正是金针圣手教他的金针刺穴的麻醉法,能起止痛作用,当年曹操经常害头风,每次发作均是华佗用这种方法替他止痛的,只是华佗见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权独揽,胸怀野心,便故意不替他医治好他的头风痛,曹操怀恨在心,后来便杀了华佗。杨聪见这金针起了效果,便大胆起来了,他知道夏敏此时正是“大椎穴”、“气海穴”和任脉受阻,便用金针替她扎了三处的穴道,然后一伸手拍在那老者背后的“灵台穴”上,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五层,内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那老者正运内力替夏敏打通各处的穴道,此时内力已经减弱,无法打通这三处穴道,正是吃紧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纯阳内力涌入自己的体内,真气好像大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他连忙敛气呼吸,把这股内力传到了夏敏的身上,片刻便打通了她的穴道,真气在夏敏体内四处流动,夏敏被冻结的各处穴道又畅通无阻了,寒气荡然无存,全身异常舒服,暖和无比,原来冰冷的全身又暖和了起来。 那书生见杨聪的内力和金针之术如此厉害,一出手就解除了夏敏的痛苦,均暗暗佩服。杨聪见夏敏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知道她体内的穴道已经通了,才拔下了金针。过了一会儿,夏敏睁开了眼,低声道:“司徒堂主,行了!”那老者才放下了双掌,自己盘膝在那里打坐,杨聪猜到他就是这家钱庄的老板司徒雄,他刚才输内力过去时知道这老者的内力非凡,知道他自己打坐便会慢慢恢复了,便也不助他。 夏敏睁开了眼,见杨聪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真是又惊又喜,低声笑道:“聪哥!怎么是你?”杨聪笑道:“怎么?我不该来吗?”珠儿的嘴快,在旁边道:“小姐,刚才还多亏了杨公子用金针替你扎了穴道呢!哦……对了!杨公子,你怎么会九婆婆的金针之术呢!”杨聪笑道:“当然是九婆婆教的啊!” 杨聪转头对夏敏道:“对了,你怎么受伤的?伤在哪里啊?”他的话刚说完,便见身旁的那个书生突然浑身发抖,牙关紧咬,只见那书生连忙盘膝坐下,杨聪见他的脸色发青,好像蒙着一层雾气一样。珠儿低声对杨聪道:“宋师父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了。”杨聪见那书生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便把手搭到他背后的“灵台穴”上,他的手刚一接触那书生的身体,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就好像触摸到了一块冰一样,一股寒意便开始传到了自己手上,向自己的心脏袭去,他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杨聪吃了一惊,连忙运内力向他的体内输去,才开始不觉得自己身上冷,只觉得那书生体内奇寒无比。心想:这人身上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竟如此厉害,冷得像冰一样。杨聪不断地朝那书生体内输送内力,那书生渐渐觉得体内暖和了起来,一股股真气流到他体内,全身如沐浴在温泉中一样,那书生便收敛真气向四处的穴道冲去。他此时得到杨聪的帮助,真气大盛,如一股股火山爆发的热流一般,真气所到之处,寒气顿时消失了。众人见那书生的身上和头上不断的冒出一阵阵白雾,体内越来越暖了起来,杨聪才松了手撤了内力。他见那书生此时双手十指尖上黑如墨炭,知道他是借着自己的内力把寒毒逼到了手指之上,他连忙叫珠儿捧来了一个钵,用金针刺了那书生的十指尖,那黑血便一点一滴的流了出来。 杨聪见那书生的血逐渐变成了红色,知道他已经把体内的毒大部分逼了出来,才转头问夏敏道:“他身上中了什么毒?竟如此寒冷?”夏敏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和宋师父被那蒙面人打了一掌,便觉得全身冰冷,奇寒无比,每天午时此毒均发作,发作之时全身好像掉入冰窖一样,全身的穴道被封,血脉停止流动,每天司徒堂主均用他的纯阳真气替我驱除寒毒,宋师父的内力较深,因此勉强能自己运功抵抗这寒毒。” 杨聪伸手搭在夏敏的手上,见觉得她体内果然有一股冰冷的寒气在游荡,若不是他刚才亲眼看见她身上的毒发作,瞧她此时的精神还真不像中毒的样子,心中暗暗吃惊。那老太婆刚才一直不做声,她听了杨聪和夏敏的对话后,突然道:“公主,你和宋护法中的是冰蚕毒掌。”那刚才替夏敏驱毒的老者也突然睁开眼道:“不错!是摩尼教的冰蚕毒掌。”杨聪心中暗暗吃惊,这摩尼教他是知道的,这冰蚕毒掌是摩尼教教中的一门绝技,歹毒无比,人若中了此毒掌,便会全身慢慢变成冰冷,血脉停止流动,穴道被封,慢慢而死。 摩尼教杨聪也听段二提起过,是西域的一个教派,摩尼本是梵语,意思是宝珠之意,《涅磐经》上曰“摩尼珠,投之浊水,水即为清”。摩尼教原来又叫“明教”、“明尊教”、“牟尼教”等名称,于公元三世纪在波斯兴起,隋唐时传入回鹘,唐玄宗时传入唐朝。唐朝安史之乱后,回鹘人因参加平叛安史之乱有功,摩尼教便开始在长安和内地大肆兴起,摩尼师也倍受尊重。到了唐武宗时期,唐武宗开始取缔一切宗教,只准信奉道教,摩尼教便西迁回到了西域,而且逐渐衰弱已经数百年了,没想到这冰蚕毒掌现在突然出现在中原。 第九十一章 侠骨柔情(三) 这冰蚕毒掌是用西域终年积雪的大雪山上的冰蚕修炼而成,奇寒无比,要几千只才能修炼成功,这冰蚕藏在雪峰上的积雪下面,深达数丈,极其难捕捉,捕捉之人用刀子在活鸡身上划破,让它流出鲜血,然后把它埋在雪地里,那鲜血慢慢渗到地里,那冰蚕闻到鸡血的腥味,就会爬到鸡的身上去吸鸡血,经过一夜便取出鸡来,那冰蚕便在鸡的身上。这冰蚕虽然只有小手指那么大,但一只冰蚕之毒足以毒死一头牛,普通人被他咬中,便会全身发冷,血脉冰冻凝结而死。修炼之人需极深厚的内力,先让冰蚕咬自己的手指,然后用内力把毒慢慢吸入体内,散发到全身,渐渐产生一种抗体,便不再畏惧这冰蚕了,练成了这冰蚕毒掌之人,连毒蛇也惧怕他三分,如果此人被毒蛇咬中,那毒蛇也会被冻死,而人却无事,如果这毒掌打在人的身上,便足以使人致命。 那书生得到杨聪内力的帮助,很快便把自己体内大部分的冰蚕寒毒逼了出来,他睁开眼时又恢复了精神,那书生站起来朝杨聪深深一鞠躬道:“宋某多谢杨公子刚才的相助之恩。”杨聪笑道:“举手之劳,宋先生不必客气。”杨聪这时仔细地打量这个书生,发现他好像有点面熟,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他见此人生得面皮白净,长着一小撮胡须,相貌清瘦,身穿一领灰白的罗团袍子,腰系一条双搭尾鱼背银带,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头巾,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从北京城逃出来的时候,在破庙遇见的那个老秀才来,便笑道:“宋先生好面熟啊!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书生道:“恕再下眼拙,宋某好像没见过杨公子。”夏敏对杨聪笑道:“宋先生很少在江湖中行走的,他一直在我爹爹的身边,聪哥你一定是记错了。”杨聪笑道:“也许是吧,九年前,我在北京城外的一个破庙里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相貌好像与宋先生有点相似,当时我身无分文,我与那人也素不相识,但此人却给了我一锭银子,还传了我一些修炼内功的心法,所以我对此人印象很深刻,现在见了宋先生,见他的相貌与此人颇为相似,因此便觉得眼熟。”那书生听了,吃惊地道:“九年前?北京城外的破庙?难道……难道杨公子是那个牵着一条狗、的小孩?”杨聪一听顿时精神一振,道:“对啊!难道你是……。”那书生笑道:“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还练了一身惊人的武功,真是不敢相信了。”珠儿笑道:“闹了半天,原来你们倒是老相识啊!” 原来,这书生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阴阳秀才,真名叫宋三桥,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的外号叫阴阳秀才,那阴阳秀才突然道:“杨公子,你的内力好像与司徒堂主的内力一样,是这冰蚕毒掌的客星,不知道尊师是哪一位高人?”杨聪笑道:“我只是胡乱练一通的,让宋先生见笑了。” 珠儿笑道:“他的师父是鼎鼎有名的丐帮帮主,武功当然厉害啦!”那阴阳秀才听了,道:“丐帮的段二?”却又摇摇头道:“好像不像?”杨聪哪里知道,自己所练的无相神功是少林派至刚至阳的纯阳内力,正是天下阴寒武功的客星,这无相神功与洗髓易筋经正是天下阴柔一派武功的客星,博大精深,而段二的内力却是道家阴柔派的一类,自然与杨聪现在体内的内力大大的不同了。 那刚才替夏敏驱除寒毒的老者点头道:“不错!刚才杨公子出手帮助属下之时,属下也感到他的内力与老夫体内的内力好像一致,而且杨公子的内力远远在属下之上,公主身上的寒毒也许不用等老主公来就能化解了。” 杨聪刚才输内力到那老者的体内之时也觉得他的内力与自己的颇为相似,便问道:“司徒先生好像是少林派的高手吧!”少林派的内功以至刚至阳著称,是纯阳真气。那老者听了,道:“不敢,老夫的武功出自天台山的国清寺。”杨聪听了,笑道:“难怪与少林派的内功颇为相似。” 这天台山的国清寺与福建莆田南少林寺虽然不自立为一派,但在江湖中却颇负盛名。这天台山位于浙江,也是著名的佛教胜地,这天台宗开创于南朝陈太建七年,由著名的僧人智逸大师所创,这智逸大师在天台山讲经传法,依《法华经》立宗,因为创于天台山,因此叫天台宗,人们也称智逸大师为“天台大师”,他在世时有400多名僧人,传弟子32人,造寺庙35座,智逸大师于隋朝开皇十八年圆寂,当时江南总督杨广还派司马王弘来天台山按照智逸大师生前设计的遗图,在天台山下造寺,杨广登基后,还赐寺匾额为“国清寺”,这天台宗因此而香火鼎盛。 到了天台宗四祖鉴真大师之时,天台宗到了鼎盛时期,鉴真大师曾携带《摩诃止观》、《法华玄义》、《六妙门》等经文五次东渡日本弘扬佛法,没有成功,最后一次于唐朝天宝十二年东渡成功,在日本的九洲岛登陆,受到了日本人民的热烈欢迎。此后,日本著名的僧人最澄和定海也来到天台山国清寺取经,回日本后开创了日本的天台宗,奉国清寺为祖庭,天台宗因此在海外也很有名。 到了天台宗的五祖章安大师之时,天台山的僧人开始习武了,这章安大师出家前是唐朝将领郭子仪的大将,曾经跟郭子仪镇压过“安史之乱”,因为郭子仪的战功显著,多次受宦官鱼朝恩等人的排挤,加上唐肃宗昏庸无能,多次把郭子仪贬出朝廷,章安大师与许多将领一样,纷纷弃职而去,解甲归田了。章安大师看破了红尘,便上天台山削发为僧拜鉴真大师为师,归依了佛门,因为当时世道不平静,叛军四处烧杀抢劫,章安大师便开始教众僧人习武以求自保。唐代宗宝应二年,鉴真大师在日本圆寂,章安大师便成了天台宗的五祖,自此天台山上的僧人代代诵经习武,渐渐成了继少林寺后第二处佛教武林圣地,国清寺也与嵩山少林寺逐渐扬名江湖,这国清寺也成了后来佛教的四大名刹。 那老者对杨聪道:“老夫武功低微,无法替公主驱除体内的寒毒,杨公子可否能替公主驱除体内的寒毒呢?”杨聪听了便认真地替夏敏把了脉搏,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那老者道:“恐怕我也无能为力,她的脉搏混乱,迹象表明此毒已经深入到了奇筋八脉之中,我也只能在她寒毒发作的时候用内力帮她驱除寒毒,我们还是回去找九婆婆吧!她定有解毒的法子的。” 第九十二章 侠骨柔情(四) 夏敏也点头说:“我们也打算回玉女谷找九婆婆的,只是宋师父也受了伤,我们人手不够,怕再遭到那群蒙面人的袭击,因此便打算过几天我爹爹和孙护法赶来时才去。”杨聪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那阴阳秀才道:“我们是五日前在华山脚下遭伏击的,属下保护不力,致使公主受了伤。”杨聪听了道:“只怕此寒毒在体内淤积太久,日后会对身体有大害,我今天也已经有点累了,明天我来帮你驱除寒毒吧,试一试看行不行。”众人知道杨聪刚才运内力替两人驱除寒毒,也消耗了不少内力,需要休息才能恢复。 众人离开了密室来到地面,大家忙了大半天也都累了,那老太婆便传了午饭,不一会儿,众丫鬟便送上了饭菜,夏敏与杨聪两人坐下吃饭,那阴阳秀才和那司徒雄夫妇以及众人均静静地站在一旁侍侯,杨聪知道他们是畏惧夏敏,不敢忘了主仆尊卑的身份,感到极不自然,吃也不觉得有什么滋味,夏敏看出杨聪的窘相,便对众人道:“你们也都下去用膳吧,不用在这里侍侯了,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的。” 那几人才退了下去,杨聪见众人都退了下去,才长嘘一口气道:“这样才好,他们站在旁边,我总觉得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吃得极其难受,像上大堂受刑似的。”夏敏笑道:“难道你觉得做叫花子那种生活就好过吗?”杨聪笑道:“那当然啦,你看我师父,天南海北四处走,吃四方睡四方,天当屋顶地当床,多逍遥快活啊!”夏敏笑道:“看来你倒真是一块做叫花子的好材料。”两人有说有笑,便慢慢吃完了饭,杨聪怕吴长老等急了,便也告辞离开了钱庄。他回到丐帮总舵,吴长老也不追问他去哪里,杨聪吃了晚饭,便早早安歇了。 第二天,杨聪早早来到钱庄,夏敏等人也早早准备好了。那司徒雄与阴阳秀才和珠儿三人陪着夏敏和杨聪两人入了密室,杨聪便开始运功催内力入夏敏的体内,夏敏按着阴阳秀才教的方法敛气运功,可怎么也无法把体内的寒毒逼出到手指上,司徒雄在旁边试图以自己的内力帮助杨聪,也无法把夏敏体内的寒毒逼出来,众人直忙得满头大汗,也是徒劳无功,最后只好放弃了。 司徒雄见杨聪如此雄厚的内力也无法逼出寒毒来,叹道:“可能是公主体内的内力不够,此毒又浸入了奇筋八脉,只能等主公来再试一试了。”杨聪也觉得奇怪,那阴阳秀才只是得到他输的内力便把寒毒大部分逼了出来,按自己的内力修为加上司徒雄的内力,应该能逼出她体内的寒毒来,却是为何呢?他不知道那阴阳秀才的内力雄厚,不亚与当今十大门派的掌门,他一直运内力护住自己的丹田和心脏,因此那寒毒尚为侵入奇筋八脉之内,而夏敏的内力尚浅,因此这冰蚕寒毒慢慢侵入了体内,若不是这司徒雄每天用内力替她驱除寒毒,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这冰蚕之毒非一般的毒所能比,能用针灸之术拔出,它凝结在人的体内,只能用纯阳的内力慢慢地把它逼出来。 众人见杨聪也无法替夏敏驱除体内的寒毒,均很沮丧。珠儿道:“我们还是回玉女谷找九婆婆吧!”司徒雄道:“这路途遥远,恐怕路上奔波反而会引发公主身上的寒毒加速发作。”珠儿道:“那我们马上飞鸽传书让九婆婆来这里。”夏敏道:“这三十年多来,九婆婆从未离开过玉女谷一步,她怎么会破这个例呢?再说即使九婆婆肯来,也要十天八天的,还是等我爹爹来了再说吧。” 珠儿一嘟嘴道:“老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呢?”杨聪也点头说:“我们不能再等了,得想其它的办法才行,这寒毒在体内多停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险。”那司徒雄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属下倒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出来了,杨聪道:“司徒先生,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 那司徒雄道:“愚夫妇两人略懂武学,这几年一直修炼武功以强身健体,几年前,愚夫妇得到一本不雅的书,从那里学了一种修炼内力的方法,很有效,以杨公子的内力修为定能把内力输到公主体内驱除寒毒,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珠儿道:“哎呀!司徒堂主,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方法,你快说呀!”夏敏也道:“对啊!司徒堂主,什么方法?你说吧!”那阴阳秀才瞧那司徒雄的神情便猜到了几分,他阅历丰富,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公主,司徒堂主说的是秘密禅定双修功。”那司徒雄听了低头道:“是!”他这话一出,杨聪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这秘密禅定双修功他是听段二提起过的。 夏敏却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道:“那好啊!这法子怎么修炼?”那司徒雄知道夏敏尚为明白这秘密禅定双修功的含义,道:“这种方法需要一男一女同时修炼,其中一人内力需比较深厚,而且心意要相通,才能有效。”珠儿听了笑道:“这办法好啊!杨公子的武功就很好,让他和公主修炼这秘密禅定双修功,就能解公主身上的毒了。”杨聪知道她们两人均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尴尬之处,他知道这办法虽然可行,却是极其难,他当时体内身受阴阳真气的折磨,段二也曾向他说起过这个方法,说若有一个武功奇高的女子甘愿相助的话,用此法也能调和他体内的阴阳两股真气,他曾经问过段二这方法,因此知道此法的尴尬之处。他见两人还不懂这尴尬之处,便道:“珠儿,你和宋先生和司徒先生先出去,我和你们公主有一些事要单独谈一谈。”那司徒雄和阴阳秀才知道杨聪是要告诉夏敏这秘密禅定双修功的尴尬之处,便退了出去。杨聪见三人均退出了密室,才对夏敏道:“小敏,司徒先生也是一番好意,你别怪罪于他。”夏敏见众人均退了下去,便也猜到了几分。 杨聪轻轻地把夏敏揽在胸口前,道:“这秘密禅定双修功是根据武功秘籍上阴阳互补的原理创造出来的,太极拳谱上也有记载,需要一对心意相通的男女单独在静室里修炼,双掌相对、互相催发对方的内力,使两人的阴阳两股真气水乳相济,交融在一起,连成一体,这样双方的内力就能大增,而且能把你体内的寒毒化解掉。” 夏敏听了笑道:“这有何难,只不过你要消耗许多真气啊!”杨聪笑道:“我损耗一些真气倒不要紧,休息一两天就恢复过来了,问题倒是你要受些委屈。”夏敏问道:“这有何难?”杨聪低头在她的耳朵旁道:“此法需要男女两人在一间静室里,熄了灯,两人全身宽了衣服裸体运功才行,否则两人会真气受阻走火入魔,有性命之忧啊。”夏敏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把头紧紧地贴在杨聪的胸口上,她这才明白司徒雄不便说出口的原因来,如果是一对夫妻此法倒无所谓。 原来,这秘密禅定双修功原是古代天竺国邪魔歪道中的一种房中的淫术,元代开始在宫廷中流行了起来,元惠帝就因为沉迷于这种淫术之中不能自拔,最后亡了国。后来西藏的一些习武的番僧在淫乐中无意中发现它竟能使人的内力修为大增,于是便有人采用这种采阴补阳的办法来提高自己的内力,但这种方法终因不雅而被大部分正派的习武之人所不屑而没有流传下来,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种修炼内力的方法。 第九十三章 侠骨柔情(五) 杨聪轻轻地吻了一下夏敏的脸庞,道:“小敏,我们只要无愧于天地和自己的良心,清清白白的,又怕什么呢?如果不这样,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啊!”夏敏自从上次在玉女谷中帮助杨聪疗伤之后,就早已经把心交给了他,她便低声道:“聪哥,我全听你的。”杨聪听了便放下心来,道:“今天看来不行了,我回去好好地休息,明天我们再开始吧!”夏敏点点头靠在杨聪的怀里,过了好久两人才离开了密室,杨聪也觉得很累了,便直接回到了丐帮总舵。 第二天天刚亮,杨聪就起床来到了钱庄,司徒雄等人知道夏敏同意了采用这种方法疗伤,早已做好了准备,杨聪与夏敏准备好了一切便来到了密室,两人盘膝坐在地上,杨聪运内力把密室中的蜡烛都熄灭了,密室里一片漆黑,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杨聪低声道:“小敏,我们开始吧!”夏敏应了一声,心却是蹦蹦地跳,杨聪在黑暗中慢慢自己宽了衣服,他等了好久才听到夏敏慢慢地宽了她的衣服,知道她是害羞。 两人坐得很近,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杨聪听到夏敏也宽了衣服,才道:“小敏,我们开始练功吧,你把手伸过来吧!”说着他首先把双手伸了出去,他的右手刚一伸出去,便突然触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夏敏“啊”的一声惊叫,杨聪也顿时大吃了一惊,知道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触摸了一个少女的隐私。杨聪连忙道:“小敏,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啪”的一掌打在自己的右脸上,道:“我真该死!”说着又“啪”的一声打在自己的左脸上,道:“我该死!”夏敏黑暗中听见他打自己是真的,而且似乎还打得不轻,再也顾不了许多了,连忙伸出双手抓住杨聪的手道:“聪哥,你别这样!” 杨聪见她好像没有怪自己,低声道:“小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惩罚我吧!”夏敏突然扑到杨聪的怀里,低声道:“聪哥,我不怪你,我……我心里很喜欢!”她虽在黑暗中说这句话,却也羞得满脸通红。杨聪见她整个光滑身子紧紧地扑在自己的身上,闻到她身上那种少女特有的清香,只觉得心神荡漾,呼吸急促,脸红耳赤,浑身感到燥热不安,便再也忍不住了,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从来没有这样赤裸裸地接触过,夏敏也不安分了起来,主动把嘴唇靠到了杨聪的嘴上,两人忘情地亲热了起来。 过了好久,杨聪才轻轻分开了夏敏,道:“来,我们慢慢开始练功吧。”两人此时已经没了顾虑,便慢慢地静下心来,杨聪先是教夏敏运气的法门,然后两人伸出双掌,慢慢运内力互相输到对方的体内,渐渐地,两人渐进了佳境,两人的内力渐渐融为了一体,杨聪慢慢把自己的真气不断地输送到夏敏的体内,夏敏只觉得体内真气大盛,浑身燥热,像被火炉炙热地烤一般,体内的真气四出乱窜,只觉得大汗淋漓,汗水像下雨一般流到地上,她只觉得头上也热气腾腾的。她不知道其实杨聪此时与她也一样,汗如雨下,夏敏体内的冰蚕寒毒随着两人身上的真气不断地蒸发出来。 过了一盏灯的工夫,杨聪知道夏敏体内的寒毒已经被他的真气吸收蒸发了,才慢慢收了内力,夏敏感觉到杨聪收了功,也慢慢地收了功,两人缓缓地收了内力,渐渐地,两人便完成了这艰难的运功过程。要知道这运功的过程中,开头时如果对方配合得不当,两人的内力就无法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而在收功的时候如果心意无法相通,就有可能导致两人同时内力受伤。这些刚才杨聪已经对夏敏说过了,而且两人心灵相通,收功发功均达到了默挈,因此进行得比较顺利,正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人收了功,均累得大汗淋漓,连忙穿好衣服,离开了密室来到上面,那司徒雄夫妇和宋三桥等人见两人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夏敏和杨聪分别洗了一个澡,自行打坐调息了半个时辰,才觉得精神了许多,众人见夏敏洗了澡之后,精神大大不同了,知道是这法子奏了效,她体内的寒毒已经被逼了出来,均暗暗高兴,夏敏也破例在大厅里摆了酒席,与众人一起进餐。 夏敏此时却不知道,她此时体内的内力因杨聪采用这秘密禅定双修功帮她驱除寒毒,徒增了一年的功力,却是许多人万万没想到的。众人吃了饭,已经是将近天黑了,杨聪因内力消耗过大,便也早早回到了丐帮,那阴阳秀才见他真气损耗过度怕杨聪有什么不测,便要陪他回丐帮总舵。杨聪见他一片好意,也不好拒绝他,又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其实杨聪心里知道,自己这几天来吴长老均派人尾追跟随着他,却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这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自从泰山大会之后,便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杨聪回到了丐帮,便向吴长老询问了段二的下落,他这几天虽然心里很着急,担心着段二所受的伤,但见夏敏中了那冰蚕之毒,便只好留了下来,现在见她已经平安无事了,便放下心来。吴长老见杨聪这几天很忙碌,也一字不提此事。他见杨聪自己提起此事,才告诉杨聪段二的行踪,原来段二与两位长老是在衡山上养伤,杨聪听了决定过两天马上起程前往衡山。第四天,杨聪辞了吴长老,又前往钱庄与夏敏辞别,准备前往衡山,吴长老本来要派几名丐帮弟子护送杨聪前往衡山的,但杨聪以人多眼杂拒绝了,吴长老也知道杨聪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便听从了杨聪的意见。夏敏见杨聪急着要离开,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但她也知道段二中了那唐家的毒,只好让他离去,却派那阴阳秀才跟随杨聪前往,杨聪知道那阴阳秀才的武功厉害,不是什么歹人,而且路上也有一个伴,便同意了,两人辞别了众人向南而去。 第九十四章 衡山遇险(一) 第十二回衡山之行引祸端西域魔功惊江湖 两人离开济南骑马南下,马不停蹄走了十多天,就平安的到达了武汉,两人弃马登舟从水路向衡山出发。船行了一日,便入了洞庭湖,这洞庭湖号称“八百里洞庭”,是天下第二大湖,南接湘水、资水、沅水和澧水四大水系,北吞长江,水连天,天连水,碧波浩淼,气象万千,山川秀美,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描述它“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阳,气象万千”。这洞庭湖旁有著名的岳阳楼,是东汉末年吴国的名将鲁肃所建检阅水军之楼,宋朝时期岳州的知州藤子京在民间筹集资金重修,使岳阳楼名扬天下,素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秀”之誉。船进入洞庭湖之时正是早晨,只见一轮红日破云雾而出,整个湖面金光闪闪,远处渔帆点点,沙鸥翔疾,湖边平畴绿野,远处的君山形如螺髻,亭亭玉立,若隐若现于水雾之中。 船行了一日,便到了长沙城里,第二日又朔江而上,行了一日便到了衡山脚下。那阴阳秀才见杨聪已经安全到达了衡山,便乘船返回缴令了。这衡山是我国五岳名山之一,古称“南岳”,又称“寿岳”,我们常说的“寿比南山”即由此来。衡山山势雄奇秀美,景色优美,盘旋数百里,大小山峰共72座,还有10洞、38泉、9潭、15岩,素有“五岳独秀”之美称,古人曾描绘五岳的风姿为“恒山如行,泰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衡山如飞”,古人叹其“欲见不见轻烟里”、“山矗天止,云起峰流”,这衡山以祝融峰、天柱峰、芙蓉峰、紫盖峰和石禀峰五座峰最著名。 祝融峰也是民间传说中的火神爷爷,也称南方大帝,这火神爷爷是黄帝身边有才干的大臣,主管南方事务,相传他死后葬在此峰上,因此取名祝融峰。衡山有四绝名扬天下,即祝融峰之高,方广寺之深,藏经殿之秀,水帘洞之奇,还有福严寺、南台寺等著名寺庙。衡山派乃是佛教禅宗南宗的祖源,武学也来自嵩山少林寺,以“般若掌”最著名,这般若掌拍出之时无声无息,飘然诡异,看似毫无力道,实际厉害无比,中掌之人五脏六腑皆碎,骨骼断裂,经脉俱断,属于阴柔一派的武功,最适合女子修炼。 衡山原是道教的胜地,传说南北朝时期有一个叫彗思的和尚,他来到衡山参拜岳神,为佛教谋求立足之地,岳神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两人就以下棋为赌,岳神说如果他输了,就给彗思一块地建寺院。下棋的结果是那彗思和尚赢了,岳神只好把天柱峰下的一块土地给彗思,建了福严寺。彗思和尚又向岳神要修路的地方,开始时岳神也不答应,后来彗思和尚说,我把自己的袈裟扔出去,只要袈裟荫蔽的地方,就做为出入的一线之地。岳神心想:你这袈裟有多大?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没想到彗思和尚精通法术,他念动咒语把袈裟抛上了天空,顿时那袈裟变成了一片浮云,乌天黑地的,把整个南岳的前山和后山都遮蔽了。岳神一看顿时慌了神,说:“你把山夺了去,那我住哪里呢?”彗思和尚指着岳神下棋坐的石鼓说:“石鼓所落之处,即尊神乔迁新居的宝地。”说着手指一点,那石鼓便滚下了山,停落在山下的空地上,从此岳神便搬到了今天的岳神大庙的地方,接受民间的朝拜。 衡山派创立之初,均是男僧,没有女子,后来因战乱不断,便逐渐有女子出家为尼,后来女尼渐渐占了大半。南宋时期,有一个叫灵缘的女尼,与一个叫灵空的僧人暗中有了私情,两人的私情被发现后,大大影响了衡山派的声誉,当时的主持静惠师太严厉地处治了两人,为了防止此类的丑事以后再发生,于是决定把所有的男僧人迁到了嵩山少林寺,衡山派只留下女尼,从此,衡山派便成了青一色的女尼静修之地了。 这岳神大庙坐落在衡山脚下,是上衡山的门户,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共有九进,有正殿、寝宫、御书楼、盘龙亭等建筑群,正殿有七八丈高,庄严肃穆,殿内有七十二根石柱,象征着衡山七十二峰。杨聪来到岳神大庙之时,只见大殿内金碧辉煌,供奉着一座岳神神像,神态庄严雄伟,宽容仁慈,殿内香烟袅袅,朝拜的人络绎不绝,几个身着灰白僧袍的女尼正在做法事。杨聪上了香,便对旁边的一个女尼合什为礼道:“师太早安,再下有一百两纹银要捐给贵刹做香资,同时有一事要求见贵刹的主持,烦劳师太通报一声。” 那女尼听了道:“阿弥陀佛!施主请稍候。”说着转身入了大殿后,过了一会儿,那女尼出来了,朝杨聪合什为礼道:“这位施主,主持有请。”那女尼便引杨聪入了大殿后的一个静室里,只见一个中年女尼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只见那女尼大约四十岁年纪,脸如红枣,眉宇英姿,神态安详,虽然双目紧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那女尼左手拿着佛珠,右手正敲着木鱼,那女尼俯身低声道:“主持,那位施主来了。”那女尼仍闭着双目,敲打着木鱼道:“这位施主,你要见贫尼,不知有何事情啊?” 杨聪恭敬地道:“晚辈对宝刹慕名已久,特来上香,这区区一百两纹银,是再下的一点心意,望师太在佛前多替再下烧一点香。”说着奉上了一张西蜀钱庄的银票,那女尼这才睁开了眼,那双眼睛犹如两道闪电,她接过那张银票对杨聪道:“施主一片向佛之心,岳神会保佑施主岁岁平安、多福多寿的。”杨聪又道:“敢问师太法号?”那女尼单掌合什道:“贫尼慧圆。”杨聪道:“晚辈还有一事要求见贵派的掌门慧清师太,还请慧圆师太代晚辈通报一声,这是信物。”说着他拿出吴长老给的那支绿笛子递了过去,这绿笛子是丐帮总舵的绿竹令。那慧圆师太见了那根绿笛子,道:“你既是丐帮弟子,明天我就派人带你上山去见掌门吧!你先下去休息。”说着她朝那刚才带杨聪进来的女尼道:“惠悟,带这位施主去香房休息。”杨聪便辞了慧圆师太退了出来。 当晚,杨聪便在南岳大殿住了下来,大约过了戍时,杨聪正打算躺下休息,他突然听见有夜行人经过的声音,虽然那人踏在屋顶上的声音很小,像夜鸟飞过一样,但杨聪此时内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杨聪从那声音中知道此人轻功了得。他悄悄地打开窗户跃上屋顶,只见一个瘦小的灰影在对面的禅房顶上一闪便不见了。杨聪顿时生了好奇之心,他尾追那灰影到对面的禅房,却没看见那人的踪影,杨聪正感到纳闷,突然听见大殿里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杨聪暗叫道:不好!那人与衡山派的人打起来了。 他便连忙向大殿奔去,心想:自己身在衡山派做客,可不能袖手旁观。他提气奔到大殿之上,只见大殿内灯火通明,几个女尼正在练剑,带头的人正是今天带他去见慧圆师太的那个女尼,杨聪松了一口气。杨聪看了一会儿,只见那几个女尼的剑法飘飘,剑气森森,闪着白光,杨聪见没发生什么事,便悄悄地离开回房间了,要知道偷看别派武功是武林中的大忌,虽然自己不是有意偷看的,但如果被发现却是很难解释清楚的。杨聪回到房间,心想:刚才那夜行人怕是衡山派的人巡夜吧,便安心地睡下了。 他刚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杨聪连忙起来打开门,见是那个刚才带人练剑的叫惠悟的女尼。那女尼提着灯笼,见杨聪开了门,单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深夜打扰施主,多有得罪,请施主见谅。”杨聪被她嘈醒了,心中有些气恼,心想:这女秃驴三更半夜的不知道有什么事?便问道:“师太有何事?”那惠悟道:“主持请施主去一趟,有要事相商。”杨聪听了连忙随那女尼向慧圆师太的禅房走去,心想:这慧圆师太三更半夜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难道是刚才自己去了一趟大殿被她发现了? 第九十五章 衡山遇险(二) 却又觉得不像,如果刚才她发现了自己,早就派人来找自己了,或者当时就擒住了自己,杨聪满腹的疑惑向那禅房走去。那慧圆师太此时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她听到脚步声便张开了眼,朝杨聪道:“施主请坐。”杨聪刚坐定那慧圆师太便道:“深夜打扰,多有冒犯,还望施主见谅!”杨聪道:“师太言重了,不知师太有何事?”慧圆师太道:“恕贫尼斗胆,贫尼有一事还望施主直说。”杨聪道:“师太请讲。”慧圆师太道:“刚才贫尼发现有夜行人造访,是否是施主深夜出来赏月呢?”杨聪心想:这慧圆好厉害,果然发现了自己。 他正打算如实回答,突然察觉到有个人正在禅房上偷听,杨聪正打算暗示慧圆师太。慧圆师太却已经朝屋顶上喝道:“何方高人深夜两次造访我衡山派?为何不现身?”只听见一声音在屋顶上长笑道:“师太果然好眼力啊!”那声音刚落,接着两人便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哎哟”“哎哟”的声音,显然是衡山派弟子发现了此人上来围堵被他伤了。 杨聪和慧圆师太同时冲出房间跃上了屋顶,只见一个黑影已经一溜烟奔到了三丈之外,杨聪正打算追出去,慧圆师太喝道:“大家不要追了!此人轻功厉害,你们追不上的。”说着她跃到大殿之外,见几个女尼倒在地上,便俯身拍了几人的身上,那几个女尼便纷纷站了起来,杨聪知道那几个女尼是被人点了穴道。此时十几女尼已经持剑赶了过来,慧圆师太朝那几个被点倒的女尼问道:“刚才你们看见那人的面孔了吗?”那几个女尼道:“弟子无能,没能拦住此人,只觉得那人身子一晃,我们就被他点倒了,只是觉得此人好像穿一身黑衣服,脸上蒙着面纱。”那慧圆师太听了便对那些女尼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叫守夜的人也一起回房休息吧,今晚不用守夜了。”杨聪听了道:“师太,这样那蒙面人不是来去自由了吗?”慧圆师太道:“此人武功奇高,轻功了得,众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此人是朋友,那就没必要守夜了,如果此人是敌人,那不是徒增伤亡?”杨聪听了也是,便不做声了,众人也散了去。 慧圆师太对杨聪道:“你随我来,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两人回到了禅房坐定,慧圆师太道:“刚才我叫你来,以为是你半夜出来四处走动,因此想问一问是不是你,现在才知道真是有人来了。”杨聪道:“晚辈刚才确实出去了一会儿。”接着他便把自己刚才看见的事说了一遍,慧圆师太摇头道:“如此那黑衣蒙面人绝不是你,那人刚来到大殿我就发现了,等我追上去时那人就逃了,他武功奇高,我追到大殿外那人已经逃到了十丈之外,我怕中了他的计,便不再追赶,于是我怀疑是你,便叫人去叫你来问一问,顺便看看你是否在房间里。” 杨聪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三更半夜派人叫醒自己的原因,慧圆师太又问道:“你一路上而来,有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你,或者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来到这里?”杨聪听她一提醒,突然觉得刚才那蒙面人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像是那阴阳秀才的声音,心想:如果是这阴阳秀才,那绝不是什么歹人,而且他为何还不回去呢?难道是夏敏派他来保护自己吗?他只是猜测,便不敢乱说,只说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慧圆师太听了又道:“刚才那蒙面黑衣人似乎又不像第一个黑衣人,难道有一批歹人盯上了我衡山派?”杨聪道:“如果这样倒不要紧,瞧刚才那人的身手,似乎没有恶意,否则刚才那几位师太就遭他的毒手了。”慧圆师太点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聪见夜也很深了,便告辞回房休息了,这一夜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慧圆派了一个女尼领杨聪上山朝福严寺出发,杨聪辞了慧圆师太跟那女尼上了山。两人从南岳大庙北门出发,向南天门进发,这衡山是有名的名山,山上有许多名胜,一路上均修有亭子。两人走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半山亭了,从山中往上看,只见山上苍郁劲拔,古木参天,山间云雾缭绕。两人休息了片刻,又向北而走,便到了著名的“邺侯书院”了,此处原来叫端居室,因为唐朝时期的宰相李泌年轻时在此隐居读书,后考中状元入仕,逐渐官至宰相,被封为邺侯,后来就改名叫邺侯书院了。此院原有八间,现在仅存三间了,均是石墙筒瓦,杨聪见那门前的石刻上刻着一副对联:“三万轴书卷无存,八室追思名宰相;九千丈云山不改,凭栏细认古烟霞。” 两人又行了不远便来到了铁佛寺,此寺因供奉着一尊铁佛而得名。过了铁佛寺才到了南天门,这南天门以下的山均称前山,南天门向北的山均称后山,只有到了南天门,才能看到祝融峰。杨聪只见那祝融峰高高挺立,如万丈拔地而起,山脚云雾缭绕。两人向西而行便到了磨镜台,相传此处是因为唐代的名僧怀让在此磨镜斗法的地方,因此取名磨镜台。过了磨镜台,就到了衡山的名刹福严寺了,这福严寺是衡山历代掌门的居住处,彗思和尚最先在此处建寺,此寺原叫般若寺,因此衡山的掌法也叫般若掌,直到了北宋太平兴国年间,此寺才改名叫福严寺,福严寺不远就是著名的南台寺,建于六朝时期,也是有名的古刹。 杨聪只见这福严寺庙宇重重,规模宏大,气势非凡,远看尽是一片棱角飞檐,红墙绿瓦,有僧房、香房、藏经阁、大雄宝殿、山门和过殿等建筑群,占地竟千丈。杨聪远远便听到了大雄宝殿传来的木鱼声和诵经的法号声,两人来到大雄宝殿前,杨聪见那大殿的石柱上刻着一副对联:“福严为南山第一古刹,般若是老祖不二法门。”字迹苍劲有力,只见两个女尼正在打扫殿前的落叶。杨聪打量四周的景色,只见四周峰回路转,曲径通幽,流泉飞瀑,流水潺潺,壑谷深邃,松涛阵阵,真如人间仙境。 杨聪心想:师父还真会选地方啊,这里的环境真清幽。他跟那女尼进了大雄宝殿,只见几个香客正在烧香朝拜,八个女尼正在一旁敲着木鱼诵经,那女尼对另一个女尼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女尼便走到杨聪面前道:“施主请跟我来,掌门正在禅房打坐。”那个带杨聪来的女尼便告辞离开了,杨聪随那女尼进了大雄宝殿的后禅房,那女尼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进来!”那女尼推开门,杨聪随她进了禅房。 只见一个年纪大约六旬的尼姑正盘膝坐在禅床上,那女尼满脸皱纹,双眉紧锁,手握拂尘念珠,一身白色的僧衣,正在入定打坐,杨聪猜她就是衡山派的掌门慧清师太,便行礼道:“晚辈杨聪,拜见师太。”那女尼睁开眼睛道:“起来吧!”杨聪便起身站在一旁,那领杨聪进来的女尼道:“掌门,这位施主说有事要见您。”那慧清师太点点头朝杨聪打量了一下,道:“听慧圆师太说你持有丐帮的绿竹令,你是来找你们段帮主的吧。”杨聪点头说:“段帮主是晚辈的恩师,听说在宝刹养伤,晚辈特来探望。” 那慧清师太点头道:“难得你有此孝心,你师父也真福气,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儿。”杨聪道:“不知晚辈的恩师现在何处?再下想见他一面。”那慧清师太道:“你师父现在不在这里,你先下去用膳吧,随后我带你去。”杨聪连忙道:“有劳师太了。”说完便随那女尼退了出去,他走了半天了,便也觉得饿了,便随那个女尼到了厨房,只见只有几个香客在那里吃饭,饭菜虽然只有青菜和豆腐,但杨聪还是觉得饭菜很香,连吃了三大碗白米饭。 杨聪吃完了饭,随那女尼回到了禅房,那慧清师太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见杨聪回来了,便道:“我们走吧!”说着便带头往外走去,只见她出了福严寺,沿着杨聪来时的路来到了磨镜台,便向北而行,杨聪紧跟在她后面问道:“师太,我们去哪里啊?”慧清师太道:“我们去藏经殿,你师父在那里养伤。”两人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藏经殿。这藏经殿原叫“小般若禅林”,是彗思和尚所建立,到了明朝,朱元璋赐了一部《大藏经》藏于此而得名,杨聪见这里古木阴森,环境优美,参天古树把这藏经殿掩隐于绿树之中。 殿中的女尼见慧清师太前来,便去通知了这藏经殿的主持,不久,一个年老的尼姑走了出来,那女尼朝慧清合什为礼道:“不知掌门驾到,有失远迎。”那慧清师太却对那老尼姑道:“师姐不必客气。”说着她转头对杨聪道:“这是慧颖师太。”杨聪连忙跪下向她行礼,那老尼姑双手的袖袍一拂,杨聪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内力随袖袍拂出,把杨聪托起,道:“施主不必客气。”杨聪见那股内力深厚无比,把自己扶住,便只行了一礼。杨聪见这慧颖师太年纪大约有七十多岁了,满脸慈祥,穿一身灰白的僧袍。 第九十六章 衡山遇险(三) 慧清师太对那慧颖师太道:“这位施主是段帮主的小徒,想见一见段帮主。”那慧颖师太道:“掌门来得不巧,段帮主与两位长老今天到水帘洞散心去了。”慧清师太朝那慧颖师太道:“慧圆师妹今天传来示警,说昨晚南岳大殿下出现了不名身份的蒙面黑衣人,武功奇高,师姐可要多加小心啊!”那慧颖师太道:“掌门请放心,我已经通知了方广寺的慧真师妹和祝圣寺的慧缘师妹了,再说两位长老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事的。”慧清师太点点头说:“那我去水帘洞看看吧。”说着她辞了慧颖师太离开了藏经殿,带着杨聪一路上展开轻功向莲花峰奔去。 开始时慧清师太只是慢慢地展开轻功向前奔去,她几次回过头来,见杨聪仍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便逐渐加快了脚步,她见杨聪仍紧跟在自己的后面,便有心要试一试杨聪的轻功。杨聪见慧清师太白袍飘飘,如白鹭飞翔,心想:这慧清师太怕是要试一试我的轻功,我可不能输了叫她看不起我师父。于是他便展开段二教的轻功“八步赶蝉”来,仍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慧清几次回过头看,只道是杨聪被自己抛在了后面了,但她每次回头时,均见杨聪神气若定、健步如飞地跟在后面,她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子的内力和轻功难道比我还厉害不成?于是她便全力施展开自己的轻功来,转眼奔出了数里,杨聪也不示弱,紧跟在她的身后,却不敢超越她,两人竟在山路上奔走比试轻功,杨聪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路边的树木和山峰在眼前一闪而过,哪里还来得及看周围的情景。 两人奔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方广寺,慧清道:“到了。”说完她便收了轻功,杨聪见她收了轻功,也赶紧收住了脚步,但还是差点撞到了慧清的身上。那慧清师太回头看了看杨聪,更是吃惊不小,她刚才奔走了一阵子,因为使了全力,便感到呼吸加快,脸色也有些微红了,而她看见杨聪的脸色平静,呼吸均匀,脸色白净如初,内力犹还在自己之上,竟有些不敢相信,叹道:“杨施主好武功!老尼佩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杨聪听了连忙道:“师太过奖了,晚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赶在师太的后面,要是再远一点晚辈就赶不上师太了。”慧清知道他这是客气话,赞道:“你师父真是好福气,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人品也好,武功也高。” 两人朝山上走去,这方广寺位于半山腰之上,素有“南岳第一胜地”的美称,那山上的女尼见慧清亲自到来,早已去通知了这方广寺的主持了,两人还没上到寺门前,就见一帮尼姑早已在两边等候了。杨聪仔细地打量了这方广寺,只见这方广寺屹立在半山之上,气势巍峨,红墙绿瓦,金黄色的琉璃瓦与绚丽的彩画交相辉映,显得气派雄伟。四周奇松挺拔,绿树耸立,古木参天,山下是清泉飞瀑,怪石嶙峋,果然环境清幽。 只见一个年纪约三十多岁、相貌清丽的女尼朝慧清笑道:“掌门师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啊?”慧清朝那女尼道:“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么?”那女尼笑道:“我正想到你那儿去呢!但又怕挨你骂。”杨聪瞧那女尼的神情,似乎有点撒娇的样子,也不向慧清行礼,只见她过来想拉慧清的手,慧清却一摔手把她的手摔开,道:“你现在是一寺主持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正经点!可别叫外人笑话。”说着她又对那女尼道:“你可不能到处乱跑啊!你没接到我的命令么?你慧圆师姐昨晚在南岳大殿发现了可疑的黑衣人,你可得小心点!可别出了什么事!”那女尼笑道:“知道啦,我早就接到大师姐的信了,你放心吧,这前山有慧圆师姐守着,后山有慧缘师姐守着,出不了事的。”慧清师太听了回头严肃地道:“你可别大意,你慧圆师姐说了,连她也追不上那黑衣人。”那女尼听了,这才严肃地道:“是!”慧清师太这才对杨聪道:“这是慧真师太。”杨聪见她年纪较轻,便只给她作了一个揖,那叫慧真的女尼也不介意,领着慧清进了方广寺,慧清边走边问道:“段帮主来过这里么?”那个叫慧真的女尼道:“他们现在可能在水帘洞的亭子里。”三人在寺中喝了一碗香茶,便下了方广寺,转了一个弯朝水帘洞走去。这水帘洞在紫盖峰下,水源自峰顶而来,流经山涧,汇入石池,水满溢出,垂直下泻,形成二十多丈高的瀑布,如水帘高挂,玉珠卷帘,声闻数里,瀑布后面是一个天然的石洞,深达数丈,幽深曲折。这水帘洞不远处便是祝圣寺了,衡山的后山门户,由慧缘师太把守,杨聪两人由那慧真引路,来到了那水帘洞,还没到就远远听到了那轰隆隆的水声了,杨聪远远地看见三个人坐在瀑布旁的亭子里,正在观看那瀑布。 杨聪远远地看见中间那人银发蓬松,鹑衣百结,手握着一根绿竹棒,不是段二又是谁?他旁边的两人便是鲁、简两位长老。杨聪见了段二,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便抢步上前奔到亭子前,跪在三人的身后道:“师父,徒儿不孝,连累你老人家了。”段二与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正在观看瀑布,并没注意三人的到来,段二突然听到了杨聪的声音,便转过头,见果然是杨聪,道:“聪儿?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聪见了段二,忍不住哭了,道:“师父,你老人家还好吗?”段二见了笑道:“你这傻孩子,哭啥?我老叫花子还没死呢!起来吧!”此时慧清和慧真也步入了亭子,慧清笑道:“大哥,几天不见了,你的脸色好像好多了。”段二笑道:“小凤啊……这还多亏了慧颖师太啊,你可得好好报答慧颖师太才行啊!”慧清师太笑道:“大哥,我们出家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要什么报答呢!”段二见慧真也来了,笑道:“慧真师太,你也来了,老叫花子到了你们衡山,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老叫花子每到一处,你们都派许多弟子跟随着伺候,打扰了你们的清修了。” 那慧真笑道:“段帮主是我们衡山派的贵客,平时请都请不来呢!你放心好了,我大师姐的医术高明,你身上的毒她很快就会除去的。”段二见杨聪站在一旁,便问道:“聪儿,你身上的毒化解了吗?”杨聪点头说:“是!师父。”段二又问道:“见到了那个人了?”杨聪点头说:“是的!徒儿身上的毒就是她帮化解的,那人还教了徒儿一点针灸的医术。”段二听了“哦”了一声感到惊奇。慧清问道:“大哥,你说的此人是谁?”段二听了摇摇头道:“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说着对杨聪道:“聪儿,怎么没给你师叔行礼?”杨聪此时知道这衡山派的掌门慧清师太竟是师父的妹妹,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到衡山来养伤,连忙恭恭敬敬地给慧清师太磕了三个头。 慧清也不拒绝,笑道:“大哥,你这个徒儿内力可不简单啊!”段二笑道:“他是胡乱自己练的内功,我却没教过他内功的心法。”慧清笑道:“那可就更不简单了,连我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段二听了,便朝杨聪道:“聪儿,你过来,我看看你体内的两股真气怎么样了。”杨聪便恭敬地走到他的身旁,段二把手搭在他手上的脉搏听了一会儿,道:“奇怪,怎么那两股真气不见了?你体内的丹田怎么空荡荡的?”他不知道杨聪此时无相神功已经达到了第五层,内力已经达到了无迹无相、收发自如的境界。 杨聪恭敬地道:“这两股真气也给那位前辈用内力化解融入徒儿的体内了。”他此话一出,段二和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都“嘘”了一声,鲁长老道:“此人内力如此深厚?”要知道段二在北京城里合三人的内力也无法调和杨聪体内的两股真气,但此人却只凭一人之力就办到了,三人却没想到那金针圣手是先凭借金针打通了各处的穴道才输入内力的,自然比起三人的办法容易多了。段二叹道:“没想到她不仅医术厉害,而且内力竟也如此厉害,真是江湖中的一个奇女子。” 慧清听了突然道:“对了,大哥,慧圆师妹昨晚在山下的南岳大殿发现了两个可疑的黑衣人,据师妹说这两人的武功似乎奇高,不在师妹之下,你以后可得小心些,可别乱走了。”段二听了道:“噢……什么人如此大胆?”杨聪听了道:“师父,此人轻功很高,但蒙着面纱,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我们没看清楚他的面容。”段二又问了昨晚的一些情况,杨聪如实地说了出来,却不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众人,众人也猜不出这人是敌是友。 第九十七章 衡山遇险(四) 段二又问道:“聪儿,你一路上而来,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跟踪啊?除了吴长老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你到这里来?”杨聪不敢隐瞒,便也说出了宋三桥来,于是又把自己在山东西蜀钱庄替众人疗伤之事说了出来,但他与夏敏在密室之事自然不提,段二想了想道:“这宋先生既然是夏姑娘派来的,也不会有什么恶意,这就奇怪了。”段二想了想,便看了看杨聪的背后,叹道:“聪儿,你毕竟年幼,江湖经验不足,你被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啊!咱们可真给衡山派带来麻烦啦。”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师父,我一直很小心啊,可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跟来啊!”段二叹道:“你被别人在你的衣服上做了记号了,你脱下衣服自己看看。”杨聪听了连忙脱下衣服仔细地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印了一个细小的记号,那是一个隐隐约约看得见的淡红色的圆圈,圆圈内有两把交叉的长剑,只有拇指大小,所以杨聪也没注意,若不是仔细看也很难看得出来。杨聪顿时吃惊不小,心想:这人若是在我的背后打上一掌,我岂不是丢了性命,他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心道:难道宋先生也没发现我着了人家的道? 慧清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门派要与我衡山派为难。”她接过杨聪的长袍看了看,顿时脸色微变,道:“大哥,此标记是哪个门派或帮派的印记,我怎么没见过?”段二摇摇头说:“我也没见过这个记号,你们看看识得这个记号吗?”鲁长老和简长老也看了看杨聪衣服上的记号,均摇摇头。段二道:“从这记号的痕迹来看,已非近日所为,看来聪儿一路上均落入了他们的掌握之中。”慧真笑道:“我衡山派上下一千多弟子,谅他也不敢怎么样。”慧清道:“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通知各处寺院和路口,要加强紧戒。”慧真点点头便先离开了。几人在亭子里坐了片刻,也回到了方广寺。 因为天色已晚,几人便在方广寺住了一夜,段二把杨聪叫来,细细地询问了杨聪在玉女谷的情况,杨聪便一一把情况告诉了他,他知道段二是一帮之主,不会把他所说的传出去,只是那玉女谷的位置他却不敢说出来,因为他离开时金针圣手曾告诫过他不要泄露玉女谷的情况,他也遵守诺言。段二听了道:“我以前还道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没想到这金针圣手原来还有如此曲折的经历,受到了这么大的感情波折,难怪她性情大变,可怜她原来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杨聪突然想起自己中的也是唐家的毒,便道:“师父,我在谷中还跟这位虞前辈学了一些金针之术和医术。”说着他又把那金针圣手治疗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段二听了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试一试吧,师父也一大把年纪了,就权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杨聪道:“只是这草药有点难找。”段二笑道:“这不难,慧颖师太是一个杏林高手,明天我们叫慧颖师太帮找就行了。 第二天,段二等人离开方广寺回到了藏经殿,慧清师太也回到了福严寺。这慧颖师太乃衡山派有名的医术高手,她一生精于医术,加上衡山地处深山,山中奇珍异草满山皆是,她很快就找到了杨聪所要的草药。杨聪先是按金针圣手的方法在段二身上各处穴道刺入了金针,简长老便按杨聪教的手法把草药在竹筒里燃烧,然后罩在段二的各处穴道上,采用金针透穴的办法替段二除毒,等杨聪和简长老替段二完成了金针透穴,鲁长老便开始替段二刮痧,三人忙了一个时辰才完成,慧颖师太早已熬好了草药,段二便坐入木桶中浸泡,运内力把体内的毒逼出体外,杨聪在一旁用内力帮助他逼毒,只一天工夫,段二便觉得精神好多了,他哈哈大笑道:“这办法果然有效,这金针圣手果然名不虚传。”一连几天,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都用这办法替段二驱除体内的毒,众人眼见段二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众人一直提防着那神秘的蒙面黑衣人,但一连几天过去了,衡山派上下均平安无事,众人也渐渐放下心来。 一天,段二与杨聪、鲁长老和简长老正在福严寺与慧清在闲聊,突然听见一声烟花的爆炸声,慧清听见那声音,脸色顿时变了色,众人正感到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个女尼匆匆跑进来道:“掌门!不好了!山下南岳大庙传来了求援的信号。”慧清听了急忙问道:“是何颜色?”那女尼道:“是蓝色火焰。”慧清师太连忙道:“通知各寺加强紧戒,火速通知各寺下山增援。”众人只见那女尼出去后,便听见几声烟火的爆炸声,段二问道:“山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慧清道:“山下来了强敌了,我们衡山派的信号分为白、黄、蓝、红四种颜色,白色火焰表示发生了紧急情况,黄色表示有敌人入侵,蓝色表示遇到强敌,红色表示特别紧急的求救信号,现在山下发出蓝色火焰,表示有强敌侵入。” 段二听了连忙道:“那我们去看看。”慧清道:“大哥,你留在这里,你身体还未痊愈,福严寺是我们衡山派的重地,这里的弟子都是我衡山派武功出类拔萃的弟子,你在这里比较安全些。”段二笑道:“不要紧,有聪儿和两位长老呢!你放心去迎敌吧,我们走!”慧清吩咐了福严寺的弟子严加防范,便与四人展开轻功急忙向山下奔去。杨聪携着段二的手,暗中把内力输入到段二的体内,段二顿时觉得脚步快了许多,段二赞道:“聪儿,你的内力又长进了许多啦!师父怕也比不上你啦!”四人很快奔到了南岳大殿附近。 这南岳大庙是衡山派上山的必经之路,只见各处赶来支援的弟子已经有几百人之多,都聚集在前面的草坪上。杨聪见在南岳大庙的草坪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一边是穿着灰色僧袍的衡山派弟子,另一边有道有俗,分成两簇站着,身着各色的衣服,杨聪见那群道士竟是昆仑派的那群人,领头的就是那昆仑派的天虹道人,而天虹道人旁边站着的一个人,正是崆峒派的陆皓,杨聪猜那群人定是崆峒派的人。杨聪连忙道:“师父,是昆仑派的人,那老者是崆峒派的陆皓。”段二点点头说:“不错,还有崆峒派的人,看来我们不宜现身,先看看情况再说。”三人便隐藏在山上的岩石后面。 只见山下的草坪上有两人正在打斗,一个是尼姑,另一个是一个老年道士,杨聪认得那个女尼是衡山派的慧圆师太,而与她打斗的那个老道士细眉如霜,鹞眼鹰鼻,竟是与自己交过手的昆仑派的天霞道人。只见两人正在对掌拼得激烈,慧圆师太身轻灵巧,犹如一只白色的大鸟,飘忽不定,她出掌如风,每一掌拍出均轻飘飘的,内力绵绵,迅捷无比,使的正是衡山派的般若掌,这般若掌看似轻飘飘的,但杨聪知道如果人要是被打中一掌,轻则会内脏受伤,重则会经脉皆断而死。 天霞道人使的是昆仑派的灵猿拳法,是昆仑派的祖师爷何九衡根据华佗先生的五禽戏和灵猿的生活习性演变而来的,何九衡一生未娶妻,身边只有一只猿猴跟在身边,形影不离,他原来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白衣秀才,饱读诗书之时便练习华佗的五禽戏以强身健体。后来他多次落榜,便心灰意冷了,变卖家产四处云游,无意中碰见了一位武林奇人,习得一身武功,带着一只猿猴四处云游,逐渐名扬江湖,晚年他开创了昆仑派,便根据猿猴的习性结合五禽戏创造出了昆仑派的灵猿拳法,因此这昆仑派的拳法也以轻灵为主。 第九十八章 衡山遇险(五) 只见天霞道人左蹦右跳,身手灵敏,出拳时而是爪,时而是拳,袭击的方位也令人防不胜防,两人拳来掌往,打得甚是激烈。杨聪见那崆峒派的陆皓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银色锦袍的汉子,那大汉虎目方口,双目如闪电,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白脸朗目,卧蚕眉,丹凤眼,颔下留着几络长须,人长得较俊,从那人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此人不是一般的弟子。杨聪问了段二才知道此人就是崆峒派的掌门燕扬天。杨聪道:“师父,他们是冲着弟子来的,让弟子去对付他们。”段二一把拉住他说:“且慢!你这样冒然闯出去,反而会给衡山派添更大的麻烦,咱们见机行事。”四人于是躲在岩石后面静观其变。 只见慧清师太走到草坪的中间,衡山派的弟子见她到来了,纷纷向她行礼,慧清朝慧圆叫道:“慧圆师妹,你退下!”慧圆听了连连拍了几掌,便飘然而退到慧清的身旁。天霞道人冷笑一声道:“胜负未分!就想走么?”说着欺身上前,双爪如钩,竟抓向慧圆。慧清师太假装没看见,等天霞道人欺到身前,手中的拂尘突然一扬,单掌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天霞道人刚近两人的身边,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罡风从拂尘中袭向自己的胸口,只逼得他呼吸困难,胸口发闷,直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吓得连忙向后跃去。 慧清师太的拂尘一搭在肩上,朝众人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贫尼不知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众位施主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那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没见过这衡山派的掌门,加上上次泰山大会衡山派和峨眉派均未参加,因此他不认识慧清师太,但燕扬天却是认识慧清师太的,便答礼道:“不敢!不敢!燕某冒昧前来打扰慧清掌门,多有得罪,还望恕罪。”那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听了,知道她就是衡山派赫赫有名慧清师太,也答礼道:“贫道久闻师太的法号,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天霞道人和陆皓只是佯装不知,也不行礼,眼中甚是骄傲。慧清师太道:“贫尼也久天虹掌门和燕掌门的威名,不知两位掌门屈驾到敝派有何事?”天虹道人听了也不客气,道:“我们此次前来贵派,一来是拜山,二来想向师太讨一个人,此人伤了我们两派十几名弟子的性命,却一路逃到了衡山上便不见了,因此我们想向师太禀告一声,这位师太不肯让我们上山,因此刚才我们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慧清心想:好啊!你们竟敢到我衡山派来要人。便佯装不知,笑道:“不知两人掌门要找什么人?”天虹道人道:“此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叫杨聪,是丐帮帮主段二的弟子,我们的弟子亲眼看见他逃上了衡山。” 慧清笑道:“我们衡山派上下近千人,均是女流之辈,贫尼从来没见一个男子。”天霞道人冷笑一声,道:“我们一路跟踪而来,亲眼见他上了你们衡山,这还有假吗?你们敢让我们上山搜寻吗?”慧圆师太听了,顿时大怒道:“我们衡山派素来是清修之地,岂容歹人任意胡来?”天霞道人冷笑道:“清修之地?只怕是藏污纳垢之地吧!”慧圆师太听了顿时大怒,道:“你这老杂毛!竟敢侮辱我衡山派!”说着她从一名衡山派弟子手中抢过一把剑朝天霞道人一指,道:“想上衡山?先问一问我手中的宝剑答应不答应?”天霞道人也拔长剑道:“贫道还怕了你这老秃尼不成?”慧清听了也内心大怒,心想:这老杂毛!不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他还以为我衡山派是软弱之辈,正想出手教训他一下,慧圆早已挺剑而上,两人打在了一起。 只见慧圆左手持着拂尘,右手拿着长剑,长剑一递,招招不离他的要害,顿时只见剑气森森,天霞道人双手持剑,一左一右夹攻而来,只见他剑走轻灵,直指慧圆的各处要穴,两人转眼便交了十多招。那慧圆师太的拂尘乃柔软之物,又是用白金丝和特殊的材料做成,不畏惧普通刀剑的削砍,正是长剑的客星,不亚于一把长剑,扫、卷、点、打灵活无比,加上她右手中的长剑神出鬼没,直逼得天霞道人连连后退。她手中使的是衡山派的剑法,这衡山剑法源于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本来就是一套威镇武林的剑法,后来经过衡山派历代掌门和弟子的改进,逐渐融入了江湖中太极剑法、六合剑法、八仙剑法等各种剑法的精华招数,加上历代衡山派掌门所创的剑招,便逐渐形成了一套独步武林的剑法。 只见慧圆师太的衡山剑法一使出来,顿时青钢剑剑光暴涨,光芒四射,奇寒阴森,犹如千万点梨花开放,她左手的拂尘轻巧灵活,犹如一条灵蛇飞舞,缠绕在天霞道人的周围。慧圆师太是衡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仅次于慧清,因此负责镇守衡山派的入山门户南岳大庙,她见天霞道人出言不逊,因此一出手便毫不留情,一抢到先机便招招不离手。天霞道人虽然武功也不俗,但他先被慧圆抢了先机,只得以守为攻,顿时被慧圆笼在剑影之中。这时,衡山派的其他弟子也陆续赶到了南岳大庙,人数越来越多。 崆峒派的掌门燕扬天一看不妙,连忙朝慧清师太道:“慧清师太,我们此次前来,并无与贵派为难之意,衡山延绵数百里,此人藏入山中,贵派的弟子尚未发现也是有的,请叫这位师太停手,以免大家伤了和气。”慧清师太一拂拂尘道:“我衡山派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不容人上门来欺辱。”燕扬天正要答话,他旁边的陆皓冷笑一声道:“久闻衡山派的武功绝技独冠南方,老夫今日想向师太讨教几招。”他被杨聪打伤后,至今怀恨在心,便想趁杨聪和段二受伤之际报一掌之仇,因此一路追来。这陆皓在崆峒派乃元老,燕扬天对他也礼让三分,燕扬天见他发了话,便也不好做声,他见这慧圆师太武功竟如此厉害,也想见识一下慧清的武功,便一言不发。 慧清师太正要答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娇脆的声音道:“掌门,让我来会一会这位崆峒派的高人。”慧清见是慧真,便点点头道:“小师妹,你小心些!”她知道这慧真年纪虽轻,但武功已经深得衡山派的真传,武功仅次于自己和慧圆,便让她下场练一练,她见自己在场,加上衡山派的弟子已经来了不少,比崆峒派和昆仑派的人数远远要多,量这陆皓也不敢把慧真怎样。慧真走上前合什为礼道:“贫尼慧真,请多指教。”陆皓见慧清竟派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尼与自己交站,顿时气得火怒三丈,心想:你这不是有意瞧不起老夫么?你这小尼姑不是自找死路?便倚老卖老道:“小师太请。”慧真知道他看不起自己,便心中有了主意,她也不客气,右手的长剑一点,平平刺向陆皓的胸口,道:“得罪!”她这一招叫“仙人指路”是很普通的一招剑招。 陆皓有意要卖弄自己,便双掌错开,荡开慧真的长剑道:“老夫就以这双肉掌领教你的衡山剑法。”慧真暗中高兴,心想: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但她仍微笑道:“老前辈还是亮兵器吧!不必客气。”陆皓得意地笑道:“不用!你尽管出招,不必顾虑。”慧真又使了一招“白猿献果”,缓缓刺向陆皓的丹田,陆皓右手一翻,竟来抓她的手上的“会宗穴”,慧真变招也快,一招“金蝉脱壳”长剑一抖便躲开了。她又使了一招“白鹤亮翅”攻了过去,她出手一连几招均是衡山派剑法中的普通招数,只是好像使得比较熟练而已,陆皓更是大意起来,有心要夺下慧真手中的长剑,折一折衡山派的威风。 只有慧清知道这慧真的用意,这慧真的武功在衡山派中排第三位,又最富有心计,衡山剑法她领悟得也最多,悟了许多奇学,因此是衡山派众人看好的未来的接班人。这慧真见陆皓太阳穴高高突起,双手青筋暴涨,便知道此人内力雄厚,便故意示弱,让他麻痹大意,掉以轻心。果然,十多招后,这陆皓见慧真的剑法平平,便大意了起来,出手也故意炫耀自己的武功,露出了破绽。慧真见时机已经成熟,她看准一个机会,剑法突然一变,长剑直削他的双手,只见慧真的长剑顿时剑气大盛,寒芒闪闪,手中的长剑奇招连出,变化莫测,剑花飞舞,攻势凌厉无比,犹如灵蛇出洞,招招指向他的要害,顿时把陆皓笼在剑光之下。 第九十九章 衡山遇险(六) 陆皓万万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女尼剑法竟如此厉害,若不是他武功高强,早已被慧真的长剑削断了双掌,但双手中的衣袖却被斩去了一截。他此时才明白上了大当,他见眼前剑光闪闪,耀眼生辉,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慧真此时一招得手,长剑连连递出,直逼得陆皓手忙脚乱,险险丛生。慧真攻了十多招,陆皓虽然连连遇险,但还是躲过了慧真凌厉的一击。慧清见了心中也暗暗吃惊,心想:这老匹夫倒真有些本事,只凭一双肉掌,竟能接住师妹这十几招厉害的剑招。 慧真见自己精心设计的这几招没奏效,便也内心大急,她知道如果这陆皓缓过神来自己便不是他的对手了,她毕竟是年轻好胜,见自己无法取胜,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只见她剑招一变,长剑招招刺向陆皓的要穴,只攻不守,好似拼命一般。陆皓本来就吃紧,现在被她一逼顿时更加危险,只见他不住地后退,想跃开慧真长剑包围的剑影,显得异常狼狈。 燕扬天见他连连遇险,怕他伤在慧真的长剑之下,便再也顾不了许多了,他提过陆皓的旱烟杆朝陆皓掷去,道:“师叔,接兵器!”他这一掷运了内力,呼呼向慧真胸口飞去,若慧真手中的长剑再袭击陆皓,那这旱烟杆就会插到自己的胸口之上,慧真只得一退,闪过那旱烟杆的袭击。陆皓内力较雄厚,只见他一反手便把那旱烟杆抄在了手里,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顿时恼羞成怒,只见他喘了几口气,旱烟杆一扬竟向慧真砸去。慧真此时不敢与他硬拼,闪身一跃,避开他的一击,长剑一点,从旁边刺向他的“气海穴”,两人又重新交上了手,此时两人是各凭真本领较量,形势却又大大不同了。 这陆皓的旱烟杆特别长,他内力本来又比慧真深厚,加上他刚才上了慧真的当,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一有机会,便一怒之下猛向慧真下毒手。慧真不与他交手,只是展开轻功四处游走,一有机会就进攻,但陆皓也非泛泛之辈,手中的旱烟杆点、打、砸、扫所向无敌,还是逼得慧真气喘吁吁,手中的长剑还差点被他震掉,她只得守紧门户,侯机反扑。慧清知道时间一久,慧真内力尚浅,定会伤在陆皓的手里,于是便道:“师妹,你退下!”说着她手中的拂尘一摆,准备上前替下慧真。 慧清刚上前几步,突然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只见燕扬天一闪身便到了她面前,拦在陆皓和慧真两人之间,笑道:“师太要两个打一个么?”慧清朝他哼了一声,见慧真虽然败迹已露,但还没到危急的时刻,便也不吭声。如果慧真此时已经到了性命危机的时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回过头看了看慧圆和天霞道人两人的打斗,却又是一番情形,只见慧圆已经稳占了上风,她一把普通的长剑和一把拂尘直杀得天霞道人狼狈不堪,只有招架的份,天虹道人也提着长剑在旁边凝神观战,随时准备解救天霞的危机。 慧清内心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她如果在这边帮慧真,那边慧圆就有可能被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夹攻,但如果她过去解了慧圆的忙,那慧真就有可能伤在这陆皓的手下。本来衡山派还有慧颖、慧缘两人武功比较高,但慧缘镇守在衡山后山的入山门户祝圣寺,而慧颖师太又守在衡山的重地藏经殿里,因此反而给对方占了便宜。慧清心想:如果等一会儿这天虹道人敢两人夹攻慧圆,或者慧真性命危机,她便也不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便让衡山派的弟子一起上,以多胜少也不过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慧真给陆皓一阵猛攻,开始的时候还勉强支撑得住,但渐渐地便开始觉得吃力了起来,她牙根一咬,突然剑法大变,顿时剑气大盛,手中的长剑青光暴涨,竟又是不要命的打法,招招抢攻,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招数。慧清见此情景顿时内心大急,如果慧真如此性命相博,只要一招不慎,便有可能丢了性命,此时慧真心想: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伤了这老匹夫,这样就可以为掌门除去一个劲敌。但陆皓毕竟内力深厚许多过慧真,加上他的旱烟杆特别长,因此慧真的长剑虽然每招均刺向他的要穴,但均被他躲过,而且好几次慧真差点还被他的旱烟杆所伤,均侥幸躲了过去。燕扬天见陆皓已经占了上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段二与杨聪和鲁、简两位长老藏在山上的岩石后面,把山下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段二低声对杨聪道:“聪儿,你抓几颗小石子在手,等一会儿你听我的命令,打那老家伙的穴道,助慧真师太一臂之力。”他刚才从杨聪手上传来的内力便知道杨聪此时的内力深厚,虽然相距甚远,但他知道凭杨聪此时的内力,定能打到山下的草坪。杨聪听了便抓了一块石头在手里捏碎,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五层,已经几乎达到了十丈之内摘叶飞花伤人立死的境界,因此这石子在他手中无疑是一件厉害的暗器。 只见数招之后,慧真的长剑化成一道寒芒,一剑刺向陆皓的丹田,陆皓一声冷笑,一掌劈出拍在她的剑身之上,震歪她的长剑,右手中的旱烟杆突然劈向慧真的天灵盖。慧真见他的旱烟杆直向自己砸来,吓了一跳,她来不及躲闪,只得左掌劈出,向陆皓的胸口拍去。众人均大吃了一惊,如果慧真一掌击在陆皓的身上,那陆皓的旱烟杆也砸到她的天灵盖之上,但陆皓内力深厚,慧真这一掌只是把他打伤,但他那旱烟杆却可以把慧真的天灵盖砸碎,那么慧真便要立即死在他的旱烟杆之下。 慧清见慧真情形危急,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身体腾空一跃,拂尘一摆,竟扑向陆皓的背后,她刚一跃起,燕扬天也早已跃起,铁尺一封,便在空中拦住了慧清师太,两人的拂尘和铁尺在空中相交,都被对方震退落下了地面。慧清身体一落地面,见是燕扬天拦住了自己,顿时大怒,她突然听见陆皓和慧真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叫,只道是慧真伤在了陆皓的手中,顿时火怒三丈,慧清师太手一举,正想下令衡山派的弟子一涌而上。却见陆皓跌跌撞撞地连连退了十几步,右手捂住他的左肋,脸色苍白,只见他那左肋上已经渗出了血来。 慧清师太顿时吃惊不小,她连忙看了看,只见慧真提着长剑站在那里,却安然无事,那长剑上沾着鲜血,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刚才明明看见慧真就要伤在陆皓的旱烟杆之下,才出手相救的,却不知道慧真是怎么躲过了这一劫并且伤了陆皓的。慧真此时头脑里也是一团的雾水,她刚才明明看见陆皓的旱烟杆就要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了,却不知道为何那陆皓的旱烟杆突然在空中停了,她趁这瞬间长剑一抖,便刺到他的左肋之下,陆皓便惨叫一声丢了那根旱烟杆,捂住伤口向后退去。 只有陆皓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陆皓正想向慧真下毒手,突然觉得背后的“灵台穴”和“命门”两处穴道一麻,顿时全身酸软无力,手中的旱烟杆便劈不下去了。他知道是有人在背后用暗器暗算自己,但那暗器只是在他背后的两处穴道上打了一下,便落到了地面上了,只是使自己一时间被点了穴道,又不留下丝毫痕迹,手法之高、认穴之准竟丝毫不差。他明知道是站在他身后的衡山派弟子捣的鬼,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只道是衡山派的众弟子中还藏有武功更高的高手,哪还敢放肆。燕扬天见陆皓突然受伤也暗暗惊奇,只道是慧真暗中施放暗器伤了陆皓,便连忙跃到陆皓的面前,防止慧真趁机向陆皓下杀手,她哪里知道此时慧真死里逃生,哪里还敢进攻? 众人哪里想到这一切均是段二和杨聪在背后捣的鬼,若不是杨聪此时内力未达到最高的境界,又加上相距得太远,这两颗石子怕早就把陆皓打伤了。他听了段二的指示后,手中的石子弹射而出,飞快地激射向陆皓,陆皓此时正好转身背对着衡山派众人,这石子来得无声无息,又快又准,他又一心想向慧真下毒手,因此便中了暗算。这一突然的变故,均使众人吃了一惊,燕扬天和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只道是慧清暗中做了手脚,发了什么细小的暗器伤了陆皓,两人却又没发现她是怎么做的手脚,也是吃了哑巴亏。 第一百章 衡山遇险(七)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㈨ ㈨ . c o m 燕扬天见慧真伤了陆皓,心里很是不服气,道:“这位师太果然好武功,竟能出奇招反败为胜,佩服!佩服!燕某想向师太领教几招。”慧真虽然知道他是在出言讽刺自己,也不示弱道:“请!”说着捏了个剑诀小心应战。慧清见状连忙道:“小师妹,你退下休息,让我来领教崆峒派掌门人的功夫。”她转身对一名衡山派弟子道:“拿剑来!”一名衡山派弟子便把手中的长剑呈给她,慧清把长剑一抄拿在手里,抖了抖长剑,两人都凝神应战,正准备动手。 突然“当”的一声,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旁边看了看,只见天霞道人滚到了一旁的草丛,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两把长剑已经不见了,他浑身是泥和杂草,样子甚是狼狈。只见慧圆师太站在那里,手中的拂尘正好卷着天霞道人的一把长剑,而天霞道人的另一把长剑却歪歪斜斜地插在一旁的地上,只见慧圆师太一声冷笑,一抖手中的拂尘,那把长剑也插到了地上。慧圆师太冷笑一声道:“看你还敢欺负我衡山派是女流之辈!” 原来,这天霞道人本来就已经不是慧圆师太的对手,加上突然见陆皓受了伤,更是胆怯,他一分神,左手中的长剑便被慧圆震飞上了天空,他右手的长剑刚想刺向慧圆的小腹,却被慧圆的拂尘一卷,便卷住了他的长剑,他刚想用内力抽回长剑,突然见眼前白光一闪,慧圆的长剑已经刺到了他的眼前,他危急之中只得放弃了长剑,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一旁,才躲开了慧圆的长剑,慧圆见已经取胜,也不追赶,站在那里只是冷笑。 天虹道人见天霞道人输在慧圆的手下,便上前朝慧圆道:“贫道在西域久闻衡山派的武功独冠岭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贫道也想向这位师太讨教几招。”慧圆一抖长剑,道:“请!”说着她捏了一个剑诀,长剑一指,也准备应战。慧真在旁边冷笑一声,道:“亏你也是一派掌门,竟如此不要脸,难道想用车轮战法么?”天虹道人听了顿时脸一红,却装做没听见。燕扬天、慧清师太、天虹道人和慧圆四人均不敢大意,正准备动手,突然,只见衡山上传来了一声爆炸声,众人均吃了一惊,都抬头往山上看去。只见半空中升起了一团火焰,那火焰炸开来有碗口那么大,像一个火红的圆球,特别的耀眼。 衡山派的弟子见了这火焰,均脸色大变,因为那红色的焰火表示衡山派最紧急最严重的求救信号,接着山上升起了一股浓烟,慧清见那升起浓烟的地方竟是藏经殿的位置,握住长剑的手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要知道这藏经殿与福严寺乃衡山派的重地,福严寺是衡山派历代掌门居住和安葬法体之地,供奉着历代掌门的灵位和灵塔,与南台寺相邻。而藏经殿则是衡山派收藏历代掌门的遗物以及衡山派的佛经、医典、武功秘籍等贵重物品的地方,主持这藏经殿的是衡山派资格最老的慧颖师太和她的弟子,这慧颖师太不仅精通医术,而且武功不在慧清之下,只是她生性淡泊,与世无争,这衡山派的掌门才传位到了慧清的手里。 而这慧颖师太主持的藏经殿竟也施放了求救的信号,衡山派弟子怎么能不惊呢?慧真见了山上的求救信号,突然叫道:“不好!掌门师姐!我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只怕他们派高手在后山攻上了我们衡山上去了。”慧清师太听了也脸色微变,衡山派大多数武功高强的弟子已经赶往了这里,可能对方故意在此拖延时间,吸引众人的注意,暗中却偷偷派人在后山攻上了衡山,难怪他们带来的人着么少。 慧清师太的脸一沉,道:“贫尼只道两位乃名门正派,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竟如此卑鄙,那你们也别怪我衡山派不客气了。”说着只见她拂尘一挥,把右手的长剑往头上一举,喝道:“衡山八秀何在?”她的话刚一落,便见八名衡山派的弟子持着长剑站了出来,慧清扫视了崆峒派和昆仑派众人道:“摆天龙阵围住他们……都给我擒下了!反抗者格杀不论!”她的话刚落,便见衡山派众人弟子灰衣闪闪,人群滚滚,剑光交辉,围着昆仑派和崆峒派众人四处奔走,片刻参差不齐的站成八列,把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围在了中间,而慧清居中间,她周围分别站着十六名弟子,持着长剑围成圆圈保护着她,刚才站出来的八名弟子分别带着二十多人一簇站在乾、坤、离、坎、巽、震、艮、兑八个位置上,这天龙阵是根据古代的八卦阵和天上的天龙星座的变化演变而来,是衡山派的前几代掌门所创,变化莫测,威力无穷,一发动起来,犹如千军万马一般。 慧清见围住了燕扬天和天虹道人等人,便对慧真和慧圆道:“慧真、慧圆,你们火速调集弟子增援藏经殿。”那慧真、慧圆两人听了,转身带领一批人朝山上奔去,燕扬天见慧清缓缓的举起长剑准备一挥,便内心大急,大声叫道:“慧清师太!且慢!”他知道慧清的长剑一挥,这天龙阵就要发动了,他见这天龙阵是按八卦阵的方位摆的,知道这阵法必定厉害无比,双方动起手来必定是死伤惨重,他转头对崆峒派的弟子喝道:“崆峒派的弟子收回兵器!不得反抗!”崆峒派的弟子听了便收回了兵器。燕扬天然后对慧清师太道:“慧清师太,且慢动手,你一定误会了,我们并无与贵派为敌之意。”慧清师太冷冷地道:“你们暗中派人上我衡山偷袭,这等行径还不算与我派为敌吗?” 燕扬天听了吓了一跳,道:“慧清师太,我们一直在这里与你们比试武功,尚未上山一步,何来的偷袭?”他说着连忙转头对天虹道人道:“天虹掌门,难道你暗中派人上山偷袭?”天虹道人听了也吓了一跳,道:“燕掌门,你怎么开这等玩笑?贫道与你一起到了这里,几时离开过这里一步了?”慧清冷冷地道:“你们不必假惺惺的演戏了,不是你们,难道是我衡山派自己人放的火不成?亮兵器吧!”燕扬天见此情形,连忙道:“且慢!慧清掌门,我燕某敢向上天保证,我崆峒派弟子绝无一人上过衡山。”天虹道人见衡山派摆了这么一个什么阵法,加上知道这衡山也是不好惹的,也道:“贫道也敢保证我昆仑派也没一人上过你们衡山。” 慧清见这两人神情凝重,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也信了几分,这两人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在江湖中多少也有一定的身份,便道:“你们既然无与我衡山派为难之意,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我衡山派闹事?”燕扬天道:“再下前不久突然接到一封信说杨聪此人藏在衡山上,再下怀疑此信是蜀中唐家庄的人所送的,便赶到这里来了,只因杨聪这小子杀了我崆峒派的雷长老,因此燕某要找他算这笔帐。”天虹道人也道:“贫道的弟子在前不久也接到一个蒙面黑衣人的一封信,说此人藏在你们衡山之上,这姓杨的兔崽子杀了我昆仑派十几名弟子,贫道也是冲着他而来的。” 燕扬天见情形不妙,连忙道:“想来我们的消息有误,上了别人的圈套,多有得罪,还请师太见谅,既然衡山派发生了事,再下先行告退。”说着他一挥手,崆峒派的人便慢慢退走了,衡山派弟子见慧清没发命令,也不敢阻拦。天虹道人也合什为礼道:“贫道卤莽,多有得罪!贫道也告辞。”说完他也带着昆仑派的人走了。慧清也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加上杨聪和段二四人确实在衡山之上,也不敢与他们为难,便不想与两派的人伤了和气,见两派的人走了,连忙对众人说:“你们守住这天龙阵,不要放走一人离开衡山,也不准任何人上山一步。”说着她也返身往山上奔去。 第一百零一章 衡山遇险(八) 段二等人在岩石后见山上发出了求救的信号,而且四人均知道是衡山派最紧急的信号,段二在山上居住已久,从那焰火发出的位置便知道是在藏经殿的地方,他急忙对杨聪道:“你快赶到藏经殿那里去增援,慧颖师太那里出事了。”杨聪听了连忙展开轻功向藏经殿奔去,他内力深厚,一展开轻功来,片刻便上到了半山腰之上,等慧真和慧圆两人上到山上之时,他已经赶到藏经殿了。 杨聪远远看见藏经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他奔到大殿时已经有好几个女尼赶到了那里,正手忙脚乱地救火。杨聪朝一个女尼问道:“慧颖师太呢?”那女尼焦急地道:“大师伯和众人师姐被困在里面了。”杨聪见那大火是从大殿的大门开始燃烧的,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的火,那熊熊大火此时已经把大殿包围了起来,大火已经把殿门封住,人走近就被炙烤得火辣辣的。杨聪走近殿门,大吼一声,双掌奋起神功猛推而出,把殿门的焰火和干柴推开,然后抢过几桶水泼了过去,用木棒挑开一个缺口钻了进去。只见大殿内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里面存放书籍的厢房已经燃烧了,已经是一片火海,但大火尚未燃烧到大殿内,只是在殿顶上“噼噼啪啪”地燃烧,屋顶上的梁子已经开始燃烧了。 杨聪在浓烟中依稀看见地上躺着十几个女尼,一动也不动,他俯下身子连连检查了她们的脉搏和呼吸,发现均已经死去多时了,有的是被利剑一剑割断了喉咙,有的是被人用重手法掌力震碎了心脏而死,有的是被人打碎了天灵盖,均是伤在要害之处,手段十分残忍。杨聪连声叫道:“慧颖师太……慧颖师太!”但大殿内除了大火“噼噼啪啪”的声音之外,便悄无声息,显然没有一个活者。 杨聪一连检查了七八个女尼,才在一根柱子旁边发现了慧颖师太,只见她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嘴角和鼻子流着血,杨聪连忙抱起她往外冲去。这时,外面的女尼已经用水压住了杨聪刚才打开的缺口,几个女尼也冲了进来,把那些女尼抱了出去。但山上水源奇缺,大火很快又封住了那个缺口,衡山派的人还未把那些女尼全抱出来,大火已经又把殿门封住了,加上殿内的大火蔓延出来,顿时整个藏经殿变成了一片火海,众人只是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把大殿吞没了。 杨聪把慧颖师太抱到大殿外的空地上,他一摸慧颖师太的脉搏,知道她已经是气若游丝了,连忙把她扶正,点了她几处穴道,连忙把右掌搭在她的“灵台穴”上,左手搭在她的“百会穴”上,把内力缓缓地输入到她的体内。这时,慧真、慧圆已经带人赶到了这里,慧圆一一检查了抢救出来的弟子,见均已经遇害,只得作罢。慧真见眼前的惨景,顿时杏眼怒睁,柳眉倒竖,骂道:“一定是燕扬天和天虹老贼两人干的,咱们衡山派誓要报此血仇!”慧圆和慧真奔到慧颖的身旁,叫道:“大师姐……大师姐!”慧颖师太并未马上死去,被杨聪的真气一冲,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慧圆和慧真两人见了,连忙叫道:“大师姐!大师姐!”慧颖望了望两人,吃力地微微笑了笑,慧真连忙问道:“大师姐……什么人对你下的毒手?”慧颖听了,嘴唇吃力地翕动道:“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她的话刚一说完,便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慧圆和慧真连忙摇着慧颖的身体,大哭道:“大师姐……大师姐!”杨聪也连忙向慧颖的体内输入内力,但慧颖却毫无反应,身子渐渐凉了去,杨聪只好作罢,便低声对慧圆和慧真两人道:“不行了!慧颖师太她圆寂了。”衡山派的弟子见慧颖死去,一个个均悲伤不已,纷纷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这慧颖师太在衡山派中资格最老,她精通医术,用自己的医术救了不少衡山派的弟子和山下附近的村民,因此深受众人的爱戴和尊敬。 特别是慧真和慧圆两人,伏在慧颖的身上大哭起来,慧真入衡山派较迟,很多武功还是慧颖代师传授的,如同师父一般,怎能不伤心?杨聪见此情形,也暗暗悲伤,他转头见这藏经殿的大梁已经被火烧倒塌,大殿已经是一片火海,凶手留下的线索竟被大火烧了个干净。这时,慧清和段二与鲁、简两位长老也已经赶到,四人见慧颖遇了害,也悲伤不已。慧清朝慧真和慧圆两人问道:“师姐是怎么遇害的?”杨聪刚才输送真气到慧颖体内之时知道她是被人用重手法掌力震伤了内脏,五脏六腑碎裂而死。便道:“慧颖师太是被人用重手法伤了内脏而遇害的。” 慧清朝杨聪问道:“与凶手碰了面吗?”杨聪摇摇头道:“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大殿已经起火,师太和其他弟子已经在大殿里遇害了。”慧清朝众人问道:“谁最先到这里的?”一个女尼走上前道:“是我!掌门。”慧清朝那女尼看了看,道:“空虚,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那女尼道:“弟子先是看见这里升起求救的信号,接着看见浓烟冒起,就和几位师妹从福严寺赶到这里了,那时大殿已经起火了,殿门已经被大火封了,我们无法冲进去,后来杨施主也赶来了,是他拨开火焰冲进去救了师伯出来,后来大火又封了殿门,其他师姐和师妹就无法救出来了。” 慧清看了看地上死去的女尼,又问道:“没有找到活的弟子吗?”慧圆这时止住了哭声,点头说:“凶手下手狠毒,都是一招致要害处,临走时倒没有什么痛苦。”段二拨开众人,低头看了看慧颖师太的遗体,道:“慧颖师太是先中了毒后才被人用重手法伤的。”杨聪道:“师父,刚才弟子看了师太的身体,没发现什么其它伤口。”段二摇摇头说:“师太的脸色显紫青色,说明中了一种厉害的寒毒。”他说完从怀里掏出那个磁铁破碗,在慧颖师太的周身来回地游动,当那破碗游到慧颖师太的“大椎穴”时,只听见“当”的一声细小的声音,段二捧起那破碗,只见碗里吸着一枚细小的蜂尾针,那针细如牛毛,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众人均吃了一惊,慧真道:“难怪大师姐武功这么好却遇了害,原来凶手在背后用毒针偷袭,这毒针是不是崆峒派的毒针?”她以前听说过崆峒派有一种剧毒无比的毒针,却从没见过。段二摇了摇头,继续用那破碗在慧颖师太的身上游动,不久,又在她的“命门”上吸出了一枚毒针。段二看了看那两枚毒针叹道:“老叫花子没想到这绝迹江湖多年的歹毒暗器又重新出现在这里。”慧清听了问道:“大哥,师姐中的是什么毒。”段二叹道:“是摩尼教的冰蚕夺命针。” 慧清听了也吃了一惊,这冰蚕夺命针原是摩尼教的一个魔法师大慕暗的一种独门暗器,这大慕暗原是唐玄宗时期摩尼教的一个大护法,因为他帮助唐朝平定“安史之乱”有功,唐玄宗设法堂供他在长安传教,后来到了唐武宗的时候,摩尼教被赶回了西域,就再也没听说过摩尼教的事情了,这冰蚕夺命针由装有极强弹簧的强弩射出,细如牛毛,射出时无声无息,又快又小,力道极强,让人不易察觉,但却剧毒无比,是由终年积雪的雪山上的冰蚕之毒和西域的几种歹毒的毒药炼制而成,歹毒无比,见血封喉,人如果中了此针往往几分钟内就毙了命。 慧真听了气愤地道:“那肯定是昆仑派干的。”段二摇摇头道:“昆仑派没有这种歹毒的暗器,这其中只怕有隐情。”段二见慧颖虽然死去多时了,但右手却紧紧地握住,他掰开她的手,见她手中握的是一块布。段二摊开那块布,见是一块华丽的丝绸,鲁长老道:“这可能是师太与凶手搏斗时撕下来的。”慧清点头说:“看来衡山派已经潜入了敌人。”简长老接过那块丝绸看了看,道:“这好像是一块上等的丝绸,只有富贵人家和官府中人才有此上等的布料,对了……这好像是四川的蜀锦,历来是宫廷里的贡品,一般只有皇宫里才有此物。” 第一百零二章 衡山遇险(九) 段二听了便不搭话,把那块布藏入了怀里。段二转头对杨聪道:“聪儿,你与慧真师太带人到后山去搜一搜,看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杨聪听了便与慧真一路向后山搜寻而去,慧清道:“大哥,你和两位长老把师姐和这些遇难的弟子先送回福严寺,我和慧圆师妹往前山搜一搜,顺便到山下看看有没有其它情况。”段二点点头,便指挥众人抬着慧颖师太的遗体和其他遇害的衡山派弟子往福严寺而去。杨聪和慧真带着人一路往后山搜索,直到了后山的祝圣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这祝圣寺是衡山后山的入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由慧缘师太镇守,因这里是衡山后山的门户,因此虽然慧缘知道山上发生了紧急的情况,但她也仍守在祝圣寺,只是派了一些武功高强的弟子上山支援。杨聪和慧真直到了祝圣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痕迹,慧真仔细问了慧缘,也没发现有什么人闯上山去,两人无功而返,只得带领人返回福严寺复命。 慧清和慧圆两人从山上一路搜索返回到了南岳大庙,也未发现什么痕迹,山下的衡山派弟子也没发现什么人闯下山来,那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也没有回来过。慧清回到了福严寺,见杨聪和慧真众人也毫无线索,众人商量了一阵子,也没理出什么线索来,慧清于是决定暂时把衡山派的弟子均集中在福严寺、南岳大庙、祝圣寺、方广寺和南台寺五处居住,谨防不测。因为慧颖师太和十几名弟子遇了害,衡山派上上下下一片悲伤和恐怖,慧清吩咐设了法场,替死去的弟子和慧颖做了法事,各寺的人陆续都前来拜祭,直忙到了黄昏才陆续散了去。 慧真见天色已晚,便带领着衡山派的一些弟子往方广寺而去,段二见慧真与十几名衡山派弟子出了福严寺,便把鲁长老、简长老和杨聪三人叫到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三人点点头也出了门,远远地跟在慧真等人的身后。三人时而隐在树上,时而躲在岩石后面,离慧真等人远远的,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背影了,还等了许久才尾追上去。只见慧真带着十几名女尼过了磨镜台,便向北而行,往方广寺而去,杨聪与鲁、简两人伏在岩石后面,见慧真等人已经去得远了,三人正想尾追上去。突然只见前面的山路上两个黑影一晃,接着只见两个黑影从岔路口的岩石后面跃了出来,朝慧真等人尾追而去。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两人看了一眼,三人相视笑了笑。 杨聪想:师父果然料事如神。三人伏在岩石后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没有人跟踪了,三人才尾追上去。只见那两个黑影时而躲在岩石后,时而藏在树上,一路跟着慧真等人往方广寺而去,却没想到杨聪三人跟在他们的后面。杨聪见那两人身手敏捷,轻功竟不亚于慧清师太,险些连鲁长老和简长老也赶不上他们,好在杨聪内力深厚,他的轻功又是武当派的八步赶蝉,与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齐名武林,一路上紧紧尾追那两人而行,但三人怕打草惊蛇,也不敢靠得太近。 那两人直跟着慧真等人到了方广寺,见众人入了寺许久,还在岩石后面窥探,杨聪三人一路尾追那两人而来,见后面再没有其他人跟踪而来了,才放下心来。三人悄悄地朝那两人靠近,才看清楚了那两人的面目,只见那两人均穿着一身黑衣黑靴子,蒙着面,连双手也套着一双黑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杨聪亲耳听见慧颖师太临死前断断续续地说凶手是蒙面黑衣人,便断言这两人一定与慧颖师太等人遇害有关,顿时心中大怒。 他见那两人再也无同伙出现了,便朝鲁长老和简长老使了一个眼色,三人悄悄地移动靠向那两人,那两人似乎察觉到身后有异常的情况,转头看了看,杨聪三人连忙伏在岩石后面。那两人正待要离开,杨聪飞身跃起,陡然扬起手腕劈出了一掌,一股强厉的掌风从他的手中划空而出,直撞向一个黑衣人的背后。那个黑衣人听见背后呼呼生风,知道是有人在背后偷袭,只见那黑衣人头也不回,右掌一扬,反手就是一掌,迎向杨聪的手掌,硬接了杨聪的一记掌力,两人双掌相对,各退了一步。 另一个蒙面黑衣人吓了一跳,便跃到了一旁,正待要上前夹攻杨聪,鲁长老和简长老已经从岩石后面赶了上来,两人同时扑向那另一个黑衣人。鲁长老手中的竹棒一点,刺向那人的面门,简长老也解下藏在腰间的九节软鞭向那人扫去。那黑衣人似乎武功不弱,只见他向旁边的一块岩石一跃,便躲过了两人的夹攻,他手腕一扬,竟从侧面一掌劈向鲁长老,三人瞬间便斗在了一起。鲁长老见此人出掌左一拂右一拍,便幻起无数掌影,手中的掌气升起一阵阵紫气,像一朵朵莲花开放,连连向两人攻来,掌风凌厉,划出一股强大的掌力,简长老见此人的掌力浑厚霸道,刚阳无比,竟是北方武林圣地——恒山派的“莲花千叶掌”,顿时吃惊不小。 那边杨聪也是暗暗吃惊,他满以为刚才一掌便能震伤那黑衣人,却没想到两人双掌相撞,杨聪那股浑厚的掌力撞到了那黑衣人的掌上,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对方的掌上一阵冰冷,一股冰凉的寒气从那黑衣人的掌上传了过来,他连忙跃开吸气调息,把这股寒气化解开去,他体内练的是少林派至刚至阳的内力,因此不畏惧这种阴寒的掌力。杨聪这一掌已经用了六成的内力,竟无法伤他,却令他吃惊不小,以他现在的内力,这一掌即使是江湖中一等一流的高手,硬接他这一掌也要受伤,但那黑衣人不但不受伤,反而震得杨聪后退了一步。单从这一掌中杨聪便看出这黑衣人的武功犹在天虹道人之上。 那黑衣人与杨聪对了一掌,也是内心吃惊不小,他这一掌满以为会把偷袭者伤在掌下,但两人双掌相撞,他只觉得手臂一麻,全身的劲力似乎被对方强大的掌力震得陡然丧失,连忙飘然退出了四五步,才转过身来,见是一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更是吃惊不小,他刚才这一掌已经运了八成的内力了,又是阴寒歹毒无比的掌力,满以为一掌就能把偷袭者震伤,现在见这少年仍然双目炯炯有神,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 杨聪见一击不中,早已提起真气,双足一点,犹如鹞子扑鹌鹑,双掌连连拍出,大声喝道:“恶贼!哪里逃!”身体便由空中扑到,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鼠辈找死!”杨聪听那声音沙哑,竟是老者的声音。那黑衣人见杨聪身在半空,便连续蓄足内力,双掌迎空击去,意在一举击毙杨聪。杨聪早已运足了内力,双掌迎空全力击下,两人双掌再次一撞,双方均感到手臂被震得发麻,杨聪被那黑衣人震飞了起来,那黑衣人也被杨聪震得连连退了几步。 杨聪一击之下被震得腾飞而起,只觉得那人的掌力奇寒无比,早已在空中换气调息,一个筋斗翻到那黑衣人的背后,右掌再次拍出。他此时无相神功几乎到了最高的境界,内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调气呼吸的事情也只是瞬间的事。那黑衣人没想到杨聪被自己一击之下,竟能仍然出掌伤敌,他听到背后凌厉的罡风,只得反手一格,提聚真气,咬牙硬接了这一掌。这一掌相撞,两人又各自被迫退了几步,因这黑衣人的掌力奇寒无比,杨聪也不敢再冒然进攻,连忙双掌封住门户,提气呼吸护住心脏。 那黑衣人与杨聪连连对了三掌,更是吃惊,想道:此人年纪轻轻,内力却如此深厚,当真是生平所罕见,难道他的内力当真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杨聪自出道以来,也还从没碰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此人竟能连连硬接住自己的三次掌力而不受伤,武功之高,内力之深,实乃劲敌,却不知道是何人?他的无相神功尚未练到第五层时,便已经能击败了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和崆峒派的长老,原以为自己如今内力大进,江湖中已少有对手,没想到单这黑衣老者,自己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便有些气馁了,连忙凝神应战,不敢大意。 第一百零三章 衡山遇险(十) 五人在这边打斗得如此激烈,方广寺那边早已被惊动,慧真早已带人包抄了过来。那与杨聪对掌的黑衣人见了,突然冲向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杨聪见他凌空跃起便追了过去,一边叫道:“鲁长老!小心!”那黑衣人冲到鲁长老面前,手一挥一掌劈向鲁长老,头也不回的对另一个黑衣人喝道:“走!”鲁长老与简长老合力斗另一个黑衣人,已经渐渐占了上风,只是两人心有默契,想活捉了此人,弄清楚这伙黑衣人的企图和野心,因此两人均未使用厉害的招数,只想待他内力渐渐消耗了,露出了破绽,再乘机点他的穴道。 那与杨聪打斗的黑衣人冲到鲁长老的身旁之时,鲁长老正想绕到那黑衣人的背后点他的穴道,突然见那个与杨聪打斗的黑衣人向自己冲来,连忙竹棒一点,竟连刺他的“云门”、“期门”、“幽门”等穴道,那黑衣人右手一挥,朝鲁长老的竹棒劈去,他的手掌尚未劈到鲁长老的竹棒之上,就听见“喀嚓”一声,鲁长老的竹棒便断了一截。那黑衣人接着左掌一拍,竟向鲁长老的面门劈来,鲁长老吓了一跳,只觉得一股阴寒的罡风袭击而来,他连忙向旁边跃去。 杨聪此时已经追到那黑衣人的背后,他手一扬,一掌劈向那黑衣人的背后,那黑衣人见鲁长老跃到了一旁,也不理会杨聪背后的一掌,只见他微微一挫腰,猛一长身,突然向前窜出了一丈之外,那另一个黑衣人也向简长老猛劈出几掌,几乎同时向前窜了过去。那与杨聪打斗的黑衣人窜出一丈之外后,突然手一挥,一枚鸡蛋大的东西向杨聪和鲁长老的面前飞去,那东西撞在岩石上,顿时“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冒出一股白烟,那白烟迅速扩散。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均见过唐家的暗器,知道这一类暗器多带有毒烟,三人连忙向后跃去,杨聪遥发了几掌,那白烟才渐渐散去,但那两个黑衣人早已窜入了树木后面没了踪影。鲁长老看了看手中的竹棒,道:“这恶贼好厉害的内力!”他手中这竹棒非一般的竹子做成,不畏惧普通刀剑的的削砍,但现在竟被那黑衣人一掌震断,足见此人掌力的厉害。 这时,慧真已经带领衡山派的弟子赶了上来,她正要带人追过去,杨聪手一拦道:“穷寇莫追!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的人会吃亏的。”慧真恨恨地道:“便宜了这恶贼。”杨聪道:“你们今晚要特别小心,叫她们千万不要单独出寺门,我和两位长老去搜索一下,看他们藏在哪里,顺便向慧清师太汇报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慧真带着众人返回了方广寺,杨聪与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见天色已晚,便沿着原路返回了福严寺。 慧清听了杨聪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突然惊叫道:“不好!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慧真师妹,我们赶快去增援。”段二笑道:“方广寺那边倒不要紧,他们给聪儿和两位长老这一闹,知道方广寺有了防范,今晚倒不敢去那里,你通知祝圣寺和方广寺加强紧戒就行了,只是有一个地方我们今晚不得不去,他们可能会再去的。”慧清问道:“什么地方?”段二笑了笑不答,却问道:“衡山派还有其他高手吗?”慧清道:“现在大师姐被害了,就只剩下慧圆、慧真、和慧缘三位师妹武功好一点的,再次就是衡山八秀了。” 段二听了摇摇头道:“衡山八秀不行,内力修为不够,带去了反而碍事,那样还是我们五个去吧。”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休息了片刻,段二便带着四人趁着夜色离开了福严寺,朝藏经殿悄悄奔去。慧清感到纳闷,问道:“大哥,我们要去哪里?”段二笑道:“我们去藏经殿来一个守株待兔。”慧清感到奇怪,道:“藏经殿今天不是被大火烧了吗?”段二头也不回地道:“不错,这伙人虽然杀害了慧颖师太,但他们并未离开衡山,今天又跟踪慧真师太,说明他们上衡山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晚肯定还会到藏经殿去。” 慧清听了佩服万分,道:“大哥,也亏你今天想得周到,派聪儿与两位长老跟踪慧真师妹而去,否则慧真师妹就吃亏了,我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点。”段二笑道:“你独居深山古刹,拜佛参禅,哪里懂得这江湖中的险恶,我身处江湖险境惯了,凡事也猜它个八九不离十,好了!咱们别出声,悄悄向前走,别他们比我们早到一步。”五人便悄悄地向藏经殿进发,杨聪在段二的旁边,拉着他的手正想输内力到他的体内。段二轻声道:“不用浪费内力,我还行,你要留着精力对付强敌。”五人奔了半炷香的工夫,便到了藏经殿。 只见若大一个藏经殿已经差不多被大火烧尽,到处冒着青烟,整个大殿只露出烧断的梁木和崩塌的石墙,地上还有红红的火星,空气仍灼热无比,四周静悄悄的。段二仔细听了一会儿,见确实四下无人,便低声对几人吩咐了几句,几人便分别隐藏在藏经殿的四周。杨聪找了一块大岩石藏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上繁星点点,周围一片寂静,深山中传来阵阵夜鸟凄凉的叫声。杨聪蹲在那里一直盯着山路,一连过了好几个时辰,仍不见有一点动静,杨聪心想:是不是师父这回猜错了? 他见众人均耐心地蹲在四周,便只好仍藏在岩石后,转眼又过了一个时辰,仍没有动静,杨聪不知不觉有些眼困了,正想站起来与段二说话,突然他听见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正要给众人一个提醒,段二已经低声地说:“来了!”杨聪内力深厚,从那脚步声便知道有五个人,其中两个人的脚步较轻,知道这五人中有两个是强手。那五人显然武功不弱,瞬间便来到了三丈之外,果然共五个黑影。 那一行人直朝大殿奔来,片刻就到了大殿前,两个空着手,三个拿着兵器,只听见一个老者嘶哑的声音道:“你们仔细搜一搜,看有没有一个铁匣子。”接着便见三个黑影应了一声,便见三个黑影从火星中取了火把,拨开火星进了大殿的废墟内,东瞧西敲,四处翻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杨聪借着那三人的火光,见那几人仍是一身黑衣服,用黑布蒙着面。杨聪和段二等人均感到纳闷,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杨聪见两个黑衣人站立在大殿外,不住地往走来的山路上看去。杨聪借着火光,从那身材和声音便辩认出那两个黑衣人正是白天与自己和鲁长老、简长老交过手的两个神秘黑衣人。 只听见其中的一个黑衣人道:“门主,这场大火怕什么也早烧尽了,那东西就是在这也烧毁了,我看是不会有的。”接着听见那个老者嘶哑的声音道:“这铁匣子是玄铁做成的,炉火中烧它一整天也不热,而那幅图是用天蚕丝织成的,水火不浸,是火无法烧毁的。”另一个黑衣人又道:“原来如此!只是怕那阴阳秀才不放在这里。”接着又听见那黑衣老者道:“他们一到衡山,老夫那晚亲眼看见那阴阳秀才偷偷地到这里来见慧颖那老秃尼,而且丐帮那老叫花子也一直住在这里,这里把守得如此严密,又是衡山派的重地,我看一定在这里。”接着另一个黑衣人又道:“如果门主找到了这铁匣子,圣主一定会重赏门主的。”又听见那老者道:“我们为圣主办事,只知道誓死效忠,哪里要什么赏赐?”另一个黑衣人恭敬地道:“门主说的是!”杨聪和段二、慧清等人在旁边偷听,却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更猜不到他们所说的门主是什么人,也猜不到这帮人的来历。 只听见那黑衣人朝大殿内的三个喝道:“仔细地找,可别漏了哪个角落。”只见那三个黑衣人找了一会儿又出来,然后又进去搜寻,显然里面热得很。只见那三人在大殿的废墟里找了许久,然后对那老者道:“门主,没有啊!”那黑衣老者听了又道:“你们仔细再找!点火把再看仔细些,细细地翻每一处火堆。”另一个黑衣人道:“门主,只怕久了衡山派的那帮秃尼会发现我们。”却听见那老者冷笑道:“我谅她们也想不到我们敢来这里,咱们天亮了再走。” 慧清心想:衡山前山后山都有人把守,这伙人怎么上衡山来的?而衡山派的弟子竟一无所知,这伙恶贼竟如此大胆,白天在这里杀人放火,晚上还敢在这里胡作非为,四处乱翻,简直没把衡山派放在眼里,她顿时心中大怒。但她见段二没发出信号,便也忍而不发,那三人又进大殿找了好一会儿,仍是一无所获,那老者便道:“我们先回去,等天亮了再在暗处看看衡山派的人有没有发现它。”那五人正打算离开,杨聪见段二还是没发出信号,便有些焦急,他刚动一下身体,那老者便朝杨聪藏身的岩石喝道:“谁?站出来!”杨聪正待站起来,却听见段二的声音哈哈大笑道:“阁下好武功,现在才发现我们,不也迟了点吗?”接着段二和鲁长老、简长老两人从东边的岩石后站了出来,杨聪也连忙跃出来,拦住了去路,慧清师太也从后面跃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衡山遇险(十一) 那几个黑衣人见五人现了身,均吃了一惊,那黑衣老者却甚为冷静,冷冷地道:“老夫久闻丐帮段二武功高强,机智过人,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段二笑道:“你也太小看衡山派了,这些都是慧清师太布置安排的,你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啦!看你们这回怎么下衡山去?”慧清一挥拂尘道:“阿弥陀佛,我衡山派与各位素无冤仇,你们为何要杀我衡山派弟子?”那黑衣老者阴恻恻地道:“老夫杀人,还用得了理由么?” 鲁长老道:“你们既然有胆上衡山来,为何却藏头缩尾的,做缩头乌龟么?有胆的就把面纱摘下来。”那黑衣老者冷笑道:“凡是见过老夫面目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你想见么?”杨聪今天与这老者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在五人中最厉害,便欺身上前,手一伸朝那老者的脸抓去,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恶贼是怎样的一副嘴脸。”他艺高胆大,怕众人吃这老者的亏,便先缠住他。那老者见是杨聪均吃惊不小,心想:怎么又是这小子。便右手一拂,拍向杨聪的胸口。段二见杨聪一说话就动上了手,便道:“聪儿小心!”杨聪手一抓出,便知道抓他不着,见一股阴寒的罡风袭向自己的胸口,早已退后。 段二大声道:“大家用兵器,小心他们的毒针。”杨聪怕众人不是这黑衣老者的对手,便咬住他不放,杨聪见那老者仍戴着那副黑手套,便不敢大意,他上次见于天龙中了雷震的暗算,便已经有了提防,怕他手上藏有毒针之类的暗器。便手一伸掏出金针圣手赠给的玉箫来,一抖一弹,便迅速伸长为一把利剑,一招“白虹贯日”朝那老者的面门刺去,矫如游龙,左手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胸口,他这一拳虽然是少林派普通的罗汉拳法,但此时在他手中使出,却威力无比,似风雷裹电,雷霆万钧。 那老者见杨聪攻近身边,身体一晃便躲过他玉箫的一击,右手掌一翻,竟抓向杨聪的玉箫,手法诡秘,招数迅捷之极,左掌一点,竟点向杨聪的“玉堂穴”,杨聪只觉得一缕寒冷的罡风袭来,虽然不被他点中,但也感到打了一个冷颤。那黑人老者身手敏捷,只凭一双肉掌与杨聪搏斗,片刻打得激烈,只见他忽掌忽指,或劈或戳,手法怪异,出指如电,出掌如风,身形快如幽灵鬼魅,杨聪每次凌厉的招数均被他轻飘飘的一掌轻轻拨开,杨聪只觉得他每出一掌或一指均奇寒无比。 杨聪此时已经有无相神功护体,因此不畏惧他这奇寒的阴毒掌力,他此时玉箫在手,也不畏惧他的手掌,他左一剑右一拳,连连进攻,时而施展出段二教他的武当剑法,时而使出金针圣手传授的玉箫剑法,这玉箫剑法也是一门阴险狠毒、怪异诡秘的剑法,变化奇幻,而武当的七绝剑法精妙无比,招数凌厉,威力无穷,只见杨聪手中的玉箫剑势如虹,剑招绵绵,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翩若惊鸿,两人瞬间交了十几招,均是精妙惊险无比的招数。 杨聪见那老者的每一招均招里藏招,似虚似实,变化莫测,暗藏着极厉害的杀手,特别是那老者的每一招,看似各派的精妙招数,其实却诡秘之极,往往从匪夷所思的部位袭来,令人防不胜防。但此时的杨聪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了,他经过上次与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打斗之后,临战经验丰富了起来,而且内力又大增,身负上乘绝世武功,早已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那老者奇招百出,他也变化极快,片刻两人拆了三四十招,仍打得旗鼓相当。 而那黑衣老者带来的几人境况却大大的不同,段二、慧清、鲁长老和简长老均是身怀绝技和上乘武学之人,除了这老者外,那四个黑衣人就以今天与鲁长老和简长老交过手的那个黑衣人武功最高,慧清拂尘一挥,长剑一点,便缠住了那黑衣人,其他三个黑衣人似乎是手下,被段二和鲁长老、简长老分别拦住。那与慧清师太交手的黑衣人使的是恒山派的“莲花千叶手”,掌法虽然奇妙无比,武功也已经是江湖中一等一流的高手,如果与鲁长老或简长老交手,一时间倒还能打一个旗鼓相当,但他却选错了对手,他那掌法的精妙招数往往还没使出一半,便被慧清的长剑和拂尘封住了,直打得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慧清乃一派掌门,衡山派的武功威震南方,武功自然有独到之处,她左拂尘右长剑,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那黑衣人只有挨打的份。 另外那三个黑衣人更不值得一提,那三人的武功虽然已经接近一流高手的水平,但对手一个是名闻天下的丐帮帮主,另外两个是丐帮的两大长老,哪里是段二和鲁长老、简长老三人的对手。与段二对敌的黑衣人使的是华山派的剑法,虽然剑法使得也还纯熟精妙,但段二经验老到,打狗棒法精妙无双,他手中的长剑一招还没使完,便被段二的竹棒封了,还不到十个回合,他便被段二的打狗棒一绊,一个筋斗摔了出去,段二飞起一脚便点了他的穴道,若不是段二的身体中毒还未全愈,只怕还不到三招便被段二擒住了。 与鲁长老交手的那人使的是青城派的玄天剑法,武功也还不错,但鲁长老是何等人物,就是当今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与他交手,怕也要战它个一两百招才会分出胜负,因此那黑衣人还不到五招便被鲁长老大喝一声“着”,长剑便“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鲁长老顺势竹棒一点,便封了那人的穴道,那人便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与简长老交手的那人似乎还有点武功,他使的兵器是一把单刀,刀法是江南严家的五虎断门刀法,与简长老打了十多招,仍不落败,虽然简长老的九节软鞭如灵蛇出洞,蛟龙腾空,但那人的刀光霍霍,不断地荡开简长老的软鞭,鲁长老解决了那黑衣人后,插到他的背后连连点向他的穴道,顿时那黑衣人也险象丛生,一不小心,他的单刀被简长老打落,鲁长老在背后伸出竹棒连连点出,也封了他的穴道,简长老软鞭一卷,把他也绊倒在地上,转眼间三个黑衣人便被生擒了。 鲁长老和简长老正要上前帮助杨聪和慧清师太,段二一伸绿竹棒拦住他们道:“不用,你们守住路口,别让他们逃了。”此时那与慧清交手的黑衣人也险象丛丛,若不是慧清有心要生擒他,怕早已到地下去见阎罗王了,杨聪与那黑衣老者两人仍无法分出胜负,众人此时才知道这老者实乃一大劲敌,段二见他出招诡秘狠毒,不似名门正派的武功,每一招均怪异诡秘,招招取人性命,禁不住为杨聪担心。 那与杨聪打斗的老者见情形不妙,连连拍出了几掌凌厉的掌法,疾飞起一脚踢向杨聪的小腹,右手一挥,喝道:“看暗器!”杨聪一听连忙向后跃了两步,凝神站定,玉箫在面前划了一个弧,守住门户,左掌一拍,向那老者击去。杨聪严守以待,却没发现有暗器飞来,见那老者却趁机跃到了十步之外,才发觉上当受了骗,连忙再次扑了上去,但那老者已经几起几落扑到了慧清的背后,突然一掌拍向慧清的“至阳穴”。好一个慧清师太!她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股猛烈的罡风,虽然在黑夜之中,也知道有强敌偷袭,她危急之中右腿向前踏出,双腿突然滑开伸直在地上,整个身体成“丁”字形,左手的拂尘一扫,打向前面的黑衣人,身体向后一仰,右手的长剑反身刺向背后的偷袭者,她这一招前后攻敌,以攻为守,顿时化解了前后的围攻。 第一百零五章 衡山遇险(十二) 那老者见慧清的长剑突然反刺向自己的小腹,来得奇快无比,只得向后一跃,又一挥掌拍出,击向慧清的后脑。段二见那黑衣老者扑向慧清,早已跨步上前,竹棒一点,竟刺向那老者的胸口。那老者本来想一掌再袭击慧清的,见段二的竹棒点到了自己的胸口,只得右掌变爪来抓段二的竹棒,这时杨聪也赶到了那老者的背后,玉箫一点竟点他的“命门穴”。那老者两面受敌,只得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天空,他身在半空,突然双手连连朝杨聪、段二和慧清三人站的地方一挥,同时向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面前一扬,只听见“啪啪啪”几声清脆的爆炸声,顿时地上冒出了一股股浓烟来。 段二和杨聪均多次见过这种暗器,而且尝过这种暗器的厉害,可畏是谈虎变色,段二连忙大声叫道:“小心!烟雾有毒!”说着向旁边一跃,杨聪也向一旁避开,慧清也连忙滚到一旁,三人刚躲开那烟雾,那老者与那黑衣人已经冲向了路口,鲁长老和简长老见暗器在面前爆炸,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两人刚退了几步,那两人已经冲到了面前。那黑衣老者冲到简长老面前,另一个黑衣人冲到鲁长老面前,简长老的九节软鞭一扫,卷向那老者。鲁长老的竹棒一点,也刺向另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老者见简长老的九节软鞭扫向自己,突然伸出右手抓向软鞭尾,他出手奇快,又是在黑暗之中,简长老一不小心,竟给他抓住了软鞭,简长老连忙用力回夺,想抢回软鞭,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软鞭上传来,他情知不妙,正想弃了软鞭,那老者大喝一声,手腕一抖,简长老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向鲁长老呼呼撞去。 鲁长老大吃了一惊,连忙竹棒一掷,朝那黑衣人掷去,伸出双手接住简长老,两人也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的岩石撞去,鲁长老费了好大力气才站住了脚步,那两个黑衣人借此机会跃过了两人,转眼奔出了一丈之外,鲁长老和简长老站住了脚跟,正想向前追去,突然见眼前金光一闪,知道是暗器袭击而来,两人连忙向旁边的岩石跃去,避开那飞来的暗器,两人刚跃开便听见“当当当”几声响,那暗器尽数打在两人刚才站的岩石上,溅起几朵火星。 段二、慧清和杨聪三人被那烟雾所阻拦,众人只得眼见那两人窜到了几丈之外。鲁长老和简长老躲过了暗器,正想追上去,段二大声叫道:“穷寇莫追!小心中了他们的埋伏!”那两人趁这一瞬间,转眼便消失在山腰后。段二低声对杨聪和慧清道:“你们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别跟得太紧,看他们是从哪里上来的。”他知道杨聪和慧清两人武功高强,便不用担心两人的安全,杨聪和慧清听了,两人展开轻功向那两人追去,两人追过了山腰,只见那两人向后山奔去,此时天已经有些透白,几十丈远的距离已经看到有些朦胧了,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奔到了莲花峰的一处悬崖边,纵身跃了下去。 慧清见了大吃了一惊,那处悬崖有数百丈高,跳下去岂不会粉身碎骨?难道他们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两人奔到了那悬崖边,杨聪抓起几块石头朝那悬崖边掷去,见没有什么反映,两人才小心地靠近那悬崖边,只见两条粗大的绳子垂在悬崖边的一块大岩石边,原来这两人是从这里爬上来的,难怪衡山派的人没有发现他们闯上山来,这绳子系在悬崖旁边的草丛中,谁也想不到他们会从这里爬上来。慧清探出头往下看,只见下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挥剑斩断了那两条绳子,见那绳子松软的掉了下去,知道那两人早已到了悬崖底下,这悬崖通往上衡山的大路,想来那两人早已去得远了,两人只得沿原路返回。 段二和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等待山风把那毒烟吹散后,段二道:“点燃火把,看看这三个恶贼的真面目。”鲁长老点燃了火把,见那三个黑衣人一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便朝一个黑衣人踢了一脚,顿时觉得不妙,只觉得那个黑衣人身体已经僵硬,连忙举火把蹲下去揭开那人的面纱一看,只见那人黑脸苍须,七窍流血,两眼翻白,早已死去多时。段二突然叫道:“坏了!我们这一夜又白守了。”鲁长老连忙翻看了另外两个黑衣人,发现也死去多时了,顿时也醒悟道:“刚才他们施放毒雾之时,我只道他们是要暗算我们,原来这恶贼早已算好了要杀人灭口。” 简长老也叹道:“这恶贼这一招真是一箭双雕,恶毒得很呐!刚才我们只顾躲开那毒烟,谁会想到他要杀人灭口呢!”段二叹道:“好狠毒!我们还是算不过他,搜这三人的身上,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仔细地搜了那三人的身上,见只是一些银票、火石、暗器等东西,却没发现什么其它东西,段二道:“挑开他们的腰带看有没有其它东西。”简长老拾起一把剑,挑开一个黑衣人的腰带,只听见“当”的一声轻响,果然有一件两指大小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段二拾起那东西,见是一块铁牌,那铁牌上印着一个火红的圈,圈内是两把交叉的长剑,与印在杨聪衣服上的标记一模一样。简长老又挑开了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腰带,也发现了同样的铁牌。 这时,杨聪与慧清师太已经返回来了,杨聪见段二和鲁长老正在看那铁牌,杨聪问道:“师父,这是哪个帮派的标记?”段二摇摇头,道:“我在江湖中也行走了四十多年了,却从没见过哪个帮派或者门派有这标记。”段二见两人返回来了,便问了一些情况,众人又翻了好一会儿那三人的尸体,仍是一无所获,也没有人认出这三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简长老道:“瞧这三人的打扮和肤色,不像是江湖中人。”段二点头说:“不错,这三人肤色白净,显然不是长年在江湖中行走之人,没有风吹雨打过的痕迹。”鲁长老也道:“我们长年在江湖中行走之人,皮肤黝黑,双手粗糙,而这三人的双手光滑白净,而且里面所穿的衣服布质也华贵,只符合三种人的可能。” 杨聪问道:“哪三种人?”鲁长老道:“一种是官府中人,一种是有钱人家的护院镖师,还有一种可能是某帮派或者门派有身份之人。”段二点头道:“这很有可能,但那蒙面老者武功诡秘狠毒,属于阴寒歹毒之类的邪魔歪道武功,我瞧他很可能不是我们中原武功的家数,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好在聪儿的武功已经大进,否则我们今晚怕还要吃他的亏。”鲁长老点头道:“此人武功厉害之极,而且他的掌力奇寒无比,实在是一个劲敌,倒不知道他们来衡山找什么铁匣子。”简长老也道:“而且听那恶贼的语气,似乎他们是一个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那什么圣主倒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慧清听了叹道:“我衡山派弟子从不履足江湖,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呢?”段二笑道:“他们八成是冲着我们来的,倒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慧清突然道:“今晚听那老者的语气,似乎说有一个叫什么阴阳秀才的人来找过大师姐,我怎么没听师姐提起过。”杨聪道:“可能慧颖师太还没来到及向你说起,就已经遇害了。”段二道:“阴阳秀才?难道是二十多年前名闻江湖的那个阴阳秀才?”杨聪听了问道:“师父,这阴阳秀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段二道:“这阴阳秀才是二十多年前一个正邪之间的人物,我倒没见过他的面,听说此人武功高强诡秘,年轻时凭一把铁扇曾连败恒山派的五大高手,一夜之间威镇江湖,后来他因为残杀了恒山派和崆峒派等几大门派的弟子,被几大门派的人追杀,不知所踪了,他怎么会突然在衡山上出现呢?又怎么会与慧颖师太见面呢?难道……。”段二突然向杨聪问道:“聪儿,你是怎么认识那宋先生的?他的相貌长得怎样?”杨聪见段二一脸的严肃,便不敢隐瞒什么,于是把自己怎么与宋三桥两次相遇以及一路上的情景细说了一遍。 段二听了挠挠头道:“难道这宋先生会是江湖中神秘的阴阳秀才?”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师父,宋先生是夏敏姑娘的人,绝对不会是他的。”段二听了也点点头道:“既然他是夏姑娘的人,也可能不是他。”段二又问慧清道:“慧颖师太出家前姓什么?”慧清摇摇头道:“我到衡山之时,大师姐已经在衡山了,我们出家之人,很少再提起过去的事情,我从未问过大师姐是哪里人?”这时天已经大亮,众人讨论了一阵子,也猜不到这一伙人的来历,衡山派的人见慧清等人一夜未归,也找到了这里,慧清令人收了这三个黑衣人的尸体,几人回到了福严寺。衡山派一连十多天都加强了紧戒,但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了,段二猜测这一伙人估计自己的行踪被衡山派发现了,便再也不敢来衡山骚扰了。段二等四人又在衡山上住了半个月,这时慧颖师太的法体已经入了灵塔中,段二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四人便告别慧清下了衡山。 临行前慧清便分别给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华山派的掌门韦笑天和恒山派的掌门林忠贤修书一封,细说了衡山派发生的事情已及那神秘黑衣人的武功底细,请三派的人帮助查找凶手。四人离开衡山,乘船一路到了岳阳楼,段二掏出慧清给青城派掌门玉虚子的信对杨聪道:“聪儿,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先持着这封信到青城山,交给玉虚真人,请他帮查一查杀害慧颖师太的凶手,我先回丐帮总舵,然后到华山派和恒山派去问一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杨聪听了连忙道:“师父,弟子想跟您在一起,而且你的身体也……。” 段二摸着他的头笑了笑道:“聪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长大了,现在你的武功也比师父强多了,江湖中有些东西是师父不能教你的,要靠你自己去体验,你要自己去闯一闯,你现在要学会帮助师父分担困难,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查找出杀害慧颖师太的凶手,为师过不了多久也会到四川来的,你手中有丐帮的绿竹令,有什么事情可以持绿竹令找丐帮的人帮忙。” 杨聪听了急忙道:“师父,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我担心那些蒙面人……。”段二摇摇手道:“师父身旁有两位长老呢!而且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鲁长老也道:“杨兄弟,你放心吧!有我和简兄弟在帮主的旁边,定会保护好帮主的。”杨聪虽然很舍不得离开段二,但他想到慧颖师太的死,便答应去青城山一趟了。段二又叮嘱了杨聪一些其它事情,告诫他要遵守丐帮的帮规,四人便在岳阳楼分了手,段二与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乘船顺流而下,杨聪乘船往长江逆流而上,一路往四川进发。 第一百零六章 青城蒙冤(一) 第十三回意气风发闯青城真相难昭蒙白冤 杨聪乘船沿长江而上,三日便到了三峡,这长江三峡以壮丽河山的天然胜景闻名,西起四川奉节县的白帝城,东到湖北宜昌的南津关,全长204公里,两岸是悬崖绝壁,高不可攀,水流湍急。船入了三峡,只见两岸峭岸壁立,山势险峻,滚滚的江水倾入峡谷,浪涛翻卷,奔腾咆哮,江涛拍岸,声如雷鸣,使人不由得想起大诗人苏轼的诗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来。杨聪从小在北方长大,前不久先是目睹了洞庭湖的宽广,如今又目睹了这三峡的险峻,真是开了眼界。 他见两岸的纤夫赤着身子,弓着腰喊着号子,迈着沉重的脚步,拖着大船正一步一步向前走,与水流拼搏,不禁叹道:“这撑船的活看来也不好过啊。”那船老大正在船头撑舵,他满脸黝黑,赤着身子,呈现出古铜色的健壮肌肉。他听了杨聪的话后笑道:“这位公子爷,看来你还是一个好心人,知道体贴我们这些下人。”杨聪问道:“船家,这行船的日子苦不苦啊?”那船家笑道:“公子爷,我们天生低贱,但已经习惯了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啦,也不觉得有多苦,这逆流上行还罢,就只花些力气罢,最怕是回来这趟顺流航船啊!”杨聪奇怪地问道:“回来时顺流不用拉纤不是省了很多力气了吗?” 那船家指了指远处岸边的一座塔道:“公子爷,你看见那座塔了吗?”杨聪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有一处塔,便点头道:“看见了!”那船家笑问道:“公子可知道那座塔叫什么名字么?”杨聪摇头道:“说来惭愧,再下是北方人,从没到过这里。”那船家笑道:“那座塔叫白骨塔,以堆积死难船工的尸骨而得名,许多船只回来时把舵不准,便被大江水冲到乱石头堆上,船被撞得粉碎,船翻人亡,有的甚至连尸骨也找不到啊!”杨聪心想:原来这行船的活还冒这么大的风险。便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弃船上岸耕田或者经商呢!”那船家笑道:“我们不耕田、不种地,只卖些力气,日子还好些,只交一些码头税,不用纳税纳粮,而很多人开商铺、耕种田,为了交税纳粮,典妻卖儿,又有几家得以周全?公子爷您是少出门,以后你见多了就知道啦,干我们这行的已经是最好的行业啦。”杨聪听了便默不做声,回想起自己这几年所见的情景,确实是一路上饥民遍野,许多人拖儿带女四处流浪。 船行了两日,便到了白帝城,这白帝城是当年刘备托孤的地方,当年刘备为了替关羽报仇,不顾众人的劝阻,兴兵伐吴国,被陆逊火烧连营八百里,兵败退到白帝城,他悲愤交加,便一病不起了,临死前在此托付丞相诸葛亮扶持阿斗,便含恨而死了。杨聪见那白帝城屹立在青山之下和长江之上,地势险要,果然是兵家必争之地。船家指着白帝城下的一片河滩乱石头堆对杨聪道:“公子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杨聪见那堆乱石头七零八落的,乱石突兀而起,阴气森森,隐隐透出一阵杀气。便问道:“船家,那是什么地方?”那船家笑道:“那地方叫鱼腹浦,那堆乱石便是当年武侯留下阻挡陆逊的八卦阵啊!可惜几百年来洪水的冲洗,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面貌啦!”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小时候经常听说书的讲《三国演义》的故事,这八卦阵退敌的故事他是听过的。当年诸葛亮入川的时候,特意事先在这里布置了这个八卦阵,刘备兵败后,陆逊带着大军追到了白帝城下,见江边有乱石七八十堆,四面八方均有门户,乱石堆中隐隐升起一阵阵杀气。他不以为意,便带人进石堆中观看,没想到他进入乱石堆后顿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再也无法找到出的路了。正当陆逊等人被困在阵中之时,一老者突然至陆逊马前,引众人出了石阵。 陆逊后来问那老者的姓名,才知道那老者是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诸葛亮入川之时,便料到陆逊会陷入这八卦阵中,这八卦阵除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之外无人能识,诸葛亮曾嘱咐黄承彦曰:“后有东吴大将迷于阵中,莫要引他出来,东吴可灭也”。但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平生好善,便引陆逊出了石阵,诸葛亮灭吴的计划便被破坏了。后来唐朝的诗人杜甫游览此地还作诗叹到:“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这八卦阵变化无穷,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而设,变化无端,可比十万雄兵。陆逊出了八卦阵后,自叹才华不如诸葛亮,便引兵退去。杨聪见这八卦阵虽然所剩的石头堆已经无几,但仍然透出一股股冲天的杀气,暗暗感到惊叹。 船到白帝城后便停泊在此修整和补充船上饮食,杨聪在船上闷了许久了,也上到白帝城去走走,散散心。但见街道两旁有客栈、茶馆、酒楼、肆坊、赌场、商铺、青楼等,市镇虽然小,但样样齐全。杨聪见街道上的行人也很多,有身着各式服装的苗、土、侗等各种少数民族的人,也有仗剑的江湖豪客和游侠,还有道士、和尚游僧、江湖艺人等。杨聪正在街道上走着,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高声叫道:“算卦啊……未卜先知!不灵不要钱啊!”杨聪抬头一看,只见街道旁边一个道士正在一张桌子旁大叫着招揽行人,那桌子上铺着一张布,上面写着“周公在世”四个大字,那道士还举着一个幌子,那布上写着“能知人间祸福,善晓过去未来”两行字。杨聪仔细打量那个算命先生,只见那道士穿一身绣着阴阳鱼的八卦道服,头髻道冠,背插着一把长剑,那算命先生满脸红光,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杨聪刚走到那算命的摊子旁边,那算命的道士朝杨聪笑道:“这位公子,来算一卦如何?”杨聪听了便停住脚步朝那道士笑道:“道长,盛衰之理,在于人事,岂由天命决定?你这算命的玩意怕是诈骗哄人钱财的吧!”那道士听了连连摇摇头道:“客官不信也罢,可千万别胡说,小心遭到天谴啊!”杨聪笑道:“你这能知人间祸福也罢,但善晓过去未来也未免夸大其词了吧!这过去的你知道也吧,你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情呢?这不是明明在哄人么?” 那道士听了摇摇头道:“客官此言差矣!常言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世间上所有的事情均由上天安排,很多事情也可占卜先知,但很多事情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而矣!古有相士费长房,能知过去未来,有一年重阳节之日,他预知徒弟桓景家之灾祸,谓之曰‘重阳之日,你家有灭顶之灾,须一家人到郊外登山饮菊花酒,臂系茱萸草,日落方归才可免灾祸’,桓景妻小皆不信,但桓景重阳之日仍然带领妻小到十里之外的山顶上饮菊花酒,让妻小臂系茱萸,日落尽兴方归,归家时不由得脸色大变,原来家中的鸡鸭猪羊狗等牲畜尽暴死于家中,才知费长房之言不虚。而商周时期,周文王精通《周易》,预知商朝必亡,故在狱中忍辱偷生,食自己儿子之肉,而不敢道破天机。” 那道士喝了一口茶又道:“想当年汉文帝之时,宠臣邓通常伴陪君王左右,出则同辇,归则同榻,权势炙手可热,富贵比王侯,可当时的神相许负却对众人断言说,邓通面部有纵理纹入口,是饿死鬼之相,将来定会是饿死的命,此言传入宫中,惹得汉文帝大怒,即赐邓通蜀道铜山,准他自己铸钱,曰‘富贵由我,谁能穷得邓通’,一时间邓钱布满天下,他富可敌国,众人皆道邓通从此官运亨通,奢华永继,没想到太子汉景帝即位后,便怒责他媚主乱国,将他的家产抄尽,囚于陋室中,断炊断水,孤寂饿死,果然应了许负之言。” 那道士停了一会儿又笑道:“而景帝时期的丞相周亚夫,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乃社稷股肱之臣,而许负观其面相,也道他口有纵理纹入口,便断言这位戎马一生、封侯拜相的细柳营主也是饿死之相,众人皆笑许负狂妄自大,而后来周亚夫购置兵器做为将来殉葬之品,汉景帝便以他谋反的罪名抓他入了大牢之中,断其饮食,也是被绝食而亡。”杨聪听了笑道:“这恐怕只是巧合罢了。” 那算命的道士摇摇头,道:“历朝历代均有如此例子,且不说汉朝,三国时期魏国的军师管辂自幼深明《周易》,仰观风角,兼善相术,深得星相之术,天下号称神童,其隔壁有一邻居叫郭恩,兄弟三人皆得脚瘸之疾病,他请管辂替自己占卜,管辂占卜曰:‘卦中有君家本墓中女鬼,非君伯母即叔母,昔饥荒之年,谋数升米之利,推之落井,以大石压破其头,孤魂痛苦,自诉于天,故有此报’,郭恩涕泣伏罪。安平太守王基之妻常患头风,其子常患心痛,请其占卜,管辂曰:‘此常西角有两具死尸也,一男持矛,一男持弓,持矛者刺头,故头痛,持弓者刺腹,故心痛。”后掘之,果有二棺,情形无异。后来曹操招他为太史,有一次行军途中,路过毋丘俭之幕时,他对左右曰:‘此墓碑文虽美,山林树木也茂密,可惜不成形,背后没有依靠,北边的玄武藏着头,东边的苍龙没有脚,西边的白虎现出了衔尸的形象,南面的朱雀在悲鸣,真是危机四伏啊!’不出两年,毋丘俭家的灾难果然来了,毋丘俭的儿子全家被抄斩,家属被流放,果然应正了管辂的预言。管辂也多次为奸雄曹操占卜吉凶,但曹操均不以为意,他后来便不辞而别了。” 那道士喝了一口茶又道:“三国时期蜀国的贤相诸葛亮,也深得玄学星相之道,因此多次化险为夷,百战百胜,刘备与庞统进西川之时,他夜观星相,太白之星临于雒城,主帅凶多吉少,劝其退兵,但庞统急功冒进,后来果然死于落凤坡之下。”那算命的道士见杨聪沉默不语,又继续道:“唐代的女皇武则天刚入宫时,相官严天罡观其相后,断言其日后必定会媚主乱国,篡权夺位,残害唐宗室子弟,太宗皇帝不以为意,认为这江山是他用千军万马打下来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怎么能纂夺皇位?而且自古以来,还从没有一个女子当过皇帝,便不以位谏,众大臣几次暗中谋害武则天,均被她每次躲过灾难,到太宗皇帝驾崩之时,便下令把武则天等人发配感业寺为尼姑,众人皆不信严天罡之言,但后来王皇后为了与肖淑妃争宠,竟劝高宗皇帝把武则天接了回来,后来武则天果然大肆残杀唐室功臣和宗室,还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篡权夺位,自立为皇。” 第一百零七章 青城蒙冤(二) 那道士继续道:“太宗的谋臣徐茂功之孙徐敬业出生之时,徐茂功观其面后叹道:‘灭族之祸,必是此孩’,于是家人多次置之野外而不死,徐茂功叹曰‘天数既定,不可改也’,便任其成长,后来他的预言果然没错,武则天登基后,徐敬业起兵反唐,兵败被杀,株连了九族。”那道士又道:“远的不说,南宋末年,有一测字的高手叫谢石,在临安城里颇有名气,宋高宗闻之不信,便偷偷微服私访,高宗顺手写了一个‘问’字,谢石见了又请他写了一个字,高宗便在地上信手划了一个‘一’字,谢石连忙跪下谢罪道:‘左看是君,右看也是君,土上加一横便为王,定是君王驾到无疑,吾王万岁万万岁’,宋高宗听了大为折服,便写了一个‘春’字问天下政事,谢石道:‘此字不妙,乃秦字压日’,而此时正是奸臣秦桧当朝,一言而中。”那道士朝杨聪笑道:“历览前代诸朝,高明的星相之士数不胜数,客官怎么能出此言呢?老道虽不才,却也略懂一二,客官不妨试试?” 杨聪想了想:算一卦也无妨,反正闲着也无事。便道:“那就算一卦吧!”那道士问道:“客官是看相还是测字?”杨聪心想:这测字倒简单。便道:“就测字吧!”那道士道:“那就请客官写一个字吧!”杨聪想了想,便顺手写了一个“青”字,心想:看你怎么说法?他这次是为了上青城山而来,因此便写了一个青字。那道士看了看,道:“青字加水为清,说明公子是乘船而来,青字在纳甲中方位属东,说明公子是从东边来,而青字属木,属青龙,龙形即山也,公子是为了去青城山,对吧?”杨聪听了暗暗吃惊,点头道:“不错,那先生测一个吉凶如何?”那道士道:“若问姻缘,那倒是好卦,青字加人乃倩,说明公子已经有了命里的意中人,但若问吉凶,却是一个下下卦。”杨聪见那道士直摇头,便笑道:“先生不妨直说。”那道士道:“这青字拆开来上头是生字少了一起笔,说明公子这一行有凶险啊!但下面乃是月字,月乃朋字的一半,说明公子有朋友相帮助,但这青字上头拆开来是一土……即坟之意也!公子虽然有朋友相帮助,但还是小心为好啊!”杨聪付了卦钱谢了他,便离开了那摊子,心想:这算命的八面玲珑,多不可信,便不放在心上,他游览了一会儿白帝城,便回到了船上。 第二天,船继续向西而行,过了两日便进入了岷江流域,这岷江流域有两座著名的山,一座是青城山,另一座是峨眉山,素有“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的说法,峨眉山位于大渡河与岷江的交汇处,而青城山位于岷江的上游,位于成都附近的灌县,背靠岷山雪岭,面向川西平原,四周密林青翠,岁寒不凋,诸峰环绕,形状如城郭,故名青城山。青城山是我国著名的道教发祥地,相传东汉末年道教的创始人张道陵,又叫张陵,曾在此设坛布道,入教者只要交纳五斗米即可,人称五斗米道,奉老子为教主,以修炼长生不老为宗旨,后称道教,后人称张道陵为天师。 那时候,青城山上有一个法力无边的魔王,带领妖魔鬼怪在这里居住,专门残害百姓,张天师便大施展法力,召来雷公电母轰击群魔,魔王移来大石头挡路,张天师挥剑猛劈,石头裂开成三块,这就形成了现在的三岛石,也叫降魔石,魔王见状便逃跑了,张天师紧追至后山,以画符的朱笔掷向魔王,笔锋所向山石顿开,形成一条深五丈、宽两丈的大槽,从山顶裂到山脚,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掷笔槽。那魔王不敌张天师,他走投无路,只好降伏,从此百姓安宁,张天师在此创立了道教后,便羽化成神仙了。从此,道教在青城山上兴起,青城山有36峰,道观林立,有70多座,号称道教的“第五洞天”,后来青城山上道教的道士渐渐开始习武,便逐渐形成了江湖中的一个门派——青城派。 青城派代代据守在这青城山之上,这青城派因为是道教的继承者,因此青城派都是道士。青城山上的古常道观俗称天师洞,是张天师最初设坛布道的地方,隋朝时开始兴建大殿,初名为延庆观,后改称为古常道观,是青城派历代掌门居住的地方。这古常道观建立在三层的高台之上,随地势起伏而建,最顶层是天师殿,供奉着张道陵的塑像,中层是三皇殿,供奉着轩辕、伏羲、神农三皇的石刻造像,下层是三清殿,供奉着灵宝道君、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这三清殿前的大门两边刻着一副对联:“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副对联所说的含义就是道家修炼追求的最高境界。 杨聪下了船径向青城山而去,只见群山巍峨,古常道观等大殿掩映在绿树丛中,远远便见飞檐翘角和画栋雕梁,古常道观雄踞在高台之上,气势宏伟。杨聪来到青城山脚下的路口,见上山的路无人把守,便感到奇怪,这青城派乃江湖中十大门派之一,上上下下近千人,怎么竟无一人据守路口呢?他沿着山路的石阶而上,刚走了十多丈远,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气味,那气味随着风飘来若有若无,杨聪凭着嗅觉判断出是人血的气味,于是便沿着风飘来的方向往旁边寻去,他刚转过一块大岩石后面,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两个年轻的道士僵卧在那岩石的后面,杨聪连忙翻看了那两个道士的尸体,见是两个年纪约二十岁的年轻道士,喉咙均被锋利的刀剑割断了,鲜血刚刚凝结,看来刚遇害不久,看那两个道士的神情安详平静,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凶手杀死了,到死时还没反应过来。 杨聪从这伤口便判断出凶手出手极快,武功极高,而且极其狠毒,一招便致人于死地。杨聪想:看来青城派是来了劲敌了。杨聪连忙展开轻功向山上奔去,他刚上到十多丈远,又见两个道士倒在路旁岩石的草丛里,也是喉咙被人割断而死,死时的形状大致跟刚才的两个道士一样,他连连往山上奔去,到半山腰之时,竟已经发现了十多个道士的尸体,有的人是被利器所伤,均是被锋利的剑一招割破喉咙致命,有的是被掌力所伤,那中掌的地方掌印墨黑如炭,似乎被火烧过一般,单从这掌印来看,便知道这凶手武功之高,而且多是铁砂掌之类歹毒的掌力所伤。看来这些道士均是在仓促之间被人突然袭击而死,并无多大反抗的痕迹,显然这凶手的武功奇高,而且不只是一个人所为。杨聪心想:这青城山上毫无动静,难道上面也遭到了不测?于是他便加紧脚步向上奔去。 第一百零八章 青城蒙冤(三) 杨聪刚转到一个大路口的岩石前面,突然,那岩石后面冷不防刺出了一剑,杨聪此时早已有了防备,便一缩身子躲过那刺来的长剑,右手顺手反手一掌击出,正打在那握着长剑的手上,只听见一声低声惨叫,接着便见一个身子撞到了后面的岩石之上,那脑袋正好撞到了岩石之上,顿时毙了命。杨聪感到奇怪,这凶手怎么这么不禁打?他刚才这一掌也只是用了三成的掌力,意在震开那偷袭者的长剑,还以为必有一番恶斗,因此他早就运气在手,准备与那偷袭者搏斗。杨聪连忙跃到岩石后面一看,顿时又惊呆了,只见那被自己打中的竟是一个道士,而且那道士约三十岁年纪,黑须白脸,穿着与刚才山下死去的几个道士一样的道袍,他便知道是自己失手误杀了人,杨聪连忙跃到那道士的面前,只见那道士的脑袋已经被岩石撞裂,鲜血直流,他连忙一搭那道士的脉搏,却早已气绝身亡。 杨聪正惊魂未定之时,突然听见山上一个颤抖的声音大声叫道:“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吓得面无血色,正沿着石阶连滚带爬地往上逃,还不住地回头看看杨聪,生怕他追上去,杨聪见了心中暗暗叫苦,知道那小道士正好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幕,于是他便站起来朝那小道士大声喝道:“小师父!快回来!你听我解释!”那小道士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停住,他见杨聪站了起来,还以为杨聪也要杀他,更是没命地往上奔,口中还不住地大声叫道:“杀人啦!救命啊!快救命啊!”杨聪眼见那小道士爬上了十几丈高的石阶,转眼消失在树木丛中不见了踪影,杨聪知道无法叫那小道士回来解释了,便只好叹了口气,心想:等一会儿我向这青城派的人解释清楚就是了。 但杨聪见那道士死得蹊跷,只被自己轻轻打了一掌,而且又不是打在要害之上,便撞死在岩石上,颇令人费解,于是他便蹲下来仔细地查看那道士的尸体。只见那道士的喉咙上也有一道伤口,显然是利器所伤,只是浅一些,杨聪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道士与山下死去的道士一样,早已被利器伤了喉咙,但这道士的喉咙伤得不深,也许他只是一时昏了过去,并未马上死去,之后他又醒了过来,想来喉咙被割,无法出声示警,便挣扎着往山上爬去,想上山报信,但他流血过多,身体虚弱,只爬到了半山腰,便见杨聪上了山来,他以为杨聪就是那凶手的同伙,便藏在岩石后想偷袭刺死杨聪,但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因此被杨聪的掌力轻轻一撞,便被震飞撞到了岩石之上,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杨聪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后,便朝那道士拜了拜,道:“道长,我一时失手误伤了你,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替你报仇的。”杨聪把那道士安放好后便往山上走去,他心想:等一会儿我见了玉虚真人便向他解释清楚这原因,想来他乃一代掌门,不会如此蛮横不讲理吧?于是杨聪便放下了心来,他刚走了一百多丈,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喝道:“站住!你是何人?为何闯上我青城山来?”杨聪抬头一看,只见十几个道士正奔下山来,领头的是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年纪约六旬左右,道髻高挽,身材矮小,面黄如腊,两眼精光闪闪,扁鼻子,颔下银髯垂胸,手持着一柄长剑。 杨聪正想通报自己的姓名,那老道士旁边的一个小道士突然指着他道:“师公,就是这恶贼杀害了二师叔!”杨聪仔细一看,便认出那小道士正是刚才逃上山的那个小道士。那老道士转头对那小道士问道:“明月,你看清楚了么?”那小道士指着杨聪道:“就是他!师公,我亲眼看见他朝二师叔打了一掌,二师叔就撞到岩石上遇害了。”那道士听了朝杨聪一指,喝道:“给我拿下这恶贼!”几个道士听了便提着长剑朝杨聪刺去,另外几个道士与那个小道士便从杨聪的身边奔过朝山下奔去。杨聪一边躲闪一边道:“且慢动手!道长请听晚辈解释。” 那老道士冷笑道:“我派弟子亲眼看见你杀害了我青城派弟子,难道你还想狡辩么?”杨聪一边闪过那几个道士的进攻一边道:“不错,那位道长确实是再下刚才失手所伤,但这其中却有隐情……。”那老道士正待要发话,只见一个年轻的道士奔上山来,气喘吁吁地朝那老道士道:“师父……不好了!山下把守路口的众师兄弟均被这恶贼杀了!”那老道士听了顿时面露杀机,喝道:“好奸贼!给我把这恶贼拿下!” 那几个道士听了向杨聪加紧进攻,杨聪双掌连连拍出,荡开那几人的长剑,道:“那些人不是我杀的,道长请听再下解释,晚辈杨聪,有要事要面见玉虚真人,请通报玉虚真人,晚辈当面解释清楚这件事情。”那老道士听了喝道:“贫道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勾结邪教、残害昆仑派和崆峒派派弟子的恶贼,难怪竟敢闯到我青城派来行凶杀人,今天贫道就替武林同道除了你这个恶贼!”说着那老道士身子一晃,便一掌向杨聪拍去。原来,这老道士叫玉真子,曾经参加丐帮的泰山大会,听昆仑派的天虹道人说起过杨聪的事情,便也认为杨聪杀了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因此便不问青红皂白猛向杨聪下辣手。 杨聪见这老道士一出手就拍向自己的“百会穴”,掌风犹如排山倒海般袭击而来,顿时心中大怒,心想:好啊!你这臭道士,不分青红皂白臭骂我一顿,还猛向我下毒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他见那老道士一掌向自己袭击而来,便暗运真气在手,左掌一拍逼开那几个道士的围攻,同时右手抬手一格,举掌迎向他的手掌,那老道士见杨聪竟敢硬接自己的一掌,心想:你这小子自己找死!便加强内力向杨聪拍去,两人双掌相交,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只见那老道士连连退了十几步才站住了脚,而杨聪却纹丝不动,仍微笑地看着那老道士。两人这一掌便分出了胜负,玉真子只觉得胸口热血翻滚,极其难受,这才知道杨聪的厉害。 杨聪冷笑道:“道长现在可以替再下通报了吧!”玉真子知道自己的内力不是杨聪的对手,他在青城派的众道士面前丢了脸,顿时恼羞成怒,便“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你要上山……得问过我手中的长剑答不答应!”说着一抖手中的长剑向杨聪刺来,他知道自己内力不如杨聪,便想在长剑上赢杨聪,以挽回自己的面子。杨聪见那老道士的长剑精光闪闪,知道是一把利剑,他身上只有金针圣手赠送的玉箫,并不携带有其它兵器,他怕毁了自己的玉箫,便朝四周看了看,见旁边有一根树枝,便一闪身拣起那根树枝道:“好!再下就用这根树枝领教道长的高招吧!请!”说着树枝一抖,凝神应战。这树枝他对付一般的人是绰绰有余的,刚才他那一掌便知道这老道士内力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他便敢用这树枝来对敌 那玉真子见了,顿时气破了肚皮,还道是杨聪有意瞧不起自己,心想:好啊!你这是自寻死路,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见他长剑一点刺向杨聪的喉咙,杨聪见他的长剑嗡嗡而响,隐含着风雷之势,他这招叫“青龙出海”,是青城派玄天剑法中厉害的招数,杨聪只见他的长剑一抖,顿时青光暴涨,迅如闪电,长剑又快又准。杨聪心想:这臭道士还真有点真本领。他不敢大意,于是展开轻功跃开,玉真子招数不待用老,长剑一翻,长剑如灵蛇一般紧追而上,也飘然追到。只见他的长剑一展开来,青光点点,寒芒流动,洒出一片片剑影笼向杨聪的要害。杨聪心想:这青城派的玄天剑法驰名江湖,果然厉害无比。他此时早已运功戒备,身形一变,树枝顺手一挥,点向玉真子手腕的“少商穴”,他此时使出了段二传授的打狗棒法来。 第一百零九章 青城蒙冤(四) 两人瞬间拆了十多招,打得异常激烈,杨聪自从无相神功练到了第五层之后,内力已经是如日中天了,达到了意到力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普通的一枝木棒此时在他手中不亚于一把利剑。他有心要看看这玄天剑法的奥妙,便守多攻少,玉真子见杨聪只凭一根木棍竟与自己打了平手,顿时感到在青城派弟子面前威严扫地,便剑势一变,剑光大增,出招诡奇毒辣,长剑挟着虎啸龙吟之势向杨聪逼来。杨聪见此时玉真子的长剑招招致自己的要害,那长剑上也内力大盛,便也把内力贯注到树枝之上,手中的树枝使出了打狗棒法来,点、挑、粘、引、带、扫、刺等招数变化莫测,把打狗棒法的精华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人交了五十多招后,杨聪渐渐看清楚了这玄天剑法的奥妙。 这玉真子以内力催发玄天剑法的威力,五十多招后,手中的长剑已经渐渐缓慢了下来。而杨聪的打狗棒法借力打力,善于以巧取胜,加上他内力雄厚,渐渐占了上风,他看准了玉真子一个破绽,故意让右肋门户大开。玉真子见久攻不下,早已是心烦意乱、急燥不安了,他突然见杨聪露了一个破绽,内心顿时大喜过望,长剑一招“流星赶月”竟奔向杨聪的右肋,他这招是青城派玄天剑法的精妙招数,厉害无比。杨聪见玉真子一剑刺向自己的右肋,暗中运内力于树枝之上,他待长剑刺到身边五寸之处,木棒突然一翻,犹如一根铁棍压在玉真子的长剑之上,使了粘字诀的招数,牢牢粘住他的长剑,同时左掌迅速拍出,猛击向玉真子的胸口。 玉真子一剑刺出,突觉长剑被对方的树枝像磁铁一般牢牢粘住,而且杨聪那树枝犹如千斤重一般压在长剑之上,顿时觉得不妙,待他想运内力抽回长剑之时,突觉杨聪的掌风如暴风骤雨般扑来,只得一咬牙,也左掌拍出,击向杨聪的左掌之上。两人双掌相交,玉真子只觉得杨聪的内力犹如大江大河涌向自己,直逼得自己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得弃掌退后,杨聪趁机树枝一挑,把他的长剑拿在了手里。杨聪有心要挫一挫这玉真子的气焰,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把长剑拿在手里,走上前道:“晚辈多有冒犯,还请道长见谅,烦请道长通报一声,晚辈负恩师之命前来送书,须亲自面见玉虚真人”。说着便把长剑递到了玉真子的面前。 玉真子把长剑拿在手里,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突然恼羞成怒地朝杨聪喝道:“哼!你想谋害本派掌门,没那么容易!大家一齐上!把这恶贼除了!”说着他凌空跃起,长剑直刺向杨聪的眉心。那青城派的弟子听了,便也纷纷拔出长剑围攻杨聪。杨聪见状大怒,骂道:“你这牛鼻子好不要脸!”说着他一个侧身冲向旁边的一个道士,右手一翻扣住他手腕上的脉门,顺手一拉把那个道士挡在自己的前面,把他当做挡箭牌,同时飞快地顺手点了他的穴道,抢了他的长剑,此时玉真子的长剑和七八柄长剑已经刺到了杨聪的面前,见那道士在杨聪手中,怕伤了那道士,几人便硬生生地撤回了长剑。 杨聪趁机把那道士向玉真子一抛,笑道:“接住了!”说着暗运内力于长剑之上,长剑挽了一个剑花,连连刺向那几个道士,只听见一阵“叮当叮当”的声响,有的长剑被杨聪的长剑削断,有的长剑被他挑飞到了天空上,那几个道士见杨聪如此厉害,吓得连忙向一旁闪去,杨聪趁机闯上了山,一路向山上奔去。玉真子接住了杨聪抛过来的那个道士后,连忙持剑在后面追赶,他一边追一边在后面喊道:“快拦住这个恶贼!”杨聪展开轻功一溜烟往山上奔去,他的“八步赶蝉”轻功是武当派的绝技,加上他的内力雄厚,很快就把身后几人甩开得远远的,虽然一路上也有几个道士阻拦,但是他们哪里是杨聪的对手,很快这些人就被杨聪点倒,转眼间杨聪便冲到了三清殿前。 一个年纪约五十多岁的老道士带着十几个道士仗剑拦在三清殿的前面,杨聪便停住了脚步,他见那老道士头梳三髻,紫色的脸膛,一身黄色的粗布衣道袍,颔下的黑须稀稀拉拉的,一双眼睛却闪着闪电般的目光,玉真子在杨聪身后朝那老道士叫道:“玉清师弟,快拦住这恶贼!”那老道士听了,手中的长剑一抖,剑走龙蛇,剑光如白虹,竟刺向杨聪的小腹。杨聪见他出手沉稳,知道是一个劲敌,只得长剑一荡,格开他的长剑,那被玉真子叫做玉清的老道士身手不凡,长剑一撩,剑走偏锋,变招快如闪电,又刺向杨聪的“通谷穴”,杨聪只得举剑迎战,玉真子此时已经赶到了三清殿前,也持着长剑围攻杨聪。杨聪心中恼怒,心想:好啊!你这青城派好不讲理,不听我的解释也罢,你这两个老道士居然来围攻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杨聪便使出了武当剑法和玉箫剑法与两人游斗,只见三柄长剑剑影翻飞,犹如雪花飞舞,顿时三人打得异常激烈。这武当派的七绝剑法博大精深,变化多端,沉稳狠辣,而玉箫剑法诡秘怪异,狠毒阴狠,而杨聪的轻功“八步赶蝉”与少林派的“一苇渡江”齐名武林,不论步法、身法变化均奥妙无比,加上他此时内力和武学修为大进,轻功一使出来,身体好似游鱼一般游走不定。只见杨聪的长剑如疾风,剑招凌厉狠辣,身体腾挪闪跃,极尽变化,在两人的长剑中如穿花蝴蝶,穿来跃起,潇洒自如。那两个老道士竟一时间无法奈何他,三人打了三十多招,杨聪突然记起段二临走时吩咐自己要以礼拜山,便边打边大声喊道:“晚辈杨聪,奉恩师丐帮段帮主之命前来送信,肯请玉虚真人一见!”他嘴上边喊,手中的长剑边打,竟是丝毫不缓,杨聪的声音用内力传出,声音袅袅不绝,即使是方圆一里的地方也能听得见,他料想这玉虚子如果在山上,定能听见自己的喊话。 杨聪此时真气贯于长剑之上,这把普通的长剑此时在他手中,不亚于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只见长剑横劈直点,犹如矫龙,剑气如虹,指东打西,忽南忽北,极尽淋漓之致,打到酣处,长剑势若雷霆万钧,真有气吞山河之势。那两个老道士的长剑与他手中的长剑相碰,直感到虎口剧痛,长剑差点脱手飞出,便不再敢与他正面对敌了,于是两人剑走轻灵只是游身相斗,杨聪一柄长剑直杀得这青城派的两大高手手忙脚乱,那青城派的众弟子都惊呆了,他们见杨聪只不过是一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竟能打得本派两位武功高强的前辈狼狈不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青城派也早有弟子跑入古常道观报告此事,杨聪与那两个老道士打了一百多回合,渐渐大占了上风,他打得起劲,竟把段二的叮嘱又忘了,他一心只想打败这两个老道士,挫一下他们的威风,哪里想到此时两人被他打得狼狈不堪,已经是颜面尽失,威风扫地,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杨聪正打得在兴头之上,突然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都给我住手!”那声音内力充沛,字字如金戈交撞之声,言语之中还含着一股威严,杨聪从那声音中便知道此人内力深厚无比,便猜到是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亲自到了,便退守门户向后跃开了。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道士威严地站在大殿的门口外,正盯着自己,只见那老道士年纪大约七十岁左右,头戴七星冠,身披紫色锦绣八卦道袍,腰系熟丝绦,足踏云头履,手持拂尘,面如满月,肤色如婴,白发银须,颔下银须飘雪,形似瑶池仙客,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那与杨聪打斗的两个道士见那老道士到来,便连忙住了手,青城派的众道士见那老道士到来,都纷纷抱剑行礼道:“参见掌门!”杨聪见玉虚子终于出来了,他这才记起段二吩咐的话来,便连忙丢了长剑抱拳行礼道:“晚辈杨聪,拜见玉虚真人。”玉虚子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门,颇有大家风范,道:“不必多礼,你刚才说要见贫道,不知所谓何事?”杨聪听了连忙掏出慧清师太亲手写的信,呈上道:“晚辈奉恩师之命,前来送信。”说着大步上前。 那玉真子一抖长剑喝道:“站住!不准上前!”杨聪见此情形,冷笑一声道:“那就烦劳道长转交。”说着右手一送,那封信便如一片铁片一般,飞向玉真子的面前,那信犹如被一阵风送过去一般,这信又轻又薄,无所使力,杨聪与玉真子又相距几丈远,那封信竟轻飘飘地飞了过去,如一块铁片飞了过去,实在比投掷数百斤重的石头还难。玉真子不敢用手接,他便长剑一挑便把信挑在长剑上,见无异样才拿在手里。 玉虚子见杨聪露了这一手惊人的武功,只道是杨聪有意在自己面前卖弄自己的武功,顿时脸色不悦。玉真子拿过信看了看,见是慧清落的笔,顿时起了疑心,喝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段二派你来下的书,怎么这信又是衡山派的慧清掌门所写?这其中定有诈!”他只道是青城派上次参加了丐帮的泰山大会,段二便派杨聪前来下书,带丐帮众人前来挑战昆仑派,玉虚子也是一般的心思。杨聪冷笑一声道:“不错,这封信是衡山派的慧清师太所写,详细情形看信便知。”玉真子正待要说话,玉虚子却道:“玉真,把信拿过来。”玉真子听了,便恭敬地把信呈了上去,他怕杨聪使诈,在信中放毒,便手一挥,仗剑围住杨聪,玉虚子喝道:“玉真,不得无礼!放这位施主下山。”玉真子听了急忙道:“掌门师兄,万万不可!”玉虚子听了一愣,问道:“哦……为何不可?”玉真子道:“这恶贼叫杨聪,就是上次那个残杀昆仑派和崆峒派武林同道的罪魁祸首,刚才在山下又杀了我们山下守山口的十几个弟子。” 第一百一十章 青城蒙冤(五) 玉虚子听了顿时脸色大变,喝问道:“哦!真有此事?”玉真子道:“千真万确!本派第四代弟子明月亲眼所见。”玉虚子听了,便朝刚才那个小道士喝道:“明月,可真有此事?”那小道士有了众人撑腰,便也大胆了起来,大声道:“禀告掌门,弟子刚才亲眼见这人向二师叔打了一掌,二师叔就被他的掌力所击撞到岩石上摔死了。”玉虚子听了脸色一沉,又朝杨聪喝问道:“杨施主,可真有此事?”杨聪不敢隐瞒,便道:“不错,刚才晚辈一时失手,是误伤了贵派的一名弟子,但这其中却是有隐情的……。”说着他正准备向玉虚子解释这其中的原因、以及自己在山下所看到的情形,玉虚子刚才见杨聪在自己的面前还卖弄武功,只道是山下的弟子不让他上山,杨聪便一路杀上山来,他刚才又见杨聪与玉真子和玉清子两人打斗,而且出招狠毒,杀得两人狼狈不堪,便心中大怒,心想:好啊!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还以为我青城派无人了呢! 玉虚子没有参加丐帮的泰山大会,他今天亲眼见杨聪的武功如此厉害,出招又如此狠毒,便也认为杨聪确实杀了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而且杀了青城派的人,便想把杨聪扣留住,等待段二到来以讨一个公道。他想到这里便冷笑道:“杨施主好武功啊!老道不才,想向杨施主领教几招。”说着他身子一晃,便跃到杨聪的面前,左手五指箕张,扣向杨聪的右脉。杨聪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可玉虚子出招奇快,一闪而至,身形似幽灵,一飘就到了他的面前,杨聪见他的五指形如铁钩,知道如果被他扣住,那便会动弹不得,到那时候自己想解释也没机会了。 于是他一招“横移乾坤”闪开,道:“玉虚真人,你听晚辈解释……。”玉虚子只道杨聪要出言求情,又右手抓出,喝道:“出招吧!”便不让杨聪有机会再开口,杨聪见他出招凌厉,心里也来了气,心道:连你这老牛鼻子也好不讲理,难道我怕你么?杨聪心想:如今只有胜了这玉虚子之后再解释,那样他们就不得不听自己的解释了,而且让他们青城派以后不敢再轻视丐帮。于是他便不再答话,迅速展开段二传授的轻功来,一招“飞龙在天”跃上天空,避开玉虚子这凌厉的一击,杨聪这两招是武当派的轻功“八步赶蝉”的精妙招数,这“八步赶蝉”是张三丰根据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结合五行八卦阵中的步法演变而来的,精妙无双,变化多端。 玉虚子见杨聪连连躲过自己两招凌厉的一击,也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果然有点能耐,难怪他如此猖狂自大。玉虚子双足一点疾跃而上,左手一爪向杨聪的丹田抓去,右手反手一抓,抓向杨聪的头顶,他这几招是青城派的绝技“龙虎爪”中的招数,是一门上乘的擒拿手,也是一门极厉害的杀手招数。杨聪见实在无法躲闪了,便右手伸出,两指点向玉虚子的“曲池穴”,左手骈起中食两指,点向玉虚子的双目。杨聪出手如电,又快又准,玉虚子只得右手变爪为掌,右手一挥,一招“腕底翻云”横斩向杨聪的脉门,左手一翻,来拿杨聪手腕的“内关”、“外关”和“会宗”三处穴道。 高手相搏,争的是先机和变化,杨聪也变招奇快,手指一合,单掌劈出,攻守合一,玉虚子并不与杨聪对掌,忽左忽右,展开凌厉绝伦的攻势,连连从杨聪的侧面击来,两人均快打快攻,拳来足踢,兔起鹘落,你来我往,转眼交了三十多回合。众人见玉虚子的道袍飘飘,灰衣闪闪,他的双手忽爪忽掌,或点或劈,一会儿如判官笔出神如化,一会儿如剑刺刀斩,变幻莫测,招数绵密无比,竟无一点破绽。而杨聪的步法迅捷飘忽,身法轻灵,奇招百出,迅疾无比。这两人一个是一代掌门,奇招精妙,力道沉稳,抓打狠辣,一个是武林的后起新秀,内力深厚,身手灵活,罡风涌动。 两人越打越慢,渐渐变成了以内力硬拼,每一招均隐含着深厚的内力,只见杨聪一招“童子拜佛”,左掌立胸,右掌拍向玉虚子,将近玉虚子的胸口之时,突然一挫手腕,掌势变成一股潜力,含蕴着内劲,横向玉虚子的腕脉斩去,玉虚子右手鱼龙变化,变爪为掌,向杨聪劈来,他使的是青城派的天雷掌,如风雷滚动。两人渐渐拆了一百多招,招数越打越慢,距离也越打越远,虽然只是遥遥发一掌,但众人均知道两人此时却是到了性命相搏之刻,两人此时发出的每一招,看似轻描淡写般挥出,实则凶险无比,两人稍有差错便会立即伤在对方的掌下。玉虚子见此战不仅关系着自己的生死,也关系着青城派的声誉,因此掌上早已使出了几十年的内力来,每一掌均如巨浪排空,风雷滚滚,而此时就是杨聪有心相退也无法退出了,他稍一不留神,便也会有性命之危险,因此也使出了自己的内力来,才抵抗得住玉虚子的每一掌力。玉虚子每一掌打出,只觉得打到杨聪身上犹如泥牛入海,杳无消息,反而觉得杨聪的掌力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内心暗暗焦急,心想:难道这小子的内力真的臻化到高深莫测的境界了么?两人凝神应战,缓缓出招,互相寻找对方的破绽,双方均知道此时是千钧一发之际,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突然,只见那古常道观后面浓烟滚滚,接着听见人声鼎沸,大殿里纷纷传来了喊声,道:“不好啦!天师殿失火啦!”青城派的众人听了,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连玉虚子脸上也微微一变,杨聪知道他此时真气混乱,如果趁机发难,便可趁他分心之际赢他,但杨聪见青城派出了事,便趁机对玉虚子道:“玉虚真人,咱们罢手如何?”这玉虚子见天师殿失火,早已是心急如焚,这天师殿在古常道观的最顶层,依山而建,要想到天师殿,必须从三清殿和三皇殿进入,而这两处大殿均有人把守,一路戒备森严,这天师殿是青城派的禁地,供奉着张天师的塑像,还保存着青城派历代掌门的遗物和青城派的重要医术、典籍和武功秘籍等物,最重要的是供奉着青城派历代相传的镇山之宝——天雷剑。 这天雷剑据说是张天师当年施五雷法斩妖除魔的那把宝剑,是用玄铁和百炼的精钢铸造而成,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供奉在张天师的塑像前,每日轮流四名弟子看守,这看守神剑的弟子,均是青城派武功中的佼佼者,没有掌门的令牌,是谁也不准进到这天师殿的。而且这天师殿守备最森严,各种防火措施也布置得十分严密,怎么会突然起火呢?杨聪也觉得这大火来得突然,便请求罢手,杨聪此时请求罢手,正合玉虚子的心意,他正准备对杨聪答话,突然,一个中年道士从三清殿里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那个道士浑身是血,他奔出殿门口便大叫道:“掌门!大事不好了!本派的神剑被两个蒙面人抢去了!”他只顾奔跑,一不小心脚下一踏空,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顿时倒在地上不动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过去。那道士这一喊,顿时吓得玉虚子的脸色大变,他认得那个道士正是看守神剑的其中一个弟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城蒙冤(六) 杨聪见此情景,连忙收了手朝玉虚子道:“玉虚真人,既然贵派发生了事情,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他抱拳行礼正准备离开,玉真子一闪身仗剑拦阻,朝玉虚子道:“掌门师兄,不好了!我们中了这奸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定是他故意在此捣乱,暗中勾结奸人去盗取本派的神剑。”玉虚子和青城派众人只道杨聪是做贼心虚想逃跑,都纷纷抽出长剑围了上来,玉虚子此时脸上已经露出了杀机,便朝杨聪喝道:“你这奸贼果然阴险无比!” 然后他朝玉真子和玉清子大声喝道:“摆五雷阵!给我把这奸贼拿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大殿奔去。杨聪急忙朝玉虚子叫道:“玉虚真人,你听晚辈解释清楚……。”玉虚子头也不回,直朝天师殿里奔去,哪里还听杨聪的解释?玉真子一摆手,那青城派的众道士东奔西跑,片刻就把杨聪围了起来,杨聪见那群青城派道士东一簇西一群杂乱无章的站成五处,看似七零八落的,实际却是按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站位,实则厉害凶险无比。那玉清子朝杨聪喝道:“你这恶贼!还不快束手就擒,听候掌门的发落!”杨聪听了顿时心中大怒,心想:好啊!原来你这青城派上上下下均是蛮横之辈。杨聪知道此时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便一咬牙掏出金针圣手赠的玉箫一抖,准备仗剑冲下山去。 玉真子见杨聪掏出了玉箫,便长剑一递,朝杨聪的胸口刺向,他长剑一出,便同时有四个道士的长剑也刺向杨聪的上中下三路穴道或要害,杨聪的玉箫一封,封住了袭击而来的五柄长剑,正想候机反攻,玉真子与那四个道士却立即向后退去,那玉清子却带着四个道士趁机从杨聪的背后袭击而来,也是指向杨聪的要害,杨聪只得转身迎击那玉清子五人,那五人见刺杨聪不中,也疾身而退,接着又有五个道士从杨聪的侧面刺到,那群道士一发起进攻,长剑便绵绵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而且那五人每次出手均配合得天衣无缝,顿时把杨聪困在当中。 杨聪只觉得周围有无数柄长剑朝自己袭击而来,而且每一把长剑上好像均隐含着极大的内力,他好几次想用自己的内力震断对方的长剑,均感到对方的长剑上隐含着风雷之势,而且只要自己的玉箫一搭在对方任何一柄长剑之上,另外四柄长剑也会同时架那柄长剑之上,自己的内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五柄长剑上的内力只震得自己手中的玉箫差点脱手而出,他内心暗暗吃惊,心想:这帮人的武功绝非自己的对手,为什么内力突然徒增加了好几倍呢?杨聪此时运内力于玉箫之上,那小小的玉箫不亚于一根千斤重的铁棒,但无论他左突右冲,均被围住在圈子里,而且那圈子越缩越小,只逼得杨聪觉得越来越难施展招数,那手中的玉箫也渐渐觉得没先前那样灵活了。 杨聪哪里知道这五雷阵的奥妙,这五雷阵是青城派的开山祖师爷张天师根据阴阳五行相克相生的原理演变而来的,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方位,没有薄弱的环节,威力增加了好几倍,敌人无论从哪一处进攻,均遭到极大的反击之力,蕴涵着极大的威力和杀机,一发动起来犹如风雷涌动,变化无常。杨聪越打越快,也越打越急,那青城派的五雷阵也极尽变化之妙,只见剑光闪闪,剑影如芒,杨聪虽然连连伤了好几个道士,但对方人多势众,一有人受伤便马上又有人补上那空缺的位置,因此杨聪连冲了几次,均无法冲出那青城派的五雷阵,反而左肩上中了一剑,好在伤势不中,只是轻轻从表皮上擦过,但也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鲜血也渗了出来。杨聪冲了半个时辰,已经渐渐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他知道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便是不死在他们的长剑之下,也会活活地给他们累死,那青城派的众道士五人一组一起进攻,一招抢攻没得手即退后,金木水火土五处方位轮流进攻,等于是采用车轮战法,可以抽空休息喘气,而杨聪却是在他们的连连进攻之下,因此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了,出招也不如先前灵活。玉真子等人见杨聪败迹已露,均暗暗高兴,更是加紧进攻。 杨聪正渐渐感到吃力的时候,突然,一个蒙面的灰衣人从一块岩石后面跃了出来,只见那蒙面人手持一把铁扇,身手甚是矫健,几起几落瞬间便点倒了七八个青城派的道士,那蒙面人随后朝杨聪等人这边冲过来,只见那蒙面人一边冲过来一边左手连连朝青城派的众道士挥去,只见他所到之处,片刻便见弥漫着一片淡淡的红色粉末,那红色的粉末所到之处,青城派的弟子纷纷倒下,青城派的众人顿时乱成一片,纷纷大叫道:“不好!这粉末有毒!快躲开!” 青城派的五雷阵给那蒙面人这一冲,顿时土崩瓦解了,那蒙面人却趁机冲到了杨聪的面前朝杨聪喝道:“快走!”杨聪此时正是感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也不管他是敌是友,与那蒙面人合力一阵猛冲,片刻就冲出了青城派众人包围圈,展开轻功向山下奔去。这两人的轻功均了得,身轻如烟,其快如流光曳电,杳如黄鹤,瞬间便到了百里之外。那青城派的弟子只有几个武功高强一点的跟在后面,他们在玉真子和玉清子的带领之下追下山来,但只追到半山腰,杨聪与那个蒙面人已经冲到了山下,那青城派的众人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两人消失在山下的树林丛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青城蒙冤(七) 杨聪与那神秘的蒙面灰衣人奔下了青城山,又奔了几里,见没有人追来,两人才在一座树林里停住了脚步,杨聪包扎好伤口后,朝那蒙面灰衣人冷冷地道:“刚才多谢阁下相助之恩,不知道阁下要再下怎么相报?”杨聪此时心里有些气愤,心想:我这次上青城山,若不是你们这帮恶贼杀了青城派的弟子,又纵火烧他们的天师殿,偷了他们的神剑,那青城派也不会与我动手,现在却遭此不白之冤。因此这蒙面人虽然帮助他冲破了青城派的五雷阵,但是杨聪知道他不会是白白帮自己的,一定有什么企图,因此对那蒙面人很冷淡,言下之意竟是不领那蒙面人的相助之情。那蒙面人听了杨聪的话后,突然哈哈大笑道:“杨公子,难道你不认识再下了么?”说着那蒙面人一把撕下蒙在脸上的黑纱,杨聪一看此人,顿时惊呆了,情不自禁地惊道:“宋先生!怎么是你?”原来那人正是阴阳秀才宋三桥。 杨聪见那人竟是宋三桥,顿时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好一会儿才道:“宋先生,你们既然是来偷他们青城派的神剑,又纵火烧了他们的天师殿,就不该杀山下的那些人,下手也未免辣手了点吧?”宋三桥听了杨聪的话后疑惑地问道:“杨公子,你说什么?我们偷了青城派什么东西啦?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杨聪见宋三桥还想抵赖,便不客气地道:“宋先生,你们在青城山上山的路上杀了他们十几个青城派弟子,又趁我与那青城派众人打斗之际潜入天师殿放火烧了他们的大殿,还偷了他们的神剑,你们所做的这些事青城派均赖到我的头上来了。” 宋三桥听了顿时也惊呆了,好一会儿才道:“杨公子,你说那上青城山一路上的道士是我杀的?”杨聪气愤地道:“不错,你们抢在我的前面杀了他们,这不是有意要栽赃陷害我吗?”宋三桥好一会儿才道:“怎么?那些道士不是你杀的?”杨聪听了顿时气愤地道:“你们比我先到青城山,又偷偷地潜入他们的天师殿偷了他们的神剑,还放火烧殿,怎么反而装傻呢?这些事情难道是你们公主吩咐你们做的么?” 宋三桥听了朝杨聪叹了一口气,道:“杨公子,你误会了,我虽然奉公主之命一路上跟踪着你,但一直在你的后面,刚才我是见你上了青城山许久而不下山,又听见山上传来了刀剑打斗的声音,山上浓烟滚滚,才上山去看个研究的,恰巧见你被那青城派的人困住,才出手相助的呀,我怎么杀了他们的人了?又几时放火烧了他们的天师殿了?”杨聪听了也吃惊地问道:“怎么?山下的那些道士难道不是你杀的?”宋三桥笑道:“我宋某纵横江湖几十年,几时说过了谎话?我何必要杀这青城派的人?就是刚才那些被毒粉毒倒的臭道士,也不过是暂时昏迷了过去,过了一天时间他们自然就会醒过来了,我几时杀了人啊?” 杨聪听了顿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道:“这就奇怪了,那会是什么人干的呢?”说着他便把自己在山下所见到的情景以及怎样与青城派的人动手的原因细说了一遍,宋三桥听了也叹道:“看来我们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了。”杨聪突然问道:“宋先生,你几时跟在我后面的,难道没发现有可疑的人跟在我的后面么?”宋三桥笑道:“如果我发现了,怎么不擒住他呢?我离开衡山后,从白帝城就一直跟着你,却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啊!”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羞愧起来,心想: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我怎么就没发觉呢? 杨聪突然想起衡山南岳大殿里的那个蒙面人来,便朝宋三桥问道:“宋先生,那晚在衡山的南岳大庙出现的蒙面人就是你吧?”宋三桥笑道:“不错,那晚再下上衡山找一位故人,正好回来路过那里,便被那位师太和杨公子发现了。”杨聪听了心想:难怪那声音如此熟悉,果然是他。便很后悔让他与自己一起到衡山来,杨聪叹道:“慧颖师太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你们怎么也忍心对她下此毒手呢?”说完他暗暗查看宋三桥的表情,宋三桥听了杨聪的话,突然抓住杨聪的手臂道:“你说什么?慧颖师太她怎么了……?” 杨聪一运内力震开他的手道:“她被人杀害了,你难道不知道么?”杨聪此时心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到这时候你还假装演戏。他以前虽然见夏敏的一举一动有些神秘,但一直认为她和她身边的人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现在见这宋三桥在自己的身边,先是衡山派的慧颖师太等人被杀,现在又是青城派的众道士被杀,便对宋三桥起了疑心。宋三桥听了杨聪的话,脸色顿时委靡了下来,轻声地朝杨聪问道:“你是说慧颖师太遇害了?”杨聪点头道:“不错,她被一伙蒙面黑衣人袭击,不幸遇害了。”宋三桥听了,突然一掌劈在旁边一棵大树上,喝问道:“是什么人对她下的毒手?”杨聪见他的举动异常,顿时有了警戒,道:“凶手是一伙蒙面的黑衣人,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宋先生难道与慧颖师太有什么渊源么?”杨聪见宋三桥的神情此时甚为悲伤,也感到奇怪。 宋三桥停了好一会儿,才朝杨聪点点头,道:“不错,慧颖师太出家前叫宋雪莲,是我的亲姑姑,她是怎么遇害的?”杨聪听了突然记起了什么,急忙问道:“那么……那晚是你上衡山的藏经殿找慧颖师太的?”宋三桥点头说:“不错,上次我与你到了衡山后,因为近十年我没见过她的面了,便在夜里偷偷地上了衡山见了她一面,没想到这次竟是见她的最后一面。”杨聪顿时想了起来,道:“原来……原来你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阴阳秀才。” 那宋三桥听了惨笑一声,道:“阴阳秀才这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还提他干什么?现在宋某只是一名奴仆而矣。”杨聪见他的神情很悲伤,便也不敢再问下去,心里却想:夏敏的爹爹到底是什么人?像“铁手无常”于天龙、“阴阳秀才”这样名动江湖一时的江湖豪客竟心甘情愿地听他的命令。他越想越觉得夏敏的身世神秘,不禁感到有点害怕。宋三桥道:“杨公子此次前来青城山,难道是来查慧颖师太的死因么?”杨聪点点头说:“不错,这凶手中有一人使的是青城派的玄天剑法,因此慧清师太便写了一封信让青城派查一查,没想到这帮牛鼻子竟然如此蛮横无礼。”说着他便把衡山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向宋三桥说了一遍,特别是那几个蒙面黑衣人的武功、相貌以及那块神秘的铁牌。 宋三桥听了杨聪的叙述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来只是想见她一面,没想到竟是我害了她。”杨聪道:“看来我们一路上从济南出发这伙人就跟踪着我们两人,但我们却一直没发现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宋三桥道:“从你所描述的情形来看,那蒙面老者不论是相貌还是武功均极像打伤我和公主的那个蒙面人,看来他们是江湖中新近兴起的一个极其厉害的神秘组织。”这蒙面老者的武功如此厉害神秘,两人心中均猜不出他的来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青城蒙冤(八) 杨聪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宋先生,你是不是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慧颖师太?”宋三桥摇摇头道:“我只呆了半个时辰便下山了,后来遇见了你和那位师太在禅房中谈话,你们追出来后我就下了山,第二天便离开了衡山,后来回到了黄鹤楼下,便遇见了公主他们,,我家主人听说你两次救了我家公主,便想见公子一面,也好当面致谢,公主便派再下来接杨公子了,再下见公子有要事要办,便一直跟在杨公子的后面。”杨聪听见夏敏的父亲也来了,便笑道:“我乃一个小叫花子,还是不见你家主人的好。”两人见身后没有人跟踪而来,才慢慢向成都城奔去。 这成都平原号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商业发达,人口稠密,物产丰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朝廷也在此驻有重兵。两人奔了半个时辰,便远远看见城墙如龙盘虎踞,城楼上的旌旗飘扬,刀剑闪闪。两人入了城里,只见市井热闹,人如潮流,车马穿梭,街道的两边商铺林立,有卖小吃的、卖山货的、卖小孩玩具的、卖布匹的等等,真是一百二十行样样都有。两人正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吆喝道:“南来北往的客官来试一试,尝一尝啊!上等的女儿红啊!启封香飘千人巷,洗瓮醉倒老龙王啊!快来尝一尝啊!” 杨聪和宋三桥看见前面的一座酒楼前站着一个店小二,正在招揽路过的行人,宋三桥笑道:“到底是什么样美酒!杨公子,我们上去尝一尝。”杨聪点头道:“好!”两人此时也觉得肚子饿了,便向那酒楼走去,只见那楼前的大门顶上写着“醉八仙”三个字。两人上了楼,那店小二连忙招呼两人在一间窗口临街的雅间坐下,宋三桥点了酒菜,两人便边饮酒边看窗外街道上的情景,谈论着近来见到的神秘人,那酒果然是上等的美酒,入口芳醇绵长,余味爽口香甜,宋三桥连饮了三杯赞道:“好酒!好酒!宋某生平还从未喝过这样芳香味美的女儿红,倒不知道是用何物所酿。”杨聪笑道:“宋先生如果想知道,何不把店小二叫上来问一问便知道了。”宋三桥笑道:“对!”说着高声叫道:“小二,再打两斤酒来!”那店小二应了一声,不久便把酒打了上来。 宋三桥问道:“小二哥,你这女儿红如此好喝,不知是用什么原料酿造而成?”那店小二听了得意地道:“客官真是大行家啊!本店的酒用料就多了,有句话道‘荞子成半黍半成,大米糯米各两成,川南红粮凑足数,糟糠拌料天锅蒸’,我们这女儿红是采用浙江女儿红的酿酒工艺,用玉米、高粱、小麦、糯米、大米和红薯等几种谷物混合酿造而成,再放入地窖收藏二十年,才启封外卖的,这是我们老板的家传绝技,皇帝老儿的御酒怕也没本店的美酒好喝啊!”宋三桥又喝了一杯赞道:“不错,皇帝喝的美酒怕也比不上你这女儿红啊!” 那店小二得意地道:“本店这女儿红还有一个名字叫五粮琼液,在本地是很有名的,我们的老板姓陈,这配方来自唐朝时期的重碧酒的配方,到了宋代,我们老板的祖先结合荔枝酒的配方创立了温德丰酒坊,才有了今天这五粮琼液,本店的酒不仅好喝,而且还对身体有益处,不会伤身子,我们这里的人都喝本店的酒,他们说‘吃五谷杂粮饭,喝陈氏杂粮酒’。”杨聪见宋三桥如此喜欢喝这美酒,便有心买多几斤,于是便对那店小二道:“小二哥,麻烦你再打五斤酒来,我们等一会儿带走。”说着杨聪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付酒钱,他掏银子时无意中掏出了吴长老给的那枝绿竹笛子,他付了银子后,顺手把那枝绿笛子放回怀里。 那店小二眼尖,看见了那枝绿笛子,那店小二向杨聪陪笑道:“这位客官想来是精通音律的风雅之士,怀中的笛子可否借给小人一观?”杨聪知道这笛子是丐帮的绿竹令,乃丐帮重要令符,就跟丐帮的打狗棒一样,凡是丐帮弟子均认识此物,他见这店小二对这绿竹令引起注意,便掏出来拿在手中道:“这位小二哥,你也认识此物么?”那店小二笑道:“这位客官的贵姓是姓杨么?”杨聪顿时明白了,道:“不错!”说着拿着绿笛子朝那店小二一晃,道:“绿笛青竹本同根。”那店小二听了恭敬地道:“红莲白藕一家人。” 杨聪听了顿时内心一喜,两人说的是丐帮的暗号,杨聪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丐帮的人,那店小二认出是杨聪后,连忙道:“杨公子请稍后,待小人请掌柜的上来。”说着便退了出去,宋三桥见此情景已经明白了几分,笑道:“杨公子,没想到咱们是找对地方啦!”他接着笑道:“杨公子,你这笛子竟有如此大的魔力,怕皇帝老儿的玉玺也没你这笛子管用,可否借再下一观。”杨聪见他是夏敏身边的人,不好扫他的兴,便只好递了过去,宋三桥接过那笛子看一看,见那笛子通体碧绿,上面刻着九道圆圈,他不知道这绿笛子与丐帮的打狗棒一样,是用终南山中的百年丹竹制成,坚韧无比,是丐帮重要的令符。 过了不久,那店小二便领着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身穿丝绸大褂的人进来,杨聪见那人身材略发胖,腆着一个大肚子,满面红光,方面大耳,满脸是肉,活脱脱是一个发福的大老板,那店小二道:“这是我们的掌柜。”那掌柜的和颜悦色的朝杨聪哈腰点头道:“想必这位是杨兄弟吧?”杨聪点头道:“不错!掌柜的贵姓?”那掌柜的陪笑道:“鄙人姓陈,贱名大年。”杨聪听了顿时知道眼前此人是谁了,连忙道:“原来是陈舵主。” 这陈大年杨聪曾听段二提起过,是丐帮西南分舵的舵主,他是八仙门的弟子,使的是八仙剑法,但最擅长暗器的功夫,能同时发射十几种不同的暗器,同时能接住对方发射的十几种暗器,因他一向对人满脸堆笑,身体矮墩墩的,却又挺着一个大肚子,活像弥勒佛一样,因此江湖中称他为“千手弥勒”,但他的暗器却从不喂毒。杨聪见这财主打扮的大掌柜,身体肥胖而笨重,竟是江湖中身手敏捷的“千手弥勒”,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这丐帮分为污衣派和净衣派两大派,污衣派的弟子大部分负责江湖中的事物,而净衣派的弟子很少在江湖中行走,一般负责经营丐帮的客栈、酒楼、店铺等产业,同时负责打探、传递消息等事情,丐帮的所有花费均由净衣派弟子经营的产业提供。 陈大年朝宋三桥看了一眼,又朝杨聪笑道:“这位兄台是……?”杨聪连忙道:“这位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阴阳秀才宋先生,是自己人,陈舵主有话但说无妨。”陈大年连忙笑道:“久仰!久仰!幸会!幸会!”宋三桥也不摆什么架子,站起来行礼道:“不敢!宋某也久仰‘千手弥勒’的大名。”三人重新坐下,陈大年也吩咐重新添了酒菜来,陈大年笑道:“属下刚刚接到帮主他老人家的信,知道杨兄弟要到我们西南来,兄弟正要派人去找杨兄弟呢,没想到杨兄弟竟这么巧,闯到了我们分舵这里来了。” 这丐帮的分舵除了四大长老和帮主之外,其他人很少知道具体的位置,杨聪因为还未入丐帮,虽然是段二的弟子,但这些秘密段二是不会告诉杨聪的。三人重新喝了一回酒,陈大年道:“杨兄弟不知道上了青城山没有?如果没有,兄弟派几人陪杨兄弟上一趟青城山。”杨聪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嗨!陈舵主,你快别提了,我正为这事情找你们呢!”陈大年问道:“怎么?难道那玉虚真人为难杨兄弟了吗?”杨聪喝了一口酒,于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陈大年听了道:“杨兄弟请放心,待再下给玉虚真人写一封信,告诉他真相即可,过不了多久,帮主他老人家也会到这里来了,到时候我们再上青城山细说这其中的原因就行了,只是眼下得委屈杨兄弟一阵子,不要与那青城派的人发生冲突就行了。”三人喝了几回酒,陈大年便告辞退了下去。 杨聪与宋三桥慢慢边斟边饮,突然,宋三桥低声对杨聪道:“杨公子,你瞧下面街道上的那几人是谁?”杨聪抬头往窗外看去,只见五六个锦衣汉子正朝这里走来,那几人均是戴着黑纱帽、身着黑色的丝绸衣服和黑靴子、腰上系着丝绦、披着外黑内浅红的披风。杨聪见那几人脚步沉稳,便知道几人是身怀武功之人,那领头的是一个老者,那老者年纪约六旬,颔下含须,脸色猩红,两眼射出一股威严而冷酷的眼光,那太阳穴高高地突起,一双手干枯如柴,形如鹰爪,他身后几人腰下均挂着腰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青城蒙冤(九) 宋三桥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惊叫道:“不好!是朝廷锦衣卫的鹰犬来了!”杨聪听了吃惊不小,这锦衣卫他是知道的,这锦衣卫是明太祖时期设立的,专门负责监视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是有名的特务机构,这些特务机构隶属皇帝管辖,权利特别的大,可以随意抓文武百官入监狱严刑拷打,随意杀人,因此连官府中人也怕他们三分。只见那几人一路走来,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那躲闪不及的,便被他们脚踢鞭打,杨聪眼见那几人走进了“醉八仙”酒楼。 杨聪问道:“宋先生,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锦衣卫的鹰犬呢!”宋三桥朝杨聪低声道:“小心些!你知道那老者是谁吗?”杨聪摇摇头,宋三桥低声道:“此人双手过膝,天生异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三十年前号称京城第一高手的‘鬼爪手’南宫宇。”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此人武功与宋先生相比,谁高谁低?”宋三桥道:“此人小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身诡秘莫测的武功,特别擅长铁砂掌和鹰爪功,曾挫败许多成名的江湖人物,宋某自恃武功还不错,但与此人相比却是不及他,听说此人三十多年前就一日之间打败京城中的十大高手,名震京都,后被招入宫中,以后就一直很少他的消息了,怎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成都城里呢?”杨聪道:“这锦衣卫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情发生,不知道又有什么人活该倒霉了。”那几人进了酒楼后,便听见一阵大声地吆喝声,接着听见碗筷掉到地上的声音,想来是那几人正朝店小二大施淫威。宋三桥突然惊叫道:“不好!恐怕公主他们已经到了成都城了,我们赶快去找他们。”杨聪一听他提起夏敏,突然想起这成都城的西蜀钱庄正是各钱庄的总舵,怕夏敏正好回到了这里,他心里也担心夏敏的安危,两人便不与陈大年道别,匆匆下了楼往街上去了。 宋三桥直往南街而走,只见大街两旁商贩吆喝连天,行人熙熙攘攘,两人刚转了几条街道,只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吆喝道:“周公在世,未卜先知啊!不灵不要钱啊!”杨聪听那声音熟悉,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背负长剑的老道正在吆喝着向行人招揽生意,杨聪一眼便认出那老道正是自己在白帝城里碰见的那个算命的老道,他突然想起那老道在白帝城里替自己算的卦,自己这次上青城山,还多亏了宋三桥才脱了险,那卦果然灵验无比,便对宋三桥道:“宋先生,那老道的卦灵验无比,我们去找他算一卦如何?”宋三桥道:“好!” 两人便向那算命的老道走去,那老道似乎也认出了杨聪,朝杨聪笑道:“这位公子,您要算卦吗?”杨聪点头笑道:“不错,我们要找一个人,请老先生替我们来一卦,指点迷津。”那道士朝宋三桥瞄了一眼,道:“这位兄台也是要找人么?”宋三桥点头道:“不错,我要找的人与这位公子要找的人是同一个人。”那老道士不待两人发话便道:“那就起个铜钱卦吧!”说着只见他拿起几个铜钱摇了摇,然后一一摆出那铜钱在桌子上,然后对两人道:“从这卦中来看,这铜钱成地卜,两人现在可到城隍庙里去找两位所要找的人。”宋三桥付了卦钱,便拉着杨聪往城里的城隍庙走去。 这城隍庙在城里的西北角,特别大,也特别容易找,因为盛传这城隍是地方的保护神,负责守护城池、保佑老百姓安居乐业,因此四季香火不断,明太祖登基后,曾下令各地仿照官府衙门的规模建立城隍庙,因此特别好找。后来这城隍庙渐渐成了游乐地方,两人到了那城隍庙时,已经是下午了,但人群仍热闹非凡,只见有说书的、卖唱的、卖药膏的、卖艺的、耍杂技的、卖小吃的、算卦的等等,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两人正沿着人群慢慢寻找,突然听见前面围着的人群里传来阵阵喝彩声,两人不由自主地朝那人群挤去,原来是一伙卖艺的。只见一个老者正在表演变脸的杂技,只见那老者戴着一张面无血色的白色面具,双手空空,但那老者只是轻轻朝脸上一挥手,那脸上顿时变成了一张大花脸,一挥手又变成了黄色,一挥手又变成了红色,只见他每挥一次手,那脸上的脸谱就变一种颜色,竟一连变了十几种脸谱,真是令人称奇。 杨聪知道他是在表演京剧里的绝活变脸,他小时候经常在北京城里见过,这每一种脸谱均表示它的意义,红色表示忠诚、勇敢和正义,黑色表示刚正果断,白色表示多谋狡诈,黄色表示勇猛残暴,蓝色表示坚毅勇敢。那老者的精彩表演博得人群里的阵阵掌声,那老者一连表演了三次才满足了围观人群的要求。那老者表演完后,仍戴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谱,只见那老者坐在一个大木箱子上,便有几青衣短褂的汉子给他送茶送水,显然这老者是这戏班子的班主。 那老者表演完后,接着是一个汉子表演口中喷火的绝技,只见一个汉子点燃着一把火把,然后把火吸入喉咙内,再把他喷出来,那火竟像一条火龙一样从他的口中喷出,也博得了阵阵掌声。那汉子表演完后是三个女子花剑对打,两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杨聪见那三个女子均穿着一身蓝布粗衣,画着眉毛和嘴唇,脸上涂着浓浓的胭脂,掩盖住了她们的肤色,但从那脸蛋上仍可以看出这三人是漂亮的女子。 那三个女子表演完后是训兽的表演,只见几个汉子牵出一头豹子、一头老虎、一匹马和一只猴子来,那老虎和豹子高大威猛,凶恶无比,人们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但那老虎和豹子在那几人的手中温顺得就像猫一样,那几个汉子表演了猴子骑马、老虎骑马、豹子钻火圈、老虎钻火圈等杂技,那猴子还表演了跟着人模仿人的各种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人群发出阵阵笑声。那猴子表演完后,便捧着一个盘子向人群不住地鞠躬讨钱,人们纷纷把钱放入那盘子中,众人只道这杂技准备结束了,没想到一个汉子又出来大声吆喝,接着又开始表演了。那个汉子表演的是魔术,只见那汉子把十几个碗纷纷往头上抛去,那碗一个个整齐地叠在他的头顶上,那大汉又把几个碗扣在肚皮上,然后让几个人去把碗拿下来,声明如有人能把碗拿下来,就给一锭银子,人群里纷纷有人蠢蠢欲动,结果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也没办法把那碗拿下来。杨聪知道那是因为那大汉运内力把碗吸住了,心想这汉子的内力果然有些根底,能把碗牢牢吸住,但他这招吸碗的杂技如果碰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的高手也就不灵了,但很多高手是不愿意去砸这些卖艺人的饭碗的。 那大汉表演完后,一个黑脸膛、年纪约六十岁的老者出来表演变东西,只见那老者双手拿着一块黑布,那黑布什么也没有,那老者把布给四周的人看了看,接着只见他一抖那块布,竟变出了鲜花、鸡蛋、桃子、银子,甚至鸽子和青蛙等活物来,杨聪虽然也很喜欢看这些杂技,但他想到两人是来找夏敏的,因此催了好几次宋三桥离开,但宋三桥就是不肯离开一步,看得津津有味入了迷,杨聪也只好作罢。那老者表演完后,接着是瑜珈术、吞剑、口咬钢丝、喉咙顶枪、脚踩尖刀和硬气功等绝技的表演,也精彩异常,特别是那瑜珈术的表演,却需要真功夫,只见一个汉子拿着一根大铁棒出来,他先让四周的人折弯那条铁棒,却没有人能把那铁棒折弯,只见那大汉把那条铁棒拿在手里,慢慢地把铁棒折成一个圆圈,人们不禁喝彩起来,杨聪见那人力气如此之大,也不禁喝彩起来,那大汉把铁棒折成圈子后,慢慢地套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把四肢和全身均缩在铁圈里,从圈里钻了出来,人像没有骨头一样,他又博得众人的阵阵喝彩。那硬气功表演也博得人们的阵阵掌声,只见一个大汉躺在一块钉满锋利铁钉的木板上,肚皮上又压着一块足有两百斤重的巨石,一个大汉抡起一个大铁锤猛地在他上面一砸,人们不禁吓得脸色大变,都惊叫了起来,但见那巨石裂成两断,而那大汉爬起来却安然无事,众人见了均纷纷又喝彩起来。 因为他们的表演比较精彩,人们纷纷抛了许多铜钱在地上,这杂技将散场时,那三个女子已经拾了大大一包铜钱,足有一二十两银子之多,众人正在看一个大汉在表演吞剑,突然,几个彪形大汉吆喝着喝开人群闯入了场子里,一个面带虬须的彪形大汉朝那卖艺的众人喝道:“你们谁是班主?”围观的人群见了这几个彪形大汉后,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有的人还偷偷地溜走了,刚才那个表演变脸的老者见了这几人闯进来,也明白了几分。那老者仍戴着那张面具,他朝那几人作揖道:“老汉便是,不知道几位大爷怎么称呼?”那个面带虬须的大汉冷笑地看着那老者,道:“你们在这里卖艺,问过我们马大爷没有?这里是我们马大爷的地盘。”那老者听了连连作揖,道:“老汉初到宝地,尚未来得及拜见几位大爷和马大爷,请多多包涵。” 说着那老者转身朝身后的一个大汉道:“阿虎,把得的赏钱拿一半来孝敬各位大爷。”一个大汉便拿着刚收好的铜钱分了一半捧了上前,那老者转身捧着那包铜钱恭敬地呈到那面带虬须的大汉面前道:“这是今天所得的赏钱,不成敬意,还请各位笑纳,请各位大爷在马大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赏老汉一口饭吃。”那面带虬须的大汉也不客气,冷笑道:“你这老头也还算识相。”说着一把抓过那包铜钱,在手里抖了抖,然后递给身后的一个大汉,又朝那老者道:“这是给马大爷的,那给我们喝茶的银子呢?”那老者听了一愣,道:“今天得的赏钱较少,改日老汉一定奉上。”那面带虬须的大汉冷笑一声道:“那就不必了,把剩下的赏钱给我们几个弟兄喝茶就是啦!”说着那大汉一挥手,那几个彪形大汉便上前抢了剩下的赏钱。杨聪见这帮人竟一下子就敲诈了这群卖艺的赏钱,顿时觉得气愤,正想进去教训一顿这帮人,宋三桥轻轻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别惹事!”杨聪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务,便不敢吭声了。 那面带虬须的大汉拿了银子,却不走开,盯着那老者脸上的那张面具道:“老头!把这张面具摘下来给我瞧瞧,到底是什么做成的,竟如此邪门。”那老者陪笑道:“大爷见笑了,老汉全靠这张面具混口饭吃,给人看就露了底了,还望大爷高抬贵手。”那大汉冷笑道:“如果本大爷一定要看呢?”那老者连连作揖道:“请大爷息怒,老汉戴这张面具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汉自小得了天花,脸生得丑陋,怕吓跑了客人,因此一直戴着这面具,还望大爷多多包涵。” 那面带虬须的大汉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丑陋!”说着只见那大汉冷不妨上前,伸出右手抓向那老者的胸口,那大汉出手五指如钩,又快又准,显然身手不凡,那老者虽然退了几步,但仍然被那大汉抓住了衣襟,那大汉把那老者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又飞快地伸出左手抓向那老者的脸,那老者笨手笨脚地伸出双手护着自己的脸,双脚离空在挣扎,像是被人抓住的一只兔子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城蒙冤(十) 那戏班子的几个大汉连忙过来劝阻,那刚才拿着黑布表演变东西的黑脸膛老者上前陪笑道:“这位大爷请高抬贵手,我们班主的脸确实天生有点不雅观,还请这位大爷放了我们班主。”那面带虬须的大汉绷起脸喝道:“本大爷今天定要看看,你们想怎样?”那几个彪形大汉也吆喝上前驱赶那几个上前劝阻的汉子。 那面带虬须的大汉冷笑一声,突然伸出左手撕下那老者的面具,那大汉刚撕下那老者的面具,便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把那老者推倒到地上,自己也像躲避瘟神一样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那张面具也慌忙丢到地上,还朝地上吐了几口口水,众人见那老者的面具被揭开,也禁不住惊叫出声来。原来,那老者被那大汉推倒坐在地上,那张脸果然奇丑无比,只见那张脸凹凸不平的尽是又红又黑的一道道疤痕,还有许多脓,叫人一看就恶心。那老者一屁股坐到地上,就连忙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脸,但还是有许多人看见了他的脸,好几个人见了他的那张脸,纷纷掉头就离开了人群。那个黑脸膛的老者连忙上前拣起那面具,重新替那老者戴上,那几个彪形见那老者果然奇丑无比,也无心再看那面具了,那面带虬须的大汉一挥手道:“走!”说着便骂咧咧地走开了,周围的人见那老者的脸奇丑无比,而且让人恶心,也纷纷散了去。那戏班子的人见那几个彪形大汉走了,也扶起那老者坐到那大木箱上,其他的人便开始收拾那些刀棍等东西准备离去。 杨聪对那几个彪形大汉的行为很是气愤,但他也怕自己上前阻拦惹出事来,便只好忍着气,他见那几个大汉走了,心想:这帮卖艺人的人白白辛苦了一天,到头来却连喝碗粥的钱也没有了,真是可怜。他见这帮卖艺的大汉好像均会一些武功,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睁睁的见那些赏钱被那几个彪形大汉抢走而不反抗,猜测这帮人在江湖中被这些地头蛇欺压惯了,也只好忍气吞声了。杨聪怕这帮人今晚没有银子吃饭和住宿,便走到那戴着面具的老者面前,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者道:“老伯,这点银子是再下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吧。”那老者抬头看了看杨聪,伸手接过连连作揖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那班子的人见杨聪走上前给了一锭银子给那老者,都纷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收拾东西,那三个女子突然见杨聪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并给了一锭银子给那老者,不由得站起身来,一个女子朝杨聪不住地点头微笑,却不说话。杨聪见那三个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顿时被她们瞧得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回到宋三桥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道:“我们走!”宋三桥见杨聪掏了一锭银子给那老者,朝杨聪低声笑道:“杨公子好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想是杨公子看上了那班主的女儿了吧?”杨聪脸一红,道:“别胡说,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他们今天所有的赏钱都给那几个恶霸抢了去,我怕他们今晚没有饭吃,才给他们一锭银子。”杨聪身上还有一百多两银子,是夏敏在长安令人给的,因此他出手也大方。 宋三桥低声笑道:“杨公子,你看!人家班主的女儿一直看着你呢!”杨聪转过头,果然见那三个女子仍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自己,便不敢回头,对宋三桥道:“咱们只顾看他们耍杂技,把正事也给忘了。”宋三桥打了一个哈欠道:“怕那老道士是哄我们的,不然怎么没看见公主她们呢!”杨聪道:“咱们还没找,怎么就知道找不到了呢!那老道的卦灵着呢!”说着杨聪在城隍庙里四处寻找,宋三桥只是懒洋洋地跟在他后面,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城隍庙里的人渐渐散了去,哪里有夏敏等人的踪影? 杨聪见寻不到夏敏的踪影,心想:怕他们还没到这里也说不定。宋三桥见杨聪寻不到夏敏等人,笑道:“杨公子,我看那算命的老道士八成是在吹牛皮,咱们不如回去看看那个班主的女儿走了没有?”杨聪只道是宋三桥认为自己对那三个女子感兴趣,连忙正色道:“宋先生,咱们还是找一个地方投宿吧!”宋三桥低声笑道:“怎么?杨公子,你不觉得那群卖艺的行迹有些可疑么?”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怎么?你怀疑他们不是好人?”宋三桥不答,却低声道:“那帮人明明会武功,而且人数也比那几个恶霸多,为什么却心甘情愿的把钱给他们呢?这里面有问题!”杨聪笑道:“他们常年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不敢得罪这帮地头蛇啊!”宋三桥笑道:“反正我们也要去客栈投宿的,不如跟着他们。”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这怎么行呢?这样他们会以为我们是不怀好意的。”宋三桥笑道:“瞧瞧又有什么要紧呢!”说着他折身返回刚才那卖艺的地方,杨聪也不好再拂他之意,只好跟在他后面,心里却暗暗怪他多事。 那帮卖艺的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那个老者的带领下,牵着豹子和老虎等,扛的扛,抬的抬,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那三个女子扛着几根花枪跟在后面,见杨聪和宋三桥两人又折身返回,那三个女子不住地回头朝杨聪看。宋三桥低声笑道:“杨公子,我看那班主的女儿八成是看上你啦!怕想招你为女婿呢!”杨聪正色地道:“宋先生,我们还是别惹事的好,我看他们这一伙人的武功也不低。”宋三桥笑道:“你刚才赠了银子给他们,我看他们不会对我们有恶意,再说我们也要住店呀!不如就跟他们住在一个客栈里,也好多亲近亲近,也免得人家的姑娘害相思病。”杨聪见宋三桥紧跟在那帮人后面,也没办法,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只见那群卖艺的在那老者的带领下,转了几条小巷,便走进了一个小客栈里,杨聪见那客栈门上的匾额写着“福来客栈”四个字,宋三桥也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杨聪没办法,只得也跟了进去。 杨聪走进那客栈之时,只见里面有十几个人在跑堂里吃饭,这个客栈看来不是很大,却也不小,那吃饭的人有的是客商打扮,有的是车夫和脚夫打扮,有的是镖师打扮,有的是江湖郎中打扮,还有几个头陀,最令杨聪吃惊的是,那个算命的老道士也在这家客栈投宿,那老道士正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自斟自饮,他见杨聪走了进来,便抬起头朝杨聪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公子如不嫌弃,不如过来与老道共饮几杯如何?”杨聪见两次与这老道碰面,加上见店里也没有空桌子了,便道:“如此甚好!”他也正有事情想再询问他,便向那算命的老道走去。 宋三桥道:“杨公子,你先过去,我定了房间就过来。”只见宋三桥走到那掌柜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便也走到桌子前坐下,不久,那店小二也端来了酒菜。杨聪偷偷打量这店里,见刚才进来的那群卖艺的已经有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准备吃饭了,却不见那三个女子和那个领头的老者。那算命的老道给两人连斟了三杯酒,朝杨聪笑道:“公子找到了想要找的人了吗?”杨聪听了心想:你这老道士上次算的卦怕是瞎眼的猫碰着了死老鼠,正好瞎说瞎撞中罢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不好拂他的兴致,便道:“我们因有些事情耽误了时间,没有仔细去看看,因此没看见那人。” 那道士听了笑道:“其实公子已经看到了你所要找的人了,而且那人也已经看见公子了。”杨聪听了顿时大吃一惊,朝宋三桥问道:“宋先生,你看见了?”宋三桥不答,却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命里寻不来,这一切要靠缘分,杨公子别急,这事情得慢慢地来,来!咱们再干一杯。”杨聪也不再追问,喝了一回酒朝那老道士问道:“老先生怎么称呼?宝观在何方?”那老道士笑道:“老道姓褚,乃闲云野鹤之人,江湖中四海为家。”三人在跑堂里喝了好几回酒,直到掌灯时分,也不见那三个女子和那老者出来,三人又喝了好几回酒,各自才散了去。 宋三桥与杨聪两人上了楼,各自进了房间,杨聪见这房间布置得十分华丽,只见房间里的香炉点着檀香,散发出阵阵香味,地上铺着地毯,床上被褥均是华丽的丝绸,杨聪见这房间如此豪华,恐怕住一夜要花一两银子,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他虽然是出身在富贵人家,但大部分是流浪在江湖中,风餐露宿惯了,现在突然住这么豪华的房间,心里倒有些不习惯。杨聪刚回到房间,便有人端着洗脚水到了房间,服侍得比较周到,杨聪心想:明天可要向宋先生提出换换房间,否则怕身上的银子没几天就花光了。杨聪洗好了脚,于是上床正准备睡觉。 突然,他听见宋三桥在门外敲门道:“杨公子,你睡了么?”杨聪连忙起身打开了门,问道:“宋先生,有什么事?”宋三桥笑道:“杨公子,有个老朋友找你,请跟我来。”杨聪听了吃了一惊,心想:哎呀!我倒忘记向周舵主打一声招呼了,定是周舵主不放心自己,寻到这里来了。他连忙随宋三桥下了楼,只见跑堂里只有那店小二在扫地擦桌子,那掌柜的低头在算帐,店门已经关闭,却再也没有其他人。 杨聪正感到诧异,宋三桥却一直领着他向后堂走去,只见后堂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四周站着几个劲装大汉,一个个庄严肃穆,直挺挺地站着,杨聪见那几个大汉当中竟有两个是今天那帮卖艺的大汉,杨聪清楚地认出一个是那表演口中喷火的大汉,一个是表演抛碗吸碗的大汉,那两个大汉恭敬地站在那里,见宋三桥和杨聪两人进了院子,均恭敬地朝两人鞠躬。杨聪见这院子里戒备森严,感到这院子有些神秘。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秘老者 两人来到院子的一座小楼前,只见门前垂手侍立着两个大汉,楼前楼后也站着几个大汉,那些大汉均满脸严肃,连宋三桥进了这院子后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宋三桥领着杨聪进了那座小楼里,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四周用华丽的帐幔围着,地上铺着华丽的大红地毯,香炉里散发出浓浓的香味,楼内的摆设豪华,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老者正站在一张古画前,他的背正对着门口,看不见他的面容,那老者旁边站着一个身披白色轻纱的姑娘,那姑娘也是背对着门口,看不见她的脸,只见她一头漆黑的长发垂在肩上,像一道瀑布,那姑娘的手腕皓白如雪,戴着一个明晃晃的手镯,显得明艳照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杨聪吃了一惊,心想:这宋先生怎么突然会带我到这个地方来呢?便顿时觉得奇怪,只见宋三桥进了小楼后,便恭恭敬敬地朝那老者跪下道:“属下参见……,”他的话还未说完,那老者已经转过身来,朝宋三桥冷冷地道:“起来!免礼!”宋三桥听了连忙恭敬地站了起来,低着头道:“是!杨公子已经来了。”那老者转过身之时,杨聪顿时吓了一大跳,原来那老者竟是今天那群卖艺的那个班主,那老者仍戴着那张面具,只是一身华丽的锦袍和那股说话的威严使他与白天的那个木讷笨拙的老者简直是判若两人,杨聪见此情景顿时心中提高了警惕,那老者朝杨聪点点头,笑道:“杨公子请坐!”说完那老者首先坐下,杨聪见是这老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却在暗暗猜测此人的神秘身份。 杨聪也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宋三桥却垂手恭敬地站立在一侧,那老者见杨聪坐定,便朝里面大声叫道:“看茶!”接着一个身着绿裙的丫鬟低着头端茶出来,先是在那老者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两碗茶,接着走到杨聪面前奉上茶轻声道:“杨公子,请用茶!”那丫鬟奉茶时抬起头看了杨聪一眼,杨聪一看那丫鬟的脸,顿时又吓了一大跳,不禁失声叫道:“珠儿,怎么是你?” 原来,那丫鬟竟是夏敏身边的丫鬟珠儿,珠儿只是朝杨聪笑了笑,仍恭敬地道:“公子请用茶。”杨聪顿时明白了眼前的情形,他连忙站起来朝那背对着自己的姑娘仔细地看了看,朝珠儿道:“难道……难道她是你家小姐?”那姑娘不待珠儿说话,突然转过身来格格地笑,道:“杨公子,怎么了?……你连我也不认识了么?”杨聪见那姑娘脸蛋俏丽姣美,双眸顾盼传情,一双俏眼正闪着调皮的目光,不是夏敏又是谁?杨聪见她竟是夏敏,一时间倒显得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道:“小敏,怎么是你?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呢!” 夏敏却高兴地跑到杨聪的面前拉着他的手,笑道:“聪哥,我就要给你一个惊喜啊!你没想到吧!”杨聪顿时明白那老者是夏敏的父亲,连忙轻轻地挣开夏敏的手朝那老者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夏老伯,晚辈杨聪,给老伯请安。”那老者听了愣了一会儿,便朝杨聪点点头,道:“杨公子不必客气,请坐!老夫脸上不太雅观,怕吓了众人,因此戴着这个面具,还请杨公子别介意。”杨聪点点头,便恭敬地坐下。 夏敏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杨聪的身边,伸出手想去拉杨聪的右手,杨聪赶紧把手缩了起来,脸也顿时红得像关公似的。那老者见宋三桥站在一旁,便道:“宋先生,我有些事情要和杨公子谈谈,你先退下去吧!”宋三桥听了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夏敏见杨聪坐立不安的样子,偷偷地觉得好笑,挪着椅子靠近他的身边,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吓了杨聪一大跳,脸顿时涨红了起来,心蹦蹦地直跳,他不敢抬头看那老者一眼,连忙朝夏敏连连使了一个眼色,夏敏只是在笑,却不放手,杨聪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老者见了杨聪的窘相,便朝夏敏道:“敏儿,到爹这里来!”夏敏听了转头嘟着嘴道:“爹……。”那老者笑道:“瞧你这个样子,哪像一个姑娘家的样子,你先下去,爹有话要和杨公子单独谈谈。”夏敏笑道:“爹!我在这里不说话就是了。”那老者笑道:“怎么?你不听爹的话么?回去我就把你关起来!”夏敏听了朝他扮了一个鬼脸,这才放开杨聪的手站了起来,她朝杨聪笑了笑,与珠儿一起进小楼里面去了。 夏敏的父亲见夏敏转身回到了后面,才朝杨聪笑道:“小女自幼被老夫宠坏了,因此性格比较刁蛮,还请杨公子不要见笑。”杨聪点点头,却不敢说话,那老者朝杨聪笑道:“杨公子请用茶!”说着他自己先慢慢地用茶碗盖撇开上面的茶叶,喝了几口茶,他见杨聪也喝了茶,才道:“老夫听小女说杨公子曾多次救了小女的命,因此老夫想当面向杨公子致谢。”说着那老者站起来朝杨聪恭敬地鞠了一躬,杨聪慌忙站起来,道:“不敢当!夏老伯不必客气,这些事情只是碰巧而已,何况夏姑娘也几次救过再下的命。” 那老者听了笑道:“小女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怎能救杨公子呢!她这次偷跑出来,要不是杨公子三番五次地救了她,她这条小命早就到阎罗王哪里报到啦。”那老者复请杨聪坐下,说:“听说杨公子乃丐帮段帮主的高足?”杨聪点头回答:“不错,只是再下资质愚蠢,只学到了恩师的一点皮毛。”那老者笑道:“老夫久闻令师武功高强,特别是他的打狗棒法天下无双,只是老夫无缘见他一面,实为老夫生平一大憾事。”杨聪见那老者此时的言行举止和说话的那股威严和语气,特别是那眼神透露出的那股闪闪精光,分明是一个内力极高、身负上乘武功之人,虽然杨聪一边陪他在说话,心里却在想:这老者明明身负上乘武功,白天却为什么装做一点武功也不会的样子,他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那老者问道:“听杨公子的口音,应该是北京人氏吧?”杨聪点头说:“不错,再下自幼在北京城里长大。”那老者又问道:“那杨公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杨聪如实回答道:“再下自幼父母双亡,因此流浪在江湖中。”那老者只道杨聪的父母是一般的贫民百姓,也不追问,又道:“杨公子这次救了小女,老夫很想报答一下杨公子,不知道杨公子现在有什么困难,只要杨公子提出来,老夫能替杨公子办到的,就一定尽量替杨公子去办。”杨聪连忙道:“多谢夏老伯的厚意,再下日后如有什么困难,一定会向老伯求助的。”那老者点头道:“也理该如此。” 那老者又与杨聪闲聊了一会儿,夏敏这时已经梳好了头发,他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朝杨聪笑了笑,走到那老者面前,替那老者剥了一个水果,道:“爹爹请吃果。”那老者接过水果笑了笑,道:“敏儿,爹爹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替爹爹陪杨公子到院子里走走吧!”夏敏撒娇地朝那老者道:“多谢爹爹!”说着她跑到杨聪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道:“聪哥,我们到院子里去玩。”杨聪此时如坐针毯,也很想离开这里,连忙站起来朝那老者抱拳行礼道:“夏老伯,晚辈就先告辞了。”那老者朝夏敏和杨聪两人看了看,哈哈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啦!”杨聪听了觉得很不好意思,夏敏朝她的父亲扮了一个鬼脸,拉着杨聪跑出了小楼。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闯青城(一) 两人来到了院子里,这院子虽然小,但布置得还算精致,亭子、假山、石凳石椅、喷泉和花草样样具有,两人来到亭子里坐在石椅上,夏敏笑道:“聪哥,你今天在城隍庙里怎么就没认出我们来?”杨聪听了顿时明白那三个表演剑术的女子肯定是夏敏、珠儿、雪儿三人无疑了,便笑道:“你们脸上涂着胭脂和水粉,又故意涂了泥土,打扮得像三个女妖怪似的,我哪里能认出你来。”夏敏听了一把拧着他的耳朵道:“好啊!你竟敢变法子骂我是妖怪。” 杨聪连忙轻声道:“哎哟!你轻点,耳朵都快给你拧掉了。”夏敏放手笑道:“看你以后还敢骂我!”两人在亭子里坐定,杨聪见四周有好几个大汉在守卫巡逻,虽然是在黑夜里,杨聪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坐着,夏敏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道:“聪哥,咱们这么久不见面了,你有没有想起我啊?”杨聪低头在她耳根道:“想!”夏敏却格格地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杨聪靠近她的耳朵结结巴巴地说:“天天都在想你。”他这时的声音已经提高了许多,但夏敏仍嬉皮笑脸地说:“什么?太快了,还是听不见!”杨聪听了便鼓起勇气大声地道:“天天都想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杨聪说完连忙朝四周看了看,像做贼似的。夏敏朝杨聪低声笑道:“他们不敢朝这里看的。”杨聪见四周的大汉果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这才大胆地伸出手轻轻地揽住夏敏的腰。 杨聪见夏敏等人突然乔装打扮成江湖中卖艺的,心中感到奇怪,便问道:“小敏,你们怎么打扮成跑江湖卖艺的呢?”夏敏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次趁爹爹闭关练功的时候,偷偷地哄骗于师父陪我跑了出来,没想到一路上先是遭到昆仑派那帮臭道士的追杀,害得于师父也被昆仑派和崆峒派的那帮人杀害了,爹爹出关后发现我私自下山,便带人来接我回去,没想到我和宋师父在华山脚下又遭到一伙蒙面人的袭击,还被他们打伤了,因此我们就化了装,也不敢在钱庄里住了,一来想躲过他们的耳目,二来也想暗中查出这帮人的来历。” 杨聪低声道:“你们住在这里也是很危险的,这里人多眼杂,什么人都有,还是钱庄里安全些。”夏敏笑道:“聪哥,你放心吧,这里到处是我们的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是外人。”杨聪听了吓了一大跳,道:“难道今晚那些在跑堂里吃饭的人都是你们的人?”夏敏笑道:“那当然啦!连店里的伙计也是自己人,这店是我们自己开的呀,要不是你啊,别人还住不进来呢!瞧你傻乎乎的样子,给宋师父骗了还蒙在鼓里呢!”杨聪连忙问道:“难道那个算命的老道士也是你爹爹的手下吗?”夏敏笑道:“那当然是啦!他是褚师父,你别瞧他邋邋遢遢的,武功可高着呢,特别是剑术高明得很呢,我的很多剑法都是他教的,他还精通奇门遁甲和五行八卦之术,以及《周易》等奇术,本领大着呢!”杨聪此时真是又惊又喜,心想:自己怎么一点也瞧不出蛛丝马迹来呢!便暗暗感到惭愧。 夏敏突然问道:“对了,聪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呢?你怎么不跟你师父在一起呢?”杨聪听了,便把衡山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发生在青城山上的事情细说了一遍。夏敏听了睁大着眼睛说:“那杀害衡山派慧颖师太的凶手可能就是打伤我们的那一伙人了,我们在华山脚下碰见的那伙人也是蒙着面、穿着黑衣服和黑靴子的,定是他们见你救了我,才追到衡山上找你算帐的。”杨聪笑道:“这天下杀人放火、打劫钱财的强盗谁敢明目张胆地干这勾当,还不是一个个蒙着脸,怎么会那么巧是一伙人呢!” 杨聪见夏敏的父亲那打扮有些神秘,便轻声问道:“小敏,你爹爹到底是干什么的?”夏敏笑了笑,道:“我爹爹是一个大商人啊!”杨聪摇摇头道:“我看不像,我瞧你爹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绝非一般的商人。”要知道学武之人,眼神里有一股特别的气质,是平常人所没有的。夏敏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学武可以防身啊,我家是武林世家,所以个个习武,我也会武功啊!”杨聪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祖先原来是皇孙贵族吧,要不然你们怎么拥有这么大的钱庄,还能调动像宋先生和铁手无常于天龙这样的江湖人物呢!”夏敏笑道:“他们是自己愿意跟我爹爹的,我们可没强迫他们啊!”杨聪轻声道:“小敏,我总觉得你们有些神秘,你能告诉我你爹爹的真实身份吗?”夏敏笑道:“我们既不是强盗,也不是劫匪,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好啦!你见过我派人去杀人打劫了吗?至于我爹爹是什么人,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现在你可不能去打听我爹爹的身份,如果他知道了会不准我们再来往的,说不准他一生气还会派人杀了你呢。” 杨聪心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懒得知道你们的身份呢!他见夏敏不肯说,也不再追问,便问她一路上的情景。两人在院子谈了许久,直到了半夜,才听见夏敏的父亲在楼里喊道:“敏儿,夜很深了,该休息了。”说完他又大声道:“阿虎,送杨公子回房!”杨聪见他下了送客令,才起身离开亭子,一个大汉走到杨聪面前鞠躬道:“杨公子请!”便领着杨聪出了院子,把他送回了房间,杨聪累了一天了,知道这店里全是夏敏的人,也就放心地睡觉了。 第二天天大亮了,杨聪才慢慢地起床,那店小二连忙端来了洗脸水,杨聪见这店小二是自己人,便问道:“隔壁的宋先生起床了没有?”那店小二道:“宋先生有事情一早就出去了,他吩咐小的转告公子,请公子在店里等他。”杨聪下了楼到了跑堂下,见一个肥胖的大和尚独自正在一张桌子上大碗大碗地喝酒,还有几个人也在旁边的几张桌子吃饭,有的郎中打扮,有的商贩打扮,杨聪已经从夏敏口中知道这帮人是夏敏的人乔装打扮的,也不在意,那大和尚见杨聪下了楼,朝杨聪咧着嘴笑了笑,把杨聪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大和尚穿着僧衣,腆着个大肚子、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相貌甚是凶恶。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闯青城(二) 那掌柜的见杨聪下了楼,连忙跑上前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杨聪点点头,那掌柜的又道:“您的早点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公子请跟我来。”说着那掌柜的便领着杨聪向后面的院子走去,杨聪知道是夏敏在等着自己,便跟他入了那小院子。只见院子里仍有两三个大汉在那里守卫,夏敏坐在那亭子里喝茶,那石桌上放着一个茶托,她旁边站着两个丫鬟,正是珠儿和雪儿两人。雪儿见杨聪进到了院子,便道:“杨公子来啦!”夏敏见那掌柜的领着杨聪进了院子,朝杨聪笑道:“你起来啦!”杨聪见自己睡过头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早啊!”珠儿在旁边笑道:“公子,我们小姐等你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不知道是你起来迟了还是我们起得太早啦!”夏敏笑道:“得了,你这死丫头,快去把点心端来,我都饿得快没力气站起来啦!” 珠儿朝她扮了一个鬼脸道:“你是自做自受,饿死你活该!”说着她转身与雪儿向屋子里走去,不久便端出了几样点心、糕点和豆浆等东西出来,杨聪见夏敏等着自己起来才吃早餐,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便道:“小敏,你怎么不与你爹爹先吃啊!不用等我的。”珠儿一边摆出那几样点心一边笑道:“公子,你不来小姐是没胃口的。”夏敏笑了笑,对珠儿和雪儿两人道:“你这死丫头,我看见了你才没胃口呢!你两个先退下去。”珠儿和雪儿听了便退了下去,夏敏朝杨聪道:“我爹爹一早就出门去了。”杨聪听了心中便放松了许多,说:“这么巧啊!宋先生也一早出门去了。”夏敏笑道:“宋师父是和我爹爹他们一起出去的,宋师父说发现成都城里来了一些身份不明的可疑人,他们去查一下他们的底细,我爹不准我跟他们去,我只好在这里闷坐啦。” 两人坐在亭子的石桌旁吃早餐,边议论着青城山上发生的事情,夏敏边吃边听杨聪讲起他与宋三桥大战青城派的五雷阵的情景。夏敏很感兴趣,叹道:“宋师父虽然武功高强,可惜也不懂这奇门遁甲和五行八卦之术,要是我爹爹和褚师父在场的话,一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就不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啦。”杨聪听了顿时心里不服气,道:“如果论单打独斗,怕玉虚子也不是我的对手,但那五雷阵确实厉害得很呐!” 夏敏笑道:“打输了还吹牛,我就不信这五雷阵有多厉害,它怎么变化也逃不过那阴阳五行的变化,就是我在旁边,只要稍加指点一下,你也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杨聪听了大是不服气,道:“难道你懂这五行八卦的奥妙?”夏敏点头笑道:“我小时候就跟爹爹和褚师父学这奇门之术,当然懂啦!”说着她便用筷子眉飞色舞的在桌子上演示阴阳五行和八卦的变化给杨聪看,两人越说越兴奋,杨聪边把自己记起的那五雷阵的变化说出来,夏敏便边指出那五雷阵变化的方位以及躲闪的方位,杨聪听她一解释,顿时觉得这五雷阵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破了。叹道:“可惜当时你不在场,要不然我一定能把那帮蛮横不讲理的臭道士打得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神气!”夏敏听了笑道:“那我们现在就上青城山去找那帮臭道士评理。” 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这怎么行?就我们两人?”夏敏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这店内店外都是我爹爹的人,他们哪里会放我出去呢?其实我很想跟你到外面去玩玩,可惜就没办法出门。”杨聪笑道:“只要你出去不惹事,要出这门倒不是什么难事。”夏敏听了急忙道:“聪哥,你有办法出去?那我们出去一会儿好吗?在这里都闷死了!”杨聪突然想起“醉八仙”酒楼的美酒很好喝,便道:“如果你答应出去不惹事,我就带你去一处地方喝酒,那酒可好喝了,我们喝完酒后又偷偷地回来,你爹爹回来后也不会知道的。”夏敏听了连忙笑道:“好啊!我们偷偷地出去,再回来谁也不会知道,倒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出去。”杨聪低声在夏敏的耳朵旁说了几句,夏敏听了顿时高兴得笑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两人吃了早餐,夏敏便支那店小二去买了几套男子的衣服回来,那店小二只道是夏敏替杨聪买的,便急忙出去买了回来,于是夏敏和杨聪两人便来到了杨聪的房间里,杨聪取出衣服给夏敏换上,又替她打扮了一番,夏敏戴上帽子后果然像一个风度俊雅的阔少爷,还特意拿了一把扇子在手里,那把短剑收在腰间以防身。 夏敏用扇子半遮住脸下了楼,慢慢地往门外走去,那店小二也没注意,只道是杨聪,杨聪等夏敏出去了一段时间后,才慢慢地跟着出去,果然没有人注意两人出去。杨聪出到店外,见这客栈外真像夏敏所说的那样,果然布有暗哨,只见客栈的大门外有一个头发蓬松的中年乞丐倚在外面乞讨,杨聪见那乞丐虽然脸上也涂了泥巴,乔装得很像,但杨聪乃这叫花子的祖宗,哪有瞧不出破绽来,那客栈外不远处的胡同里倚着一个卖柴的老汉在打瞌睡,那老汉戴着一顶斗笠,半遮着脸,但那双手青筋暴起,显然是练武之人。那卖柴的老汉不远处,又有一个江湖郎中正在那里卖药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果然戒备森严。杨聪慢慢踱出那三人的视野之外,只见夏敏早已在一条胡同的拐弯处朝他招手,两人高兴地向“醉八仙”酒楼奔去。那店小二认得是杨聪,便引杨聪到昨天喝酒的地方,这店里的生意此时很兴隆,陈大年见杨聪平安无事,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也来不及询问杨聪住在哪里,杨聪与夏敏高兴地边饮酒边看外面的情景。 两人喝了两斤多酒,不知不觉就兴奋了起来,夏敏突然道:“聪哥,我们去青城山看看怎么样?”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那可不行,如果你爹爹知道了,那就麻烦了。”夏敏笑道:“咱们偷偷地到青城山去看看,那有什么要紧,再说我们只要不惹事,他知道后最多是骂我一顿,是不是你怕青城派的那帮人啦。”杨聪此时喝了一些酒,加上被夏敏一激,顿时道:“我才不怕他们呢!我连玉虚子也不怕,要不是我手下留情,那青城派的道士至少死他十几个人了。”夏敏道:“这就对了,你的武功比他们强得多了,我又懂他们五雷阵的变化,如果他再跟你为难,我们就打他一个落花流水,如果玉虚子听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不用等你师父来就把这事情解决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处处要你师父出来撑腰,将来怎么能干大事呢?又怎么能替你父母报仇呢?” 杨聪毕竟年少气盛,哪里受得了夏敏这一激,便大声道:“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夏敏笑道:“这就对了,我们偷偷地上青城山去,向玉虚子解释清楚,说不准还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来呢!”杨聪心想:小敏说的没错啊,如果不等师父来就解决了这件事情,那不是很好吗?两人一个年轻好奇,一个年少气盛,想到了一块说干就干,但杨聪还是考虑得周到些,他写了一封信给宋三桥,出门时把信交给“醉八仙”酒楼的伙计,让他过几个时辰后送到福来客栈。他想:过了几个时辰两人已经到了青城山脚下,就是宋三桥知道了也无法阻挡两人了。杨聪和夏敏哪里知道,宋三桥和夏敏的父亲此时正在成都城外十几里的地方正与一帮蒙面人进行殊死的搏斗,哪里还来得及管两人呢!原来,夏敏的父亲早已发现自己一路上被人跟踪了,故意带人离开福来客栈,让那些人尾追而来,然后让宋三桥再带人跟在后面,前后夹攻,要把这伙人捉住查一个明白,他见这场厮杀危险,便让夏敏留在客栈里,却没想到她和杨聪两人年轻好事,差点连命也丢在了青城山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闯青城(三) 这青城山就在成都附近的灌县,两人出了酒楼,杨聪买了马匹,两人便向青城山奔去,还不到一个时辰,那青城山就远远在望了。只见古常道观威严的屹立在青城山之颠,山下戒备森严,十几个道士把守住上山的路口,那山上的各处险要的地方也设了关卡派人把守,两人远远地见青城山上守卫森严,也不敢硬闯上山去,两人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但嘴上谁也不肯服输,怕被对方笑话,杨聪于是对夏敏道:“他们守卫森严,白天很难上去,我们等天黑了偷偷地摸上去。”夏敏听了也极力赞成,两人便在山下的农家里找点吃的东西,这青城山上的道观在山下有几百亩良田,租给山下的农夫耕种,因此山下的佃农也不少。杨聪与夏敏谎称是赶路过头的一对兄弟,在一家老农夫夫妇家里吃了饭,并把马匹寄在了那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上的戒备果然松懈了下来,虽然也有人守卫,但因为在黑夜里,有夜色笼罩着,加上那些青城派弟子武功平常,而杨聪内力深厚,在百步之内就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杨聪用投石子的办法连连引开那些守卫,两人竟一路顺利地闯到了青城山上的古常道观。 只见整座道观一片寂静,灯火寥寥,想来青城派的众人已经大部分安歇了,杨聪和夏敏见那三皇殿里还亮着灯,两人跃上屋檐,偷偷地在屋顶上揭开一片瓦,只见殿内只有玉虚子独自一人在那里打坐,杨聪和夏敏看了看,正想悄悄地跃下去,突然玉虚子大声喝道:“何方鼠辈,鬼鬼祟祟地上我青城山来?”他的声音洪亮,在黑夜里袅袅传出,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刚落,顿时整个古常道观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照得如白昼一般,把两人的行踪照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百多个道士手持长剑,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夏敏和杨聪见了顿时知道不妙,原来那山下守卫松懈,正是他们设下的圈套,好让两人自投罗网。玉虚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朝两人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夜闯上我青城山来?”杨聪和夏敏见行踪已经暴露,便从屋檐上跃了下来,杨聪正待回答,夏敏却笑道:“我们听说你们青城派有一个什么五雷阵,很是厉害,我们是特意来破你们的五雷阵的。”玉真子听夏敏的声音便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又见她旁边站的是杨聪,便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夏敏听了顿时大怒,她柳眉横竖,杏眼圆瞪,“唰”的一声抽出短剑,指着玉真子骂道:“你这老杂毛!你骂谁?”玉真子冷冷地道:“那当然骂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夏敏听了直气得满脸涨红,手中的短剑一点,竟刺向玉真子的胸口,她这一招叫“青龙出海”,正是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只见她的剑一出鞘,顿时一道紫光一闪便划向玉真子,玉真子早已防备,也认得这招剑法,手中的长剑一划,便架开她的短剑,夏敏一招攻出,早已连连抢攻过去,只见她连连使出青城派的玄天剑法中的精华招数“犀牛望月”、“紫气东来”、“玉女穿针”、“猴子观海”等剑招来,这些剑招均是以青城山上的名胜命名的,是青城派剑法的精妙招数,加上夏敏此时的内力得到杨聪通过“秘密禅定双修功”输送到体内,早已不是当初出道时的夏敏,她此时的武功已经挤身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只见她出招快速绝伦,如一道道彩虹。 玉真子见夏敏使的竟是青城派剑法中的精妙招数,顿时大吃一惊,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偷学我派剑法?”要知道各派最忌的就是武功外传,玉虚子见夏敏使出的正是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又是吃惊不小,要知道招式可偷学,但这剑法变化的奥妙和所使的内力却是万万无法偷学到的,除非有人亲自传授。夏敏就是特意要使出这套玄天剑法来,这样就可以使玉真子内心里吃惊,从而达到抢占先机的目的。夏敏边打边笑道:“你这青城派的剑法有什么稀奇,连三岁小孩都会,又何必要偷学,你瞧好啦!” 说着她的短剑“唰唰唰”连连抖出三朵剑花,正是青城派玄天剑法中的第一招“云龙三现”,只见她剑招绵绵,一剑紧是一剑,一气呵成,连连使出了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八八六十四式剑法来,使得竟滴水不漏,没有丝毫差错,更看得青城派众人目瞪口呆,这套青城派的玄天剑法在她手中使出来,就连青城派中许多被认为是佼佼者的弟子也没她精妙。玉虚子一边看一边思考,心里却猜不出夏敏的来历,更不知道她从何而学得这套剑法,虽然这青城派的玄天剑法还有几招精妙的招数夏敏不会,但这只是青城派的不传之秘,一般的弟子也是没有资格学到这几招剑法的。 夏敏把青城派的玄天剑法八八六十四式剑法使完,见还是无法奈何玉真子,便顿时剑法一变,只见她的短剑一抖,剑气大盛,剑法突然变得诡异辛辣起来,她时而使出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时而使出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时而又使出天山派的剑法,时而又使出金针圣手的玉箫剑法,还有六合剑法、太极剑法、八仙剑法和华山剑法等,剑法变化莫测,招数狠毒诡秘,加上她手中的是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直杀得玉真子手忙脚乱,狼狈万分。玉真子在火光之下见夏敏手中的短剑闪着紫色耀眼的光华,便知道她手中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哪里还敢跟她的短剑相碰?加上夏敏的剑法变化多端,神出鬼没,处处被她的剑气包围着,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玉虚子见夏敏竟精通这么多门派的剑法,已经是大大吃惊不小,又见她手中的短剑闪着闪烁不定的紫光,便知道玉真子不是她的对手,便暗暗在一旁戒备。他心里在想:这女子手中的宝剑光芒照人,难道是上古传下来的宝剑不成?便暗中派玉清子去取自己的长剑来。他不知道夏敏手中的宝剑正是一把上古传下来的宝剑,夏敏这把宝剑叫鱼肠剑,正是古代春秋时期越国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的五把宝剑之一,越王允常曾请铸剑大师欧冶子铸了五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分别是鱼肠、巨阙、胜邪、纯钩和湛卢,这五把宝剑与干将、莫邪、龙泉、天虹,合称上古九大锋利无比的宝剑,后来铸剑大师欧冶子便被越王杀害了,以后这五把宝剑辗转流落到江湖中,也不知道了去向。 玉虚子从没见过这九大神剑中的任何一把宝剑,但他青城派也有两把宝剑,虽然不敢与古代这九把宝剑相比,但也是采用锡、青铜、玄铁、镍和精钢五金冶炼而成,也是坚逾金石之物,一把就是那柄被盗去的平日供奉在张天师塑像前的天雷神剑,另一把就是历代掌门的信物青龙剑,这把剑形如龙蛇,古怪锋利,平时收在密室里。他见夏敏手中的这把宝剑锋利无比,怕普通长剑敌不过它的锋利,便派人去取这长剑来。 夏敏恨玉真子出口无礼,因此出手也恨,招招不离他的要害,她抓住玉真子的一个破绽,一招“百鸟朝凤”竟连点他的“华盖、天突、命门”等穴道,玉真子躲闪不及,只得长剑一格,只听见“当”的一声,他手中的长剑便被夏敏的宝剑削为两段。玉真子吓了一跳,连忙想向后跃去,夏敏趁机短剑一转,来一个凤点头,剑尖直刺向他的胸口,她这一招又快又狠,玉真子哪里还来得及躲闪?他见夏敏的短剑已经指到了胸口,吓得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心道:完了,没想到老夫会命丧在这妖女的手里。 但玉虚子早已注意两人的打斗多时了,他见夏敏的剑法复杂而多变,不知道她还精通其它哪一派的剑法,便有心想看看夏敏的实力,现在见夏敏使出了那招“百鸟朝凤”,便知道玉真子无法躲闪,他早已飞身而起凌空扑下,手中的拂尘一扫,便卷住了夏敏的短剑,左手朝玉真子的肩膀一推,喝道:“师弟退下!”说着飘然落在玉真子的前面。杨聪也一直在旁边注意两人的打斗,但他见夏敏一直占了上风,便松懈了下来,等玉虚子出手之时他才醒悟过来,他怕夏敏遭到不测,也跃到夏敏身边,但还是见机迟了一步,玉虚子一出手便卷住了夏敏的短剑。玉真子见玉虚子出手解了自己的围,他死里逃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连忙向后退去。 第一百二十章 夜闯青城(四) 夏敏见短剑已经刺到了玉真子的胸口,正感到高兴,她只想在他的胸口上刺一道口子,教训一下玉真子,并无要取他的命之意,因此剑到玉真子面前之时,腕力已经轻了几分,玉虚子的拂尘突然中途扫来,她收手不及,短剑竟被那拂尘卷中,夏敏只觉得那拂尘卷到剑上,突然觉得一股沉重的力道压在剑上,连忙运内力于剑上,短剑一抖,想削他的拂尘。但玉虚子是何等人物,他乃堂堂的一派掌门,内力自然不弱,比起玉真子来自然要高出一大截,加上他手中的拂尘也非寻常之物,乃采用白金丝等多种材料做成,又是柔软之物,正是刀剑等兵器的客星,此时运内力使出,更是威力无比,夏敏连抖几下,均纹丝不动。 夏敏的短剑被他的拂尘缠住抽不出来,大是尴尬,顿时脸色涨红。玉虚子朝夏敏喝问道:“姑娘所使的本派剑法是跟谁学的?”夏敏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杨聪此时已经跃到夏敏的旁边,他知道夏敏不是这玉虚子的对手,便道:“小敏,你不必跟他罗嗦。”说着右手朝她的“灵台穴”一拍,夏敏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入体内,便趁机短剑一抖,反削向玉虚子的拂尘。玉虚子见杨聪伸手拍到夏敏的背后,便情知不妙,正待松开拂尘退后,但他还未松手,便徒然觉得夏敏的短剑上的内力大增,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他只觉得夏敏的短剑轻轻一颤抖,顿时觉得手中的拂尘一轻,便情知不好,连忙疾身向后跃去,只见夏敏的短剑一抖,便见拂尘上的金丝缕缕的纷纷落下了地面。玉虚子抬起那拂尘一看,顿时大怒,只见自己手中的拂尘已经被夏敏的宝剑削了一截,瞬间心痛不已,他这拂尘非普通之物,所制成的材料极其难得,也可以说是青城派的一件宝物了,现在见竟被夏敏削断了一截,顿时内心大怒,手中的半截拂尘一扫,竟点向夏敏手腕的“三里穴”,夏敏见他的拂尘散开,如千丝万缕笼罩过来,一股罡风也袭击而来,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杨聪知道夏敏不是玉虚子的对手,轻轻拉着她跃后,避开他的进攻。 玉虚子知道杨聪的厉害,向后喝道:“拿我的剑来!”接着便见那玉清子手捧着一柄形状怪异的剑鞘上来,那剑柄成古铜色,雕刻着斑斓的花纹,便知道非寻常之物。玉虚子接过那柄长剑,微微地抽出了一截剑身,便见一道白光一闪,耀眼生辉,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那柄剑是削金断玉的宝剑。杨聪知道玉虚子的长剑一出鞘,便会有一场恶战,连忙朝玉虚子道:“玉虚真人,你听再下解释,我们并无与贵派为敌之意。”玉虚子哼了一声道:“说!你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段二还慧清?”杨聪连忙道:“晚辈是奉恩师之命前来送信的,没想到与贵派发生了误会,贵派山下那些弟子也不是我杀的。” 玉真子在旁边骂道:“我派弟子亲眼看见你杀人,这时候你还想抵赖?”杨聪赶紧道:“不错!晚辈确实是一时失手误伤了贵派的一名弟子,但那只是一场误会,是那个道长先向晚辈出手,而且他也是在被人打伤后误认错人才向晚辈出招,晚辈出手时一时不分轻重,才错手伤了他。”玉虚子冷笑道:“这么说那些死在山下的弟子不是你杀的了?”杨聪点头说:“不错!晚辈上山之时就发现他们遇害了。”玉虚子冷冷地问道:“那是谁杀的?”杨聪道:“晚辈也不清楚。”玉真子道:“掌门师兄,你别听他花言巧语,不是他杀害的就定是这女子或者他们的同伙杀害的,这跟他杀的又有什么区别,这对狗男女想花言巧语哄我们放他们逃下山。”夏敏听了顿时大怒,短剑一指,骂道:“是你姑奶奶杀的又怎样?本姑娘等一会儿连你这贼道士也一起杀了!”杨聪听了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夏敏的性格倔强,只顾逞一时之气,哪里会考虑到什么后果。 杨聪正待解释,玉真子听了冷笑道:“哦……现在不是不打自招了吗?”玉虚子冷冷地道:“我也不为难你,你们两个只要乖乖地束手就擒,等段二到了我青城派,贫道自会放了你们。”他见杨聪的武功如此厉害,又是段二的弟子,便也不想得罪丐帮,因此只想囚住杨聪,等段二上青城山来再讨一个公道。又见夏敏竟然会青城派的剑法,更想查个明白,哪里会放两人下山呢!夏敏听了冷笑道:“凭你们也配留得住我们两人,你这骗人的鬼把戏连三岁小孩也不会上当。”杨聪也知道如果两人束手就擒,那等于自寻死路,说不定自己的师父还没到,便丧命在他们的手里啦。杨聪见眼前的情景对自己和夏敏大大的不利,一拉夏敏的手道:“我们走!”便想冲出殿去,青城派的众人早已防备得甚严,玉虚子知道杨聪的厉害,喝道:“摆五雷阵拦住他们!”青城派的众道士早已按五雷阵的方位站好,把杨聪和夏敏两人团团围住。 玉虚子也缓缓地抽出了长剑,杨聪见他手中那柄长剑刚一出鞘,便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知道那柄宝剑是锋利之物。夏敏笑道:“本姑娘正要见识一下你青城派的五雷阵呢。”说着她短剑一点,竟刺向玉虚子的眉心,她刚才打败了玉真子,便有几分了得意,连玉虚子也不畏惧了,玉虚子见紫光一闪,夏敏的剑光已经到了眼前,便长剑一抖,震开夏敏刺来的一剑,他这一剑暗中运了内力,所以两人长剑相交之时,便已经卸了几分夏敏短剑上的力道,只听见轻轻地“当”的一声响,夏敏被震得连退了几步,夏敏连忙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鱼肠剑,见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她便是有心要试一试自己的鱼肠剑锋利还是玉虚子手中的长剑厉害。玉虚子的长剑与夏敏的短剑相碰后,他也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下意识地看一看自己的宝剑,见无破损才放心下来,他与夏敏的想法不同,夏敏这鱼肠剑是无意中得来的,因此并不是十分珍惜,而玉虚子的宝剑却是历代相传之物,因此特别珍惜,开始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现在见它不怕夏敏的鱼肠剑,才敢放胆地出招。 杨聪知道夏敏非玉虚子的对手,他领教过这五雷阵的厉害,知道一发动起来便厉害无比,心想:擒贼先擒王,要想安全地离开这里,就非要制服这玉虚子不可,这样才能逼他放自己下山。于是杨聪抽出随身携带的玉箫揉身而上,与夏敏同时夹攻玉虚子。夏敏一击之下,见自己的宝剑无恙,早已又攻了上去,只见她衣袂风飘,鱼肠剑自半空刺下,使的是华山派剑法中的“沉香救母”,出手迅若奔雷闪电,玉虚子武功精湛,内力深厚,变招也极快,长剑一抖,剑锋反弹而上,分刺夏敏的“气海”、“丹田”两穴。 夏敏的剑法杂有各家的精华招数,辛辣狠毒,无一招雷同,招数剑势如虹,奇幻无比,玉虚子的长剑绵绵,剑招奇快,寒光闪闪,剑气森森。两人快打快攻了十几招,杨聪怕夏敏不敌玉虚子,玉箫一点直奔他的手腕,他此时已经意在速战速决,因此玉箫上透了内力,一股凌厉的罡风袭击向玉虚子,玉虚子只觉得一缕罡风袭击向自己的右手腕,左手的剑鞘便一点而出,反刺向杨聪的小腹。但杨聪一招点出中途早变了招,突然半途中转了一个圆圈反刺向左,只听见“嗤”的一声,杨聪的玉箫已在玉虚子的道袍上刺穿了一个小洞,玉虚子吃了一惊,知道他不是夏敏和杨聪两人的对手,便长剑一封,反身退入了五雷阵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闯青城(五) 夏敏见玉虚子站在属土的位置,处于正中,正是五行阵中的枢纽,她再看玉虚子的左右,正是水和火的位置,而两人身后那两群道士站的位置正是金和木的位置,这五行阵最初叫五星阵,是根据天上北斗星座演化而来的,古人视北斗星座为上苍用来开启整个宇宙机器运转的枢纽,北斗星周围金木水火四座星座分别表示春夏秋冬对位,这春夏秋冬的变化跟四座星的运转一致,而北斗星柄所指的方向正是四季变化的方向,这木星的位置正是北斗的璇机,金星的位置正是玉衡的位置,夏敏识得厉害,知道玉虚子所站的位置正是全阵的核心枢纽,如果占了这个位置,这五雷阵便控制在手里了,那么这青城派的众人便只有围着疲于奔命了,而自己就可以以逸待劳、稳操胜卷了。 夏敏识得厉害后,便对杨聪道:“聪哥,你只管攻这个牛鼻子,其他人都不要理会。”说着她率先攻向玉虚子,杨聪听了也攻了上前,那五雷阵的其他人见两人攻向玉虚子,早已发动阵式。只见那站在东方甲乙木位置的玉真子呼啸一声,率领五人从旁边刺了过来,那站在西边丙辰火位置的玉清子也带领五人夹攻过来,两翼分刺向夏敏和杨聪。玉虚子也长剑一点刺向杨聪,他身边的几人也从旁边两侧向夏敏袭击而来,这五雷阵一发动起来,真如风雷涌动,只见长剑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顿时四周都是剑影。 这五雷阵以五人为一组,首尾呼应,五柄长剑同时攻出,分刺向上中下三路各处穴道,交集在一起时则威力大增,隐含风雷之势,力道犹如雷霆万钧,杨聪尝过它的厉害。夏敏和杨聪两人前后受敌,顿时觉得剑气森森,剑影重重。夏敏反身靠在杨聪的背后,仗剑护住他的背后,连连向袭击而来的长剑削去,她手中的短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青城派顿时有几名弟子的长剑被她削断,但那五雷阵的攻势一发动便绵绵不断,他们在玉真子和玉清子的带领下轮番攻来,他们吃了几次亏后,便不再与夏敏正面相交,均从侧面进攻,而且一击不中便马上退下,长剑来得快也去得快,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而且这五雷阵攻守严密,门户不露丝毫破绽,只见青城派众人如穿花蝴蝶般轮番进攻,此来彼往,你挡我击,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四处奔走进攻,人如潮水一般倏进倏退,越攻越紧。有时玉真子和玉清子的五柄长剑连成一体袭击而来,似乎内力大得超乎寻常,夏敏只感到一股股内力源源不断的从那五柄长剑上传来,直震得她虎口酸软,手中的短剑也几乎脱手而飞,好在那些人畏惧她手中的那把剑锋利无比,倒也不敢硬碰。 杨聪负责抢占这中宫的位置,虽然有夏敏在背后挡住了其他人的进攻,却也是异常地吃力,这玉虚子本来武功与杨聪处于伯仲之间,他手中的又是一把宝剑,杨聪虽然有一把玉箫在手,但他知道玉虚子的长剑锋利无比,因此便不敢与他相碰,玉虚子一把长剑牢牢地缠住杨聪,加上玉虚子旁边的道士轮番在旁边不断的袭击,杨聪反倒被他们逼得手忙脚乱,险象丛生。杨聪明知道照这样打下去,两人用不了两个时辰即使不被刺伤也会活活被他们累垮,因此他已经把内力都运到了玉箫之上,硬打硬拼,但他不懂得这五行阵的变化和奥妙,加上玉虚子的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仍牢牢占着中宫。 夏敏见杨聪久攻不下,她边挡住后面的进攻边偷空瞧玉虚子脚步的变化,便大声道:“聪哥,戊土生乙木,踏乾宫,走坎位!”杨聪听了,却不明白哪里是乾宫和坎位,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到处是剑影,他虽然在客栈里听了夏敏讲过这五行相克相生的变化和九宫八卦的方位,但这五行八卦奥妙无比,因此他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坎位。他边打边大声问道:“哪里是乾宫和坎位。”夏敏听了连忙道:“向前三步,然后再转右三步。”杨聪见眼前正有四人的长剑从侧面袭击而来,而前面正是玉虚子的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但他知道夏敏让他这样做定有她的道理,便不顾两侧的攻击,玉箫一点,竟向玉虚子的手腕点去,脚下便向前踏上三步。 玉虚子虽然觉得杨聪的玉箫上罡风袭击而来,便长剑一抖,仍刺向杨聪的胸口,他那柄长剑已经刺到杨聪的胸口不到一寸了,旁边的四柄长剑也刺到杨聪的两侧,真是凶险之极。杨聪连忙玉箫一挥,荡开袭击而来的两柄长剑,脚下连忙向右移动了三步,玉虚子的长剑和左侧的两把长剑果然刺了一个空,还差点刺中自己人,好在那几个道士武功不弱,似乎这脚下的步法也纯熟无比,否则收不住脚步便刺到了对方的身上。玉虚子一击不中,长剑一撩已向杨聪的背后刺去,杨聪正待要问夏敏该怎么走,夏敏头也不回地叫道:“前三步左五步!”她边挡住玉真子等人的进攻边不停地指点杨聪的步法移动,玉虚子周围的道士被杨聪一阵猛冲,顿时乱了阵脚,长剑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竟是自相碰撞,玉虚子的长剑好几次要刺到了杨聪的身上,却被他像泥鳅般溜开,反而差点还刺伤自己人。 只见杨聪在他周围东突西冲,只听见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那些青城派的道士被杨聪逼得手忙脚乱,杨聪攻击的正是这阵法的薄弱之处,顿时玉虚子守的方位被杨聪冲得七零八落。玉虚子直气得七窍生烟,他提着一把长剑在人群中追逐杨聪,两人还没交上手,就听见夏敏笑道:“聪哥,行了!快向我背后靠拢!”玉虚子听了顿时吃了一惊,原来他只顾追逐杨聪,一时间离开了中宫的位置,夏敏却慢慢地挪向这中宫的位置,他顿时明白上了夏敏的当了,原来她是要以杨聪为诱饵,诱骗自己离开中宫的位置,自己只考虑到怎样防止杨聪抢占这中宫的位置,却没考虑到夏敏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这时候夏敏已经牢牢地占了中宫的位置。这中宫乃全阵的枢纽,一动全动,一静全静,关系着全阵的安危,因此由武功高强的人主持把守,玉虚子一不留神便丢失掉了,他发觉上了当才回身抢攻。 杨聪听到夏敏的指点,早已抢奔到她的背后,拦住玉虚子的抢攻。两人此时占了中宫,互为犄角,杨聪的掌力雄厚,催发掌力逼住侧面的敌人,那些弟子武功本身低微,被杨聪的掌力逼得四处乱走,有时连玉虚子等人也被自己的弟子撞得东倒西歪,而夏敏的宝剑锋利,一剑快似一剑,把靠近身的青城派弟子的长剑也削断了,顿时把青城派众人的进攻压住了,那五雷阵的弱点便渐渐暴露在两人的眼皮之下,如牵住了他们的鼻子一般,夏敏和杨聪两人移向东他们也奔向东,两人向西他们也只好向西,青城派众人顿时被两人拖得疲惫不堪。玉虚子连连移动了几次方位,想诱两人离开中宫的位置,但夏敏就是不上当,玉虚子眼见青城派的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得不到喘气的机会,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知道照这样下去夏敏和杨聪两人以逸待劳,而众人围住两人疲于奔命,不用一个时辰这五雷阵便不攻自破了。 玉虚子一看不妙,连忙喝道:“快准备变三羊开泰连环阵!快变三羊开泰连环阵!”说着他与玉真子和玉清子大步上前,三人围住夏敏和杨聪两人,那些青城派弟子听到玉虚子的命令后,纷纷向后退去。杨聪见那些青城派弟子在圈外纷纷东奔西走,片刻只见那青城派的弟子人潮涌动,顿时密密麻麻的结成了三道人墙,那人墙前的道士一个个手持藤牌做掩护,那人墙后面火把闪烁,人潮涌动,剑光闪闪,黑压压的一大片,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玉虚子和玉真子、玉清子三人见这阵式已经结好,三人便闪身退到阵中的东、西、北三道人墙的方位。 夏敏和杨聪见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慢慢压了过来,两人连连试着向三面冲去,但每当两人冲近人墙之时,那人墙里不是射出暗器就是伸出长枪和铁钩出来,阻挠两人靠近,夏敏手中的鱼肠剑虽然锋利,但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那些长枪和长钩又长又多,又是从下面伸出来,这长剑在远距离的冲锋打仗中便作用不大了。加上那火把照得人的眼睛眼花缭乱,杨聪试了几次想凭借强大的内力震翻那些持藤盾牌的道士,但他的每一掌打到那人墙上的藤盾牌之上,掌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便自己那人墙里掩藏着高手,两人向东攻击他们便移向东,在人墙后面来回不断地移动。杨聪不知道这藤盾牌是用青城山上坚硬的老藤制成的,丝毫不受掌力的攻击,夏敏眼见那三面人墙越移越近,包围圈子越来越小,两人都暗暗着急,要知道两人武功虽好,但寡不敌众,对方只要突然冲上来,自己即使打伤他们几人,但也会被对方压扁或者踩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闯青城(六) 杨聪连忙朝夏敏问道:“小敏,怎么办?”夏敏提着剑也在暗暗着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阵法我也没见过。”夏敏哪里知道,这青城派的连环阵法是青城派上三代掌门天鸿子根据古代的十阵图和诸葛亮的八阵图而创造出来的一种厉害的阵法,这天鸿子曾参加过元末明玉珍领导的农民起义,在行军打仗中逐渐跟明玉珍学会了这打仗的布阵方法,后来,他追随明玉珍入川,朱元璋消灭了各地的割据势力后进军四川,灭了大夏国统一了全国,这天鸿子原出身在青城山上,便返回了青城山出家为道士,躲避追捕。 他看见这五雷阵虽然厉害,但只局限于对付少数人,如果遇到了像明军那样骁勇善战的军队就毫无用处了,于是他根据自己所学到的十阵图和八阵图以及阴阳五行阵、九宫八卦阵和太极、两仪四象阵法等阵法的奥妙,创造了这对付强大众多敌人的连环阵法。这十图阵变化无穷,奥妙无比,乃古代兵书中记载的历代名将所创的十大厉害的阵法,即一字长蛇阵,二龙取水阵,三羊开泰阵,四面楚歌阵,五福齐天阵,六丁六甲阵,七擒孟获阵,八仙过海阵,九曜星官阵和十面埋伏阵,当年宋朝的名将宗泽就凭借这十图阵法常常以少胜多,出奇不意地打得金兵闻风丧胆,连金兵的将领后来也学习这十图阵法来行军布阵。而这八阵图乃是按“天、地、风、雷、鸟、蛇、龙、虎”八阵而设,取源于古代奇门遁甲中的九星八门,这奇门遁甲分为天盘、地盘和人盘三层,天鸿子便按天、地、人三盘组成这连环阵,内藏十图阵和八卦、九星、十二门的变化,可根据人数的多少来变化,可变化为长蛇阵、八卦阵、四象阵、两仪阵等各种阵法,各方向都没有薄弱的环节,只要敌人陷入了阵中,不论他进攻哪一方向,都会遇到几乎相同的兵力。因此无论敌人有多少人,对方武功有多高,只要被这连环阵困住,便无法发挥作用。 杨聪和夏敏冲了几次均无法突围出去,反而对方的人墙越压越近,眼见离两人已经不到三丈了,两人均暗暗着急,要知道不论一个人的武功有多高,但对方突然从上中下三路伸出无数的铁钩和长枪出来,那是万万无法抵挡得住的。杨聪见身边的夏敏此时也已经显得筋疲力尽了,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她提着鱼肠剑正大口大口地喘气,于是杨聪便想拉住她一起,仗着轻功跃过人墙,冲到后面去,他见这人墙坚固无比,猜想那人墙后面必定空虚,等对方再逼近两丈两人便突然跃起凌空扑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杨聪正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夏敏。突然,那人墙后面突然抛出了一张庞大的鱼网来,那鱼网从天而降,恰好罩在两人的头顶之上,杨聪和夏敏两人见那鱼网在火光之下闪着无数的白光,便知道那鱼网上带有无数锋利的倒钩,人如果被那鱼网罩住,越是挣扎那倒钩就越深入肉里,这鱼网乃柔软之物,不受丝毫内力的影响,眼见那张网便罩到了两人的头上。 杨聪情急之下,连忙用玉箫一点,撩住了那张网的一头,那鱼网被杨聪撩中,在空中停了片刻,又继续向下罩下来。杨聪正暗暗叫苦,突然,只见紫光一闪,他头上的鱼网突然破了一大个缺口,却是夏敏趁机用剑划破了那张鱼网,她手中的鱼肠剑乃削铁如泥的宝剑,那鱼网虽然柔软,但仍被她划破了大大一个缺口。虽然那张鱼网被夏敏的鱼肠剑划破,落到了两人的周围,但那鱼网上的一些倒钩还是钩破了两人的衣裳,刺入了肉里,那青城派的众人见距离太近,不敢发射暗器,怕误伤了自己人,他们趁杨聪和夏敏两人被鱼网弄得手忙脚乱之时,趁机如潮水一般猛冲过来,眼看就冲到了夏敏和杨聪两人的身边。 杨聪原来想拉住夏敏跃上空中冲过人墙,现在见他们使用了鱼网,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如果两人跃上了空中,对方只要抛出一张鱼网,自己和夏敏便会被鱼网绊住摔倒到地上,那时对方趁机伸出长钩便把两人活活生擒了去。杨聪见情形危机,再也顾不了思考许多了,便对夏敏道:“硬闯出去!”说着他把玉箫交到左手,右手一把扣住夏敏左手的“劳宫穴”,把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夏敏此时内力消耗过大,已经几乎是强弩之末了,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到自己的体内,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便收敛杂念屏息凝神,暗中运气调息把它送入丹田内,两人在山东钱庄的地下密室里练过那“秘密禅定双修功”,早已心犀相通,很快她体内的真气就与杨聪融为了一体,片刻内力又恢复如初。 杨聪虽然与那青城派的人打斗了许久,但他此时的内力已经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因此真气仍然如大江大河一般,只片刻夏敏便觉得体内真气鼓荡恢复如初了,但杨聪怕她内力不济,仍没撤内力,两人仍联着双手,此时的内力如水乳交融为一体一般。杨聪见那青城派的众人冲到了面前不到一丈了,连忙对夏敏道:“冲出去!”说着两人同时跃起,冲向人群,杨聪奋起神力,玉箫一点,真气破空而出嗤嗤作响,凌厉无比,隔空便连连点倒了几人,夏敏的鱼肠宝剑连连划出,片刻就伤了几人,有的长剑被削断,有的藤盾被划破,有的手臂被刺伤,顿时惨叫声不绝,那道人墙顿时被两人冲了一个缺口。 这青城派的连环阵开始时虽然厉害无比,但近距离却作用不大,威力还不如那五雷阵,因为人多,怕误伤了自己人,因此那暗器和铁钩等长兵器便失去了作用。天鸿子当年创造这连环阵之时,意在对付大多数敌人入侵之时,适合远距离的作战,这连环阵便能通过不断地变化,把敌人围在阵中,那样就能使对方无法发挥人多的作用,再向敌人发射弓箭、暗器和马钉、铁三菱等,还能使对方自乱阵脚,自己互相践踏,达到伤敌的作用,哪里会想到用来对付如此近距离的作战,因此这人墙被两人一冲便纷纷乱了阵脚,有的人在混乱中还撞中踩伤自己人。 杨聪和夏敏两人冲过了人墙,突然见白光一闪,五柄长剑袭击而来,那五柄长剑来势沉稳,显然是上乘的高手,夏敏的宝剑一挥,只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五柄长剑便被她一一削断了,杨聪趁机玉箫一点,便连连点倒了那五人。玉虚子和玉真子等人见了均大吃了一惊,这五人乃青城派中的佼佼者,内力和剑法均不弱,五人联合起来威力大增,却为何如此不济,只一招便被点倒了。夏敏一剑便全削了那五柄长剑,竟无一点拖泥带水的痕迹,夏敏心中也暗暗吃惊,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宝剑突然增加了如此大的威力,她刚才单独搏斗之时,见对方那五柄长剑上的内力异常地厉害,好几次差点震得自己手上的短剑脱手,却没想到是因为两人的内力已经联为一体的缘故,两人此时任何一人出招,均比两人同时出招还要厉害好几倍,而单杨聪的内力已经比玉虚子还胜一筹,再加上夏敏的内力,阴阳相济,内力陡然大增,这五人怎是两人的对手呢? 玉虚子和玉真子、玉清子三人见情形不妙,三人连忙上前拦截,玉虚子见夏敏的宝剑锋利无比,连忙抢到她的面前,手中的青龙剑划了一个弧,竟刺向夏敏的胸口。夏敏见他的长剑击来,想也没想便一招“夜叉探海”刺出,只听见“当”的一声,两人的宝剑相交,直震得玉虚子虎口剧痛,几乎长剑也被震飞上了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连连退了好几步。他顿时大吃了一惊,脸色也微变,他没想到夏敏的内力陡然增加了十几倍,心中暗暗纳闷不解,夏敏宝剑一击而出与玉虚子的长剑一碰,顿时觉得杨聪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顿时明白了这道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闯青城(七) 玉真子和玉清子在玉虚子向夏敏进攻的同时也向杨聪进攻,两人长剑一左一右向杨聪夹攻过来,杨聪左手中的玉箫虽然有点不顺手,但情急之下也无暇多想,玉箫连连荡向两人的长剑,只听见“当当”两声,玉真子和玉清子两人的长剑顿时也被杨聪震飞上了天,玉清子和玉真子两人的虎口也震裂了,顿时流出了血来,两人吓得连忙向后退去。杨聪见自己左手随意一击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他顿时一愣,突然觉得流向夏敏体内的内力又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顿时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两人心犀相通,趁机向前冲去。 夏敏刺向玉真子,杨聪点向玉清子,那两人手中的长剑已经被震飞了,两人只是一愣,杨聪和夏敏已经杀到两人的面前,玉真子只觉得夏敏的短剑寒光一闪,顿时觉得左肩膀一痛,被夏敏刺了一剑,深入肌肤里,差点伤了筋骨,他大叫一声,连忙滚到一旁躲开,而杨聪的玉箫一点,也在玉清子的手臂上深深地划了一道伤口,吓得他也连忙向后退去。杨聪和夏敏两人趁机联手左挑右劈,犹如虎如羊群,夏敏手中的宝剑连连劈出,削那长剑如切豆腐一般,那青城派的人虽众,但哪里是两人联手起来的对手,只听见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青城派的道士有的长剑被削断,有的手臂被削断,有的中剑倒下,顿时乱作一团,被两人杀得大败,这连环阵也顿时土崩瓦解了。玉虚子等人想追赶上前,无奈被混乱作一团的道士阻住,只好眼睁睁地看见两人连连闯过了五道人墙冲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了。 杨聪和夏敏趁着青城派众人一片混乱之际,闯出了那连环阵,两人连忙展开轻功向山下奔去,两人知道这青城派人多势众,等玉虚子重新把人组织好追杀下来,定又是一场恶战,因此两人一刻也不敢大意,直向山下奔去。虽然一路上岩石耸立,但杨聪内力和轻功均达到了出神如化的境界,他拉着夏敏的手,一路上仍如履平地,两人一路上只顾逃命,慌忙之中竟奔向了青城派的后山也不知道,正所谓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渐渐地两人便听不见那青城派众人的吆喝声了,等两人发现路径不对之时,已经到了一个悬崖边,这才知道黑夜之中迷了路。杨聪小心地探出头往悬崖下看,只见悬崖下是黑黝黝的群山耸立,山风呼呼,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两人与青城派的道士打了大半夜,已经筋疲力尽了,便坐在悬崖边歇息,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折身准备往回走。 突然,杨聪和夏敏身后传来了一声阴侧侧的声音道:“两位想到哪里去?”两人听了均吓了一跳,只见身后一丈之外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四人,借着微微的月光,只见那四人均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布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杨聪便知道那四人并非是青城派的人,如果是青城派的人,也没必要这身打扮,心里便略微放下心来。这四人突然在两人身后出现,令杨聪暗暗吃惊不小,杨聪心想,刚才自己已经仔细听了身后的动静,却没发现后面有人追来,这四人悄然在身后出现,足见这四人的内力和轻功均不弱,他见了这四人打扮便暗中提高了警惕。 夏敏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蒙面人冷冷地道:“我们是阎罗王派来送两位上路的使者!”夏敏和杨聪听了连忙握住兵器,杨聪听那蒙面人的声音嘶哑,竟是一个老者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杨聪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竟似在哪里听过一样。杨聪冷笑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吧!”那老者阴森森地道:“你只要把藏宝图交出来,我们也可放了你们。”杨聪听了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一幅藏宝图呢,要知道那张藏宝图他连段二还来不及告诉,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张藏宝图,好在这张图他早看得熟悉了,已经把它藏在北京的镖局里。 杨聪正要答话,夏敏突然朝杨聪道:“聪哥,上次打伤我的正是这个恶贼!”那老者冷笑一声,突然欺身上前,飘然向杨聪劈来一掌,杨聪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气向自己扑来,奇寒无比,他怕夏敏受那阴寒的掌力所伤,连忙暗运内力,右手一晃便迎上,只听见轻轻地“啪”的一声响,两人双掌相交,杨聪只觉得对方的手掌一阵冰凉,一股奇寒无比的掌力向自己体内侵入,禁不住连连退了几步,打了几个寒颤,而刚才自己掌上的那股强大的内力打在对方的手掌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不禁暗暗吃惊,心里知道此人的武功还在玉虚子之上。那老者与杨聪对了一掌,也退了几步。 只听见那老者冷笑道:“上次在衡山未分胜负,这次咱们来再比试比试,看看是你少林派的洗髓易筋经厉害还是我厉害。”说着那老者又飘然欺上,右手一扬向杨聪劈来,这老者见杨聪不畏惧他的阴寒掌力,只道是杨聪练了少林派的洗髓易筋经,才不怕他的阴寒掌力,因为这天下只有这少林派的洗髓易筋经才是他所练掌力的克星。杨聪听了那老者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了,喝道:“原来又是你这恶贼!拿命来!”说着杨聪玉箫一点,右手呼的一拳击出,运足真气向那黑衣老者的胸口击去,原来这黑衣老者正是那个与他在衡山上对掌、杀害衡山派慧颖师太的神秘黑衣老者。 夏敏见杨聪一拳击出,连忙叫道:“聪哥小心!这恶贼掌上有毒!”她不知道杨聪练的无相神功正是这阴寒类掌力的客克星,因此出言提醒。那黑衣老者向杨聪出掌之时,头也不回地喝道:“给我把这女子拿下!”说着他已经欺到了杨聪的面前,他的动作奇快,招数诡秘狠毒,变化多端,出掌飘然,悄无声息,杨聪玉箫一点,右拳横击而出,竟迎向他的手掌撞去,杨聪功力深厚,击出的拳势十分刚猛,一股啸风劲道奔涌而出,强劲绝伦。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听了便向夏敏扑去,夏敏手中的宝剑一挥,退到一处岩石后面,把那三人拦在面前。那黑衣老者身手矫健,他见杨聪的玉箫点向自己的小腹,便飞起一脚踢向杨聪的丹田,左手手腕一沉,施出大擒拿手法来抓他的玉箫,右手仍向杨聪的天灵盖劈来,他拳脚交加,掌指交施,变招出招均奇快无比,攻势凌厉绝伦。 杨聪不敢大意,右拳潜运内力,使出少林派的罗汉拳法来,猛攻硬打,快速威猛,左手的玉箫点、打、挑、削配合着夹攻,招招攻向他的要害。那老者见杨聪恶战之后内力竟还如此凌厉,心里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貌不惊人,名不经世,武功却如此之高,内力如此之强,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若再不除去,过了三五年怕便不是他的对手了。因此那老者也使出了全力相拼,意在把杨聪击毙在掌下,两人均有心要试一试对方的内力,因此均是硬打硬拼,快如电光石火,打得剧烈异常,但闻拳声呼呼,掌影翻飞,直震得周围飞砂走石,只见那老者身法奇快,似幽灵鬼魅,而杨聪奔走如飞,衣袂飘飘,如蝴蝶飞舞,落叶纷飞,无论那老者出招如何狠毒诡秘,攻势如何凌厉,均被杨聪凌厉的拳风所化解,那老者见杨聪出拳越来越猛,内力绵绵不绝,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内力,谁也看不出谁有落败的痕迹,真是一场武林中棋逢敌手的罕见恶战。 杨聪正与那老者恶战,突然听见夏敏一声惊叫,他连忙朝夏敏偷偷看去,只见她被那三个黑衣蒙面人逼到了岩石边,脚下步法凌乱,出招已经不成章法了,他暗叫不妙,自己只顾与那老者打拼,竟忘记了夏敏的生死安危,杨聪见那围攻夏敏的三人当中,一人的武功较高,使的是恒山派的“莲花千叶手”的掌法,只见他出手如电,飘忽不定,身法轻灵,掌影飘飘,如朵朵莲花开放,围着夏敏周围一阵猛攻,而另外两人使的兵器是两条软鞭,如灵蛇出洞,上下翻飞,灵活无比,神出鬼没,不畏夏敏的宝剑削砍,直逼得夏敏连连遇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闯青城(八) 那两人的每一鞭均迅捷如电,只见一人使一招“风卷杨柳”,唰!唰!唰!连环三鞭卷向夏敏的手腕,另一个黑衣人的软鞭一扫,向夏敏的脚下卷起,那使“莲花千叶手”掌法的黑衣人趁机凌空跃起,向夏敏的天灵盖击去,夏敏三路受敌,眼见无法抵挡。杨聪眼见顿时内心大急,他大吼一声,一拳虚晃击向那老者,左手一按那玉箫上的机关,三枚透骨钉从玉箫中飞出,破空呼啸而过,向那老者的胸口飞去,那老者见杨聪的暗器来得突然凌厉,只得跃开躲避到一旁。 杨聪趁机一个筋斗翻身跃到空中,凌空扑向那围攻夏敏的三个蒙面人,那三人突然见杨聪如灵猫扑鼠般扑到,均吃了一惊,那使“莲花千叶手”掌法的黑衣人刚扑到夏敏的头顶上,正想向夏敏下毒手,突然觉得头顶上罡风凌厉,知道是杨聪袭击而来,只得右掌翻手一迎,向杨聪的拳头撞去,杨聪情急之下,这一拳力道大得出奇,一拳击在那人的右手掌上,那蒙面人一声惨叫,便连忙向后跃去,他左手握住右手腕,竟是腕骨被杨聪震断了。杨聪一招击退那黑衣人,便飘然落到了夏敏的面前。 那两个使软鞭的黑衣人此时已经攻到了夏敏的面前,一个使软鞭缠住了夏敏的双足,一个用软鞭缠到了夏敏的手腕,那两人正要用力一拉想绊倒夏敏,杨聪却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条缠住夏敏双足的软鞭之上,那黑衣人使力一扯,但那条软鞭却纹丝不动,如生了根一般。那黑衣人大吃一惊,正待加大内力扯那软鞭,杨聪手中的玉箫一点,竟向他的面门点去,一缕罡风随即而出,一枚透骨钉激射而出,那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总算他武功高强,危机之中连忙一个“懒驴打滚”滚开,那枚透骨钉直没入地上。另一个黑衣人的软鞭缠住了夏敏的手腕,他用力一扯,夏敏便一个踉跄连人带剑猛地向前倒去,恰巧杨聪此时落到了她的面前,杨聪右手一伸便抓住了夏敏的左手,用力一拉,那黑衣人被杨聪猛地一带,反倒一个踉跄向夏敏扑来,杨聪左手的玉箫朝他一点,吓得他连忙弃了软鞭,疾身向后跃去。 那老者见此情景,连忙喝道:“快放暗器!”那刚才使软鞭的两个黑衣人听了,连忙掏出一个几寸长、竹筒大小的圆筒朝夏敏和杨聪两人晃了晃,杨聪突然觉得眼前蓝光一闪,无数细小的毒针便向两人袭击而来,杨聪和夏敏见那毒针从那筒子里射出来,便知道那是由极强的弹簧力所发射而出,力道奇强无比。杨聪听那老者的吆喝,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见那两个黑衣人掏出那圆筒,早已跨步拦在夏敏的面前,突然见这蓝光一闪,便知道是无数细小的毒针袭击而来,他连忙反手把玉箫插入腰间,大吼一声,双掌催发内力猛地推出,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向那两人击去,顿时飞砂走石向那两人卷去。那四个黑衣蒙面人见杨聪内力如此惊人,连忙向后跃去。杨聪那掌力的罡风虽猛,但那毒针密如风雨漫天激射而来,黑夜之中又难看清楚,杨聪只觉得小腿上先后微微一麻,便知道是中了几针毒针,那毒针奇毒无比,见血毒发,杨聪顿时觉得小腿开始麻痒起来,接着好像无数细小冰冷的虫子往自己腿上爬,开始红肿了起来,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毒针虽小,但毒性却如此厉害,他连忙暗暗运内力把毒气压住。 杨聪强装镇定,站定不敢移动一步,暗暗运气逼毒,想把那毒气逼到脚下的“涌泉穴”,那四个黑衣人毕竟是老奸巨滑,见杨聪不敢移动一步,已经猜出了几分,那两个黑衣人又拿着那个筒子朝杨聪发射毒针,杨聪双脚站定,大吼一声,双掌又横推而出,但那些毒针无孔不入,仍有几枚射到了杨聪的小腿之下,杨聪一运内力,只觉得小腿一麻,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夏敏吃了一惊,她毕竟是江湖经验不够丰富,连忙抢到杨聪面前,失声叫道:“聪哥,你怎么了?哎呀!你的小腿受伤了?”便连忙蹲下撕开杨聪的裤脚来看,那老者瞧刚才的情景,便猜到了几分,见杨聪中了毒针,冷笑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冰蚕夺命针,识相的就快把藏宝图交出来换解药。” 杨聪不敢吭声,暗暗运气逼毒,那四人见杨聪站立不动,便知道他是在运气逼毒,那老者首先一飘而上,呼地一掌拍向杨聪的头顶,其他三人也跟着欺上向两人劈来。夏敏此时蹲在地上,见四人同时扑了上来,他等那几人逼近,左手的衣袖突然朝那四人一挥,只见几道蓝光闪电般射出,又快又急,竟是几枚毒针弹射而出,那四人突然见这毒针激射而出,均吓了一跳,由于距离太近,已经无法躲闪,那黑衣老者危机之中突然抓住旁边的一个黑衣人一挡,夏敏射出的几枚毒针尽数打在那黑衣人身上。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个中了毒针的黑衣人痛苦地惨叫了几声,便气绝身亡了,夏敏这袖中的毒针由弹力射出,力道极强,又歹毒无比,见血封喉,人中了顷刻间便毙了命。这毒针藏在袖中,数量极少,只能发射三次,不到迫不得已她绝不使用,意在危机之中出奇不意克敌制胜,她见眼前危机,便按动机关弹射而出。 那老者一把拉住一个黑衣人挡了夏敏的毒针,右手一挥劈向夏敏,他出手快如闪电,又快又狠,夏敏发射出了毒针后,还来不及起身,那老者的右掌已经劈向她的背后。杨聪见那四人扑了过来,早已运气在胸,呼地双拳击出,朝那四人劈去,那老者突然把那个中了毒针的黑衣人当武器朝杨聪和夏敏掷去,那黑衣人就如一块巨石一般呼呼朝两人飞过来,力道似雷霆万钧。杨聪见状,只得抓起夏敏跃到一旁,但他此时小腿上已经中了毒,酸软无力,他一跃而起,下盘立即不稳,两人刚刚跃开,那黑衣人的身体便呼呼地从两人身边飞过,落下了悬崖底下。那老者把那黑衣人掷出,早已双掌连连横推而出,那老者旁边的两人也同时向两人攻击过来,杨聪和夏敏还未站稳,便立即觉得一股罡风如惊涛骇浪般涌过来,他不暇思考,也双拳猛推击出,但他此时下盘不稳,内力大大打了折扣,立即被对方强大的掌力震得踉踉跄跄连连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身体一歪,差点掉下悬崖,夏敏见了大吃一惊,连忙跨步上前,伸手拉住杨聪的左手,她刚把杨聪拉住,但那老者和另外两个黑衣人早已凌空跃起,双掌连连劈出,掌风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击过来,向两人猛压过来,夏敏和杨聪还没来得及转身站稳,便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夏敏一声惊叫,两人身不由己地双双向悬崖下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绝境逢生(一) 杨聪和夏敏两人被那三个黑衣人突然击来的掌力逼掉下悬崖,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夏敏的左手死死抓住杨聪,右手仍然握住那把鱼肠剑,她慌忙之中连连用宝剑向崖边的岩石扎去,想阻止两人跌下悬崖去,但两人身体太沉重,加上夏敏的力气又小,两人还是呼呼地往下坠。好几次夏敏凭着手中的宝剑扎入了岩石里,均因为两人身体过重,下坠的力道太猛,只停留了片刻又跌了下去,杨聪见悬崖下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知道下面深不可测,掉下去必死无疑。杨聪知道如果是夏敏一人,她凭着手中的宝剑定能稳住身体,然后慢慢往上爬,或者慢慢往下滑,这样绝不会丧命,而现在两人都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杨聪大声叫道:“小敏!快放手!快放手!”夏敏死死拉着杨聪的手说:“不!聪哥!要死大家一起死!”说着她精神一振,右手猛地又一扎,便在一处岩石缝中扎稳了剑,两人吊在那宝剑上不住地颤动。两人往下一看,只见脚下深不可测,均感到心惊胆颤。杨聪知道夏敏照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便大声喊道:“小敏!快放手,要不然我们两人都得死!” 夏敏此时又累又怕,但仍然死死地抓住杨聪的手,她咬着牙道:“不!聪哥!要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杨聪此时又难过又欢喜,叫道:“小敏!快放手!如果你再不放手,我们两人都会摔死的,我已经中了他们的毒,必死无疑,可你不能死,你要设法爬上去,将来替我报仇,如果你也死了,将来谁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那么凶手就永远逍遥法外了。” 夏敏听了又难过又激动,伤心地哭道:“不!聪哥!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杨聪见夏敏仍然不肯放手,知道再多说也无用,他便伸出另一只手来想掰开夏敏的手。夏敏见此情景,知道杨聪想让自己跌下去,好让宝剑减轻重量,让自己有机会爬上去。她此时心里难过极了,却仍死死地抓住杨聪的手,哭道:“不!聪哥!你快放手!” 杨聪不再听她的话,哭着道:“小敏!快放手!不然我们两个就没命了!”说着他用力地扳夏敏的手,他此时明知道自己这一摔下去必死无疑,想到他就要永远与夏敏永别了,永远与世上的亲人再也见不着面了,心里如刀绞一般,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死,夏敏就没有活的机会,他便用力地掰夏敏的手,可是夏敏不知道突然哪来的一股力气,仍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放。 两人这一挣扎,那宝剑因为过于锋利,便颤抖了几下,突然一松,两人又突然往下坠落,夏敏和杨聪两人不由得惊叫一声,两人呼呼地往下掉,再也扎不住任何岩石了。杨聪心想:完了,这回两人掉到悬崖底下,定摔得粉身碎骨。他此时心里又难过又高兴,高兴的是两人死也死在了一起,难过的是自己的大仇还未报,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悬崖底下。夏敏此时也是一般的心思,她高兴的是死也可以与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难过的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却使两人命丧于这悬崖之下,爹爹也许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这里,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两人呼呼地往下坠,杨聪见夏敏宁死也不放手,现在就要与自己掉到山崖下摔死了,顿时感动得哭了,他高兴地哭道:“小敏!你为什么不放手?你真傻!……你真傻!”夏敏知道两人再无生还的机会了,现在再不说话等一会儿便永远没有机会了,她也哭着道:“聪哥!我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杨聪也知道此时如果再不表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他也大声哭道:“小敏,我也喜欢你!咱们永远也不分开了!”夏敏哭笑着说:“好!咱们永远再也不分开了!”杨聪和夏敏此时又高兴又激动,连即将要死了也不觉得害怕了,杨聪正想说几句要紧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杨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接着又觉得身体弹了起来,他慌忙之中连忙伸出手猛地一抓,他这一举动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就如同一个人掉入了河里,即使是一根小草也会紧紧地抓住不放。 杨聪刚抓住那东西,才知道是一根树枝,夏敏随后也跟着摔到了他的胸口之上,两人不由得惊叫了起来,才知道是一棵酒杯大小的树木把两人接住了,在悬崖中间晃悠悠的,杨聪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拦腰抱住夏敏。两人又惊又喜,都不敢动一下,只见这棵树长在悬崖的岩石缝里,被两人的重量压弯了腰,正不住颤悠悠地晃动。夏敏整个人贴在杨聪的胸口上,杨聪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也能闻到她身上发出的香味,甚至感觉到她那丰满的小山软绵绵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怕夏敏一转身那小树就承受不住,连忙叫道:“别动!一动这树木就断了!” 夏敏听了真的一动也不敢动,她连忙松开原来抓住杨聪的手紧紧地抓住树干,杨聪连忙叫道:“快别动!一动这树断了我们又会摔下悬崖底下去了!”夏敏和杨聪两人此时绝境中逢生,顿时又生了求生的念头,夏敏紧贴在杨聪的胸口之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夏敏伏在杨聪的胸口上问道:“聪哥,你没事吧?”杨聪应道:“我没事,就是小腿已经麻木了,快别动!”他怕夏敏一动那棵树承受不起,两人只听见耳边呼呼地风声。夏敏此时的脸朝下,杨聪的脸朝上,他看不见悬崖下的情景,便问道:“小敏,悬崖还有多高?看得见么?” 杨聪这一问,夏敏突然醒悟过来,她连忙仔细朝悬崖下看去,只见悬崖底下已经依稀看得见树木了,连周围的群山也看得见了,下面大约还有几百丈高,她顿时高兴得叫起来道:“聪哥,我看见底下的树木了,我们离下面不远了。”杨聪听了也顿时精神一振,道:“那好!我们等天亮以后看清楚下面的情景,再做打算吧。”夏敏也顿时精神了起来,因为这悬崖已经到了底部,只要天亮之后,两人看清楚了周围的情景,再借着宝剑慢慢地往下滑,就有生还的机会。 两人此时死里逃生,均非常兴奋,夏敏趴在杨聪的胸口上笑道:“聪哥,刚才你怕死么?我刚才害怕得要命,生怕死后到了阎罗王那里,会被那些被我杀死的臭道士找我算帐。”杨聪笑道:“刚才我一想到死也怕得要命,不过现在就不怕了,你放心,那些臭道士不会在阎罗王那里的。” 夏敏问道:“为什么?”杨聪笑道:“他们早就给阎罗王打下十八层地狱去啦。”夏敏伏在杨聪健壮的胸口上,闻着他身上的气味,顿时觉得幸福无比,她撒娇地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那里呢?你又没到过阴曹地府。”杨聪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和阎罗王他老人家是老相识啦,上次我还见过他呢,你忘啦?后来他老人家还请我喝了一杯酒,他见你在阳间等着我,就又送我回来啦!” 夏敏听了笑道:“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就不用害怕了,说不定我们到了阴曹地府还有大官做呢!”两人说完都笑了,突然,杨聪听见“喀嚓”的一声响,他连忙叫道:“别动!什么声音!”两人连忙停住说话,突然两人又清楚地听见“喀嚓”一声,两人听见这声音顿时脸色大变,杨聪大声叫道:“不好!怕这树要断了!”他的声音刚落,两人突然听见“喀嚓”一声巨响,接着两人猛地觉得身体呼呼地往下坠,夏敏和杨聪同时大叫一声,两人仍然死死地抓住那树干,只见那棵小树呼呼地往下坠,竟是那棵小树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断了。 夏敏见那棵小树呼呼地往下坠,她情急之下竟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竟是忘记了这是在荒山野岭的深山谷中,夏敏的声音刚落,接着便听见“喀嚓喀嚓”几声,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砰”的一下撞到了杨聪的胸口上,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绝境逢生(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敏渐渐地醒了过来,她只听见周围有鸟儿的叫声,她努力地睁开了眼,只觉得眼前一阵耀眼的光芒,直刺得她的眼睛好疼。夏敏努力地慢慢试了几次,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一轮火红的太阳已经升上了天空,夏敏只觉得双目直冒金星,头脑发胀,疼痛不已,胸口也觉得一阵恶心,而且隐隐地发痛,四肢也疼痛不已。她吃力地爬了起来,突然发现杨聪正躺在自己的下面,杨聪的下面是那棵小树,那棵小树已经被两人压断了,而杨聪此时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嘴角和鼻子里流着血。 夏敏顿时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连忙抱起杨聪叫道:“聪哥!聪哥!”她只觉得杨聪的全身已经冰冷了,顿时慌得大哭了起来,她连忙伸手去探杨聪的鼻子,发现他还有一丝热气,知道杨聪还没死去,她连忙用拇指用力地压杨聪的“人中穴”,过了好一会儿,她见杨聪无反应,便连忙掏出一枚金针朝杨聪的手掌心刺去,这枚金针正是金针圣手赠给她的那枚金针,上次她在钱庄里还拿出来给段二看,这枚金针她一直随身带着。她一针刺下,便听见杨聪微微地“哎哟”叫了一声,夏敏听了顿时大喜,连忙用力压他的人中穴,杨聪便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夏敏大喜过望,连忙摇着杨聪叫道:“聪哥!聪哥!”杨聪渐渐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恍惚看见一个人影,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夏敏的怀里,顿时精神微微一振,吃力地笑了笑,道:“小敏……我们……我们不是在阴曹地府吧?”夏敏见杨聪醒了过来,既欢喜又难过,哭着道:“聪哥,我们没有死,还活着!你怎么样了?”杨聪听了微笑地点点头,低声道:“那……就好。” 他此时只觉得周身如火烧一般的疼痛,胸口如刀绞一般,而双腿和身体以及心脏却寒冷无比,冷如冰窖,身体动弹不得,只有双手还有点感觉,他禁不住连连打了几寒颤。夏敏连忙把杨聪抱紧在自己的怀里,哭着道:“聪哥,你怎么了?”杨聪知道自己小腿中的毒已经发作了,他慢慢地伸出手摸着夏敏的手,朝她勉强笑了笑,道:“小敏,看来我快不行了,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夏敏听了紧紧地抱住杨聪哭道:“不!聪哥!你不会死的,我输内力给你!”说着她把杨聪放开,准备运内力到杨聪的体内助他疗伤。杨聪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朝她笑了笑,吃力地道:“没用了,我中的毒……已经……侵到了心脏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没办法了,这回我真的要去……跟阎罗王他老人家喝酒啦!”夏敏听了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道:“不!聪哥,你不会死的,来!我来帮你疗伤。”说着她把杨聪扶了起来,准备运功替杨聪疗伤,她此时也受了内伤,胸口还隐隐地痛,但她仍希望尽自己的能力来挽救杨聪。 此时杨聪小腿上中的冰蚕夺命针的冰蚕之毒已经发作,本来他练的无相神功正是这冰蚕之毒的客星,但他昏迷了许久,这毒便四处蔓延,加上他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正好垫在夏敏的下面,被夏敏的身体重重地一撞,胸口又受了伤,背后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内伤就更加严重了,若不是那树干替他先挡了撞到地上的重力,怕他当场就丧命了。而夏敏正好摔到杨聪的胸口之上,才摔得不重,因此醒过来较早。杨聪此时已经感觉到那冰蚕之毒把自己的心脏慢慢冻结了起来,连血脉也开始冻结了,他知道等自己的血脉和心脏完全冻结了,自己便要死了。 他知道凭夏敏此时的内力是绝无法救自己的,便拉紧她的手,低声道:“小敏……没用的!别浪费时间了,我觉得好冷……好冷!快抱紧我!”夏敏听了哭着点点头,把杨聪紧紧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冰冷的身体。杨聪低声说:“小敏,你听我说……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等一会儿就没机会说了,你……好好地听着!”夏敏哭着点点头,杨聪朝她努力笑了笑,低声道:“首先……你答应我,我死后你无论如何要……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夏敏听了点点头,她心里此时难过极了,眼泪“唰刷”地不住流,杨聪吃力地说:“我要你亲口答应我,发誓要好好地活下去!”他怕自己死后,夏敏一个人在这悬崖下忍不住孤独和悲伤,会自杀随自己而去,便要她亲口发誓。夏敏听了他的话,忍住悲痛点点头,道:“我对天发誓……无论如何要活下去!”说完她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抱住杨聪放声大哭了起来,杨聪也感到一阵难过,他心里像压着千斤巨石一般沉重,两人此时的脸紧紧地偎依在一起,互相亲吻着对方的脸,真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很久两人都不愿分开。 夏敏只觉得杨聪的身体渐渐地冰冷了下去,她知道杨聪真的将要离开自己了,她此时内心如千万根针在刺一般。但她强忍住悲痛把杨聪抱在怀里,停止了哭泣,低声问道:“聪哥,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么?”她这时候见杨聪真的要死了,反倒显得有些冷静了起来。杨聪本来渐渐感到身体冰冷了起来,便知道自己渐渐要死去,听她这一说,又强打精神,低声道:“小敏,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么?我如果不死,像现在一样……还是一个叫花子,你将来真的会嫁给我做妻子么?” 夏敏听了低着头哭道:“我不论今生……还是来世……都喜欢你,这是我们天生注定的缘分!”说着她紧紧地抱紧杨聪,杨聪听了低声笑道:“我对不起你,要先走一步了,你要记住你发过的誓……要好好地活下去!”夏敏听了他的话,心里无比的难过,她眼见杨聪的呼吸渐渐弱了下去,只是不住地哭。杨聪见夏敏如此伤心,又不忍心让她难过,低声笑道:“小敏,别哭!来!扶我起来……让我好好看看这周围的情景,呼吸一下这最后的空气。”夏敏听了连忙把他扶起来,两人这时候才仔细打量这悬崖底的情景。 杨聪见夏敏如此悲伤,于心不忍单独把她一人抛在这荒山野岭,他想:我能多活一刻小敏就多一刻的快乐。于是他强打精神道:“小敏,来!你扶我起来,让我试一试能不能运内力抵抗这寒毒。”夏敏听了连忙把杨聪扶住,杨聪盘膝坐好,连忙慢慢地调息打坐,夏敏也试着把内力向杨聪体内输去,但杨聪此时的周身穴道和血脉都已经大部分冻结了,加上夏敏也受了内伤,她试了好几次,不仅没丝毫反应,反而引发了她的内伤使她差点吐血,她只得做罢。杨聪虽然伤得极重,但毕竟他武功修为深厚,他打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心脏有了一些暖和。 杨聪知道自己是不行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打坐,使他又有了些精神,死神离他又远了一步,使他勉强又能维持半个时辰的生命,这半个时辰此时对杨聪来说,真是千金也难买得到,这种感觉也只有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才能感觉得到它的可贵,正如一个死囚在临刑前才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和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夏敏见杨聪打坐了一会儿,又突然精神了许多,顿时也精神起来,两人重新打量悬崖底下的情景。 只见这悬崖四周是悬崖峭壁,高耸如云霄,悬崖底下杂草丛生,悬崖下还有许多树木和野花,好像这悬崖底下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谷地,最使两人惊奇的是,竟有几只猴子在远处的树木上好奇地瞧着两人,那几只猴子见了两人也不逃跑,只是在远处不住地朝两人张望,在那树上摘野果吃,想来这几只猴子也是不小心掉下来而幸存了下来的,因为这悬崖底下从没有人到过,想来它们把两人当做新来的朋友了。杨聪见了那几只猴子,突然他头脑里灵光一闪,连忙朝夏敏道:“小敏,快!你用剑小心地把我小腿上的毒针取出来,不要被它扎破了手,然后设法把这些毒针射到那几只猴子的身上,看它们有什么反应。”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绝境逢生(三)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已经有些吃力了。夏敏听了,知道杨聪这方法必有原因,她连忙用宝剑划破杨聪的小腿,见那些毒针又小又细,闪着蓝幽幽的光,便知道这些毒针歹毒无比。杨聪的小腿此时已经麻木了,因此夏敏用宝剑取那毒针时,杨聪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夏敏见杨聪毫无反应,才放心地划破他的肉取出毒针,只是流了一些黑血出来。杨聪此时突然生了求生的欲望,便叫夏敏又在自己的手指上放了一些毒血,这脚下和手上的毒血慢慢往外流,又延长了毒性的发作,虽然杨聪因为流血过多,感到头有点昏,全身毫无力气,但他知道体内的毒血大部分往外流了,自己又能延长了几个时辰的生命。 夏敏取出了杨聪小腿上的毒针后,用布包着悄悄地靠近那棵树下,她把毒针突然朝那几只猴子射去,她发射的毒针又小又细,发射出去毫无声息,但那毒针太过于细小,加上树木叶子茂密,只有一只老猴子被射中了一枚毒针,其余的都打在了树木上了。夏敏好生后悔,因为这毒针太小,连那只老猴子也毫无反应,仍然在树上吃果子。夏敏只好回到杨聪的身边,杨聪此时因为放了许多毒血,已经虚脱得几乎昏迷了过去,他见夏敏回来了便低声问道:“怎么样?”夏敏摇摇头说:“只有一枚毒针打中,它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真没用!”杨聪听了惊喜地道:“行了,你快看那猴子有什么反应,跟着它。”说着他眼一黑,便软倒在了地上。 夏敏见了连忙抱住他叫道:“聪哥!你怎么了?”杨聪听到夏敏的叫声,吃力地张开眼睛低声道:“我至少一个时辰内……暂时无事,你……放心,你快去跟踪那猴子,这是……这是救我的唯一办法。”说完他只觉得眼睛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夏敏大吃了一惊,但她仍然抱住杨聪的身体,见他还有一些呼吸,才略放下心来,眼睛却不住地盯着那只老猴子。只见那只老猴子吃了一会儿果子,突然连连打了几个冷颤,接着一个筋斗跌下了树来。夏敏见了吃了一惊,她连忙放下杨聪跑了过去。只见那只老猴子掉下树后,连连又打了几个冷颤,接着它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朝前奔跑而去,夏敏记住杨聪交代的话,连忙跟在那只老猴子的后面。 只见那只老猴子向前奔跑,不住地朝左右两边看,只见它跑到一棵矮树前面的藤上,飞快地伸手摘了几片树叶放入嘴里咀嚼,然后又向前奔去。接着又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摘了一些野草放入嘴里飞快地咀嚼,接着又见那只猴子摘了一棵树木的几朵花在嘴里吃了起来。那只猴子吃了这些树叶和野草野花后,便蹲在一棵树的底下,一动也不动,夏敏不知道它在那里干什么,但也不敢去惊动它,她连忙也悄悄地扯了一把刚才它吃过的那种藤在手里,又扯了一把它刚才吃过的野草在手里,又摘了它吃过的那棵树的好几朵花藏在衣袖里。她看了好一会儿,猛听见“哗啦哗啦”的几声,接着一股臭气熏天的气味便传了过来,这才知道它是在排泄粪便,只见那只老猴子飞快地爬上了树,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夏敏见那只猴子没了踪影,只好折身返回,此时杨聪已经昏迷了过去,夏敏摇了他好几次也没醒过来,夏敏只觉得杨聪全身已经冰冷,她再也顾不了许多了,便摘了几片叶子放在嘴里咀嚼,然后掰开杨聪的嘴巴喂了下去。她只觉得这叶子苦中带点甜味,却腥臭无比,她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又咀嚼了几根野草给杨聪喂了下去,再喂了他几朵野花,然后她到悬崖底下用树叶装了一些水回来给杨聪灌了下去。那树叶腥臭无比,夏敏用水洗了口,回来紧紧地抱住杨聪的身体。过了一会儿,她只听见杨聪的肚子里便叽里咕噜地响个不停,而且她感觉到杨聪的身体似乎也有些暖和了起来,手脚也有些微微动了。 于是她又大胆地咀嚼了一些叶子和野草野花给杨聪喂下肚子。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只觉得杨聪的身体开始渐渐暖和了起来,呼吸和心跳也加剧了,便暗暗欢喜,她只觉得此时舌头发麻,却也不敢再给杨聪喂那叶子和野草野花了。她此时才记起掏出治疗内伤的丹药出来,给杨聪和自己服下。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杨聪“哎哟”一声低声呻吟,身体便动了动,夏敏连忙摇他的身体叫道:“聪哥,你醒醒!你怎么样了?”杨聪微微地睁开了眼,朝夏敏看了看,突然“哇”的吐了一口黑血,低声问道:“小敏,你给了什么东西……给我吃?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身体也感到暖和了。” 夏敏听了高兴地叫道:“那就有办法了,就是这些东西啊!”说着她把那几片剩下的叶子和野草、野花拿给杨聪看,然后把那只猴子中毒后她看见的情景一一说了出来,杨聪伸了伸手脚,觉得刚才僵硬的双腿也开始有感觉了,便吃力地坐了起来,他看了看那几片叶子和那几根野草以及野花。夏敏高兴地说:“聪哥,你这办法还真有效,你再吃一点下去吧。”杨聪吃了这些东西后,感觉精神了起来,他仔细地拿过那几片叶子看了看,又闻了闻,又拿那几根野草看了看,再看了看那几朵野花,摇摇了头。 夏敏问道:“聪哥,那老猴子吃了这些东西马上就好了,刚才我就是喂这些东西给你吃,你才醒了过来的。”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吃了这些东西到肚子里?”夏敏摇摇头,说:“没有,我见这些叶子和野草的味道又腥又臭,因此没吃到下去。”杨聪听了这才略放下心来,问道:“你知道这些叶子和野草叫什么名字吗?”他在玉女谷中跟那金针圣手学了一些解毒之法,也认识了不少毒草和毒药,还跟丐帮的妙手毒丐宋青认识了不少毒物,因此认得这些草药。 夏敏摇摇头,杨聪拿着那几片叶子低声笑道:“这种叶子叫大茶藤,又叫断肠草,花和茎、叶子均剧毒无比,人吃了五片就会肝肠寸寸而断。”夏敏听了吓了一跳,道:“不好!我给你喂了七八片叶子下去了。”杨聪笑道:“但是这正好解了我身体内的寒毒。”杨聪又拿起那几根草对夏敏道:“这种草叫毒牛草,一把草就能毒死一头大水牛。”夏敏听了更加奇怪了,道:“那我刚才见那只猴子吃了下去反倒没事,我给你喂了下去你也没事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绝境逢生(四) 杨聪笑道:“这就是药书上说的以毒攻毒的办法,这两种草是一种烈性的毒药,而我身体上中的是寒毒,身体奇寒无比,而这两种毒草的毒在体内发作时燥热无比,全身沸热,却正好驱除了寒毒,但不能再吃了,否则反而有害。”他又拿起那几朵花看了看,道:“至于这种花我倒没见过,不知道有什么用?可能是排泄毒素的泻药植物。”他的话刚一落,突然觉得肚子疼痛,接着“叽里咕噜”地响个不停,连忙道:“不好!我要拉肚子啦!你快走开!”夏敏听了突然想起那只猴子的情景来,便连忙躲到了岩石的后面,她只闻到一股臭气熏天的臭味,便明白杨聪体内的毒也排出来了。 夏敏等杨聪排泄完后,便扶着他离开了悬崖底下,两人此时绝处逢生大难不死,都非常地高兴,夏敏扶杨聪在一块岩石上坐定,然后摘了一些野果来两人一起吃。夏敏边吃边问道:“聪哥,幸亏你及时想到这个办法,你怎么知道这猴子会这解毒之法呢?”杨聪笑道:“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我见了那几只猴子后,就突然想起在玉女谷中九婆婆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这世界上万物相克相生,生一物就必有克制它的东西存在世上,任何一种毒药都有一种药可以解它的毒,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 夏敏听了笑道:“可九婆婆没告诉你这猴子知道解毒的方法啊!”杨聪笑道:“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九婆婆还说,动物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解毒圣手,它们中毒和受伤后能自己找草药来医治,九婆婆说她的很多解毒的方法就是从动物那里学来的,九婆婆还给我讲了《千金方》里老鹤草的来历。”夏敏笑道:“九婆婆就是偏心眼,我就没听她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杨聪听了笑道:“那我就给你讲这个故事吧!”于是杨聪便把老鹤草的来历告诉了夏敏。 这个故事是《千金方》里记载的,说的是孙思邈四处采药行医,解除穷人的痛苦。有一年,他到了四川的峨眉山上,这里的气候潮湿多雨,一个病人长年在江里打鱼,得了风湿病,来找他看病。孙思邈开了很多药方也没办法医治他的病,有一天孙思邈在山上采药,发现一只老鹤在吞食一种草,孙思邈觉得奇怪,这老鹤以鱼为食物,怎么会突然吃起草来呢?是不是这鹤常年在水中捕食,栖息在湖泊沼泽之地,也得了风湿病,它们就自己找药来吃呢?于是他就采了这种草回去给那个病人煎熬服下,果然治好了那个病人的风湿病,于是孙思邈便把这种草写进了《千金方》里,取名为老鹤草。 夏敏听了这个故事后叹道:“这只老猴子真是比郎中还厉害,它吃的毒药不多也不少,正好解了它身上的毒,看来它比九婆婆还厉害。”杨聪点头笑道:“不错,看来它们一个个都是饱读医典的杏林高手,我们还要拜它们为师父才是。”夏敏笑道:“而且那只老猴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等你伤好后,你还要好好地给它磕三个响头才是。”杨聪笑道:“你说得对,等我身上的毒全好了,我就找到它好好地磕头拜它为师父。”夏敏笑道:“就怕你天资太愚蠢,它不肯收你这个徒弟哩。”杨聪听了笑道:“想不到这个老师父如此厉害,连我们都没办法解的冰蚕之毒它竟轻而易举的就解了。” 夏敏也大大地佩服,叹道:“难怪许多动物被蛇咬伤后都没事,原来它们个个都是郎中,懂得解毒之法,我们人类自以为聪明,却哪里及得上它们?”杨聪点头说:“不错!你看五毒中的蜈蚣,它的毒就厉害无比,可公鸡就专门吃它,恐怕公鸡的唾液就是这蜈蚣之毒的解药。”夏敏道:“不错,蛇就敢吃蟾蜍,怕毒蛇的毒就是蟾蜍之毒的解药了,它们就是以毒攻毒了。”杨聪点点头说:“这冰蚕之毒几百年来无人能解,谁也没想到竟是用这两种毒药来以毒攻毒,我们不知道,而猴子它们却懂得使用,看来九婆婆说得不错,这动物还真是我们的师父啊!”夏敏也点头说:“我小时候也听我娘说过,她说如果一条蛇被我们打伤了,另一条蛇就会衔来一种草药给它疗伤,不知道是不是?”杨聪点头说:“肯定是这样的,小时候我也听我娘说过一种草,叫做鸭脚草,如果鸭子的脚抽风了,它们就衔来许多这种草垫在下面,过几天它们的脚风病就好了。” 夏敏突然惊叫道:“哎哟!我记起来了,我听我爹爹说,我们治疗内伤的丹药就是跟老虎学的。”杨聪一听笑道:“那敢情是你们厉害,连老虎都肯做你们的师父。”夏敏笑道:“这是真的,我爹爹说他小的时候,与一个小伙伴到山中打猎,没想到看见一只大老虎掉到了猎人挖的陷阱里,我爹爹他们两人就用大石头把老虎砸死,把它拖上了陷阱来,却没力气抬回家了,于是就跑回家叫我爷爷来。没想到等我爷爷他们回来之时,那只老虎却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滩血,我爷爷顺着血迹寻去,发现了老虎的踪迹,原来那只大老虎只是被我爹爹两人打昏,受了重伤,后来醒了过来就跑了,我爷爷发现一路上有许多植物被老虎咬碎,后来那老虎就没了踪迹。我爷爷突然想:是不是这些植物是治疗内伤的草药,于是我爷爷把这些植物采了回去,后来有人受了内伤,我爷爷就把这些草药给病人贴上和煎熬喝下,果然不久就好了,于是我们夏家就有了自己治疗内伤的丹药,比少林派的圣药还厉害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倒把不高兴的事情都忘了,太阳也渐渐落山了,两人便相互依偎着在悬崖底下避风雨的地方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时,杨聪又觉得全身开始冷了起来,夏敏连忙去采了一大把毒牛草和断肠草和野花回来,杨聪见了吓了一跳,笑道:“小敏,你采这么多回来想要我的命啊!”夏敏笑道:“我怕那只老猴子和你这只小猴子抢着吃,就采多一点回来,免得被那只老猴子吃光了。”杨聪此时中的毒已经有所缓解,便试着吃了几片断肠草和一根毒牛草,然后慢慢运内力护着心脏。这一天下来,杨聪已经觉得好多了,他在夏敏的搀扶之下已经勉强能走一段路了,只是他从悬崖下摔下来,内脏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伤得比较严重,加上他体内中的冰蚕之毒太深,身体还很虚弱,因此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去寻找这悬崖底下有没有出路。 两人在谷中吃了一些野果,又打了一些不知道名的小鸟来烤着吃,加上这悬崖下又有渗出的水,又能避风雨,因此两人倒也不用考虑生活的问题。一连几天,杨聪体内的毒渐渐被化解了,他的内伤也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够运功抵抗寒毒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起来。夏敏除了每天去采集野果和食物之外,也到这四处走了走,发现这悬崖下虽然宽敞无比,但却是一个绝谷,四处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霄,连猿猴也无法攀登,两人死里逃生,也无了贪念,便渐渐打消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绝境逢生(五) 杨聪服了几天毒牛草和断肠草,腿脚也渐渐灵活了起来,但体内还是隐隐时冷时热,杨聪心想:看来这两种毒药或许只是起了舒活筋骨和血脉的作用,并不能完全驱除体内的寒毒,或者是自己中的毒太深太久了。他此时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无法用无相神功的内力来彻底驱除寒毒。夏敏突然想起自己中毒时杨聪替自己驱除寒毒的情景,便道:“聪哥,我们可以用秘密禅定双修功来驱除寒毒啊!”杨聪听了笑道:“我也想过这个办法,但你的内力修为尚浅,如果弄不好这寒毒反而会传到了你的身上,那时候就变成两个人中毒了。”夏敏听了便低头不语,她为自己的内力修为不够,不能替杨聪疗伤而心里感到难受。 杨聪正要开导她几句,他突然想起那《太乙心诀》来,这《太乙心诀》属于阴柔一类的内力,正适合女子修炼,便道:“不过你可以先修炼内功,等你的内功大进时,就可以采用这个办法驱除寒毒了。”夏敏听了叹道:“我的内功基础太差,只怕不成。”杨聪连忙道:“不怕,我知道一种内功很适合你修炼,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学。”夏敏听了眼睛一亮,道:“好啊!只要你肯教我,我一定认真地学,就不知道成不成?”杨聪连忙道:“你肯定行,反正我们在这里也闲着无事,说不准等我的伤好了,你的内功已经习成了,我们就可以设法爬上这悬崖离开这里啦!”这悬崖四处高耸入云,夏敏已经四处看过了,虽然她也知道无法离开这里,但她心想:说不准自己修炼这内功真的能替聪哥驱除寒毒,那时候两个人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这里生活了,如果聪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下去?想到这里她心里便有了信心。 杨聪于是开始把《太乙心诀》的口诀传授给夏敏,并开始教她修习打坐,夏敏此时的内功本来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一学起来很快就入门了。她不知道自己此时修习的内功正是一门上乘的内功心法,这太乙玄功如果修炼成后,出掌也能开碑裂石,捏石头如捏豆腐一般,华山派历代靠它名扬江湖,只是两人都不知道这《太乙心诀》的奥妙之处。夏敏在于天龙惨死在昆仑派众人手里之后,已经开始苦练内功,加上上次在济南的西蜀钱庄里,杨聪用秘密禅定双修功替她驱除寒毒,她的内功就更进了一步,现在又得到杨聪传授的这门上乘内功修炼心诀,为她以后名扬江湖打下了基础。 这悬崖底下无人来打扰,正是修炼武功的好地方,加上夏敏的内功本来已经有了根基,而此时她又苦心修炼,这太乙玄功的心法她修炼起来竟如日中天,进展神速。杨聪经过几天的修养,内伤也已经好了许多,于是两人每到晚上就宽衣裸体开始修炼那秘密禅定双修功,两人已经修炼过了一次了,因此修炼起来已经是轻车熟驾了,夏敏此时的内力属于阴柔一派,而杨聪的无相神功属于阳,两人的内功一阴一阳,正好刚柔相济,阴阳互补,不仅杨聪体内的寒毒驱除得干干净净,而且内伤也很快全愈了。两人白天在山谷中四处查看,寻找野果和野兽,或者互相练练剑,晚上便修炼那秘密禅定双修功,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十多天,两人的内功均大进,特别是杨聪的无相神功,得夏敏的相助竟冲破了玄关,练成了这举世无双的绝世神功,成为继少林派的空见大师之后第二个练成此项神功之人,所不同的是空见大师是晚年才练成,而杨聪却是巧得机缘少年而成,成为江湖中古今罕见的奇材。而夏敏所练的太乙玄功也得杨聪的无相神功相助,突飞猛进,内力大增,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天,两人正在用树枝作剑互相拆练剑法,夏敏把自己所学到的剑法一一使出来,与杨聪互相练习喂招,这阵子两人经常白天练剑法,夏敏所学过的剑法杨聪渐渐熟悉了,此时夏敏渐渐被杨聪手中的树枝逼得又左支右绌,夏敏使了一招“仙人指路”刺向杨聪,杨聪便使了一招“夜战八方”把她的招式破了,而且手中的树枝总是左右不离的点向她的“膻中”穴。夏敏情急之下突然胡乱挥着树枝一刺,竟一招点中了杨聪的“列缺穴”,杨聪只觉得手一麻,那树枝也掉到了地上。杨聪吃了一惊,吓得连忙向后跳开,笑道:“好啊!小敏,原来你还保留了一招绝招啊,这招叫什么招式?是哪一派的剑法?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夏敏刚才这一招只是情急之下胡乱挥点而出,哪里是什么剑法?夏敏笑道:“我是一时着急了,便胡乱点出的,哪里成什么招数?怕聪哥你是故意丢了树枝哄我开心的吧?”杨聪严肃地说:“你这招看似败迹已露,不成章法,零乱不堪,却隐含着极大的威力,不仅不露痕迹地化解了我的招数,而且还巧妙的点中了我的列缺穴,是一招败中取胜的厉害招数,定是哪一位高人所传授与你的。”夏敏见杨聪的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也认真地道:“聪哥,刚才这一招真是我危机之中胡乱点出的啊!难道真的点中了你的穴道?”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道:“那我们来重新练一次,你再使出来给我看看。”两人依照刚才的招数慢慢练了几次,发现夏敏的这一招果然厉害,竟几次点中了杨聪的“列缺穴”。 两人均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一招竟然威力无比,妙不可言,竟是一招反败为胜的招数,杨聪大为佩服,对夏敏笑道:“小敏,恭喜你啦,你现在创了这么一招精妙无比的剑法,成了一代武学宗师啦,我也要拜你为师父啦!”说着他真的恭敬地跪下朝她磕了三个头。夏敏乐得合不上了嘴,笑道:“好徒儿,乖徒儿,免礼!免礼!我就收你为本门的大弟子,你就给师父替这招剑法起一个名字吧!”杨聪站起来笑道:“师父,你这一招剑法看似退路已死,却在绝境中反败为胜,正如我们绝处重生,大难不死,就给这招剑法取名为‘绝处逢生’吧,师父,你说好不好听?” 夏敏听了拍手笑道:“好啊!好啊!这招剑法就叫绝处逢生吧,你未经师父的允许,可不许把本门的绝招传给外人。”两人难得如此高兴,杨聪见夏敏很高兴,便有心逗她开心,笑道:“师父,你既然收了我为大弟子,本门也应该有一个名才对啊!否则将来徒儿用这招打遍天下无敌手,名扬江湖后,别人问起徒儿是哪一派的弟子,弟子说出来也好威风威风,你老人家脸上也有光彩啊!说不准咱们这个门派还能与武当和少林齐名呢!”夏敏听了笑道:“好啊!为师今天就正式开山立派,收你为徒,本派就叫……就叫玉女门吧。”她一时高兴便与杨聪开起了玩笑来,这玉女门也是她一时想起金针圣手的玉女谷来,便信口开河地说出来的,却没想到后来夏敏真的开创了玉女门,成为江湖中闻风丧胆的一个门派。 第一百三十章 绝境逢生(五) 两人练了半天的剑法,便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夏敏见杨聪低头沉思不语,便猜到他的心思,这山谷中眼前暂时不愁吃的,但时间一久,两人在谷中吃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冬天来临,没了野果,那只能吃草根和树皮,那不是如野人一般?就是现在两人也感到食物开始奇缺了起来,这山谷是一个绝谷,飞鸟也渐渐被两人打得差不多了,连老鼠也挖出来吃了,用不了多久,两人只能吃野菜和野果了。其实夏敏何尝不着急过,只是她早已四处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这山谷中四面高不可攀,连飞鸟猴子也出不去,自然就没有出去的路了。 夏敏正要出言安慰杨聪,突然,一只兔子飞快地从两人的身旁奔过,夏敏见了顿时大喜,连忙叫道:“聪哥,你看!一只兔子!”杨聪听了仍端坐不动,淡淡地道:“这山谷中到处是乱石和杂草,它随便一藏我们就抓不住它啦。”夏敏连忙朝他道:“聪哥,我不是说去抓它,你想啊……这绝谷中我们一直没发现过兔子,如果它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怎么会不死呢?”杨聪听了也眼睛一亮,道:“你是说它是从外面跑进来的?”夏敏点头说:“可能它是从某一处洞穴从外面窜进来的,我们何不跟着它去找一找,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杨聪听了点头称是,两人沿着那兔子跑过的痕迹一路跟踪而去,直到一座山崖前,只见那座山崖底下有一些兔子的新鲜粪便。 两人打量了这面山崖,只见这山崖高耸入云,陡峭如刀削斧凿,高不可攀,两人在山崖下寻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洞穴,顿时好生失望,两人垂头丧气地躺在地上,朝那面山崖看去。杨聪见这座山崖陡峭如镜,但山崖上却长着许多大小的树木,两人躺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杨聪突然发现有一处山崖上的树木长得特别矮小,而它周围的树木却长得特别的高大,便道:“小敏,你看那处山崖上的树木,好像长得特别矮小,而山崖四周的树木反而长得比较高,你说是什么原因呢?”夏敏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处山崖脚下的树木后来才生长的啊,当然要小得多了。”杨聪摇摇头说:“这山崖之下的树木比山崖上的树木雨水充足,应该比它们茂盛才是,怎么反而比周围的地方树木还要矮呢?而且它周围的树木也比较高啊,只怕有些古怪。” 夏敏看了看说:“是啊,好像这处山崖还特别多裂缝呢。”杨聪连忙爬起来道:“走!我们到那里看个明白。”说着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用宝剑斩断荆棘和杂草,来到这处山崖下,见这面山崖虽然长满了青苔,但见那裂缝一条条的,整齐有序,不似天然生成的样子,很像是人工砌成的样子。杨聪靠近那些裂缝,好像觉得裂缝里透出一丝丝风来,他连忙从夏敏的手中取过宝剑,轻轻地削了一处裂缝,发现这裂缝里透出的风就更大了,他透过那裂缝朝里面看,好像里面黑黝黝的,他连忙削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伸手摸了进去,这一摸杨聪顿时脸色大变。 夏敏连忙问道:“聪哥,怎么样?”杨聪又惊又喜,道:“好像里面是空的!”夏敏听了也惊喜万分,道:“那我们把这处岩石弄开看看。”杨聪点点头说:“你走到那边去,我试用掌力击它,看能不能震塌倒这些石头。”他怕这岩石突然崩塌下来会伤着夏敏,便让她走到十丈之外。杨聪等夏敏走开了,便暗运内力于双掌,大吼一声,双掌用尽全力朝那面岩石击去。他的双掌刚打在那面岩石上,便听见“轰”的一声闷响,杨聪双掌击出之后早已退到了几丈之外。两人突然见那面岩石露出了一处一丈见方的黑黝黝洞口来。两人见此情景,均又惊又喜,两人走近探头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竟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一股股动物的粪便味从洞中传了出来,又臭又骚。夏敏和杨聪均兴奋不已,两人连忙找来松节点燃,爬进了洞里。 只见山洞里又宽又高,这面岩石竟是从里面用一块块一两百斤重的岩石砌起来的,因为外面长满了青苔,所以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是年代已经久了,那岩石的浆口之处渐渐风化裂开了。两人在山洞里走了几丈远,只见几只老鼠四处乱窜,还有几只野兔被两人吓得向前奔跑,杨聪见那几只野兔向前奔跑,便跟着它们向前奔去。两人在弯弯曲曲的山洞中走了几十丈远,便来到了一堵岩石的面前,前面便没了路,那几只野兔也不见了。只见那堵岩石下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一股风从那小洞里吹了进来。两人举着火把照了照这堵岩石,见这堵岩石跟刚才的那面岩石一样,也是人工砌成的。 两人此时大喜过望,杨聪把火把交到夏敏的手里,让她退后了几丈,便运内力于掌上,他使出全力猛劈而出,只听见“轰隆”一声,那堵岩石应声塌了一大片,刹那间一道耀眼的阳光便射进了洞里来,夏敏见了,顿时丢下火把高兴地搂着杨聪跳了起来。两人爬出这堵岩石,看见外面是群山和树林,竟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还能远远地看见青城山上的道观,这才发现这里竟是青城派的后山。原来,这个山洞位于一座高高的山峰的山腰之中,离地面有几丈高,这山洞的下面是一个山坡。夏敏和杨聪两人绝境中逢生,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原来这山洞竟是通往谷中的唯一入口,不知道何时竟被人用岩石把山洞的两边都封了起来,因此里面便成了绝谷,要不是那野兔从这岩石缝里窜到了谷中,两人却是万万没想到这里竟是出口,那也许两人只有一辈子呆在绝谷中了。 杨聪和夏敏两人死里逃生,现在又意外地发现了这绝谷的出口,那股喜悦真是无法形容,两人跃下山洞沿着山坡飞快地往下奔跑,又蹦又跳,又唱又闹,有时打滚,又时奔跑,真是有说不尽的喜悦。杨聪和夏敏走了几百丈远,便发现了有人走过的山路,还能听见樵夫在山中边砍柴边放声歌唱,便知道是完全脱了险境。两人边走边忍不住往回看,反倒有点留恋这个绝谷,杨聪见刚才那座山洞的山峰形如五指,高耸入云,甚是雄伟。杨聪与夏敏走出了一段路,才看不见那座山峰的全貌,他拉着夏敏的手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这山峰好像有点熟悉似的,他脑子里飞快地在转,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杨聪突然拉住夏敏的手道:“走!小敏,我们马上返回山谷中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幽谷重宝(一) 夏敏听了吓了一跳,道:“聪哥,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出来的路,为什么又要返回去?”杨聪拉着她往回走,道:“你想想,这山洞原来好好的,为什么有人会把它封起来呢?”夏敏听了,也恍然醒悟道:“对啊!为什么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把这个山洞封起来呢?”刚才两人都急于逃命,来不及细想这些,杨聪道:“这谷中恐怕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走!我们回去仔细找找。”原来,杨聪突然想起了他从那牧羊犬的肚子中得到的那幅藏宝图来,那幅图中画的正是一座形如五指的山峰,而且那山峰的脚下正好标有一个小黑点和小箭头,而那幅图中说明藏宝的地方也正是青城山五指峰的紫云洞中。两人离开了这座山峰,才远远地看见它的形状形如五指,杨聪这才想起那幅藏宝图来。 两人穿过了山洞,重新回到了山谷中,杨聪爬到一处高高的岩石上打量这山谷的全景,见山谷中的树木虽然高大茂密,但四面山峰的情形与那幅图背面画的情形大致相似,杨聪仔细地打量东面的那座山峰,果然见有一座山峰如擎天一柱一般,四周云雾缭绕,在太阳的照射下,紫红色的云雾袅袅飘忽,他顿时想起那幅图中“紫气东升,云蒸霞蔚”的诗句来,他连忙拉住夏敏向那座山峰奔去,这座山峰与那幅图上画的山峰极为相似。 两人穿过树林和荆棘,来到这座山峰前,只见这座山峰的岩石突兀而出,也是陡峭如刀削斧凿,岩石上长满了藤蔓和苔藓。杨聪仔细打量了这座山峰,果然发现这山峰十几丈高的地方有一处岩石与众不同,这处岩石特别的光滑平整,而它旁边的岩石却突兀而出。杨聪顺着那藤蔓爬了上去,便见这面岩石一路上竟有人工雕凿的一处处浅浅的脚印,很容易便爬到了那面岩石之上,只见这一堵岩石果然由一块块石头人工砌成,虽然那上面长满了青苔,但仍然可以看出那砌成的痕迹,顿时惊喜万分。 杨聪暗运内力朝一块岩石拍去,他这一掌足有千斤之力道,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块岩石便掉进了里面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一股发霉的空气猛地窜了出来,夏敏在下面也看见了这情景,连忙问道:“聪哥,看到了什么?”杨聪连忙又击崩了几块岩石,才爬下了山崖回到了地面,他对夏敏道:“里面是一个洞穴,我们准备一些松节,等一会儿我们进去看里面有什么秘密。”他此时确信无疑此处正是那幅图中所画的藏宝图的位置了,但却并不敢告诉夏敏自己有一张藏宝图,他没想到两人从悬崖上摔下来竟大难不死,而且竟然阴差阳错的发现了这个神秘的藏宝位置,如果不是两人掉下悬崖,即使是他拿着那幅图来找,恐怕也无法发现这山谷的秘密。 原来,这山谷正是大夏国当年的藏宝地点,这座山峰正是叫紫云山,这山洞正是紫云洞,青城派有一招精妙的剑法叫“紫气东来”,正是取名于这座山峰。当年大夏国建立之初,明玉珍便知道大夏国国小兵弱,难以与大明朝政府分庭抗礼,于是他便暗中派天鸿子回到青城山,修建了这个秘密的山洞,以备不时之需。这天鸿子当年乃明玉珍得力的助手,还没参加起义军前在青城山出家为道。后来,大夏国果然节节兵败,明玉珍见朱元璋背叛了明教,还倒戈残杀明教教徒,因此宁死也不愿归降明朝,于是便派天鸿子秘密把大夏国皇宫里所收藏的珍宝和黄金运到了这里收藏,然后封了入山谷的入口,最后秘密毒死了那些工匠和士兵,并派天鸿子回到青城山做道士,暗中保护这批宝藏,以期待明朝的江山重新分裂后再挖掘出来逐鹿中原,一决雌雄。 没想到明太祖以后连连出了几个英明的皇帝,江山便稳如铁桶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大夏国的侍卫护送明玉珍的儿子突围之时,装有这幅地图的铁匣子在混乱之中竟落入了明军的手里。而明朝政府也一时解不开这图中的奥秘,这批宝藏便在这里沉睡了一百多年。天鸿子等人死后,这个秘密便渐渐鲜为人知了,连明玉珍的后人也不知道这批宝藏藏在哪里了,只知道世代传有一幅藏宝图下来,因此代代派人潜入宫中寻找,却没想到竟被杨聪无意中得到了。 杨聪与夏敏拾来了一些松节,杨聪估计山洞中的污秽空气已经差不多被风吹散了,便与夏敏攀上了那面山崖,两人爬入了洞中。两人点燃了松节,只见这山洞又宽又深,弯弯曲曲地向前伸,洞里生长着许多洁白的石钟乳和石笋,千姿百态,甚是美丽。地面非常平整,显然是人工凿平的,这山洞深遂无比,时宽时窄,弯曲地向山腹中延伸。两人向山洞中走了几十丈远,便看见前面立着一尊弥勒佛像,那尊弥勒佛像用石头雕刻而成,笑容可鞠,栩栩如生,那弥勒佛正好立在路的中央,把路分为两部分,那弥勒佛后面是一排巨大的石头,把洞分为两条岔道,又小又窄,仅容得一个人通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幽谷重宝(二) 杨聪突然想起图上那句话:“遇佛向左,遇兽向右,佛祖面前九磕头,吾皇面前三叩首”。于是他便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向那弥勒佛像的右边掷去,只见那石头滚过地面后,随后便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打在那些石头之上。杨聪和夏敏听了均吓了一跳,知道那是暗器激射而出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两人听了均心惊胆颤,杨聪又拾起石头向左边的地上掷去,那石头滚过之后却悄无声息。杨聪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好险!若不是事先知道这句话贸然从右边那条路闯了过去,便可能立即丧了命。杨聪小心地拉着夏敏从左边那条路向前走了几丈远,见前面是一尊石兽,那石兽又像是麒麟又像是独角兽,那石兽后面也是高大的巨石,把道路分为两条岔道,狭窄无比。杨聪仍然用石头来投石问路,果然那右边的路没有机关,原来这洞中本来宽敞,足以够几人同时走过,却被人故意用巨大的石头在洞中央把它分为两边,变得狭窄了。 两人就这样走了十几丈远,便来到一尊巨大的石像面前。只见这尊石像竟是一个垂眉慈目、神态安详庄严的老和尚。杨聪仔细打量这尊石像,见这尊石像端坐在地上,成打坐参禅的姿势,左掌单立在胸口前,右掌手指成拈花状,好像正在沉思的样子,整个神态充满了大慈大悲的神情。两人均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神秘的山洞里竟雕刻着一尊和尚的雕像,却哪里知道这尊老和尚的石像正是弥勒教的祖师爷彭莹玉的塑像。那石像后面是坚固的山体岩石,石像的面前有一个石头雕凿而成的坐垫,石像旁边还放着两个大大的铁皮箱子,那铁皮箱子精美无比,做工考究,上面上着锁。两人走到那箱子前面,只见那两只箱子打造得精致异常,上面用朱红色的朱砂写着“箱中圣物,切勿打开”八个显眼的大字,两人虽然觉得有些好奇,但还是不敢开启那箱子。 杨聪突然想起“佛祖面前九磕头”这句话来,便恭敬地跪在那坐垫上朝佛像磕了九个头,这才站起来,夏敏见杨聪的行为古怪,正要问个明白。两人突然听见地底下传来了一阵“扎扎扎”的声音,两人均吃了一惊,正想退出洞外,只见那石像和坐垫徐徐地移开,石像后面慢慢露出了一道石门来,石坐垫下也露出了一个小洞。只见那小洞放着一个狭长的铁匣子,杨聪走过去拿出那铁匣子,见没有上锁,他小心地慢慢打开铁匣子,见里面放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金钥匙。两人走近那道石门,见那石门与山体浑然为一体,那石门上有一个锁眼,杨聪把那把钥匙插了进去,见正好吻合,慢慢地转动那把钥匙。那钥匙转了一圈,便听见里面传来“扎扎扎”的一阵乱响,接着那道石门便缓缓地移开了。两人又惊又喜,那石门刚打开之时,里面便窜出一股浑浊的空气来,两人停了一会儿,才走进那道石门,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石室,四周都有刀削斧凿的痕迹,显然是一座人工开凿的石室。 杨聪见这石室约有几丈宽,里面却供奉着一座石像,那石像竟是一尊身着一领飞龙凤舞皇袍、头戴一顶冲天皇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的帝王之像。杨聪见这尊石像双目威严,胸肩宽厚壮实,国字方型脸盘,额头圆而突出,浓眉大眼,双眼皮,眼仁乌黑,并有重瞳,眉弓突显,鼻梁圆而宽,颧骨明显,嘴唇丰厚,目光深邃锐利,表情凝重,威严之中透出一股慈祥而气宇轩昂,大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他和夏敏更觉得奇怪了,怎么这间石室里却供奉着一个皇帝的塑像呢?两人却不知道这尊塑像正是大夏国的开国皇帝明玉珍的塑像。杨聪见这尊石像也是端坐在一处高台之上,那石像前面也同样有一个石坐垫,杨聪连忙跪下朝那石像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尊石像也“扎扎扎”地向旁边移动,地下露出一个小洞来,那石像的背后也露出了一道石门。杨聪见那石垫下的小洞里也有一个小匣子,只是比刚才那个匣子小得多。杨聪打开那匣子,发现却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石,两人拿起那块玉石来看,只见那块玉石上雕刻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花纹。两人走近石像背后的那道石门,见那石门上有一个眼,正好与这玉石的大小吻合,杨聪便把那块玉石插入那石门的锁眼中,轻轻扭动那锁眼,接着见那道石门也“扎扎扎”地向旁边移动,缓缓地打开了。 两人停了一会儿,让新鲜的空气冲到了里面,这才握着火把进了这道石门,只见这个石室比外面的那个石室要大好几倍,也是在山体上人工开凿而成,只见石室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五个铁皮箱子,那箱子上均上着锁。杨聪见第一个大箱子的上面放着一个小匣子,并未上锁,他连忙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串黄金打制的钥匙,共有十五把,那匣子里还有一封信。杨聪和夏敏连忙拆了那封信在火光下看了看,两人刚看了一会儿,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那信上前面一句写的是:“上室的两个箱子,乃洞中火药的机关,切勿开启,启箱则火药爆炸,与洞俱焚”。两人暗暗高兴,幸亏两人均无贪意,否则打开了那两个箱子,两人早已被炸得尸骨无存了,想来这建造石室之人费尽了心思,如果有贪财之人强行打开了那两个箱子,还没进入了洞中便丧了命。 两人再往下看,见信的下面讲的却是如何关闭这两道石门的方法以及洞中所藏的机关所在地,原来这每一道石室下面均埋着火药,如果强行打开,这火药就会爆炸,把石室和珍宝炸得荡然无存,而每道石像前的石坐垫均与机关相通,那第一道机关共有九齿齿轮,因此需磕头九下,那石坐垫乃开启机关之钥匙,每磕头一下那齿轮就松一齿,磕头九次则石门打开。而第二道门只有三个齿轮,因此磕头三次即可打开石门。那信的末尾写的是这洞中的财物清单,两人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只见这信上的财产清单竟是如此之巨,足以富可敌国,单是黄金就有三大箱子,值好几百万两白银,还有白银八箱,共一亿两,其它几箱分别是珠宝和钻石、玛瑙等奇珍异宝,价值也超过千万两白银。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幽谷重宝(三) 杨聪取出钥匙一一打开这十五个箱子,顿时整个石室金光闪闪,亮如白昼,照得两人眼花缭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财宝,两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半天两人才雀跃而起。两人慢慢地一箱一箱地看里面的珍宝,只见那些黄金全是一块块金砖和金条,那白银也是一个个的大元宝,而那些珠宝却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有各色各样的玛瑙,有几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有一串串均匀、色泽圆润的珍珠和各种珠宝,什么翡翠、钻石、猫儿眼、祖母绿、龙珠等数不胜数,还有几尺长的珊瑚树和金杯金佛、玉佛宝玉等东西。 夏敏捧着这一堆珍珠玛瑙,双手禁不住有些发抖,她虽然出身在商贾之家,却也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财富,数量之巨、珍宝之多、奇珍之奇真是罕见。杨聪笑道:“想不到那黑衣人一掌把我这个小叫花子打下悬崖,竟使小叫花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亿万富豪。”夏敏笑道:“你倒想得美呢,这财宝一半姓杨,一半姓夏呢!”杨聪笑道:“那我现在就让它全姓杨啦!”说着他抽出夏敏的宝剑慢慢朝她的脖子砍去,笑道:“拿命来!”夏敏一缩脖子笑道:“哎呀!不得了啦!强盗爷爷要杀人灭口谋财害命啦!” 杨聪边晃着剑笑道:“瞧着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俺这强盗爷爷就舍不得下手啦!留着你做一个压寨夫人吧!”夏敏接过宝剑笑道:“你倒提醒了我,你舍不得下手,我可要下手啦!”说着宝剑一晃,便飞快地刺到杨聪的胸口,只差一寸就入肉里了。杨聪吓了一跳,笑道:“古人常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你这贼婆娘竟然见财眼开,想谋杀起未来的丈夫来了。”夏敏笑道:“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又有什么稀奇?”她收了宝剑又道:“聪哥,如果我们把这批珍宝运出去,你说会怎样?”杨聪笑道:“那我们就会日夜被人追杀,直到见了阎罗王他老人家为止。” 夏敏听了吓了一跳,她沉思了一会儿道:“聪哥,那我们怎么办?”杨聪想了想说:“我们仍然把它们埋在这里,将来如果我们用得着了再来一点点的取也不迟。”夏敏听了也点头称是,两人分别挑了几样东西,便重新把箱子锁上。杨聪替夏敏挑了一串珍珠戴在脖子上,夏敏帮杨聪选了一块翡翠碧玉,两人还各拿了一颗夜明珠,杨聪还拿了几条金条做盘缠。两人锁好箱子,便退出了这石室,杨聪按信中的方法挪动那石坐垫子,果然那两道石门和石像又缓缓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杨聪和夏敏两人最后决定,谁也不许把这个秘密说给第三个人知道,而且两人分别保管一条钥匙,杨聪拿的是那条金钥匙,夏敏拿的是那块碧玉。两人沿着原来的路退了出去,到了洞外之时,这才发现天色竟已经暗了下来。于是两人便决定在这山谷中再住一夜,他和夏敏到山谷中找了一些野果充饥,便在这山洞里过了夜。 第二天,杨聪重新把这山洞封了,然后退出山谷外,也把入口的山洞两面洞口也用岩石重新封了起来,等两人离开之时,已经是日上中天了。杨聪和夏敏沿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青城山脚下,两人此时已经在这绝谷中呆了大半个月了,加上先后与青城派的道士和那黑衣人打斗,早已是衣衫褴褛,加上很久没洗澡梳头了,因此也变得蓬头垢面了。到了山脚下之时,那些青城派的道士还以为两人是流浪的叫花子,也不阻拦,杨聪和夏敏也不想再生事,两人低着头匆匆而过。两人刚走过青城山,正想尽快回到客栈去,突然听见山上钟声大震,那钟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绝,那些山下的道士听了那钟声,纷纷提着长剑往山上奔去,如临大敌一般。 杨聪和夏敏两人均吃了一惊,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又生了好奇之心,杨聪低声道:“走!我们偷偷上去看个研究。”夏敏也是一般的心思,两人又偷偷地回了头,藏在一块岩石后面。只见上山的路口只有四个道士在那里看守,杨聪抓起一块石头捏碎,食指连连弹出朝那四人飞去,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大成,别说是石子,就是树叶花朵此时在他手中掷出,也能伤人甚至取人性命。杨聪挥手弹出那些石子时无声无息,又快又准,那四个道士冷不防有人躲在旁边,四人只觉得“大椎穴”、“灵台穴”和“命门”等穴道一麻,顿时失去了知觉。杨聪飞快地奔过去,把四人拖到了岩石这边,他此时内力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因此只是点了四人的穴道,令其昏倒而已,并没伤及其性命。 他飞快地剥下了两人的道袍,对夏敏道:“快穿上!”夏敏见了道:“好臭啊!我不穿。”杨聪听了笑道:“你不穿也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是什么人在上面,说不准你爹爹或者我的师父在上面找那帮牛鼻子麻烦呢!”夏敏听了只得穿上那道袍,她一来怕真的是她的父亲在上面,二来她一个人也不敢在这里。两人穿上了青城派的道袍后便往山上奔去,那上山的一路上也有几个道士在把守,但均被两人冷不防点倒拖到了草丛里,夏敏还踢了他们几脚。两人很快上到了古常道观上,只见古常道观的殿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边是青城派的道士,另一边却是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双方均拿着兵器。 而在中间的空地上正有两人在恶斗,双方的人都注视着场中的打斗,谁也没注意到两人的到来,夏敏见了场中的两人,朝杨聪低声叫道:“哎呀不好!聪哥,真是你师父啊!”杨聪见那场中打斗之人一个头戴七星冠,白发银须,面红如婴,身穿彩绸八卦道袍,左手持一把拂尘,右手持一把长剑,正是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而另一个人银发蓬松,鹑衣百结,手持一根绿竹棒,缺了右腿,不是段二又是谁?杨聪见了段二顿时觉得眼睛一热,差点就哭了出来。 夏敏见两人正打得激烈,这两人均是当今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一个是威镇大江南北的丐帮帮主,一个是雄居一方的一代掌门,武功均在伯仲之间,一打起来便异常激烈。只见玉虚子的剑法沉稳,招式凌厉,迅捷无比,他手中的长剑神出鬼没,飘忽不定,青光闪闪,而他左手中的拂尘矫若蛟龙,也厉害无比。而段二虽然断了一只脚,但见他借助手中的竹棒来去如风,身形飘忽不定,异常灵敏,而他手中的绿竹棒也是神出鬼没,变化多端,攻守兼备,或点或劈,或挑或扫,或刺或缠,极尽变化之妙,出手敏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虚实相生,精妙无双,打狗棒法纯熟无比,小小的绿竹棒在他手中竟威力无比。双方的弟子均替两人捏了一把汗,因为两人这场比试关系着两派的胜负和名誉。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城受罚(一) 杨聪见段二与玉虚子打得难分难解,他怕段二的伤势刚恢复不久,时间一久内力不济,便会伤在玉虚子的剑下。他连忙脱掉身上的道袍,抢过夏敏手中的鱼肠剑飞身跃起扑入场中,落在两人的中间,大声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先退下,待弟子替您领教他的高招!”说着他的长剑一点,竟压在玉虚子的长剑之上。玉虚子只觉得自己的长剑一沉,似有千斤重一般。他刚使了一招“青龙出海”,长剑刺向段二的“膻中穴”,段二的绿竹棒一撩,从下面点向他的丹田。玉虚子长剑刚一点出,突然觉得人影一晃,顿时只觉得自己的长剑一沉,便刺不出去了,而高手比武,容不得半点迟疑,段二的绿竹棒早已经点到了他的丹田。他只觉得腹下一阵冰凉,便知道对方的绿竹棒已经点到了自己的丹田上,他暗暗吃惊,心道:完了!他连忙运气想硬抵挡段二的这一棒。但这丹田乃人体真气之所在,如同兵马驻扎的大本营,如果丹田受伤了,真气便无法运息了,那就非受重伤不可。但段二乃侠义中人,为人光明磊落,他见玉虚子的长剑飞快地刺出,却突然被人封住了,他不想趁机伤人,便连忙绿竹棒一缩向后跃开。 玉虚子见段二突然跃开,便知道是他有意相让,玉虚子得了一个喘息,连忙左手的拂尘一扫,向杨聪的面门扫去,力道刚猛凌厉。杨聪只得反身一跃落在地上,玉虚子见杨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只道是一个小叫花子,心想:这小叫花子是谁?内力竟还在段二之上,没想到丐帮中竟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这丐帮几百年来常盛不衰,果然是人才济济。他一时间没认出是杨聪来,因为便吃惊不小,而杨聪与夏敏此时也与叫花子无异。玉虚子没认出杨聪来,而段二却从那声音中已经辨认出是杨聪了,他连忙打量着杨聪,惊叫道:“聪儿,真是你吗?你怎么这身打扮?” 他见杨聪虽然脸上黑瘦了许多,相貌却没改变,他惊喜之下见是杨聪,也顾不上玉虚子了,玉虚子被杨聪一剑卸了自己长剑上的内力,也吓得退了几丈站定。杨聪见玉虚子没有逼上来,连忙回身朝段二道:“弟子参见师父!”杨聪和夏敏两人突然失踪了大半个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段二见了真是喜从天降,他仔细地朝杨聪看了看,问道:“聪儿,你这阵子哪里去了?”杨聪正待要回答,而此时玉虚子也认出是杨聪来了,他冷冷地朝段二道:“段帮主,您的高徒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贫道可没说谎吧?”段二听了,连忙哈哈大笑,他便朝玉虚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道:“老叫花子真是卤莽,差点犯了大错,老叫花子给真人赔礼了。”他是个豪爽之人,虽然自己是一帮之主,但自己错怪了对方,因此便大大方方地赔礼道歉。 原来,夏敏和杨聪失踪之后,成都城里便到处传言说杨聪和夏敏被青城派的人杀了。宋三桥接到信也把两人闯上青城山之事告诉了陈大年,两边的人见两人一夜未归,均上青城山找人,所不同的是陈大年名正言顺地上山讨人,而宋三桥等人却是在暗中寻找。夏敏的父亲见寻找夏敏不着,只道是她真的被青城派的人杀了,也捉了许多青城派的弟子来拷问,还杀死杀伤了不少青城派的弟子。而青城派的人又误以为是丐帮的人所为,也向丐帮讨人论理,还说杨聪伤了青城派的许多弟子,而陈大年见杨聪失踪了,便坚持说青城派的人杀了杨聪却不承认,反而诬赖杨聪杀人,双方为此争执不下。而段二接到了飞鸽传书,听说杨聪在青城山突然神秘地被杀了,也内心大急,他也星夜兼程赶到了青城山上,向玉虚子讨一个说法。 而玉虚子因为这大半个月来,青城派经常受到许多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的骚扰,还死伤了不少弟子,因此也大为恼火,两人说不明白便大打出手,没想到杨聪却突然在这时候出现了。段二见杨聪虽然有点狼狈,但毕竟是平安的归来了,也略放下心来,问道:“聪儿,你这大半个月都到哪里去了?”杨聪听了,连忙把自己初次上青城山时怎样与青城派的人发生误会,以及自己和夏敏如何夜闯青城山、如何中毒被那神秘黑衣人打下山崖、并在山谷疗伤以及如何脱险的经过细说了一遍,只是他和夏敏发现那绝谷中藏有宝藏的事却略去不说,因为他和夏敏两人曾经在谷中曾发过誓,这宝藏的秘密两人是不准对任何人说起的。 段二见自己真的错怪了青城派的人,便又恭敬地朝玉虚子赔礼道:“老叫花子管教无方,致使他伤了贵派许多弟子,老叫花子在这里替他给各位赔罪了。”说完朝杨聪喝道:“聪儿,跪下!还不快向玉虚真人赔礼道歉。”杨聪心想:都是这青城派的牛鼻子蛮横无礼,否则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呢!他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不痛快,却又不敢违背段二的话,只得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赔罪。玉虚子刚才见段二手下留情,现在又肯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气也消了大半。要知道这段二乃堂堂的一帮之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玉虚子道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丐帮众人虽然个个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吭声。 玉真子见了却冷笑一声道:“本派弟子被他削断手臂的弟子不下数十人,磕几个头就了事了,段帮主,如果是本派弟子削断了贵帮弟子的手臂,我们也磕几个头就算了,贵帮肯服气么?”段二听了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是非不分,赏罚不明,难以服众。”他转头朝杨聪喝道:“聪儿,呈剑过来!”杨聪听了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师父……,”段二却大声喝道:“呈剑过来!”杨聪听了吓得心惊胆颤,但还是恭敬地把手中的鱼肠剑呈到他的面前,跪在地上。众人均屏住呼吸,静看段二怎么处罚杨聪。只见段二的绿竹棒一撩,便把剑拿在手里,他一抖短剑道:“你虽然不是丐帮弟子,但也算是半个丐帮弟子了,本帮弟子学武均用来铲除邪恶,匡扶正义,而你却为了逞一时之气,为了逞强好胜,竟违背师命,伤害了青城派的数十名道兄,犯下如此大的杀孽,为师现在要砍下你的左臂,以向被你所伤残的道兄谢罪!”说着他的短剑一抖,便要向杨聪的左臂削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青城受罚(二) 杨聪听了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躲过了段二劈下的短剑,他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叫道:“师父饶命!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段二没想到杨聪竟敢向后退去,他一剑削出顿时落了个空。他见杨聪竟敢躲闪,顿时大怒,道:“怎么?你想违抗师命么?”说着他大步踏上前来,杨聪见段二一脸的威严,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连忙跪下道:“弟子不敢!”段二大骂道:“你如此的贪生怕死,怎么配做我们丐帮的弟子,为师没了一条腿,不也照样在江湖中行走?”杨聪见段二怒不可遏,便不敢吭声了。段二的手一抖,正要向杨聪的左臂削去,杨聪也暗暗叫苦,却不敢再躲开,连忙闭上眼睛。 突然,杨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道:“且慢!”接着他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接着一个人落在自己的面前。杨聪睁开眼一看,见竟是夏敏拦在自己的面前,夏敏道:“段帮主,聪哥是伤了青城派的弟子,但他们苦苦相逼,若不是我们闯出重围,怕命早已没了,难道他们青城派的弟子就没有错么?”段二见夏敏突然出现,也不惊奇,道:“夏姑娘,你让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赏罚不分明,我们丐帮以后在江湖中就难以立足了。”丐帮许多弟子都没见过夏敏,但听她的声音便知道她是一个女子,都低声纷纷议论,猜测她与杨聪的关系,段二见了更是内心大怒,却仍然道:“夏姑娘,这是我们丐帮本帮的事,你再不走开,老叫花子可要得罪了。” 夏敏见他真的要砍下杨聪的一条手臂来赔罪,哪里肯让开,嘴上仍然道:“段帮主,我们也被他们打得受了伤,还差点丢了性命,这老道士为何却不责罚他们青城派的人呢?难道我们就该伸出脖子听他们宰割吗?”玉虚子见段二的样子不像是演戏,知道他是真的想惩罚杨聪,气也消了,连忙上前道:“无量寿佛,段帮主,令徒虽然伤了我们的人,但咱们青城派也有过错,贫道就讨一个人情,令徒这惩罚就免了吧。”夏敏听了连忙道:“对对对……,玉虚道长说得对,我们虽然有错,但他们青城派也有错,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你就是现在砍下聪哥的两只手,也无法挽回了,咱们大不了多赔他们银子啊!”她是富豪之家出身,只当有了银子就什么事也解决了。 玉真子听了骂道:“你这小妖女,本道爷给你一万两银子砍下你的手来,你肯么?”夏敏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连忙道:“那怎么赔法?你们也刺了我们几剑啊,你也让我们刺几剑么?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们两个人,也只怨你们学艺不精!”玉真子听了,顿时被她气得无话可说。玉虚子知道再争下去对青城派不利,毕竟自己这边也理亏,若让夏敏再说下去,自己青城派这么多人围攻夏敏和杨聪两人,还给两人杀得一败涂地,这青城派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他也连忙对段二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既然双方已经酿成了大错,就是砍下令徒的双手也于世无补了,我们一时间卤莽,也有不对的地方,这过节大家就揭过去了吧。”段二其实也很不想伤害杨聪,只是见青城派伤了很多人,怕他们不服,加上在这许多丐帮弟子面前,如果不惩罚杨聪,日后就难以服众,因此只好忍痛割爱,他也左思右想过,杨聪即使砍下了左臂,也不会对他的武功造成太大的影响,最多躺几个月,这对他也是一个教训。现在他见玉虚子出面求情,便也顺水推舟地道:“既然玉虚真人肯饶你的过错,那就杖打一百棍,以示惩罚。”说完他朝身后的丐帮众人道:“简长老,执法!” 简长老乃丐帮的执法长老,他听了段二的话后,便走上前一挥手,两个丐帮弟子便手持一根木棒走出来,两人掀倒杨聪便一阵“劈啪劈啪”地猛打,段二头也不回,他听了一会儿后转头朝那两个执法的弟子喝道:“狠狠地打!不得徇私!否则以帮规处治。”那两个丐帮弟子开始的时候还手下留几分情,被段二识破后再也不敢徇私了,便抡起大棍“劈啪劈啪”地一阵猛打,那大棒又大又粗,坚硬无比,只打了三十多下杨聪的屁股就渗出了血来。 杨聪开始的时候没敢运功抵抗,只觉得一阵阵钻心地痛,但他还是咬紧牙不呻吟,五十大棒打下来,杨聪早已是皮开肉绽了,此时他想运功抵抗也已经不行了,只疼得他几乎昏了过去。夏敏见了,感到一阵心酸和难过,她连忙冲上前拉开那两个丐帮弟子,大声道:“够了!够了!再打他就没命了!”说着她扶起杨聪焦急地问道:“聪哥,你怎么样了?”杨聪见夏敏泪珠涟涟,甚是关心自己,朝她勉强笑了一下,低声道:“小敏,我不碍事,还挺得住!”他此时心里对段二已经有些怨恨,因此便异常地倔强。 夏敏连忙朝段二道:“段帮主,你就饶了聪哥吧,再打下去聪哥就会没命了,都是我叫聪哥来的,不关聪哥的事。”段二头也不会,喝道:“他既然是本帮的人,就应该尊从师命,现在如此胡作非为,如果不惩罚他怎能服众,继续执法!”那两个丐帮弟子迟疑了一会儿,段二威严地喝道:“还不快执法!”杨聪见段二此时一点情面也不讲,他心里一肚子的怨恨,心里想:早知道这老叫花子如此绝情,当初就不该拜他为师。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要知道江湖中最忌的就是欺师灭祖,如果哪一个门派有弟子犯了背叛师门的事情,就会受到江湖中各门各派群起而攻之。 杨聪虽然此时对段二颇有怨恨,却不敢出言顶撞。他见段二竟置自己的死活也不顾,心中也大怒,一把推开夏敏赌气地道:“小敏,你走开!我被打死了也是活该!你以后在我的坟上多烧几柱香就行了!”说完他便赌气趴在地上,那两个丐帮弟子又继续“劈啪劈啪”地一阵猛打,杨聪咬紧牙一声不吭,但他还不到一百大棒,便痛得昏了过去。简长老见了,连忙道:“帮主,杨兄弟昏过去了。”段二头也不会,也不吭声。那两个丐帮弟子见段二没有叫停,也不敢停手,照样打下去,但下手却轻了许多,段二虽然听见那棒声轻了许多,也装着没听见,青城派众人也装作不知道。 夏敏见段二如此的绝情,也不禁有气,她冷冷地站在一旁,朝段二哼了一声,道:“这天下间竟然有如此铁面无私的师父,为了面子连徒弟的性命也可以不顾,也还真是少见啊!”段二听出她是在讽刺自己,也不吭声,其实那棒打在杨聪的身上,却痛在他的心里,杨聪是他好不容易才物色到的一个弟子,原本指望他将来能继承自己的大业,把丐帮发扬光大,但他为了救夏敏先是与昆仑派和崆峒派结下了梁子,还差点丧了命,搞得丐帮差点成了江湖中十大门派的公敌,现在又与夏敏伤了青城派的不少弟子,更是心里有气,刚才又见杨聪说的气话,显然是心里不服,因此不论夏敏怎么求情,他就是不心软。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城受罚(三) 好容易才打完了一百大棒,段二才发话道:“给他上药膏,抬回去!”简长老连忙从怀里掏出药膏给杨聪贴上,又点了他的昏睡穴道,减轻他的痛苦,才叫人抬了下去。丐帮众人见杨聪昏过去了还照样被行刑,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吭声。那青城派的众人开始的时候在旁边幸灾乐祸,现在见了此情形,也暗暗吃惊。段二朝玉虚子恭敬地行礼道:“老叫花子管教无方,致使顽徒伤了贵派不少道兄,多谢玉虚真人宽宏大量,老叫花子代他向真人谢罪,至于被他所伤的道兄,老叫花子改日再带他来登门谢罪,老叫花子先告辞了。”玉虚子见此情形,已经被段二大义凛然的气概所折服,也客气地送他下山,丐帮众人便离开了青城山。 夏敏见杨聪被两个丐帮弟子抬着,仍昏迷不醒,很是担心,她跟在旁边不住地叫杨聪,段二冷冷地道:“夏姑娘,他死不了的。”夏敏听了哼了一声,却不做声,简长老和鲁长老多年来一直跟随在段二的身边,最了解段二的心里,鲁长老知道夏敏很担心杨聪的安危,便朝她道:“夏姑娘,你不用担心,杨兄弟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无什么大碍,只是受些痛苦而已,你现在叫他醒来,他反而会多受些苦。” 段二见夏敏对自己很怨恨,便叹了一口气道:“夏姑娘,我知道你替聪儿难过,我何尝又不难过呢!只是他自幼缺少教养,心浮气燥,一惯任性,好逞强好胜,才连连闯了不少大祸,上次和这次都差点丧了命,若再不严惩,将来定会目中无人,现在让他吃些苦头,他以后就会知错能改,他现在受这点惩罚,已经是轻了,你想想那些被他斩断手脚之人,他们也是父母所生,手脚完好,现在却是抱恨终生,相对那些人来说对他的惩罚已经是轻的了。”夏敏听出段二的弦外之音也在责怪自己,她也不吭声,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段二见夏敏对自己所做所为竟如此冷漠,便在心里要下定决心要分开他们两人,心想:这女子的心肠如此的狠毒,脾气如此蛮横,难怪聪儿性格如此任性,让她跟着聪儿迟早还会闯大祸。便问道:“夏姑娘,你与聪儿失踪这么久了,你的父母不着急么?”段二此时一提起这个问题,夏敏这才想起他的父亲来,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要知道她这次与杨聪偷跑了出来,又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知道回去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众人离开了青城山,回到了成都城里,段二知道夏敏是在福来客栈落脚,便问道:“夏姑娘是在福来客栈落脚么?”夏敏点点头,段二便对鲁长老和简长老道:“你们带几个人护送夏姑娘回客栈去。”说完他便带着陈大年等人抬着杨聪径自走了,夏敏虽然知道他是有心要隔开自己和杨聪,但她牵挂着自己的父亲,便朝福来客栈奔去。 夏敏在鲁、简两位长老等人的护送之下回到了福来客栈,宋三桥等人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了。这大半个月来,他们已经把整个成都城里里外外搜了几遍,也几次上青城山明查暗访,还捉了不少青城派的弟子来拷问,却也没两人的消息,夏敏的父亲把众人骂了个遍,特别是珠儿和雪儿两人,更是吃了不少苦头。夏敏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好比救命星突然下凡一般。宋三桥等人见夏敏在丐帮众人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客栈,真是喜从天降,连忙上前迎接,道:“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可把我们急死了。”夏敏低声问道:“我爹爹在这里吗?”宋三桥见夏敏身后站着丐帮众人,便回答道:“老爷在后面的院子里,因为今天又找不到小姐,刚才还在发脾气呢!你快去,这阵子因为找不到你,他茶饭不思,整天发脾气。”夏敏听了连忙朝后面的院子走去,宋三桥见了鲁长老等人,还道是杨聪派众人护送夏敏回来,连忙上前朝鲁长老和简长老等人致谢,鲁长老见夏敏平安回到了客栈,也告辞返回了“醉八仙”酒楼。 却说夏敏提心吊胆地慢慢走进小院子,早已有人飞快地跑进去报信了,夏敏进去之时,只见父亲铁着脸站在台阶之上,他的脚下跪着珠儿和雪儿两人。他见夏敏衣衫褴褛,慢慢地走了进来,顿时双目一瞪,朝她喝道:“你这大半个月跑到哪里去了?给我跪下!”夏敏从来没有见父亲发过如此大的火气,吓得腿一软,扁着嘴道:“爹……。”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父亲大喝道:“跪下!”夏敏听了吓得跪在台阶下,她头也不敢抬,见珠儿和雪儿因为自己受了牵连,低声道:“爹!不关她们两人的事,要罚你就罚我吧!” 她的话刚落,却听见父亲喝道:“你上次私自下山,害死了于师父,难道还不够吗?这大半个月来,为了寻找你的下落,又死了不少人,你难道要害得所有的人都为你死光了才心满意足吗?”夏敏不知道她的父亲和宋三桥等人为了寻找她的下落,多次夜闯青城山,与青城派的人发生了几次交手,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本来在夏敏和杨聪闯上青城山之时,她的父亲带领宋三桥等人在成都郊外与一批蒙面黑衣人展开了殊死的决战,而这批人却是朝廷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这帮人正是奉命出京追查藏宝图的,弥勒教中有一个叫陈同的人,混入宫中做了多年的太监,他经过多年的明查暗探,终于查到了宫中收藏大夏国藏宝图的那铁匣子的收藏之地,他偷了出后便失踪了,因此皇宫里的大内侍卫便追寻而来。 而这陈同偷了这铁匣子后便起了贪念,躲得无影无踪了,他哪里知道那铁匣子汪直早已做了手脚,真正地藏宝图此时已经落到了杨聪的手里了。这弥勒教的人与这些大内侍卫相拼,元气已经大伤,又在青城山上吃了亏,顿时气得他大发雷霆,加上夏敏和杨聪又生死不明,内心更是焦急不安,他正要调派人手前来增援,现在见夏敏像一个叫花子一样回来,更是怒不可遏。他只道是夏敏听了杨聪的唆使四处乱闯,便骂道:“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跟那个臭小子来往!”夏敏听了连忙道:“爹!不关聪哥的事。”她的话还没落,便听见父亲大声喝道:“住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夏敏只见父亲一掌拍在台阶旁的假山之上,那假山顿时被震飞得四分五裂,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 %51%69%53%68%75%39%39.%63%6f%6d 夏敏的父亲见夏敏竟敢替杨聪说话,更是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只气得差点要晕倒了,他抖着手指着夏敏道:“你……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说完他一拂衣袖返身转回到楼里,心里在想:这死丫头真是鬼迷心窍了,竟死心塌地的跟着那野小子四处乱跑,非得好好教训她。他开始时见夏敏衣衫褴褛、鬓发蓬松地回来,又见她的脸明显憔悴了许多,心中已有几分心疼,原来只想好好训她一顿就算了,现在见她竟敢替杨聪辩护,直气得他的怒气要从头顶冒出,便硬下了心肠来,却是铁定了心要分开两人。夏敏见父亲发了火,也不敢再吭声了,只好老实地跪在地上,只是她觉得自己连累了珠儿和雪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宋三桥等人见此情景,也不敢进来劝阻。夏敏这一跪竟到了天黑也不见父亲出来,三人跪到地上一动也不动,夏敏开始的时候只道父亲的气很快就会消了,可是到了掌灯时分也不见他出来。开始的时候还罢,她只是觉得双腿发麻,可到了掌灯时分,渐渐便觉得脑袋直冒金星,他和杨聪两人已经很久没吃过米饭了,更不用说是肉,今天也只是吃了一些野果,眼见下人送着饭菜进了楼里,闻到那饭菜的香味,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眩晕,便慢慢地软倒在地上了。 珠儿见了连忙大声地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她晕倒了!”夏敏的父亲听了连忙跑了出来,他俯下身探了探夏敏的脉,见脉搏正常,便略放下心来,知道她是太饥饿了,一时昏了过去。他对珠儿和雪儿道:“你们扶她进去,给她喂些粥。”说完他返身回到了楼里,珠儿见他没发话,知道他是原谅了夏敏这次所犯的错,她和雪儿两人因为夏敏与杨聪偷跑了出去,这阵子经常被夏敏的父亲拿来出气,受到责打和惩罚,现在夏敏平安地回来了,两人也松了一口气,便扶着夏敏回到了房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青城受罚(四) 却说杨聪被众人抬回了“醉八仙”酒楼后面的院子里,才渐渐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痛,像火烧似的,忍不住咬得牙齿格格地响。他刚躺了一会儿,鲁长老便走进来给他换药了,那药膏贴到了伤口之上,杨聪顿时觉得一阵阵清凉,疼痛大减。鲁长老边给杨聪换药边道:“杨兄弟,你别怪帮主对你绝情,你这次确实犯了大错,若是你听周舵主的话,留在分舵里等帮主到来,青城派的误会就解释清楚了,你也不会伤了青城派的许多弟子,好在你和夏姑娘出现得及时,否则我们丐帮与青城派打了起来,还不知道双方会死伤多少人呢!” 杨聪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知道自己和夏敏为了一时之气夜闯青城山,确实给丐帮带来了不少麻烦,便道:“鲁长老,再下已经知道错了,待我伤好后,我一定向师父赔罪。”鲁长老点头说:“这样就好,帮主他老人家其实是希望你这次被杖打之后,痛改前非,上次你得罪了崆峒派和昆仑派的人,引来了几大门派的人前来问罪,帮中的弟兄多有怨言,帮主他老人家也差点丢了性命,这次好在没有得罪了青城派,否则我们与他们打起来,这麻烦就大了。”杨聪听了,想起上次丐帮大会上段二差点被唐灵风的暗器所伤,顿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来。鲁长老与杨聪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一连两天,都是鲁长老前来帮杨聪换药,段二和简长老都没有来过,只是陈大年每天都来看他,杨聪在床上躺了两天,伤口也渐渐开始愈合了起来。到了第三天,杨聪一个人在房间里趴着,渐渐地便睡着了,他朦胧之中只觉得有人移动被单盖在自己的身上,他连忙睁开眼一看,见竟是段二坐在自己的床前,他鼻子一酸,连忙叫道:“师父!”说着便挣扎着想坐起来。段二轻轻地把他按住,和蔼地问道:“伤口现在还疼吗?”杨聪红着脸道:“现在好多了。”段二点点头问道:“聪儿,你心里现在还怨恨师父吗?” 杨聪低着头道:“弟子知错了!”段二点点头说:“知错了就好,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那你就好好地想一想那些被你和夏姑娘削断手脚的人,如果你肯听周舵主的话,不乱闯青城山,他们原本应该是健康的身体,现在拜你们所赐成了残废之人了!”杨聪听了更不敢吭声了,段二又道:“若非你两次命大,否则早已去见阎罗王了,如果你下次再闯祸,就很难说还有没有这么幸运了!”段二见杨聪低头不语,还道他是心里不服气,又道:“刚才我和两位长老带着礼品上青城山赔罪,玉虚真人他大仁大义,已经下令青城派弟子今后不再向你寻仇,还赠了豹筋虎骨膏给你疗伤,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杨聪听了感到得流下了泪来,他对青城派的怨恨也消了,低声道:“师父,等弟子的伤好了,弟子一定亲自上青城山向玉虚真人赔罪。”段二道:“你知错了就好,这赔罪之事师父今天已经去了,只要你今后做事情不要再这么冲动,不要再义气用事就行了,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每个人都是父母所生,若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都不要轻易伤害任何一个人,你现在犯了本帮的第三条帮规‘不得滥杀无辜’,若按帮规处置,本该废了你的武功或者挑断你的手脚,现在罚你杖打一百棍,已经是够轻的了。”杨聪听了,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段二停了一会儿又道:“虽然这次青城派的人也有错,但主要的错还是你,当初玉虚真人见你故意炫耀自己的武功,便想教训你一下,免得你年纪轻轻日后养成目中无人的恶习,这并没有错,咱们学武之人,学的武功是要用来除暴安良的,而不是用来在人前炫耀自己的。”杨聪听了更不敢吭声了,段二又道:“后来你和一个神秘的蒙面人闯下了山后,青城派的人并没有找我们丐帮为难,而是致信要我追查此事,如果你和夏姑娘不再闯上青城山,就完全没有这回事发生,你也不会被那黑衣人打下山崖去,以至差点丧了命,这些都是你年轻好胜、遇事沉不住气,缺乏冷静的头脑所致。” 杨聪听他在数落自己,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段二教训了他一顿后,问道:“那个与你一起闯上青城山的蒙面人是谁?”杨聪听了便不敢隐瞒,于是便把宋三桥一路上跟踪着自己已及帮助自己闯下青城山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段二听了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夏姑娘的来历极不简单,行踪有些诡秘,我听玉虚真人说她在青城山上出手也极狠,心肠也有些狠毒,她的手下尽是些像阴阳秀才和铁手无常这样正邪不分的江湖人物,你日后少接近她才是。”杨聪听段二说夏敏的坏话,心里大大的不服气,却不敢吭声。 段二却只道杨聪是在听自己的训话,又道:“青城派的弟子现在不会与你为难了,为师明天也要赶往北方去,追查这帮神秘黑衣人的来历,你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哪儿也不许去,近来崆峒派和昆仑派的人暗中一直跟着你,等为师查到了害死慧颖师太这伙黑衣人的底细后,为师再找昆仑派和崆峒派这两派掌门人好好谈谈,你伤好后,我派人送你先上武当山躲一躲,避避风头。”杨聪听了连忙道:“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弟子一个人去和他们说好了,弟子不想再连累丐帮了。”段二听了顿时脸一沉,喝道:“你这是逞匹夫之勇!简直是胡闹!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一点长进都没有吗?”杨聪给他这一喝,顿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低声道:“是!弟子听师父的安排。”段二缓了一口气道:“你到了武当山后,要好好地跟各位师伯学学修身养性,改一改你这臭脾气,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山一步!”说完他起身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慢慢向门外踱去,连杨聪恭送他离开也不理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秘忠圣门(一) 第十五回西蜀城云诡波谲忠圣门扑朔迷离 第二天,段二与鲁长老就离开了成都往北而去,简长老留了下来,他每天来看杨聪一次,眼见杨聪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一天,杨聪正在院子里练拳,松松筋骨,他已经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了,现在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便来到院子里松松身骨,他正在打一套少林罗汉拳法,突然见店里的伙计领着一个人进来。杨聪一眼便瞧出那人是福来客栈的老板,只见那老板捧着一个包袱,杨聪认出那个包袱正是自己的,里面是一些日常所用的杂物,于是他便停了下来。那老板直接走到杨聪面前恭敬地呈上包袱道:“杨公子,这是您老留在本店的东西。”杨聪接过包袱后连忙向他致谢,那老板又伸手入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杨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信。”杨聪听了连忙问道:“你家小姐现在在哪里?”他这几天虽然也很想夏敏,不知道她回去后会不会被她的父亲惩罚,但他伤得比较重,直到今天才觉得能走路。 那老板恭敬地把信呈给杨聪道:“我家小姐在三天前已经和老爷回家了。”杨聪听了顿时觉得心中怅然失落了许多,便接过了信,那老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呈给杨聪道:“这是我家小姐要小人亲手交给杨公子的。”杨聪接过打开一看,见是那块夏敏曾经给过自己的玉佩,他在福来客栈时已经给回了夏敏,现在夏敏又给了自己。那老板见杨聪已经接到了东西,便告辞离开了。杨聪连忙拆开信来看,认出正是夏敏的笔迹,只见信上写着一首词:“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幕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他再往下看才知道夏敏的父亲不准她再跟自己来往,已经带她回家了,信中却没提起她的家在哪里。杨聪拿着那块玉佩,心中思绪万千,想起与夏敏在青城山绝谷中的情景,想起两人在密室里练功的情景,想起两人在玉女谷中的情形,怅然感到一阵阵的失落,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再见面,连练武的精神也没有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一天,陈大年和简长老又上青城山去看望那些受伤的道士,两人按着段二的吩咐,定期上青城山看望那些被杨聪和夏敏砍伤的道士。两人刚去不久,杨聪便在后院里练拳,他练着练着,便听见前面的酒楼里传来了喧闹声,他起初没引起注意,仍继续练拳。但那漫骂声越来越大,还传来了碗筷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于是他便停住了练拳往酒楼走去,他知道陈大年和简长老刚出门不久,这店里只剩下几个伙计了,虽然这几个伙计在丐帮西南分舵中武功也不错,但杨聪还是忍不住出去看看。 他出到酒楼时,见楼下一片狼籍,桌椅打翻了一地,地上到处是碗筷和饭菜。杨聪刚出到柜台前,便见一个伙计被人抛了起来,正朝自己飞过来,他连忙伸手朝那伙计背后一拍,卸去了撞过来的力道,轻轻地把他放下。杨聪扫视店里,只见店里的几个伙计有的被人打倒按在地上,有的正与人在打斗,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杨聪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五六个身着华丽锦衣、一脸黑须的大汉正按倒一个伙计在地上,一个大汉坐在一张桌子前,朝地上那个被按倒的伙计哈哈大笑道:“你叫三声爷爷呀!本大爷就放了你。” 杨聪听了顿时大怒,他认出那个被按倒在地上的伙计叫阿四,即前几次负责招呼杨聪的那个伙计,但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伙计中,以阿四的武功最好,他此时被几个人按倒在地上,显然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也不动,他被一个大汉一脚踏在脖子上,但他还是“龟儿子”、“王八蛋”的破口大骂个不停,周围的人群见这帮人凶狠,都不敢上前,店里的其他几个伙计不是被打倒了就是被拦得远远的。 那阿四见了杨聪,连忙叫道:“杨公子快救我。”杨聪朝那端坐在桌子旁的大汉看了看,见那大汉五十多岁,白脸细腮,身着团花锦衣长袍,一双眼珠滴溜溜地朝杨聪打量,双手捧着一个水烟袋,右手上戴着一个明晃晃的戒指,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财主。杨聪朝那大汉笑道:“倒不知道店里的伙计怎么得罪了各位大爷?”那大汉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吹了一个烟圈,才慢条斯理地道:“你们店里的这个伙计把汤泼到了本大爷的身上,还想行凶打人,你说该怎么办?”那阿四虽然被按在地上,但仍然听得清清楚楚,连忙道:“是他故意撞过来的……,”但他话还没说完,那个踩住他脖子的大汉轻轻一用力,顿时阿四便说不出话来了,满脸被呛得涨红。 杨聪知道店里的伙计是绝对不会轻易惹事的,知道定是这帮人故意找茬闹事,便笑道:“这样我倒还要教训教训他。”说着他走到阿四旁边,飞起一脚道:“如此毛手毛脚的,怎么招呼客人的?”只见杨聪一脚踢到阿四的身上,那个踩住阿四的大汉突然像被蛇咬一般,大叫一声,整个人便横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到地上,而阿四却反身一滚,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那端坐着的大汉见杨聪露了这一手功夫,顿时大吃了一惊,知道杨聪用的是上乘的武功“隔山打牛”,这力虽然踢在阿四的身上,却传到了那个大汉的身上,那个大汉被杨聪的内力震飞了,而阿四却毫发无损。 那拿着水烟袋的大汉哈哈站了起来,大步走上前笑道:“原来这位公子还是武学大行家啊!佩服!佩服!”说着他伸过手来笑道:“咱们来多亲近亲近!”这亲近之意即较量,有身份的人较量,往往通过握手来分出胜负,而认为打斗是一般莽夫无赖的方式,因此这亲近即是向对方挑战的意思。杨聪装作不懂的样子,懵懵懂懂地伸出右手来,阿四见了大声叫道:“小心!”但杨聪充耳不闻,早已伸了手过去,那大汉右手一伸,便握住杨聪的手,哈哈大笑道:“久仰!久仰!”说着他暗运内力,想捏断杨聪的手腕指骨,他一用力,只觉得好像握住一块铁板一般。 他这手上的戒指里暗藏有极细小的毒针,如果双方一用力,这毒针就刺入人的手掌里,杨聪哪里会着他的当,他上次在泰山脚下亲眼见那“铁手无常”于天龙中了崆峒派的“五毒圣手”雷震的暗算,因此见他手上戴了戒指便明白了几分,杨聪伸过手时,早已弓起了掌心,五指暗运内力,像铁钳一般牢牢夹住他的手指。那大汉一握手之后,才发现遇上了劲敌,他暗叫不妙,正想撤开手掌,但杨聪用力一握,那大汉“哎哟”一声,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痛得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杨聪一用力,他那戒指里的毒针便伸了出来,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肉里,那大汉顿时疼得弯下了腰,满脸涨红得像猪肝似的,杀猪般大声喊饶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秘忠圣门(二) 其他几个大汉想上前救这个大汉,杨聪微微笑道:“给你!”说着轻轻一送,那大汉便向那几个大汉飞去,顿时撞得那几人脸青鼻肿,那个刚才与杨聪握手的大汉疼得像杀猪一样在地上打滚,杨聪喝道:“还不快滚!”那几个大汉知道不是杨聪的对手,连忙爬起来扶起那个大汉连滚带爬逃出了门口,一个大汉还回头道:“臭小子!有种的就别走,咱们走着瞧!”说着飞一般地往前逃去,杨聪也不追赶,返身回到了后院里。 当天下午,陈大年和简长老回到了酒楼,陈大年听了店里的伙计叙述了当天发生的事情,两人来到了杨聪的房间里,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陈大年听了后自言自语地道:“这燕青门的曹虎在成都城里虽然有点霸道,却也素无什么恶迹,为什么今天偏偏来酒楼来捣乱呢?”杨聪问道:“谁是曹虎啊?”陈大年道:“就是今天那个端着水烟袋、被你打败的那个大汉啊!他就是江湖中燕青门的掌门人曹虎啊!”杨聪听他一提起,也想起江湖中有这么一个门派,这燕青门他也听段二曾经提起过,是江湖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 这燕青拳的创始人即北宋年间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之一的燕青,这燕青自小学得一身轻巧的武艺,跟随着玉麒麟卢俊义,后来又随卢俊义在梁山泊落草为寇,后来梁山泊众人归附了朝廷,奉命去征方腊,燕青也立了大功,后来他识破了朝廷的险恶用心,便隐身江湖中,后来梁山泊的好汉果然被朝廷奸臣一一所害,而燕青却早已隐姓埋名在江湖中,才得以周全,他后来开山授徒,创立了燕青拳一派,成为一派宗师。 简长老道:“这其中恐怕有诈,这曹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着他低声对杨聪和陈大年两人说了几句话,三人便分头去行事了。当晚,众人吃了饭,都早早睡去,简长老和杨聪换了夜行衣,悄悄地离开了酒楼伏在外面。果然,到了半夜里,只见两个蒙面黑衣人轻飘飘地跃进了后院,在假山旁边伏了片刻,两人见四下没有动静,便一前一后的朝厢房里摸去,只见两人均提着剑,那两个蒙面黑衣人悄悄地一间一间的寻找,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杨聪和简长老两人伏在酒楼的外面,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杨聪按照事先的吩咐伏在外面,查看还有没有其他同伙,简长老悄然地跃到院子里,那两个黑衣人突然见简长老也是一样的装素,均吃了一惊,简长老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那两人别吭声,那两个黑衣人只道是遇到了同伙,还道简长老是来酒楼偷东西的,便放下心来。两人仍继续一间一间的寻找查看,简长老悄悄地拦住了那两人的后路,装作也在寻找东西的样子,慢慢地接近那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此时已经摸到了陈大年的房间外,悄悄地往里面窥探。 简长老也靠近两人,装着凑热闹似的往里面看,那两个黑衣人正想驱赶开他去,简长老飞快地伸出食指,向一个黑衣人背后的“大椎穴”、“玉枕穴”和“灵台穴”点去,那个黑衣人在黑夜里没防简长老会突然出手,还没反应过来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简长老手一抄把那剑拿在手里,没发出一点声音。另一个黑衣人正凑在窗户里往里面看,他似乎突然觉得情形有些不妙,刚一转身看时,那窗户突然悄然地打开,几颗飞蝗石激射而出,正好打在他背后的“强门”、“风府”、“哑门”、“灵台”等大穴上,那个黑衣人也无声无息的软倒在地上,简长老一手一个提起朝屋里掷去。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围墙上人影一闪,又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跃进了院子里,那两人在围墙脚下看了一会儿,见简长老正在四处查看,还道是自己的同伙,一个蒙面黑衣人便朝简长老走来,他见简长老正往一间房子里窥探,也跟着往里面看,他殊不知这是简长老故意诱他靠近自己,简长老故技重施,又趁机点了那黑衣人的穴道。另一个黑衣人似乎十分机灵,他站在围墙脚下,突然见那个黑衣人软倒在地上,他情知情形不妙,连忙返身一跃,想跃上围墙逃跑,突然见围墙外抛进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扑通”一声掉在院子里,那黑衣人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了一惊,原来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竟是那个站在围墙外放哨的同伴,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正想逃跑。一个声音突然喝道:“下去!”接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向他袭击而来,那个黑衣人不由自主的一个筋斗翻倒下了围墙。简长老见杨聪威风凛凛地站在墙头上,知道外面已经没有敌人了,便笑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私闯民宅?”陈大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个黑衣人一看不妙,双足一点,正想跃起从杨聪身边冲出去,陈大年双手一扬,几枚暗器便向他飞去。那黑衣人似乎武功不弱,双手连连劈出了几掌,打掉了袭击而来的几枚暗器。但陈大年双手一动,那暗器早已接连而出,他在江湖中号称“千手弥勒”,自然在暗器的功夫上有独到的地方,这暗器一发射就密如下雨,什么飞镖、铜钱、飞蝗石、铁菩提、袖箭等纷纷而出,好似落花纷飞、蝴蝶飞舞,加上又是在黑夜之中,这暗器更是防不胜防。 那黑衣人刚躲闪了几下,突然只觉得膝盖上一麻,便“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却是被两枚飞镖打中了膝盖,简长老飞快地上前点了他的穴道。杨聪从墙头上跃下笑道:“陈大哥好俊的功夫!”陈大年笑道:“杨兄弟见笑了,外面没有其他同伙了?”杨聪点点头笑道:“我四周看了一回,没有发现其他人了,就捉了这只夜猫子回来了。”这时候,几个丐帮的弟子已经醒了,大家提着灯笼出来,陈大年吩咐把这几人捆绑了起来,然后押到了他的房间里,杨聪揭开那几个蒙面黑衣人的面纱,发现果然是今天在酒楼捣乱的那几个大汉,其中那个被陈大年的飞镖打中的正是那燕青门的掌门人曹虎。 第一百四十章 神秘忠圣门(三) 陈大年支开了众人,只留下两个伙计守在门外,便解开曹虎的穴道笑道:“曹掌门,我们酒楼素来与贵派无冤仇,不知道为何深夜造访?”那曹虎的膝盖虽然被飞镖打中,却仍然坚强地站着,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他见杨聪和简长老均蒙着面,不知道两人是什么人,但陈大年他是认识的。杨聪见他甚为倔强,喝道:“你再不回答,我可要用刑了。”那曹虎一仰头道:“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全由你们。”这曹虎原本武功不弱,只是一时间中了陈大年的暗器,才失手被擒,因此心里颇为不服气,陈大年和简长老连问他几次话,他均闭目不答。 杨聪有些沉不住气了,喝道:“你再不回答,我就让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曹虎哼了一声傲然不动,杨聪顿时气愤起来,他突然上前抓住他的右臂一扯,只听见“喀嚓”一声,曹虎的右臂就脱了臼,那曹虎马上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出,痛得几乎要昏了过去,但他却仍然咬紧牙关不吭声。杨聪见他倒不失是一条硬汉子,笑道:“你若再不说话,我可要再错开你的左手和双腿,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说着杨聪假装上前要扯他的左手,简长老见这曹虎倒是一条硬汉,便道:“杨兄弟,算了!你帮曹掌门接上右手吧!士可杀不可辱。” 杨聪听了,连忙抓住曹虎的手,一托一送,就接好了他脱臼的右臂,曹虎顿时疼痛大减。曹虎见此情景,长叹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罢了!罢了!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倒不如说出来还死得痛快些。”陈大年道:“曹掌门,我们与你素无冤仇,怎么会害你的性命呢?你既然不肯说,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只要不把今晚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我们就放你走。”那曹虎听了,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们肯放了我?”陈大年点头说:“不错,不仅放了你,而且你这几个弟子我们也一起放了,我们又无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要杀你呢?”说着他上前双手一扯,便扯断了他身上的绳子,道:“你如果不肯说,我们也不勉强,请!”说着他俯身解开了地上那几个黑衣人的绳子,正准备解开他们的穴道。 那曹虎见了长叹一声道:“且慢!好!陈老板,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陈大年笑道:“好!既然曹掌门如此豪爽,我们想知道曹掌门为何夜闯我们酒楼?”曹虎听了道:“是奉命行事。”简长老问道:“奉谁人之命?”曹虎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陈大年和简长老听了互相看了看,杨聪冷笑一声道:“你倒会撒谎,你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你会甘心听人使唤么?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么?”曹虎朝杨聪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身中剧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会听别人的话么?” 简长老听了吃了一惊,问道:“这么说曹掌门是中了别人下的毒,被迫来这里的了?”曹虎点头说:“不错!”杨聪冷冷地道:“你别想骗得过我,你现在满脸红润,呼吸均匀,脉搏正常,怎么看也不像中毒的样子。”曹虎冷笑道:“这毒平日不发作时,就跟没中毒一样,每月发作之日,体内如千万只毒蛇在噬咬,求生不得求死不如,四肢无力,口吐泡沫,生不如死,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说完便转头不理会杨聪。陈大年笑道:“再下信得过曹掌门,倒不知道曹掌门是何时中的毒?找人医治过没有?”曹虎叹道:“去年重阳节,我与几位朋友去游乐山大佛,在大佛脚下突然被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袭击,那些黑衣人武功异常厉害,还不到五招我们就被他们擒住了,他们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每天喂一种药丸给我们吃,后来就突然不给药丸给我们吃了,这时体内的毒突然发作起来,我们痛得在地上打滚,几个武功稍差的人当场就咬断自己手上的血管吸自己的血,后来活活地死了。后来他们就逼迫我们加入他们的组织,我们熬不过那毒发作时的痛苦,就只好答应了,说也奇怪,只要服了他们的解药,痛苦就马上消失了,浑身轻飘飘的,像腾云驾雾似的,快活过神仙,开始时那毒五日发作一次,后来十日发作一次,现在是每月发作两次,我们现在只好听他们的命令了。” 陈大年问道:“那他们怎样给你们解药呢?”曹虎道:“我们每次都到指定的地方上缴银子,那解药就在那里了。”简长老问道:“你们都在哪里缴银子取解药?”曹虎摇头道:“地点每次都不同,听他们吩咐。”陈大年又问道:“他们怎么通知你们呢?”曹虎道:“一般他们会用飞刀把信钉在梁上或者派人送来,总之我们从未见过他们的面。”简长老又道:“你们有没有找名医看过这毒?”曹虎点头说:“我们几人也暗中偷偷派人四处请名医看过,可谁也说不出我们身上中的是什么毒,这毒没发作时什么事也没有,无迹无相,发作时痛苦不堪。” 简长老又问道:“与你被迫加入他们组织的还有那些人?”曹虎想了一会儿道:“我说出来你们能替我们保密吗?”简长老点头说:“这当然,你说出来我们也许还能帮上你们的忙。”那曹虎点头说:“好!我说!除了川中领袖铁老英雄因为拒绝服解药去世了之外,他们是鹰爪门的钟道旭、六合门的蒋大彪、意形拳的石钟秀、八卦门的王大海、八仙门的孙仲平……。”他一口气说出了七八个门派的掌门人来,简长老和陈大年听了均吃惊不小,单这几个门派的弟子,就达近千人,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用这毒药还控制着哪些门派的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神秘忠圣门(四) 这川中武林领袖铁老英雄三人是知道的,这铁老英雄在江湖中号称铁三拳,是四川省的武林群雄领袖,颇有威望,是金刚拳的掌门人,武功十分了得,素有“神拳王”的美称,一拳能打死一头大水牛,因为很少人能敌得过他三拳,因此江湖中人叫他铁三拳,真名倒渐渐给忘了,这铁三拳一年多前家人突然宣称他暴病身亡,没想到竟是被人擒去逼迫服毒而死,想来是家人怕说出来影响他的一世英名,因此对外宣称是暴病身亡。 简长老问道:“这个神秘的组织叫什么门派?”曹虎道:“我们被迫加入的这个组织他们说叫忠圣门,我们的教主就叫圣主,下面设有四大门主,门主下分设金牌使者、银牌使者、铜牌使者和铁牌使者,分管着大小教众。”简长老又问道:“曹掌门在忠圣门中居何职位?”曹虎摇摇头说:“再下的门派人小势单,只是居铁牌使者之职,受金、银、铜三使者他们管辖。”陈大年又问道:“那你们每次接到那信时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曹虎道:“那信上印有与令牌上一样的忠圣门的特殊标记。” 简长老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标记是不是印着一个火红的圈,圈内是两把交叉的长剑和一个火焰?”曹虎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简长老道:“曹掌门的那块铁牌可带在身上?”曹虎点点头,道:“我们是牌不离身的。”简长老道:“可否给我们一观?”曹虎沉思了一会儿,道:“好!”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一块闪亮的铁牌来,递给了简长老。简长老接过看了看,便从怀中也掏出了一块铁牌来看了看,见两块铁牌一模一样,叹道:“果然是他们!” 曹虎见简长老也有一块铁牌,顿时吃了一惊,道:“怎么?你也有一块铁牌?难道你也是……?”简长老把那块铁牌还给曹虎,笑道:“我这块铁牌是拣来的,不是他们发的。”他这块铁牌是从衡山上那被毒死的三个蒙面黑衣人身上搜来的,为了查这伙人的来历,段二把这三块铁牌分给鲁长老和简长老各一块,分头到各处明查暗访,因此简长老身上也有一块,杨聪见那两块铁牌与他在衡山上见过的铁牌一模一样,便知道在青城山上把自己和夏敏打下悬崖的那几个蒙面黑衣人正是这忠圣门的人,只是他们的武功不知道比这曹虎高出多少倍,看来他们在这忠圣门中职位肯定不低。众人见这忠圣门在江湖中暗中吞并了这些小门派,便猜这忠圣门是想在暗中扩大势力,想称霸武林。 陈大年向曹虎问道:“这么说曹掌门今天到我们酒楼来故意生事,也是奉他们之命了?”曹虎点点头说:“不错,我自去年加入他们忠圣门后,除了每次定期交银子之外,倒也不见他们派遣做什么事情,昨天突然接到他们的信,要我带人故意到酒楼来捣乱,却被你们的一个年轻的伙计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今晚他们又命令我们来刺探你们的情况,看你们酒楼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杨聪此时与简长老脸上蒙着面纱,他不知道旁边站的一个人就是今天挫败自己的那个伙计。 简长老心想:这忠圣门竟然打起这“醉八仙”酒楼的注意来了,难道是看见酒楼的生意兴隆,见财眼开想占为己有?陈大年道:“曹掌门,我们就放你们回去,但今晚之事还请曹掌门不要说出去。”曹虎点头道:“这个自然,而且你们也要替我们保密,我们加入这忠圣门之时他们就秘密规定,凡是失手被俘之人,都要服毒自杀以效忠圣主,否则他们就会杀了我们全家妻儿老小,因此今晚之事情你们也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我的妻儿老小就要遭横祸了。” 陈大年听了点头称是,曹虎又朝杨聪和简长老两人瞧了瞧,却猜不出两人是何人,武功竟如此厉害。陈大年猜到他的心思,笑道:“这两位是我们酒楼请来的护院镖师,我们酒楼经常有一些梁上君子光临,因此我们不得不请他们两人来看护。”曹虎点点头,道:“两位英雄真是好身手!”陈大年解开了其他几人的穴道和绳子,曹虎便带着那几人跃上围墙离开了。 陈大年见几人离开了,才道:“简长老,是不是我们丐帮的西南分舵给他们瞧出来了。”简长老摇摇头说:“不用慌!他们只是怀疑而已,否则就不用派这曹虎来试探了,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如果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那不是不打自招吗?我看他们只是想用打草惊蛇、敲山震虎这一招来试探我们而已,咱们的酒楼要照常开张,来个以静制动。”陈大年点头道:“这忠圣门……,”他话未说完,三人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几声惨叫声,三人顿时脸色微变,简长老道:“走!去看看。”说着三人飞快出了门,跃上围墙朝外面飞奔而去。 杨聪武功最高,瞬间就到了三丈之外,只见离“醉八仙”酒楼不远处的胡同里,躺着五个黑衣人,那五个黑衣人一动也不动,杨聪连忙跃了下去,掏出火石擦亮一看,见这五人正是曹虎和他的几个弟子。杨聪一探这几人的鼻子,见均已经毙了命,杨聪见这五人均是七窍流血,显然是被人用重手法击毙的。简长老和陈大年只是比杨聪迟了一步,两人随后赶到,在屋顶上问道:“怎样?”杨聪道:“都死了,是曹虎他们。”简长老和陈大年听了,均吃惊不小。 简长老和陈大年朝四处看了看,简长老突然朝东北角一指,道:“追!”陈大年连忙朝他指的方向一看,在夜色中只见那边有两个人影在几丈之外一晃,便瞬间消失了。杨聪跃上屋顶展开轻功抢先追了上去,三人一前一后的追了过去,却发现那两人的轻功极好,只见那两个黑影始终与三人保持在几丈之外的距离,两人刚追出几百丈外,简长老突然惊叫道:“不好!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咱们赶快回去!”杨聪和陈大年听了顿时醒悟,三人连忙掉头往酒楼奔回。 三人赶回后院之时,见后院静悄悄的,三人这才略放下心来,陈大年首先往他的房间走去,他刚到门口,见刚才站在门口的两个丐帮弟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顿时惊叫了起来,杨聪和简长老听到他的惊叫声,连忙赶了过来。只见那两个丐帮弟子也是七窍流血,已经气绝身亡了,显然也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伤而死,这出掌之人一掌即震断了这两个丐帮弟子的心脉,因此两人还没发出声音就遇害了,凶手显然内力极深,出手狠毒。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神秘忠圣门(五) 只见整个房间的窗户和门均大开,里面空无一人,杨聪和简长老立即跃上屋顶四处查看,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陈大年立即奔入屋里关上门窗,移开他那张床,拿起地上的两块砖,便露出一个铁环来,他抓住铁环朝左转了三圈,又朝右转了三圈,便听见一阵扎扎扎的响声,接着地上便露出一个大铁柜来,他见里面的银票、金条、地契和丐帮西南分舵的花名册等一样没少,这才放下心来,这个秘密的大铁柜和开启的方法只有他和段二以及四大长老知道,因此倒还没被人发现。 简长老见陈大年从屋里出来,连忙问道:“怎样?”陈大年点点头道:“还好!”于是他走到院子里大声地叫喊了几声,众人闻训纷纷奔出房间来,这酒楼里内内外外共有十几名伙计,均是丐帮弟子,众人刚才见已经相安无事了,均回房间里睡觉了。陈大年见其他人没有遇害,才略微放下心来,他一一询问了众人,众人均说没听见任何打斗的声音。众人里里外外寻了几遍,均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众人乱哄哄的在四处闹了一阵子,又见死了人,也毫无睡意了,均聚集在陈大年的房间里,直闹到了天亮。 第二天,陈大年按简长老的吩咐到成都府去报了官,说是有小偷夜里潜入酒楼偷东西,还杀死了店里的两个伙计。官府的人四处查看了一周,便也离开了,因为这曹虎等人也死在“醉八仙”酒楼后面不远处的胡同里,因此这整个成都城里顿时闹得乱哄哄的。转眼过了半个月,杨聪和简长老在酒楼里住了大半个月,见酒楼里倒也相安无事,简长老见这半个月来没发生什么事情,便放下心来,于是他按照段二的吩咐,准备带杨聪上武当山。 第二天,简长老与杨聪离开了酒楼,到江边雇了一只船向下游进发。这船家是一对老年夫妇,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杨聪见那船家男的约六十多岁,脸色焦黄,满脸皱纹,古铜色的肌肤,女的也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略有些白,脸色有些黑,想来两人是老来得女,这小女孩怕是他们的小女儿,两人均穿着粗布衣服,一看便知道这两人是经常在江湖中行走之人,那脸上有明显的风雨吹打的痕迹。而那个姑娘虽然生长在船家,却长得较好看,鹅蛋脸,眉毛如画,双目盈盈如秋水,又长又翘的睫毛,扁桃小嘴,只是脸上略有些黑,鬓上插着一朵小白花,足蹬一双小靴子,身上穿着蓝布粗衣,却掩不住她的美丽,美中不足的是身材有些瘦小。 那船家自称姓刘,简长老见这对夫妇面相和善,出的价钱也合理,便雇了他的船。船顺着岷江而下,一路向下游而去。船行了半日便入了长江,当天晚上就到达了重庆。杨聪见这重庆府的码头停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远远看去,岸上的房子像一间叠在一间之上,越叠越高,这重庆乃有名的山城,房子均依山势而建立,层层而上,因此远看像叠起来一样。到了天黑时,两岸的灯火像天上无数的星星,和江上的渔灯映在江面上,如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第二天,船离开了重庆,又行了半日便到了白帝城,船离开白帝城向三峡中的瞿塘峡驶去,沿途多是崇山峻岭,两岸尽是悬崖峭壁,滚滚的江水涌入峡谷中,奔腾咆哮,江面波浪滔天,水流湍急,怪石嶙峋,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撞到那礁石上,弄不好就会船翻人亡。船在波浪里颠簸,摇摇晃晃的,杨聪出生在北方,不会游泳,因此只好呆在船舱里,吓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这船会撞到那礁石之上。 杨聪见那船家夫妇和那个小姑娘均在船外掌舵持篙,那对船家夫妇在船头掌舵行船,那个小姑娘持着竹篙在船尾立着,只见她瘦小的身子如履平地一般,她一边用手中的竹篙点开船尾即将撞到的暗礁,一边放声歌唱,看那神情似乎很是悠闲,杨聪见她的年纪虽然小,却胆大得很,心中暗暗佩服她的勇气。船行了不到两袋烟的功夫,便进入了巫峡,江面顿时变得平缓了起来,两岸奇峰秀丽,江面曲折迂回,峰回路转,船在弯弯曲曲的江中行驶。杨聪见船过了瞿塘峡才松了一口气,船又行了两个时辰,便进入了西陵峡,江面又变得湍急起来了,只见白浪翻卷,江涛拍岸,暗礁如犬牙突兀立在江中,使人看了惊心动魄。但那船家三口驾船的技术纯熟无比,有时眼见就要撞到了礁石之上,只见那对母女俩轻轻一点竹篙,船便荡开了,直看得杨聪心惊胆颤。 船又行了两个时辰,便逐渐出了西陵峡,杨聪见差不多出了西陵峡才松了一口气,叹道:“今日亲身经历了这三峡情形,才想起唐代的大诗人李白的诗来,果然如此啊。”简长老笑道:“不错!‘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我们只要出了这三峡便平安啦!”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问道:“怎么?这一带难道有水寇吗?”简长老笑道:“水寇倒没有,但你忘了蜀中唐门了吗?前面不远就是大巴山啦!”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唐灵风来,自己杀了唐亮,而前一阵子他与夏敏在青城山上这一闹,江湖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这唐灵风如果知道自己在他的家门口通过的话,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峡激战(一) 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蜀中唐门就位于这大巴山之中,是两百多年来的武林世家。杨聪心想:这唐门中定有不少弟子,如果给这唐灵风的弟子探出自己这次出川,又是经过他唐家的地盘,定会派人来寻仇,好在这次自己与简长老是秘密雇船出川。船出了西陵峡,简长老见有两只船一直跟着自己的这只船,开始的时候他和杨聪两人均没注意,但这两只船从重庆码头就一直跟着一起起航,两人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江面来来往往的船只无数,倒也不觉得奇怪,可是这两只船却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这只船后面,船靠岸休息他们也休息,起航他们也起航,那两只船又用蓬布封得严严的,几个船夫也戴着一个斗笠把自己的脸罩住。 简长老一提醒,杨聪也顿时警惕了起来,简长老低声对那船家道:“船家,这一带以前有没有水寇出没?”那船家笑道:“客官你放心吧,老汉经常从乌江往来到成都去,从没发现过有什么水寇出没。”简长老便把后面的那两只船的可疑情况低声告诉了那船家,那船家回头看了看,笑道:“您老请放心,你们上了老汉的船,老汉就保证把你们平安的送到武当山脚下。”简长老听了便回到船舱里,他看了看那后面的两只船,却是越看越觉得怀疑,常言道:“龙行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和杨聪两人虽然武功不弱,但杨聪半点水性也不识,如果在江中被敌人围住,就毫无办法了,而自己虽然略懂些水性,可在这样湍急宽广的江面中,如果船被人凿穿落了水,非要掉入江里喂王八不可。 简长老越想越可怕,便马上道:“船家,靠岸!靠岸!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停泊夜宿了。”那船家听了吃了一惊,他抬头瞧了瞧太阳,道:“客官,如果继续行船,今晚我们可以到荆州夜宿啊!”简长老道:“我们有些晕船,今晚就在这里夜宿了吧!”那船家听了笑了笑,道:“好!我们听您老的。”说着他朝那小姑娘道:“翠儿,准备靠岸,准备好抛锚。”说完那母女俩便撑着船改变了方向,慢慢向岸边靠去,靠近岸边时,只见那小姑娘提起那锚轻轻地往船尾一抛,船便稳住了,那个妇女也提着一只锚到船头下了水,船便稳稳停在了离岸不远的江中。 简长老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船只离岸边不远,如果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完全能跃到岸上去。他转头看了看后面那两只船,顿时吃惊不小,那两只船竟也在后面不远处停泊抛了锚,这使两人顿时脸色微变,杨聪低声道:“简长老,我们可能真的被人盯上了。”简长老点点头说:“咱们小心些,见机行事。”两人转头看了看那船家三口人,只见那个船家坐在船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烟,那个小姑娘正在淘米生火做饭,而那个船家妇女正在船头洗菜。那小姑娘正与那老汉不知在说些什么,那老汉突然一巴掌拍在那小姑娘的屁股上,那小姑娘不住地格格地笑,那老汉只是偶尔憨笑一下,然后朝船舱里看了看。 简长老突然低声对杨聪道:“不好!杨兄弟,我们上了贼船了。”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低声道:“不会吧?我看这船家三人跟普通的船家没什么不同啊!”简长老低声道:“你没注意到刚才那船家母女俩下锚的动作么?她们与普通船家有什么不同?”他这一提醒杨聪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起那对母女俩来。那只锚少说也有两百斤重,而那小姑娘和那个妇人只是轻轻一提,便提起抛入了水中,那小姑娘看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单这份力量,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懂武功之人,而那妇人虽然看似手脚缓慢,提着那只锚却也是毫无一点吃力的样子,也是力道惊人。 两人刚才只顾观察后面的两只大船,却一时间没发现这一细节,现在才想起这些可疑的情形来。简长老低声道:“咱们今晚一切要小心,特别是他们的饭菜,咱们不要吃了,今晚轮流着休息。”杨聪点点头,要知道现在这江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他们在饭菜中下了毒,然后把两人抛入江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两人在这里喂了王八,这后面的两只大船怕十有八九是他们的同伙。 不久,那晚饭就做好了,那船家便让那个小姑娘端了进来,有一条鱼和一盘腊肉、一盆野菜鱼头汤,还有一小壶酒、一盆米饭和一碟青菜和豆腐干。那小姑娘摆好后朝杨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那船家三人便在船头吃了起来,三人有说有笑,还不住地往船舱里看看。杨聪和简长老两人却是不敢吃,虽然两人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却怕那饭菜中下有蒙汗药之类的毒药,要知道这蒙汗药虽然不致命,但下在饭菜中无色无味,很难察觉。两人决定熬到天亮后,明天船到了三峡外的镇上再上岸买些食物充饥,同时重新雇过船只。 那个小姑娘吃饱后,便进来收拾碗筷,她见桌上的饭菜没有动,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问道:“怎么?两位还没吃么?还是饭菜做得不好?”简长老连忙道:“我们有些晕船,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姑娘把这些饭菜端回去。”那小姑娘听了瞧了一眼杨聪,见他看着饭菜咽了一口口水,已明白了几分。只见她蹲下身子,拿起筷子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又舀了一口汤喝了下去,再倒了一小杯酒喝了,然后舀了一碗汤端到杨聪的面前,她朝杨聪抿着嘴笑了笑,道:“喝吧!这是我烧的汤,很好喝的。” 她这一举动,顿时把两人吓呆了,两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杨聪见那小姑娘先自己尝了所有的饭菜,又帮自己舀好了一碗汤端到自己面前,如果再不喝那个小姑娘就下不了台了,又见那小姑娘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便不忍拂她的好意,心想:就是有毒也喝它下去,大不了一死罢了。他见这小姑娘面带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坏人,他虽然也知道江湖中有的人下毒前先自己服下解药,再假装先品尝酒菜,这样往往使对方麻痹后就中了计,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拂那小姑娘的美意。 于是他便接过碗来道:“好!”然后慢慢地喝了下去,那小姑娘见杨聪喝了下去,很是高兴,问道:“好喝么?”杨聪点点头,那小姑娘满脸的喜欢,道:“好喝就多喝点,这是我第一次烧的汤呢!”说着她又帮他舀了一碗汤,其实这汤也不怎么好喝,但杨聪此时一来肚子有些饿了,二来也不好意思说不好喝,那小姑娘只道是杨聪真的喜欢喝这汤,她见杨聪又喝了一碗汤,便帮杨聪舀了一碗饭,又斟了一杯酒。杨聪见汤已经喝了,就算是这饭菜有毒也要做一个饱死鬼,便放开肚皮吃了起来。简长老老成稳重,却是不敢吃,他怕两人吃了同时中了毒,便推辞不吃。那小姑娘也不理会简长老,见杨聪吃饱了,便收拾碗筷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峡激战(二) 这一夜简长老因为没有吃过东西,饿得整夜也睡不着,他见杨聪一夜相安无事,这才略放下心来。夜里,两岸的悬崖峭壁上不时传来一阵阵猫头鹰和猿猴的叫声,偶尔还有狮子和老虎的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两人轮流守了一夜,却相安无事,那两只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那小姑娘和那船家夫妇在船舱的另一头睡,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天亮后,那船家夫妇烧好了饭菜,仍由那小姑娘送进来,然后她仍然回到船头与那夫妇俩一起吃早餐。简长老见杨聪昨晚吃了那些饭菜,一夜也没事,加上昨晚没吃过任何东西,便再也忍不住了,虽然只是一些青菜和豆腐干,但也吃得极香。 那船家见两人吃了早餐,便起锚扬帆向下游进发,简长老仔细地看了那小姑娘和那个妇人起锚时的动作干净利索,那只一两百斤重的锚在她俩手中只是轻轻一提,便拉到了船上,此时他和杨聪两人的眼睛已经雪亮了,这船家三口定是身怀武功之人。杨聪见那后面的两只大船也起锚跟着自己这只船向下游进发,简长老和杨聪均感到纳闷,因为出了这峡谷前面就是有人家的地方了,如果这两只船上的人要对两人不利,为什么昨晚不动手呢?两人暗暗提高警惕,但那两只船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也无什么动静,仍然是三四个头戴斗笠的船夫在船上掌舵。简长老心想:难道真是巧合?还是我老糊涂了?船出了三峡,江面变得宽阔了起来,水面也变得缓和多了,杨聪和简长老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再行半个时辰,前面便是有人家居住的宜昌县城了。 船刚驶出峡谷不远,突然,只见前面的江面上涌出大大小小十几只船来,向杨聪和简长老乘坐的船包围过来。简长老见中间的一只大船上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汉,只见那大汉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身穿一身华丽的锦衣,手里摇着一把铁骨团扇。那大船的帆上挂着一面大旗,那旗上绣着一个阴森森的人头白骨和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那蜈蚣正张开锋利的牙齿在啃那个人头白骨,让人一看便毛骨悚然。简长老见了这面大旗顿时失声惊叫道:“不好!是唐家庄的人。”那面旗帜正是蜀中唐门独有的标记。 只见那十几只船瞬间便远远地把这只船围住了,接着几个声音大声喊道:“停船!快停下来听候检查!”杨聪听了简长老的话后也吃惊不小,正想与简长老出船舱去。只见那小姑娘此时已经把尾锚抛入了水里,她快步奔进船舱里,朝杨聪低声道:“杨公子,别出去!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杨聪和简长老听了那小姑娘的话后,顿时吃了一惊,杨聪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杨,难道……?”那小姑娘朝杨聪抿着嘴笑道:“我们早就知道你姓杨了。”说着她飞快地掏出两颗药丸对两人道:“把它含在嘴里,别吞下去!” 杨聪和简长老见她神情严肃,连忙接过含在嘴里,只觉得那药丸异常的苦,还有一股腥臭味。那小姑娘给了药丸给两人后,便快步奔回船尾,只见那船家夫妇慢慢地落了帆,那船家朝那大船喝道:“是唐家庄的人么?”他的声音洪亮,远远地传到那大船上去,杨聪和简长老听见他的声音内力充沛,单从这声音来看就知道这个船家内力不弱。简长老在江湖中也行走了几十年了,在成都的码头上却没看出这船家三口竟身怀一身的武功,他和杨聪两人此时是又惭愧又担心,不知道这船家三口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大船上站的那个大汉从这船家的声音中便知道他的武功不弱,吃了一惊,便远远地朝他抱拳行礼道:“不错,尊驾是何人?”那船家朝那大汉笑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啦!”说着只见他右手一扬,便见一颗鸡蛋大小的东西飞上天空,然后在天空中突然炸开来,散发出淡淡的蓝色烟雾,只见那烟雾竟隐隐约约的形成一只展开翅膀飞翔的凤凰。 那大汉见了便恭敬地问道:“原来是苗家寨的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那船家笑道:“不敢!老汉姓刘。”那大汉连忙抱拳朝那船家行礼道:“原来是苗家寨的刘二寨主,失敬!失敬!小侄唐文,见过刘二寨主。”那船家听了笑道:“不敢当!唐公子,老汉只是寨中的一个奴仆而已,你如此大礼,老汉可消受不起啊!不知唐公子拦住老汉的船有何贵干?”这船家与那大汉两人的对话,简长老和杨聪均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听了顿时脸色大变,这唐文是唐家庄的人且不说,这行船的老汉竟是苗家寨的人,却使两人大吃了一惊。 这苗家寨的来历杨聪是听段二提起过的,这苗家寨位于贵州的苗岭,世代居住着许多苗族的人,这苗家山寨的土司首领姓苗,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那里的苗家人个个善于使毒放盅,也精通解毒之法,特别是土司首领苗家的人,使毒放盅的本领更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而且苗家人个个擅长武功,寨中小孩和大人都会使毒,当年元朝和明朝统一全国后,这苗家寨均拒绝服从朝廷的统治,元军和明军都进山围剿过苗家寨,却每次都大败而归,许多士兵死于苗家人的毒箭、毒药或蛊毒之中,于是朝廷再也不敢进犯苗家寨了。 这苗家山寨与蜀中唐门都以使毒闻名江湖,特别是现在苗家山寨的土司首领外号叫五毒仙子,使毒的本领更是出神入化,而且练了一身怪异的武功,是江湖中有名的女魔头,江湖中人只知道她姓苗,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但一提起“五毒仙子”这个名字,人人均毛骨悚然。二十多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人闯上黄山,竟打败了黄山派的掌门人沈鹤仙,把黄山派众人打得一塌糊涂,好在她离开后留下了解药,黄山派的许多弟子才没有毒发身亡,黄山派的掌门沈鹤仙悲愤交加,一年后也郁郁而终。虽然这次黄山派没有弟子被她杀死,但黄山派把这次失败看做是门中莫大的耻辱,在江湖中几乎抬不起头来,这五毒仙子在黄山一闹之后,便从此再也没在江湖中出现过。杨聪和简长老均想:这苗家寨历来偏居在苗岭的深山之中,寨中的人从不在江湖中行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成都城里?而且两人雇的船只竟然阴差阳错是这苗家寨的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峡激战(三) 只见那唐文朝那老汉道:“小侄奉家父之命前来捉拿一个我们唐家的仇人,此人杀了小侄的兄长,他正好搭了刘二寨主的船,还望刘二寨主成全,小侄改日定当登门致谢。”杨聪和简长老听了,顿时吃惊不小,两人秘密从成都出发,怎么这唐家庄的人也知道两人在船上呢?只听见那老汉笑道:“唐公子真会开玩笑,您要的人怎么会在我们的船上呢?”唐文朝那老汉恭敬地作揖道:“小侄接到可靠的消息,那人确实蒙混在刘二寨主的船上,望刘二寨主通融一下,把那两人叫出来,小侄一看便知。” 那老汉朝唐文笑道:“不错,老汉船上确实有两位客人,但这两位客人是本山寨苗寨主的客人,老汉奉苗寨主之命,护送两位客人出川,其它的事情老汉一慨不知道。”杨聪和简长老听了,两人顿时感到纳闷,这五毒仙子两人均从没见过面,怎么会是她的客人呢?唐文听了,顿时脸色一沉,问道:“这么说刘二寨主是不肯给小侄的面子了?”只见那老汉笑道:“老汉只知道把苗寨主的客人平安的护送出川,其它的什么面子呀……名声呀什么的,老汉均一慨不知,老汉只知道如果老汉一家三口完不成寨主的任务,回去就会马上受百蛇噬咬之刑,这面子哪有性命重要啊!” 那唐文听了冷笑一声道:“这么说刘二寨主是护定这小子的了?”那老汉笑道:“不敢,老汉只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唐文冷笑一声道:“你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人怕你们苗家寨,我们唐家就不怕你们,上!给我搜!”说着只见唐文一挥手,便见几艘船向杨聪乘的这只船驶了过来。 只见那船家夫妇立在船头,那被他们称为刘二寨主的老汉长笑一声,道:“你们再靠上前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几只船上的人均充耳不闻,仍然放船驶了过来,只见那些船只很快逼近了杨聪等人的面前。那姓刘的老汉长笑道:“来得好!”说完只见他手一挥,两枚鸡蛋大小的弹丸随即从他的袖中飞出,分别打在前面的两只船上,顿时“砰”、“砰”发出两声爆炸声,只见那两枚弹丸爆炸后,瞬间便散开了许多火花和蓝烟,那两只船突然起了火,那火花掉到了江面上,江面也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来。那火焰迅速蔓延开去,另外几只船也燃烧了起来。 那唐家庄的人纷纷从江里打水上来想扑灭船上的火焰,但那火焰说也奇怪,那水一泼上去,反倒燃得更旺,唐家庄的人见这火竟然不怕水,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又用东西扑打,但那些火焰刚被他们用布压灭,又突然慢慢地燃烧起来,瞬间那几只船便大火熊熊了。船上的人见情形不妙,纷纷跳下水游回去了。那被称为刘二寨主的老汉见了,站在船头哈哈大笑。杨聪和简长老见了,也不禁暗自称奇,不知道这是什么火,竟然用水也扑它不灭。那些火焰在江面上燃烧了好一会儿,才随着江水一荡一荡的渐渐随着水流散了去,也慢慢熄灭了。而那船上的火焰却直把那几只船烧沉了,才慢慢熄灭去。唐文见此情形,也吃惊不小,他也猜不透这暗器是什么东西制成,竟如此厉害。 那唐文却强装镇定,手一挥喝道:“也叫你尝尝我唐家暗器的厉害!”说着他双手连连挥动,只见无数的大小暗器像一群群黄蜂一样铺天盖地飞过来,杨聪和简长老两人均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唐文年纪轻轻,谈笑间随手一挥,竟能射出如此多的暗器,而且距离较远,那些暗器飞过来的力道竟凌厉无比,单是从他这发射暗器的手法就知道此人武功不弱。那小姑娘见那暗器飞来,连忙闪入了船舱里,只见那船家双手一抄,从怀里掏出一双鹿皮手套飞快地戴上,那些暗器瞬间便飞到了他的面前,什么透骨钉、飞镖、青菱子、铁菩提、飞蝗石、袖箭什么的,尽朝那船家飞来,只见那船家待那些暗器飞到眼前,双手便突然伸出在面前划了划,便尽数把那些暗器抓在手里。 那船家还拿起那暗器闻了闻,笑道:“好啊!原来这些好朋友都喂了五毒啊!”那个妇人站在那船家的旁边,那些暗器飞到那妇人的面前,只见那妇人飞快地解下身上系着的一块围裙,只见她拿着围裙在面前舞了一个圆圈,那些飞向她的暗器便尽数射在了那块围裙之上,杨聪见这妇人接暗器的手法,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那些飞刀等暗器打在那块围裙之上,竟然射不穿那块围裙,真想不到那块围裙上有什么魔力。杨聪只听见其它的暗器打在船舱之上,发出沙沙沙地响,但这船舱又坚又厚,三人躲在船舱里,却是毫发无损。简长老更是惊奇不已,要知道丐帮的“千手弥勒”陈大年发射和接住暗器的功夫已经是江湖中的一绝,而这对船家夫妇现在接暗器的手法竟比陈大年不知道还高多少倍。唐文见了这船家夫妇竟能接住自己的暗器,心里也觉得有些胆怯,他这些暗器上均喂上毒蜘蛛、青蛇、蟾蜍、蜈蚣和蝎子五种毒物的毒,没想到对方只是闻了闻,一下子便辨认出这些毒来。 唐文冷笑一声道:“你再接接这个!”说着双手一挥,几只蝴蝶镖便呼啸地旋转着飞了过来,发出尖锐的声音。那船家双手一扬,喝道:“还回你们这些破铜烂铁。”说着只见那些被他抓在手里的暗器突然飞了出去,射向对方的船上,他发射暗器的力道比唐文发射的力道竟不知还要强多少倍,顿时对方有几人躲闪不及,应声倒下,几人“扑通扑通”的几声掉下了江里。那船家手中的暗器刚一射出,那几只蝴蝶镖也被他打出的暗器打中,但那几只蝴蝶镖只是在空中略停了一会儿,改变了角度后仍然斜飞了过来,像一个个旋转的小风车,瞬间便呼啸地飞到了那对老夫妇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峡激战(四) 那船家刚伸出手来想抓住那几只飞镖,突然见那几只蝴蝶镖上四周竟然长满了又尖又长的细小的刺,他略一思索,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如果他伸手接住这蝴蝶镖,用力过大就有可能被那些针刺破自己的鹿皮手套,他立即伸出食指一弹,想弹开那几只飞来的蝴蝶镖。没想到那几只飞镖突然在他的面前改变了方向,向他的周身飞去,那些暗器竟然会转弯,就好像有人在控制住一样。一只突然飞向他身后的“灵台穴”,一只飞向他的印堂,一只却从右边射向他的“太阳穴”,还有的射向他的“膻中”、“璇玑”、“人中”等几处穴道。 那些蝴蝶镖从四面八方向那船家射去,那船家连忙四处躲闪,伸出手指连连弹开那些蝴蝶镖,但那些蝴蝶镖说也奇怪,被他弹开后又飞了回来,仍然向他射去,而且力道更凌厉,顿时那船家被逼得手忙脚乱。唐文见那船家被自己的蝴蝶镖逼得团团转,甚是得意,他这蝴蝶镖乃唐家暗器中的一绝,他这蝴蝶镖暗器中间是空的,装有巧妙的机关和弹簧,只要碰着它一下,这蝴蝶镖就会改变方向,而且触动那机关和弹簧,弹回的力道就更厉害。唐文见那船家忙得手忙脚乱,便手一挥,几只蝴蝶镖又飞了过来,他见这船家接不住这蝴蝶镖的暗器,便有心要把这船家伤在他的蝴蝶镖之下。 杨聪见此情形,连忙掏出几枚铜钱,想用铜钱帮那船家打落那些蝴蝶镖,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刚才的那个妇人突然走上前笑道:“当家的,这些玩意儿倒也新鲜,咱们拿几枚回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只见她大步上前,晃着她刚才那块围裙在那船家的周围四处兜了兜,瞬间便把那几枚蝴蝶镖收了去,手法奇特,干净利索。说也奇怪,那些蝴蝶镖被她用那块围裙收了去,也不见她那块围裙有什么动静。那唐文见了,顿时又吃了一惊,那些蝴蝶镖四周的刺是用钢制成的,锋利无比,可落入她那块围裙中,竟然刺它不破。更主要的是这蝴蝶镖被她收了去,这其中的秘密便会被她识破,这唐家的独门暗器就会被她破了去。 唐文哪里知道这块普通的围裙乃苗家寨中的一宝,也是武林中的一宝,这块围裙是用天蚕丝和乌丝等坚韧的柔软之物兼苗民养的一种毒蜘蛛的丝制成的,刀枪不入,百毒不浸,水火不惧,乃苗家寨世代相传的宝物。唐文见此情形顿时大怒,手一挥喝道:“好!你再接接这个!”说着只见他手一挥,只见一枚鸡蛋大小的东西向那妇人飞去,简长老见了那东西,顿时吓得脸色大变,禁不住失声叫道:“快躲开!那是子母弹,里面藏有炸药!” 他知道这子母弹的厉害,一旦打在人的身上,便会被它炸得尸骨无存,简长老在泰山大会上见过这子母弹的厉害,足有几公斤炸药的威力,如果打在这船上,这船顿时就会被炸得稀巴烂。两人见了这唐文打出了子母弹,杨聪正想打出手中的铜钱,想打落那飞来的子母弹,但那老汉见唐文手一扬,见飞出的是一个鸡蛋大的弹丸,早已猜到了是什么东西了。他早已拾起了一个碗随手一挥,头也不回地笑道:“多谢啦!”只见那只碗在一丈之外与唐文掷出的子母弹相撞,便“轰”的一声在江面上爆炸开去,只震得江面的水花四溅,连船也有些晃动了起来,只见一阵粉红色的烟雾随风向这边飘了过来。 杨聪连忙叫道:“小心!烟雾有毒!”说完他和简长老连忙用水湿了毛巾,捂住鼻子,又示意那小姑娘捂住鼻子。没想到那小姑娘朝两人笑了笑,却摇了摇头,却慢慢走向了船头,那船家夫妇也站立在船头,似乎丝毫不知道那烟雾有毒的样子,瞬间那毒烟便飘到了大船上。唐文见那烟雾飘过了大船,便得意地笑道:“刘二寨主,你们已经中了我们唐家的毒了,识相的就赶快交出人来换取解药,本公子念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给你们解药服下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却听见那船家长笑道:“你们这点毒烟也想难倒我们苗家人,老汉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苗家人的厉害。”说着只见那船家手一扬,一枚鸡蛋大小的弹丸便飞了过去,唐文也知道这弹丸的厉害,连忙抓起一根船桨朝那颗弹丸撞去,只见那弹丸在几丈之外撞到那船桨之上,也“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只见那弹丸炸开后,突然飞出了许多幽蓝的火焰来,那火焰炸开时零散稀疏,但遇到空气突然迅速“嗤嗤”地燃烧起来,从空气中和水面上向那唐家的船只烧去,那火焰冒着浓浓的白烟。 那唐家庄的人见了刚才他打出的那烟火的厉害,知道这火焰水浇不灭、扑打不熄,甚是难缠,纷纷吓得摇船向后退去,那浓浓的白烟迅速向那些船只飘去,只见那白烟刚飘到那些船上,便有几人“扑通”地掉到了船舱上,那唐家庄的人见了惊叫道:“不好!这烟雾有毒!”说着便见许多人纷纷跳入了水里潜到江里躲避那毒烟。那船家见了,站在船头上哈哈大笑,那弹丸发出的火焰在空中和江面上燃烧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熄灭了,那唐家庄的人见火焰熄灭了,才敢从水里爬到船上,却是不敢靠上前来。 那唐家庄的船只远远地围着杨聪和简长老乘坐的这只船,却是不敢靠近一步,也不见他们逼上来,杨聪正觉得纳闷,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突然,那小姑娘快步奔进船舱里,飞快地戴上一副手套,笑道:“这帮蠢物,竟想凿穿我们的船,想让我们到江里喂王八。”说着只见她飞快地捧起一个坛子奔出船舱外,只见她用手飞快地把那坛子打开,抓起一些黄色的药粉在船的四周撒下水里。然后洗了手,抓起那竹篙立在船尾。 杨聪和简长老见她撒那黄色的药粉下水里,正不知道它有些什么作用,突然见这船的四周浮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鱼来,那些鱼翻着白白的肚皮,一动也不动,竟是都死去了。杨聪和简长老两人见了均吃了一惊,顿时知道那黄色的粉末是毒药。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船的左边冒出了一个大汉来,只见那个大汉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惨叫道:“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杨聪见那个大汉的双眼流着鲜血,竟是中了毒。那小姑娘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浮出水面来,只见那小姑娘手中的竹篙一挥,便朝那大汉的脑袋敲去,那竹篙上套着一个锋利的铁钩,是用来撑船用的,那小姑娘一敲下去,顿时那大汉的脑袋便开了花,鲜血四射,慢慢沉入了江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峡激战(五) 杨聪吃了一惊,见她杀人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内心暗暗吃惊。只见船的四周陆续又浮出了五六个大汉来,便知道这些大汉偷偷地潜在船底下,想凿沉几人乘坐的大船。那些大汉一个个也是捂着眼睛,那眼睛上还流着血,显然也是中了那小姑娘撒下水里的毒,只见那些大汉瞎了双眼,浮出水面后像鸭子一样四处乱窜,有的靠近大船周围的,便被那小姑娘抡起长长的竹篙一篙敲下去,顿时脑袋迸裂,脑浆和鲜血迸射而出,顷刻间便毙了命,片刻船的四周惨叫声不绝,便有四人死于那小姑娘的竹篙之下,江面一片鲜红。 杨聪见那小姑娘年纪虽然小,杀人时却出手沉稳,毫无害怕的样子,每一招均致人的性命,出手狠毒,只见她杀人之时,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就像杀死一只鸡鸭一般,若非杨聪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在瞬间连杀了四个大汉,而且杀人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杨聪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虽然这小姑娘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杨聪见她杀人时如此狠毒,也不禁对她感到害怕。那剩下的几个大汉游不到三丈之外,也渐渐沉下了江底里,显然是毒发身亡了,杨聪见这毒药如此厉害,均暗暗感到毛骨悚然。 那小姑娘站在船上不住地格格笑,唐文见派去凿船的人全部被对方杀死了,顿时大怒,他一挥手喝道:“给我上!统统把他们杀了!”只见他一声令下,便见那些船只又逼了过来。唐文这次带了一百多人乘船在此拦截,便想以少胜多,唐家庄的那些人吃过了亏,个个用湿毛巾蒙着鼻子,生怕那对船家夫妇使用那可怕的毒烟。唐文也带头冲了过来,杨聪见他远远地便朝这船上连连掷出几枚“孔雀开屏”、“子母弹”和“天女散花”来,但均被那老汉掷出的碗在半途中就撞中了,那些弹丸只是在半江中爆炸,并未对这边造成多大的伤害。那些飞过来的暗器也被那妇人用她那块奇异的围裙一一挡住了,那些唐家庄的船只却趁机冲了上来,唐文见双方已经接近了,怕发暗器伤了自己人,也不再发“孔雀开屏”、“子母弹”和“天女散花”这些厉害的暗器了,只是向那船家夫妇发一些飞镖或透骨针什么的暗器。 杨聪和简长老见那唐家庄的人提着刀剑冲了过来,他与简长老此时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两人抢出船舱,片刻就把几人打落水里。那个小姑娘朝两人大声道:“小心啦!他们的兵器上浸有剧毒,别给他们的兵器碰上。”杨聪和简长老见那些人的刀剑上闪着蓝光,果然是喂了剧毒。此时已经有几个大汉跳上了船来,正想向那小姑娘下毒手。杨聪立即跃到她的面前,挥着玉箫把那几个冲过来的人点倒下江里,杨聪怕那小姑娘有什么不测,只身立在那小姑娘面前,虽然他很反感这小姑娘出手狠毒,但见她是为了自己,因此也生怕她遭到这唐家人的暗算。 那小姑娘见那些船只纷纷逼近了,便掏出一个牛角“呜呜”地吹了起来,瞬间便见后面的那两只船只飞快地驶了上来,从左右分别向那唐家庄的人包抄了过来。杨聪见那两只船里突然涌出了几十个彪形大汉来,那些大汉一个个头上缠着绣着图案的黑毛巾,身穿绣着花鸟图案、绣着花边的黑色苗装,一个个赤着脚,耳朵上挂着明晃晃的银圈,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弯刀,那些刀上闪着幽蓝的光,杨聪便知道那刀上也淬了剧毒。 那船家夫妇站在船头上御敌,那小姑娘和杨聪、简长老三人立在船尾,那些冲过来的大汉被五人一一打落到水里,那些大汉正想用船只撞过来,突然见后面冲上来的两只船从两边包抄了过来,那唐家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些苗民便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只见这些苗民甚是凶悍,一个个像凶神恶煞一般,冲到那唐家庄的船上一阵猛砍乱劈,片刻便有十几人被砍死砍伤,顿时船上惨叫声不绝于耳,唐家庄的人不是被他们砍倒或就是掉到了水里。双方一阵混战,那些苗民一个个凶悍无比,唐家庄的人眼见不妙,一个个扯起帆来狠命划着桨拼命往回逃。唐文见情形不妙,也跟着向后逃窜而去。那船家见了站在船头上哈哈大笑,便回头朝那小姑娘笑道:“翠儿,叫我们的人回来,不用追了。”只见那小姑娘又掏出牛角吹了几声,那两只大船便往回驶,停止了追杀。 此时江面上一片殷红,江中的几十具尸体渐渐沉入了江底,唐家庄剩下几个受伤的人在江中挣扎,也被那些苗民一一杀死了,那些苗民见唐家庄的人退了去,也回到船上替伤者包扎伤口。杨聪见有七八个苗民受了伤,那伤口上瞬间肿得像一个小山包似的,又黑又大。那个妇人和那船家走到两只船上,查看了他们的伤口,便给他们放血,然后撒上药粉贴上药膏,才命令开船向下游驶去,三只船连着向下游飞快地驶去。那小姑娘见刚才杨聪立在自己的前面护着自己,朝他格格地笑道:“杨公子,刚才多谢你啦!”杨聪和简长老见这苗家寨的人为了帮两人,竟不惜得罪了那唐门的人,还伤了好几个人,虽然这苗家寨在江湖中行事怪异,有些狠毒,但两人还是到船头向那船家夫妇致了谢。 那船家仍然边行船边朝杨聪和简长老笑道:“两位不必客气,老汉也是奉了我家苗寨主之命护送杨公子出川而已。”杨聪听了觉得奇怪,自己从未见过这五毒仙子,她怎么会认识自己呢?并且还特意派人前来护送自己?杨聪连忙问道:“刘二寨主,承蒙相助之恩,恕再下冒昧,再下好像与贵寨苗寨主素不相识,不知苗寨主为何要助再下呢?可否如实相告?”那刘二寨主笑道:“老汉只是寨主的奴仆而已,只负责护送公子出川,其它的事情老汉却是不知道。”杨聪感到奇怪,又问道:“刘二寨主,你们怎么认识再下呢?我们又从未见过面。”刘二寨主笑了笑,道:“杨公子请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画卷来,杨聪连忙打开那幅画,只见画上画着的竟是自己的画像,而且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那刘二寨主笑道:“老汉夫妇俩常年行船在外,负责把山寨里的山货贩到成都城和各处贩卖,然后换回山寨里所需要的物品,因此老汉很少在山寨中,至于山寨中的情形老汉确实知道得甚少,前不久,老汉突然接到苗寨主的命令和这幅画像,要老汉暗中保护杨公子,老汉又知道杨公子落脚之处,因此杨公子你们两人刚出了酒楼,我们就一路尾追着在后面,后来见公子要雇船,我们的几只船正好停在江边,因此你们就正好雇中了我们山寨的船了。” 杨聪和简长老听了,两人心中均吃惊不小,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竟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顿时简长老和杨聪两人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这五毒仙子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杨聪呢?杨聪再三询问了几遍,那船家夫妇俩也无法说出个大概来,杨聪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是谁要这五毒仙子派人来保护自己的,但他知道至少这五毒仙子对自己目前没有什么恶意,便也不再追问了。船出了三峡,便出了大巴山,武当山就遥遥在望了,刘二寨主见杨聪和简长老已经脱离了蜀中唐门的范围,才率着船只返回。那翠儿姑娘站在船头望着两人上了岸,直到看不见了两人的影子,才回到船舱里,杨聪和简长老一路向武当山进发。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武当机缘(一) 第十六回武当山上遇机缘紫霞道观修灵根 武当山位于湖北省境内房县和均县之间,北通泰岭,南接巴山,方圆四百多公里,号称“八百里武当”。武当山古时又叫太和山,是历代道教著名的名山,周朝的尹喜、汉朝的阴长生、晋代的谢允、唐代的吕纯阳、五代的陈拮、元代的张宋青等人均在此修身布道,其中最出名的是元末明初的张三丰在此开山立派,创立了江湖中著名的武当派而名扬四海。 张三丰少年时叫张君宝,传说张三丰的母亲林氏在怀三丰之时,有一天夜里梦见一群丹顶鹤从远方飞来,落在她的屋顶之上,不一会儿,手执拂尘、身披羽纱的斗母元君也腾云驾雾赶到,他踩着祥云在半空中道:“此乃造化之地,必有得道成仙之人降生。”丹顶鹤便齐声鸣叫,林氏便惊醒了,没多久便生下了张三丰。张三丰小时侯家贫,五岁时不幸患眼疾双目失明。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叫张云庵的道士,他见张三丰天庭饱满,小小年纪便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气象,便要求收张三丰为徒,并答应治好他的眼睛,林氏便答应了。半年之后,张云庵果然替张三丰治好了眼睛,张三丰跟着他学了七年的道才回到家中。 张三丰年轻时曾经投身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拜著名的觉远大师为师,后来离开少林四处云游。当他云游四海到了华山之时,见华山天外三峰雄奇壮观,大为折服,于是便取名三峰,后改为三丰,最后他来到了武当山,便被这里秀美的山川所迷住,于是便在此地潜心结庐修炼,他有时日食数斗米,有时数日不食,能在雪地里安卧酣睡,不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终年只穿一袍一蓑,经过数十年的修炼,终于得道成仙,于是他广收门徒,开创了武当派,成为了一代武学宗师。晚年他隐居在武当山的山林中,不再露面,传说他后来得道成仙后便四处云游,行踪飘忽不定,游处无定。 这武当山原来叫太和山,传说是真武大帝修炼的地方,相传黄帝时期,玄武帝托胎于净乐国善胜皇后,从母亲的右肋生下,长大后高而威猛,但这位王子不愿意继承王位,于是入武当山修道炼丹,四十二年后功成,奉玉帝之命镇守北方,被尊为玄天上帝,玉帝则封他为“玄天真武上帝”。到了唐代贞观年间,均州太守姚简在此山为老百姓祈祷降雨,见五条龙从天而降,即在此修建五龙祠,道教也在此地开始传教布道,并得到朝廷的支持,大规模地修建了许多道观,道教敬奉玄天真武上帝,以“非真武不足以当之”为号,从此这太和山就称为武当山了,并创立了武当拳。后来经过宋元两代的战乱,道观被毁,众道士四处流散,武当拳也开始流入了民间。明朝开国后,天下太平,张三丰便在此山开山立派,广收门徒,不到两百年,竟形成了当今江湖中十大门派中仅次于少林派的第二大门派。 杨聪和简长老辞别了苗家寨的众人,两人一路向武当山进发,行了三四个时辰,武当山便遥遥在望了。这武当山共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座山峰,素有“七十二峰朝金顶”之说法,山峰拔地刺天,直耸云霄,其中以天柱峰最高,这天柱峰即称为金顶,海拔高1612米,如鹤立鸡群一般,又如一把锋利的利剑直刺云霄,因此又有“一柱擎天”之美称,其它山峰微微向天柱峰倾斜,好像俯首朝拜天柱峰一般,故有“七十二峰朝金顶”之说法。 武当山群峰均峰高云密,大有“气吞秦华银河近”之气势,群山之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几十处道观,其中以太和、南岩、紫霄、五龙、遇真、玉虚、六宫、复真八大宫观和天柱峰顶端上的金顶大殿最著名。武当山上共建有二观、八宫、十祠、三十二庵等建筑,占地面积达160多平方米,共有大小殿宇两万余间,多数是明成祖时下令修建的。传说明成祖朱棣举兵夺皇位之时,曾经梦中得到真武大帝的扶佐,因为武当山上供奉着真武帝君,后来明成祖登基后,先后征发了30万军夫在武当山上大兴土木,规模宏大,当时是“五里一庵十里一宫,丹墙翠瓦望玲珑”,道观延绵数十里。 杨聪和简长老两人远远望去,只见山上绿树掩映到处是红墙绿瓦,檐角飞扬,杨聪和简长老要去的地方是紫霄殿。这紫霄殿位于武当山的展旗峰,是武当派历代掌门人居住的地方,宫殿鳞次栉比,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及金童玉女和水、火二将,以及玉皇大帝、灵官诸位神仙,紫霄殿的殿堂楼宇依山而建,层层楼阁重叠而上,均是翠瓦丹墙,坐落在高台之上,显得气派雄伟,巍峨壮观。殿前平台宽阔,雕栏重绕,杨聪与简长老到了武当山脚下,投递了帖子,便有一个道士引着两人一路向紫霄殿而去。上山的路上不远处便有几道士持剑把守,两人随那道士行了半个时辰,便远远望见了那紫霄殿。只见那紫霄殿面朝南,共由五间宫殿组成,均是重檐歇山屋顶,檐角起翘,出檐深远,额枋、斗拱、天花遍施彩画,藻井浮雕二龙戏珠,形态生动,栩栩如生,整个装饰气派豪华,飞金流碧,富丽辉煌。而紫霄殿四周山壑雄奇秀美,浮苍叠翠,环境幽雅。 那道士引两人到了大殿后,便由一个青衣小童子引两人入了大殿里,杨聪只见大殿里的真武大帝塑像神态安详,庄严肃穆,旁边的诸位神仙或垂拱端坐,或勇武庄严。在神像面前,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端坐在塑像前打坐,那老道士双目垂闭,形如青松,貌似古月,须发苍白如雪,脸色红润如童,鹤发童颜,头簪白玉如意,头顶上梳着三个髻子,高高耸立,那老道士身穿紫色的八卦道袍,手持一把拂尘,神态安详,大约有七十多岁年纪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武当机缘(二) 那小道童朝那老道士稽首道:“禀告掌门,丐帮的简长老求见。”杨聪听了,知道这老道士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当派掌门青松道长。只见那青松道长微微睁开了眼睛,朝两人打量了一眼,杨聪见这青松道长双目炯炯有神,眼神之中含有一股威严,但那股威严只是在他的眼神里瞬间即过。只见他朝简长老笑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简长老快请坐!快请坐!”简长老上前朝他行了礼后才敢坐下,杨聪也跟着行了礼,那青松道长只是朝杨聪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坐下,那童子便送上了清茶。 青松道长朝简长老问道:“贵帮帮主身体可好?”简长老朝他抱拳行礼道:“托道长的洪福,段帮主他老人家身体安康。”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青松道长道:“这是敝帮帮主托再下呈给青松掌门的信。”说着恭敬地呈了过去,青松道长接过信,示意简长老坐下,然后慢慢拆开了信认真地看了一遍,他这才朝杨聪看了看,道:“这位就是杨施主吧。”杨聪听了,连忙上前跪下重新行礼道:“晚辈见过青松掌门。”青松道长手一拂,道:“请起!”他的手一拂,便有一股柔和的内力把杨聪托起,杨聪不敢造次,便站了起来。 青松道长朝他点头说:“杨施主,从今天起,你便正式成为我们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了,你要遵守我们武当派的门规,要尊敬师兄弟们,听从师叔的教导,知道吗?”杨聪规规矩矩地上前磕了三个头,心想:我只道师父是送我来武当山避难,没想到他竟然叫我在这武当山之上学做道士,这日子可就惨了。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说出来。段二虽然是丐帮的帮主,但他本来出身武当派,而杨聪还没有加入丐帮,因此他叫杨聪投身武当派,并不算是改投别的门派。青松道长朝简长老笑道:“烦长老转告贵帮帮主,老道一定尽力而为。”青松道长然后对刚才那个小道童道:“明月,你带这位新来的师兄到遇真宫青云师叔那里去,叫他给这位新来的师兄安排一个住处。”那小道童听了,便朝青松道长告退,转身朝杨聪鞠了一个躬道:“杨师兄请!”杨聪听了青松道长的话,便起身与他和简长老告辞,跟着那小道童出了紫霄殿。 杨聪跟那小道童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遇真宫,这遇真宫在武当山的北麓,离玄岳门仅一公里远,是为了纪念武当派的开山祖师爷张三丰而修建的,这“遇真宫”三个字由明成祖朱棣亲笔题写,殿内供奉着张三丰的坐像,整座大殿共有房子300多间,气势雄伟。杨聪跟那小道童进了大殿,只见殿内有几个道士在打坐,一个年纪约五十多岁的老道士端坐在张三丰的塑像前。杨聪见那老道士黑发苍须,黑脸膛,身穿青色道袍。那小道士上前向那老道士恭敬地鞠了躬,朝他单掌行礼,然后低声对那老道士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杨聪知道这个老道士便是青云道长了,他很不情愿地上前恭敬地朝他鞠了一个躬,道:“弟子杨聪,见过青云师叔。”青云道长朝他点点头,然后威严地道:“你现在既然奉师命正式加入了我武当派为俗家弟子,就要服从本派的门规,服从本派师兄的命令,不得以武功恃强凌弱,惹事生非,否则以门规处理,知道吗?”杨聪点点头应了一声,青云道长便把武当派的门规一一说了一遍,然后要杨聪一一背了出来,最后朝旁边一个中年道士叫道:“松鹤,你过来!”杨聪便见一个道士恭敬地走到青云道长的面前,那道士面皮白净,大约有四十岁年纪。 青云道长对那中年道士道:“松鹤,这位新来的杨师弟为师就交给你管了,你每天都要督促他起来打扫落叶,分配他做担水、劈柴、烧饭等活,如果他有什么偷懒或者违反门规之事,你就向为师禀报,知道吗?”那个叫松鹤的道士躬身应了几声,青云道长又朝杨聪道:“你现在刚入我武当派,按我们武当派的规定,你必须先做一年的杂活,才能练习我们武当派的武功,你日后与众师兄弟每天一起打扫大殿,在后院劈柴担水,服从松鹤师兄的命令,听明白了吗?”杨聪听他训了半天,也只好不住地应和,心里却老大的不服气。 那叫松鹤的道士等青云道长训完了话,便领着杨聪转到了后面的厢房里,安排他与几个道士住下,又发了一套道袍给他穿上,把他的头发用髻子扎了起来,于是杨聪便正式成为了武当派弟子。第二天,天才刚刚朦朦亮,那叫松鹤的道士便来到杨聪的房间,大声吆喝着逼杨聪起床,然后发给他一把扫帚,要他去打扫院子。杨聪起身时见其他几个道士均已经不见了,只好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和大殿、山门等地方已经有十几个道士在那里扫地了,也只好拿着扫帚跟着一起扫。他见这些道士一个个一声不吭,扫得极其认真,那松鹤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杨聪没有偷懒的样子才离去。 杨聪在南京的西蜀钱庄里做过伙计,做的就是这些粗活,也习以为常了,便也认认真真地扫地,众人直扫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大殿、斋堂、真仙殿等三百多间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杨聪刚回到房间歇了一会儿,便听到大殿里传来了钟声,那松鹤又来叫杨聪跟着他一起去做早课,于是杨聪跟着众人来到大殿里,那些道士早已到了大殿,规规矩矩地盘膝坐在地上,足有两百多人,杨聪也跟着坐在那里。 不久,青云道长便来到了殿里,他先是率众人给张三丰的塑像行了礼,才坐下清了清嗓子,道:“天地所以能长久,就因为其自然而然。人也应该无欲无求,不生是非,与世无争,万事顺乎自然……故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给众人讲的是一篇《道德经》中的养生之法,这早课足足上了一个时辰,讲的尽是一些养气养生之道,只听得杨聪心烦意乱,他好不容易才听青云道长讲完早课。 于是众人陆续散去,众道士又集中到大殿前的平台上或山门外的空地上开始练剑,由那个叫松鹤的道士监督和带领。杨聪因为还没有资格习武,便在一旁观看,杨聪见那些道士的剑法一般,也没放在心上,这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段二已经传授与他,教与不教已经没多大的区别。他见这些道士的剑法如走江湖卖艺的一般,好看却不中用,没有一点力道,还不如自己,便也乐得个清闲。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众道士才开始吃早餐。吃了早餐后,那些道士就各自做事去了,那松鹤却命令杨聪与几个道士到山下担水。 这遇真宫在山上,而只有山下的小溪里才有水,而这遇真宫的道士又多,每天要用足足十大缸水,杨聪开始担几担水时还没觉得什么,可担到七八担水时,只感到肩膀火辣辣地疼痛,走上那长长的石阶,只感到头昏脑涨,眼前直冒金星,呼吸困难,好像人要晕倒似的,甚至觉得心都要蹦跳了出来。但他见那叫松鹤的道士一直在山上看着自己,又见那几个与他一起挑水的道士走在山路的石阶上,奔走如飞,步履矫健,似乎丝毫也不见累的样子,他也不甘示弱,只好紧跟在他们后面,等那水缸满时,杨聪早已累得连骨头也快要散架了,可是到了下午,杨聪还得在后院里劈柴,这一天下来,直累得他筋疲力尽,他从来没觉得这样辛苦过,这一天他一吃晚饭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松鹤又逼杨聪早早起床扫地,这一天下来又是扫地、早课、挑水、劈柴的工,周而复始。这样过了半个月,杨聪才渐渐习惯了这种繁重而枯燥的生活,他只觉得自己是在过囚徒一样的生活,心里好生失望。每天吃的尽是青菜豆腐等素菜,可做的却是挑水劈柴的重活,那股滋味真是苦不堪言,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心里多盼望段二能尽早叫他下山去。这样渐渐过了一个月,杨聪后来才渐渐发现,那些道士都是轮流着挑水扫地,可自己却是天天要做这些粗活,便知道是青云道长故意刁难自己,心中渐渐生了怨恨,心里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敢不做这些粗活,因为那松鹤每天都监督得很严厉,稍有一点懒惰便大声喝斥,杨聪对那松鹤也开始恨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武当机缘(三) 转眼杨聪在武当山呆了两个月,每天除了扫地、早课、挑水、劈柴或砍柴这些活之外,那松鹤和青云道长也不理会他,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但杨聪渐渐与其他道士混熟了起来,他从其他道士那里才知道,这松鹤在武当派已经二十多年了,很得青云道长的青睐,杨聪发现早课大部分由青云道长来讲,有时也由那松鹤来代讲,内容多是些训话或是一些养生之道、养气之法、修身养性的道理或是《道德经》里的一些内容,没有一样是与武功有关的,直听得杨聪在心里把青云道长和松鹤“贼牛鼻子”骂了好几百遍。杨聪每天最清闲的时候就是那些道士练剑或者练拳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可以站在旁边悠闲地观看,那松鹤也不理会他,杨聪每天见那些道士练拳练剑,久了些便也渐渐厌倦了,因为这些剑法和拳法段二曾经传授过他,而且他见那松鹤虽然统领着这帮道士,可论起真功夫来还不如自己,便很瞧不起他。 一天,杨聪大清早就起来与大家一起打扫道观,扫好地后又与十几个道士一起下山去挑水,他挑了十多担以后,便感到异常的疲惫,只觉得肩膀一阵火辣辣地疼痛,骨头好像都要散了架似的,便一丢那水桶在一旁,赌气不再去挑水了,那十几个道士见杨聪坐在地上休息,也不吭声,一个个又挑着水桶转身下山去了。这些道士也知道杨聪每天都要下山挑水,而大家均是轮流着做,众人见那松鹤也不再场,便也不理会杨聪。 过了不久,众人已经挑了一担水上到山来,杨聪装作没看他们,只是一个人坐在地上休息。心想:师父为什么送我上这武当山来呢?吃的尽是青菜豆腐,可干的却是囚犯一样的重活,而且这帮道士似乎存心要跟我过意不去,老子不干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他正在后院的地上坐着,突然听见墙外传来了一阵诵经的声音,杨聪一听见那声音,顿时如老鼠听见猫叫一般,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原来那声音竟是青云道长的声音。 杨聪连忙挑起水桶走了出去,只见青云道长双目垂闭,端坐在一块岩石上正大声地在诵一段经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杨聪听了这段话后,顿时觉得惭愧了起来,原来这一段并不是什么经文,而是《孟子》里的几句话,这几句话他小时候母亲也曾经教过他,段二也曾经告诉过他,意思是说一个人要吃得苦,不断磨练自己,才能有所作为,成大器。他知道青云道长是在教训自己,连忙担着水桶往山下去挑水了。 不知不觉杨聪上武当山已经几个月了,转眼就到了冬天,整个武当山变成了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杨聪每天做这些粗活也渐渐习以为常了,特别是与众道士下山挑水,他更是觉得是一种乐趣,每次挑水上山之时,身体觉得暖和了起来,而且看着山上山下白雪皑皑的世界,看见鸟儿在雪地上寻食,便觉得其乐无穷。他此时已经习惯了这长长的石阶了,每次挑水时脚下奔走如飞,反而超在那些道士的前面。那劈柴的活他也很快就做完了,他做完自己的工后,那松鹤也不理会他去哪里,于是杨聪每天做完自己的工后,便在这武当山的山前山后四处乱转,渐渐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了起来。 那几个与他同住的道士先后带他到各处道观去走走看看,众道士也向他一一介绍了武当山上的各处名胜。杨聪也先后熟悉了各道观的情况,这遇真宫旁是磨针井大殿,是为纪念真武大帝而建,相传真武大帝初进山修炼之时,曾经思出山还俗,偶遇一位老妇人在这里的井旁磨杵,那老妇人告诉他磨杵成针的道理,真武大帝复又入山苦心修炼,终于成了道业。这磨针井大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年轻时的铁像,大殿前的石阶下还立有两根铁杵,高约半米,四周的壁画上还画有那老妇人正在磨杵、以及真武大帝年轻时的画像。 过了磨针井大殿便是玉虚宫了,这玉虚宫是为了纪念真武大帝被玉皇大帝封为“玉虚师相”而建立的,共有大殿、祠堂、坛庙等建筑两千多间,在八宫二观中是最大。过了玉虚宫便是复真观大殿,这里可远眺到金顶上的大殿,可纵观群山,是观赏武当山最好的地方,这里又叫太子坡,宫内供奉着真武大帝童年时的塑像,相传真武大帝十五岁入山便在此地居住,因此建这大殿以示纪念。紫霄殿位于八大宫观的主体,紫霄殿旁西约三里便是南岩道宫,这南岩有太乙真庆宫和三清殿、藏经阁等建筑,三清殿内供奉着太上老君、灵宝道君和元始天尊,三清塑像仪容肃穆,殿内还有五百尊铁铸灵官,均形态各异,形象逼真。 五龙宫位于玉虚宫旁十多里处,环境幽雅,风景优美,有飞泉瀑布,山涧溪流,是武当山上最早的建筑。太和宫位于武当山天柱峰山腰的紫金城南天门之下,而金殿则位于天柱峰的顶端,金殿下有用石头围成的石城,叫紫金城,金殿是武当山上最雄伟的建筑,屹立于山顶之上,许多建筑的主体用铜铸造而成,远远看去金碧辉煌,闪闪发光,如镶嵌金子一般,故名金殿,是武当山最高的建筑群。最主要的是金殿里供奉的真武帝神像是明朝永乐帝朱棣的塑像,这里还有一段来历。 当年修建金殿之时,工匠们在铸造真武帝神像之时犯了愁,谁也不知道真武帝生得怎么样,塑的形象不好又会被追究责任,甚至会有杀头的危险,而一个高丽族的工匠偶尔想起朱棣在北平起兵造反那天,假说得到真武大帝的神旨和帮助,因此装扮成真武大帝的形象,身着战袍铠甲、披发跣足、丰姿魁伟、庄严肃穆,于是他便画朱棣此像送入宫中,明成祖看了龙颜大悦,便让工匠依照他的形象塑成真武大帝的塑像。 一天,杨聪跟着众人做完了早课,那些道士便在松鹤的带领下练习剑法,杨聪看得厌倦了,便一个人在大殿外的空地上用树枝练习武当剑法,这套七绝剑法他自己也不知道练了多少遍了,因此一舞出来,顿时周身是剑影,呼呼生风,舞得滴水不漏,一气呵成。他一口气练完下来,仍然气若闲定,神色自然。当他练到最后一招“白鹤亮翅”之时,剑尖上指天空,左手五指成白鹤飞翔之状,左脚向后反勾起,右脚成金鸡独立之势,稳如泰山,姿势甚美,真如白鹤飞翔一般。他正待像往常一样,把树枝向远处的树木掷去。杨聪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你这套七绝剑法虽然出手沉稳有力,快速刚猛,并无一处破绽,但非我武当派剑法的精要所在。”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回头一看,只见青云道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山门外的石阶上,正看着自己练剑,杨聪知道他刚才在旁边看自己练剑已经许久了,自己只顾练剑,又是在这武当山之上,因此他便失去了警惕,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情景,连有人在旁边他也没发觉。 杨聪见青云道长大步地走了过来,他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客气地道:“师叔教导的是,请师叔多多指教。”青云道长接过树枝道:“你师父没传授你七绝剑法的剑诀吗?”杨聪躬身道:“恩师传授弟子剑法之时,晚辈因一时开了小差,不肯用功,加上晚辈天生愚钝,因此没掌握好这剑法的精要。”青云道长抖了抖那树枝慢慢练起了这七绝剑法来,他边练边道:“我们武当派的七绝剑法讲究慢、稳、巧三个字,当年祖师爷费尽了平生的心血研究了少林派达摩剑法和太极剑法以柔克刚的精华,才创立了这套剑法,在对敌之时,除了出手沉稳之外,还讲究出手越慢越好,这样就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样对方招数已经用老,便被克制住了先机,剑诀中所谓‘先养浩气屯胸,后发制人定乾坤’就是这个道理。” 第一百五十章 武当机缘(四) 杨聪见青云道长的剑招虽慢,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道士每天练剑时像舞剑一般,原来是练剑招也练剑气,顿时便不敢小看这套七绝剑法了,青云道长却没停下来,仍然继续舞着剑道:“本派剑法最主要的还是讲究一个‘巧’字,讲究借力打力,等待时机,出招讲究恰倒好处,对方刚出招之时,刚猛无比,中途则渐渐力衰,末道则竭,此时出招则能以四两之力克敌制胜,剑诀中‘轻重全在心,四两拨千斤’就是这个道理。”杨聪经他一点拨,顿时明白了这七绝剑法的奥妙,这些剑诀虽然段二也对杨聪讲过,可那时候杨聪年纪还小,又加上段二也没时间指点杨聪练剑,因此这七绝剑法多是杨聪自己领悟。而段二每次见杨聪之时,不是追问他这七绝剑法练得怎么样,而是考察他对打狗棒法的领悟情况,因为他一心要培养杨聪为丐帮未来的帮主,因此这打狗棒法就是他要求杨聪练好的最主要武功。 青云道长刚才看了杨聪练习七绝剑法,知道他还没有掌握这剑法的奥妙,全凭雄厚的内力才发挥出威力,于是他便忍不住出言点拨杨聪。只见青云道长边练剑边滔滔不绝的讲解每一句剑诀的要义,杨聪本来就聪明无比,现在经他一招一式的演示出来,便如同拨开云雾重见太阳一般,顿时全明白了这剑法中的精华和要义。青云道长从头到尾把这套七绝剑法演示了一遍,便把树枝递给杨聪道:“克敌之道,还讲究应用中灵活变通,不拘一格,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强则避其锋芒,弱则击其破绽,快慢因势而异,攻守心中自明’,靠个人慢慢领悟;使剑的最高境界是以意使剑,就是出招之时心要在自己的兵器之上,如果你只看对方的兵器,而心思不在自己的剑上,那么一出手就输了,因此高超的剑客不管对方的长剑变化多复杂,只要你不去看他招数的变化,而只注意使好自己手中的剑,心随剑走,意随招出,心存不败之念,才有得胜之机,这样就达到了以意奴剑的境界了。”说完他便慢慢向大殿里走去,不再看杨聪练剑了。 杨聪以前对这老道士颇有怨恨,现在见他竟然指点自己这套七绝剑法的要义,使自己茅塞顿开,顿时对他感激不已,他连忙恭敬地恭送他回到大殿里,才开始练剑。打自这天起,每天的早课杨聪开始认真了起来,以前早课时青云道长要求静坐养气之时,杨聪多数是暗中在练功,现在他便开始规规矩矩跟着众人练习那呼吸吐纳之法。杨聪修炼了半个月后,才发现原来这养气之道竟也是一门修习武功的方法,他跟着练了半个月后,发现每当与众人坐在大殿里打坐之时,这整个大殿有两百多人,可自己一入定后,竟似身旁无一物一般,心如明镜,平静如水,再无私心杂念了。杨聪每天除了做些粗活之外,便自己练习武功,或者跟着众道士到各处道观看众人比试武功,这武当派弟子每一个月便在宫内举行比武,以考察各弟子的武功进展情况,每三个月各宫都派弟子互相比试切磋武功,以促进相互间弟子勤奋练功,增加应变的能力。 转眼过了冬天,迎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杨聪到武当山已经大半年了,这半年来他也慢慢适应了这种枯燥而单调的生活。这半年来,段二也没有信来过,杨聪也不知道段二这半年来怎么样,在干些什么?他闲暇之余有时也在想段二在做什么,在想夏敏回家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每当他想起夏敏的时候,便拿出那块玉佩来看,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天,青云道长突然把他叫去,杨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来到大殿里,只见上次送自己来的那个叫明月的小道童立在青云道长的旁边,青云道长见杨聪进到了大殿,便对他道:“刚才掌门传来了法谕,要你到紫霄殿做事,你去收拾一下,随明月回去吧!”杨聪听了连忙恭敬地朝青云道长鞠了一躬,便回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随那明月向紫霄殿走去。 只半个时辰就到了紫霄殿,青松道长也没对他说什么,只是令他接替明月每天打扫这紫霄大殿,晚上添神像前的灯油,却是不再用做挑水劈柴之类的粗活了。杨聪除了每天参加早课修习之外,青松道长每天还要他坐禅两个时辰,杨聪此时对这坐禅已经不再感到乏味,他经过半年在山上跟着众人做早课,练习这修习打坐、吐纳养气之法,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因此这两个时辰的坐禅,倒也不觉得难过。 一天,杨聪正在山门外的空地上打坐,他刚入定了一会儿,突然听见青松道长的声音道:“刚才我听你的呼吸之声,虽然平静均匀,但呼吸甚快,未得吐呐之法,应顺其自然,气意绵长才得吐呐之要领。”杨聪连忙睁开眼,不知道他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后面,连忙鞠躬道:“请掌门多多指教!”青松道长点头道:“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机舂在上,地机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要善于以先天之气补后天之气,顺其自然,则生;强其所然,则逆,须知欲速则不达之理。”青松道长所背的口诀是《行气玉佩铭》中的吐呐之法,叫“内丹术”,是练习上乘内功的最高境界的法门,即练习在丹田内或肚脐下呼吸,这样就可以培养元气,固本生精,乃至长生。接着青松道长便教杨聪怎样呼吸吐呐,怎样在意念中使精、气、神凝敛成一体。杨聪经他一指点,更是受益非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武当机缘(五) 一天,杨聪做完了坐禅的功课,明月走进来对他道:“师兄,掌门与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在太子坡下棋,要你把这茶水和点心送去。”杨聪听了,连忙提着饭盒和茶水向太子坡走去。这太子坡位于复真观旁边的山峰东北角,相传真武大帝十五岁时放弃太子的职位入山修炼,在此居住,因此取名为太子坡,这里背靠悬崖绝壁,面对深谷,高耸挺立,可以纵观群峰,地形险要,杨聪早已来过不知多少次了。 杨聪远远地看见青松道长与一个和尚坐在太子坡上的凉亭里,两人正面对着亭子前面的一块岩石,偶尔见青松道长或者那个和尚的手指一弹,便见他们手中飞出了一颗细小的东西打在那岩石之上,那块岩石离亭子足有三丈之远,要打到那岩石上,非需深厚的内力不可。杨聪提着饭盒和茶水走进亭子里,才看清楚那个老和尚的面貌,只见那老和尚穿一身灰色的僧袍,身材短小,脸庞削瘦,白眉白须,眉头上皱纹紧锁,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不出他的年纪,那老僧左手持着一串漆黑的楠木佛珠。杨聪也曾经听段二提起过这少林派的智通大师,乃是少林寺藏经阁的首座,镇守着少林派的藏经阁,是少林派掌门智空大师的师弟,也是少林派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只道这智通大师定是一位身材高大、天庭饱满、满脸红光的高僧,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杨聪走进亭子时才发现两人是在下围棋,这围棋杨聪在南京西蜀钱庄的时候也常常看伙计们下棋,他也略懂一些,相传这围棋起源于尧时期,尧的儿子丹朱不思学习,生性好斗,尧为此常常烦恼不已。一天,尧到汾水祭祀,只见近处水面风起涟漪,远处山影雾霭峻秀,尧见此情景,不由得低吟道:“玉在璞,藏诸岳。”他为自己的不肖子而苦恼,突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道:“这位老先生,你有何烦恼?过来看我们对弈一局如何?”尧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仙人坐在河边的刺柏树下相对而坐,画沙经纬为道路,以黑白棋子陈列如玄图。尧连忙上前观弈,只见奥妙无穷,变化多端,尧于是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两位仙人,请教教子的方法,一位叫蒲伊的神仙道:“此谓弈,局方而静,石圆而动,丹朱善争而愚,当投其所好,使闲其情,习此以法天地。”于是尧便向这两个神仙学习围棋之术,回来后传于丹朱,后来丹朱果然性情大善,后来尽力辅佐舜,名垂青史。 青松道长见他进了亭子,点头示意他把茶水和点心放在亭子的石桌上,仍然面对着亭子外的那块岩石深深地思索。杨聪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然后站在一旁观看,这才注意到两人是在用内力和智慧下棋,但这棋却下得奇特,棋子是常用的黑、白棋子,但棋盘却是亭子外距离三丈远的那块岩石,那岩石是一面又大又平的陡崖,如刀削斧凿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什么东西划上了一条条线条,成了一个棋盘,两人正用这块岩石作为棋盘来下棋,那岩石上已经有了一百多粒黑白棋子密密麻麻地钉在了上面。 杨聪正感到一阵疑惑,只见那智通大师食指一弹,一颗白棋子激射而出,“啪”的一声轻响便牢牢地钉在了那岩石之上,他出手准确沉稳,那颗棋子正好不偏不倚打在那大飞的位置上,杨聪见了吃惊不小,要知道这棋子乃一般的瓷做成,而那岩石坚硬无比,要打入那岩石中实在是非常的艰难,如果内力不够,这棋子不但打不入,反而会变成粉碎。只见那智通大师打出了一子白子后,青松道长沉思了一会儿,也食指一弹,一颗黑子激飞而出,打在小飞的位置上。杨聪见两人弹指下棋的功夫,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这岩石的距离又远,而这棋子又脆又小,要准确无误地打在那岩石之上,必须内力深厚无比,而且发射暗器的手法准头无误才行,与其说是下棋比棋艺,倒不如说是在比试谁的内力深厚和谁发射暗器的手法准确,两人的棋越下越紧,渐渐青松道长的黑棋形式越来越紧张起来,他每下一子,都要思考很久才弹指而出,而智通大师的白棋却紧逼不舍,形式一片大好。 杨聪发现这智通大师不仅食指能弹射棋子,而且无名指、小指、中指和拇指也能弹射出棋子来,手法虽然不同,但那弹射而出的力道却同样准确无误,杨聪在旁边直看得目瞪口呆,没有到这老和尚的内力竟如此厉害,特别是他拇指和小手指的功夫,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因为这小指和拇指异常难使力。杨聪心想:怕这老和尚的武功与我师父也不相上下。这时候两人的棋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青松道长的黑棋最是吃紧,一大片黑棋被白棋围追厮杀,只有两颗棋子在前面试图冲出去,可白棋紧追不舍,青松道长这时候举棋不定,如果舍了这片棋子,那马上这片黑子被白子吃了,那就可以说是把半壁江山拱手送给了白棋,若坚持冲出去,但最后冲到边缘,也会被白棋围死,那时大片的白棋占了四周,黑棋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聪在一旁却看出了门道来。原来,青松道长这片棋子虽然看似被围得死死的,但智通大师的白棋中却有一处薄弱的环节,如果黑棋在这里点上两子,然后连下十几目子就可以把白棋隔断,虽然智通大师的白棋会把这片黑子吃掉,但黑棋子却可以趁机在此先做活了三眼假眼,再重新反扑,这样又可以在白棋中抢到了一眼,这样这片黑棋就在白棋的腹中活了,虽然地盘不大,但对白棋的威胁却很大,那时候黑棋趁机在外面围打,就重新形成了争霸的局面。他小时候就跟陆庄学了些围棋的入门之术,后来流落到了南京的西蜀钱庄,也经常看伙计们下棋,因此这围棋他还是略有精通,加上这围棋也讲究悟性,有的人一辈子钻研,也没达到一流的棋艺,而有悟性的人,往往能几年时间就领悟这围棋的奥妙,这就是神童国手的来由了。 杨聪见青松道长举棋不定,便拿起一粒黑棋道:“掌门,不如在这里下一子如何?”说着他中指一弹,一颗黑子带着凌厉的力道飞到了智通大师白棋那处薄弱的环节之上,但他手上运的内力过猛,生怕棋子打不入那岩石,但那颗棋子“啪”的一声打在那里,深深地印在了那里,却把旁边的几颗白子和黑子震落了。杨聪见自己的棋子震落了旁边的棋子,顿时脸一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来,连忙语无伦次地道:“对不起,掌门,弟子一时……弟子……。”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两人早已手指连连弹出,重新把那几颗棋子补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武当机缘(六) 智通大师不假思索地飞出一子,把黑棋前面的路封了,只差两口气黑棋就被封死了,他刚才见杨聪穿着一身的道袍,只道杨聪是武当派的弟子,便头也不回地朝青松道长笑道:“这位小施主好深厚的内力,青松道长,不知道你何时调教出这样一个好徒儿来的,老衲要恭喜你啦!”他见杨聪虽然震落了旁边的几颗棋子,但从那颗黑子深深地打在那岩石之上,便知道杨聪的内力深厚无比,竟犹在两人之上,只是力道没有得心应手而已。 青松道长此时见黑棋的路给智通大师封死了,也不知道该在哪里下了,他拿着棋子在手中,朝智通大师笑道:“惭愧!惭愧!这位小施主武功的确不错,可惜他不是我武当派的弟子。”智通大师听了“哦”了一声,仍然盯着前面的棋局,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哦,此话怎讲?”青松道长笑道:“他是丐帮段帮主的高足,叫杨聪,大师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那智通大师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回头朝杨聪仔细打量了起来,因为近来杨聪先是得罪了昆仑派、崆峒派和蜀中唐门的人,引得几大门派同上丐帮的泰山大会兴师问罪,最近又大闹青城派,早已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了,他却没想到杨聪会在这武当山之上。 杨聪见智通大师转头瞧着自己,连忙躬身道:“晚辈给大师请安。”智通大师点点头,瞧了他一会儿,仍然转过头去看那棋局,青松道长笑道:“大师是不是觉得奇怪,怎么他会在我武当山之上。”智通大师点头道:“正是!”青松道长笑道:“他最近连连给丐帮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段师弟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修道参禅,静心修养,贫道看在段师弟的面子上,因此才破了这个例。”智通点点头道:“段施主虽然贵为一帮之主,但他出身武当门下,这也算不得破例。”要知道各派都有各派的规矩,无故收留别派的弟子是违反江湖规矩的,特别是杨聪,最近得罪了不少门派,武当派收留了他,如果给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知道了,便会怪罪下来,与武当为敌。 智通大师见杨聪这一子突然舍了前面这一片黑棋求生的希望,弄不明白他这一子的含义,便朝杨聪问道:“怎么?你也懂得棋艺么?”智通大师一生痴迷于棋艺,对懂得这棋术之人自然显得格外亲近些,虽然他也听说了些杨聪近来的所作所为,但他见眼前的杨聪似乎彬彬有礼,并不像听说中的那样,他哪里知道杨聪在这武当山之上住了半年,性格已经大大改变了许多。杨聪连忙道:“晚辈刚才一时冲动,班门弄斧,让大师见笑了。” 智通大师弄不明白他这一子的含义,顿时来了兴趣,道:“来!来!来!你有什么妙招,咱们继续下棋。”杨聪听了连忙朝青松道长看了一眼,青松道长此时也不知道怎么下这下一步棋,便笑道:“既然大师让你陪他下棋,你就大胆地下吧。”说着他便当着智通大师的面传授了杨聪几句心法,然后让杨聪试着弹出棋子,杨聪依照青松道长传授的心法调息运气,轻轻用中指弹出棋子,刚开始时还是震落了一些棋子,那棋子打在岩石上也深浅不一,但试着弹出了几子之后,便渐渐做到了心到力到,弹出的棋子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了。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 h_u_9_9_ ._ c_ o _m 杨聪哪里知道,青松道长此时传授的口诀,是武当派的内功无上心法,段二当时因为见杨聪的内力练的是少林派刚猛的一路,而且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而武当派的内功是走阴柔的一路,他怕杨聪同时练阴阳两种内功,会走火入魔,因此未曾向杨聪传授这武当派的内功心法,而青松道长只道是杨聪对这武当派的内功心法领悟得不够,便在一旁出言指点,杨聪此时本来内功深厚无比,又聪明睿智,因此青松道长一指点,他渐渐就领悟了,智通大师见杨聪一点就通,朝杨聪点点头赞道:“果然是难得的奇才!” 此时杨聪与智通大师对峙,棋局却起了大大的变化,杨聪先是抢先在刚才智通大师那薄弱的环节上补了一子,智通大师便在他的黑子前再封了一子,这样这片黑子只有一口气了,只要智通大师点上一子,这一大片黑子便被白子吃掉了。杨聪仍然不理会这片黑子,又抢先在刚才那两子前点了一个小飞,智通大师赶紧在这里下了一子,两人便在这里争夺了起来,到杨聪下到第十五子时,已经在这块黑子上抢到了四个假眼,智通大师的白棋才把这片黑子封住。于是杨聪便在刚才那片冲出去的黑棋前点了一子,智通大师一看不妙,如果他不杀了这片黑子,那么杨聪再点一子便把这片黑棋救了出去,他只好点了一子杀掉了这一大片黑子。青松道长见这一片黑子被智通大师打出了一子,这一片黑子便纷纷掉到了地上,顿时心痛不已,他看见白棋此时竟占了三分之一的棋局了,只道是这一局是必输无疑了。 杨聪见智通大师只是一子飞出,那被杀的黑子颗颗落地,一颗不少,也一颗不误,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这一子震落其它旁边的棋子的手法他也能做得到,但要准确无误的把要吃掉的棋子一口气震落,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而青松道长却不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智通大师所用的手法正是少林派几百年来传下来的绝技——拈花指的手法,这拈花指轻弹而出,能以不同的内力伤人,用这拈花指打出的暗器击到人的身上,能同时震伤人的七经八脉和五脏六腑,异常的厉害,只是这拈花指异常地难练,会这门武功的少林派高僧寥寥无几,智通大师一生守在藏经阁,不理会其它闲事,因此便渐渐练成了少林派十几种绝技,成为武功仅次于方丈智空大师的第二高手。 杨聪早就算好了这一步,等这片黑子一死,他就在刚才那片黑子旁开始反扑一子,两人又在这白子的腹中争夺起来,结果到杨聪下到第十一子时,反扑杀了两颗白子,竟使这片黑子在白子腹中起死回生了,虽然不到三十目子,却在白子腹中存活,就如同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一样,给白棋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智通大师一看情形不妙,连忙在自己白棋的腹地里点了几子,因为刚才这白棋为了追堵黑棋留下了不少破绽,杨聪趁机在外面点了几子有威胁的黑子,这样两人就变成了重新争霸的局面,两人直下了一个时辰,这盘棋才下完,虽然杨聪最后输了三子,但他在劣势之下反扑而起,已经是非常地不容易,连智通大师也对他的棋艺连连赞叹不已。 第二天,智通大师便要求杨聪陪他下棋,青松道长便叫上杨聪,三人继续来到了太子坡。昨天那盘棋局仍然刻在那面岩石之上,青松道长便走到那块岩石前,双手在那岩石上拍了几掌,那昨天打在岩石上的棋子便纷纷落到了地上,青松道长弯腰用道袍的衣袖一卷,便如长虹吸水一般把那些棋子尽数卷入了道袍的衣袖里。智通大师伸出双掌在那块岩石上四处抹了抹,片刻只见那面岩石上石屑纷纷落下,那块岩石上的棋子印和横竖线便不见了,顿时又变得光滑如镜了。青松道长等智通大师抹干净了那块岩石,便飞身跃起,用食指在那岩石上飞快地画了十九条横线,而智通大师等青松道长画好了横线,他也飞身而起在那面岩石上用手指飞快地画了十九条竖线,顿时那面岩石上便正好成了一个棋局。 这一切杨聪直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两人如飞鸟一般跃到那岩石面前,伸出手指画到那岩石之上,那面岩石在两人手指下便如豆腐一般,只见那石屑“唰唰”的直落到地上,原来这棋局竟是两人用内力画成的,难怪这块岩石光滑如镜,如刀削斧凿一般,原来竟是两人用内力抹平而成。杨聪从没见过青松道长显露过武功,现在见他以掌震石、用食指在岩石上画线,才知道他的武功果然厉害无比,而智通大师身材矮小瘦弱,看似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认识的人还道他是哪一个破败的寺庙里的云游僧人,但见他只用一双肉掌便抹平了那面岩石上凹凸不平的痕迹,手法干净利索,不留一点痕迹,单是这份惊人的内力,便足以傲视江湖。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武当机缘(七) 杨聪以前自恃内力深厚,现在见两人只用手指便能在这面坚硬的岩石上画成了棋局,顿时对两人佩服不已。于是杨聪持黑子先行,与智通大师对弈,青松道长在一旁陪着,不时指点一下他与智通大师对弈,智通大师也不时指点他用手指发射棋子的手法,这一天下来,杨聪受益不浅,不仅棋艺大进,而且还熟练地学会了这用手指发射棋子的各种手法。这一局下来,杨聪只输了一目子,智通大师和青松道长见他的棋艺进步得如此神速,均暗暗吃惊。 这样一连几天,杨聪均陪着智通大师下棋,两人有输有赢,每次下棋,智通大师都向杨聪传授用不同手指发射棋子的手法,杨聪一学就会,也逐渐学会了用拇指、食指、无名指、中指和小手指发射棋子的手法,杨聪本来内力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智通大师的悉心指点下,渐渐达到了意到力到、运用自如的境界。杨聪还道智通大师向自己传授的只是一些下棋的手法,却没想到自己在与智通大师下棋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少林派的“拈花指”、“金刚指”、“一指禅”等几种绝技。 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要知道指功是掌法的客星,而拳法则是指力的客星,而掌法又是拳法的客星,这指、掌、拳三者各有千秋,杨聪不知道自己在下棋之中不知不觉又学会了一门绝技。算来也是杨聪的造化,本来江湖中各门各派均有自己的武功心法,没有学过这武功的心法一般来说是无法领悟这门武功的,偏偏杨聪身怀阴阳两种内功,因此这少林派的“拈花指”、“金刚指”、“一指禅”等几种绝技他一学就会。智通大师先前见杨聪手指上弹出的内力竟与少林派的内力极为相似,不禁暗暗吃惊,他只道是杨聪得到过福建莆田南少林哪一位高僧传授过少林派内功的无上心法,却万万没想到杨聪竟身怀无相神功这门少林派失传已久的绝技。 经过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不断点拨指点,几天下来,杨聪不仅熟练地会用五指弹射出棋子,而且也学会了用手指在岩石上画棋局,用手掌来擦掉那岩石上的痕迹。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见杨聪的悟性如此之高,也暗暗佩服,更为他年纪轻轻而竟能练成如此深厚的内力而感到惊奇,两人均不知道段二是怎样使杨聪练成如此雄厚内力的。智通大师难得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棋手,竟一连在武当山上逗留了大半个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武当山。 智通大师离开后,杨聪仍然每天打扫大殿、静坐打禅,偶尔也自己练一练剑法和拳法等各种功夫,青松道长再也没理过他,任由他自行其事。一天,杨聪打扫好大殿后,正独自一人坐在山门外胡思乱想,因为找不到对手,他已经很久没下棋了,便觉得手痒,他怕久不练习这下棋的手法了,下次青松道长或者智通大师叫自己下棋时,发射棋子的指法会生疏,于是便依照智通大师传授的手法独自一人在对着一棵大树在练习。 此时他手中并无一物,只是心中在想着那弹出棋子的方法,杨聪心中意念一发,食指便轻轻弹了一下,一股内力便从中指突然射出,犹如一道闪电,只听见远处的一杈拳头大小的树枝“喀嚓”一声折断。杨聪吃了一惊,以为只是偶然的巧合,又依照刚才的方法弹了一下食指,他只觉得一股真气又从食指中涌出,激射而出,另一枝树杈“喀嚓”一声也折断了,这一下杨聪顿时又喜又惊,连忙又试了试中指、无名指、拇指和小手指,弹出的真气竟也能把几杈树枝打断,此时他才发现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所传授的下棋手法原来竟是一门极其厉害的指功,于是杨聪便慢慢地回忆起智通大师所传授自己的各种手法,一个人慢慢地练习,那手指上弹出的内力果然厉害无比,打中目标又准又快,杨聪这才明白两人是在传授自己最上乘的武功绝学,他顿时对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感激不已,以后干活就更加卖力了。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杨聪一晃上武当山就差不多一年了,他除了每天打扫道观之外,青松道长就严厉地督促他打禅诵经,并不向他传授任何武功,杨聪在空闲时间就自己练习剑法、拳法和青松道长及智通大师传授的指法,每天晚上他还自己继续修炼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此时他内心平静如水,与刚上武当山之时相比,早已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早已去了当初少年的浮躁、好胜和倔强的性格,性格开始变得沉稳平和了起来,而武当山上的环境又幽静,修炼起武功来更是如虎添翼,内力更是大进。这一年下来,段二也没有过半点消息,杨聪更不知道段二和丐帮的情况怎样,他在无聊的时候,也经常想起夏敏来,不知道她回去后的情况怎样了,是不是渐渐忘了自己了。这一年来,他也习惯了这种道士的生活了,吃的是粗茶淡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喝过酒了,虽然他有时看见山中的鸟兽便想起那酒肉的滋味,但却不敢违反门规杀生,他人在山中,对江湖中的厮杀也渐渐淡忘了。 一天,杨聪打扫好大殿后正在山门外的空地上练剑,他正练得起劲,突然听见紫霄殿里的铜钟长鸣不已,那钟声袅袅不绝。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这铜钟很少响过,除非掌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召集门人或者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杨聪听了连忙朝大殿里奔去。他进大殿之时,已经有不少人到达了大殿,杨聪连忙与明月站在青松道长的旁边,只见不久陆续有许多道士奔进了大殿里,按辈份排列站着,杨聪依次认得是遇真宫的青云道长、玉虚宫的青虚道长、五龙宫的青竹道长、复真宫的青海道长、南岩的青鹤道长、金殿的青峰道长,惟独不见太和宫的青木道长。 杨聪见那六大宫主和青松道长等人均一脸的悲伤,神情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松道长见众人都来齐了,他扫视了众人才用深沉而有力的声音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停了一会儿道:“本门中太和宫的青木宫主奉本座的命令上嵩山少林寺拜会智空大师,在返回到南阳的途中不幸被奸人所害,承蒙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发现并保存了师弟的法体送了回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大殿中人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消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众人均吃惊不小,杨聪听了这消息也吃惊不小。 第一百五十四章 武当机缘(八) 这青木道长他是认识的,他是太和宫的宫主,武功在武当派八大宫主中仅次于青松道长和青云道长,而且杨聪亲眼见过他与夏敏的护卫“铁手无常”于天龙交过手,与那铁手无常也相差不远,他的武功在当今江湖中已经少有对手,深得武当剑法的奥妙,怎么会突然间被人杀害了呢?杨聪虽然不是武当派弟子,但这一年来与他们朝夕相处,已经把自己融入了武当派之中了,他听到了这个噩耗后,也不禁感到悲伤。 只听见青松道长问道:“青云、青虚,青木师弟的法体运回来了吗?”杨聪见青云道长上前道:“禀告掌门,已经运回到太和宫了,只是青木师弟所佩带的倚天剑已经不知所踪,王老镖头发现师弟的法体时,就不见了倚天剑的踪影。”这倚天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现在也落入了凶手的手里,众人均暗暗可惜。青松道长听了点头道:“从今天起,各道观要加强警戒,加派人手巡逻各处山口和路口,发现特殊情况立即示警飞报各道观,各道观弟子没有命令不得私自下山。”各道观的宫主和弟子均齐声遵命,青松道长又道:“松云,太和宫就暂时由你统领。”杨聪只见一个中年道士走出来应了一声,杨聪认识他叫松云,是青木道长的大弟子。 青松道长安排完毕各道观和道宫的任务后,便道:“各宫主观主跟我到太和宫去,其余的人各回各宫吧!”众人便散了去,青松道长带着六大宫主和各观主便朝太和宫走去,杨聪与明月跟在青松道长的左右,也一起与众人向太和宫出发。太和宫与金殿位于武当山天柱峰山腰的紫金城南天门之下,众人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太和宫,入了大殿,杨聪只见大殿里摆着一副担架,那担架上盖着一块洁白的白布,几个道士持剑守在一旁,那几个道士见青松道长等人入了大殿,连忙向他行礼参拜。 青松道长蹲下揭开那块白布,杨聪只见青木道长削瘦的脸满脸乌黑,双目紧闭,鼻孔内还可以看见乌黑的淤血,青松道长揭开青木道长的道袍,见他胸口前印着一个乌黑的手印,那手印墨黑如炭,如火烧焦一般。青松道长站起身来,道:“从这中掌的痕迹来看,青木师弟的肋骨寸寸而断,五脏六腑皆碎,他是先中了奸人下的毒,后体内毒发失去了内力,才被这毒掌打伤的。”要知道青木道长内功深厚,如果是被人用掌力所伤,也不至于肋骨全断,只有在他内力几乎失去的情况之下,才有可能被人轻易打断肋骨。 青松道长转头朝青云道长问道:“青云,你和青虚到南阳接青木师弟的法体时,王老镖头有没有说师弟具体在哪里遇害?可发现他身上中的是什么暗器的毒?”那青云、青虚道长听了,连忙俯身答道:“禀告掌门,王老镖头是在南阳路途中的一个凉亭里发现师弟的法体,他也仔细地查看了师弟身上的伤口,除了胸口的掌印之外,没有发现其它凶器,只是发现这面旗子盖在师弟的法体之上,他于是便把师弟的法体运回了镖局,便派人上山来送信了。”说着青云道长从怀里掏出了一团布团,递给了青松道长。青松道长接过那团布轻轻一抖,顿时那团布便抖开了,众人只见那团布上绣着一轮火红的太阳,周围绣着一圈火焰,再看那面旗上竟然用血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大字,那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 青松道长见了这面旗子,顿时脸色微变,问道:“这是在师弟身上发现的?”青云道长俯身点头说:“不错,据王老镖头说,这面旗子盖在师弟的法体之上,好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标记。”青松道长听了,连忙俯身蹲下,用手中的拂尘在青木道长的法体上慢慢四处游了一周,他这把如玉拂尘顶端之上装有一个磁铁,能吸引各种暗器。只见青松道长把拂尘在青木道长的法体上游了一周后,便一抖开拂尘上的马尾举了起来,众人只见那拂尘顶端的磁铁上吸着两枚细小如毛的毒针,那毒针闪着幽蓝的光。 杨聪一见这两枚毒针便失声叫道:“是摩尼教的冰蚕夺命针。”青松道长点点头说:“不错,正是这在江湖中消失了几百年的冰蚕夺命针。”青云道长众人听了也吃了一惊,这冰蚕夺命针原来是摩尼教的一个魔法师大慕暗的一种独门暗器,这大慕暗原是唐玄宗时期摩尼教的一个大护法,因为他帮助唐朝平定“安史之乱”有功,唐玄宗设法堂供他在长安传教,后来到了唐武宗的时候,摩尼教被赶回了西域,这冰蚕夺命针才在中原逐渐消失了,当年许多中原的武林人士曾伤在这种歹毒的暗器之下,因此很多门派的人都知道这种暗器。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武当机缘(九) 杨聪连忙道:“掌门,我知道这凶手是什么人。”青松道长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噢!你知道这凶手是什么人?”杨聪点头说:“不错,这伙人也曾经在衡山上用这种毒针杀害了慧颖师太,晚辈曾经与他们交过手,这伙人是一个叫忠圣门的神秘组织的教徒。”说着他便把衡山派的慧颖师太如何被害、自己如何与那伙蒙面黑衣人交手、以及在青城山上如何被他们打下悬崖、在成都城里那燕青门的掌门曹虎如何被害的经过细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均又惊又怒,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忠圣门杀害慧颖师太和青木道长到底意欲如何。青松道长听了,却摇摇头道:“你说的只怕是只对了一半,这忠圣门绝非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在这忠圣门的后面,还有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操纵着这忠圣门。”杨聪和众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神秘组织。青松道长一抖那面旗子问道:“你们谁见过这面旗子?”众人均摇摇头,杨聪问道:“掌门,难道这面旗子是什么教派的旗帜么?”青松道长点头说:“不错,这面旗子在江湖中已经消失了近两百年了,现在卷土重来,大有问鼎江湖、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而我武当派和衡山派深受朝廷的恩赐,才有了今天的规模,他们自然是从我们两派开始下手了。” 青云道长等人听了,顿时脸色大变,青云道长失声道:“难道……难道是弥勒佛教又卷土重来不成?”青松道长点头说:“不错,这面圣火烈日旗帜便是当年弥勒教的旗帜,他们先是以什么忠圣门为幌子在江湖中出现,大肆收服江湖中的许多小门派,然后才向各大门派下手,企图称霸武林,再与朝廷分庭抗礼,因此先向我们两派下手。”原来,明朝建立之初,马皇后带领军中的女眷曾经在行军打仗中与军队失去了联系,衡山派的女尼曾经接过马皇后等人上山避难,后来马皇后与军队取得了联系,才下山随军北上。朱元璋登基后,便征发人力、调拨银子修缮了衡山派的大小寺庙。 而武当派由于开山祖师爷张三丰得道成了仙,历代皇帝均认为武当派有延年益寿的妙方,因此从明太祖开始,明朝的各皇帝均尊重武当派,经常派人来请武当派的人到皇宫里讲经布道,修炼丹药,企图长生不老。到了明成祖登基后,他先后多次来到武当山求见张三丰,但张三丰隐遁在山林中,终不见任何人,明成祖因为争夺皇位时假说是顺天意,并得到真武大帝的支持,而武当山上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因此他登基后便征发了30万军夫在武当山上大兴土木,修建道观大殿,规模宏大,当时是“五里一庵十里一宫,丹墙翠瓦望玲珑”,道观延绵数十里。 杨聪听了青松道长的话却是吃惊不小,陆庄临死前曾经亲口告诉自己,这弥勒教的人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和杨氏镖局四五十名镖师,因此这“弥勒教”三个字小时候就在他脑海里深深地印着,至于这弥勒佛教是什么样厉害的教派他也不太了解,因为他以前年纪还小,他也曾经向段二问过这弥勒佛教的来历,但段二怕他沉不住气,便也没有告诉他。杨聪听了连忙问道:“掌门,这弥勒教难道比我们武当派还厉害吗?”要知道武当派在当今的武林中仅次于少林派,整个武当山上上下下有近三千多人,还有不少俗家弟子。青松道长听了摇摇头道:“这弥勒教神秘莫测,手下教徒怕不下几万人,单是我们武当派万万不是它的对手,就是联合少林派也无法与他们抗衡。”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丐帮乃当今江湖中第一大帮派,丐帮弟子也不过近万人,杨聪没想到这弥勒教竟如此厉害。 他便吃惊地问道:“掌门,这弥勒佛教到底是什么样的教派,他们的教主是谁?怎么江湖中从没听说这个教派?”青松道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弥勒佛教算起来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啦,原本是一个好的教派,它的创始人原是一个叫彭莹玉的和尚,参加这个教派的原来都是一些贫苦老百姓,当时元朝对我们汉人施行了残酷的统治,这弥勒佛教便在彭莹玉的带领之下揭竿而起,反抗元朝的统治,这彭莹玉死后,这弥勒佛教便分散成几支力量,其中一只队伍在太祖朱元璋的带领下逐渐强大了起来,推翻了元朝的统治,建立了大明朝,而另外几支逐渐在争夺中被消灭了,但其中一支军队在一个叫明玉珍的人带领下,夺取了四川等地,建立了大夏国,以这弥勒佛教为国教,尊这彭莹玉和尚为祖师爷。后来太祖朱元璋为了统一全国,便派兵入川围剿大夏国,这大夏国便也灭亡了,仅存不到十年,但这大夏国的余部拥立那明玉珍的后人退到了川藏边界的一处秘密的大雪山之上,世世代代尊这明玉珍的后人为教主,他们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便开始隐藏自己的行踪,因此这弥勒教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直到近十多年来,偶尔听说这弥勒佛教突然在江湖中神秘出现,他们打劫朝廷的军饷,但从没听说过他们与江湖中各门派的人为难,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向我们武当派和衡山派下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武当机缘(十) 杨聪听了咬牙道:“原来这弥勒教竟是这样一个邪教派,单是慧颖师太和青木道长的仇不说,我爹爹和几十个镖师就是被他们杀害的,这仇我日后非报不可。”青松道长听了问道:“噢……你的父亲是谁?”杨聪于是便把自己的身世以及陆庄临死前说的话一一告诉了青松道长。青松道长听了叹道:“原来这弥勒教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向江湖中伸出了魔掌,看来你们镖局中的镖师已经被他们杀害了。”杨聪道:“掌门,难道我们就这样听他们各个门派一一杀戮吗?”青松道长听了点头说:“不错,我们要及早做好准备,我明天就修书叫人送上嵩山少林寺,与智空大师商量对策。”杨聪听了又道:“我师父一直在查这件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一伙人是弥勒教的人所为,得想办法告诉他才是。”青松道长听了点头说:“这你放心,他不久就要上山来接你啦!到时候我会告诉他的。”杨聪听了这个消息顿时高兴不已,老实说他在这武当山上呆了一年了,心思早已经想下山了,但没段二的命令,他却不敢私自下山。青松道长又道:“这弥勒教神通广大,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秘密分舵和耳目,又收拢了许多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此事大家要保密,先不要对其他人说出去,我们先在暗中查出他们的秘密据点和分舵再做打算。”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于是开始给青木道长做法事,把青木道长的法体安葬了,这才散了去。 第十七回绝技冠佼佼群雄遗命任丐帮新主 转眼过了半个多月,青云道长和青虚道长奉青松道长之命下了一次山,一来给少林寺的智空大师送信,同时打听这弥勒教的消息,但杳无线索,两人回山后又带领了几十名弟子下了山。一天,杨聪正与几个道士在山中采药,这武当山上有四百多种草药,其中以天麻、黄芪、五龙芝最负盛名,众人每年都采集许多草药回来,一来自己备用,二来也给山下的老百姓医治疾病,杨聪在山上这一年里,又认识了不少草药,也跟青松道长学了不少医术。 杨聪刚与众人到山上不久,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突然一个道士奔上山来,朝他道:“杨师弟,丐帮来人了,掌门要你马上到紫霄殿去。”杨聪听了顿时高兴不已,知道是段二来接自己了,自己终于可以下山了,这一年来他在山上尽是吃素,肚子里早已没了半点油水,现在终于可以下山大吃一顿了。他不待那道士引路,便放下药篓展开轻功飞奔地朝紫霄殿跑去。杨聪入了大殿,只见青松道长正陪两个人乞丐打扮的人在说话,一个脸色面红如枣,两鬓斑白,目光和蔼可亲,年纪约五十多岁,杨聪远远便认得他正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简长老;另一个脸色焦黄,双目精光闪闪,年纪约六十岁,太阳穴高高凸起,竟是丐帮的传功长老鲁长老,两人身后还站着十几名丐帮弟子。 杨聪见了两人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知道是段二派他两人来接自己下山,又高兴又激动,他奔入大殿时大声叫道:“简长老、鲁长老,好久不见了,想死兄弟了!”几人听到了杨聪的脚步声和叫喊声,都转头看了看杨聪。简长老和鲁长老见杨聪奔入了大殿,都齐身站了起来,杨聪急忙问道:“简长老、鲁长老,我师父呢?是不是他老人家派两位长老来接我下山啊?”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均不答他的话,两人齐身恭敬地把左手搭在右肩之上,弯腰朝杨聪鞠躬道:“属下参见帮主。” 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身后的十几名丐帮弟子也跟着上前朝杨聪参拜。杨聪吃了一惊,他见众人如此举动,顿时感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才发现这十几人当中竟有丐帮西北分舵的舵主柳铁生、西南分舵的陈大年,还有丐帮的“妙手毒丐”宋青。杨聪见众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均吃惊不小,连忙问道:“鲁长老、简长老、柳舵主、周舵主、宋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师父呢?”鲁长老低声严肃地道:“老帮主突然仙逝了,请杨帮主节哀顺便。”杨聪听了这个消息,顿时犹如晴天打霹雳,他还道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忙问道:“鲁长老,你说什么?”鲁长老又严肃地道:“老帮主仙逝了,请杨帮主节哀顺便。”杨聪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感到昏天眩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江湖风云(一) 简长老眼尖,连忙抢上前把他扶住。丐帮众人围住杨聪,连声叫了他好几次,却发现杨聪仍然昏迷不醒,简长老知道杨聪是一时悲伤过度,气血攻心才昏了过去,连忙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杨聪这才悠悠醒了过来。他见丐帮众人围着自己,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师父啊……师父啊……!”杨聪自从流落江湖之后,除了在西蜀钱庄呆了一段时间之外,便是跟段二在一起,是段二传授了他的武功,教导他做人的道理,培养他成人,两人已经情同父子,现在他突然离去,杨聪怎么不悲伤呢?鲁长老等人也感到难过,简长老扶着杨聪道:“杨帮主,你要节哀顺便,保重身体啊,帮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啊。”杨聪只是一阵嚎啕大哭,鲁长老也蹲下身子道:“杨帮主,你要保重身体啊,老帮主被人害死了,你要继承他的遗愿,赶快回总舵去接任帮主的大位,老帮主他老人家的深仇大恨还等着你去报呢!”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停住了哭声。 杨聪止住了哭声,连忙问道:“是谁害死我师父的?”鲁长老连忙扶杨聪坐了起来,道:“杨帮主,你先别难过,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杨聪听他说段二是被人害死的,头脑里顿时清醒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道:“鲁长老,我师父是怎么遇害的?是谁害死我师父的?”鲁长老见杨聪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咬牙切齿地道:“老帮主是给华山派的韦笑天这个老贼害死的。”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骂道:“原来又是韦笑天这个老贼,他是怎么害死我师父的?”这韦笑天害得金针圣手痛苦了一生,杨聪本来就对他颇为痛恨,现在听说他又害死了自己的师父,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顿时把杨聪恨得咬牙切齿。 鲁长老道:“半个月前,我和老帮主在北京城里突然查到了一个关于华山派的重要消息,老帮主便与属下一同赶往了华山。前几天,我们赶到了华山脚下的一个小店里歇脚,准备第二天早上拜访韦笑天这老贼,正在我们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那店小二说有人求见老帮主,老帮主便把他叫到了房间里,那人说是奉华山派掌门之命有一封非常重要的信要亲自交给老帮主,说这封信关系着丐帮的生死存亡,并且说看完后要马上烧毁这封信,那人把信送到了老帮主手中后便走了,老帮主等那人走后,便关起门一个人在灯下拆开那封信看,那时候属下已经在隔壁的房间里睡下了,过了一会儿,属下突然听见老帮主一声惨叫。” 鲁长老喝了一口茶后,便向众人讲起了发生的事情来。道:“属下听见老帮主的叫声,便情知不妙,连忙冲到老帮主的房间,老帮主听到属下冲进了房间里,连忙大声叫道:‘快出去,那封信里有毒,我烧了那封信后已经中毒了,我的眼睛已经被毒烟熏瞎了,体内也吸了不少毒烟’,属下听了连忙问:‘帮主,是谁下的毒?’老帮主还未回答,我们就突然听见店里传来了几声惨叫声,接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道:‘老叫花子,只怪你多管闲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是你自寻死路。’接着从屋顶上跳下来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那些黑衣人迅速把我们围住。”鲁长老继续道:“一个蒙面黑衣人大步走上前来,属下连忙拦住了门口,那蒙面黑衣人朝属下大声喝道:‘让开!你如果想救老叫花子的命就让开。’老帮主听了也道:‘鲁长老,你让他进来。’属下听那声音是一个老者,只听见那老者走进屋里朝老帮主道:‘老叫花子,你们把怀公公弄到哪里去了?只要你放了怀公公,归顺我们,我就马上把解药给你。’老帮主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是忠圣门的人,你们的怀公公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只要老叫花子一死,便会有人把你们忠圣门的秘密宣布于天下啦!’” 杨聪和众人听了“忠圣门”三个字均吃了一惊,鲁长老继续道:“那黑衣人听了老帮主的话后冷笑道:‘这店里店外都是我们的人,再过一个时辰你身上的毒就发作了,江湖中谁也不知道你老叫花子死在这里。’老帮主听了笑着说:‘你们想阻止老叫花子上华山揭露你们的阴谋,其实老叫花子早就派人送信上了华山了,你们的阴谋休想得逞。’那黑衣人却大声笑道:‘老叫花子,你就别费心思了,连华山派的韦老猴儿现在也归顺了我们忠圣门,刚才那信不是他的笔迹么?你上与不上华山都是一样的结果,识相的你最好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把怀公公放了,也能保你一帮之主的位子,否则过了一个时辰死在了这里,就剩一堆白骨了。’ 鲁长老继续道:“老帮主听了便大声道:‘好!你先给我解药,我带你们去把怀恩给放了。’说完老帮主拿起身边的绿竹棒站了起来,大声对属下说:‘鲁长老,你扶我过去。’说着老帮主把手伸了过来,却低声对属下说:‘冲出去’那黑衣老者笑道;‘好!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先把这包药吃了,可缓解你体内的毒迟一天发作,我们见到了怀公公后再给你解药。’说着那黑衣老者伸手往怀里掏东西,老帮主和我走了过去,老帮主突然出手,竹棒朝向那黑衣老者的头打去,属下也同时出手,扫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被我们突然袭击,惨叫一声被扫到了一旁,我们趁机冲了出去,属下带着老帮主跃上了屋顶向前冲去,那些黑衣人紧追在我们后面,他们一个个武功不弱,我们冲出了一里多路,属下便感觉到老帮主的脚步渐渐慢了。” 鲁长老说到这里擦了擦眼泪,道:“老帮主见自己身上的毒发作了,便把绿竹棒和百家宝交到我的手里道:‘我不行了,你拿着咱们丐帮这两件宝冲出去,然后扶持聪儿继承丐帮帮主之位,你们要好好地扶持聪儿,他现在虽然还有些性急浮躁和争强好胜,但我们丐帮日后就全靠他发扬光大了,然后设法找到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他会告诉你一切的。’”杨聪听了鲁长老的话,忍不住捂着脸哭了,众人也不吭声。 鲁长老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属下仍然拉着老帮主向前奔去,正巧前面有一座树林,属下和老帮主连忙向那座树林冲去,还好那座树林里树多林密,属下和老帮主奔入林中后便跃上了一棵大树上,正好这棵大树上有一个树洞,属下和老帮主躲入了树洞里,加上暮色的掩护,那些蒙面人在树林里四处乱搜了很久,才吆喝着向前奔去。”众人听了均默不做声,鲁长老又道:“属下握住老帮主的手,觉得他的手渐渐凉了下去,属下探老帮主的脉搏时,发现老帮主已经……,于是属下背着老帮主回到了西北分舵,以后的事情柳舵主就全知道了。”青松道长听了叹了一口气道:“罪过!罪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江湖风云(二) 柳铁生接着道:“鲁长老把老帮主的法体背回来之时,属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老帮主身上中的毒是一种奇特而歹毒无比的毒,这种毒属下和宋兄弟等人都不认识,此时老帮主体内的五脏六腑均已经腐烂了。”简长老对杨聪道:“现在老帮主的法体还停在咱们丐帮的总舵,我们封锁了消息,帮中很多弟兄和江湖中其它门派都不知道老帮主仙逝之事,请杨帮主赶紧赶回到丐帮,免得帮中人心涣散。”杨聪听了咬牙道:“韦笑天这老贼勾结忠圣门害死我师父,我一定要抓住他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替师父报仇,只是这帮主之位晚辈是万万不敢当的,一来晚辈不是丐帮弟子,二来晚辈没什么能耐,又给丐帮添了不少麻烦,帮中的众弟兄也不会拥护我的,你们还是另选贤能吧。” 鲁长老道:“杨兄弟,这你就放心吧!老帮主遗命要你接替帮主之位,帮中的弟兄一定会支持你的。”柳铁生也道:“不错,我们都支持你。”杨聪听了仍然犹豫着,青松道长对杨聪道:“阿聪,两位长老说得不错,你现在要以大局为重,赶快回到丐帮,这样才不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鲁长老上前朝青松道长拜了拜,道:“韦笑天这老贼勾结忠圣门害死了老帮主,还请青松道长为我们丐帮做主啊!”青松道长把他扶住道:“鲁长老请起,这件事关系到武林同道的命运,贫道一定会插手的,贫道明天就派人送信到嵩山少林寺,与智空大师商量此事,只是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啊!”青松道长停了一会儿道:“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韦笑天勾结忠圣门,因此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先寻找到证据再说。”众人听了均称是,青松道长又向丐帮众人解释了青木道长遇害的真相,鲁长老等人才知道原来这忠圣门竟有一个这样强大的后盾,众人又议论了一阵子,痛骂了一顿韦笑天才散了去。 第二天,杨聪等人辞别了武当派众人下了山,一路往济南进发,丐帮众人早已在一路上准备了精良的马匹,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只半日就到了开封县城。众人到了一家小酒楼准备吃了饭再赶路,众人点了饭菜后都匆忙吃饭。刚吃了一会儿,众人突然听到旁边几个客人一边喝酒一边正在谈论,一个黑脸膛的大汉大声道:“这凶手也够大胆的,听说前一阵子武当派的青木道长被人杀害了,那凶手竟然在他身上放了一面绣着火焰和烈日的白旗,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把他的法体保护了起来,现在王老镖头的金刀镖局一百多口人竟在昨夜一夜之间横遭杀害,而且凶手竟然在镖局的大门顶上悬挂着同样的一面旗子,看来这凶手是在向武当派挑衅啊!不知道是什么帮派竟然敢向武当派公然挑战。” 杨聪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这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众人是认识的,他在江湖中经常慷慨仗义疏财,帮助有困难的江湖同道,是一个有名的大善人。这王老镖头名叫王九,是八卦门的弟子,手中的一把金刀神出鬼没,在江湖中也是很有名气的,是八卦门中的顶尖高手,当年他凭借手中的一把八卦刀,打拜了当时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教教主鬼母的得意弟子“白无常”穆七娘,曾经名闻江湖一时,于是创下了金刀镖局响当当的招牌。杨聪想了想,如果照段二告诉他的情况,这王老镖头应该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没想到他晚年竟然横遭不幸,这弥勒教掌握的忠圣门也未免太狠毒了,连这样一个老人也不放过,看来这弥勒教正如青松道长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杀金刀镖局的人是要向武当派挑战了。鲁长老和杨聪等人互相看了看,知道这些人所说的事情定不会假,众人因为要急于赶回丐帮总舵,也不想生事,众人吃饱了饭又继续赶路,只一天一夜,便赶回了济南的丐帮总舵。 这丐帮的总舵位于济南城的风景名胜大明湖旁边,这大明湖旁边的几个院落看似稀稀疏疏的,却是这名闻天下的第一大帮丐帮的总舵。常言道:“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山。”段二自从上任帮主之后,便把丐帮的总舵定在大明湖旁边,谁也没想到丐帮的总舵会在这里。这里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但这几个院落的暗哨却是把守得甚严,而且这院落的地下修建有足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地下室,还有通往外面的秘密暗道。 杨聪等人赶到丐帮总舵之时,丐帮的龙头长老吴长老和主事长老彭长老早已迎了出来,这吴长老杨聪已经见过了,但彭长老平日很少在丐帮总舵,又不在段二的身边,他主要常在北方负责丐帮的帮务,因此杨聪没见过他的面。杨聪见这彭长老年纪约五十多岁,身材矮小,留着两撇胡须,精干削瘦,头发虽然有点白,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一脸精悍之色。吴长老和彭长老均以帮主之礼迎接杨聪,杨聪连忙向两人鞠躬,他知道自己还未入丐帮,而且这两位长老在丐帮和江湖中威望极高,因此杨聪不敢托大,仍然以晚辈之礼相见。 杨聪与众人入了总舵,只见灵堂已经摆好,几十个丐帮弟子分成两排站立在两边,堂中摆着一口大红棺材。杨聪见此情景,早已是泪如涌泉,他抢步上前,扑到棺材上大哭了起来。众人也不劝阻他,知道他心里难过,便让他放声大哭,只是在一旁陪着落泪。过了许久,鲁长老才上前扶起他道:“帮主请节哀顺便,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老帮主入土为安,然后替老帮主报仇,以告慰老帮主的在天之灵。”吴长老点头说:“不错!帮主,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给老帮主办丧事,老帮主一生行侠仗义,威震江湖,要以最隆重的葬礼来让他入土为安。”杨聪听了才止住了悲伤,低声道:“我想看看师父的遗容。”吴长老点头道:“好!” 于是他便令人拉开棺材盖,这棺材只是推上了盖而已,并未钉上铁钉,因此很容易便推开了,那棺材盖徐徐推开,杨聪见段二穿着一身干净而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满脸乌黑,却犹如活着一般,仍然一脸的威严。杨聪见了内心如刀绞一般,他朝段二的遗体恭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对鲁长老道:“师父生前喜欢喝酒,就放几瓶酒进去吧!”鲁长老点点头,转身朝一个丐帮弟子挥了挥手,一个丐帮弟子便出去拿了几瓶酒放入了棺材里,于是吴长老便令人推上棺材盖,并钉上了钉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江湖风云(三) 杨聪又转身对吴长老道:“晚辈年幼,不知道师父的丧事怎么办才好,还请吴长老多多费心,晚辈一一照办就是了。”吴长老躬身道:“帮主请放心,属下一定尽力去办,帮主只要守在灵堂里就是了。”于是丐帮的四大长老便退了出去,商量着段二的丧事,最后决定对外宣称段二是病逝,又讨论了怎么分工、请哪些客人等等,四人把帖子写好便派弟子火速送了出去,又传令各地的丐帮弟子前来吊唁。 第二天,丐帮众人便忙开了,有的出去采购东西,有的去传送帖子,有的负责接待客人,吴长老等人决定在七日后才举行下葬仪式,这七日大葬也是最隆重的葬礼。段二一生无儿无女,也未曾娶妻,又没收过其他弟子,他虽然对丐帮众人都传过武功,但并无师徒之名,因此杨聪便披麻戴孝守在灵堂前,他跪在灵柩旁给前来吊唁的客人答礼。不到三日,丐帮的大部分弟子都赶到了总舵,几大门派之中,武当派的人来得最快,青松道长派青云道长和青虚道长带着十几名弟子前来吊唁,并亲自设道场开坛布道。随后少林派的智空大师接到了青松道长的信,也派了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率领弟子前来吊唁,两位高僧并亲自替段二做法事,杨聪和丐帮众人甚是感激,杨聪连连向两人磕头致谢。 杨聪以前没见这智慧大师和智远大师两人,但他知道智远大师统领着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的弟子,而智慧大师乃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两人武功高强,位列于少林寺的五大神僧之列。杨聪见智慧大师身材高大,约六十多岁年纪,布衣芒鞋,慈眉善目,白眉白须,看起来眉头紧锁,似乎一副愁苦的样子;智远大师也是身材魁梧,年纪大约与智慧大师相近,也是布衣芒鞋,白眉白须,只是智远大师天庭饱满,满面红光,两人的神情均庄严肃穆,大有得道高僧之相,与智通大师的情形却大大的不同。 又过了两天,附近的一些小门派闻讯也赶来到灵堂给段二吊唁,来吊唁的人已经不少,彭长老和丐帮的六大分舵的舵主及弟子负责接待客人、安排客人食宿、采购东西、搭建帐篷等,简长老带着弟子负责四处巡逻,吴长老和鲁长老陪着杨聪在灵堂前接待客人。到了第五日,黄山派、恒山派、崆峒派、青城派、昆仑派几派接到丐帮的帖子也先后赶来,特别是昆仑派的“风雷剑客”天虹道长和崆峒派的“铁尺圣手”燕扬天竟然亲自带领弟子前来吊唁,杨聪和鲁长老等人知道这两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是想来看丐帮的笑话的,但这两派位列于江湖中十大门派之列,又不得不请,虽然这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但丐帮众人均知道他们心里是在暗暗高兴,但这两人装着什么过节也没发生似的,竟然恭敬地给段二上了香。 杨聪见这两人给自己的师父行了礼,也恭敬地给两人回了礼,天虹道长和燕扬天见少林派和武当派众人给段二做法事,也不敢乱来,吴长老暗中派弟子监视这两派弟子的行动。青城派的玉虚真人派了玉真子、玉清子两人带人前来,玉真子对杨聪还怀有恨意,对杨聪甚是冷淡,杨聪也不介意,深深地给两人回了礼。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夫妇没有前来,只派了十几名弟子前来吊唁,恒山派的掌门“铁手银钩”林忠贤却亲自带了十多个弟子前来,而且他似乎与段二交情特别深,还在灵堂前哭了一阵子,惹得丐帮众人又是感激又是悲伤。杨聪此时才认识这林忠贤,只见他年纪大约六七十岁了,身材魁梧高大,相貌威严,须发如银,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双目精光闪闪,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便知道是素有威望之人。 到了第六天,华山派的韦笑天竟然也带了一帮弟子前来吊唁,丐帮的四大长老和杨聪对他又怒又恨,杨聪见韦笑天走进灵堂来,顿时眼中喷火,牙齿咬得格格地响,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吴长老见了,连忙一扯杨聪的衣角低声道:“帮主不可失礼,免得给江湖的朋友笑话。”杨聪这才恨恨地朝韦笑天盯了一眼,低下了头。韦笑天带着十几名弟子在段二的灵堂前恭敬地上了香,又对杨聪和吴长老等人安慰了一番,杨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轻轻地给他回了礼便低下了头,心里却是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韦笑天只道杨聪是一般的弟子,也不介意,鲁长老对这韦笑天也恨恨地盯了几眼,却不答礼。 丐帮的四大长老和六大分舵主此时已经知道段二是被华山派的韦笑天勾结忠圣门所害,但丐帮众人苦于没有证据,因此吴长老已经下令众人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以麻痹这韦笑天的警惕,以便暗中追查真相,因此其他人的愤怒都隐而不发。鲁长老和简长老、陈大年等人均知道这韦笑天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但谁也没发作。而丐帮的龙头长老吴长老却老于世故,办事沉稳,对他仍然恭敬地回了话。这华山派众人当中,赵小丰也跟着前来,他见杨聪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只道是他悲伤过度,便走到杨聪的面前道:“杨贤弟,尊师已经仙逝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才是……。” 杨聪直到见了赵小丰,心中的怨恨才渐渐消了下去,这赵小丰在通州的“太白遗风”酒楼曾经给过银子给杨聪,并且曾经替自己解过围,因此杨聪对他甚是感激,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便点点头朝他鞠躬道:“多谢赵大哥前来吊唁恩师,恕小弟重孝在身,不能相陪,请赵大哥到那边用膳。”赵小丰又对杨聪寒暄安慰了几句,才朝外面的帐篷走去。 韦笑天刚出去不久,衡山派的掌门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掌门静玄师太竟然一同前来吊唁。杨聪见慧清师太走了进来,顿时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他连忙抢步上前跪下哭道:“师叔,师父他……!”慧清师太见了杨聪,哽咽地道:“好孩子!快起来!你师父仙逝了……,但人都有死的时候,有生就有死,生死轮回,这是佛祖的安排,快起来!”说着她拉起杨聪道:“来!见过峨眉派的静玄师太。”杨聪听了,连忙恭敬地给那静玄师太磕了三个头。 静玄师太不知道段二已经传令杨聪为丐帮的帮主,只道他是段二的弟子,便也坦然接受。吴长老等丐帮众人见了有些不悦,要知道丐帮的帮主并不低于江湖中十大门派掌门的位子,但众人见杨聪年轻不懂事,便不做声。杨聪仔细打量了峨眉派的静玄师太,见她年纪大约六十多岁,满脸慈祥,头戴僧帽,白衣芒鞋,手持云帚。慧清师太和静玄师太率领弟子向段二上了香,又在灵堂前念了一段经文,才随着鲁长老离开灵堂到外面的帐篷去。 彭长老粗略算了一下,来吊唁的人竟有四百多人,当然这当中也有以吊唁为名前来白食之徒。当晚,慧清师太独自一人来到了段二的灵堂前,这时候众人已经在丐帮弟子的安排下都休息了,只有杨聪和吴长老在灵堂前守侯。杨聪和吴长老见慧清师太走了进来,连忙搬来椅子让他坐下,吴长老便出去让四周的丐帮弟子加强巡逻,不让任何人进来,他知道慧清师太定是为段二的死因而来,虽然丐帮对外宣称段二是死于暴病,但慧清师太对段二本人的健康是了如指掌,绝对是瞒不过她的。 果然,慧清师太只坐了一会儿,便问道:“聪儿,你师父是得了什么疾病仙逝的?”杨聪听了顿时泪如雨下,道:“师父是被人害死的!”慧清师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人害死的?”吴长老听了,连忙低声道:“师太您别急,此事事关重大,您听我慢慢说来。”说着他便把段二遇害的经过一一细说了一遍。慧清师太听了顿时大怒,道:“韦笑天这老匹夫,贫尼首先就放不过他。”杨聪虽然对这韦笑天也恨之入骨,但现在头脑冷静了下来,他知道青松道长所说的不错,便道:“这老贼暗中勾结忠圣门,投靠弥勒教,我们绝不会放过他的,只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证据,现在找他算帐,说不定他还会反咬我们一口,青松掌门所说的没错,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盯住他的一举一动,掌握了他的罪证后再公布于天下,那时候再找他算帐不迟。”慧清师太和吴长老听了也连连称是,三人决定与青松道长共同商议对付这韦笑天,查出忠圣门的罪行。 不知不觉到了子时,杨聪见吴长老近日来里里外外的操劳,便让吴长老与慧清师太下去休息了,吴长老开始时也想陪杨聪守在灵堂前,但他想到明天是段二下葬的日子,还有很多事情去处理,便也不勉强了,他与慧清师太一起退了出去。杨聪一个人坐在灵堂前看着段二的遗像,不知不觉地想起他对自己的苦心来,不禁又觉得难过。渐渐到了三更天,杨聪正在灵堂前打坐,突然他听到十几丈之外有人展开轻功朝这灵堂奔来,那人几起几落,不久便来到了灵堂之上。杨聪顿时吃了一惊,因为这灵堂四周布置了三道关卡,均由丐帮的好手把守,这些弟子是简长老亲手挑选出来的,个个武功了得,但此人竟然悄然越过三道关卡而不被丐帮弟子发现,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灵堂前,足见其人武功之强,轻功之精湛,虽然那人落地之声轻如落叶,但杨聪身怀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绝技,内力早已是至臻入化的境界,他用心一听,几十丈之外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 第一百六十章 江湖风云(四) 杨聪假装不知,仍然闭着双眼端坐在灵堂前,他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丐帮弟子仍然在外巡逻,却没遭到伤害,而且那人伏在灵堂之上,只是暗中在窥探,并未见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杨聪起先还提防他暗下毒手或者施放迷药,但许久不见他有什么不友善的行为,便知道此人并无恶意,他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遍,也想不出白天来吊唁的人谁有如此高的内力和轻功,杨聪瞧那人的身材一晃便跃上了屋顶,见那人身材削瘦矮小,与韦笑天的身材大大不同,便想不出此人是谁。 杨聪走到段二的灵位牌前上了香道:“师父,您的老朋友深夜来看望您了,请他下来吧!”那人听了杨聪的话后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的行踪给杨聪发现了,那人低声笑道:“好小子,果然有点本事,难怪你师父经常夸奖你。”杨聪听那声音嘶哑,竟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杨聪只见眼前一晃,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便飘然落到灵堂前,只见此人身材矮小削瘦,好像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就像风也能吹倒他一样,那黑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闪闪的眼睛。 那人飘然落下之后,便走到段二的棺材前恭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朝杨聪问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杨聪见他的行为有点神秘,便道:“恩师是突然得了疾病猝死的。”那黑衣人听了摇摇头道:“你撒谎!你师父绝对不是病死的。”杨聪听了便问道:“前辈是恩师的什么人?”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我是你师父的朋友,怎么?你不信么?”杨聪朝他鞠了一躬道:“晚辈不敢!” 那老者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杨聪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了,仍然恭敬地道:“恩师确实死于一场暴病之中。”那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不肯说,那老夫就亲自问问你师父了。”说着他大步向段二的棺材走去,杨聪连忙道:“前辈请留步!”那老者对杨聪的话充耳不闻,径自走到棺材前,突然伸出右掌向棺材拍去,他竟然想开棺看段二的遗体。 这时候杨聪再也忍不住了,他右手朝那老者的背心一拍,道:“前辈请住手,否则晚辈得罪了!”那老者听到身后凌厉的掌风,他头也不回,那只拍向棺材的右掌反手一拍,竟撞向杨聪的手掌,两掌相撞,杨聪只觉得那老者的掌上一股柔和的掌力向自己体内涌来,他吃了一惊,这股掌力竟然浑厚无比,直逼向自己的体内。杨聪刚才怕伤了他,因此只用了五成的内力,现在见这股浑厚的掌力向自己逼来,差点被他逼退,他连忙吸气吐呐调息,一抖手掌,一股内力从丹田内冲了出来,他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运用自如的境界,因此中途仍然能吸气调息。那老者没料到杨聪掌上的内力会突然增加,被他这股掌力一冲,身子晃了晃,便转身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再接我一掌。”说着他右掌一拍,朝杨聪的胸口直拍了过来,杨聪见他出掌悄无声息,但奇快无比,也翻掌一迎,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那老者的身子又晃了晃,杨聪却站立不动。 那老者吃了一惊,他这一掌已经用了八成的内力,但反倒被杨聪震得差点跌倒。这时候丐帮众人已经听到了灵堂内的说话声和打斗声,都纷纷涌了进来。那老者长笑一声,突然窜了出去跃上屋顶,长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告辞了!”说完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接着几个丐帮弟子从屋顶上跌了下来,杨聪见了连忙高声叫道:“外面的众位弟兄,这位前辈是老帮主的生前好友,大家不得无礼!”他的声音用内力送出,充沛有力,字字铿锵有声,众人均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刚落,便听到那老者的声音从几丈之外传来笑道:“多谢了!”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这人闯入丐帮的三重哨岗,竟然来去自如,足见此人的轻功和武功深不可测,他刚才发现这老者与自己对掌之时,这老者的掌力虽然浑厚无比,但并无伤人之意,因此才不追赶,因此也让丐帮众人放他离去。这时候简长老和吴长老闻讯赶来,那人早已远去无踪了。吴长老问道:“帮主没受伤吧?”杨聪点点头说:“没有,我瞧这人刚才出掌之力并无恶意,看来他确实是师父生前的老朋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不肯以真面目见人,不知道此人是谁?”吴长老细问了杨聪一遍,杨聪便把这老者的举动和问话说了,吴长老和简长老也弄不懂此人是谁。不久,鲁长老和彭长老闻讯也赶到了灵堂前,众人议论了一番,见已是丑时了,便也无了睡意,五人在灵堂前坐着不知不觉到了天亮。 第二天是段二下葬的日子,应邀前来吊唁的几大门派的人都要等段二下葬了之后才能离去,因此一个个吃了早餐后,都聚集在灵堂外的空地上。丐帮因为乞丐以乞讨为生,地位低贱,因此历代丐帮帮主均是火化后保存骨灰在总舵的地下室里。丐帮众人早已在外面的空地上堆了一大堆柴,吴长老令人把段二的灵柩抬到了外面,杨聪和丐帮等人又祭拜了一番,其他门派的人也向段二的灵柩做最后的告别。吴长老于是大声道:“点火!”少林派和衡山派、峨眉派的众人便端坐在火堆四周开始诵经念佛,为段二的灵魂超度。 一个丐帮弟子刚要点燃干柴,突然一个声音大声喝道:“且慢!”众人均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杨聪打量了一眼那老者,只见那老者已经有八十多岁了,腰弯背驼,头发斑白,白眉白须,脸色枯黄,形容削瘦,脸骨凸起,耷拉着眼皮,像一个痨病鬼或烟鬼似的,身穿一身破旧的灰衣服,看起来像乡下一个邋遢老头。那老者走出来时还咳嗽了几下,走路时步履蹒跚,一副老太龙钟的样子,好像一阵风都要吹倒了似的。杨聪一见此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从这老者的身形上便认出此人正是昨晚夜闯灵堂之人。若非昨晚杨聪与他对过掌,否则他万万不会想到,此人相貌邋遢而竟然身怀一身深厚的武功。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江湖风云(五) 只见吴长老朝那老者恭敬地道:“刘老前辈几时到敝帮的?弊帮招待不周,还请刘老前辈多多包涵。”黄山派的十几个弟子见了这病恹恹的老者,都上前朝他请安。那老者朝黄山派的弟子哼了一声,道:“免了!你们的掌门没来么?”杨聪正感到疑惑,鲁长老低声对杨聪道:“帮主,此人便是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段二临死前交代鲁长老等人正是要找此人,没想到他昨晚夜闯灵堂,今天还继续呆在这里。 杨聪以前也听段二提起过黄山派的情况,这刘鹤仙与沈鹤仙三十年前就号称“黄山双杰”,是黄山派前一任掌门黄山老叟的两名得意弟子,这黄山老叟是黄山派历代掌门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幼时在黄山上巧得机缘,食了一棵千年灵芝,没想到后来武功和内力大增,年轻时就开始名扬江湖,使黄山派名气大增,后来他继承了黄山派掌门之位后,黄山派转而从一个小门派慢慢挤身成为江湖中第十大门派。 而这刘鹤仙的辈分还在沈鹤仙之上,他是师兄,而沈鹤仙是师弟,而且黄山派中也以他的武功最高,但此人性格古怪暴戾,喜怒无常,他武功虽然高,但黄山老叟并不喜欢他,他早年投师学艺后,不久因为与师弟沈鹤仙吵了一架,竟然便离开了黄山,四处云游四海,漂泊不定,很少有人见过他的踪影,连黄山老叟仙逝时也没找到他的踪影,因此这沈鹤仙便继承了黄山派的掌门之位。沈鹤仙是脾气暴躁、心胸狭窄之人,又不会处理门中之事,因此他执掌黄山派后不到十年,黄山派的名声便渐渐衰落了下去。特别是他不准刘鹤仙回到黄山派,怕他与自己争夺黄山派掌门之事,更是为武林同道所不耻,加上二十多年前黄山派被贵州苗岭苗家寨的五毒仙子打败之后,更是使黄山派的名声扫地。这刘鹤仙一向神出鬼没,在江湖中行踪不定,连沈鹤仙死时也不见人影,现在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段二的葬礼之上,令众人均吃惊不小,十大门派中上了年纪的人多数认得他,丐帮的四大长老也认识这刘鹤仙,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和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以及恒山派“铁手银钩”林忠贤等老一辈的人均上前与他见礼。 吴长老恭敬地朝那刘鹤仙道:“刘老前辈不知有何指教?”吴长老的年纪与那刘鹤仙相近,但吴长老的地位只是丐帮中的一个长老,论起来这刘鹤仙辈份与段二平起平坐,因此吴长老对他极其尊敬。那刘鹤仙也不敢倚老卖老,他朝吴长老回礼道:“老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龙头长老可否给行一个方便?”吴长老朝刘鹤仙恭敬地道:“刘老前辈有话请讲。”刘鹤仙道:“老朽与贵帮段帮主素来交好,老朽想在他临走前再见他一面,还望龙头长老成全。”众人听了均想:这要求也不过分,按常理来说,人死后入了棺材是不能再开启的,但也可区别对待,如果是至亲的人要瞻仰他的遗容也可开棺材破例。 吴长老听了沉思了片刻,道:“这个……这个恕再下无法办到,还请刘老前辈原谅,老帮主已经入棺为安了,如果开棺恐怕会惊动老帮主他老人家的灵魂。”要知道段二是中毒而死,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棺材,众人瞧见了段二的脸色,便立即知道他是中毒而死,那么段二的一世英名就付之东流了。吴长老为人沉稳,知道这开棺的严重后果,因此拒绝他的要求。那刘鹤仙只道是吴长老不便在众人面前打开棺材,便恭敬地道:“龙头长老如果怕惊动了段帮主的法体,就请把灵柩移入灵堂后再开棺如何,老朽与贵帮段帮主神交数十年了,今日见他先行离老朽而去,老朽实在于心不忍,今日一别,老朽再也无法见他之面了,老朽实在是想念得紧,还望龙头长老念在贵帮帮主与老朽相交数十年的份上,让老朽见上他一面,段帮主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会原谅老朽冒犯之罪的。”众人见他说得声情泪下,有情有义,个个都纷纷点头称赞。 华山派的韦笑天也道:“既然刘老前辈如此心诚,龙头长老就破一次例吧,让刘老前辈见上段帮主的最后一面吧,今天前来贵帮吊唁之人,大部分是段帮主生前的好朋友,也很想见他最后一面,我想段帮主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怪你们不敬之罪的。”杨聪和丐帮的六大舵主和四大长老均知道这韦笑天是贼心不死,他没有亲眼看见段二躺在棺材里,是怕丐帮使了瞒天过海之计,怕段二诈死而暗中却偷偷地躲起来养伤,那么他勾结忠圣门谋害段二的奸计就败露了,因此他今天前来便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是他带人前来吊唁的目的。 而这棺材一打开,众人见段二是中毒而死,便会使丐帮的名誉扫地。除了少林派的智远、智慧大师,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和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不附和之外,其他各派的人听了也纷纷附和韦笑天的话,就连一些丐帮弟子也跟着赞成,而一些好事之徒更是大声起哄附和。吴长老眼见此情形,大声喝道:“静一静!静一静!”他的声音洪亮,是用内力发出的,在场的人均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静了下来。 吴长老道:“老帮主已经入棺盖定了,不宜再受打扰,还请各位英雄见谅,各位的好意,吴某代老帮主心领了,”说着他朝四周连连行礼鞠躬,然后转头道:“点火!”他知道夜长梦多,这火一点着,谁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因此便马上准备火化了段二的尸体。一个丐帮弟子早已站在柴堆旁,他听到吴长老的命令,便马上准备点火。突然,众人只见一个人影一晃,接着便立在那柴堆旁,一把抢过那名丐帮弟子手中的火把道:“且慢!”众人见那人竟又是那刘鹤仙,都纷纷盯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但见他一晃便跃到了段二的灵柩前,一个个均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那刘鹤仙道:“老朽还有一事要请教龙头长老。”众人见这刘鹤仙三番五次地拦住不让丐帮的人火化段二,不知道他为了何故。吴长老和丐帮几大长老此时对他已经有些反感,吴长老冷冷地道:“刘老前辈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请到敝帮总坛小坐,待吴某慢慢解释,现在吉时已到,点火!”那刘鹤仙身子一晃,又拦在段二的灵柩前,笑道:“老朽只问龙头长老一句话,贵帮段帮主是怎么仙逝的?”吴长老见他三番五次地阻拦火化段二,知道是他对段二的死起了疑心,便道:“敝帮老帮主是得了暴病而仙逝的,详细情形请刘老前辈到敝帮总舵,老夫慢慢向刘老前辈细说,眼下请刘老前辈让开,别误了老帮主升天的吉时。” 那刘鹤仙听了道:“贵帮段帮主一向身体硬朗,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鲁长老听了再也忍不住了,他脾气最暴躁,鲁长老大步上前道:“刘老前辈,你也是有名望的武林前辈,你三番五次地阻挠老帮主升天的吉时,意在何为?难道你怀疑老帮主是我们害死的?你今天是来祭奠老帮主的还是来搅局的?” 那刘鹤仙听了笑道:“不敢,老朽只是想见一见段帮主最后一面,不知有何不妥?”杨聪听了也大步走上前道:“刘老前辈,你昨晚深夜夜闯灵堂,不是已经看过了恩师的遗容了吗?为何还在此当面刁难我们?”杨聪刚才见了他的身材已经猜出昨晚夜闯灵堂的蒙面人是他,现在听了他的声音就更加确定无疑了,因此才走出来质问。 杨聪此言一出,场中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刘鹤仙,要知道擅自闯入灵堂就是对死者的最大不敬,丐帮众人听了,都愤怒地盯着他。刘鹤仙听了笑道:“不错,老朽昨晚确实到了灵堂想看看段帮主的遗容,无奈这位小兄弟孝顺得很,寸步不离灵柩旁,因此老朽还没看到段帮主的遗容。”丐帮的人听了大怒,简长老道:“刘老前辈,你既然来此吊唁老帮主,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吊唁,反而三更半夜闯入灵堂,这又是何意?”那刘鹤仙道:“老朽夜闯灵堂,实在大是不敬,老朽现在就给贵帮帮主赔罪。”说着只见他恭敬地跪下朝段二的灵柩磕了三个响头道:“老哥哥,昨晚得罪了!”他磕完头后回头道:“龙头长老,你现在可以告诉老朽贵帮帮主是得什么病仙逝了吧?” 吴长老摇头道:“老帮主得的是一种恶疾,刘老前辈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请单独到敝帮总舵一叙,眼下吉时已到,请刘老前辈让开,老帮主临终前也有话留给刘老前辈,请刘老前辈稍后到敝帮总舵小坐,吴某再慢慢告诉刘老前辈。”那刘鹤仙笑道:“等一会儿这大火一燃烧起来,你就是说贵帮帮主是生天花或麻风而疾,也没人不敢不相信啦。龙头长老既然不肯让老朽见上段帮主一面,又不肯告诉老朽段帮主死于什么疾病,倒不知道贵帮是为了何种原因?”吴长老此时听了,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冷冷地道:“这么说刘老前辈是怀疑老帮主是我们谋害的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江湖风云(六) 刘鹤仙笑道:“不敢,只是老朽觉得贵帮帮主死得有些蹊跷,半个月前,老朽还与贵帮帮主在北京见过面,那时候他精神矍铄,丝毫没有半点生病的样子,现在只不过过了半个月,老朽便突然听说他归天了,这未免太令老朽惊奇了些,因此老朽想知道贵帮帮主是得什么病而疾的。”鲁长老听了道:“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刘老前辈没听说过这句话么?” 刘鹤仙笑道:“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这是常理,只是段帮主半个月前还与老朽在北京办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当今武林各派的安危,贵帮段帮主说是去华山派拜访韦掌门,有要事情相商,而老朽留在了北京,没想到只半个月的时间,就突然听见段帮主暴病身亡了,这未免太巧了点,因此老朽不得不看贵帮老帮主的遗容,只要龙头长老说出段帮主死于何种疾病或者让老朽见上一面段帮主,老朽立即在段帮主的灵柩前谢罪。”刘鹤仙的话刚落,便有几个门派的人随声附和,就连丐帮之中也有人跟着附和,因为段二一向身体硬朗,现在突然死去,就连许多丐帮弟子也感到突然。 一个丐帮弟子也走出来道:“龙头长老,这位刘老前辈说得不错,老帮主死于什么疾病,我们也很想知道,不知道龙头长老可否当面给弟兄们说一说老帮主归天的情景。”吴长老仔细打量此人,见这名丐帮弟子一脸的虬须,面堂漆黑,高大威猛,觉得他的面相很陌生。吴长老见他从西北分舵中走出来,很是不悦,要知道丐帮的帮规素来严厉,每位弟子必须服从堂主或舵主的管制,但这名弟子竟然敢公然站出来发话,便道:“敢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是哪个分舵的?老夫怎么觉得这位兄弟的面陌生得很呐?”说着吴长老转头看了看柳铁生。 柳铁生刚才也仔细看了看此人,却也没认识他,只得摇了摇头。那名丐帮弟子笑道:“再下乃本帮的一名无名小卒,龙头长老自然不知道了,只是我们众弟兄也很想知道老帮主的死因,还盼龙头长老相告。”吴长老见他不肯吐露身份,觉得他的身份可疑,但又不便于当场追查他的身份,便猜测他是穿着丐帮的衣服混进来吃白食的,便道:“这位弟兄是新入帮不久的吧?本帮第六条帮规是什么?老帮主得什么病而终,这是帮内的事情,过几天召开新帮主选举大会上便知道了,请回到帮中去。”那名丐帮弟子听了,便退回了西北分舵去。 吴长老说完便转头喝道:“吉时已到!点火!”刘鹤仙听了,突然朝段二的灵柩鞠了一个躬道:“老哥哥,得罪了!”说着只见他突然伸手一抄,把那名丐帮弟子手中的火把抢了过去,然后掷到了地上,同时飞身跃到了段二的灵柩前,只见他右手一扬,便向段二的棺材拍去。丐帮众人均大吃了一惊,一个个惊叫了起来,其他门派的人也没想到刘鹤仙竟然敢做出如此冒犯死者之事,要知道他这一掌下去,就是公然与丐帮作对为敌了。 吴长老大声喝道:“刘鹤仙,你这是何意?”吴长老和简长老等人这几天身上均怀着暗器,以防备不测,见他如此举动,一个个掏出暗器准备向他掷去。陈大年反应最快,知道他要劈开棺材看段二的遗容,刘鹤仙刚跃到段二的灵柩前,他就手一挥,三枚金钱镖脱手而出,朝他背后的“灵台”、“命门”、“玉枕”三处穴道射去,喝道:“不得无礼!” 随后鲁长老等人也掏出铜钱也向刘鹤仙射去,但众人知道这刘鹤仙只是想查出段二的死因,并无恶意,因此众人只是用金钱镖或者铜钱打他,意在打中他的穴道制止他的行动,并无伤他之意,因此众人均未用飞刀和透骨针等之类伤人的暗器,否则陈大年一出手,这暗器便会如漫天飞雪般射出。刘鹤仙听到身后的暗器射来,他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抄,尽数把众人射来的暗器接了去,右手仍然举起向棺材劈去。众人又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刘鹤仙看似一个痨病鬼似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 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接着便见一个人瞬间跃到了刘鹤仙的背后,叫道:“刘老前辈,请住手,否则晚辈得罪了!”说着那白影伸手一点,食指竟点向刘鹤仙背后的“大椎穴”。众人仔细一看,见此人竟是杨聪,这“大椎穴”乃人的身、手、脚三处的交汇处,如果被点中了,当场便会软倒下来,动弹不得。刘鹤仙听到背后一缕凌厉的罡风向自己的“大椎穴”袭击而来,他识得厉害,连忙回身一掌向杨聪击去,身子则一跃到一旁。 杨聪一招出手,右手食指、拇指、中指连连弹出,罡气“嗤嗤”做响,向刘鹤仙的周身点去。刘鹤仙见杨聪的指力凌厉,只得出手还击才勉强抵挡住杨聪的进攻,两人快打快攻,瞬间在段二的灵柩前交了七八招。众人只见一白一灰两条身影在段二的灵柩前飞快地奔驰追逐,一时间分不出你我来。丐帮的吴长老连忙叫道:“杨兄弟,不得无礼!快住手!刘老前辈!快住手!”说着他大步上前去阻拦。恒山派的“铁手银钩”林忠贤也随吴长老跃到场中,大声叫道:“两位快住手!”林忠贤朝刘鹤仙大声道:“刘老哥,今日是段帮主升天的吉日,你如此胡闹确实是大是不敬,赶快住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少林、武当派等众人见刘鹤仙竟然敢在段二的灵柩前大打出手,也是大大的觉得不是,只有黄山派众人感到难堪。 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湖风云(七) 刘鹤仙见少林、武当、恒山等派的人纷纷出言制止自己,而且都站了出来,加上杨聪的武功奇高,他讨不了半点便宜,只得一掌拍出飘然退下。他抬起右手一看,只觉得右掌的“劳宫穴”还隐隐约约地疼痛,他刚才一掌拍出,想逼杨聪退后,没想到被杨聪食指的指力点了一下,只觉得手一麻,他赶紧变掌为拳,饶是他变招得快才解了眼前的危机,否则他这右手当场被杨聪点中。刘鹤仙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的内力怎么如此厉害?他不知道若不是杨聪手下留情,杨聪早就在他这手掌上穿了一个洞了。 那刘鹤仙一飘而退,抬手看了看手掌,朝杨聪喝问道:“你既然是段二的弟子,怎么会少林派的金刚指和一指禅功夫呢?”杨聪听他一喝问,这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使出了智通大师传授的金刚指和一指禅的绝技来,他当日在武当山上与智通大师对弈,智通大师传授了他少林派“金刚指”、“拈花指”和“一指禅”的手法,碰巧杨聪习的正是少林派的内功,因此他在智通大师走后勤奋练习,竟然无师自通。 要知道这一指禅和金刚指乃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武功,非少林弟子中达摩堂的武僧是没资格学的,一般的少林弟子只能学罗汉拳和罗汉棍法,刚才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见杨聪使出这两项绝技时的手法沉稳刚猛,也暗暗吃惊,竟然与少林派的手法、方位和内力一模一样,要知道各派的武功招式是可以偷学的,但内功心法却是万万偷学不了的,若不是有人传授这内力和心法,这最精妙的招式也是好看而不中用,发挥不出威力来。 天虹道人与杨聪因为夏敏的关系本来就有仇,虽然经过段二从中调解,但他仍然耿耿于怀,便趁机道:“刘老英雄所说的没错,不是我们有意与丐帮为难,而是此人来历不明,又身怀多种武功,还与铁手无常于天龙等邪魔歪道的人有来往,前一阵子又伤了我们昆仑派和崆峒派的弟子,他的身份确实令人怀疑,而现在贵帮帮主又突然死亡,不得不令我们怀疑。”这昆仑派的天虹道人此言一出,丐帮众人一个个的眼光都盯向杨聪的身上,此时连丐帮众人也觉得段二的死有些离奇了。 吴长老见再闹下去,场面便不可收拾了,于是他大声道:“本来敝帮老帮主的死因乃本帮中的事情,既然刘老前辈和众位一定要知道老帮主死于何种疾病,那就请少林派的智慧大师、智远大师,武当派的青云道长、青虚道长,恒山派的林掌门、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峨眉派的静玄师太、青城派的玉真道长和玉清道长、和昆仑派、崆峒派和华山派三派的掌门与刘老前辈一起随我们到内堂坐一坐,待吴某把老帮主得病的详细情形细说一遍。”吴长老本来不想叫华山、昆仑和崆峒三派的人的,但转眼一想这样便无疑有看不起之意思,于是他便把韦笑天等三人也算了进去。 众人听了,于是都随吴长老进了内堂,丐帮的四大长老与杨聪也随着进了去,吴长老待众人坐定才道:“刘老前辈,你怀疑本帮老帮主的死有些蹊跷,是吧?”刘鹤仙点头道:“不错,老朽半个月前与段帮主相见之时,他还神采奕奕的,丝毫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怎么现在突然就没了?”吴长老听了点点头说:“刘老前辈,你所怀疑的没错,本帮老帮主是中了奸人的暗算中毒而死的。”他此言一出,除了少林、武当和衡山三派的人之外,其他人个个均吃了一惊,那刘鹤仙听了也脸色大变,道:“段帮主不是说上华山有要事与韦掌门相商的吗?”他说完转头朝韦笑天问道:“怎么?韦掌门,段帮主没到你华山吗?” 丐帮众人和慧清师太听了,个个盯着韦笑天,看他有什么反应。韦笑天果然老奸巨滑,仍然镇定自如地道:“没有啊!我一直在华山上,没看见段帮主上华山来啊!”杨聪等人虽然对他恨之如骨,但因为没有证据,因此谁也拿他没办法。吴长老道:“不错,老帮主原来是打算上华山的,但他与鲁长老到了华山脚下的客栈里,当夜,有一人送来了一封信到客栈中,说此信关系到江湖中武林各派的安危,要老帮主亲自打开,并且说看完后马上烧毁,老帮主看完信后便烧了信,没想到那信中浸有毒,等老帮主发现时已经中了毒,他连忙把那封还没烧完的信熄灭了火,正想运功逼毒之时,便遭到了一群蒙面黑衣人的袭击,鲁长老和老帮主冒死冲了出来,回到本帮西北分舵时老帮主已经归天了,我们为了本帮和老帮主的声誉,也为了更好地查出凶手,因此对外只说老帮主是生了暴病而仙逝的,还请各位见谅。老帮主临死前告诉鲁长老,要我们丐帮去找刘老前辈,他老人家说刘老前辈知道事情的一切,没想到刘老前辈不请自来了。” 那刘鹤仙听了叹道:“刚才老朽失礼了,还请丐帮各位英雄见谅。”说完他朝吴长老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韦笑天听了问道:“这群蒙面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可留下了什么线索?”吴长老听了摇摇头不说话。韦笑天又问道:“那封信上说了些什么?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丐帮众人均想:好啊!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吴长老听了他的话后笑道:“既然这封信上有毒,信上所说的内容自然是假的了,我们大可不信它,这封信已经交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手中,让他查看写此信之人的笔迹,恕我们无法拿出来。”其实那封信段二早已经烧毁,吴长老故意说段二留下了这封信,试探韦笑天有什么反应,现在韦笑天果然甚急。韦笑天似乎还不甘心,恨恨地道:“这些人竟然敢在我华山派的地盘上行凶杀人,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吴长老笑道:“那就有劳韦掌门了,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擒住凶手的。”慧清师太、青云道长和智慧大师均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苦于没有证据,因此众人对韦笑天这一套猫哭耗子的表演虽然很气愤,但均忍而不发。 刘鹤仙道:“原来各位早有谋略,老朽真是糊涂,差点误了你们的大事。”鲁长老道:“刘老前辈,老帮主临走前叫我们找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要请刘老前辈多多指教。”刘鹤仙听了叹道:“看来贵帮老帮主是被忠圣门的人所害。”鲁长老问道:“何以见得呢?”刘鹤仙道:“这一年多来,我与贵帮老帮主一直在追查此事情,想揭开忠圣门的真面目,半个月前,段帮主突然与老朽深夜入了皇宫,捉了一个太监。”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江湖风云(八)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韦笑天连忙问道:“噢?此人是谁?”刘鹤仙道:“此人是怀恩。”他一言既出,众人均一个个脸色一惊,要知道这怀恩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太监,权力大得很,深受明孝宗的宠幸。鲁长老问道:“刘老前辈,我怎么不知道此事情?我一直都在老帮主身边啊!”刘鹤仙道:“因为我们入的是深宫,老帮主怕你跟去有危险,加上此事关系重大,因此我们便不让其他人知道了。”鲁长老听了知道是自己的武功修为还不够,因此段二没有叫他和简长老跟去,而是找刘鹤仙同去。吴长老问道:“为什么要捉怀恩这个太监呢?”刘鹤仙道:“段帮主说他无意中探得一个大秘密,这个怀恩知道忠圣门的秘密,并且与他们有来往,有人见过他秘密出宫会过忠圣门的人。”众人听了更是吃惊不小。 韦笑天问道:“那这怀恩说了些什么?”刘鹤仙叹道:“我们捉是捉住了他,并且把他弄出了宫,没想到这怀恩颇有骨气,他宁死也不肯说一字,而且趁我们不备咬破舌头自尽了。”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说话。刘鹤仙又道:“捉这怀恩我们是白白费了心思,但老朽听段帮主说,这怀恩以前收留了几个小孩子在宫中抚养,后来都送出了宫去,这几个小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听说都在江湖中的几个门派里做弟子,而且武功颇为了得,也深受到各门派的器重,他们都很听这怀恩的话,他怀疑这些人就是忠圣门中的神秘人物,而这怀恩就是控制这些人的头头,但这怀恩既然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所有的线索也断了,老朽原来想再入皇宫中打探消息的,但突然听说段帮主归天了,才匆匆赶来看个明白,没想到差点误了大事。” 杨聪和吴长老原本想告诉众人这忠圣门就是弥勒教的幕后主使,但见韦笑天在场,因此忍而不说,想来这怀恩是弥勒教在皇宫中的耳目,因此这弥勒教才敢如此猖狂。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和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以及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知道这弥勒教和忠圣门的实情,但几人与吴长老等人一般的心思,都忍而不说,都知道这韦笑天不是个好东西,因此都装做不知道的样子。众人此时明白了段二的真正死因,都无话可说了,于是众人都随吴长老出来,众人火化了段二的灵柩。第二天,各门派的人也陆续离开了丐帮总舵返回了各处。 这样过了三天,丐帮众人已经办完了段二的丧事,于是都齐聚泰山的观日峰,众人按东、南、西、北和西北、东南六大方位坐好,各分舵的弟子都坐在本舵的位置。鲁长老走上台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他的声音洪亮,话一出台下众人便静了下来,鲁长老继续道:“各位弟兄,老帮主不幸仙逝了,也许有的弟兄会问,老帮主是怎么死的?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老帮主是被人用毒药害死的!”鲁长老的话一出口,台下的丐帮弟子便纷纷哗然大怒。许多弟子问道:“传功长老,老帮主是哪个奸贼害死的?我们一定要给老帮主报仇!”鲁长老大声道:“各位弟兄!你们先听我把老帮主被害的经过细说一遍。” 丐帮众人听了顿时静了下来,鲁长老于是便把段二在华山脚下被害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韦笑天勾结忠圣门之事事关重大,加上没有证据,因此鲁长老便不敢乱说,鲁长老最后道:“老帮主是被忠圣门的人害死的,我们要铲除这忠圣门,为老帮主报仇。”丐帮众人听了纷纷站立起来,齐声呐喊呼应。吴长老走上高台道:“各位兄弟,老帮主不幸仙逝了,按照我们丐帮的历代帮规,今天我们要选举一位德才兼备的人出来做新帮主。” 丐帮众人都静静地听他发言,吴长老继续道:“老帮主临终前给我们推荐了一位少年英雄做本帮的帮主,大家恭请我们的新帮主上台。”说着吴长老转头朝杨聪道:“杨兄弟,请上台来!”杨聪听了便走上高台朝台下的丐帮弟子抱拳鞠躬,丐帮众人听说段二推荐了新的帮主人选,都纷纷鼓起掌来,等杨聪走上台之时,众人见是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岁的少年,一个个都停住了鼓掌。丐帮众人见杨聪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倒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一个个都愣住了,杨聪还没正式加入丐帮,因此丐帮中许多人都不认识他,就连丐帮的六大分舵主和四大长老也有不认识他的,除了柳铁生、陈大年、宋青、鲁长老、简长老和吴长老之外,其他人都是在段二的葬礼上才认识杨聪,众人只听说他是段二的弟子。 吴长老对台下的丐帮弟子道:“这位杨兄弟就是老帮主的唯一弟子,也是老帮主推荐的新帮主,大家意下如何?”丐帮众人听了都在台下低声纷纷议论,虽然杨聪的大名他们早有所闻,但许多人都没见过他的面。大家愣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北方分舵的舵主金大彪见杨聪年纪轻轻,心里大是不服气,便有些瞧不起杨聪,他是河北沧州意行拳和查拳的高手,特别是他横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筋骨坚厚,一般的拳脚都无法奈何他,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武功在江湖中颇有名气,双拳曾经打败过许多有名的拳师,而且北方分舵中丐帮弟子有4000多人,是六大分舵中实力最大的一个分舵。他心想:这小子无能无才,只不过凭借着老帮主的声威便做了帮主,未免太便宜了他。他沉思了一会儿道:“四位长老意下如何?”吴长老道:“我们四人都认为老帮主所推荐的这位杨兄弟人品和武功都较好,因此我们四人都尊从老帮主的遗愿。” 金大彪道:“既然老帮主如此安排,我们也尊从老帮主的遗愿,只是这位杨兄弟年纪太轻,怕暂时担当不了本帮如此重的大任,而且帮中的弟兄恐怕也有不服之意,再下的意思是……是不是本帮的帮主先在四大长老中选一人担任,等这位杨兄弟能担当大任之时再让位给他也不迟。”金大彪是由彭长老引入帮的,彭长老原来是这北方分舵的舵主,后来提升为长老,这金大彪便接替彭长老做了北方分舵的舵主,彭长老心中其实也不服气杨聪做帮主,但段二临终前留了遗命,他也不敢公然反对,因此便暗中授意金大彪发难。而金大彪也不服气杨聪为帮主,他也有心推选彭长老为帮主,这样他日后也能有机会晋升为长老,因此他心里早已想拥立彭长老为帮主。 丐帮众人中许多人的心思跟金大彪一样,也不服气杨聪做帮主,丐帮南方分舵的舵主刘云龙也跟着道:“金兄弟说的不错,这位杨兄弟虽然为老帮主的弟子,但还未入本帮,我们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派,得选一名帮中德才服众的人做帮主才是,否则帮中人心不服,未免影响到我们丐帮的前途,我们不如先从四位长老中选一人暂时为帮主,等这位杨兄弟日后在帮中立了功,再拥立他为帮主也不迟。”丐帮众人听了也纷纷附和,因为杨聪在帮中从无见树,而且还没有正式加入丐帮,而丐帮众人都是为丐帮立了不少功劳才得以提拔的,而杨聪年纪轻轻,又无政绩,反倒惹过不少麻烦,因此大多数人都不服气他做帮主。 杨聪前几天一直沉浸于段二的死之中,因此没有注意到丐帮其他人,这时候他仔细打量北方分舵的金大彪,以前他也听段二提起过此人,知道此人号称“铁拳大圣”,一双拳头十分了得,只见金大彪长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浓眉环眼、黑脸膛、满脸的胡须如戟,大有张飞再世之貌,看不出他的年纪有多大。杨聪知道这金大彪虽然相貌有点凶,但对待丐帮众人很好,为人仗义豪爽,因此北方分舵发展成为六大分舵中弟子最多的一个分舵。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技压群雄(一) 杨聪又仔细打量了南方分舵的舵主刘云龙,这刘云龙他也听段二提起过,是岭南庆云寺“八仙剑”门中的弟子,江湖中人称他为“白面灵猿”,剑法和轻功均不错,杨聪见刘云龙长得果然面皮白尽,尖嘴猴腮,倒有三分猴子的面相,但满脸却英气逼人,一身青色的儒衣,挺拔削瘦,倒也不俗,年纪约四十多岁。 杨聪本来无意争这帮主之位,见丐帮中议论纷纷,便道:“两位舵主所言极是,再下无德无能,年纪又太轻,确实无法担当如此重任,各位还是另选贤能吧!至于替师父报仇之事,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再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简长老听了连忙道:“杨兄弟哪里话,老帮主临终前指定你继承帮主之位,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你现在虽然年纪轻了些,等过了几年就慢慢成熟了。” 鲁长老也道:“简长老所说的没错,老帮主现在尸骨未寒,我们就违背了他的遗言,似乎不太妥当吧!再说杨兄弟虽然年纪轻了些,但武功高强,又是老帮主亲手培养的弟子,理应为本帮帮主。”吴长老和柳铁生、陈大年也随声附和支持鲁长老和简长老。丐帮众人听了,均不敢再吭声,但许多人心里还是对杨聪有瞧不起之意,众人低声在台下议论了起来。鲁长老大声道:“大家不要吵了,如果我们不拥护这位杨兄弟做帮主,那就是违背了老帮主的遗愿,大家想一想,老帮主生前对大家好不好?他现在刚走我们就违背了他的遗愿,对得起他老人家吗?” 鲁长老的话刚落,一个丐帮弟子便马上站了出来,道:“传功长老,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帮主生前武功盖世,名震江湖,人人敬仰他老人家,这位杨兄弟虽然是老帮主的亲传弟子,但他一来不是我们丐帮弟子,二来他没有给本帮立过任何功劳,而且……而且老帮主临终前除了传功长老在场之外,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就凭传功长老一句话就立这位杨兄弟为帮主,帮中的兄弟难免不服气。” 鲁长老听了顿时大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的话有假吗?你是哪个分舵的弟子?”那个丐帮弟子恭敬地道:“不敢,再下乃西北分舵的孙大牛。”鲁长老回头对柳铁生看了看,道:“柳舵主,西北分舵有此人么?”柳铁生听那名丐帮弟子报上名来,也记得西北分舵有这么一名弟子,但此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今天竟然敢站出来说话,他便点点头。 杨聪打量此人,只见这孙大牛身材矮小,形貌委琐,脸色焦黄,脸上长着凹凸不平的麻子,一身污衣打着许多补丁,年纪大约四十多岁。鲁长老虽然很生气,但今天是选帮主的日子,人人都可以发言,鲁长老大声道:“孙大牛,你难道怀疑老夫假传老帮主的遗嘱么?”那孙大牛道:“不敢,只是再下觉得刚才金舵主和李舵主两人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先让这位杨兄弟为我们丐帮立了功再拥护他为帮主也不迟,否则帮中人人不服气,对本帮是大大的不利,而且……而且这位杨兄弟去年因为与昆仑派、崆峒派和青城派三派发生冲突这件事情,帮中许多兄弟都有看法,如果现在强行要立他为帮主,似乎欠妥当些。” 丐帮中许多人听了他话都暗暗称是,因为杨聪得罪崆峒派和昆仑派这件事,引来了几大门派都上泰山问罪,害得段二差点还送了命,这件事情丐帮中许多人都不服,再加上杨聪后来又大闹青城山,害得丐帮差一点又与青城派伤了和气,因此许多人都不愿意拥护杨聪为帮主。此时另一名丐帮弟子也站出来道:“这位孙兄弟说得不错,老帮主当年接任本帮帮主之时,他先是为本帮立了五件大功,后又闯了三关才接替上官帮主之位,如果现在就这样让这位杨兄弟任帮主,帮中的弟兄难免会不服气。” 杨聪见此人年纪约五十多岁,相貌清瘦,长髯过胸,面红如枣,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便知道他是东方分舵的舵主钱云飞,这钱云飞在江湖中有个外号叫“赛关公”,杨聪一看他那长长的髯须就认出他来了。这钱云飞掌管的东方分舵位于闽浙一带的渔米之乡,拥有的丐帮弟子也不少,仅次于北方分舵,而且这钱云飞在丐帮中已经几十年了,资格也较老,为丐帮出生入死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且他出身在福建莆田少林寺,武功也十分了得,十八岁便闯过了十八罗汉木人巷,他加入丐帮后凭着真本领为丐帮立了不少功劳才升为舵主,现在他见杨聪年纪轻轻就成了帮主,因此也不服气杨聪为新帮主。 西方分舵的舵主韩雪枫也对拥立杨聪为帮主不服气,现在见这么多人出来反对,也站出来道:“钱舵主说得没错,我们并无瞧不起这位杨兄弟之意,但我们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派,这帮主之位还需一位能服众之人暂时来当,依属下看来,还是四大长老中的一位暂时任帮主之位为宜,等这位杨兄弟日后为本帮立了大功我们再立他为帮主也不迟,这也不违背老帮主的遗言。” 杨聪见这韩雪枫大约四十多岁,一身白袍,人长得斯斯文文的,面皮白尽,面如冠玉,剑眉朗目,头戴青方巾,身穿巾纶儒服,手持泥金团扇,文质彬彬,丰神俊朗,英俊潇洒,果然是一表人才。韩雪枫在江湖中有一个外号叫“妙手书生”,他看似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其实武功甚是厉害,武功在六大分舵舵主之首,点穴功夫和轻功乃丐帮中的双绝,瑜珈术更是江湖中少有对手,连段二也佩服他三分,杨聪很早就听段二提起过。这韩雪枫乃山西五台山大显通寺的俗家弟子,与彭长老同出身在五台山,只不过彭长老比他下山早得多。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技压群雄(二) 这五台山原来叫清凉山,是佛教的四大名山之首,早在东汉明帝永平十一年,天竺高僧迦叶摩泰、竺法兰便从洛阳来到五台山,上奏明帝说据佛经记载,五台山乃文殊菩萨所居住之地,于是便在此建立寺庙,这迦叶摩泰、竺法兰两人不仅饱读佛经,而且精通医术和瑜珈术、轻功、点穴等武功,这两人在此逐渐建立寺庙,广收弟子,韩雪枫学的轻功与少林派当初的武功如出一辙,均是从天竺传来的轻功,点穴的手法诡秘阴狠,异常厉害,他手中的这把铁骨折扇神出鬼没,丐帮中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在江湖中他已是一等一流的顶尖高手。 丐帮的六大分舵主一个个均是名动江湖的高手,连丐帮中有些堂主也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武林高手,如“妙手毒丐”宋青等人,因此江湖中各派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丐帮。杨聪见丐帮中这么多人反对自己当帮主,知道丐帮众人对自己多有不服之意,加上他本来就不想做这帮主,于是便道:“鲁长老、简长老、吴长老,刚才各位所言不错,再下年纪太轻,实在难担当此重任,我看还是吴长老先暂时任帮主之位吧,等大家替老帮主报了大仇,谁立的功劳最大,我们就立谁做帮主。”杨聪的话刚落,台下的丐帮弟子纷纷大声赞成。 鲁长老听了很不服气,道:“老帮主刚去世不久,你们便在这里乱哄哄的了,我看你们是瞧见这位杨兄弟年纪太小,武功不如你们,便心里不服气,既然如此,那就按帮中的老规矩办,你们选出三人来,举行武功比试,谁能赢了这位杨兄弟,他就是我们的帮主,如果大家没有人能赢了杨兄弟,那大家就要诚心拥护他为帮主,大家认为意下如何?”他一言既出,便点中了许多人的心病,其实很多人都是认为杨聪武功平常,只不过是仗着段二撑腰才能做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因此不服气,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彭长老听了,见鲁长老的话正中自己的下怀,他心中早已经算好了,丐帮四大长老之中,鲁长老的武功最高,但他为人脾气暴躁,丐帮弟子稍微犯点错他就出口骂人,因此很多人不敢亲近他,加上段二死前只有鲁长老一人在身边,他是不好意思与自己争这帮主之位的,就是他出来挑战,丐帮中的弟子也不会服气,而且还会怀疑他图谋不轨。而吴长老虽然为人沉稳老成,但年纪太大,精力有限,简长老为人敦厚老实,淡泊名利,加上这两人武功均不如自己,而且他见杨聪年纪轻轻,心想:这小子武功再厉害,瞧他的年纪武功也不会高过我们四大长老,因此彭长老首先站出来支持鲁长老。 彭长老道:“传功长老说得没错,既然大家不服气杨兄弟做帮主,而老帮主临终前又指定杨兄弟为本帮帮主,那就按历代帮中的规矩办,如果杨兄弟能闯过三关,大家就要拥护他为帮主,可不能反悔啊!”彭长老很早就有心争这帮主之位,所以他平时对帮中各弟兄都很好,而且他为人最有谋略,帮中的许多人也佩服他,人缘较好,再加上北方分舵的丐帮弟子又多数是他的旧部,很多人都支持他,他知道众人肯定会抬他出来与杨聪一决高低的,便马上同意鲁长老的建议。 丐帮中很多人没见过杨聪使过武功,连彭长老也一样,所以很多人也认为杨聪年纪轻轻,段二的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几年间把一个毛头小子调教成一名厉害的武林高手,因此都纷纷赞成。丐帮中简长老和鲁长老知道杨聪的武功底细,知道丐帮中无人是杨聪的对手,便想让杨聪以武功技压群雄,那时众人便无话可说了。而吴长老见丐帮中反对杨聪当帮主的人太多了,如果自己强行扶杨聪为帮主,那么帮中的弟兄肯定不服气,那么日后许多人不听从杨聪的号令,阳奉阴为,那样丐帮就会各自为政,四分五裂。而丐帮今天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大部分是因为上代帮主上官桀和段二的武功高强,许多人才纷纷归附丐帮,如果杨聪的武功太低,日后经常给江湖中其他门派的弟子打败,那丐帮的颜面往哪儿搁?这样肯定影响丐帮的声誉,因此他也同意这个办法。吴长老心想:这位杨兄弟如果过不了这三关,老帮主如果在天有灵,也会明白我们的一片苦心,不会怪我们不扶持他了,那只能怪他武功太低,自己不争气。 金大彪道:“好!如果杨兄弟能闯过了三关,我们就诚心拥护他为本帮的帮主,再下不才,愿意先来抛砖引玉,与杨兄弟比试拳脚,那一位弟兄愿意来比试第二关?”六大分舵主中柳铁生是简长老推荐的,自然不会出来与杨聪比试,而陈大年亲眼见识过杨聪的武功,是心悦诚服地推选杨聪为帮主的,而东方分舵的舵主钱云飞和南方分舵的刘云龙均知道自己非韩雪枫的对手,便一致推选韩雪枫出来,那韩雪枫谦虚了一会儿,便也站上了台来,最后众人果然一致推选彭长老来把第三关。彭长老假意再三推辞,道:“不行不行,传功长老武功比我强得多了,还是鲁长老来吧!” 鲁长老见金大彪带头发难,早就猜到是彭长老的注意,笑道:“彭兄弟,既然大家一致推选你,那就你来吧!”彭长老才道:“既然如此,如果杨兄弟胜了两位,我就下场与杨兄弟切磋一下武功,也教众弟兄心服,只是这帮主之位,再下是做不来的了,论武功鲁兄弟在我之上,论智谋和才华,吴兄弟和简兄弟在我之上,这帮主之位还是在三位之中选一人担当才好。”鲁长老笑道:“你如果胜了杨兄弟,这帮主之位就由你来当,我们都会拥护你,如果杨兄弟胜了,他就是我们的新帮主,就看杨兄弟能不能打败你了。”他知道杨聪的底细,心想:彭长老啊彭长老!连我都不是杨兄弟的对手,我看你是没多大机会做这帮主的了。 杨聪本来无意与众人比试武功争这帮主之位,但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心里便有了气,心想:你瞧不起我也不要紧,可别小看了我师父,师父刚去世不久,你们就在这里大吵大闹,不把他的遗嘱当一回事,这帮主之位可以不当,可师父的一世英名可不能给我丢了,因此他便不吭声。金大彪走上台扎了一个马步朝杨聪道:“杨兄弟,我和你比试拳脚,如果你胜了我,我就心甘情愿地奉你为帮主。”他为人高大威猛,性格也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此他最先敢站出来反对杨聪,彭长老正是看中了他这一弱点,才暗中挑拨他反对杨聪当帮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技压群雄(三) 杨聪暗运真气在丹田,拱手道:“金舵主请多多指教!”金大彪道:“好说!”他也不客气,一拳呼地击出道:“黑虎掏心!打你丹田。”他抢先出手,不肯占杨聪的便宜,因此出拳时先道出打击的部位。杨聪早已防备,一个侧身闪开,右手一记“手挥琵琶”斩向他的手腕,金大彪虽然高大,但身法灵活,一个旋转,手一缩便避开了,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金大彪后退一步,大吼一声,双拳猛击而出,旋风般扑上,这时候他双拳击出,一左一右向杨聪的两胁击去,又快又猛,呼呼生风。 杨聪身子一侧,反而欺身上前,右手食指一点,竟点他的“丹田穴”,左手骈起双指,一招“双龙抢珠”竟来挖他的双目。金大彪识得厉害,只得双拳中途砸向杨聪的胳膊,两人虽然出招变招不快,但招招致人要害,这金大彪的拳头刚猛沉稳,出拳的力道和方位均奇准无比,但杨聪擅长腾挪闪躲、掌劈指戳的功夫,尽点向他的要害,往往逼得金大彪中途变招自救,因此金大彪攻出了十几招,却连杨聪的衣角也没碰到。这金大彪的拳风虽然打得周围飞砂走石,但杨聪与他交了几招之后,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知道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因此他并不急出手反击。 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不论是出拳、变招还是运气均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因此他见招拆招,倒潇洒自如,他见两人转眼过了三十多招,知道如果再不赢金大彪他还道自己不如他,杨聪看出他的一个破绽,见那金大彪一拳击出,拳头到了途中,杨聪突然手臂一挥,划了一个半弧形,呼的一掌向他的拳头撞去。金大彪一拳打在杨聪的掌心之上,只觉得打在一块坚硬的钢板之上一般,被震得连连退了几步,只觉得手腕痛彻入骨,他见杨聪仍然如铁柱一般站立不动,这才知道厉害。金大彪知道自己不是杨聪的对手,揉了揉手腕道:“杨兄弟,你赢啦!金某甘拜下风!”说完他朝杨聪鞠了一躬便跳下了高台。 众人见金大彪输了,才知道杨聪果然厉害,韩雪枫见金大彪不是杨聪的对手,也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杨聪,但他擅长的是点穴的功夫和轻功,向来是以巧取胜,因此他也不畏惧,他走上高台朝杨聪道:“杨兄弟果然好功夫,再下想与杨兄弟比试一下兵器,请杨兄弟拿兵器。”杨聪知道韩雪枫的厉害,不敢大意,他正想掏出金针圣手赠给他的玉箫,简长老却把绿竹棒交到杨聪的手里,道:“杨兄弟,你就用老帮主传授与你的打狗棒法与韩舵主切磋一下吧,也好让大家见识一下我们丐帮的镇帮绝技。” 简长老把打狗棒给杨聪自有他的深意,一来这根打狗棒本身是一件难得的兵器,不畏惧刀剑的削砍;二来打狗棒乃丐帮的历代传世之宝,丐帮弟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损坏一丝一毫,因此在交手中武功自然就打了折扣,杨聪就占了便宜。韩雪枫和彭长老自然明白简长老的深意,但韩雪枫使的兵器本身就是他手中的那把铁骨扇,因此不会损伤这根打狗棒,但彭长老使的兵器是一把月牙铲,因此便大受影响,但他也有一条软鞭,这条软鞭平时他扎在腰里,这软鞭乃柔软之物,不会损坏到绿竹棒,而且他的软鞭较长,在兵器上就占了便宜,因此他也心中有了主意。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韩雪枫见杨聪绿竹棒在手,便道:“杨兄弟请!”杨聪知道他是不肯先出招的,便道:“好!”说着绿竹棒一点,竟向他的胸口点去。韩雪枫也不躲闪,待杨聪的绿竹棒点到他胸口前,突然身体一缩,好似泥鳅一般突然溜到一旁,手中的折扇瞬间点出,一缕罡风向杨聪的“气海穴”点来。杨聪吃了一惊,眼见自己的绿竹棒即将点到他的胸口,却突然被他躲了过去,知道他这是用瑜珈的功夫把身体缩小,身上的穴道也移了位,而且韩雪枫出其不意地袭击过来,折扇点出如风,迅捷之极,认穴奇准。杨聪心道:这韩雪枫果然厉害! 但杨聪是何等的身手,他一击不中发现情况有异,早已中途变招,绿竹棒一撩,点他的下巴,左手食指一弹,运指如风,也一点而出,他用的是少林派智通大师所传授的“一指禅”的手法,又是用真力弹出,指力因此也厉害无比。韩雪枫只觉得自己的折扇一震,折扇上弹出的内力便消失了,而一股浑厚的内力从扇骨上传了过来,只震得他的身体感到一麻,顿时吃了一惊。他见杨聪竟以食指弹出的内力来撞自己铁扇,而且铁扇上的内力竟被他的指力破了,单是这份内力便远胜自己,他这才不敢小看杨聪。他见杨聪的绿竹棒已经点到自己的下巴,便即身一闪,避开竹棒,绕到杨聪的背后向杨聪的“魂门”、“中枢”和“陶道”三穴点去。 韩雪枫擅长瑜珈功夫,因此身体滑溜异常,加上他轻功了得,因此每一步都奔走如飞,身形似幽灵鬼魅,飘忽不定,而且这把折扇上的功夫他已经练了二十几年了,点出的方位和手法均变化莫测,出神入化,含极高深的武功。更主要的是,他所学的点穴手法与中原的大大不同,这点穴手法是天竺高僧迦叶摩泰、竺法兰从天竺带来的,阴狠怪异,诡秘多端,若不是内外双修之人,往往十招之内已经被他点倒。杨聪的步法虽然没他的精妙,但他内力浑厚,武功精湛,因此奔走躲闪也快如奔雷闪电,进退如风。而且他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韩雪枫的每一招虽然变化多端,但杨聪只要手指或绿竹棒“嗤”的一点出,便中他的要害或破绽,韩雪枫就不得不退让闪开。 丐帮众人见韩雪枫的步法轻盈,飘忽不定,轻飘飘的悄无声息,白衫飘动,甚是潇洒,都纷纷喝起彩来。两人交了二十多招,杨聪渐渐发现这韩雪枫的轻功固然超卓,步法轻灵,飘来荡去,铁扇招数精奇,但内力却远远不如自己,便知道胜他的办法。杨聪知道这韩雪枫乃六大分舵主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如果自己凭真本事胜了他,其他人便服了自己,于是他的招数一变,运真气于竹棒上缓缓出手,内劲外吐,含精蓄锐,每一招点出的范围甚广,力道沉稳浑厚,把韩雪枫的后路封了,左掌也缓缓劈出。丐帮众人看他每劈出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不知道实则含着极厉害的杀手招数,只有韩雪枫知道,杨聪每劈出一掌,绿竹棒每点出一招,自己就好似被一条无形的线绕着一样,他的身手便没有先前敏捷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技压群雄(四) 这样过了十多招,众人也渐渐明白了,只见韩雪枫的身法大不如先前灵活了,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一样。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杨聪这绿竹棒本来就比韩雪枫的折扇长,加上他此时真气运于棒上,便渐渐控制住了韩雪枫,把他逼得团团转。韩雪枫此时知道不是杨聪的对手了,心中也服了,他折扇一收,站立不动笑道:“杨兄弟,好俊的功夫,韩某不是你的对手,韩某第一个服你啦!” 杨聪的竹棒本来点到了他腿肚的“环跳穴”,想逼他跳跃而起,现在见他突然收住铁扇站立不动,绿竹棒也连忙收住了招数。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运用自如的境界,意与神会,发劲收势均融为了一体,一收棒真气即止。杨聪朝他道:“韩大哥太谦虚了,再下只是侥幸赢在本帮这根打狗棒的威力之上,韩大哥的轻功和点穴的手法精妙无双,再下日后还要向韩大哥多多指教。”韩雪枫一抱拳道:“好说!”说完飘然退了下去。这韩雪枫一败下阵来,个个都看着彭长老,六大分舵的人见连韩雪枫也不是杨聪的对手,此时这才知道杨聪的厉害,谁也不敢再吭声了。 彭长老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内力恐怕也不是杨聪的对手,但他刚才既然已经站了出来,便抱着侥幸的心理朝杨聪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杨兄弟一身的好武功,真是本帮之福啊!老夫自知不是杨兄弟的对手,这第三关就不必比试了。”鲁长老知道彭长老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想打败杨聪抢这帮主之位,便笑道:“彭长老不必谦虚,你只管放手与杨兄弟比试,也好让帮中的弟兄心服口服的推选谁为帮主。” 彭长老听了笑道:“那老夫就献丑了,还请杨兄弟多多指教。”说着他便解下了缠在腰间的软鞭,立身站定朝杨聪道:“杨兄弟请出招。”他虽然擅长“伏魔杖法”,但也练了一套软鞭鞭法,平日他行走江湖,这条软鞭从不离身,是他的防身兵器,但极少人知道他会这套软鞭鞭法,而且他也极少用,因为这鞭法使出来比较耗费内力,但现在他见杨聪手中使的是丐帮的打狗棒,如果他使用常用的月牙铲,怕会损坏了打狗棒,因此便用这软鞭,这软鞭乃柔软之物,不会损坏绿竹棒,而且他这软鞭较长,在兵器上就占了先机。 鲁长老知道他这套鞭法仅略逊于他的“伏魔杖法”,也是厉害之极,这套鞭法是从少林派的九节棍法和江湖中伏牛山门派的九龙鞭法演变而来,而且含有点穴的手法在里面,这套鞭法得到过段二的指点,几乎没有什么破绽。鲁长老朝杨聪笑道:“杨兄弟,你可小心了!彭长老这条鞭上含有点穴的手法和少林派的九节棍法在里面,可厉害着呢!你可别大意了!”他怕杨聪胜了两场,心里骄傲了起来,便出言提醒,他不知道杨聪经过一年多在武当山上修道打禅,早已是心如止水,胜负在他心中并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杨聪朝彭长老道:“彭长老请赐教!”彭长老也不客气,道了一声:“小心了!”说着手腕一振,一招“横扫千军”朝杨聪拦腰扫来。他这软鞭如果给杨聪抢先出招,便无法施展出手脚来,因此他便抢先出招,杨聪见他只是手腕轻轻一抖,便见那软鞭激荡起一股强劲的罡风向自己袭击而来,如一条木棍一般扫来,知道这鞭上的力道威力极大,便不敢大意,他暗运内力于打狗棒之上,瞧那软鞭的来势随手一挑,将软鞭反荡开去。两人鞭棒相交,彭长老只觉得手臂微微酸麻,软鞭差点脱手而出,他这一招刚才只用了五成之力,一来怕杨聪还没准备,伤了他于三大长老面前面子不好过,二来怕损坏了打狗棒,因此出手极有分寸,现在他见杨聪只是轻轻一荡,自己手中的软鞭差点被他震脱,便振起精神使出了全力。 只见他一抖软鞭,软鞭像一条毒蛇竟点向杨聪右肩膀的“巨骨穴”,认穴奇准,鞭去如电,无声无息,而左手同时一拳击出,一招“黑虎掏心”配合着软鞭向杨聪打来,凌厉无比。彭长老此时的武功已经臻入江湖中一流高手的水平,自然非比寻常,他此时一出手便见软鞭翻飞,如灵蛇出洞,拳头的内力击出,则刚猛之极,呼呼生风,如惊涛骇浪一般。杨聪不敢大意,使出了丐帮的打狗棒法来,竹棒一翻,一招“棒压犬背”,向他的软鞭压去,此时杨聪的打狗棒法经过在武当山苦练,已经又领悟了不少精妙之处,使得纯熟无比,只见他手中的绿竹棒一使出来,顿时棒影翻飞,倏点倏缠,倏伸倏缩,变化莫测,来去无踪,加上此时他内功造诣深厚,这打狗棒更是舞得随心应手。 这打狗棒法精奇巧妙,招数出神入化,神出鬼没,乃丐帮历代镇帮的绝技,许多上了年纪的丐帮弟子都认得这套棒法,现在见杨聪一一使出来,竟毫不逊色于段二,才知道段二是真心把丐帮的大位传于杨聪,否则也不会倾囊传授这打狗棒法与杨聪,杨聪也是想通过打狗棒法来赢了彭长老,这样丐帮众人才会心服口服地拥护自己为帮主。杨聪也有心相让彭长老,一来他位居四大长老之位,被自己几十招就打败了,面子上不好看,二来借他来演示自己所学的打狗棒法。 只见杨聪的打狗棒法一使出来,点、劈、缠、挑、引、封的招数样样精妙无双,变化精奇,出招变招奥妙无穷,一一把彭长老的凌厉招数轻松化解了。简长老和鲁长老见杨聪的武功比以前进步了许多,心中暗暗高兴,彭长老的软鞭虽然厉害之极,但两人打了一百多招,他的软鞭连杨聪的衣角也没沾到,反而觉得杨聪手中的打狗棒神出鬼没,好几次险些被他的打狗棒点中。杨聪见一套打狗棒法已经使完,便潜心应战,他见彭长老使了一招“风扫杨柳”,向自己拦腰扫来,便把绿竹棒一伸,荡开软鞭上的力道,左手飞快地抓出,把鞭尾抓住。彭长老一招不中,正想变招,突然觉得软鞭像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顿时觉得不妙,此时杨聪的绿竹棒已经点到他的面前,他只得即身向后退去,抱拳笑道:“杨兄弟果然武功卓绝,老夫佩服!”杨聪连忙把软鞭双手奉到他面前,道:“长老有意相让,晚辈岂能不知?晚辈多有得罪!”彭长老笑而不答,接过软鞭便退到了一旁。众人都知道杨聪这是谦虚的话,此时个个均知道杨聪武功精湛,无人是他的对手,一个个都心服口服了。 鲁长老见时机已到,便走上台前道:“还有哪位弟兄想向杨兄弟请教的?请上台来!”他连叫了三声都无人敢上台,吴长老于是走上台宣布道:“如果没有哪位弟兄能打败这位杨兄弟,那么他就是本帮的第二十七任帮主了,摆香坛!准备祭祀历代列祖列宗!”他的声音刚落,突然一个声音大声道:“且慢!”接着一个人大步走出人群来,众人见这人走了出来,一个个都低声窃窃私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技压群雄(五) 吴长老抬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孙大牛,吴长老问道:“孙大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那孙大牛朝吴长老抱拳道:“属下职位卑微,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吴长老道:“请讲!”那孙大牛道:“属下认为这位杨兄弟武功虽然好,但不宜做本帮的帮主。”他一言既出,台下的丐帮众人都低声笑了,有的还低声笑道:“这孙大牛难道也想争这帮主之位?” 吴长老听了他的话并不生气,笑道:“孙大牛,这位杨兄弟技压群雄,为什么不能做本帮的帮主?而且老帮主生前遗命他接任帮主,你有什么不满意之处?”那孙大牛朝众人打量了一下,道:“第一条理由,他不是我们丐帮弟子;第二条理由,他没有给本帮立过任何功劳,如果我们单凭一个人的武功高低来选帮主的话,那么江湖中其它门派的一个武功高强的弟子胜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就拥护他为帮主?我们丐帮的弟兄是不是个个听命于其它门派的命令呢?” 他的话一出,吴长老和鲁长老等人一时间都无话可说,简长老道:“这位杨兄弟是老帮主惟一的弟子,也算是咱们本帮的弟子啦!”那孙大牛听了冷笑一声道:“我们以前从没听说过老帮主收过弟子,只是近两三年内才突然听说老帮主收了一个弟子,大家从没见过,而且这位杨兄弟武功高强,所学的武功颇杂,似乎不单单是老帮主传授过他武功,还有其他人传授过他武功,因此他既然算是老帮主的弟子,也可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 丐帮众人听了,都觉得他所说的也有道理,那孙大牛继续道:“况且这位杨兄弟去年先是得罪了昆仑派和崆峒派及蜀中唐门的人,害得老帮主差点丢了性命,后来又闯上青城山,引得江湖中各派纷纷与我们丐帮为难,他屡次犯了帮规,如果让他任我们的帮主,难保这几派不会来向我们丐帮寻仇,而且……老帮主突然死得不明不白,他临死前只有鲁长老一人在身边……。” 鲁长老听他之意竟是怀疑自己假传段二的遗命,顿时大怒,骂道:“孙大牛,你难道怀疑我和杨兄弟合谋害死老帮主吗?老夫入帮之时,你还在娘胎里吃奶呢!”那孙大牛并不生气,笑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如实说说而已。”吴长老道:“孙大牛,你可不能胡说八道,鲁长老一生忠心耿耿为本帮立了许多功劳,他的忠心天地可鉴,而这位杨兄弟确实是老帮主的亲传弟子,你快退下!” 那孙大牛听了笑道:“既然龙头长老因为他的武功高强便立他为本帮帮主,是不是有人胜了他,你也立他为帮主?”鲁长老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能把杨兄弟打败了,我们也会立你为帮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那孙大牛听了长笑道:“帮主之位小的是做不来的,只是再下倒想领教一下这位杨兄弟的武功,看看他还学了什么其它门派的绝技。”说着他身子一点,竟跃上了台来。众人见他只是双足一点,便悄无声息地跃到了几丈高的台上,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单是这份轻功丐帮中就少人是他的对手。 柳铁生见他露了这一手高深的轻功,不禁吃了一惊,这孙大牛在丐帮西北分舵之中地位低下,默默无闻,武功好像平常得很,怎么竟然身怀一身的绝技。鲁长老见他露了高超的轻功,才明白这孙大牛绕来绕去原来只是想争这帮主之位。那孙大牛一上台便朝杨聪道:“小人孙大牛,乃西北分舵的弟子,想在拳脚上向杨兄弟讨教几招。”说着只见他手一扬,手中的竹棒便插到旁边的地上,直没入地上足有一尺深,然后双手一招“童子拜佛”站立不动,待杨聪出招。众人见他右手一扬,那根竹棒像生了根一样插在地上,又是吃惊不小,一个个面露诧异之色,单他这份内力就不在丐帮的四大长老之下,众人没想到这孙大牛内力竟然也如此精湛,都静静地看着他和杨聪两人。 杨聪见他主动向自己挑战,这一仗是不得不打的了,便把绿竹棒递给简长老,道:“孙兄弟请进招!”说着凝神应战,杨聪刚才见他露了一手轻功和内力,便知道此人是一个劲敌,武功似乎还在鲁长老之上,便不敢大意,他暗运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在身。那孙大牛也不客气,一掌劈来喝了一声:“请接招!”说着只见他身形一屈,左手单掌立于胸,右手一掌飘然向杨聪的面前劈去,果然有名家高手的风范。杨聪见他隔着十步遥劈一掌,自己便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罡气压了过来,心想:难怪他敢出来挑战,果然有过人之处。杨聪连忙一招“罗汉敬酒”击出,朝他的掌上撞去,他这一招虽然只是少林派普通的罗汉拳法,但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普通的一招一式均威力无比,蕴藏着极厉害的杀手招数在里面,而且他出拳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对方力道已经渐渐衰弱之际。 孙大牛见杨聪缓缓打出一拳,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自己的掌力,而且带着一股雄浑的内力,顿时也吃了一惊,只见他一侧身,身形暴闪而进,欺身上前,掌风突然增强,双掌连划了两个弧形,连连拍出,罡风阵阵,如怒潮狂涌,势不可挡,向杨聪猛攻过来。众人见他双掌连连劈出,忽戳忽劈,攻势凌厉,幻起一片掌影,掌力滚滚涌出,向杨聪的胸口、小腹、面门等部位攻去。吴长老等人见这孙大牛出手敏捷狠辣,搂、打、腾、踢、封、蹬、扫等无不圆转如意,竟是江湖中极厉害的八卦掌的招数,又见他出手沉稳凝重,掌中挟着疾风,一招一式无不像名家风范,看他的修为竟不在四大长老之下,众人都暗暗吃惊。 第一百七十章 技压群雄(六) 那孙大牛飞快地向杨聪连攻了十几招,杨聪立身不动,双拳一招一式缓缓攻出,使的还是那套罗汉拳法,众人只见孙大牛奔走如飞,如一只蝴蝶绕着杨聪四处奔走,而杨聪却静立不动,无论孙大牛的招数如何变化,均以一套“罗汉拳法”的招式随手发招化解,好像这套罗汉拳法竟是一套威力无穷、出神入化的拳法一般。 众人见那孙大牛的八卦掌的招数凌厉之极,均看得心惊胆颤,但见杨聪每次只是轻轻打出一拳,那孙大牛便被迫收掌自救,众人这才知道杨聪年纪虽轻,但武功实际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均大为叹服,才知道他刚才还未使出了全力。其实杨聪此时的武功比出道之时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他这一年来独自在武当山上,便是潜心习武,他通过领悟武当剑法的精华,已经领悟到了拳脚上的变化和精妙之所在,武当剑法擅长扬长避短,以静制动,等对方招数用老、招式内力衰弱才出手,从而达到以强制弱的目的。 而且他在武当山之上还跟青松道长和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学了弹指发射棋子的手法,领悟出力道由弱渐强的要领和心法,因此每打出一拳,内力渐强,而普通人每打出一掌刚开始时力道刚猛,中途渐渐衰弱,如果是隔了几丈之远,所发出的内力更是大受影响。而杨聪跟智通大师下棋之时,如果所运内力的心法跟普通心法一样的话,那么棋子隔几丈之遥,等飞到石壁前便无法打在石壁之上,因此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弹出的内力是由弱渐强,与常人所不同。杨聪经过这一年多在武当山上修炼,可以说才算是真正达到了内外双修的顶级高手,不仅修炼成了最上乘的内功,而且外家功夫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那孙大牛围着杨聪腾挪跳跃,如鬼魅一般,在杨聪周围不断的进攻,越打越快,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众人只觉得他的掌力刚猛凌厉之极,早已经闪到了一旁,那孙大牛的掌风击到周围的岩石上,只震得飞砂走石,而杨聪立于场中,衣衫飘飘,却只是左一步或者右一步的移动,见式化式,见招拆招,出手平淡无奇,如行云流水般悠闲,使的仍然是一套罗汉拳法的招式,但鲁长老等人却知道,这一套普通的罗汉拳法却蕴含着极大的威力,这拳法之中包含着软硬、刚柔、正反、伸屈、散手、闪击、吐吸、化合等无穷的变化。他每打出一拳均如猛虎下山,散手如蟒蛇缠绕,合手如苍龙吸水,闪如鱼游水底,击如鹰翔长空,极尽变化之势,出手招招成环,丝丝入扣,无丝毫破绽,变化神出鬼没。孙大牛与杨聪拆了五十多招渐渐发现不妙,他只觉得杨聪的拳头之上有一股粘力,渐渐使自己出手停滞,自己发招出掌被无形中控制住了,才知道杨聪的武功实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实在是深不可测。 那孙大牛瞧见情形不妙,这样下去自己不出一百招便会内力耗尽而败下阵来,只见他突然疾退三步,突然大喝一声,扬手劈出两记强猛的掌力,那劲道如排山倒海般滚滚涌出。杨聪见他突然劈出两掌,顿时觉得不妙,只觉得他的掌风与刚才的内力迥然不同,一股阴寒的内力直浸过来,而且掌风中还挟着一股腥臭之味,顿时知道他掌中含有毒,所使的是阴辣歹毒之类的武功。杨聪连忙变换脚步,脚下一飘,如行云流水般飘开了去,四处游走,想看看他使的是什么功夫。只见那孙大牛催动掌力,顿时寒气大盛,他掌风所扫到之处,均带着一股腥臭阴森之气,众人只觉得一阵恶心,感到心闷想呕吐。那孙大牛朝杨聪攻出了十几招之后,众人见他的双掌黑如墨炭,几乎惊叫出声来,因为许多人已经认出他所使的掌力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而歹毒无比的阴风铁砂掌的功夫。 吴长老和简长老见这孙大牛竟然使出了歹毒无比的阴风铁砂掌的功夫,都悄悄走到柳铁生面前,低声询问了这孙大牛的底细,然后招来彭长老和鲁长老两人,几人悄悄地分占了四个角落,把杨聪和孙大牛两人围在中间。杨聪虽然不知道他这是阴风铁砂掌的功夫,但他见孙大牛的双掌黑如墨炭,闻到掌风中一股股腥臭之味,早已猜到是毒掌,已经并不想与他硬拼,虽然他练的无相神功是天下阴寒掌力的客星,但他知道如果两人相拼起来,定有一人非受伤不可。 杨聪也不敢用自己所学的少林派的“一指禅”绝技来与他对敌,因为这“一指禅”的功夫乃天下掌法的客星,武功和内力稍差之人禁受不住便会被指力穿透手掌而受伤。杨聪好生为难,只得偶尔趁机打出一拳然后又四处奔走,不与他正面交锋,同时心里感到纳闷:这孙大牛在丐帮中只是一名无名小卒,却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一身惊人的八卦掌功夫,又学了一身歹毒的掌法,想不到丐帮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角色。那孙大牛只道是杨聪畏惧自己的毒掌,一味地躲闪,甚是得意,一掌盛似一掌,连连向杨聪下杀手。 柳铁生见那孙大牛的掌力迫得杨聪连连后退,连忙高声道:“杨兄弟,你能擒下此人么?此人使的是阴风铁砂掌的功夫,身份非常可疑?”那孙大牛听到柳铁生叫出了自己所使出的武功的名字,顿时脸色大变,却强装镇定笑道:“我使的乃霹雳八卦掌的功夫,柳舵主你走眼啦!”说着他的掌中又挟着八卦掌的功夫攻出来。杨聪听到柳铁生说这孙大牛所使的乃歹毒的阴风铁砂掌的功夫,顿时精神一振,右手便食指一曲,连连“嗤嗤”弹出,出指如电,运指如风,一缕缕罡风点向那孙大牛的“虎口”、“劳宫”等穴,他使的正是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之一的“一指禅”,专破各种掌法,而左手箕张,使出大擒拿手的功夫来拿孙大牛手腕的“会宗”、“外关”、“三里”等穴道。杨聪此时一出手情形便大是不同,只见他左手抓拿劈戳,勾划挑擒,专门锁他的穴道,右手连连点出,什么“金刚指”、“拈花指”、“无相劫指”、“一指禅”等均使了出来,既向他的掌心点去,也向他身上的穴道点去。这几项绝技神奇精奥,变化多端,众人只听见“嗤嗤”声不绝于耳,杨聪的手指连连弹出,密不透风,逼得孙大牛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杨聪弹出的指力打在岩石上,直打得石屑乱飞,众人这才真正见识了杨聪的武功。 杨聪此时之所以对孙大牛痛下杀手,是因为他知道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是一百多年前阴山鬼教鬼母的独门武功,阴毒无比,伤人立即毙命,江湖中早已是闻之变色。这鬼教的来历他已经听段二提起过,阴风铁砂掌的功夫他也听段二提起过。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阴狠歹毒,而且极其难练,初学者先用毒药把练功所用的铁砂浸泡,然后置沙锅上炙烤,然后双手搓动灼热的铁砂,运功与毒砂抵抗,慢慢把毒气吸入掌内,等能把火红的铁砂搓成了粉末,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就算是练成了。 这鬼母武功高强,出手狠毒,她门下教徒个个面带鬼脸面具,用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杀人无数,武林中人提起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一个个是谈虎色变。鬼母当年纵容教众残害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激起武林公愤,被几大门派合歼而亡,鬼教大部分教徒被歼灭,鬼教阴山上的总坛地狱鬼堡被捣毁,鬼母也被几大高手围攻重伤而死。现在杨聪突然听到柳铁生提起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顿时明白这孙大牛的来历值得怀疑,于是便使出了真功夫来。此时他食指、中指、拇指、无名指等手指连连弹出,嗤嗤有声,每弹出一次均有一股内力激射破空而出,真有石破天惊之势,加上他的内力和外家功夫的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直逼得那孙大牛左闪右避,险象丛生。那孙大牛一不留神,被杨聪弹出的指力点中了背后的“神道穴”,顿时软了下来,杨聪趁机大步上前顺手点了他的“大椎”、“命门”、“灵台”等大穴。 那孙大牛穴道虽然被点,但嘴巴还能说话,只听见他大骂道:“你们勾结奸人匪类谋害了老帮主,现在难道想杀人灭口么?”他一言既出,台下的丐帮弟子一个个都哗然大嚷。柳铁生大声道:“大家别听他胡说八道!”说着他大步上前朝孙大牛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混到我们丐帮来。”那孙大牛笑道:“再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西北分舵孙大牛是也!柳舵主,我倒要问你,我刚才使的明明是八卦掌的功夫,你为什么硬要栽赃于我,倒是何居心?你们合谋害了老帮主,想扶这小子来做帮主,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技压群雄(七) 丐帮中此时已经有几个弟子站了出来,大声道:“快放了孙兄弟”、“住手!”柳铁生见了大声道:“大家休听他胡言,看我揭露他的老底。”说着他朝孙大牛笑道:“孙大牛,我帮你洗洗脸如何?”那孙大牛听了勉强笑道:“那好得很啊!只是小人地位卑微,不敢有劳你柳舵主。”柳铁生冷笑一声,朝一个弟子大声道:“打一盆水来!”那孙大牛听了,大声道:“柳铁生,士可杀不可辱!你有种的就把老子杀了,你们谋害老帮主的罪行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丐帮众弟子听了,纷纷也喧哗了起来,在台下蠢蠢欲动。 柳铁生大声道:“西北分舵的弟子仔细看好了,看此人是不是孙大牛?”说着他接过那盆水,朝孙大牛脸上慢慢倒去。孙大牛大骂不停,柳铁生不理会他,把他一提起来,几个丐帮弟子跳上台想上前阻止,却被鲁长老和简长老拦住了。柳铁生飞快地伸出手慢慢从孙大牛的耳根一扯,便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孙大牛便露出了一张新脸孔来。台下众人见了,均“嘘”的一声惊叫出声来。 只见此人面如黑炭,毫无一点血色,双目冷如闪电,扁鼻子,年纪竟大约有六十开外了,都惊叫出声来,丐帮西北分舵中便有十几个弟子惊叫道:“此人不是孙大牛!”柳铁生冷笑一声道:“不错!他不是孙大牛!”说着朝那人冷笑道:“你伪装得很好,可惜你太大意了,孙大牛右耳根下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你如果不使出这阴风铁砂掌的功夫,连我也被你骗了,说!你到底是何人?”那人见阴谋已经被揭穿,冷笑一声,便闭眼不答。 丐帮台下弟子见突然发生了如此变故,都静了下来,连刚才跳上台的几个弟子也羞愧地退了下去。吴长老走到那人跟前,仔细打量了此人,突然惊叫道:“你是……你不是黑无常鬼桑天恶吗?你还没死?”那人见吴长老识破了自己的真面目,便阴恻恻地道:“不错!正是老夫,吴金平,你不也没死吗?”吴金平是吴长老的真实姓名,很多人都不知道。吴长老笑道:“当年阴山一战,你身受重伤逃脱,居然没死!这么多年来竟然隐藏在我丐帮之中,真是令老夫意想不到。” 众人听了吴长老和桑天恶的话,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却知道,这无常鬼乃当年鬼教教主鬼母的几大弟子之一,当年鬼教有九大恶鬼横行江湖,分别是黑无常鬼、白无常鬼、催命鬼、牛头鬼、马面鬼、招魂鬼、吊死鬼、吸血鬼和丧门鬼,这九大恶鬼一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曾经在江湖中兴风作浪,特别是黑白无常两大恶鬼,号称阴山双煞,在九大恶鬼中武功最高。后来众人围攻了阴山的地狱鬼堡,鬼母被杀,这八大恶鬼也死的死,逃的逃,这黑无常鬼被众人打得重伤,后来不知所踪,江湖中人只道他身受重伤而死了,没想到事隔了几十年,这黑无常鬼竟然突然乔装打扮混入了丐帮里来。 当年鲁长老和吴长老以及段二也跟随帮主上官桀参加了阴山之战,因此吴长老突然认出了这黑无常桑天恶来。那黑无常虽然被丐帮众人抓住了,却仍然傲慢得很,柳铁生朝他喝问道:“孙大牛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那黑无常长笑道:“自然是死啦!他不死我还能活吗?哈哈哈……。”那黑无常狂笑过后,又大声道:“段二这老家伙死了,可惜啊!可惜啊!老夫本想亲手杀了他的,可惜被你们先下了手,你们……。”吴长老见事关重大,怕他当众再胡说八道下去,便点了那黑无常的昏睡穴和哑穴,又令人拿来镣铐把他锁住,然后派人看守住,准备把他带回丐帮总舵审问。 吴长老走上台大声道:“本帮的弟兄们,这位杨兄弟刚才连过了三关,又力擒了鬼教的黑无常鬼桑天恶,为本帮立了一大功劳,大家说该不该拥护他为帮主?”他的话刚落,台下弟子纷纷大声呼应,刚才丐帮众人真正见识了杨聪的武功,一个个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众人大多数是江湖豪杰,特别崇拜武功高强之人,吴长老见时机已到,便大声道:“摆香坛!祭祀历代祖先!”他的声音刚落,接着便见八名丐帮弟子抬出了丐帮开帮祖师爷的灵位牌和画像来,然后迅速摆上了香坛。 吴长老带领众人烧香祭祀,杨聪见那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那将军头戴金盔,身穿铠甲,脸容清矍,长着一缕胡须,目视前方,眉头深锁,神情威严。杨聪知道这是丐帮的开帮帮主姚仲平,段二早已对他提起过,这姚仲平是北宋宋钦宗年间著名老将种师道手下的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北宋宣和七年,金兵大举进攻大宋,宰相李纲领导东京的军民顽强地抵抗金兵的进攻,取得了东京保卫战的胜利,这胜利之中就有种师道的一份功劳。但是以宋钦宗和李邦彦、张邦昌为首的投降派却一味的妥协求和,宋钦宗罢免了李纲的官职,把他赶出了朝廷,还罢免了种师道的兵权,解散了前来保卫东京的义军,金兵四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姚仲平在种师道的授意下,带领军队化装成乞丐四处伏击金兵,打得金兵鬼哭狼嚎,闻风丧胆。 但金兵势力庞大,加上北宋朝廷一味地放弃抵抗,结果靖康元年,金兵攻破东京俘虏了宋钦宗和宋徽宗父子以及后妃、宗室、官员等3000多人,北宋从此灭亡了。北宋灭亡后,宋室南移,在临安建立了南宋,但姚仲平却坚持留在了北方,他带领士兵化装成乞丐,不住地袭击四处烧杀掳掠的金兵。后来,许多流亡的老百姓也加入了他的队伍,姚仲平便以行侠仗义、打击金兵为宗旨,成立了丐帮统一作战,众人便公推他为帮主。丐帮创立之初只有一千多人,后来竟然发展成为拥有几万之众、威震大江南北的天下第一大帮。 后来,丐帮被元朝不断残酷镇压,渐渐衰落了下去,到了元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之时,丐帮又蓬勃地发展了起来,并且还参加了陈友谅的红巾军,但是朱元璋登基之后,却调转屠刀向丐帮众人下了手,下令解散丐帮,丐帮最后被迫转为秘密活动,加上内部纷争不已,丐帮的发展大受影响,到今天也只有一万多帮众。吴长老带领众人烧了香后,便令杨聪跪下,参见了丐帮的开山祖师爷,然后向杨聪讲了丐帮的来历以及帮规,最才举行接任帮主的大典仪式,把丐帮帮主的信物绿竹帮和百家宝授予杨聪,众人正式向杨聪参拜之后,杨聪便正式成了丐帮的第二十七任帮主了。 杨聪接任帮主之后,丐帮众人便陆续离开返回分舵,六大分舵的舵主及少数堂主留了下来,众人把桑天恶押回到了丐帮总舵。吴长老派柳铁生等人守在外面,防止有人前来劫人,杨聪和四大长老开始提审这黑无常桑天恶,吴长老怀疑这黑无常与段二的死有关,于是他便解开桑天恶的穴道。桑天恶慢慢醒了过来,见被锁住了手脚,也不畏惧,他冷冷地看着众人。吴长老道:“黑无常,你为何乔装混入本帮,本帮老帮主是不是你害的?快从实招来!”桑天恶听了冷笑一声道:“老夫本来想亲手杀了段二这老东西的,可惜被忠圣门的人先下了手。”杨聪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骂道:“不许你侮辱我师父!”那桑天恶只是冷笑,并不畏惧,好像不知道痛似的。 吴长老和简长老等人听了却大吃一惊,简长老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帮主是被忠圣门所害?看来你必定是其中的凶手。”那桑天恶冷笑道:“老夫就是忠圣门的人,岂有不知之理?不仅老夫是忠圣门的人,就连你们丐帮中也有不少弟子加入了忠圣门,你们最好乖乖地把老夫放了,否则段二就是你们的榜样。”鲁长老竹帮一点,朝他的“通谷穴”戳去,骂道:“我们正要找你们忠圣门的人算帐呢!老夫就先杀了你,看那忠圣门能耐我怎样?”那桑天恶丝毫不动,好像浑然失去了知觉一样,冷笑道:“老夫难道是怕死之辈么?” 吴长老却另有想法,他想:既然这黑无常混入了帮中,必定还有其他同伙。吴长老笑道:“我们丐帮弟子近万人,难道还怕你们忠圣门不成?你也不必用什么忠圣门来吓我们,如果你们忠圣门有能耐的话,为什么你藏头缩尾的不敢现身呢?我就不信你们忠圣门有三头六臂?”彭长老知道吴长老的深意,也笑道:“桑天恶,你这话拿来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你们忠圣门像你这样重要的人物不也被我们擒住了,你少拿大话来哄我们,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话,免得吃苦。”那黑无常桑天恶冷笑一声,道:“老夫在忠圣门中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迟早会有人来找你们算帐的。” 简长老知道这黑无常没有什么把柄是不会说出任何事情的,他突然想起了怀中的那块铁牌来,便拿出那块铁牌朝拿桑天恶眼前晃了晃,道:“桑天恶,你看这是什么?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一样知道忠圣门的秘密,我们只是给一个机会给你,看你老不老实?”桑天恶见了那块铁牌,顿时脸色微变,鲁长老见简长老拿出了那块铁牌,也突然明白了,连忙俯下身搜桑天恶的身,果然在他的身上也搜出了一块同样的牌子,与简长老手中的铁牌一样,印着一个火红的圈,圈内是两把交叉的长剑和一个火焰,只不过他身上的那块牌子却是银做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技压群雄(八) 简长老笑道:“桑天恶,你们的教主叫圣主,下面设有四大门主,门主下分设金牌使者、银牌使者、铜牌使者和铁牌使者,分管着大小教众,对不对?你身怀银牌,在忠圣门中的地位可不低啊!”简长老见桑天恶脸色灰如土,知道他被自己哄住了,杨聪也笑道:“黑无常,其实我们丐帮早已在忠圣门中伏下了弟子,而且地位也不低,鲁长老,你也拿出你那块令牌给他看看。”鲁长老听了,顿时明白他的深意,也掏出那块铁牌朝桑天恶晃了晃,道:“桑天恶,你看清楚了,是不是你们忠圣门的令牌?其实我们丐帮早已在你们忠圣门中伏了不少弟子,你不说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鲁长老这块令牌也是段二给的,当时在衡山上缴了三块铁牌,段二、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分拿一块,分头四处去探听这忠圣门的秘密。 杨聪笑道:“黑无常,你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甘愿听命别人牵着鼻子走呢?你再不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可要让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了。”那桑天恶听了,长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看来老夫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反正也是一死。”杨聪道:“你只要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也不会为难你。”桑天恶朝杨聪道:“阁下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精湛,老夫输得心服口服,老夫生平还从没见过像阁下这样武功高强的少年奇才,好!你问吧!老夫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求你给一个痛快地死法!” 杨聪见他软了下来,便朝吴长老道:“龙头长老,你把柳舵主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吴长老听了便出去了,杨聪又朝简长老道:“简长老,搬张椅子给他坐。”简长老听了,便俯下身子解了桑天恶的几处穴道,把他从地上扶坐到椅子上。杨聪又朝彭长老道:“彭长老,你去叫人端杯茶来给他喝。”彭长老听了,也起身出去了,桑天恶见丐帮的几大长老均服服帖帖地听从杨聪的话,大为折服。 杨聪问道:“黑无常,我师父在华山脚下被你们忠圣门下毒害死,你有没有参与围攻?”桑天恶摇摇头道:“此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老夫做的。”杨聪问道:“哪件事?”这时柳铁生和彭长老等人已经回来了,桑天恶道:“南阳镖局的王九是我带人杀的!”吴长老等人刚进来,听了均吓了一跳,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一百多口人在一夜之间横遭杀害,而且凶手竟然在镖局的大门顶上悬挂着一面太阳旗子,这事江湖中众人皆知,但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做的。 这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众人是认识的,名叫王九,是八卦门的弟子,手中的一把金刀神出鬼没,在江湖中也是很有名气的,是八卦门中的顶尖高手,当年他凭借手中的一把八卦刀,打拜了鬼教的白无常穆七娘,曾经名闻江湖一时,于是创下了金刀镖局响当当的招牌。杨聪听了也吃了一惊,但他仍然平静地道:“请喝茶!”桑天恶也不客气,接过彭长老手中的茶喝了几口,杨聪假装道:“我们从遇害的众人尸体上也猜到是你们鬼教的人干的,但当时只是猜测,因为当年王老镖头与贵教的白无常穆七娘结下冤仇,只是没想到是阁下带人干的。”桑天恶见杨聪虽然年纪虽轻,但对武林中的典故如数家珍,便大为佩服。 杨聪见他给自己震住了,便又问道:“这么说武当派的青木道长也是你杀的了?什么人命令你去杀王老镖头和武当派的青木道长的?”桑天恶听了摇头道:“青木这老道士不是我杀的,我只杀了王九的金刀镖局一门,你们也是知道的,忠圣门中所有的圣使均蒙着脸,他们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只知道这两人年纪大约六十多岁,从他们的身手来看,一个似乎是鹰爪门的高手,一个似乎是太极门的使剑高手。” 吴长老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那些人参加屠杀南阳金刀镖局的人?”桑天恶道:“除了两个圣使之外,只有老夫和一百多名鬼教的弟子,那两名圣使守在门外,监督我们并防止有人逃出去。”柳铁生问道:“孙大牛哪里去了?你是何时混进丐帮的?”桑天恶此时对众人已经不再充满了敌意,对柳铁生的提问也回答,道:“孙大牛早死了,尸体就埋在他住的小庙里香炉的地下,老夫是半个月前才奉命潜入丐帮的。”杨聪问道:“也是忠圣门的人派你混入本帮的?”桑天恶点点头,杨聪又问道:“他们派你潜入本帮的目的是什么?”桑天恶道:“是设法抢到丐帮帮主之位。” 简长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忠圣门的?”桑天恶道:“五年前。”杨聪想了想道:“你是自愿加入他们忠圣门的还是中了他们的毒被迫加入的?”桑天恶朝杨聪笑道:“说来惭愧,老夫是被迫加入这忠圣门的,倒不知道你们的人是怎么加入的?”杨聪笑道:“我们的人当然是自愿加入的,倒不知道你是怎么加入他们组织的?可否说出来听听?” 桑天恶见丐帮众人并不为难他,倒也爽快,道:“说来真是惭愧,五年前,老夫从西域养好伤后便秘密带着几个弟子返回中原,准备找当年围攻阴山地狱鬼堡的人报仇,并重新组建鬼教,就在老夫回到地狱鬼堡查看之时,突然涌出了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来,那群人突然向老夫出手,个个武功高强,老夫自认为武功也还不错,但却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擒住了。”桑天恶喝了一口茶又道:“他们逼迫老夫加入忠圣门,老夫当然不肯,后来他们便每天给老夫喂一种药丸,后来突然不喂了,老夫只觉得有时全身奇痒无比,有时浑身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痛苦不堪,疼痛难忍,站立不稳,手脚颤抖,常常莫名其妙地大吼大叫或者痴笑,那些人便又给老夫喂了药丸,说也奇怪,那药丸香甜可口,入口不久便全身舒服无比,好像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消魂感觉,一不服药这毒又全身发作,痛苦不堪,老夫亲眼见几个人面色发白、呕吐、皮肤发黑,莫名其妙地大叫大唱或者痴笑不停而死,老夫只好屈服加入了忠圣门。” 简长老和杨聪互相对视了一下,知道他所说的没错,跟那燕青门的曹虎所说的一样,杨聪又问道:“他们分配给你的任务是什么?”桑天恶道:“他们要老夫重新把鬼教组织起来,这正好是老夫此次返回中原的愿望,因此老夫也乐意去干。”吴长老问道:“那么你们鬼教的弟子有多少人了?”桑天恶得意地道:“已经有六、七百人了,近年发生的多起镖局镖银被劫的事多是本教的人干的。”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没想到这鬼教发展得如此迅速,若不是他说出来,谁会料想到这鬼教会发展了如此庞大的势力。 吴长老又问道:“你身上中的是什么厉害的毒药?难道无药可解吗?”桑天恶摇摇头道:“老夫暗地里也偷偷找了许多名医看过,但谁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毒药,这毒药说也奇怪,平日不发作之时,便无迹无相,一发作起来痛苦不堪,老夫也偷服了不少解药,但都无济于事,老夫最后只好甘愿听从他们的命令了。”彭长老笑道:“桑天恶,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怎么就甘心听从别人的命令?”桑天恶朝彭长老白了一眼,道:“老夫生平虽然杀人无数,但也是血肉之躯,岂有不怕死之理?” 杨聪笑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这也是人之常理,你身上的毒是每半个月发作一次还是一个月发作一次?”桑天恶道:“现在是每月发作一次,好在他们都准时送来解药。”鲁长老又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混入了我们丐帮之中?”桑天恶笑道:“这老夫却无可奉告!”鲁长老笑道:“你不说可别怪我们对你用刑了。”桑天恶笑道:“老夫咬舌便能自尽而死,岂任由你来折磨老夫?”众人知道他所说的是事实,鲁长老笑道:“只怕你没这份胆量!”众人知道这桑天恶既然混入了丐帮,必定还有其他同伙,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技压群雄(九) 杨聪听了他的话,心中便有了主意,笑道:“你宁死也不肯出卖自己的人,也算是一条好汉,我们也不为难你,但我们会慢慢查出来的,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阁下好好一身武功,却甘愿做别人的杀人工具,今天即使我们丐帮放了你,他日迟早你也会落入别派之手,恐怕也难逃厄运,即使阁下不被人所擒,如果有一天完不成忠圣门的任务,你也照样会毒发身亡,阁下难道就甘愿这样一辈子下去吗?” 桑天恶听了杨聪的话,也叹了一口气道:“若不听从他们的命令,五年前早就死了,现在落入你们手里,要杀要剐,也无话可说了。”杨聪笑道:“如果再下能解了阁下身上的毒,阁下意下如何?”桑天恶听了吓了一跳,道:“你也不必用这话来哄我,这毒我已经寻找过无数名医也无法解除,这毒你解不了的。”杨聪笑道:“信不信由你,我们丐帮潜入忠圣门中的弟子也被迫服了他们这种毒药,不也被我们解了吗?我敬你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我们也不为难你,今天我们就放了你,但你须知‘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如果你继续做恶下去,迟早会遭到报应的。”说完杨聪走上前扯断他身上的铁链,顺手解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 吴长老等人见杨聪突然放了桑天恶,一个个均吃了一惊,但谁也不敢说话,桑天恶见杨聪突然放了自己,他站了起来愣了一会儿,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朝众人扫视道:“你们真的放了我?”杨聪笑道:“不错!鲁长老,麻烦你领他出去!”鲁长老起身朝桑天恶道:“请!”他知道杨聪此举的深意,这桑天恶如果见丐帮真的放了自己,日后定会不再与丐帮为难,那么跟他乔装混入丐帮的人也会主动撤走,这样丐帮就省了不少麻烦,可谓是一举两得。 桑天恶却站立不动,他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杨聪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们放了你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丐帮是堂堂的天下第一大帮,岂会失言?”杨聪停了一会儿笑道:“而且你身中剧毒,迟早也会死于非命的,还用得着我们杀你吗?”桑天恶朝杨聪问道:“你真的能解我身上的毒?”杨聪笑道:“这毒我们丐帮是能解的,只不过要看我们帮不帮你。”桑天恶连忙道:“你们要什么样的条件才会帮我解毒?” 杨聪笑道:“你只要答应我们三个条件就行了。”桑天恶问道:“哪三个条件?”杨聪正色道:“第一,你三日内必须把混在我丐帮中的弟子撤出去。”桑天恶点头道:“这好办,那第二个条件呢?”杨聪道:“你必须解散鬼教,并令他们不再在江湖中作恶。”桑天恶道:“这也行,那第三个条件呢?”杨聪道:“第三,你必须离开忠圣门,远走西域,不能再踏入中原一步,而且日后不得再妄杀一人,这三条你做得到么?”桑天恶道:“如果你能解了我身上的毒,我自然不会再甘愿听命于他们,这三条我都能做得到,只是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解药是真的?”杨聪笑道:“咱们来打一个赌,以一个月为限,如果我的解药不灵的话,你也不必遵守诺言了。”桑天恶道:“好!我先撤出潜入在丐帮中的弟子,如果你能解了老夫身上的毒,老夫甘愿终老西域。”杨聪笑道:“好!你先对天发一个誓,我才相信你。”桑天恶听了,果然老老实实地发了一个毒誓,丐帮众人听了,均又喜又惊,喜的是这桑天恶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不会失言而肥,惊的是这桑天恶身上的毒离奇古怪,杨聪怎么会解呢? 杨聪朝桑天恶笑道:“你身上还有他们的解药么?”桑天恶点头道:“还有一颗。”杨聪道:“拿给我看看,也好对症下药。”桑天恶听了,半信半疑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取出一粒白中带黑色的药丸来。杨聪接过那粒药丸闻了闻,果然有一股香甜之味道,更有了几分自信,道:“这点小毒,怎么能难住我们丐帮呢?”他对桑天恶道:“其实这解药也是毒药,他们每次给你这解药之时,也是给你又下了毒药,你只要不再吃这药丸,改吃我们的药丸,慢慢便无事了。”桑天恶道:“这层深意我也想过,可是不吃他这解药,发作时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甚至会丢了性命,因此明知道这解药里含有毒药,还是吃了下去,否则什么毒药能在人的体内潜伏这么久。” 杨聪笑道:“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吃他们送来的解药,保管不出三个月就渐渐摆脱了他们的控制了。”说着杨聪朝吴长老道:“龙头长老,麻烦你拿笔砚和纸来。”吴长老听了,便转身出去拿了笔和纸进来。杨聪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个药方,便低声对吴长老吩咐了一番,吴长老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众人见杨聪如此神秘,也不知道他开了些什么药材,杨聪转头朝桑天恶道:“阁下体内中毒已久,还须用金针先打通几处穴道,同时封住几处穴道,这毒才能医治,只是再下须先声明,这几处穴道均是人体的要穴,金针扎过后须损伤一些元气和功力,阁下愿不愿用金针治疗全凭你自己决定了。”桑天恶见杨聪不杀他,早已对杨聪信得五体投地,大声道:“老夫这条命今日落在你们丐帮的手里,早已没打算活着出去,如果能侥幸解除了身上的痛苦,损一些功力又何妨?你动手吧!”杨聪笑道:“好!够爽快!真不愧是一条汉子!请坐下,放松全身的穴道。”桑天恶大步上前坐下,把眼一闭,看也不看杨聪一眼。 杨聪从怀中掏出金针,慢慢朝他的“灵台”、“命门”、“璇玑”等几处穴道扎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金针拔了出来,道:“行了!只是再下须提醒阁下,这半年内最好不要与人动手,否则有可能会损伤内脏,重则会有残废之危险。”桑天恶道:“多谢提醒!”这时,吴长老也回来了,丐帮总舵中经常备有数百种药材,因此瞬间便制好了杨聪所要的药丸,吴长老把制好的药丸呈到杨聪面前,道:“帮主,药丸制好了,方中的药材一味不缺。” 杨聪笑道:“好!”他接过药丸递给桑天恶道:“我这药丸是采用以毒攻毒之法配制的,因此带有一定的毒性,但对人绝无伤害,也不会损伤功力,只是每次服药之时,人体四肢会感到麻木,大脑会有些模糊,甚至会昏睡或昏迷一个时辰左右,在你身上的毒发作之时,配鸡血半碗服用两粒,三个月后你体内的毒便化解了,这解药有毒,平日不可误服,切记!切记!”桑天恶见杨聪说得如此慎重,便把药丸小心地放入怀里。杨聪道:“鲁长老,麻烦你送他出去。”桑天恶朝杨聪一拱手道:“告辞!”便随着鲁长老出去了。 众人见桑天恶出去了,彭长老问道:“帮主,你这解药有效吗?”简长老也道:“帮主,此事非同小可,可要小心行事。”杨聪朝众人含笑道:“各位请放心吧!这解药绝对有效。”众人见杨聪一脸的镇定,也不追问下去。不久,鲁长老便折身回来了,杨聪问道:“那黑无常走了?”鲁长老点头道:“跑得比兔子还快呢!”鲁长老朝杨聪道:“帮主,幸亏你这一招,既解除了一大劲敌,又解除了我们丐帮的危机,否则这鬼教的人混在帮里,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后果来。”吴长老点头道:“不错,但我们不得不小心才是,明天就令各分舵暗地里盘查各分舵的情况,看有没有其他人混入了本帮,柳舵主,特别是你们西北分舵!” 柳铁生赶紧道:“属下无能,让这黑无常混入了本帮,请龙头长老治罪,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吴长老道:“这也不全怪你,若不是你认出他来,我们还蒙在鼓里呢!”杨聪点头道:“不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要细细查查本帮的弟子,防止还有其他奸人混了进来。”吴长老见桑天恶已经走远了,才道:“帮主,你这解药灵吗?恐怕这黑无常身上的毒药一发作,他便一命呜呼了。”杨聪见只有丐帮的四大长老和柳铁生在场,便笑道:“你放心,这解药绝对灵,而且即使他不吃我们这解药,他也不会死,只不过受些痛苦而已。”众人听了更是吃惊不小。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技压群雄(十) 鲁长老道:“难到他身上没中毒?”杨聪笑道:“他身上确实中了毒,但这种毒本身就是他的解药,服一次就解除一次痛苦,但也加深了一次毒害,如果长期服用,便会上了瘾,人体便会逐渐消瘦,骨瘦如柴,失去了抵抗能力后慢慢而死,毒发之时吞服过量也会休克而死,中毒较轻之时,这毒性发作时虽然极其难受,但如果一个人的意志坚强,也完全能够顶过去,不用吃任何解药,但人人均怕死,因此便认为是剧毒了。” 吴长老听了顿时明白了,道:“难怪你开的那方子中有川乌、草乌、胡茄子、羊踯躅、麻黄、茉莉花根、当归、菖蒲、蟾酥、半夏、筚拨、胡椒、川椒等麻药为主的药材,原来是让他在毒发作之时昏迷不醒、失去知觉而已。”杨聪点头道:“不错,我这方子是根据华佗先生留下的麻醉散配制而成的,就是让他失去知觉,等这毒性一过,他便也无事了,但他服这毒药已久,中毒已深,因此还须鸡血配合服用,否则真有性命之忧。”简长老道:“帮主,这桑天恶等人到底中了什么毒?你当初在成都之时为何不替那曹虎医治呢?”杨聪笑道:“我也是刚才根据他所说的症状和嗅了他的解药才敢确定是这种毒药的。” 吴长老问道:“这种毒叫什么名字?”杨聪道:“这种药丸由三种毒药制成,其中最主要的一种毒药最初叫罂粟花,又叫鸦片,产自天竺和海外等地,因此我们中原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偶尔听一位武林前辈提起过,他说这种毒药既是一种毒药,也是一种用途广泛的药材。”众人听了更是觉得坠入云雾里,简长老道:“如此厉害的毒药,怎么说还是一种药材呢?许多成名人物就是抵抗不住这种毒药发作时的痛苦,最终被迫屈服于这忠圣门之下。” 杨聪道:“我也是听一位前辈杏林高手告诉我的,她说这种毒药是一种矮小的草本植物,茎直立,高约三尺,叶片成长圆形,边带粗锯齿,花单生与茎顶端,大而美丽,颇有点像牡丹花,有四片以上的花瓣,开花时粉红如艳,或洁白如雪,或红或紫,美丽无比,它的叶子可食用,香甜可口,花开后结成一个个圆圆的果实,这种果实成球形,成熟时果实顶部环绕着许多小孔状裂缝,种子又细又多,人们等这美丽的花凋谢后十多天,把它未成熟的果实割开它的皮,便有一股白色的液体流出来,这种白色的液体晒干后刮下来,便是毒药了,但此时这种毒药气味强烈,再把它烧煮和发酵,这种毒药便有了香甜的气味,如果经过几次烧煮提炼,则成一种白色无味的粉末,这毒就更厉害,只要两钱就足以使人致命,从它的茎杆中也可提炼这种毒药,天竺当地人用它来做镇静止痛的药材,这种白色的粉末能使人麻醉,使人忘记痛苦,而且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因此天竺人用它来给病人解除痛苦,特别是给病人动手术之时,但这种毒药久服后会上瘾,如果停止服用这种毒药时人就会四肢抽筋、鼻子流鼻涕,体内如万蛇噬咬,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主要症状就是皮肤发黑,瞳孔极其微小,呼吸极慢,终至呼吸中枢麻痹而死,因此医生不到迫不得已时不会给病人服用,就是服用了也逐渐减少,因此无恙。天竺种植这种毒药的另一个用途是用它来防止瘟疫和痢疾,这种毒药还能医治流行的瘟疫,对治疗痢疾也用奇效,我估计这忠圣门的人抓住桑天恶等人时,给他服用了大量的这种毒药,然后突然断了药,这群人熬不过痛苦,最后被迫屈服了,然后他们给这些人解药,但这种解药本身就是一种毒药,而且他们故意时增时减这种毒药的药量,从而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其实这些人身上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奇毒,但他们当初被这种毒药折磨怕了,因此便畏惧了,如果他们不服这忠圣门的解药,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这样经过几次后,这种毒药便无法控制人了。” 众人听了均暗暗称奇,吴长老问道:“另外两种毒药又叫什么名字?”杨聪喝了一口茶道:“另外两种毒药估计是大麻和古柯,这大麻是一种纤维植物,他的茎杆韧皮可以用来做袋子,非常耐用,也是一种草本植物,高约三尺,掌状复叶,花雌雄异株,这种毒药说也怪,产于天竺则有毒,其它地方则没有毒,它的叶子、种子、茎杆均有毒,这种毒人吃了后精神兴奋,洋洋得意,甚至莫名其妙地又唱又跳,或痴痴傻笑,直到毒药药性过了为止,服用太多便会使人站立不稳,手脚颤抖,产生幻觉和妄想,大脑混乱,容易使人发疯。而另一种毒药古柯则产于海外的岛上,是一种常绿灌木植物,单叶互生,果实小,成圆球形或卵形,熟时为红色,这种植物的叶子有毒,不苦不涩,还带有香甜味,服这种毒药过量便会产生幻觉,兴奋不已,而停止服用则会失眠、身体消瘦、面色发白、呕吐、脉搏衰弱甚至呼吸衰竭而死,那些死去的人我估计是他们故意让他们服了过量的毒药,让他们死去,这样就使黑无常等人害怕了。” 鲁长老听了叹道:“老夫在江湖中也行走了几十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毒药呢?帮主你是听谁说的?”杨聪想了想道:“是三十多年前名闻江湖的金针圣手。”吴长老等人听了叹道:“怪不得!此人三十多年前医术名闻天下,后来突然不知所踪,没想到帮主有幸遇见她。”柳铁生听了问道:“帮主,这毒药服用后在体内有什么痕迹?是不是它潜伏在人体内的穴道中?”杨聪摇摇头道:“这种毒药是定期发作的,平日不发作之时无痕无相,体内根本没有任何毒素。” 柳铁生听了,更是觉得奇怪,道:“那刚才帮主您为何还要用金针替那黑无常治疗呢?”杨聪听了笑道:“我哪里是替他治疗呢?一来我是故弄玄虚,让那黑无常彻底相信我是在替他拔毒疗伤,二来我见此人武功奇高而且歹毒无比,实乃一大劲敌,不容易对付,因此我便用金针故意伤他的几处穴道,损伤他的功力,让他内力元气大伤,近期便不敢与我们为难了。”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一个个对杨聪佩服得五体投地,彭长老笑道:“这黑无常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被帮主算计了,还以为你在帮他拔毒,睡梦都在感激帮主呢!”众人听了又笑了起来,此时几大长老见杨聪不仅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有谋有略,一个个都心甘情愿听从了杨聪的命令。 杨聪笑了笑,道:“此事关系重大,除了我们几人之外,都不要对其他人说,以免那忠圣门有所防备。”众人都称是,简长老道:“眼下还有鹰爪门的钟道旭、六合门的蒋大彪、意形拳的石钟秀、八卦门的王大海、八仙门的孙仲平等人被忠圣门的这种毒药控制住,咱们得想个办法替他们拔除他们身上的毒。”杨聪点头道:“不错,我们眼下要设法找出还有哪些人被忠圣门控制住了,然后暗中给解药他们,让他们慢慢解除身上的毒,叫他们仍然潜伏在忠圣门中,暗中查看他们的动静,龙头长老,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吴长老点头道:“帮主请放心,我明天配好药丸后就派人送给他们。”杨聪点头道:“好!”他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此事关系重大,又事关机密,还是你亲自跑一趟的好,如果他们中毒较深的,发作时昏迷的人用鸡血灌服,或者用棉花烧黑研磨成灰,与食盐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每次服两钱催吐,可解这鸦片之毒。”吴长老点头称是,杨聪又道:“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到西北分舵去,暗中查看韦笑天的举动,找出证据来,替老帮主报仇,过几天我们就起程,龙头长老,帮中的大小事务仍然麻烦你了。”吴长老道:“帮主你放心吧,这里的一切均交给我好了。”他在帮中总理这大小事情已经几十年了,因此众人也不出奇。 彭长老突然道:“帮主,这黑无常乃是狡猾之辈,他来过我们丐帮总舵,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好。”杨聪点头道:“彭长老所说不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几天我们把总舵搬迁到千佛山脚下的分舵去,这事龙头长老你来操办。”吴长老又点头称是,杨聪对彭长老道:“彭长老,老帮主生前与黄山派的刘老前辈在北京城里定查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你熟悉北京城的地形,就麻烦你去北方分舵一趟,设法找到刘老前辈,查一查有什么发现。”彭长老也点头说好,杨聪又布置了一些其他事情,然后决定与简长老和鲁长老赶往西北分舵,监视韦笑天的行踪。众人见杨聪处理事情有条不紊,干净利索,一个个都佩服不已,众人又商议了片刻才散了去。第二天,彭长老便告辞赶往北方去了,到了第三天,杨聪拜过了段二的灵位牌,也与简长老、鲁长老和柳铁生启身赶往长安去了,因为这黑无常在西北分舵出现,杨聪便决定先到西北分舵查看情况。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闯华山(一) 第十八回夜闯华山查真相大义凛然泯恩怨 杨聪、简长老、鲁长老和柳铁生四人乔装打扮成商贩模样,取到洛阳,一路往长安而去。行了一日,便到了洛阳城里,这洛阳位于黄河岸边,历代乃兵家必争之地,是周朝、隋朝等几个朝代的古都,繁盛之极,丐帮在洛阳也设有堂口,这堂口属于总舵管辖,堂主是吴长老的弟子,叫董云浩,杨聪四人入了洛阳城之时,那董云浩早已带人前来迎接。四人入了丐帮洛阳堂口,那董云浩便率十几个丐帮弟子前来向杨聪请安,叩拜了新帮主。杨聪喝了一会儿茶,询问了一些洛阳堂口的情况,知道城中只有一百多名丐帮弟子,杨聪勉励了众人一番,便令众人退了下去,只留下那董云浩相陪。 众人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启程向西进发,一路上均有人接应,四人行了一日,便到达了嵩山脚下,因为柳铁生要赶回西北分舵,因此杨聪便没有上少林寺拜访智空大师。众人又行了半日,便到达了华山脚下,这华山与嵩山、武当山成鼎足之势,三派虽然在不同省份,但离得最近。四人行了三日,才到达丐帮的西北分舵,柳铁生细问了帮中的情况,才知道桑天恶果然守信用,丐帮西北分舵果然突然少了几十个弟子,杨聪和柳铁生均吃惊不小,没想到这鬼教竟然在暗中杀了丐帮不少弟子,而且乔装混到了丐帮里,若不是这桑天恶失手被擒,谁也想不到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柳铁生细细盘查了西北分舵中其他弟子的情况,确定再无其他人混在丐帮里了,才放下心来。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见西北分舵平安无事了,才决定向华山进发,亲自到华山附近探听情况,柳铁生挑选了一批丐帮中的好手乔装成游客、樵夫等人紧跟在众人的前后。因为宋青善于解毒使毒,因此杨聪便也带他在身旁。众人离开长安城向华山进发,不到半日便到达了华山脚下。 华山位于陕西华阴县城南面,北瞰黄河,南接秦岭,自古以“奇拔峻秀”冠天下,传说古代华山原来是一山当河,与中条山相连,河绕山而曲行,沙神巨灵神手托华山,脚踏中条山,手荡脚踏,把它们分为两处,于是黄河便向东流入了大海,也形成了今天东、西、南三峰紧紧环抱中峰,而北峰独立于三峰之下的局面。华山共有五大奇峰,分别是南边的落雁峰、东边的朝阳峰、西边的莲花峰、北边的云台峰和中间的玉女峰。这五峰山岭相连,疏密有度,神韵天成,远望外围诸峰如莲花瓣,中间三峰如莲花蕊,整个华山宛如一朵青色的莲花,凌空怒放,因为山似莲花,故取名花山,后来因为花与华相通,又称华山。这华山派的人便世代居住在华山之上。 这华山派的开山祖师爷叫陈抟,字图南,是一位得道的道士。他少年时期赶上五代末期的动乱,科举又屡试不中,落第后便到各山访道,曾得到了麻衣道者的《正易心法》的秘传,从此便沉湎于道家易学的玄妙学问里,后来不知他从哪里得到了《河图》、《洛书》、《太极图》等一些失传已久的上古奇书,因此名声大震,于是他便整天沉迷于这些“无字之易、先天之学”之中了。宋代皇帝赵匡胤登基后,久闻他的大名,多次邀他下山为官,均遭拒绝,最后他给大宋的赵匡胤皇帝回了封信说:“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裳衣铺地……闲思张良,闷思范蠡,说甚孟德,休言刘备,三四君子只是争此闲气。怎如臣向青山顶头,白云堆里,展开眉头,解放肚皮,且一觉睡。管甚玉兔东升,红轮西坠。”宋朝皇帝赵匡胤也开明,就准了他的心愿。后来,赵匡胤实在仰慕他的奇才,便亲自御驾到华山之上,与陈抟下棋打赌,如果陈抟输了,便要随他下山辅助他治理天下,如果赵匡胤输了,便把整个华山赐给陈抟,两人亲自在朝阳峰的亭子里对弈,结果是赵匡胤输了,于是陈抟便赢得了整个华山。于是他便开山授徒,在此传授道家学说,成为了一代宗师。 世传陈抟此人贪睡,一睡就是几个月,甚至半年不下床,像天竺圣僧练瑜珈术一样。其实他却是在练一种厉害的武功,他从《河图》、《洛书》等这些上古奇书中领悟了“化气归真”的哲理,独创了一套能强身健体的吐呐心法,因为是在太乙池旁边感悟出来的,便取名《太乙心诀》,没想到这套心法后来竟然成为了江湖中一门极其厉害的上乘内功心法,这就是后来名震江湖的太乙玄功,他还创立了一套拳法和剑法,让门徒习练以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这就是华山派的太乙拳和华山剑法。他同时还创立了阴阳鱼八卦阵、两仪太极图等。这位精通先天之学、独创了太乙玄功、与达摩老祖齐名的华山派开山祖师爷后来活了一百一十八岁。 华山派最初全是道士,到了北宋末年,朝廷腐败无能,金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华山上便涌来了无数逃难的老百姓,华山派的弟子也下山对金兵大开杀戒,帮助老百姓逃出金兵的铁蹄,华山派的道观里也有了许多老百姓参加习武,华山派的道士也逐渐还俗,开始吃肉了,为了对付金兵的屠杀,华山派广收弟子,准备对付金兵的报复,于是便形成了今天的华山派。华山派的剑法和太乙拳法经过历代掌门的不断改进,比当初又精妙了许多,特别是华山派的太乙玄功,更是道家内功的精华,华山派到南宋时期已经名列在少林之后,成为武林中第二大门派。直到明朝时期武当派兴起,而华山派因为内讧元气大伤,才衰落了下去。 华山自古是风景名胜之地,华山派也接纳香客和游客,但游客必须捐献香资和银子,才能上华山游览,而且是在华山派弟子的陪同之下游山玩水。杨聪等人到了华山脚下,休息了一日,杨聪和简长老等人便决定上山游玩,以便查看华山的地形,杨聪化装成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富商少爷,简长老和鲁长老两人也贴上胡子化装成两个老家丁,三人于是便往山上而去,因为这华山派对上山的游客盘查得甚严,因此兵器是不能带上山去的,杨聪的打狗棒和鲁长老、简长老的竹棒特别显眼,三人也不敢带上山去,因此柳铁生便在山下接应。 华山自古就以雄奇著称,早就有“自古华山一条道”之说法,上山的起点便是玉泉院。这玉泉院是上山的必经和唯一途径,此院修建于宋代,是陈抟的开山大弟子贾得升为了纪念其师而修建的,因为院中有一股清泉从地底下涌出来,泉水清冽甘甜,而且传说此泉水与山顶的镇岳宫中的玉井相通,因此取名玉泉院。华山派的人见杨聪身穿一身华丽的丝绸,出手大方,便乐意领三人上山游览,两个华山派弟子领着三人入了玉泉院,只见院子里长廊回合,殿宇、亭台、秀石别致精美,四周溪流环绕,茂林修竹点缀其间,果然环境幽雅。 过了这玉泉院往山上而去,行了大约250多里路,三人便见有一堵石门挡路,并有人把守,那两个华山派弟子告诉杨聪三人,这便是五里关了。五里关是上华山的第一关,行了不远,三人又看见有一道石门,仅容一人只身通过,那两人又告诉杨聪三人这道石门叫“华铁门”,是上山的第二关,也有人把守。杨聪三人暗暗留神,发现这两道石门高耸挺拔,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都暗暗发愁。过了华铁门,便来到了毛女洞、经云门等处,然后往上走,杨聪三人又看见一块巨大的石头挡在路上,这巨大的石头正好横在华山的第一道险境千尺嶂之下,那两个华山派弟子告诉三人这巨大的石头叫“回心石”,几人绕过回心石来到千尺嶂下,这千尺嶂高20多丈,有370多级石阶,杨聪仰头上看,只见这石阶沿着那悬崖峭壁盘旋而上,狭窄的石梯直插云霄,仅容一人通过。几人扶着石阶拾级而上,只见两边的崖壁陡峭如立,头顶仅见一线天光,这才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这千尺嶂上也有人把守。 过了千尺嶂便到了百尺峡和仙人桥,这白尺峡也是险要之地,是上华山的必经之地,依山傍壑,铺有570多级石阶,这百尺峡上也有一道天险,叫“老君犁沟”,相传是当年太上老君在华山修炼时,看到人们开山凿道,十分艰辛,便以自己的青牛挽着铁犁在此悬崖上犁出了一条道,故名“老君犁沟”。过了这老君犁沟便是仙人桥了,这仙人桥横在深谷之上,也是上华山的必经之路,过了仙人桥便是华山的北峰云台峰了,这云台峰山势孤耸,三面是悬崖绝壁,只有一道山岭通往南面的山峰,地形险要,从云台峰南上便可见一道黑色的山脊,宛如一条青龙横卧在空中,龙头龙尾各搭在一座山上,此山脊便是华山有名的苍龙岭了。 上到苍龙岭上,便到了金锁关,这金锁关是通往东峰、南峰和西峰的咽喉,也是华山派的重地,从此处还可通往中峰玉女峰,三峰之间有座镇岳宫,既是华山的名胜,又是华山派的重地,驻守着华山派的众多弟子。东峰朝阳峰、南峰落雁峰和西峰莲花峰又称天外三峰,高耸入云霄,相传当年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到此见三峰气势磅礴,便大为折服,可惜此时华山派已经占了此山,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三峰,而后才取名三丰。那两个华山派弟子先是带三人游了玉女峰,这华山的中峰之所以取名玉女峰,是因为相传古代有个叫肖史的隐士善于吹箫,箫声感动了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弄玉便离开皇宫跟他到此隐居,故名玉女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闯华山(二) 游了中峰玉女峰后,那两人又带杨聪三人游览了南峰,南峰落雁峰是华山的最高峰,上到落雁峰,便能饱览整个华山的全景,历代名人墨客到此见华山的雄奇无不叹为观止,北宋著名宰相寇准到此游览,便写了著名的《华山》一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寇准将身在华山之巅的感觉准确生动地写了出来。峰顶之上有一个神奇的“仰天池”,道家称之为“太乙池”,此池常年积水不过一丈见方,但池水长年深不盈尺,久旱不涸,雨涝不溢,春夏秋冬池水始终清澈见底。华山派的祖师爷便在此池旁悟出了著名的太乙玄功的运气之法,故此书取名《太乙心诀》。这南峰还有一处游人必到的地方,那就是升表台,又叫聚仙坪,善男信女在此烧香许愿,然后把纸钱往山谷下扔去,纸钱会漫天飞舞地飞上天空,直到看不见为止,从不会落到山谷之下,因此叫升表台。 由南峰向西北走便是西峰莲花峰了,这西峰莲花峰乃华山派的禁地,峰顶上的翠云宫是华山派历代掌门居住的地方,此峰笔立千仞,悬崖绝壁挺立,因峰顶上的翠云宫前的乱石林立,如片片莲花开放,故取名莲花峰。这莲花峰顶之上还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中间凹下去,形状如刀削斧劈,取名“斧劈石”。相传书生刘彦昌上京赶考路过华山,投宿在华山女神三圣母庙里,见圣母塑像美艳绝伦,心生爱慕之意,便在壁上题诗一首,诗被圣母发现后,她觉得刘彦昌才华横溢,人又长得英俊潇洒,便生了凡心。第二天,刘彦昌离庙启程时,因为大雾迷漫,迷失了方向,又被虎狼追赶,危机之中得圣母和侍女灵芝持宝莲灯相救。侍女见圣母与刘彦昌两人依依不舍,互相生了爱慕之意,便从中撮合,成全了一段凡仙姻缘,两人在华山的仙境里生活了一段幸福美满的生活后,后来刘彦昌便上京赶考了。 这时候圣母已经怀了凡胎,刘彦昌为她腹中的婴儿取名为沉香,没想到圣母的兄长二郎神知道了这件事,他大为生气,便带领神将把圣母压在华山脚下。圣母在山中生下了沉香,然后交给侍女灵芝抚养,刘彦昌下山赶考中了状元,授雒州县令,特到华山来接圣母团聚,才知道她被压在华山脚下。灵芝把沉香交给了刘彦昌抚养,沉香长大后,力大无穷,他知道了母亲的身世后,便一心要救出母亲,于是他离家到处拜师学艺,后来在霹雳大仙的帮助下,终于打败了二郎神,劈开华山救出了母亲,全家才得以团聚。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被传为佳话,后来人们便把这块石称为“斧劈石”。游览了莲花峰后,几人才下了华山,杨聪三人回到了山脚下的落角点。 第二天,杨聪与简长老、鲁长老两人休息了一天。是夜,三人穿上夜行衣,决定上华山暗中探听消息,柳铁生带着宋青等人在华山脚下附近,准备发生特殊情况时冲上山去接应。杨聪因为手中的打狗棒比较显眼,便留在了山下,只带了金针圣手赠的那把玉箫在身上,鲁长老和简长老也把竹棒换成了长剑。三人趁着幕色穿过了玉泉院,渐渐到了五里关的前面,这五里关的石门已经关闭,周围的石壁高达数丈,光滑如镜。杨聪运真气于手掌和脚上,展开“壁虎爬墙功”慢慢爬上了悬崖顶上,只见石门旁边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屋内有七八个人在大声说话,不时还传来猜拳吆喝的声音。 杨聪放下绳子,把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悄悄拉了上来。三人伏在石门顶上查看了许久,见屋里的人并没发现,先后便跃下了石门,悄悄跃上屋顶,三人如三只大鸟般消失在夜色里,这些人也许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人能跃上这几丈高的悬崖爬了进来。三人借着微弱的火石光,慢慢向华铁门摸去,昨天三人游览华山之时已经仔细观察和记住了一路上的地形,加上三人的轻功和武功均已经达到了顶级高手的境界,因此一路上倒也不觉得困难。 这华铁门的石门也早已关闭,石门周围的的石壁犹如刀削斧凿,高达十多丈,杨聪凭借着精湛的内力和“壁虎爬墙功”爬到了岩石顶上。这华铁门内也是如此,十几人在里面猜拳喝酒,闹得正热闹,杨聪细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呼吸声,知道共有十五人,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于是杨聪放下绳子先把简长老拉了上来,随后又放下绳子拉鲁长老上来,由于在黑夜里,鲁长老爬上来时不小心弄了一块石头掉了下去,那石头在黑夜里掉到地上,声音显得特别的响亮,“啪”的一声掉到石门内。 那石门内的人突然停止了嘈闹声,几个人大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大声喝道:“是谁?给我滚出来!”杨聪听了心里一震,心想:糟了!给他们发现了!正想跃下去,鲁长老和简长老突然拉住他的手伏下,三人伏在石门之上一动也不动。那几人提着灯笼四处看了看,不住地吆喝道:“快出来!我们看见你啦!再不出来我们就放暗器了!”杨聪这才知道刚才是他们故意想用打草惊蛇之计引自己出来,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若不是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经验老到,自己真的中了他们的诡计。 那几人寻了片刻,没发现什么,一个声音道:“五师兄,怕是耗子或夜鸟弄掉的吧?这石门紧闭着,崖壁高得连猴子也爬不上去,谁会爬得上去呢?”那几个人跟着附和,于是几人又回到了屋子里,过了一会儿,又开始闹了起来。杨聪见那帮人又继续喝酒猜拳,便悄悄地把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吊了下去,三人绕过石屋悄悄向千尺嶂摸去。这千尺嶂乃华山的第三道关口,上面也有两人提着灯笼在来回走动,三人悄悄沿着石阶往上爬,差不多爬到上面时,便伏在岩石后面。杨聪悄悄捏了一块石头,朝那两人飞快弹去,他与这两人距离又近,又拿捏得奇准,虽然是在黑夜里,但他发射出的石子也认穴奇准,那两人一声还来不及吭便倒了下去。三人飞快地奔了上去,杨聪又点了那两人的几处穴道,剥下了他们的衣服,把他们藏到了岩石背后,杨聪和鲁长老穿上两人的衣服,三人提着灯笼过了“老君犁沟”来到了金锁关前。 这金锁关是华山派防守最严密的一道关口,三人接近金锁关时便熄灭了灯火,这金锁关是通往东峰、南峰和西峰的咽喉,也是华山派的重地,昼夜有人巡逻,西面的镇岳宫住着华山派的大批好手。三人在这金锁关下潜伏了许久,才点倒了几个弟子,上了这金锁关。杨聪三人穿上他们的衣服,提着灯笼向莲花峰的翠云宫走去。这翠云宫是华山派历代掌门人居住的地方,一路上防守的人也较多,但这些弟子做梦也没想到三人会连连通过了四道关卡闯到了翠云宫来,因此这些人都不曾防备,加上三人穿着华山派的衣服,又大摇大摆地提着灯笼,等三人靠近他们之时,早已被杨聪用石子或飞快地点了穴道。三人连连点倒了六人,过了三道关卡才到了翠云宫前。这翠云宫还亮着灯,三人跃上了屋顶,只见宫内明烛高照,窗户大开,杨聪双脚一个“金钩倒挂”吊在屋檐上,往里面看去,只见韦笑天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旁边立着两个人,杨聪认出其中一个是赵小丰,还有一个却不认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闯华山(三) 只听见韦笑天朝赵小丰问道:“小丰,你这次上少林寺送信,见到了智空方丈没有?他看了信后怎么说?”杨聪只见赵小丰朝韦笑天恭敬地道:“禀告师父,弟子这次上少林寺,没见到智空大师。”韦笑天道:“哦……为什么?”赵小丰道:“因为智慧大师说智空大师闭关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在修炼一种厉害的武功,要再过一两个月才出关。”韦笑天听了道:“哦!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呢?”赵小丰恭敬地道:“弟子也不敢问此事。”韦笑天又问道:“那封信你交给谁了?”赵小丰道:“弟子交给智慧大师了。”韦笑天听了便默不作声,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道:“此事关系重大,看来我过一阵子还是亲自上一趟少林寺才行。”赵小丰听了连忙道:“智慧大师说这封信等智空大师一出关便交给他,师父您放心好了,您也不必亲自上少林寺去,如果有什么事还是弟子代师父去吧。”韦笑天摇摇头道:“我想想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亲自去一趟好,此事你不用再去了。”赵小丰听了便低声应了一声。 韦笑天停了一会儿又道:“我派你调查段二被杀的那件事怎么样了。”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三人听到他提起了段二的事,都不禁内心一震,三人便凝神仔细听两人的谈话。却听见赵小丰道:“回师父的话,弟子还没查到什么新的线索。”三人又听见韦笑天道:“你要加派人手去调查,他在我们华山脚下被害,必有原因,说不定这忠圣门还想对我们华山派不利呢。”赵小丰连声应是,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三人均想:这韦笑天勾结忠圣门之事看来华山派的弟子还不知道,得设法把这韦笑天的阴谋揭露出来,这样华山派就会内讧,这韦笑天便会身败名裂了,可惜现在还没抓到他的把柄。 杨聪又听见韦笑天道:“小丰,忠圣门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杨聪听了心想:怎么这老贼竟然查起忠圣门的情况来了?他不是与这忠圣门狼狈为奸吗?但他转眼一想便突然明白了这道理,看来这韦笑天跟那鬼教的黑无常桑天恶一样,也是被迫服了毒药而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控制,但为了自己的声望和地位,又不敢让门下的弟子和江湖中的人知道,这老贼乃堂堂一派掌门,岂能甘听人使唤?因此便想暗中查出忠圣门的秘密,然后想方设法摆脱这忠圣门的控制。 杨聪心里骂道:“你这老贼如果不害死我师父,我就马上替你解除了身上的毒,现在最好这毒马上发作,让你四脚抽筋、精神失常发疯而死。”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听见赵小丰道:“弟子只查到这忠圣门是近年才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听说他们的教主叫圣主,他手下有四大门主,这门主下又管辖有金、银、铜、铁四种圣使,他们个个武功高深莫测,而且听说他们用一种神秘的毒药控制着黑白两道许多成名人物和门派,势力庞大,至今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圣主和门主的真面目。” 韦笑天听了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叹道:“恐怕江湖中又会掀起血腥的大风浪啊!”韦笑天又问道:“我叫你派人去寻找黄山派的刘鹤仙,找到了他的行踪没有?”赵小丰道:“还没有线索,刘老前辈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因此我们很难找到他,此事是三师弟带人去办的,我回头就去催催他。”韦笑天点头道:“你们一发现他的行踪就马上告诉我。”赵小丰听了恭敬地连声应是,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三人在外面听了他们两人的谈话,顿时吃惊不小,三人是一般的心思,心想:不好!这韦笑天恐怕要向刘老前辈下毒手了,得设法通知他才是。因为忠圣门的秘密是段二和刘鹤仙两人去查的,现在段二遇害了,也只有这刘鹤仙知道这忠圣门的秘密了,看来他们又要杀人灭口了。三人庆幸今晚没有白来,至少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黄山派的刘鹤仙。 韦笑天又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均是华山派门派里的事情,杨聪三人听了好一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用。韦笑天问了一会儿便对那两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早点休息。”赵小丰听了便与另一个华山派弟子退了出来,杨聪连忙翻身上了屋顶。赵小丰和那人出了翠云宫,朝镇岳宫走去,只听见赵小丰边走边对另一个人道:“卓师弟,今晚是谁值夜的?怎么又偷跑去喝酒了。”杨聪三人听见另一个人道:“今晚应该是六师弟带领人守夜的呀!怎么他们都偷跑去哪里去了?我进来时还见他们的。”杨聪听见赵小丰道:“我刚才上来时他们还在这里的,看来他们见我们进去了,便偷偷开小差了,回头你要好好说他一顿。”那被赵小丰称为卓师弟的人应声道:“是了!上次六师弟值夜时下雨,也是偷跑了,我回头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免得他每次都偷懒。”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听了两人的谈话后情知不妙,那些值夜的人都被三人点倒藏在岩石后面了,等会儿再不走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杨聪见赵小丰两人走远了,而韦笑天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便低声对简长老和鲁长老道:“走!”说着杨聪首先飘然跃下屋顶,他落地时悄无声息,随后鲁长老和简长老也跟着跃下,两人的脚刚落到地上,便听见韦笑天的声音在屋子里喝道:“外面是谁?”杨聪心想:这老贼好厉害!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只因为在黑夜里跃下,落地的脚步声轻微响了一些,但也是极轻,这老贼在屋内竟然也发现了,可见这老贼武功修为极其深厚。 杨聪低声对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道:“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他知道这老贼已经听到了声音,肯定会出来查看,便沙哑着声音道:“是我们值夜的。”杨聪的话一出口,简长老和鲁长老便知道情形不妙,要知道那些华山派弟子如果听见了韦笑天喝问,必定会毕恭毕敬地大声回答,但杨聪江湖经验不够丰富,又是在情急之下说出口,因此便没想到这一层意思。果然,韦笑天听见了杨聪的声音,身子一晃,已经到了翠云宫外,杨聪见这韦笑天声音刚落便已经到了宫殿外,足见这韦笑天轻功也是奇高。韦笑天见杨聪三人穿着华山派弟子的衣服,但杨聪三人与他背着面,他看不清楚三人的脸,便喝道:“你们转过身来!”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三人此时蒙着面,如果一转身便暴露行踪了。 杨聪心想:看来这回是瞒不过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出奇不意擒住他再说,便暗中伸手入怀里掏出玉箫,转身道:“好!”说着一抖那玉箫弹出剑尖,向韦笑天的喉咙刺去。杨聪出手极快,如电光石火般一点而出,又是在黑夜里出其不意地攻出,而且这一招是金针圣手传授的“玉箫剑法”中极厉害的招数,叫“吹箫引凤”。韦笑天见杨聪突然向自己下毒手,也吃了一惊,他见杨聪瞬间即攻到了面前,只觉得眼前白光一晃,杨聪的剑尖便点到了他喉咙不到三寸远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闯华山(四) 杨聪眼见韦笑天就要伤在自己的玉箫之下,突然见韦笑天飞快地伸出右手,只见他右手五指如钩,竟抓向杨聪的玉箫,也是快如电光石火,同时身子急向后退。只听见“嗤”的一声,杨聪刺出的玉箫刺到了他的衣袖之上,韦笑天的五指也抓到了杨聪的“三里穴”上,杨聪只得一抖玉箫,再刺向他的小腹,韦笑天也趁杨聪变招之机即身后退。两人此时快如电光石火般拆了一招,均是凶险之极,韦笑天疾身退后了几丈,才发现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三人均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便知道情况有异,刚才他和杨聪交了一招,知道杨聪的武功深不可测,喝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夜闯我华山?”杨聪知道此时情形危机,只有擒住了这韦笑天才能安全地下华山,便沙哑着声音道:“我们是你的祖宗!大伙一起上,擒住这点子!”说着他玉箫一点,竟又向韦笑天扑去,简长老和鲁长老也是一般的心思,两人也拔出长剑向韦笑天扑去。 韦笑天刚才与杨聪接了一招,知道杨聪的武功精湛,见三人扑了过来,便折身一晃,竟退回了翠云宫内。等杨聪三人追入翠云宫时,韦笑天已经抓了一把长剑在手,他见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追入了大殿里,他的长剑一点,挽了几朵剑花,竟分刺向简长老和鲁长老,左手一拳击出,竟如排山倒海般劈向杨聪的“天灵盖”,力道极强。简长老和鲁长老见他使了一招“分花拂柳”突然刺到了两人的眼前,又快又狠,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剑花错落,变化无穷,陡然如一条神龙夭矫,两人只得慌忙抬起长剑隔开。 韦笑天一招逼得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自救,便弃了杨聪连连向简长老和鲁长老两人出招,长剑暴风骤雨般攻出,但见剑影纵横,剑花分飞,白光闪闪,叫人目眩神迷,韦笑天趁机连连使出华山剑法中精妙的招数“老君犁沟”、“沉香救母”、“巨灵劈山”、“苍龙回首”、“玉女吹箫”等来,闪电般向鲁长老和简长老攻来,他这套华山剑法当年陈抟多数是以华山派的名胜命名的,一招一式均厉害之极,此时鲁长老和简长老手中的长剑颇不顺手,给他一阵猛攻逼得手忙脚乱。杨聪见鲁长老两人被逼得团团转,又不敢发掌或出指弹出金刚指等功夫来相救,怕掌风和指力伤了自己人,只得玉箫一点,刺向韦笑天的背后。韦笑天听到杨聪的玉箫点到,也识得厉害,回剑反手一格,又与杨聪战在了一起,此时四人在殿里交手,双方出手变招看得清清楚楚。 韦笑天反身挥剑与杨聪相斗,突然见杨聪手里拿着的玉箫,顿时脸色陡然大变,刚才两人在黑夜里交手,他没看清楚杨聪手中的兵器,现在才看清楚他手中的这把玉箫,陡然脸色大变,吃惊不小,竟然忘了出招,手中握住的长剑也禁不住有些颤抖,他朝杨聪喝问道:“你……你……这把玉箫剑……你从哪里得来的?”杨聪趁他分心之际,玉箫一点,连连刺出,他怕使出其它武功会露了底,便只使金针圣手传授的这套玉箫剑法。这套玉箫剑法阴狠歹毒,辛辣诡秘,出招的部位令人防不胜防,而且出手必定会伤人要害,一不小心就会伤人性命,因此杨聪很少使用,就连练习也很少练习。 杨聪趁韦笑天分神之际,玉箫连连点出,一招“玉女穿针”刺向他的咽喉,眼见剑尖就要刺入了他的喉咙里,韦笑天的长剑突然伸出,搭在杨聪的玉箫之上,身随剑走,一牵一引,竟把杨聪的招式化解了,同时剑随身转,长剑滴溜溜地转了半圈,剑身一翻,竟然贴着玉箫剑尖刺到杨聪的手腕,喝道:“撒手!”杨聪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剑法如此精妙,差点被他的长剑点中,连忙手腕一沉,剑尖上撩,点他的“璇玑穴”,同时身随剑走,避开他的长剑,他变招也干净利索,拿捏得恰到好处,丝毫不差。韦笑天又吃了一惊,赞道:“好!”说着长剑一翻,压下玉箫,同时长剑一抖,分刺向杨聪的眉心。 简长老和鲁长老也提着长剑向韦笑天围攻过来,韦笑天左拳右剑,以一敌三,竟然与三人打了一个平手。杨聪使出玉箫剑法拼命猛攻,原想与简长老和鲁长老三人速战速决把韦笑天擒住,但无论杨聪的玉箫剑法多么凌厉狠毒,韦笑天的一把长剑总是飘来晃去、如影随行附在他的玉箫之上,若不是杨聪内外兼修,练习了最上乘的内功,又融会贯通了武当派剑法的变化和精妙,恐怕早就被他刺中手腕了,饶是杨聪变招极快,却也总是落在下风,他百思不得其解,真是又气又惊。而简长老和鲁长老两人平时使惯了手中的竹棒,现在改使剑也极不顺手,竟然给韦笑天一把长剑与三人战了一个平手。 特别是杨聪手中的一把玉箫,渐渐被韦笑天的长剑给制住,有时杨聪的招数才使出一半,韦笑天便把他的剑招给封了。杨聪原想凭借这套诡异狠辣的剑法取胜,没想到反而受制于他,心中暗暗焦急。杨聪哪里知道,他如果使其它门派的剑法,以自己现在的内功造诣,这韦笑天早就在三人的围攻之下败下阵来了,因为当年金针圣手凭借这套诡秘狠毒的玉箫剑法,不知道伤了多少华山派的弟子,把华山派弄得鸡犬不宁,华山派的人为了对付和追杀金针圣手,对这套剑法花费了不少心血,才想到了破解这套玉箫剑法的招数,因此这华山剑法中便含有克制玉箫剑法的剑招在里边。韦笑天左手使的是华山派的太乙拳,也是武林中变化无穷、威力无比的一套拳法,杨聪三人猛攻了近一百多招,韦笑天仍然镇定自若,应战自如。韦笑天见杨聪使的一招一式正是金针圣手的那套玉箫剑法,更是吃惊不小,他一边与三人打斗一边朝杨聪不住地喝问道:“你师父是谁?你怎么会这套剑法的?”杨聪只是一阵猛攻,却不理会他。 此时四人打斗已久,早已惊动了华山派的其他弟子,杨聪和简长老、鲁长老三人已经听见大殿外传来了嘈杂声和脚步声,杨聪刚想叫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先走,赵小丰已经带着一群人手持长剑闯入了大殿,顿时把四人团团围住了。赵小丰带着人想冲过来与简长老和鲁长老打斗,杨聪一看情形不妙,他一掌逼开韦笑天,突然跃过三人的头顶,向赵小丰刺去。赵小丰见杨聪突然奔到自己面前,玉箫正点向自己的眉心,他连忙长剑一点,闪电般刺向杨聪的小腹,他是华山派韦笑天的大弟子,武功自然不弱,而且杨聪还亲眼看见他挫败了昆仑派的天虹道人。杨聪见他的长剑突然刺出,早已料到他会向自己出招,杨聪的玉箫点出之时早已想到了下一步的计划,只见杨聪的手腕一翻,玉箫突然压向赵小丰的剑身之上,同时左掌呼的一掌劈出,喝道:“看招!”他这一掌力道奇大,如狂风席卷巨浪般压向赵小丰,赵小丰没料到杨聪变招如此之快,又觉得剑身上给杨聪的玉箫一点,顿时剑身沉重了许多,他连忙向旁边一闪,躲开杨聪的一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夜闯华山(五) 杨聪等的就是他这一闪,玉箫侧身朝赵小丰一点,一缕罡风袭击而出,同时如一只大鹏鸟一般扑向他身后的一名华山派弟子。那名华山派弟子没想到杨聪瞬间便扑到了自己的眼前,吓了一呆,杨聪左手食指一抬,“嗤”的一声使出“一指禅”的功夫点出,那人刚一抬起长剑想刺向杨聪,便觉得自己的“气海”、“关元”两穴一麻,长剑“当”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杨聪一招得手,早已抢步上前,左手一伸,抓住他手腕的“会宗穴”,内力一透便尽数封了他全身的穴道。赵小丰见杨聪冲向了那人时才失声叫:“卓师弟!小心!”但杨聪出手如电,食指一弹便瞬间点到了他的面前,而且跟着抢步上前擒住了他。赵小丰见杨聪擒住了那人,才发现中了杨聪的计,他正想冲上前来救,杨聪嘶哑着声音道:“别动!谁动老子就杀了他!”说着玉箫一点,朝那人的喉咙晃了晃。赵小丰见了,连忙朝其他人喝道:“大家都别动!”然后朝杨聪道:“有话好好说,你可别乱来啊!”简长老和鲁长老被韦笑天缠住,正不知道怎么脱身,现在见杨聪擒住了一个华山派的弟子,才知道他的深意,两人顿时内心松了一口气。 韦笑天见杨聪擒了一名华山派弟子做人质,也疾身向后一跃,朝杨聪喝道:“你想怎么样?”鲁长老和简长老趁机退到杨聪身边,杨聪沙哑着声音道:“不怎么样!只要你们放我们下山,我们就放了他。”那个被杨聪擒住的华山派弟子听了连忙大声叫道:“师父,不用理我,快抓住他们!”杨聪顺手一点,便点了他的软哑穴,杨聪刚才见这人与赵小丰同时出翠云宫,知道他在华山派中并不是普通之辈,因此见他与赵小丰带人冲进来之时便想到擒他做人质。韦笑天朝三人冷冷地道:“你上得我华山来,确实不容易,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杨聪不吭声,拿着玉箫朝那人脸上晃了晃,只是一阵冷笑,赵小丰见了连忙道:“休伤了我卓师弟,有话好好说!”韦笑天看了看杨聪手中的玉箫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把玉箫的主人叫你来的么?”杨聪听了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错就错到底,便只是冷笑,并不回答。杨聪沙哑着声音道:“你到底让不让路?”韦笑天朝杨聪看了看,叹道:“好!你走吧!小丰,送他们下山,不要伤害他们。”说着韦笑天便转身背着众人。 赵小丰见韦笑天发了命令,恭敬地道:“是!”他说着回头朝杨聪三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道:“请!”说着便在前头引路,两名华山派的弟子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杨聪仍然握住那人的手,朝他低声笑道:“得罪了!”那人朝杨聪狠狠地瞪了一眼,满眼是怨恨之神情,杨聪装着没看见,提着他走出了翠云宫,鲁长老走在杨聪的前面,简长老走在杨聪的后面,三人离开了翠云宫。其实杨聪擒住的此人武功也不低,叫卓一华,是韦笑天的二弟子,只是他一时大意,才被杨聪趁机擒住。杨聪三人押着此人离开了翠云宫,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戒备森严了,如临大敌一般,到处关卡都灯火通明,许多华山派弟子手持着长剑守在各处险要之处,若不是擒住了一个人质,三人就是插翅也难飞下这华山去。简长老和鲁长老都吓了一身冷汗,三人顺利地通过了几道险关,终于下到了玉泉院下。 赵小丰对杨聪道:“你们已经脱离了险境,该放了我卓师弟了吧!”杨聪见脱离了华山派控制的范围,便随手一拍,解了那卓一华的穴道,低声道:“多有得罪!”卓一华被杨聪点了几处穴道,又被杨聪抓住当做人质,早已憋了一肚子气,他吸了几口气,突然一拳朝杨聪击去,骂道:“我跟你拼了!”杨聪解开他的穴道之时早已有所准备,见他果然向自己出招,连忙拉着简长老和鲁长老退后,三人飘然退到了一丈之外,转身就走。卓一华刚想追上来,赵小丰伸手拦住他说:“师弟,别追!师父答应放了他们,咱们不能言而无信。”卓一华朝杨聪三人远去的背影骂个不停,杨聪也不理会他。三人奔出数丈之外,便发现柳铁生带着人潜伏在前面接应了,因为他没有看见杨聪三人发出求救的信号,虽然他看见华山上火把通明,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众人见华山派果然没有派人追来,便回到了落脚的地方。 赵小丰见杨聪三人走远了,才拉着卓一华的手道:“卓师弟,我们回去吧!”卓一华看着杨聪三人消失在夜幕里,恨恨地跺脚道:“都是我无能,才让这恶贼跑了。”赵小丰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怎么怪你呢?此人武功奇高,你也是一时中了他们的奸计,师父不会责怪你的。”那卓一华只是一味埋怨自己,赵小丰拉着他回到了翠云宫。此时韦笑天仍然背着众人站立在大殿里,一声也不吭,他身后站立着数十名弟子,一个个都不敢吭一声,因为众人竟然让杨聪三人闯到了这华山派重地来也不知道,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韦笑天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赵小丰和卓一华回来了,他头也不会地问道:“小丰,那三人走了?”赵小丰低声道:“是!都是弟子无能,让他们竟然混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请师父治罪。”卓一华也扑通跪下道:“师父,都是弟子无能,让那三个恶贼跑了,请师父处罚弟子吧!”说着他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韦笑天听了仍然背着众人,道:“一华,你起来吧!此三人连师父也擒他们不住,怎么能怪你呢!只是你一招便被他擒住了,未免太大意了些吧!”卓一华听了连连磕头道:“弟子该死,有损华山派的威名,弟子请师父处罚。”韦笑天仍然头也不回,问道:“你没受伤吧?”卓一华道:“多谢师父关心,弟子没事。”韦笑天听了才道:“你起来,以后要小心点,你学了那么多年武功,怎么没一点长进呢?”卓一华听了重新磕头谢了一次,才起身站到一旁。 韦笑天又问道:“小丰,其他弟子怎么样?有没有人被他们杀害了?”赵小丰刚才回来之时早已细细查问过了一遍,对情况早已了解,便恭敬地回答道:“除了几个巡夜的弟子被他们点倒之外,没有其他弟子受伤。”韦笑天听了“哦”了一声,他沉思了一会儿道:“小丰,你留下来,为师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一华,你带大家回去休息吧!”卓一华听了便带着众人恭敬地退了下去。韦笑天见众人都出去了,才转过身来道:“小丰,为师有件事情要你去查一查,此事关系重大,你不要对其他人说出去。”赵小丰听了应了声是,韦笑天道:“你明天去设法查一查……刚才夜闯咱们华山的那三个人……特别是当中那个拿玉箫之人的来历,如果发现了他的行踪就告诉我。”赵小丰听了又应了声是。 韦笑天沉思了一会儿又叹道:“此事你也不必多费心思,如果没找到他也罢了,但愿他不与我们华山派为难的好!你也回去吧。”赵小丰听了,便也恭敬地退了出去。韦笑天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又叹了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他此时心乱如麻,这么多年来,他也没听谁提起过金针圣手的行踪,也没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在他眼里,此人早已跟死了无异,现在突然看见她手中的玉箫在杨聪的手里,而且杨聪使的剑法竟然就是当年的玉箫剑法,那一幕幕的往事陡然又浮到了他的脑海里。杨聪的影子此时不断浮现在他眼前,韦笑天心里不住地问:此人是谁?难道她派此人重新来华山派寻仇? 却说杨聪等人离开了华山,怕韦笑天不会善罢甘休,华山派的人定会四处搜索,这样便暴露了身份,于是柳铁生便留下少数弟子暗中监视华山派的动静,众人第二天便返回了西北分舵。杨聪等人返回了分舵后,几人正在喝茶,杨聪道:“这韦笑天老贼恐怕会对黄山派的刘老前辈不利,咱们得设法通知刘老前辈才是。”简长老点头道:“不错!柳舵主,你马上通知北方分舵的金舵主,叫他让彭长老设法通知刘老前辈,小心这韦笑天对他的暗算。”柳铁生低声应了声,起身正准备出去,突然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了进来,道:“禀告帮主,有要事相报。”杨聪放下茶碗,见这名弟子正是柳铁生布置在华山周围的其中一个弟子,连忙问道:“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章 华山新掌门(一) 那弟子一躬身道:“我们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华山派的掌门韦笑天昨晚突然被人杀害在华山之上。”杨聪等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这消息如同晴天响雷,鲁长老正喝着茶,他听了这消息后,茶碗“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鲁长老惊问道:“你说什么?”那弟子又恭敬地道:“我们今天早上听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华山派的掌门韦笑天昨晚在华山之上突然被人杀害了,华山派此时正在大举搜山。”众人听了这消息均吃惊不小,杨聪问道:“此事当真?”那弟子躬身道:“千真万确。”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杨聪问道:“什么人杀的?”那弟子道:“我们还没查清楚,听说华山派的人一早就大举搜山,暂时还不清楚。”杨聪道:“你再回去仔细查查,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那名弟子听了,便告退了出去。 鲁长老骂道:“这老贼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道何人有如此本事潜上华山杀了他。”简长老点头道:“不错!这华山地势险要,昨晚要不是帮主机警过人,我们就上不了华山,要不是擒了人质更无法离开华山了。”杨聪点头说:“这韦老贼昨晚与我们交过手,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三人也制服不了他,而竟然有人能潜上华山杀了他,可见此人武功更是神出鬼没,是敌是友可得留神才是。”柳铁生道:“我再多派人手去打探,看看还能查到什么线索。”杨聪点头道:“也好!”柳铁生于是便出去了。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宋青四人坐在屋子了谈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谁有如此好的身手杀了这韦笑天。 鲁长老突然道:“会不会是他们华山派内部的人干的?这华山固若金汤,谁能潜上华山去杀他呢?”杨聪道:“那不一定,我们不也潜到了翠云宫上去了吗?”简长老突然道:“会不会像那黑无常潜伏在我们丐帮一样,忠圣门已经派人潜伏混在了华山派里,他们趁我们昨晚这一闹,便趁机下手杀了这韦笑天。”宋青摇摇头道:“这不太可能,你们和帮主昨晚这一闹,华山派的人更加提高警惕了,属下估计只有两种可能。” 杨聪问道:“宋堂主,你说说看你的看法。”因为杨聪此时已经是丐帮的帮主了,便不再叫他宋大哥了。宋青道:“韦笑天如此高的武功,要凭武功杀他实属不容易,我看第一种可能就是他被人下毒而死,或他中毒之后才中了人的暗算,否则华山派的人不可能不发现。”众人听了均点点头,宋青又道:“第二种可能就是华山派内部的人干的,而且是这韦笑天比较亲近之人,才有机会下手,这韦笑天在不提防的情况下就被杀了。”杨聪听了摇摇头道:“这第二种可能不太会发生,这韦笑天身边肯定是自己的亲传弟子,他的饮食起居肯定由他的弟子负责,这杀师的理由似乎不太可能。”简长老和鲁长老也同意杨聪的看法。 柳铁生这时已经回来了,他听了众人的议论后道:“不管怎么说,这老贼总算是死了,武林中便去了一大害,倒是便宜了他,他到了阴曹地府里,老帮主定不会放过他的。”宋青听了他的话笑道:“这倒未必,老帮主他老人家一生积德,他老人家早就升入天堂享福了,这韦笑天作恶多端,说不准阎罗王现在已经抓住他下油锅了,我听说地狱里有四大受酷刑的地方,即风雷之狱、火车之狱、金刚之狱和冷溟之狱,这风雷之狱的酷刑是把作恶之人用巨钉钉住他的手脚,把他钉在满是锋利铁钉的铁床之上,再上锁铁枷,然后再用风刀乱砍,受行之人便体如筛底,然后再被用阴雷震击,受刑之人便身如齑粉,血流满地。” 鲁长老听了骂道:“好!这老贼恶贯满盈,理应受此酷刑,倒不知道那火车之狱的酷刑怎样?”宋青笑道:“这火车之狱的酷刑是把韦笑天绑在一个巨大的风车之上,然后用一把大扇扇火,那风车旋转如飞,烈火熊熊,顷刻把他烧成了灰烬,然后再用水泼洒,又恢复人形继续用刑。”鲁长老听了笑道:“这种酷刑也好,倒不知道那金刚之狱的刑罚怎样?”宋青笑道:“这金刚之狱的刑罚是把韦笑天老贼缚在铁床之上,然后黑风滚滚,万戈攒簇其身,这老贼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血流满地。”鲁长老笑道:“这倒便宜了他,那冷溟之狱的刑罚呢?”宋青笑道:“这冷溟之狱的刑罚就是把这老贼沉入寒水之中,举刀乱砍,骨肉皆碎,然后用铁钩钩起,用滚油浇之。”杨聪道:“这老贼受尽这酷刑也不过分,只是便宜了他早死。”宋青笑道:“凡作恶多端之人受尽这些酷刑后,过三年后还被变为猪狗牛羊,生于凡间,受人烹剥食肉。”鲁长老恨恨地道:“这老贼的肉拿来喂狗还差不多。” 柳铁生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韦笑天害死了老帮主,迟早会遭受此刑的,只是眼下这韦笑天已经死了,我们与华山派的梁子该怎么解决?”杨聪听了点头道:“不错,这韦笑天虽然作恶多端,但华山派还是有不少热血忠善之人。”鲁长老道:“我们昨晚潜伏在屋顶之上,好像华山派许多弟子还不知道这韦笑天勾结忠圣门危害江湖,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就一笔揭过去算了,帮主,你意下如何?”杨聪道:“我也正有此意,这华山派之中,其他人我不了解,但赵小丰我却是了解的,他倒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有一副古道心肠。”说着杨聪便把自己在通州的“太白遗风”酒楼如何遇见赵小丰、以及赵小丰赠给自己银子之事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均点头称赞。简长老道:“这韦笑天虽然作恶多端,倒有一个这样的弟子,也是华山派之福啊!”众人又骂了一通韦笑天才散了去。 第二天,丐帮的人通过华山派弟子口中探得消息后又回来报告,证实韦笑天确实死于杨聪三人夜闯华山的当天晚上,而且这韦笑天被人杀死于猝然之间,他的胸口被人印了一个墨黑如炭的手掌印,五脏六腑均被人用重手法震碎,而且凶手还在韦笑天的尸体上盖了一面印着一轮火红太阳的旗子。除了韦笑天之外,还有一名服侍他的弟子被一起杀死了,华山派的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韦笑天被人杀害了。这个消息更使杨聪等人吃惊不小,简长老叹道:“没想到这韦笑天竟然是这忠圣门的人所杀,这也是他作恶多端自食其果,没想到这忠圣门竟然会向韦笑天下毒手,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杨聪也点头道:“这忠圣门的人为何要杀韦笑天呢?难道是他们发现这韦笑天开始不听从他们的话了么?” 鲁长老听了点头道:“有这可能,那天晚上我们潜伏在屋顶之上,听到韦笑天派他的大弟子赵小丰去查这忠圣门的来历,他们可能发现他开始不听话了,便除了他去。”简长老道:“如果照武当派的青松道长的估计,这忠圣门的幕后靠山是弥勒教的话,那就证明这弥勒教开始向江湖各门派的人伸出魔掌了。”杨聪听了也叹道:“听青松道长所说,当年这弥勒教的太阳旗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如今他们先是杀害了衡山派的慧颖师太,接着又杀害了武当派的青木道长,前不久又害死了我们老帮主和王老镖头一家上百口人,现在又杀了这韦笑天,这面太阳旗重出江湖,看来又将有一场血腥的风雨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华山新掌门(二) 鲁长老道:“看来我们要早做准备,而且要设法与其它门派的人联合起来对付这弥勒教才行。”杨聪听了点点头说:“不错,我们要与武当派的青松道长和少林派的智空大师联合起来才是,他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它门派都会听从武当和少林两派的号令。”几人正说着此事,一个丐帮弟子送来了华山派的帖子。杨聪接过帖子一看,见这帖子是华山派请杨聪参加韦笑天的葬礼的,说韦笑天是暴病而死,时间是两天之后,署名是赵小丰和卓一华。杨聪见这韦笑天已死,与华山派也没了冤仇了,赵小丰还曾经帮助过自己,而且是一个极好的人,杨聪便决定带着鲁长老等人上华山。 过了一日,华阴县和长安城里便聚集了许多江湖人士,大部分是前来给韦笑天吊唁的,也有少数好事者或吃白食的人鱼龙混杂在其中。杨聪在西北分舵停留了一日,第二日换了素装便带着鲁长老、简长老和柳铁生、宋青四人往华山而去。几人来到华山脚下,只见整个华山上上下下均是白幡素花,华山派弟子个个身穿素服,扎着白布,腰间仍然带着佩剑,在上山的路上恭迎前来吊唁的人。一路上的关卡仍然有人严密地守卫着,没有华山派发出帖子的人,谁也不许上山。杨聪几人随着华山派弟子上到了翠云宫,这翠云宫外早已搭建了许多帐篷,供前来吊唁的人休息。 杨聪上到翠云宫时,早已有许多人坐在帐篷了,有杨聪认识的,也有杨聪不认识的,其中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昆仑派的“风雷剑客”天虹道长和崆峒派的“铁尺圣手”燕扬天、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青城派玉真子、玉清子等人杨聪是认识的,杨聪此时已经是一帮之主,便一一和他们打招呼行礼,玉真子对杨聪还怀有恨意,对杨聪甚是冷淡。杨聪发现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夫妇也没有前来,仍然只是派了十几个弟子前来吊唁,而恒山派的掌门“铁手银钩”林忠贤却亲自带了十多个弟子前来,瞧他的神情也甚是悲伤。杨聪发现衡山派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来,想来是慧清师太对这韦笑天怀有恨意,所以没有派弟子前来。 峨眉派是静灵师太带了十几个师太前来,掌门静玄师太也没有前来,杨聪见峨眉派的十几个师太旁边均放着油伞,他知道她们手中的油伞既是雨具也是兵器。杨聪曾经听段二提起过,这静灵师太是静玄师太的师妹,武功也尽得了峨眉派的真传,峨眉派的武功已经演化在这雨伞之上,这油伞平日用来遮挡烈日和风雨,搏斗之中便是一件极其厉害的兵器,既是一把长剑又是一把点穴的判官笔,这伞骨和伞架均由精钢铸造而成,伞面外是油布,内却是坚韧的钢丝,张开时可以挡住对方的暗器,伞中还藏有机关,按动机关之时,伞架还能当暗器射出,伞骨的顶端便会伸出锋利的剑尖来,平日不按动机关就是一件普通的雨伞。杨聪一路上与众人见了礼后,便步行到了翠云宫前。 翠云宫此时到处挂着白幡,还扎着纸马等,杨聪见韦笑天的棺材摆在大殿内,灵堂也设在大殿内,几个道士正在做法事,棺材旁边站着两排身穿素服的华山派弟子,其中赵小丰和卓一华几人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给前来吊唁的人一一回礼。这韦笑天自从妻子和儿子被金针圣手杀了后,就一直不再娶妻生子,赢得了华山派众人的尊敬,因此也无什么亲人。杨聪与丐帮众人见了韦笑天的肖像和棺材,顿时怒火心生,真想上前劈他几掌,但还是忍住了。华山派弟子递上了香,杨聪和鲁长老只得假装悲伤的样子鞠了几躬,杨聪一边鞠躬一边在心里骂道:“韦笑天老贼,你老爹来看你来了,你早早地入阴曹地府去吧!阎罗王正等着拿你来下油锅呢!然后再把你投胎到老母猪的肚子里,生出来后让野狗扒你的皮,啃你的骨头!”他在心里直骂了这韦笑天十八代祖宗才觉得解气。 赵小丰和卓一华等人见杨聪等人给韦笑天鞠了躬,也恭敬地给众人磕了三个头算是回礼,赵小丰恭敬地道:“多谢杨帮主以及丐帮的众位英雄前祭奠恩师!”杨聪直到见了赵小丰才消了气,杨聪恭敬地给赵小丰回了礼道:“赵大哥,请节哀顺便,保重身体。”赵小丰再次给杨聪磕头回礼道:“多谢杨帮主!”说完他转身指着身后坐着的一个老者对杨聪道:“杨帮主,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敝派的方师伯。”杨聪刚才进来之时,也看见了这个老者,但见他既不穿孝服,也不吭声,只是冷冷地端坐在那里,也不太注意,现在经赵小丰一说,才仔细打量了这老者。只见他年纪大约已经有八十多岁了,满头白发如霜,穿着一身粗布淡灰色衣服,面色黄瘦,形如枯槁,双手骨瘦如柴,青筋暴起,但一双眼若铜铃,闪着寒光,目光犀利如刀,隐隐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特别是他两边的太阳穴高高的凸起,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一个身怀极深内功之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华山新掌门(三) 赵小丰对那老者道:“方师伯,这位是丐帮的新任帮主杨帮主。”那老者见杨聪年纪轻轻,很是高傲,只是冷冷地打量了杨聪几眼,朝杨聪点了点头,仍然端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老夫乃山野之人,孤陋寡闻,没见过杨帮主,但贵帮段帮主老夫以前倒有数面之缘。”杨聪见他很是冷傲,也不介意,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道:“那是再下的恩师,方老前辈认识再下的恩师么?”那老者听了“哦”了一声,他看了看杨聪道:“难怪丐帮选你为帮主,你师父呢?”鲁长老等人见他对杨聪说话甚是无礼,都很是气愤,杨聪仍然压住气平静地道:“恩师前不久已经仙逝了。”那老者听了后吃了一惊,道:“哦……没想到他走得比老夫还早。”瞧他说话的神情,仍然甚是冷淡。 赵小丰一看情形不妙,连忙出来圆场道:“杨帮主以及丐帮的众位英雄请到外面喝茶。”说着他转头对卓一华道:“卓师弟,你领杨帮主及丐帮的众位英雄到外面喝茶。”卓一华听了起身道:“杨帮主请!”说着他领着杨聪等人出了翠云宫来到帐篷外,他给众人斟了茶,又令人送上了点心等食物,才回到翠云宫去。柳铁生见那卓一华离开了,才低声问鲁长老道:“刚才那老者是谁?我怎么好像从没听说过韦笑天有一个师兄呢?”鲁长老也摇摇头道:“这糟老头子我也没见过,他怎么说与老帮主认识呢?”鲁长老转头问简长老道:“简兄弟,你知道这老头子的底细吗?”简长老也摇摇头道:“说来惭愧,我也没见过此人,可能是华山派剑宗派的人吧!”鲁长老听了也点头道:“大概是了,要不然我怎么也没听人提起过他呢!”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问道:“什么剑宗派?”简长老听了朝杨聪问道:“怎么?帮主……这华山派内部分为气宗和剑宗两派,你不知道么?”杨聪听了摇摇头道:“我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简长老听了,问道:“帮主,老帮主没告诉过你华山派这些事么?”杨聪摇摇头道:“这华山派什么时候分为剑宗和气宗的?” 简长老见杨聪不知道这些情况,便道:“这是元朝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华山派的第三十五代掌门木辛子有两个得意的弟子,一个叫李牧华,一个叫苏天雨,这两人各有所长,李牧华擅长华山派的剑法,而苏天雨擅长华山派的太乙拳法和内功,这木辛子原想让他们两人把华山派的剑法和拳法以及内功名扬江湖,于是便让两人各练自己的专长,分别把剑谱和记载华山派太乙玄功的内功心诀的秘籍给了两人。后来,这李牧华果然把华山派的剑法练得出神入化,精妙无双,那苏天雨也把华山派的内功练到了惊人的地步,太乙玄功独步天下武林,华山派名噪一时。” 简长老喝了一口茶又道:“没想到这木辛子后来突然死于暴病,他还没来得及宣布谁接任掌门就死了,他死后,这两人为了争夺这掌门人之位,谁也不服谁,竟然互相争斗,后来便大打出手,竟然动起了刀枪来,于是江湖中的几大门派前来调解,最后决定比武来决定这华山派掌门人之位,苏天雨虽然内功深厚,但李牧华也练了华山派的内功,加上他的长剑占了优势,在比武中比那苏天雨略胜了一筹,最后赢得了这华山派掌门人之位。苏天雨一怒之下,竟然带着自己的弟子、携带了当时在他手中的华山派的内功心法离开了华山,独自创立了一派,自称是华山派的气宗,专以练内功太乙玄功为主,而李牧华因为当时习的太乙玄功有限,便以练剑法为主,称为剑宗,两派每二十年便选派弟子重新比武,争夺这掌门人之位,但两派均不敢自立门派,因此仍然称为华山派,胜的一派便住在华山之上,因此便有了这剑宗和气宗的说法。” 杨聪听了问道:“那后来华山派的剑宗和气宗谁赢了?”鲁长老道:“这两派有输也有赢,后来这气宗把华山派历代相传的那本内功心法丢失了,气宗便重新回到华山派的剑宗派里,两派合为一派,但不久又分开了,就这样合了又分,分了又合,闹了好几十年,到了这韦笑天的师父查老前辈做华山派的掌门人之时,他才成功地把两派又合为了一派,因此江湖中便没了剑宗和气宗之说了,这大概就是老帮主不告诉你的原因吧。”杨聪道:“这华山派的太乙玄功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呢!”鲁长老笑道:“这华山派的太乙玄功早就失传已久了,听说是记载在一本叫《太乙心诀》的书上,这气宗的人后来把它给丢失了,传说是他们的开山祖师爷陈抟亲手所书的,以前两派都抄有一部分心诀下来,但残缺不全,所以两派有时要合起来,就是为了共同研究这太乙玄功啊!”杨聪听了吃惊不小,才明白原来自己手中的《太乙心诀》竟然是华山派丢失之物,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本书会在狗的肚子里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华山新掌门(四) 杨聪还想问一些华山派其它的事情,这时翠云宫内唢呐声大作,一个华山派弟子前来请众人到翠云宫去。这时韦笑天的大祭已经开始了,过了大祭便入土为安,因此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到了华山派的翠云宫,重新拜祭了一次。众人祭祀完毕,那几个道士便摇着铜铃,舞着青铜剑,口里振振有词,在前面开路,华山派的几个弟子抬着韦笑天的棺材出了翠云宫,向后山进发,这翠云宫后面的后山是华山派历代掌门人安息的地方,也是华山派的禁地,因此众人便停住了脚步,几个华山派弟子随着赵小丰和那老者向后山走去。 卓一华便负责招呼众人进膳,杨聪这时才仔细打量这卓一华,只见他浓眉大眼,身体强壮,双目英气逼人,对众人彬彬有礼,礼数甚周到,众人均暗暗赞叹他的才干。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赵小丰便回来了,他带领几个华山派弟子来到各门派的人面前重新一一敬了礼,表示谢意。当赵小丰来到丐帮众人坐的桌子旁时,杨聪早已站了起来,赵小丰仍然恭敬地给杨聪等人行了礼,然后才道:“杨贤弟,敝派三日后在落雁峰举行新任掌门人的比武大会,还望杨贤弟带领丐帮的众位英雄多逗留几日,届时参加敝派的新任掌门人比武大会。” 杨聪见赵小丰的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知道他悲伤和劳累过度,便拉着他的手道:“赵大哥,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赵小丰朝杨聪低声道:“多谢杨贤弟关心,大哥我还挺得住。”杨聪问道:“除了我们丐帮之外,还有什么人参加贵帮的新任掌门人大会?”赵小丰道:“还有少林、武当和青城、恒山等几派人也参加。”赵小丰给杨聪等人行了礼,便到其它门派的桌子前去敬礼了。杨聪与丐帮的几人吃了膳食,便起身告辞,赵小丰挽留了几次,见杨聪等人坚持要走,也不强留,便派卓一华送杨聪等人下了山,杨聪等人便回到了西北分舵。一些其它门派的人吃了饭,也一一告辞下了山,只有少数路途较远的人留在了华山之上。 到了第三日,杨聪带着鲁长老、简长老和柳铁生、宋青等七人上了华山,华山派早已派人在山下等候,便领众人直接到了落雁峰。这落雁峰是华山的最高峰,海拔一千多丈,峰顶有著名的太乙池,当年华山派的开山祖师爷陈抟便在此参悟出华山派的内功无上心法《太乙心诀》,峰顶上的一块岩石上刻着“太华绝顶”四个大字,站在这落雁峰之上,可以鸟瞰华山的所有风光。杨聪与鲁长老等人到达山顶之时,早已有许多门派的人到了,只见这落雁峰的空地上,摆着许多椅子,坐了许多人,中间空出一大块地方来。前几天在韦笑天的灵堂前端坐着的那姓方的老者,端坐在前面的高台之上,在他的前面摆着两排椅子,分别坐着十几个人。少林、武当、恒山等几派的人老成持重,见杨聪等人上了华山顶,都起身向杨聪行礼问好,杨聪一一给众人敬了礼,华山派的人便领杨聪等人坐在武当派众人的旁边。 不久,又陆陆续续有人在华山派弟子的带领下上到了落雁峰顶,华山派的弟子也陆续齐聚在周围。杨聪仔细打量那姓方的老者前面,只见左边坐的分别是赵小丰、卓一华等几个韦笑天的亲传弟子,他们一个个低着头,神情甚是悲伤。右边的一排椅子上共坐着五个人,第一张椅子上坐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胡子和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者满脸红光,看起来也到花甲之年了,那老者看起来倒像一个大富大贵之人。第二张椅子上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这老者用右手不住地捋着胡须,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身材瘦小,形貌猥琐,一张焦黄精瘦的脸,双目闪着阴鸷的冷光,杨聪一看此人就知道是阴险狡诈之人。杨聪再看第三张椅子上坐的人,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秀才打扮的书生,那书生手持描金绢面折扇,国字脸,相貌俊雅,看起来倒斯斯文文的。那书生旁边是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年纪约四十多岁,黑脸虬须,双目如骆驼眼一般大,满身的横肉,一看便知道是豪健剽悍之人。而第五张椅子坐的却是一个中轻道姑,那道姑大约四十岁年纪,长得红唇玉齿,肌肤雪白,面容娇好,想来年轻时定是一个美艳照人的绝色女子。 杨聪见那姓方的老者端坐在高台之上,一脸的威严,台下的华山派众人均静静地站在那里,连那几个老者也不敢吭声,只是坐在那里喝茶,想来这姓方的老者在华山派中素有威望。杨聪与青云道长较熟悉,便低声朝他问道:“道长,这位方老前辈晚辈陌生得很,恩师也没告诉过晚辈,想来他是华山派的耋宿了?”青云道长捋了一下胡须低声道:“这位方老前辈名叫方世杰,是华山派前任掌门查老前辈的大弟子,这韦掌门还是他的师弟呢!方老前辈入门较早,华山派很多弟子还是他代师调教出来的,因此威望较高,听说他的武功不在韦掌门之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隐居在华山的后山,方老前辈四十多年前就隐居后山,看守华山派历代掌门的陵墓,因此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华山派他,这次大概因为韦掌门猝死,他怕华山派再重演当年大动干戈的内讧,因此才出来维持大局。”杨聪听了点点头,又看看那方世杰,见他双目精光如电,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心想:没想到华山派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难怪这华山派几百年来历经不衰,果然是人才济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华山新掌门(五) 鲁长老坐在杨聪的旁边,他听了青云道长的话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凑到杨聪的耳朵旁低声道:“帮主,我想起来了,这方世杰是韦笑天的大师兄,当年他们两人为了查一行老前辈的千金查青凤之事,这方世杰才觉得无脸见人,甘愿隐居到华山派后山的。”杨聪听了顿时明白了几分,心想:也许这两人同时喜欢上了掌门的千金,或许为了能当上未来的掌门,都追求掌门的女儿,但后来是那查青凤喜欢上韦笑天,这方世杰觉得无脸见人,才躲到了后山之中。杨聪也从金针圣手那里听说过一些这韦笑天的过去,这韦笑天年轻时英俊潇洒,迷倒过无数女子,连金针圣手也被他所迷,害得家破人亡,自然这查青凤喜欢韦笑天了。 其实青云道长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他老成持重,因此便不肯说出来,当年这方世杰原本是华山派未来掌门人的人选,他和韦笑天两人同时喜欢上了师父的女儿,但他勤于习武,对师妹的关心和呵护就少了些,加上相貌长得没有韦笑天英俊,而韦笑天多情英俊,风度翩翩,又善于讨好师妹,于是那查青凤便喜欢上了韦笑天,最好投入了韦笑天的怀抱。这方世杰心灰意冷,觉得在华山派无脸见人,最后一直甘愿在后山看守陵墓,一住就是几十年,因此众人便把他渐渐给忘了。后来金针圣手大闹华山,暗中把查青凤给杀了,这方世杰更是死心塌地守在后山看守她的坟墓,而韦笑天在查青凤死后,为了华山派掌门人之位,便也不再娶妻,这查一行死后,他便继任了华山派的掌门人之位。 方世杰见众人已经来齐了,便端起茶碗朝台下众人道:“承蒙各位英雄光临我华山派,老朽在此先行谢过,各位英雄请用茶。”他向众人敬了茶后,带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本派掌门不幸去世,按照本派的规矩,今天在此举行新任掌门人的选拔大会,凡我派弟子,能技压群雄者即为我派的新任掌门,请各位英雄在此做一个见证。”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咳嗽了几下,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现在比武正式开始,有谁认为能技压群雄的便站上台来吧!”他连叫了三次,都没有人敢站出来,杨聪瞧那右边坐着的五人,一个个都东瞧西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赵小丰等几个韦笑天的弟子低着头,神情甚是悲伤,似乎对这方世杰的话充耳不闻。特别是赵小丰,杨聪见他脸色苍白憔悴,想来他这几天操劳和悲伤过度,因此神色非常地难看。 杨聪从没见过那右边椅子上坐的几个人,在韦笑天的灵堂前也没见到这几人,便低声问鲁长老道:“鲁长老,那右边椅子上坐的几个人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们呢?”鲁长老低声道:“那第一张椅子上坐的老者叫姚建生,是韦笑天的三师弟,江湖中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无影剑,他的剑术在华山派中是鼎鼎有名的;那第二张椅子上坐的老者叫秦琼虎,江湖中人称他为笑面虎,此人阴险狡诈,但华山派的太乙拳十分了得,在他们师兄弟中排名第四位;那第三张椅子上坐的书生叫宋诗人,人称白面书生智多星,擅长点穴的功夫,在华山中排名第五;那第四张椅子上坐的大汉叫周奇,擅长太乙拳法,而且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他排名第六;那个女道姑叫查小兰,原来是韦笑天的老婆查清凤的贴身丫鬟,后来那查清凤死后,她才出家为道姑的,华山派的人算他为小师妹。这姚建生、查小兰、方世杰与韦笑天算是剑宗的人,而秦琼虎、宋诗人和周奇却是原来气宗的人,看来他们都想来争这掌门人之位。”杨聪心想:这华山派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厉害的人物来,如果前几天他们在山上的话,自己与鲁长老和简长老就不那么容易离开华山了。 杨聪却不知道,这些人均分布在各处,掌管经营着华山派的几处产业,每年负责交纳一定的财物回华山,其它的便可自行使用,因此他们很少在华山上露面,但仍然听从韦笑天的调遣。方世杰连问了几声,均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肯站出来。杨聪暗暗好笑,心想:你这糟老头也算笨到家了,谁会站出来做冤大头呢?哪个不想最后出场坐收渔翁之利?只见姚建生首先发话道:“大师兄,我看还是你出来领导我们吧!这掌门人之位,本来该是你来做的。”那方世杰听了摇摇头道:“我早已经不管门中之事了,再说我老了,也没几年时间啦!而且我发过誓一生一不离开后山,等门中的事情解决了,我仍然回到后山去。”姚建生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五师弟来接任掌门之位吧,他在我们师兄弟中最有谋略,又年轻,精力旺盛。” 那“白面书生智多星”宋诗人听了连忙摆摆手道:“三师兄哪里话,现在论年纪除了大师兄之外就以你最长,论武功你也在小弟之上,我看还是三师兄接任这掌门之位较好。”那查小兰也道:“不错!三师兄,五师兄说得没错,论资格和年纪你最大,这掌门之位还是你接任比较合适。”那姚建生听了得意地捋着胡须,嘴上却道:“哪里!哪里!老夫老了,不中用啦,哪还有精力打理门中这些琐碎之事呢?老夫只是想好好地享几年清福,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大有可为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来做吧!” 那秦琼虎听了他的话后奸笑道:“依三师兄所言,我看查师妹最合适接这掌门人之位,她年纪最轻,我赞成查师妹做掌门。”众人听了都偷偷地在心里发笑,知道这几人是狐狸和野猫,各怀各的心思。姚建生听了他的话顿时脸色一沉,喝道:“四师弟怎么如此胡言乱语,查师妹是女流之辈,怎么能担当我们华山派的掌门?”那秦琼虎奸笑道:“三师兄,咱们华山派的门规中哪一条规定不许女的做掌门啊?自古巾帼不让须眉的人多的是!”姚建生给他这一顶,顿时脸色铁青,气得直喘气。那查小兰见两人争了起来,连忙道:“小妹是出家之人,又是女流之辈,四师兄怎么开这等玩笑。”秦琼虎听了又笑道:“既然查师妹不愿意做掌门人,那么我看周师弟最合适,他年纪最轻,武功又高,我推举周师弟做掌门。” 那周奇是一个愣头青,不知道秦琼虎是拿他来开玩笑,只道是他真的想推自己做掌门,便洋洋得意地笑道:“如果你们都不想做的话,那我就只好做了。”言下之意叫他坐这掌门之位还有些委屈了。杨聪等人听了他的话,一个个都偷偷地笑了。姚建生听了他的话,也哭笑不得,大声道:“周师弟,你想做咱们华山派的掌门?等你秦师兄做厌了再让给你吧!”秦琼虎听了冷笑一声道:“明明是自己想做,却又假装做正人君子。”姚建生听了顿时大怒,他呼地站起来骂道:“你说谁?老夫才不想做呢!倒是你做梦都想争这掌门之位,当年是谁和韦师兄比武?”秦琼虎听了也呼地站了起来,与姚建生对骂起来,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卓一华和几个华山派弟子连忙上前劝阻,方世杰对几人的举动只是冷笑,仍然端坐在上面,众人见这几人貌似神离,知道矛盾可能由来已久。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华山新掌门(六) 方世杰见两人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了,于是便大声喝道:“好了!都别吵了!”他的声音一出,众人都觉得耳朵嗡嗡地响,不由得身子一震,几人都静了下来,众人从这声音中就知道他的内力充沛,已经达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方世杰冷笑一声,道:“刚才各位师弟当着众位英雄的面,都互相让贤,不愿做这掌门之位,这很好啊!说明各位师弟都是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之人,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本派的掌门,我给大家推选一位如何?”姚建生和秦琼虎几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问道:“谁?”这几人均以为方世杰会推选自己,均望着他。 只见方世杰朝几人冷笑一声,道:“这几天来,我见赵小丰这孩子处理门中之事井然有序,可见他有处理大事的能力,而且他对人和气,人品也不错,武功也有了相当的根基,以他的造诣,将来定能把我华山派发扬光大,众位意下如何啊?”那几人一听,顿时一个个都像饿狼似的盯着赵小丰。姚建生连忙道:“大师兄,我是没意见的,只是赵小丰这孩子太小,恐怕难以服众,我看……。”方世杰冷笑道:“三师弟,你刚才不是说年轻人精力旺盛、大有作为吗?”姚建生呐呐地道:“我是没意见的,我是怕……怕各位师弟和门中的弟子不服气。”卓一华听了,起身大声道:“我们都拥护大师哥做掌门。”他的声音刚落,台下便有许多华山派的弟子跟着附和。 秦琼虎白了一眼卓一华,朝方世杰冷冷地道:“大师兄,论武功,赵小丰不如三师兄和周师弟,论智谋他不如宋师弟,此事关系到我华山派百年的兴衰和声誉,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宋诗人也站起来道:“是啊!大师兄,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才好。”方世杰冷笑一声,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做这掌门之位,你们谁想做这掌门之位?就站出来与小丰比武,免得以后不服气。”那几人听了,均默不作声,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站出来。众人见赵小丰低着头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没听到众人在争吵。方世杰连叫了几声,见没有人回答,便朝几人扫视了几眼,冷笑道:“再没有人站出来,那就是表示大家都同意了,好!那就由赵小丰接任本派掌门之位了。” 周奇是一个愣头青,一听到方世杰要任命赵小丰为掌门人了,他呼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俺不同意赵小丰做掌门。”众人见这周奇站了出来,都微笑地看着他,方世杰微笑地看着他,道:“周师弟,你怎么不同意?”周奇大声道:“除非他能打赢我,我就让他做掌门人。”方世杰朝其他几人扫了一眼,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却又不敢说出来。”秦琼虎朝他阴阳怪气地道:“大师兄,既然赵小丰是大师兄指定的人选,我们哪敢不服气?三师兄、宋师弟,你说呢?”姚建生和宋诗人听了,也点点头,但众人均知道他们三人心里大大的不服气。方世杰冷笑道:“如果不让你们比武,量你们心里也不服气,这样吧,你们几人先比试,分出胜负后再与小丰比试,谁赢了谁就是本门的掌门,你们没意见了吧!”秦琼虎等几人听了,都觉得这样比较公平,都不再吭声。 周奇大声道:“好,这样比较公平,大师兄,我们都听你的。”方世杰朝几人扫视了一下,问道:“查师妹,你也想争这掌门之位么?”那查小兰连忙道:“大师兄,小妹不争这掌门之位。”方世杰听了道:“那好,你们四人分为两组,姚师弟与秦师弟比试,宋师弟与周师弟比试,你们四人之中哪两人胜出了,就与小丰比试,你们三人谁胜出谁就是掌门,这样公平了吧!”周奇大声道:“大师兄,真有你的,竟然想出这样好的办法来,我们都没意见,来,宋师兄,我们先来比试!”说着他大步先走下场中,众人见这周奇四肢发达,头脑却简单,都暗暗笑他。 宋诗人见此情景,只得先下场,姚建生与秦琼虎也走下了场子,两人刚才吵了一架,本来肚子里就有气,先后亮了兵器,假装客气了一番,便动起了手来。这姚建生使的兵器是长剑,使的是华山派的剑法,一把长剑尽是进手招数,连环进击,紧密无比。众人见他的华山剑法大开大阖,绵绵不尽,出手沉稳有力,剑光如练,剑花朵朵,剑气如虹,翩若惊鸿,寒光闪闪,招数变化无穷,果然尽得了华山派剑法的精妙。杨聪瞧他的武功修为与鲁长老已经不相上下,心想:难怪他不服气,这老头果然有几分真本事。 杨聪再看那秦琼虎,使的却是一柄判官笔,他这判官笔的招数也是从华山剑法中变化而来的,因此两人的招数均有相似之处,姚建生出招精妙,秦琼虎变招极快,招数已经略有不同,而且出手的方位狠毒,出手如电,只见姚建生一招“老君犁沟”,秦琼虎使了一招“沉香救母”,判官笔竟点他手腕的“关元穴”,手法奇诡怪绝,他所使的招数是气宗从华山派剑法从演变而来的招数,已经与华山剑法大同小异,姚建生差点给他点中,连忙一抖长剑,手腕一翻,一招“巨灵劈山”削他的判官笔,秦琼虎判官笔一撤,身体向左斜进,一招“苍龙回首”点他的“会阴穴”,手法阴狠下流,本来这“苍龙回首”的招数是点人的丹田的,但这秦琼虎这一招却点向他的下部。 姚建生暗暗骂这秦琼虎卑鄙下流,好在他的剑术高超,长剑斜刺而出,一招“玉女吹箫”架开他的判官笔。两人各不相让,均使出浑身的招数拼命打斗,哪还像是两师兄弟在切磋武艺?双方稍有不慎便会非死即伤,杨聪见姚建生的剑术虽然精妙高超,一招紧接一招,丝毫不乱,虽然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毫无破绽,但缺乏变通,招数多是墨守成规。而秦琼虎的招数却灵活多变,同一招数在他的手里使出来却精妙了许多,两人同使一套华山剑法,但在秦琼虎手里使出来却威力大增,而且他手中的判官笔神出鬼没,有时点人穴道,挟着打穴的招数在里面,因此看起来渐渐占了上风。杨聪见秦琼虎的判官笔连点姚建生的“将台”、“命门”、“悬枢”、“阳白”、“委中”几处穴道的手法是从华山派剑法中的“金锁镇苍龙”一招演化而来,却精妙无比,单从这一招杨聪就能判断出这两人谁输谁赢了,杨聪心想:这秦琼虎在武学上确实是一个奇才,可惜就是心术不正,为人阴险了些。方世杰只是冷冷地看着四人打斗,并不发一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华山新掌门(七) 杨聪再看宋诗人和周奇两人比试,也是凶险异常,只见宋诗人一把折扇尽往周奇身上的要害点去,下手也丝毫不留情,只见他出招诡秘绝伦,快速灵活,奇诡之极,一把折扇如龙蛇,嗤嗤做响,绕着周奇的周身戳去,势挟劲风,如暴风骤雨般猛攻。他这折扇上的功夫也是挟带着华山派的剑法和点穴的手法在里面,周奇身上被他戳中了好几处,只觉得隐隐的作痛,但他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加上身躯高大、皮粗肉厚,周身满是横肉,因此丝毫无损,他只凭一双铁拳与宋诗人争斗,只见他双拳一拳紧接一拳击出,势道威猛惊人,绵绵不绝,呼呼生风,每一拳均强猛绝伦无比,外家硬功夫实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两人又斗了几招,宋诗人又在他的身上戳了几下,其中一扇戳到了周奇的脸上,周奇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但见周奇仍然不服输,反而愈战愈勇,出拳凌厉之极,宋诗人见这周奇像拼命一般,连忙绕着奔走,宋诗人边打边叫道:“周师弟,你早输了,怎么还不住手。”周奇充耳不闻,仍然一拳紧似一拳,嘴里却道:“你又没能把我点倒,怎么我就算输了呢!除非你能点倒我。”众人见这周奇满脸红肿,却仍然发狠地进攻,均感到尴尬,按道理来说,这周奇已经被点中多次了,应该算是输了,可他练的是硬功夫,皮厚肉坚,连普通的刀剑也不畏惧,因此他没被点倒,也可以不算输。 方世杰对四人的打斗只是冷笑,众人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宋诗人和周奇两人又斗了十几招,周奇的每一拳均力道沉猛,宋诗人不敢与他硬拼,只得东躲西藏,寻找空隙趁机进攻,他的折扇虽然又戳了几下周奇的几处穴道,但不中罩门,因此也没奈何周奇,倒是他一个不留神给周奇打中了一拳,顿时晃了晃,口里喷出了一口血,显然受伤不轻。宋诗人见周奇仍然朝自己攻来,连忙摇摇手道:“周……师弟,你赢了!”说完他摇摇晃晃向座位走去,一名华山派弟子走上前把他扶到座位上,宋诗人自己掏出了一个瓶子倒了几粒药丸入口中,便不敢说话了,周奇甚是得意,他抹了抹脸,也回到了座位上。 杨聪猜宋诗人服那药丸定是治疗内伤的药,想来这宋诗人是伤到了内脏里,心想:这两人也真是的,同是师兄弟,比武竟然下手极重,哪还有半点同门之谊?众人再看姚建生和秦琼虎相斗,却也是激烈异常,但秦琼虎毕竟胜在灵活多变之上,只见姚建生一不留神,手腕被秦琼虎刺中,顿时鲜血直流。秦琼虎趁机退后,冷笑一声道:“姚师兄,承让了!”便退下了阵来,姚建生大是不服气,一挥长剑朝秦琼虎道:“不碍事,再来!”方世杰冷笑一声道:“姚师弟,你输了!还比什么?”姚建生听了,只好虎着脸回到了座位上,一名华山派弟子连忙上前帮他包扎伤口。方世杰见两人取胜,冷笑道:“老夫几十年不出后山了,没想到秦师弟和周师弟武功竟精妙如斯,真是可喜可贺!”众人瞧那方世杰的神情,不知道他是在称赞还是讽刺,秦琼虎客气了一番,脸上洋洋得意,好像这掌门人之位已经如囊中之物一般。 方世杰见周奇和秦琼虎胜出,均超出众人的意料,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以为会是姚建生和宋诗人胜出,从这两人刚才比武时所显露出的武功来看,这两人当中很可能是这秦琼虎胜过这周奇。方世杰道:“好,现在比试拳脚,谁也不许用刀剑和暗器之类的东西,卓一华,你和你赵师哥比试,秦师弟,你和周师弟比试,你们四人哪两人胜出了,再争夺这掌门之位。”卓一华听了连忙站起来道:“方师伯,我不争这掌门人之位,再说我也不是大师哥的对手。”方世杰道:“我知道你不想争这掌门之位,但为了公平,你使出你的本领来,不用谦让,我也好看看你们两人的武功怎么样。”赵小丰仍然坐在椅子上,道:“方师伯,我也不争这掌门之位,就让秦师叔和周师叔做本派的掌门好了。”方世杰听了,顿时双眼一瞪,喝道:“怎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瞧你现在的样子,难道你要让你师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么?”众人见赵小丰低着头呆呆地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显然状态极差。 方世杰大声朝他喝道:“站起来!打起精神!瞧你这熊样,哪像是大师兄的样子?”赵小丰听了,只得木讷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场中,摆了一个架势,朝卓一华道:“卓师弟请!”卓一华道:“大师哥请多指教!”说着他一招“白猿献果”击出,他一拳击出,即将打到了赵小丰的面前,赵小丰才机械地抬起手来,但卓一华的拳头已经打到了他的面前,卓一华的拳头打到了赵小丰的面前便停住了,道:“大师哥,出招啊!你用‘落雁朝晖’接招。”赵小丰听了,才慢慢地打出了一招“落雁朝晖”化解了他的招数。卓一华叫道:“小心了,我下一招是‘华岳仙掌’,你用‘巨灵开山’接住。”说着他右拳又一拳慢慢打出,力道甚缓,生怕赵小丰一不留神接不住似的。 众人见了均暗暗好笑,这两师兄哪像是在比武,简直是在做游戏。方世杰见此情形,大声喝道:“一华,他再心不在焉的,你给我狠狠地揍他一顿!”赵小丰听他一喝,这才提起点精神来,方世杰气得直吹胡子,骂道:“你师父还指望你将来把咱们华山派发扬光大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孬种!在各位英雄面前真是丢尽了咱们华山派的脸!”赵小丰见方世杰真的生气了,这才提起精神与卓一华过招。两人拳来脚往,才算交起手来,但众人均知道这两人出拳都留有余地,生怕伤了对方。杨聪心想:这韦笑天虽然作恶多端,但确实收了两个好弟子。其它门派的人见了,也点头暗暗称赞这两人的为人。 方世杰见两人交上了手,便朝秦琼虎和周奇两人道:“秦师弟、周师弟,该你们下场了。”周奇听了呼地起身走到场中,大声道:“来!秦师兄,咱们来比试一下,你若输了,可要拥护我做掌门啊!”众人听了他的话又暗暗发笑,秦琼虎慢慢地走下场朝他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怎样才算输?怎样才算赢你呢?”他刚才见这周奇与宋诗人死缠着打,便不急忙动手。周奇道:“你若把我打倒了,我就算输了。”秦琼虎笑道:“好!一言为定!看招!”说着他突然食指和中指一伸,朝周奇的眼睛戳去,他出手如奔雷闪电,话还未落,便如一只鸷鸟般扑向周奇,他这一招“双龙抢珠”虽然使得甚是精妙,但众人均不以为是,均想:此人果真是阴险狡诈之人,若让他做了华山派的掌门,倒是有些不妙。 周奇也早有防备,秦琼虎欺身上前之时,周奇便头一侧,一拳呼地击出,只见他粗大的拳头如同一个大铁锤一般,砸向秦琼虎的“人中穴”,众人只见他肩膀上的肌肉隆起,如老树根盘根交错,知道他的膂力过人。秦琼虎识得厉害,只得侧身一闪,飞起一脚踢他的眼睛,他不敢与周奇硬拼,拳脚招招往他的眼睛招去,这眼睛乃人体最薄弱的部位,什么硬功夫也练不到眼睛上去,因此这眼睛便是这周奇周身的一大要害,但众人均知道,若不是敌人或仇人,双方动手均很少往别人的眼睛上打去,因为如果一不小心伤了对方的眼睛,那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但这秦琼虎一动手竟然就朝自己师弟的眼睛招去,可见此人心狠手辣。周奇也尽力保护自己的眼睛,同时铁拳呼呼击出,隐含风雷之势,威不可挡。 周奇也恨这秦琼虎出手阴狠,出手也不留情面,一招“双风贯耳”猛击他两边的“太阳穴”,人如果被击中了太阳穴,轻则昏迷,重则死亡。秦琼虎见他的双拳击到,突然双手变掌切到他的手腕之上,周奇只觉得手腕隐隐发痛,双手停了片刻,仍然挥拳而出劈了过去。秦琼虎一掌切到周奇的手腕之上,只觉得好像劈到了坚硬的石头上一样,痛得手腕发麻,他连忙跳开去,左掌侧击向周奇的右肋,右手变掌为指戳他的眼睛,同时掌出身移,飘忽不定。周奇一拳紧似一拳,呼呼生风,如排山倒海般,而秦琼虎游身奔走,掌指交错,也破空呼啸而出,显然内力充沛惊人,双方竟然再不容情了。周奇的铁拳如铁锤击岩,巨斧劈山,而秦琼虎掌指交错变化,精妙无比,攻其必救之处,两人顿时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华山新掌门(八) 这周奇的铁拳威猛,浑身又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一时间倒占了上风,秦琼虎只是与他游身奔走,伺机进攻,但他身手灵活,周奇的铁拳也砸不到他的身上。两人斗了五十多招,也未分出胜负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秦琼虎以逸待劳,而周奇的体力消耗过大,照这样下去迟早就会输在他的手里。果然,过了一百多招,周奇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秦琼虎趁机抢攻,只见他欺身上前,两指戳向周奇的眼睛,周奇大喝一声,双拳用尽力气击出,他哪知道这秦琼虎这招乃是虚招,是诱敌之计。周奇果然上了当,只见秦琼虎飞快地飞起右脚,踢向周奇的左膝盖,周奇顿时被他踢中,疼得直冒冷汗,感到左腿酸软无力,秦琼虎趁机又一个地堂腿,周奇被他的腿扫中,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秦琼虎趁机又飞起一个鸳鸯腿,周奇躲闪不及,一个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好久才爬了起来。秦琼虎奸笑道:“周师弟,承让了!”说着他上前假装去扶周奇,没想到周奇一个摔手,差点把他扳倒,秦琼虎连连退了几步,便只是冷笑。 方世杰笑道:“周师弟,你输了,这掌门可当不成了,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吧。”秦琼虎见赵小丰和卓一华仍然在打斗,便暗暗高兴,他独自回到座位上坐好,他知道两人打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便假装在一旁观看。周奇输了,心里便有了一肚子的气,他哪里不懂得这层深意,便大声叫道:“好了,你们两个不必再打了,留点力气来与你们秦师叔争这掌门人之位吧!”秦琼虎听了朝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周奇装作没看见。卓一华与赵小丰都没有使出全力,因此一时间谁也分不出胜负来,卓一华听到了周奇的叫喊,顿时醒悟过来,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赵小丰的对手,全靠赵小丰暗中相让。 他见赵小丰一拳击出,便一拳迎上,假装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叫道:“哎哟!”说着假装揉揉自己的手腕。赵小丰见了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来扶卓一华,关切地问道:“卓师弟,怎么样?都怪我出手太重了,伤着了没有?”众人都看出卓一华是有心相让赵小丰,他这摔交的动作也演得太差劲了,但众人和华山派的人见这两师兄弟互相关心,如同手足,而周奇和秦琼虎两人却生死相拼,一个个心里早已对两人佩服不已。卓一华假装摔得很重的样子,任由赵小丰扶了起来,一拐一瘸地走到座位上。秦琼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问道:“卓师侄,没摔断腰吧?”众人知道他这是在讽刺卓一华有意相让,更是不耻他的为人,卓一华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却装作不知道,道:“多谢秦师叔关心,只是伤了点皮。”秦琼虎哼了一声,便不做声了。 杨聪见这秦琼虎阴险狡诈,武功又高,都暗暗替赵小丰担心,众人的心思都与杨聪一般,但众人刚才见赵小丰与卓一华对打,好像拳法和武功平平,都暗暗干着急,但这是别人门中之事,众人也不好干涉。方世杰见秦琼虎坐在椅子上不吭声,知道他是在呼吸调息,想养精蓄锐,便冷笑一声,道:“秦师弟,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打?”秦琼虎给他瞧出了用心,心中骂道:“老匹夫,怎么你不早点死去呢?”他嘴上却道:“没事!赵师侄,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赵小丰摇摇头道:“小侄不是师叔的对手,这一场就不用比了。”秦琼虎笑道:“还没比试过,你怎么知道输赢呢?说不定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呢?来!来!我们来切磋一下。”说着他大步地走到场中,他瞧见赵小丰的样子便觉得胜了几分,因此便不怕他了。 方世杰朝赵小丰招招手道:“小丰,你过来!”赵小丰听了便恭敬地走上前,方世杰俯身在他耳朵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赵小丰只是不住地点点头。众人都不知道这一老一小在搞什么鬼名堂,方世杰说了一会儿,便道:“去吧!打起精神来,与你秦师叔好好切磋。”赵小丰听了,才慢慢走到场中,朝秦琼虎道:“请秦师叔多多指教!”秦琼虎见刚才方世杰对赵小丰说了些什么,猜到他是在指点赵小丰如何破自己的招数和刚才自己比武时露出的破绽,心里在冷笑:你这老匹夫也太小瞧我了,老夫还有许多厉害的招数没使出来呢!单是这毛头小子就想打败我,他还嫩了点!但他嘴上仍然道:“小丰,你是晚辈,你先出招吧!”赵小丰知道他是不会先出手的,便双拳一勾,一招“童子拜佛”,一拳慢慢击出,秦琼虎右拳一划,叫道:“小心了!看招!”说着左拳呼地一声击出,顿时一股罡风袭击而出。 赵小丰不敢大意,连忙一招“白猿献果”还击,秦琼虎右拳朝内一转,呼地一拳又击出,大家认得是刚才赵小丰使过“落雁朝晖”,但他这一招比起赵小丰刚才使的不知道又精妙了多少倍。众人见他一拳打出,招数中竟然隐含着极强的内力,顿时一股强劲绝伦的排空劲力直向赵小丰撞去,知道他此时已经使出了全力,众人均暗暗替赵小丰捏了一把冷汗。只见赵小丰凝神站定,右拳横举于胸,左拳收于腹,蓄势戒备,众人只见赵小丰的衣衫被秦琼虎打出的罡风激荡得飘了起来,但他仍然站立不动,突然也一拳打出,朝秦琼虎的拳头撞去。众人均吃了一惊,杨聪暗叫不妙,但见两人拳拳相撞,秦琼虎连连退了几步,而赵小丰的脸色通红,却也晃了晃了,但又站定了。 众人均又吃了一惊,原以为这一撞赵小丰的手臂必定会折断或受内伤,但见赵小丰似乎反而占了上风,均吃惊不小。最吃惊的还是秦琼虎,他只觉得打在赵小丰拳头上的右手腕痛彻入骨,刚才他一拳打了过去,原以为这小子的手腕必定会折断,但自己一拳击了过去,拳拳相碰,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是打在岩石之上一样,对方的手臂坚逾精钢,竟是丝毫无损。他内心暗暗吃惊,心想:这兔崽子瞧不出内力竟如此深厚,刚才却装得极像,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他右拳击出之时,左拳马上暗运真气于手臂上,横里一推,向赵小丰的胸口击出,赵小丰见他一拳击出,也暗中提聚真气,一掌拍出,印向他胸口的“膻中穴”,两人均出手如电,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但赵小丰这一招不仅封住了秦琼虎的招数,而且手一翻,拳头仍然击出,秦琼虎只得手一翻疾身后退,向赵小丰的侧面攻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华山新掌门(九) 赵小丰也清啸一声向他还击,两人都不敢再欺近对方,都遥发内力互相攻击,只震得地面飞砂走石,尘土飞扬,瞬间两人快打快攻拆了十几招,众人见两人用的都是华山派的太乙拳法,虽然拳法平平,大同小异,但两人用内力使出来却极具威力,秦琼虎的招数凝稳熟练,出手抬脚之际甚是老练狠毒,而赵小丰的拳法飘逸,或伸拳直击,或勾腿反踢,或沉肘擒拿,或拳势如风,变幻莫测。两人转眼斗了五十多招,仍然是棋逢对手,看不出胜负来。两人又斗了几十招,众人只见赵小丰的脸越来越红,如滴血一般,均暗暗吃惊,刚开始的时候,众人均以为是他的内力不济,十分吃力,是落败的痕迹,但现在见他越打越猛,而且秦琼虎的招数渐渐被他打出的罡风所限制,他每发一招秦琼虎的招数便顿时一缓,就好像被一条无形的丝牵住一样。 姚建生等人却是越看越惊,宋诗人突然叫道:“秦师兄,你小心些,赵师侄已经练成了本派的太乙玄功了。”这宋诗人与秦琼虎同是气宗中的人,因此心便偏向着秦琼虎的一边。方世杰听了冷笑道:“不错!小丰是练成了本门中的太乙玄功,你们现在可服了吧!”宋诗人等人听了,顿时个个像斗败了的公鸡,秦琼虎听了,顿时也吃惊不小,这太乙玄功本来是他们气宗一直传下来的绝技,但不知道何时起竟然失传了那本《太乙心诀》,便剩下口口相传的秘诀了,因此残缺不全了,练起来自然非常的费力,因此华山派后来很少人练会了这太乙玄功,大部分是只入了门就没法练下去了,他们不知道赵小丰年纪轻轻,竟是怎么练成这太乙玄功的。 杨聪听了也震惊不小,他也是阴差阳错练了无相神功之后再练这太乙玄功的,两者一阴一阳,阴阳相济,才进展神速,而且是在夏敏的帮助下用“秘密禅定双修功”才集两大神功于一体,却想不到赵小丰是怎么练成这太乙玄功的,其实杨聪不知道他此时体内的太乙玄功不知道比赵小丰的高出多少倍,而赵小丰所练成的太乙玄功只是一部分而已。要知道这《太乙心诀》与《洗髓易筋经》、《葵花宝典》并称武林中的三大奇书,这《洗髓易筋经》是少林派千百年来的镇寺之宝,也是少林派最上乘的武功,是佛家最深奥的武学典笈;而《葵花宝典》是魔教的邪门武功,早已失传;而这《太乙心诀》却是道家的无上心法,也是道家最上乘的武学秘籍,历代是华山派的镇门之宝,只有掌门人和未来的掌门人选才有资格学这太乙玄功,也是华山派最高的上乘武学,因为它多是文字,而且多是练气之法,因此也异常难练,华山派历代掌门和耋宿对此虽然勤修不已,但能达到最高境界的却廖廖无几,这太乙玄功如果练到最高的境界,即可摘叶飞花伤人、弹指间伤人于无形之中,出拳拍掌有开山裂碑之威力,而且从脸上也是看不出任何痕迹,现在赵小丰练成的只是太乙玄功中的几层功力而已。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拳脚渐变,只见赵小丰的拳脚威力大增,出拳招招成环,一环扣一环,秦琼虎被他的拳脚所制,身如螺旋一样身不由己,被赵小丰所牵制,顿时左支右绌,露出了破绽来。只见赵小丰抓住他的一个空挡,一掌拍在他的右肩膀之上,秦琼虎一个踉跄便摔了出去,只摔得头昏脑胀,分不出东西南北来,他好久才爬了起来。而赵小丰却屹立场中,白衫飘飘,面红如婴,英姿焕发,光彩照人,仍然是气若闲定。宋诗人和姚建生等人见此情形,都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几人刚才拼命地打斗,没想到这小子武功如此厉害,却按兵不动坐收渔翁之利,这回是彻底地给他骗了。 赵小丰见秦琼虎坐在地上爬不起来,连忙上前把他扶回椅子上,连连道歉,秦琼虎摆摆手,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众人见赵小丰胜了,一个个都高兴不已,武当派的青云道长笑道:“赵施主年纪轻轻,没想到武功修为竟然不在其师之下,真是华山派之福啊!”杨聪见赵小丰胜了,也异常高兴,他几年前在北京的“醉八仙”酒楼见过赵小丰手捏银锭露了一手上乘的内功挫败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如今见他大败这秦琼虎,不知道内功又精湛了多少倍,隐隐有与自己齐驱并驾之势。少林派的智远大师也道:“阿弥陀佛,赵施主身怀一身神技却平和谦虚,老衲真是走眼了,难得!难得!”众人都为赵小丰取胜而高兴,华山派众弟子见赵小丰获胜,也大声地欢呼。 这秦琼虎输得糊里糊涂,他坐在椅子上纳闷,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练成这太乙玄功的呢?他哪里知道赵小丰从小那韦笑天和这方世杰就开始用药物提高他的内力,加上两人又不惜用内力帮助他打通各处玄关,才使赵小丰的太乙玄功进展神速。方世杰威严地端坐在高台之上,向众人扫视了一下,道:“还有谁自认为能打败赵小丰的,就请上台与他比试。”他连叫了几声,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了,方世杰站起来道:“好!那我现在宣布,赵小丰正式成为本派第四十八代掌门,接掌本派掌门之位,凡我华山派弟子,必须听从他的调遣,如有不服从命令的,有如此石!”说完他一掌劈在身边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那块岩石“轰”的一声便滚到了一旁,顿时四分五裂了。 杨聪等人顿时又吃了一惊,这块岩石重达几百斤,乃天然生成,如生根一般屹立在那里,竟然被他一掌便拍碎,单这份掌力就足有千斤之力,自己怕也未必能够做到。杨聪心想:瞧不出这糟老头子瘦骨嶙峋的,竟然身怀一身武功,难怪华山派几百年来兴盛不衰,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姚建生和秦琼虎等人见了,顿时像寡妇死了儿——没了指望,这一老一小武功如此厉害,哪还有半点雄心壮志,几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武功,知道他意在威震华山派众人,以免他们日后不服气赵小丰的调遣,暗中联合起来对付赵小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华山新掌门(十) 方世杰便当着众人的面交了华山派的掌门神剑给赵小丰,同时重新宣读了华山派的门规,杨聪边听边想:这华山派的门规与丐帮的也差不多,都是些不得勾结官府、不得恃强凌弱、不得结交匪类、不得滥杀无辜等内容,看来这华山派的门规也是极为森严,倒不愧为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可惜这韦笑天暗中勾结忠圣门,败坏了华山派的门风,看来这华山派众人真的不知道他被忠圣门所控制,否则这方世杰怕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众人等方世杰宣读完了华山派的门规,那些华山派弟子便向赵小丰行了参见掌门人之礼,姚建生和秦琼虎等人也向赵小丰行了掌门之礼,于是赵小丰便正式成为了华山派的新掌门。 杨聪和武当、少林等各门派的人也上前向赵小丰祝贺,众人忙了一番,这掌门人选举大会才算结束,方世杰见众人都向赵小丰行了礼,才清清嗓子道:“今天承蒙各位英雄前来观礼,老朽在此感激不尽,现在请各位英雄先去用膳,等一会儿请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以及丐帮的杨帮主、昆仑派的天虹道长、崆峒派的燕掌门、青城派的玉真真人和玉清真人以及恒山派的林掌门前到翠云宫用茶,黄山派也请派两名弟子前来,老朽有要事相求各位。”说完他站起来朝众人连连作揖,此时已经过了中午,众人的肚子也早已饿了,华山派的弟子便引众人下山到镇岳宫去吃午饭。 杨聪吃了午饭,便有一名华山派弟子前来请杨聪到翠云宫去,因为方世杰刚才指明了杨聪一人前往,鲁长老等人便留在了镇岳宫。杨聪进到翠云宫时,已经有几大门派的人先到了那里,方世杰与赵小丰并排坐在佛像前,他两人的前面有两排椅子,分别坐着武当派的青云道长、青虚道长,以及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和恒山派的林忠贤等人,对面坐着华山派的姚建生、秦琼虎和卓一华等人,方世杰见杨聪进来,也甚是客气,与赵小丰站起来朝杨聪行了礼,礼数甚周,杨聪猜是他听了赵小丰讲起了自己,才不敢小瞧了自己。 众人坐在椅子上喝了一会儿茶,华山派的弟子陆续把其他人请到了,方世杰才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承蒙各位光临我华山,老朽真是感激不尽,老朽在此谢过。”说着他朝众人抱拳行礼,赵小丰跟着他向众人行礼,众人均与他客气了一番。接着方世杰又道:“老朽已是朽木之躯,不问江湖中事情已经多年了,但有一件关系到我华山派和武林同道安危之事,因此老朽不得不找大家前来商量。”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团布,朝众人一抖,那团布一展开,众人均吃了一惊,只见那块布上竟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和一圈火红的火焰,而且那布上竟然还渍有血的痕迹,上面也用血赫赫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大字。 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见了这块布,首先脸色一变,惊叫道:“圣火烈日旗!”方世杰听了点点头道:“不错,是弥勒教的圣火烈日旗。”青云道长听了,吃惊地问道:“难道韦掌门与敝派的青木师弟一样也是……?”青云道长顿时不敢再说下去了,方世杰长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敝派韦师弟与贵派的青木道长一样,是被这弥勒教害死的。”他此言一出,除了杨聪之外,众人都吃惊不小,丐帮为了对付韦笑天,早已派人暗中监视华山派众人的举动,丐帮弟子早已通过华山派的弟子探到了这消息,因此杨聪早就知道韦笑天的真正死因。 众人听了他的话,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方世杰叹道:“本来此事关系到我华山派百年来的声誉,老朽本不该说出来,但现在小丰年幼,在此时接掌我华山派的掌门之位,是万万难对付这弥勒邪教的。”恒山派的林忠贤问道:“方老兄,韦掌门是怎么遇害的?”方世杰转头对赵小丰道:“小丰,你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大家听听。”赵小丰听了点点头,他脸色悲伤,低着头道:“说来惭愧,本派弟子因为巡夜时大意,恩师遇害的当天晚上,突然有三个来历不明的人闯上了翠云宫,这三人武功奇高,还与恩师交了手,被我们发现了,他们就挟持了卓师弟做人质,恩师怕伤了卓师弟,只好放他们下了山,没想到他们暗中还潜伏有更厉害的高手在我们华山之上,后半夜他们突然袭击了恩师,等我们天亮时来向恩师请安时,才发现恩师和服侍恩师的六师弟被人杀害在床上,恩师和六师弟的胸口前均印着一个黑如墨炭的手印。” 杨聪听了,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和鲁长老三人,仍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想:坏了,赵大哥把我和鲁长老和简长老三人也看作是弥勒教的人了,好在没被他们发现行踪,否则就麻烦了。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听了道:“阿弥陀佛,贵派当晚没发现有人与韦掌门交过手吗?”赵小丰摇摇头,道:“上半夜因为那三人闯到了翠云宫了,我们就加强了警戒,同时派六师弟在恩师的外面一间房子照顾他,没想到恩师还是遇了害,而守在各处的弟子也没发现有人闯入翠云宫,但翠云宫外几个巡夜的弟子也被他们点了穴道,所幸没有被他们下毒手,想来是当时天已经亮了或者来不及下毒手。” 恒山派的林忠贤道:“难怪韦掌门突然去世了,老夫接到贵派的帖子时也感到纳闷,韦掌门前不久还参加丐帮段帮主的丧礼,那时他精神健朗,神采奕奕,他还说回到华山后要好好查查杀害段帮主的凶手,没想到竟然遭了不测,老夫原来还想问问韦掌门逝于何种疾病的。”杨聪问道:“赵大哥,凶手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赵小丰摇摇头道:“我和卓师弟清早来到翠云宫向恩师请安时,因为他说要派我和卓师弟下山办一件事,我们进到翠云宫时,才发现他遇害了,凶手只在恩师身上放了这一块布,我们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形,也没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我和卓师弟不知道这块布的来历,便到后山禀告了方师伯。” 方世杰叹道:“老朽隐居在后山已经许多年了,早已不问世事多年,也从不见客,偶尔只是韦师弟带小丰和一华到后山去,因此我华山派年轻的弟子中老朽只是认识小丰和一华两人,老朽见小丰这孩子天资甚好,因此偶尔也传他几手功夫,前几天早上他突然与一华哭着跑到后山找到老朽,告诉老朽这个不幸的消息,老朽见此事关系重大,才出来与各位商量此事。” 秦琼虎听了他的话,顿时醒悟过来,心想:难怪这小子武功如此厉害,原来他这太乙玄功是你这老不死传授的。崆峒派的燕扬天道:“韦掌门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中少有敌手,他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在这里被人害了呢?恐怕这其中有……?”他的话说到这里便打住了,他虽然不再说下去,但众人均明白他的意思,赵小丰听了也明白他的意思,道:“恩师的饮食和起居都是我们华山派可靠的弟子经手的,这燕掌门大可放心,我们通过四处查看,发现这屋顶上有人脚踩过的痕迹,我们猜测这弥勒教的人是趁着上半夜混乱,潜伏在屋顶之上,下半夜可能用迷香之类下三烂的手段迷倒了恩师和六师弟,才向恩师下毒手的。” 燕扬天听了道:“但是这华山天险连飞鸟也难飞上来,他们是怎么上到华山之上来的?又是怎样悄无声息地下了华山的?”卓一华听了道:“这我们也弄不明白,当时上半夜他们就有三人潜伏上了我们华山上来,而且还闯到了翠云宫这里来,才被恩师发现,显然他们一个个武功高强,轻功卓绝,连连闯过了我们几道关卡而不被发现。”燕扬天听了,仍然连连摇头道:“这也不太可能,华山这几处天险,连燕某恐怕也……。”他说到这里顿时觉得不妥,便不说话了。杨聪在心里暗暗笑他,心想:你燕扬天无法越过这几道天险,并不能说明别人就不能越过去,我就能通过这几道天险而不被华山派的人发现。 杨聪正在心里暗暗笑话燕扬天,突然他想起了衡山派上那几个黑衣蒙面人潜上衡山的情景,便大声道:“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上华山上来的啦!”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卓一华连忙问道:“杨帮主,你知道他们是怎么上我们华山的?”杨聪点点头道:“他们是用飞钩一步一步把绳子抛上山崖之上,然后爬上来的,而不是凭借武功从几处天险直接上华山上来的,只要贵派去巡查比较接近山下的几处悬崖便知道他们是从哪里上来的。”说着杨聪便把当时衡山上那几个黑衣蒙面人夜闯衡山的情景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当时慧颖师太遇害之时,我们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从一处悬崖上爬上来的。”众人经过杨聪这一解释,一个个突然才想起来,青云道长点头道:“不错,完全有这种可能,古代军队双方交战之时,互相派人去刺探对方的军情,翻越城池之时,就经常用强弩把这种飞钩射上城头之上,然后爬上城头之上。”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 赵小丰听了才明白这回事,叹道:“原来他们是这样潜上我华山来的,可惜当初却没想到这一层,看来我们还要在各处悬崖加强戒备。”这韦笑天死了,正好是赵小丰接掌了华山派的掌门之位,杨聪在心里暗暗高兴,方世杰听了众人的议论后道:“各位当中还知道有什么人被这弥勒教的人所杀害?”青云道长道:“目前除了衡山派的慧颖师太、敝派的青木师弟、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和他的整个镖局一百多人之外,暂时还没发现其它门派的人遇害。”杨聪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再下的恩师只因为调查这弥勒教控制之下的一个叫忠圣门的组织底细,也惨遭到他们的谋害。” 段二是韦笑天勾结忠圣门的人所害,武当派的青云道长等几人是知道的,但因为此事没有证据,因此他和杨聪都不敢乱说,杨聪见这韦笑天已死,怕说出来一来影响华山派的声誉,二来怕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因此便不再追究下去,便把这笔帐算到了弥勒教的头上。方世杰道:“现在他们又把魔掌伸向了我们华山派,看来这弥勒教是要大肆向江湖中的各门派伸出魔爪了,他们企图把江湖中各派的顶尖高手慢慢杀戮,然后再迫使各门派的人服从他们的统治,因此老朽才请各位前来,商量一个对付他们的办法来。” 杨聪听了顿时醒悟,道:“方老前辈说得不错,他们用的就是蚂蚁吃大象的办法,企图慢慢杀害各派武功高强的人,剩下武功低微的弟子就不敢与他们为敌了,而且这弥勒教还暗中在江湖中大肆收服一些大小门派。”杨聪见在场中的都是各派的重要人物,于是便把那燕青门的掌门曹虎所说的话以及那鬼教黑无常桑天恶所作所为说了出来,大家听了都震惊不已,特别是恒山派的掌门林忠贤和青云道长、方世杰等几人,更是吃惊不小,几人当年还参加了攻打阴山的地狱鬼堡,那一仗异常激烈,双方都死伤惨重,因此几人都记忆犹新,若是让这黑无常重新组织起了鬼教,江湖中更是会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众人这时才开始觉得问题的严重性。 崆峒派和恒山派等几派的人没有人被这弥勒教的人杀害,原本并不想得罪这弥勒教,现在听了杨聪这一说,才感到人人自危,方世杰接着道:“这弥勒教自本朝起就势力庞大,听说全国各处都有他们的秘密据点,而且教中聚集了黑白两道的许多成名人物,高手如云,他们的教主听说姓明,武功深不可测,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孔,他的手下有十大护法,一个个也是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这弥勒教历来神出鬼没,敢与朝廷对抗,单单是我华山派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因此老朽才请各位前来,老朽认为我们武林一脉,大家此时应该放弃前嫌,同舟共济,联合起来才能对付得了这弥勒教。”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 杨聪道:“赵大哥请放心,如果这忠圣门或弥勒教的人敢再犯华山,小弟定当率领丐帮弟子赶来相助。”此时杨聪已经是丐帮的帮主,统领着一个近万人的天下第一大帮派,众人早已不敢小瞧他了,赵小丰朝杨聪拱手道:“多谢杨贤弟的厚意,如果贵帮有什么吩咐,大哥定也带领我华山派弟子前去相助。”杨聪道:“好!咱们一言为定,首先结盟。”说着两人“啪”的一声首先击掌结盟,其它门派的人见了,都纷纷表示赞成。少林派的智慧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回到敝寺立即向方丈大师禀告此事。”武当派的青云道长也道:“敝师兄早已有此意,现在大家意见一致,那我们日后就联合行动,先分头调查出这忠圣门和弥勒教的落脚点和底细,再共同对付他们。”方世杰见众人都同意了他的建议,便道:“既然少林和武当两派肯站出来,那天下的武林人士定会云集响应,咱们就不再怕他们什么忠圣门、弥勒教了,只是此事事关机密,大家先不要说出去,以免那弥勒教有所防范。”大家都赞成他的建议,大家又具体议论了今后的行动,才散了去。 第一百九十章 江湖血案(一) 第十九回江湖突起风云案扑朔迷离谁真凶 众人都纷纷带人下了华山,杨聪也带着简长老等人回到了丐帮的西北分舵。这华山派的韦笑天一死,众人便失去了报仇的目标,便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鲁长老道:“不知道彭长老在北京查得怎么样了,老帮主是在北京城里查到这韦笑天与忠圣门勾结的内情,他们定在北京城里有秘密据点。”简长老听了点头称是,道:“不错,而且黄山派的刘老前辈很可能就正在北京城里调查老帮主被害之事。”杨聪听了也觉得两人所说的有道理,道:“不错,我们过几天就赶往北京城里,说不定黄山派的刘老前辈和彭长老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众人在西北分舵呆了几天,杨聪趁机到了长安城里的西蜀钱庄分号里询问了夏敏的消息,但一连几天过去了,那掌柜的也没有从其它钱庄查到夏敏的消息,杨聪听了不免有些失望。 杨聪在长安逗留了几日,等简长老和鲁长老处理好了西北分舵的事情,便带着宋青、简长老和鲁长老三人离开了长安,向北京进发。众人行了一日,便到了黄河岸边的洛阳城里,这洛阳乃东周、东汉、西晋、北魏等九朝古都,西依秦岭,北临黄河,素有“九州腹地”、“十省通衢”之称,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甚是繁华,四人入了城里,便有丐帮弟子前来迎接,丐帮在洛阳的堂口属于总舵管辖,堂主是吴长老的弟子董云浩,那董云浩早已派人前来迎接。 四人入了丐帮洛阳堂口,杨聪等人喝了一口茶,杨聪向董云浩询问了一些洛阳堂口的一些情况,又问道:“最近洛阳城里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么?”那董云浩道:“禀帮主,可疑人物倒没有发现,但昨晚在白马寺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属下已经向总舵传递了飞鸽,不知道帮主接到了没有?”杨聪听了问道:“什么事情?”董云浩恭敬地道:“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昨晚被人杀害在白马寺中。”他的话还未说完,杨聪便听见“啪”的一声,他连忙转头一看,只见鲁长老的茶碗掉到了地上碎了,鲁长老“呼”地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刘老前辈被人杀害了?” 董云浩点头道:“是的,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昨晚被人杀害在白马寺里。”杨聪几人听了他的话均好久说不出话来,四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杨聪才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们又晚了一步!”简长老道:“刘老前辈定是又被那忠圣门的人所害,他们定是想杀人灭口,刘老前辈与老帮主一起追查这忠圣门的底细,没想到他竟然也遭到了他们的毒手。”众人本来是想上北京寻找这刘鹤仙的,因为他是目前唯一比较详细了解忠圣门底细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被人杀害了。 简长老问道:“刘老前辈的法体现在还在白马寺吗?”董云浩点头道:“还停在白马寺里,正等黄山派的人前来接回去。”杨聪见刘鹤仙在段二的丧礼上一脸的正气,而且武功又奇高,很是佩服他。鲁长老恨恨地道:“这帮人肯定又是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来杀害了刘老前辈,否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刘老前辈的武功不再老帮主之下。”几人听到刘鹤仙被害,都很难过,杨聪道:“刘老前辈也是为了追查我们老帮主的死因,才被这一伙人害死的,我们应该去看看他,给他磕几个头上一炷香。”鲁长老和简长老等人都点头称是。 这白马寺位于邙山和洛水之间,是一座千年的古刹,兴建于公元68年,也是中原佛教的发源地,是佛教传入中原后兴建的第一座佛寺。相传东汉永平七年,汉明帝刘庄夜里梦见一金人身长丈六,项佩白光,飞绕在宫殿之上。第二天,他召集群臣问梦,大臣傅毅奏道:“西方有神,其名曰佛,形如陛下所梦。”于是汉明帝便派中郎将秦景等十多人前往天竺寻找佛法。秦景等人行到大月氏国,遇到了著名的佛教学者、天竺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人,便邀请两人来到东汉传教。公元67年,两位天竺高僧用白马驮着佛经和释迦牟尼的佛像来到了洛阳,并将带来的佛经《四十二章经》翻译成汉文,开始在洛阳传教。汉明帝便在洛阳城外按天竺宫殿的样式修建了寺院,让两位高僧居住,寺外雕刻着两匹白马,以纪念白马的功劳,还把寺名定为白马寺。 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人在白马寺传经布道之时,曾经遭到中原土生土长的道教的反对,六百多名的道士联合向汉明帝上书,请求罢免佛教,驱逐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人,汉明帝此时左右为难,最后觉得以斗法来决定佛教的罢免,他宣布在元宵节那天在白马寺外设法坛,用火烧的办法来检验佛、道两派的经书的真伪和法力。于是到了元宵节那天,白马寺外人山人海,老百姓和朝中大臣等涌到白马寺看热闹。东坛上放着佛教的《四十二章经》以及释迦牟尼的佛像,西坛上放着道家的各中经书,达六百多卷。汉明帝一声令下,顿时两坛下大火熊熊,两边的人都诵经施法,结果西坛之上除了一部《道德经》之外,其它经书均被大火烧成灰烬,而东坛之上的佛经以及佛像完好无损,而且在烈火中还闪着金光,出现漫天的五色祥光,人们大为赞叹,于是佛门大兴。到了唐代,著名的唐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回来,也在白马寺翻译佛经,因此白马寺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古刹,历代香火不绝。 这白马寺现在的主持叫了空大师,是一位饱学佛经的得道高僧,杨聪也听段二提起过,这了空大师是一位受人尊重的高僧,每次黄河发大水,他都用寺中的香资购粮施粥,救济灾民。这黄山派的刘鹤仙突然暴死在白马寺中,确实令杨聪几人大吃一惊,这刘鹤仙前不久还参加段二的丧礼,并且还告诉众人他与段二一起追查忠圣门的情况,杨聪正想到北京去找他,并详细询问他忠圣门的情况,没想到他竟然也被人杀害了,这一下线索又中断了。 第二天,杨聪和鲁长老、简长老和宋青三人一起往白马寺而去,这白马寺位于邙山和洛水之间,坐落在洛阳城西雍门外,远远望去,只见寺庙林立,红墙绿瓦,巍峨壮观,齐云塔高耸入云霄,大殿里远远传来阵阵悠扬的钟声。杨聪四人来到山门外,便以礼求见了空大师,寺中的和尚飞快入寺禀报。不久,一个慈眉善目、白须飘飘的老僧便出来迎接。杨聪见这老僧年纪大约也有八十多岁了,身披着一件大红金丝袈裟,那老僧步履蹒跚,慢慢地走到山门外,朝杨聪几人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丐帮众位英雄光临敝寺,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杨聪猜想他就是了空大师,便还礼道:“不敢,晚辈杨聪,率领丐帮简通、鲁有德、宋青拜见了空大师,我等冒昧前来,打扰大师清修,还请大师恕罪。”鲁长老等人也上前行礼,了空大师深深还礼道:“各位贵客光临本寺,真是使敝寺蓬荜生辉啊!杨帮主及各位英雄请入敝寺用香茶。” 四人随着了空大师入了白马寺大殿,只见大殿内金碧辉煌,正中的释迦牟尼佛像庄严肃穆,了空大师引四人入了大殿后的香房,便有小僧送上了香茶来。几人喝了一会儿茶,杨聪便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一事要求大师指点迷津。”了空大师道:“阿弥陀佛!杨帮主可是为了追查黄山派的刘鹤仙被害一事前来?”杨聪点头道:“不错,刘老前辈前不久与再下的恩师追查江湖中一个叫忠圣门的神秘组织,没想到恩师不幸被他们害了,现在没想到刘老前辈也被害了,刘老前辈是怎么被人杀害的?详细情形还盼大师赐告,以便追查凶手,晚辈好替刘老前辈和恩师报仇。” 了空大师听了叹了一口气道:“老衲与段帮主也有过数面之缘,可惜他被人杀害了,老衲也深感难过,刘鹤仙师兄虽然是在本寺遇害的,只怕老衲所知道的事情也有限得很呐!老衲只是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希望能对杨帮主有所帮助。”杨聪拱手道:“多谢大师!”了空大师喝了一口茶道:“我年轻的时候,投身在黄山派与刘鹤仙、沈鹤仙拜恩师黄山老叟为师,后来老衲出了黄山派,在此削发为僧,几十年来与两人交往甚少。”杨聪和鲁长老等四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四人只知道黄山派的刘鹤仙与沈鹤仙三十年前号称“黄山双杰”,是黄山派老掌门黄山老叟的两名得意弟子,却没想到这了空大师竟然也出身在黄山派门下,而且怎么会投身在白马寺中为僧呢?但几人均不敢问此原因。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江湖血案(二) 了空大师继续道:“几天前,刘师兄突然来到本寺,他说他从一个已经死去的黑衣人采花贼口中得知一个线索,那人临死前连连说了‘龙门石窟’四个字便死了,刘师兄说此人是忠圣门的一个教众,于是他便想到龙门石窟去看看,他还向老衲详细询问了龙门石窟的情况。这几天他连续独自到了那里查询,都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前天晚上他回来,说打算继续到那里去打探情况,却没想到当晚便在本寺遇害了,真是罪过!罪过!” 杨聪问道:“刘老前辈是怎么遇害的?”了空大师道:“那天晚上,已经是三更天了,老衲突然听见刘师兄在房间中大声喝道‘好恶贼’,接着便听见几声打斗的声音,老衲连忙赶过来,老衲刚到窗户旁,便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刘师兄的房间里跃了出来,老衲见此人身材高大,就知道他不是刘师兄,便上前拦截,没想到此人武功十分厉害,老衲与他交手不到二十回合,便被他的掌力所伤,那恶贼见众人已经醒来,便慌忙跃上屋顶逃走了,老衲因为被他的掌力一时所伤,便无法追赶出去。” 众人听了均暗暗吃惊,杨聪问道:“了空大师,贵寺中除了大师之外,还有其他人会武功吗?”了空大师听了摇摇头道:“本寺中个个潜心钻研佛学,没有一人习过武,除了老衲略懂武功之外,其他弟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不会任何武功,否则这恶贼是万万逃不了的。”简长老道:“大师可认出那恶贼的武功家数来么?”了空大师摇摇头道:“那恶贼的武功诡秘莫测,招数十分古怪,而且狠毒辣手,老衲想不到中原武林中有哪一派有如此狠毒的武功。”杨聪又问道:“大师不知道伤在何处,可否给晚辈看看?”了空大师道:“好!”说着他便解开袈裟露出了胸膛,众人见他左胸口上印着一个黑如墨炭的手印,四周已经红肿了起来。 杨聪吃了一惊,鲁长老惊叫道:“又是这恶毒的铁砂掌功夫!”简长老道:“这铁砂掌的功夫只有当年鬼教的人才会,难道是那黑无常桑天恶不成?”杨聪听了摇摇头道:“不会是他,这黑无常被我用金针泄了元气,不可能恢复那么快,至少要半年时间他才敢跟人动手。”宋青道:“鬼教中邪门武功众多,可能鬼教中有一种功夫会使他短时间内恢复了元气也说不定。”杨聪听了不答,伸手出来道:“大师,晚辈略懂黄歧之术,让晚辈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空大师道:“好!”说着他伸出了右手,杨聪用食指和中指把了他的脉搏,感觉到他脉搏的迹象有些乱,但隐隐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活动,知道他是正在以雄厚的内力抵抗那铁砂掌之毒。 杨聪摇摇头道:“绝对不会是那黑无常,此人的武功和铁砂掌功夫还在黑无常之上,恐怕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鲁长老几人听了他的话均吃惊不小,杨聪此时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江湖中已经是少有对手,但此人武功竟然还比杨聪还厉害,众人怎么能不惊?杨聪从了空大师的脉搏上知道了空大师体内这股内力不在那黑无常之下,杨聪暗暗吃惊,从了空大师的脉搏迹象来看,他的武功竟犹在鲁长老之上,到底谁有如此厉害的武功竟然能把了空大师这样绝顶高手打伤呢?若不是杨聪把了这位饱读佛经的老僧的脉,谁会相信这位老僧竟然身怀一身惊人的武功呢?杨聪知道若不是了空大师的内力惊人,恐怕他此时早已是毒发身亡了。 杨聪暗暗佩服了空大师惊人的内力,但他知道若不及时除去他体内的毒,这毒在他体内一久,必定会损伤他的内脏和经脉,那时候武功和内力就会大受损害。杨聪道:“这铁砂掌歹毒无比,好在大师的内力精湛,这毒才没有侵入了五脏六腑之中,但此毒在体内一久,对身体甚是大害,大师,晚辈想用金针替您拔除体内的毒,请你放松全身的穴道,晚辈好下针。”了空大师合掌道:“多谢杨帮主!”说着便端坐在蒲团之上,杨聪从怀里掏出金针,隔着衣服在了空大师的“通谷”、“幽门”、“期门”等几处穴道扎了几针,那毒血便开始流了出来,杨聪暗运内力,突然一掌拍在了空大师的“灵台穴”之上,了空大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顿时觉得胸口舒服了许多,这股毒血一直淤积在他的体内,他却无法把它逼出来,了空大师一直觉得胸口发闷恶心,现在被杨聪一掌逼了出来,顿时觉得精神多了。 杨聪从他的脸色上就看出他体内的肺里有淤血,如果不吐出这淤血,便永远无法好,而且会影响到其它部位,久而久之,便损伤内脏。因此他先是替了空大师推宫过血,然后突然出其不意地击了他一掌,了空大师一不小心,猛觉得一阵剧痛,便忍不住大叫一声,这股淤血便吐了出来。若是杨聪告诉了他,或许还逼不出这股毒血来。他这种疗伤的办法也是从金针圣手给的药书上学来的,杨聪见这股毒血已经吐出,仍然向他体内输送内力,道:“大师请运功把体内残留的毒逼到手指尖之上。”了空大师听了不敢怠慢,连忙运气于丹田,然后慢慢向各处穴道逼去,他只觉得杨聪手掌之上一股强大纯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直逼自己的体内,顿时四处穴道畅通,很快把毒血逼到了手上,杨聪刚才通过了空大师的脉搏,知道他此时体内各处穴道流通不畅,因此便出手相助。杨聪见了空大师的手掌上渐渐变黑,知道他已经把毒逼到了手掌之上,于是便用金针扎穿他的十指,片刻便见黑血从了空大师的十指尖上流了出来。杨聪叫人端来了一盆清水,了空大师见十指流出了殷红的血,才慢慢收了内力。杨聪知道他体内的毒已除,休养十天半个月便没事了。 了空大师洗了手才对杨聪合什为礼道:“老衲多谢杨帮主援手之恩。”杨聪笑道:“举手之劳,大师不必放在心上。”了空大师道:“没想到杨帮主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可喜可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杨聪见了空大师体内的毒已解,便道:“大师,我们想看看刘老前辈的遗体,顺便祭奠一下,不知可否方便?”了空大师听了起身道:“好!杨帮主和各位请跟老衲到后堂。”说着他便带着杨聪几人走到了后堂的一间房子里,只见房子里摆着一副棺材。了空大师令人推开棺材盖,杨聪见刘鹤仙的遗体怒目圆睁,嘴角和鼻子上结着血迹,脸色乌黑,样子非常恐怖。杨聪几人朝棺材恭敬地磕了几头,杨聪问道:“大师,刘老前辈中的是什么毒?”了空大师摇摇头道:“老衲也不知道,老衲被那黑衣人所伤之后,那黑衣人也逃走了,老衲与几个弟子赶到房里,见刘师兄倒在地上已经遇害了,老衲当时四处查看了他的法体,均没发现有被暗器所伤的痕迹,只是见他背后中了一掌,掌印如老衲所中的一样,大概是被这毒所伤。”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江湖血案(三) 杨聪摇摇头道:“以刘老前辈的武功,凶手不会在十几招之内置他于死地,瞧他脸上的神色,定是先中了毒后才被人从背后暗中袭击所伤。”杨聪与刘鹤仙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犹在了空大师之上,断然不会轻易被人杀死。杨聪见刘鹤仙的脸色与青木道长、慧颖师太所中毒时的情景极为相似,便道:“大师,晚辈想看看刘老前辈的法体。”了空大师点头道:“好!”说着便令人把刘鹤仙的遗体抬了出来,杨聪掏出怀中的磁铁破碗,依照段二以前的手法,把破碗伸入刘鹤仙的遗体内游了一周,果然在刘鹤仙的“大椎穴”、“玉枕穴”和“灵台穴”三处分别吸出了一枚细如蜂尾的毒针来,那三枚毒针在碗内闪着幽蓝的光。 鲁长老和简长老见了这三枚毒针,均吃惊不小,鲁长老道:“果然又是这冰蚕夺命针。”杨聪点头道:“不错,一定又是弥勒教的人所下的毒手。”了空大师听了也叹道:“如此说来,杀害刘师兄的定是这弥勒教的人了。”说着了空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团白布来一抖,一轮火红的烈日便又呈现在几人面前,了空大师问道:“杨帮主见过此物么?”杨聪见他掏出来之时,便已经猜到了几分,见那面旗与自己在武当山和华山上见过的圣火烈日旗一样,而且那上面也用血写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几个大字,便点头道:“大师,这也是在刘老前辈身上发现的?”了空大师点头道:“不错,老衲本来是要等黄山派的人前来之时才拿出来的,老衲开始时也怀疑是弥勒教的人所为,现在杨帮主的看法与老衲的想法一致,看来定是他们所为无疑了。” 了空大师怕众人不知道这面旗的来历,便道:“这面旗老衲以前也从没见过,只是听说过而已,相传它是唐末西域的摩尼教的旗帜,这摩尼教尊敬太阳,以圣火为令,又称光明教和弥勒教,他们崇尚太阳,以弥勒佛祖为神,元朝时江西袁州瘟疫流行,袁州南泉山慈化寺有一个叫彭莹玉的和尚,在南泉山发现了一股矿泉水,病人喝泉水后很快病就痊愈了,他于是被老百姓看做活神仙,彭莹玉和尚看见元朝腐败无能,百姓民不聊生,便开始秘密传教发展教众。他首先在袁州开始传教,每到夜晚,他便点燃火炬,召集信徒烧香拜佛,然后由他宣讲佛法,他把弥勒佛做为救苦救难、解救百姓脱离苦难的神来让百姓敬奉。后来这弥勒教竟然迅速地发展,与明教、白莲教并称为当时的三大教派。那彭莹玉在蕲黄举行起义,义军的旗上就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他们的旗帜就是这个标记。” 了空大师抖了抖那面旗道:“后来那彭莹玉和尚在战斗中牺牲了,这弥勒教领导的起义军在一个叫明玉珍的人带领下,在四川等地建立了一个叫大夏国的政权,以这旗帜为号,奉那彭莹玉和尚为祖师,以弥勒教为国教,规定老百姓人人信奉这弥勒教,但这大夏国存在不到十年,便被太祖皇帝朱元璋派人剿灭了,这弥勒教的人便转而秘密躲入了川藏边界的深山之中,近百年来都没听说过他们在江湖中出现过,单凭这面旗子,老衲开始时倒还不敢相信是这弥勒教的人所为,现在见杨帮主也如此看法,老衲才敢确定是他们所为。”杨聪听了他的话,这才明白那大夏国的来历。 鲁长老道:“这弥勒教已经杀害了不少人了,我们老帮主就是被他们杀害的,还有衡山派的慧颖师太、武当派的青木道长、华山派的韦笑天等人,大师难道不知道么?”了空大师摇摇头,合掌道:“罪过!罪过!”了空大师一直深居在寺中,不问江湖中的事情,因此他对这些都一无所知。杨聪道:“不错,了空大师,这弥勒教心狠手辣,他们既然在这里向刘老前辈下毒手,定还会再来,我看大师要有所防范才是。”了空大师叹了一口气道:“老衲倒没什么,只是寺中有一百多名弟子,均不会武功,如何是好?”鲁长老道:“我们先留在这里,看那弥勒教的人敢怎么样?”杨聪道:“这也不是长久之办法。”了空大师道:“看来老衲只能派人上嵩山求助智空方丈了,请求他派武僧来保护我们白马寺逃过这场浩劫。”几人听了均赞成他的意见,因为少林寺与这白马寺不远,于是四人当夜便在寺中住了下来,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杨聪决定到洛阳的龙门石窟走走,看看有什么发现。四人见是白天,料那弥勒教的人也不会来犯白马寺,杨聪四人吃了早饭,便向龙门石窟行去,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龙门石窟。 这龙门石窟位于洛阳城南12公里处伊水河畔的龙门山之上,是洛阳的一大名胜,相传北魏有个和尚云游到此,远远看见这里佛光四溢,天空中折射出五色祥光,便认为是佛祖显灵,于是便在此开凿佛像供奉,其实是这里的土质含有多种金属成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因此折射出光彩来。从北魏时期开始,到唐末的四百年间,这里先后开凿了一千多个石窟,九千多尊佛像,还有碑刻和题记。 这龙门石窟众多佛像之中,以奉先寺的卢舍那佛像和宾阳洞的大卢舍那佛像最著名,“卢舍那”佛经里即光明普照之意,奉先寺的卢舍那佛像高十多丈,头高一丈多,耳朵长近一丈,是唐高宗时期雕刻的,历经三年九个月才完成,这尊佛像丰颐秀目,嘴角微翘,呈微笑姿态,头部稍微低,略作俯视之态,宛若一位睿智而慈祥的中年妇女,令人敬而不畏惧,她旁边还有其弟子阿难、迦叶、胁佳菩萨和大力士、天王等雕像,有的慈悲,有的虔诚,有的面目狰狞,咄咄逼人,有的微笑,这些大小的雕像前后共历经了三十多年才完成。 杨聪与简长老和鲁长老、宋青四人乔装成上香的游客,先后到了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奉先寺主持是一位老僧,身材高大,方面大耳,双目低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寺中有二十多个和尚,因为香火甚旺,因此寺中的和尚一个个穿着新僧袍,很有气派,膳食也特别精美,寺中的和尚也一个个满面红光,那寺中的和尚见杨聪四人出手大方,对四人甚是客气。杨聪等人在寺中四处转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特别,四人喝了一会儿茶便离开了奉先寺往宾阳洞而去。 这宾阳洞开凿于北魏时期,洞中有11尊佛像,主像是释迦牟尼的雕像,高鼻子大眼睛,体态安详,洞中还有两幅大型的浮雕《皇帝礼佛图》和《太后礼佛图》,分别是魏孝文帝和文明皇太后拜佛的情形,构图精美,雕刻细致。四人游了一天,把整个龙门石窟都游了一个遍,也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四人返回了白马寺。杨聪心想:这刘鹤仙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这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可是在哪里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江湖血案(四) 第二天,四人暗中分头又到龙门石窟查看了一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奉先寺仍然是香客如云,寺中木鱼声声,香火缭绕,一片祥和的气氛。等四人当晚回到白马寺时,杨聪发现少林寺的人已经赶到了白马寺,领头的竟然是少林派的智慧大师,这智慧大师乃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武功高强,这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是达摩堂中的弟子,由智远大师统领,其次就是罗汉堂的弟子了,由智慧大师统领,再次到戒律院的弟子,由智清大师统领,藏经阁由智通大师掌管,少林寺中的五大神僧即智空、智慧、智通、智清和智远五人,现在智慧大师亲率二十几个弟子前来,可见少林寺的智空大师对白马寺的重视。而且当晚黄山派的人也赶到了白马寺来,准备接刘鹤仙的遗体回到黄山安葬。杨聪与智慧大师已经见过多次面了,因此都比较熟悉,两人与了空大师商量了半夜,也想不出这凶手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杨聪见少林寺的智慧大师前来保护白马寺,便率领鲁长老三人回到了丐帮分堂。四人议论了许久,也没查找出这龙门石窟有什么可疑之处,简长老突然道:“是不是我们白天去,被他们发现了行踪,不如我们晚上前去,也许能有新的发现。”杨聪和鲁长老听了也点头称是,杨聪道:“不错,这一层深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不准他们见刘老前辈前去察访,早已经有所警惕,因此我们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于是四人决定明晚再次到奉先寺去打探情况。第二天晚上,四人换上了夜行衣,趁着暮色向奉先寺进发,四人行了一个时辰才到了龙门石窟,四人悄悄地四处查看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四人悄悄地摸到奉先寺的大殿之上,只见几个和尚在佛前烧香添油,也没什么可疑。 四人转了几周,便转到了卢舍那大佛的跟前,此时已经接近了半夜,四人未免有些失望,正打算返身回去。鲁长老突然听到杨聪低声道:“嘘!有人!”说着他提着宋青跃上了大佛的肩膀之上,简长老和鲁长老也连忙跃上大佛之上,四人藏身在大佛之上。四人刚刚藏好,便见一个黑影从远处奔向大佛而来,悄无声息,若不是杨聪内力深厚,怕那人奔到几丈之外众人也不知道,四人瞧那黑影奔走如飞,瞬间便到了大佛前,只见那人蒙着面,穿着一身黑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见他身手矫健,脚步轻盈飘然而至,单从他的脚步来看,就知道此人轻功卓绝,内力浑厚绵长。 四人躲在大佛之上,怕被他发现,都屏住呼吸。那人奔到大佛面前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伸手在大佛前的香炉左转了三圈,然后右转了三圈,接着便听见“扎扎扎”几声,只见那供台连同香炉徐徐移动,露出了一个一丈见方的黑黝黝洞口来,那黑影纵身跃下洞口,便见那供台又徐徐移动回到了原处,看不出一丝痕迹。四人见此情景,均又喜又惊,若不是四人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尊被人天天朝拜的大佛之下竟然藏着如此一个大秘密呢?那香炉重达几百斤,若不是内力深厚之人或力大无穷之人,谁也移动不了他,杨聪凝神仔细听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低声道:“下去!” 杨聪也学着刚才那黑衣人的方法扳住那香炉,只觉得那香炉仍然灼热无比,杨聪把那香炉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那供台果然又徐徐移开,露出了一个洞口来,四人朝那洞里看了片刻,又仔细听了许久,见下面没有什么动静。那洞下深约半丈,杨聪于是决定冒险下去看看,他留简长老和宋青在上面,决定与鲁长老下去探探。鲁长老艺高胆大,首先跃了下去,杨聪怕他有什么闪失,也连忙跟着跳了下去,两人刚跃到下面,便觉得踩在了一块钢板之上,接着见那供台自动徐徐关闭了洞口,杨聪顿时明白这是一块开关洞口的机关。两人吃了一惊,但有简长老和宋青两人在上面,两人略微放下心来。那洞口封闭之后,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宛若入了地狱一般。 杨聪和鲁长老感觉到前面有空气流动的气息,便掏出火石悄悄地向前摸去,只见是一条狭窄而长长的通道,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地上平坦,两人猫着身体向前悄悄摸去,弯弯曲曲行了十多丈,便远远见黑暗里闪着亮光。杨聪和鲁长老熄灭了火石,手拉着手向前摸去,只听见远处光亮的地方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两人在黑暗里摸索前进了几丈,便来到那发出光亮的地方,原来这亮光是从一扇虚掩着的石门里发出的,那石门里面烛火高照,亮如白昼,竟然是一间地下密室。两人摸索到那扇石门前,只听见一个嘶哑地声音道:“哼!你们竟然只顾自己享乐,差点误了大事,竟然让刘鹤仙这个老家伙查到了这里来,若不是门主发现得早,派人杀了这老家伙,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现在门主大为恼怒,我看你们今年的解药是没指望的了,嘿嘿!我看你们也难逃圣主的惩罚。” 第一百九十四章 江湖血案(五) 杨聪听那声音底气充足,显然是一个中年男子,但那人口中故意含着东西,因此说话的声音便变了,叫人听不出他的声音来。那人话刚说完,鲁长老和杨聪接着听见一个颤抖的声音道:“属下办事不利,甘怨受罚,属下与众人愿戴罪立功,誓死效忠圣主,还请圣使在门主和圣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等均感激不尽,这箱中之物,是我等的一点心意。”杨聪听这声音老成苍老嘶哑,显然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接着杨聪和鲁长老两人又听见那嘶哑的声音道:“刘鹤仙那老匹夫竟然查到了这里来,可见你们平日只顾享乐,全然不顾行踪,那刘鹤仙是怎么查到这里来的?”杨聪和鲁长老又听见那个颤抖的声音道:“属下派一名弟子去跟踪那刘鹤仙,却一直没见他回来,大概是失手被擒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求圣使为我们在圣主和门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给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们对圣使的大恩大德均感激不尽。”说完便听见几声磕头的声音。 杨聪和鲁长老又听见那个嘶哑的声音冷笑道:“若不是我在门主面前替你们说了许多好话,你们现在还有活命么?”接着那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等多谢圣使的鼎力相助,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生一世也不敢忘。”接着那嘶哑的声音道:“至于解药吗……那要看你们的造化了,我虽然是金牌圣使,但我也从来没有资格见过圣主的面,替你们美言是谈不上的了,我只能在门主面前尽量替你们多说些好话,至于门主能不能替你们求到解药,那也是渺茫得很呐!门主也从没见过圣主的面,圣主的行踪无处不在,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每次给门主任务,都是通过信鸽传来的,连圣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们也不知道,但圣主的行踪无处不在,我们的一举一动他掌握得清清楚楚,只要你们日后勤做事,对圣主誓死效忠,我想圣主会赐解药给你们的。”杨聪和鲁长老听了他们的谈话,都暗暗吃惊,心想:这忠圣门果然神秘森严,连那圣主是男是女这些人都不知道,可见他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辣手人物。 那个颤抖的声音又道:“多谢圣使的鼎力相帮助,我等一定不会忘圣使的大恩,一定誓死效忠圣主。”那人停了一会儿又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孝敬圣使的一点心意,这个女子是昨天才捉来的,我们接到圣使要驾临敝寺,特意留下她来服侍圣使的。”杨聪和鲁长老听到那嘶哑的声音淫笑道:“你们有此心意,我自当尽力在门主面前替你们说话,你先上去吧!”那颤抖的声音道:“是,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如果圣使有什么事要召唤属下的,请拉旁边的那条绳子,属下马上就到。”那嘶哑的声音道:“好!”接着又听见那嘶哑的声音淫笑道:“果然姿色不错!你上去吧!”杨聪和鲁长老两人心中早已是怒不可遏了,知道这两人不会再说出什么秘密了,听到他们要离开了,顿时大怒,鲁长老轻轻一拉杨聪的手,两人心心相通,杨聪立即运内力在左掌之上,一掌拍在那石门之上,只听见“轰”的一声,那石门轰然倒下,鲁长老迅速跃进密室里,杨聪也跟着跃了进去。那两人万万没想到杨聪和鲁长老两人会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这密室里。 杨聪和鲁长老跃进密室里才发现,密室里的两人一个竟然是那奉先寺的主持,另一个就是那刚才跃下地洞的黑衣蒙面人,那黑衣蒙面人端坐在一张石床之上,仍然蒙着面,怀里正搂着一个昏沉沉的女子。那黑衣蒙面人旁边有一个箱子,那箱子正打开着,里面尽是些珍珠、钻石、翡翠、玉石和金银等贵重东西,而那奉先寺的主持老僧跪在地上,正准备起身站起来,正背对着两人。那黑衣蒙面人见杨聪和鲁长老两人突然冲入,先是吃了一惊,他见两人也是一身的夜行衣,蒙着脸,顿时吃惊不小,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鲁长老哪里去理会他的话,他一闯入密室便飞起一脚踢向那奉先寺的主持背心,那老僧万万没想到有人从背后的石门闯入,他刚站起身来,只觉得背心一痛,被鲁长老踢飞向那密室的墙壁撞去,“砰”的一声撞到墙上,直撞得他头脑直冒金星。杨聪也跟着扑向那端坐在石床之上的黑衣蒙面人,那黑衣蒙面人见杨聪突然扑向自己,连忙把怀里的女子向杨聪抛来,杨聪怕伤了那女子,连忙伸手接住那女子,那黑衣蒙面人趁机欺身上前,一掌向杨聪的天灵盖拍去。 鲁长老见他把那女子抛出,便知道他的企图,早已有所防备,见他果然趁机袭击杨聪,便大吼一声,手中的竹棒一点,向他的胸口点去,杨聪见他抛出怀中的那女子,也猜到他的险恶用心,等他一掌拍到杨聪头上之时,杨聪左手一翻,一掌迎击而上,那黑衣蒙面人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杨聪的掌上。两人都微微震了一下,杨聪只觉得他掌中一股浑厚的掌力传到自己的手掌之上,而且那股掌力柔和浑厚,竟然与自己所练的太乙玄功的内功一模一样,心中暗暗吃惊。那人见一击不中,鲁长老的竹棒已经闪电般点到他的胸口,他连忙闪身跃到墙边,伸手突然在墙上一块突出的砖头上一按,便见墙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狭小的暗门,那黑衣人闪身入内,那道暗门瞬间便合上了,那道暗门便看不出任何痕迹。 杨聪和鲁长老均吃了一惊,两人万万没想到这间密室里竟然还有其它通道,那奉先寺的主持刚才被杨聪一脚踢飞撞到了墙上,好久才回过神来。他刚转过身来,鲁长老手中的竹棒连连点出,瞬间便点了他的几处穴道,那老僧便像蛇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杨聪飞快放下那女子,连忙跃到那黑衣蒙面人刚才的地方,伸手飞快按住那块突出的砖头,但无论杨聪左转还是右转,均不见有什么任何动静,想来那人在里面把机关弄死了或下了石条栓住了,因此无法开启这机关。 鲁长老见此情形,连忙解开那奉先寺主持的几处穴道,一拍他的软哑穴解开他的穴道,那老僧片刻便醒了过来。鲁长老把他一丢到墙角喝问道:“说!怎么打开这机关?”那老僧见几处穴道被制住,又见两人盯着自己,便心灰意冷了,摇摇头道:“老衲不知道。”鲁长老朝他飞起一脚,喝道:“那就先杀了你。”那老僧痛得大叫一声,道:“哎哟!老僧真的不知道啊!”杨聪见那老僧虽然被两人点了穴道,但一双眼珠却闪着狡诈的目光,故意“哎哟哎哟”地大声呼叫,杨聪顿时醒悟,连忙朝鲁长老道:“快走!别中了这恶贼的奸计。”鲁长老听了顿时一惊,道:“不错,别让他在里面施放迷魂香什么的,我们反倒中了他们的奸计,咱们快走。”杨聪扛起那女子,挟着那个箱子,朝鲁长老道:“先带走这淫僧。”鲁长老飞快点了那老僧的几处穴道,也扛起那老僧两人飞快向外奔去,生怕那黑衣蒙面人带人袭击简长老和宋青两人,把上面的通道给堵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江湖血案(六) 两人飞快地奔到那供台之下,杨聪踩中了那块钢板,正准备伸出竹棒敲那供台之下,让简长老两人打开机关,突然那供台自动徐徐打开,杨聪吃了一惊,知道这钢板是开启机关的枢纽,那洞口徐徐打开,便听见上面传来简长老的声音喝道:“谁?”杨聪道:“是我?”简长老听出是杨聪的声音,便走到洞口旁问道:“是帮主么?”杨聪回答道:“不错,小心啊!你接住这个女子。”说着他把肩膀上的那个女子抛了上去。简长老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突然飞了上来,他听了杨聪的提醒,连忙伸手接住,杨聪跟着跃了上来。杨聪朝四周看了看,焦急地问道:“刚才有没有人上来?”简长老道:“没有啊!怎么啦?”杨聪连忙道:“刚才进去的那黑衣蒙面人从另一道暗门跑了。”简长老听了吃了一惊,宋青在旁边观察周围的情况,突然低声道:“不好!有人朝这里奔过来了。” 四人吃了一惊,杨聪朝洞口下叫道:“鲁长老,快把那淫僧抛上来。”鲁长老在底下应了声,便把那老僧抛了上来,杨聪伸手一把抓住丢到旁边,鲁长老跟着跃了上来。两人刚上到地上,便听见十几个人朝这里奔来,杨聪和鲁长老猜到是奉先寺的那些僧人,连忙把那香炉向左移动,果然那洞口又徐徐关闭了。鲁长老见那些人远远冲了过来,骂道:“没想到这伙人竟然是一伙淫僧和恶贼。”杨聪见刚才那黑衣蒙面人武功奇高,又见对方人多势众,而这奉先寺的主持已经在众人手里,便不想再生事非,低声道:“走!”说着把箱子抛给鲁长老,提起那老僧向前奔去。简长老扛着那女子紧跟在后面,鲁长老和宋青断后,四人展开轻功飞快地向前奔去,等奉先寺那伙僧人奔到大佛前,四人早已消失在暮色里了。 四人奔出了十多里,见没有人跟来,才放慢了脚步,杨聪道:“走,我们到白马寺去。”四人径向白马寺奔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白马寺外,此时已经到了三更天了。四人刚奔到白马寺前面,便听见两人远远地喝问道:“什么人?竟敢夜闯白马寺。”说着便见两个黑影提着木棍从黑暗中跃了出来,把四人拦住,杨聪知道是智慧大师带来的少林派弟子,便大声道:“是少林派的高僧么?我们是丐帮的人。”那两个人听出是杨聪等人,连忙道:“原来是丐帮的杨帮主等众位英雄,贫僧失礼了。”说着两人合什为礼,朝几人赔罪。杨聪道:“我们有急事要见智慧大师和了空大师,烦劳大师引见。” 那两个僧人见众人肩膀上扛着两人,都感到诧异,连忙领着四人入了白马寺。智慧大师和了空大师见几人扛着两人深夜前来,均吃惊不小,杨聪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便,然后对智慧大师道:“黄山派的刘老前辈果然没猜错,这奉先寺的情况十分可疑,而且寺中肯定还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我们四人力量单薄,怕这些僧人中藏有邪魔高手,因此前来与智慧大师商量。”智慧大师听了,也感到事情的严重,鲁长老道:“智慧大师,我们想请贵寺的高僧与我们现在一同赶回奉先寺去,否则天亮后这伙人便会逃跑了。”智慧大师道:“阿弥陀佛,除恶就是扬善,我们愿意听从杨帮主的吩咐。”杨聪连夜赶来的目的即如此,他怕四人的力量不敌那群恶僧,因为黄山派的刘鹤仙和了空大师武功均不低,但刘鹤仙却被他们杀害了,而了空大师也受了伤,因此便前来求助智慧大师等人。 简长老一脚踢了一下地上那个奉先寺的主持道:“帮主,我们不如先审问这淫僧,摸清情况后再去就更好些。”众人听了均称是,于是鲁长老解开了那奉先寺主持的几处穴道,拍了他几掌,那老僧便醒了过来。那老僧见众人围着,知道已经落入了众人的手里,便闭着眼睛把头扭到一旁,鲁长老一棒敲到他的秃头上喝问道:“你这淫僧,你是何人?快从实招来,你们奉先寺是忠圣门的什么据点,刚才那个蒙面人又是谁?寺中还有些什么人?”那老僧对鲁长老的问话理也不理,只是冷笑,众人喝问了几次,那老僧干脆闭目看也不看众人一眼。简长老道:“你这淫僧,亏你还整天念佛诵经,竟然干出这等亵渎佛祖的事情来,你再不说,就别怪我们动刑了。” 杨聪见时间紧迫,又见这老僧是忠圣门的人,而且竟然打家劫舍、掳掠良家女子,对他更是恨之入骨,知道如果不给点颜色给他尝尝他是不肯说的,便大步上前,伸手抓起他的左手一拉,便把他的骨头错开,他用的是分筋错骨的手法,这关节一错开,顿时疼痛无比,任凭你再坚强,也无法抵挡住疼痛。那老僧果然忍受不住痛苦,脸色苍白,牙齿咬得格格地响,黄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滚了下来。杨聪冷笑道:“你说不说?不说再错开你的右手,如果再不说又错开你的大腿骨,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那老僧满眼怨恨瞪着杨聪等人,突然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了一口黑血,顿时七窍流血,倒到地上不动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江湖血案(七) 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鲁长老连忙俯身摸了摸那老僧的鼻子,叫道:“不好!这老淫僧死了。”众人听了均是又吃了一惊,杨聪惊问道:“这淫僧怎么死了?我们可没点中他的死穴啊!”鲁长老见这老僧七窍流血,很像是中了剧毒而死,便掰开他的嘴巴看了看,顿时明白了,叹道:“原来这恶僧的舌头低下早已被人缝有一颗有毒的药丸在里面,大概这恶僧刚才咬紧牙齿时咬破了这药丸,这毒药便入了他的口中了。”众人均暗暗可惜,想来这忠圣门对手下管教甚严,逼迫他们含着毒药,在被擒之时便服毒自杀。 了空大师道:“刘师兄说上次捉住的那个太监也是如此,竟然咬舌自杀了,原来是他口中早已含有了毒药。”众人知道他说的是那怀恩,简长老叹道:“可惜白忙了大半夜,没想到这恶僧竟然会自杀。”鲁长老连忙道:“帮主,既然这恶僧已死,所以的线索就断了,咱们赶快追回奉先寺去,捉住那帮恶僧,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线索。”杨聪道:“对!我们赶快返回奉先寺,别让这伙淫僧跑了,智慧大师,请您派贵寺神僧相助一臂之力。”智慧大师点头道:“好!”说着他转头道:“无净,你速去召集众师兄弟跟杨帮主前到奉先寺除魔,为师一个人在此陪了空大师即可。”杨聪知道有智慧大师在此,了空大师等人便不会有什么意外,连忙与鲁长老等人辞了疾身向奉先寺奔去,那无净率领二十多个少林弟子紧跟四人其后,这二十多名少林弟子均是武功高强之人,一行人奔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奉先寺外。 杨聪派简长老率领八个少林弟子到那大佛前守住那个神秘的洞口,众人悄悄地向奉先寺摸去。众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轻功也了得,先后随着杨聪悄悄跃到了屋顶之上,只见整个奉先寺仍然寂静一片,大殿里点着两盏佛灯,闪着昏暗的光,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只有两个僧人跪在佛前烧香,大概是那些淫僧认为杨聪等人夜闯地洞是为了那些珍宝吧。杨聪正想跃下大殿,鲁长老轻轻一拉住他,示意众人伏在屋檐之上,他和宋青便跃下大殿,向那两个僧人扑去。两人手持竹棒刚扑到那两个僧人的背后,正要点那两个僧人背后的穴道。突然,那两个僧人跪着的蒲团突然打开,那两个僧人突然掉到了地下不见了,那蒲团迅速合了起来。 众人均吃了一惊,鲁长老和宋青两人知道中了计,正想退后跃出来,突然从天而降撒下了一张大网,那网闪着耀眼的白光,一看便知道那网上系着无数锋利的倒钩。鲁长老和宋青两人刚想退走,但那张网来得迅速无比,片刻便把两人罩住了,鲁长老和宋青两人应变也奇快,迅速背靠着背准备御敌,各自用竹棒撩住那张罩下来的网,但那张网又宽又大,而且那倒钩上闪着幽蓝的光,两人知道那倒钩上喂了毒,一时间竟不敢乱动。杨聪众人在屋顶上见此情景,均吃惊不小,正想跃下去解救,突然听见大殿后面传来了一声长笑,接着便见大殿后面涌出了十几个僧人来,一个个提着兵器,两个僧人提着那张网的线头,只要那两人一拉那线头,那张网便会把鲁长老和宋青两人钩倒,那十几个僧人中领头的竟然是刚才在密室里与那奉先寺的主持密谈的那个蒙面人。 那人仍然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那人见鲁长老和宋青两人被那张网罩住,便冷笑一声道:“阁下是谁?为什么闯到我们这里来?”那蒙面黑衣人见鲁长老和宋青穿着一身的夜行衣,也蒙着脸,因此便无法认出两人来。鲁长老大笑一声道:“我们两人是你的祖宗,来找点银子花花。”那蒙面黑衣人听了冷笑一声,举手右手一挥,喝道:“收网!”只要那两个僧人一收网,鲁长老和宋青两人就要遭殃了,杨聪此时再也不敢怠慢了,连忙手一扬,两片瓦便飞向那两个拉着那张网线头的两个僧人,他出手极狠,生怕鲁长老和宋青两人遭到不测,只听见两声惨叫,那两个僧人顿时被杨聪打出的瓦片打中毙了命。杨聪手中的瓦片一打出,便迅速跃下扑向那蒙面黑衣人,少林派的十几个僧人也随后扑下,杀向那十几个和尚。 那蒙面黑衣人和奉先寺的和尚没想到杨聪竟然带来了少林寺的武僧,一个个都惊呆了,那蒙面黑衣人见杨聪扑向自己,连忙转身就走,闪身进入了大殿后面。无净带着少林寺的武僧冲向那十几个和尚一阵乱扫,那些人哪里是少林寺武僧的对手,片刻便有几人死在棍下,有的被打得滚地号啕,有的被打断了手脚,有的被点了穴道。杨聪竟自跃过这些人的头顶,向大殿内追去,只见那蒙面黑衣人转了几间房子,闪身躲入了一间禅房之内。杨聪追入那间禅房之时,见这是一间静室,摆放着蒲团和禅床等东西,那蒙面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 杨聪四处敲了敲,也没发现有什么密道,心里正着急,突然见鲁长老和宋青也追到了这里。鲁长老见杨聪正在四处寻找,便问道:“帮主,那蒙面黑衣人呢?”杨聪道:“我追到这间房子里便没了踪影,我明明见他躲进了这里。”鲁长老反应极快,朝宋青道:“快去抓几个恶僧来。”宋青顿时醒悟,他转身奔向大殿,鲁长老与杨聪四处敲打了一遍,便都把眼光注视到那张禅床之上,此时宋青也与几个武僧奔进了这间房间来,他们已经肃清了四周的恶僧。鲁长老见宋青和几位武僧提着三个奉先寺的和尚进来,连忙抓起一个和尚喝问道:“不想死的就快说,地洞的入口在哪里?”那个和尚战栗着指着禅床道:“在……在下面。”鲁长老提他一丢到地上,解开他的穴道喝道:“打开!”那恶僧颤栗的伸手在禅床底下摸了摸,接着见那禅床徐徐移开,果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鲁长老一脚踢开那恶僧,顺便点了他的穴道,只身钻入了地洞中,杨聪怕他有什么不测,也跟着跃了下去。只见这洞里是一道石头铺成的地道,里面很宽很高,不远处点着灯,长长地向前伸去,两人追了十几丈远,便见眼前出现了两条通道。这时宋青与几个少林寺的武僧也追了下来,杨聪便带着宋青朝左边的一条地道追去,鲁长老带着几位武僧朝右边的地道追去。杨聪与宋青两人追了几丈,只见这条地道便到了尽头,只见眼前是一道虚掩的石门,里面正传出女子的尖叫声和男子的淫笑声。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湖血案(八) 杨聪和宋青听了怒不可遏,两人朝那石门奔去,只见里面正有四个赤身裸体的恶僧在淫乐,杨聪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那四个淫僧正在兴头之上,万万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了进来,那几个淫僧连忙站起来想抵抗,杨聪对这伙人恨之入骨,手指连连弹出,使出“大力金刚指”的手法连连点倒那几个恶僧,只见那四个女子赤身裸体被绑在床上。杨聪脸一红,连忙转头不敢看,他拉起一张被子把她们盖住,朝宋青道:“你替她们解开绳子吧。”说着他连连飞起几脚,把三个恶僧送上西天,随后对剩下的一个恶僧喝问道:“密室的秘道在哪里?”那恶僧见杨聪瞬间便杀了三人,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道:“在……在……另一条通道那边。”杨聪打量这间密室,也猜到这里是他们淫乐的地方,不会有通道,便飞起一脚,骂道:“你这佛门败类!”瞬间也结束了他的性命。 这时宋青已经替那四名女子解开了绳子,那四个女子颤颤栗栗地穿上衣服,杨聪朝宋青道:“你先带她们上去。”说完他奔出密室向另一条秘道追去,杨聪转过了十几丈,只见鲁长老等人在这条秘道的石门直打转,东敲西打的,甚是焦急,杨聪连忙问道:“怎么样?”鲁长老道:“找不到机关。”杨聪道:“赶快上去抓几个恶僧来!”鲁长老道:“已经派人上去了。”他的声音刚落,几人便听到了脚步声,只见无净和两个武僧押着刚才那个恶僧下到了地道里,杨聪朝那恶僧喝问道:“这道石门怎么打开?”那恶僧战栗地道:“小僧……小僧不知道啊!”鲁长老一扬手道:“不说就先杀了你。” 那恶僧连忙道:“大爷饶命,小僧真的不知道啊!这道门除了主持之外,谁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小僧不敢撒谎。”杨聪看那恶僧的神情,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知道他确实不知道打开这道石门。杨聪朝众人道:“你们退后!”说着他把打狗棒递给鲁长老,运内力于丹田,贯于双掌,大吼一声,双掌拍向那道石门,他这一掌足有开碑裂石的功力,含着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奇功在内,众人只听见“轰”的一声,顿时尘土飞扬,那道石门裂成四五段,向里面崩塌了,众人均吃了一惊,刚才鲁长老几人也试着劈着石门,但这石门纹丝不动,现在被杨聪一掌便劈开了。 众人钻入这道石门,只见这石门内是一间密室,这密室是用石头砌成,有几丈宽,室中摆着几个大箱子,鲁长老一一打开那几个箱子,里面竟然是银子和金子,足有十几万两。众人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密室一角有一块突出的石头,那石头上还刻有深深的石槽,那石头下插着一条小石条,杨聪握住那石头转了转,却没有动静,他又推了一下,只见那石头突然凹了进去,接着“扎扎扎”几声,墙角突然露出了一道门来。那暗门一打开,鲁长老便闪身入内,接着几个少林武僧也跟了进去,杨聪刚一放手,那道暗门便迅速关闭了。杨聪吃了一惊,便又握住那石头推进去,那道暗门又打开了,他正想闪身进去,突然听见鲁长老在另一边道:“帮主,这里通往大佛底下。”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便留下一名武僧在密室里,连忙也闪身入内。他刚进去,那道门便自动徐徐关闭了。杨聪进了这道暗门,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刚才自己与鲁长老来过的那间小密室,那道石门已经被他用掌力震崩,因此密室敞开着,鲁长老此时与那几个武僧已经冲了出去,杨聪见了也连忙向外奔去,因为那大佛旁边简长老带有八名少林寺的武僧把守,想来那蒙面黑衣人已经冲了出去,肯定会与简长老等人有一番惊险的打斗。 杨聪刚钻到那大佛底下,只见地洞口已经打开,上面的人听到他的脚步声,喝问道:“谁?”杨聪听见是简长老的声音,连忙道:“是我!”简长老听了,惊喜地道:“是帮主么?”杨聪纵身跃上地洞口,见简长老带着两个武僧守在上面,鲁长老等人已经不知道去向,连忙问道:“鲁长老呢?”简长老见了杨聪,连忙道:“惭愧,刚才属下差点误伤了鲁兄弟。”杨聪听了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简长老道:“刚才鲁兄弟突然从地洞里钻出来,属下以为是那群恶僧,差点伤了鲁兄弟,幸亏鲁兄弟反应得快,属下才收住了手。”杨聪见简长老仍然守在这里,便问道:“刚才有没有人从这地道里逃出去?”简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属下无能,给那蒙面人从这里逃了,鲁兄弟现在已经带人追上去了。” 杨聪听了问道:“那蒙面黑衣人逃多久了?”简长老道:“大约半个时辰了。”杨聪听了摇摇头道:“追不上了。”又问道:“刚才那蒙面黑衣人是怎么逃出来的?”简长老道:“我们正守在这里,突然那地洞口大开,我们知道有人逃了出来,我们都同时向那人劈去,只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叫,我们正感到诧异,接着那被我们打中之人突然向属下扑过来,属下一掌打了过去,但那人毫无反应,全身软绵绵的,属下正感到纳闷,突然属下觉得胸口一痛,便被人打中了胸口,接着一个人朝属下扑了过来,一个黑影从属下身边飞快奔走而过,属下倒在地上。接着觉得一个女子的身体压到了属下身上,属下还没反应过来,少林派的几个神僧已经追出去了,原来那可恶的蒙面黑衣人把一个无辜的女子扛在前面,我们打中的是这位无辜的女子。”说着简长老指着旁边地上的一具尸体,伤心地说:“这恶贼好狠毒!”杨聪这才发现一个女子倒在地上,脑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想来是那可恶的蒙面黑衣人抓她来挡在前面,让简长老等人打在这女子身上,然后趁简长老等人麻痹大意之机突然袭击,伤了简长老突围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江湖血案(九) 杨聪伸手搭了简长老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跳动微弱,显然体内受伤不轻,好在呼吸和脉搏不混乱,并没有中毒的痕迹。杨聪见这黑衣蒙面人已经逃走,知道又是功亏一篑了,好在捣毁了这个危害江湖的窝点。几人把那女子埋了,然后与众人回到了奉先寺。这时宋青已经指挥少林派的众僧人把地洞里的女子解救了出来,并且把地洞中的金银也搬了出来。鲁长老和无净等人也空手回到了奉先寺,而且少林派有两名僧人还受了伤,杨聪早已猜到他们追不上那黑衣蒙面人,因为杨聪知道那黑衣蒙面人武功奇高,那六个少林武僧武功也不错,但万万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 杨聪询问了几人的情况,果然是六人追赶那蒙面人,不仅没捉住,还被他打伤了两人,几人最后眼睁睁地见那蒙面人消失在夜色里,后来鲁长老和无净等人追赶上去,又追了一阵子,也没有发现那蒙面人,只得返回了奉先寺。鲁长老见简长老受伤不轻,顿时大怒,连连踢死了好几个恶僧,杨聪和宋青两人连忙制止他,鲁长老连连审问了几个恶僧,均无人知道那逃走的蒙面黑衣人是谁,杨聪指挥众人捣毁了地洞中的机关和通道,才带着众人押着几个恶僧返回了白马寺,这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 众人回到白马寺,立即提审那几个恶僧,杨聪首先提审那个刚才打开秘道机关的淫僧,他见那淫僧刚才特别胆小,知道从他的口中比较容易打开缺口。那恶僧见鲁长老刚才连杀了好几个恶僧,早已吓破了胆,不住地磕头求饶,杨聪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都干过什么坏事?快从实招来,否则你跟他们一样的下场。”那恶僧战战栗栗地回答道:“我们原来是太行山黑风寨中的啰喽。”鲁长老听了吃了一惊,几十年前,太行山黑风寨上聚集着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这伙人杀人劫货,抢劫过往的客商,心狠杀辣,无恶不作,为首的五个人武功高强,人称太行山五虎,后来这黑风寨被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捣毁,五虎死了三人,其他两虎也被打伤,逃得不知道去向,那些啰喽被杀的杀,逃的逃,便流散到四处,没想到这伙人竟然躲在这里假装成出家人,暗中却一直在干着坏事。 鲁长老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这奉先寺来做和尚的?”那恶僧战栗地道:“是……大概是八年前,我们的四寨主突然召集我们来到这里,在一天夜里把奉先寺中的僧人都杀了,然后我们就假装成僧人在奉先寺住了下来。”杨聪问道:“你们的四寨主是谁?现在在哪里?”那恶僧道:“我们的四寨主叫拦路虎侯四爷,就是我们奉先寺的主持,今晚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原来这老僧就是当年臭名昭昭的太行山五虎之一的拦路虎侯四,谁能想到他竟然削发为僧躲在这里,倒不知道他是怎么加入这忠圣门的,可惜他已经服毒死了。 杨聪问道:“今晚那个黑衣蒙面人是谁?”那恶僧摇头道:“小人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咱们忠圣门的圣使,而且小人也是今晚才见此人到我们奉先寺中。”鲁长老喝问道:“寺中的女子从哪里掳掠来的?”那恶僧战战栗栗地道:“这不关小人的事,这些女子都是出去抢东西时掳掠来的,男的和年老的女人就杀掉,年轻的女子就留下来,四寨主玩过之后,便赏给弟兄们。”鲁长老喝问道:“你们到底捉过多少女子藏在寺中?”那恶僧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小人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死了之后便埋了,小人可没进过密室干过坏事,也没参加过打劫,没……没杀过人呐,只是在寺中帮烧火做饭,求大爷饶命啊!” 鲁长老冷笑一声,道:“你如果没下过密室,怎么知道打开密室的机关?”那恶僧听了,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鲁长老冷笑道:“你如果老实回答我们的话,也许还能活命。”那恶僧连连磕头称是,杨聪问道:“除了今晚那个蒙面黑衣人,忠圣门还派来过什么人?”那恶僧摇头道:“这些小人等都不知道,以前都是主持在密室里会见圣使的,他们从不露面,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圣使会到上面来。”鲁长老问道:“忠圣门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那恶僧道:“我们每年只是上缴银子,其它事情都不用去做,他们也不管我们做什么。”杨聪连连问了几个问题,见这恶僧都不知道,知道他的地位低微,知道这忠圣门的秘密较少,于是便又提审了剩下的几名恶僧,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 鲁长老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骂道:“你们这帮恶贼,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便容你们不得。”说着手一拍,结果了一个恶僧的性命,杨聪连忙道:“鲁长老,把他们送交官府制裁就行了,我们不必动手。”鲁长老道:“帮主,你不知道这官府的腐败,他们有奶便是亲娘,收了银子就放人了事,到时候这帮恶僧还不是出来危害老百姓?说不定还泄露我们的行踪,给丐帮和白马寺招来祸害。”说完他连连飞起几脚,踢向那些恶僧的死穴或心窝之上,便结束了剩下几个恶僧的性命。杨聪和智慧大师众人听他说得有道理,便不阻拦。众人见这奉先寺竟然也是忠圣门的秘密据点,都吃惊不小,不知道他们在全国还有多少这样的秘密据点。 第二天,整个洛阳城里一片沸腾,这奉先寺乃洛阳城里的一大寺庙,香火甚旺,但这些和尚一夜之间被杀,连官府也震惊了,杨聪等人也懒得向官府禀告这些,便把那些银子捐在了白马寺,同时派人安置那几个解救出来的女子。杨聪见简长老受了伤,便留下简长老在白马寺养伤,与鲁长老、宋青两人向济南进发。三人骑马行了一日,便到达了丐帮的总舵,这丐帮的总舵搬到了千佛山下的堂口后,一切还显得简单和混乱,杨聪在总舵中呆了两日,询问了帮里的一些情况,处理了一些事情,准备从大运河直上北京。三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北上,突然吴长老接到西北分舵的飞鸽传书,吴长老拆开信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呈给杨聪道:“帮主,西北分舵的柳舵主说昆仑派的天霞道人昨晚被弥勒教的人杀害在客栈之中。” 杨聪听了内心一震,问道:“哦……?”说着便接过信看了看,果然信中说昆仑派天霞道人等几名道士被杀害在长安城里的“玉泉客栈”,凶手也是在现场留下了一面火红烈日的旗子。天虹道人这次带人入中原,原来以为自己武功卓绝,剑法天下无双,必定能名扬江湖,却哪里想到连连受挫,便准备带人西归,哪里想到昨晚竟然在客栈里受人袭击,而且天霞道人还不明不白地被人杀害在客栈里。杨聪对这昆仑派的人没有什么好感,知道昆仑派这帮人多是逞强好事之徒,便也没放到心上。他吩咐了吴长老几句,便与鲁长老和宋青三人出了门。 三人刚行不到一里路,突然见一个丐帮弟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道:“帮主……,大事不好!简……简长老出事了!龙头长老让你赶快回去!”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均吃惊不小,连忙问道:“简长老怎么啦?”那名丐帮弟子喘了几口气道:“简长老在白马寺出事了,龙头长老让你赶紧回去。”杨聪三人听了,连忙折身返回了丐帮总舵。三人刚进到总舵,便见吴长老和几个丐帮弟子在那里走来走去,有的在低声议论,人人脸上均含着悲伤和愤怒的神色,其中一个丐帮弟子杨聪和鲁长老认得正是吴长老的弟子董云浩。杨聪见此情形便情知不妙,几人见杨聪回到了总舵,均上前参拜。杨聪连忙问道:“董堂主,简长老怎么啦?”董云浩低声道:“禀告帮主,简长老他……他昨晚上在白马寺被人杀害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江湖血案(十) 杨聪和鲁长老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杨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和了空大师他们呢?”董云浩道:“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和二十几个武僧也被人杀害了,只有了空大师和几名僧人侥幸逃过了毒手,其他人均遭人杀害了。”杨聪和鲁长老等人听了,均吃惊不小,这消息对众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智慧大师位列少林寺的五大神僧之一,乃罗汉堂的首座,武功在江湖中已经是少有敌手,而且他所带领的二十多名武僧也是经过精选出来的,武功已经达到江湖中一流高手的水平,怎么会被人杀害了呢?杨聪听了叹道:“都是我太大意了,以为留简长老在白马寺养伤,没想到却害了他。”他见简长老在白马寺被害,心中很难过,简长老在丐帮中已经几十年了,先后跟随了上官桀和段二,为丐帮立了赫赫功劳。 鲁长老听了骂道:“定又是那忠圣门的人所为,而且定是那个逃走的黑衣蒙面恶贼带人所为,咱们定要替简长老报仇。”杨聪叹道:“都是我一时大意,以为那黑衣蒙面人已经逃走了,没想到他却一直暗中潜伏起来,把我们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宋青听了也道:“属下也认为是那忠圣门的人见我们捣毁了奉先寺,因此带人前到白马寺报复,只是智慧大师与少林派的神僧武功不弱,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杀害了呢!”杨聪朝董云浩问道:“简长老的法体现在在哪里?”董云浩道:“还停留在白马寺里,连同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停在白马寺,属下急着赶来报讯,因此还来不急接简长老的法体回来。” 杨聪听了马上道:“走!我们马上赶往白马寺!”说完杨聪率先奔出了门,吴长老也跟着众人向白马寺赶去,董云浩早已在一路上吩咐丐帮众人备好了快马,五人连连换马,到傍晚时分已经赶到了洛阳城里。等杨聪几人赶到白马寺事,少林派的智远大师已经带了一百多名武僧赶到了白马寺中。只见智远大师正在用内力替了空大师疗伤,智远大师是少林寺达摩堂的首座,武功仅次与智空大师和智通大师,统领着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中的弟子,他此次所带来的武僧中就有少林寺著名的一百零八罗汉在其中,少林寺有十八罗汉阵、三十六金刚阵、七十二罗汉阵和一百零八罗汉阵,其中就以一百零八罗汉阵威力最大,因为智慧大师突然在白马寺遇害,因此智远大师便带领一百零八罗汉亲自下山赶到了白马寺。 了空大师见杨聪带着丐帮众人赶到了白马寺,便悲伤地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杨帮主,老衲有伤在身,恕无法迎接各位。”杨聪连忙道:“大师哪里话,是晚辈一时大意,竟然给白马寺带来了横祸。”了空大师朝杨聪合什道:“老衲有负众位的重托,使简施主和智慧大师等人在本寺遇害,罪过!罪过!”杨聪见智远大师正用玄功替了空大师疗伤,又见了空大师脸上蒙着一层青霜,病恹恹的样子,便知道他受伤不轻,他伸手探了空大师的脉搏,发现他体内果然有一股寒意,便知道他体内中的是阴寒毒辣的掌力,便问道:“大师中的掌力可是摩尼教的冰蚕毒掌。”智远大师听了心中暗暗吃惊,他连连点头,却不说话。 这摩尼教他是知道的,冰蚕毒掌是摩尼教教中的一门绝技,歹毒无比,人若中了此毒掌,便会全身慢慢变成冰冷,血脉停止流动,穴道被封,慢慢而死,天下只有少林派至刚至阳的内力才能克制这冰蚕毒掌。但杨聪和夏敏在青城山的山谷中正巧发现了那只老猴子吃了三种烈性毒草而解了这冰蚕之毒,便逐渐掌握了这解毒之法。 杨聪连忙道:“智远大师,请您休息一会儿,晚辈知道这冰蚕之毒的解法,不用浪费内力。”说着他转头对宋青道:“宋堂主,你和鲁长老速去找毒牛草、断肠草和曼陀萝的花或叶子来。”宋青是使毒的大行家,他虽然不知道杨聪要这三种毒药有什么用,便也不问,连忙出去了。这三种毒药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毒药,因此他和鲁长老出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扯了一大把转回来了。这时,了空大师和智远大师都在运气调息,杨聪分别摘了这三种毒药的几片叶子对了空大师道:“了空大师,请服了这几片叶子,然后试着运气护住心脉,看看有什么反应。” 了空大师听了点点头,然后慢慢咀嚼了那几片毒草吞了下去,智远大师已经调息完毕,他见了空大师吞下那几片毒草,都暗暗吃惊,他也认识这三种毒药,知道这三种毒药均剧毒无比,但众人均不吭声。了空大师服了那几片毒草后,还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见他的脸色开始起了血色,而且听到他的肚子里咕咕的响,杨聪知道是毒药在他体内起了效果,便又增加了几片毒草道:“了空大师,等一会儿你把这些毒物排泄出去,以后每天服几片这三种毒草,药量逐渐减少,那冰蚕之毒便会渐渐随排泄物排出体外,等你觉得体内无毒了,便可停止服用了。”了空大师见杨聪只用了三种普通的毒药便解了他体内的冰蚕之毒,甚是佩服,合掌道:“阿弥陀佛!杨帮主又救了老衲一次性命,老衲真是惭愧得很啊!”杨聪笑道:“这点小事,大师就不必放在心上。” 智远大师对杨聪也甚是佩服,道:“阿弥陀佛!杨帮主真是金针国手、华佗再世啊!老衲佩服!”杨聪笑道:“大师过谦了。”宋青叹道:“帮主,亏我与毒物打了半辈子交道,却不知道这冰蚕之毒的解法,以前从药书上知道这冰蚕无药可解,没想到帮主竟然只用了这三种普通的烈性毒药就克制了这冰蚕之毒,真是高明之极!”杨聪笑道:“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世上就没有无药可解的毒药,上天造了一物,就必定有降它之物,只不过我们还没发现它的解法而已,而且我这以烈性毒制寒毒的解法也是一只老猴子教我的,说出来众位也许不相信。”说着他便把自己如何中毒,如何与夏敏在山谷中利用猴子来寻找解药的经过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后均赞叹不已。 智远大师听了笑道:“听了杨帮主这么一说,老衲倒想起了‘野马追’的由来。”宋青问道:“这野马追是怎么发现的?”智远大师道:“相传秦末天下大乱,楚怀王手下有个将领叫项伯,有一次他的部下染上了一种怪病,许多人莫名其妙地死去,而且马匹也染上了这种怪病,众军医束手无策,眼看人马一天天的减少,项伯大为恼火,责令军医三天内研究出治好这种怪病的药,军医们大为着急。军医四处寻找药方,一个军医在草地上慢慢行走,发现一匹前几天被遗弃的即将死去的病马仍然健在,而且似乎精神很好,正在吃一种无名小草,这个军医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摘了许多这种草回去,熬汤给士兵和马匹喝,结果士兵和马匹的怪病都好了,人们后来把这种草药叫野马追。原来他们染上的是一种传染的肺病,其实这种草药叫白鼓丁,其味苦性平,能化痰止咳平喘,降血压,清热解毒,能治疗各种肺病。” 第二百章 江湖血案(十一) 宋青听了叹道:“难怪这世上从没见过有什么动物被毒蛇咬死,原来它们都懂得这解毒之法,看来我们还得多多向它们学习才是。”杨聪见了空大师出去排泄了废物后回来禅房里,脸上的青霜已经除去,知道他此时的寒毒已经被解了,便道:“了空大师,简长老的法体这哪里?他和少林派的众位神僧是怎么被害的?”了空大师听了叹道:“都是老衲大意,竟然让凶手混进了寺中的厨房里也不知道,那些恶贼在饭菜了下了毒,致使简施主和少林派的众位神僧遭了暗算。”说着他便把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了空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昨天晚上,老衲与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和贵帮的简长老一起走进膳房里用吃晚饭,老衲因为突然有点事情便离开膳房一会儿,然后转回来陪各位用膳,老衲刚端起碗来正准备用膳,突然闻到外面传来一阵打斗之声,接着便闯入了一群手持利剑的蒙面黑衣人来,我等均吃了一惊,少林派的众位神僧和智慧大师、老衲等人连忙站起来准备御敌,突然那几个烧饭的火头僧在一旁冷笑道:‘你们已经中了我们下在饭菜里的毒了,识相的就乖乖地别动。’说完那几个火头僧便扯下了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原来那几个火头僧竟然是假的,想来是他们早已杀害了本寺的火头僧,而我们竟然没发现他们的阴谋,老衲和少林派的智慧大师才知道中了暗算,我们刚站起来,便见少林派的众位神僧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老衲见智慧大师以及简长老也头昏目眩的,那群蒙面黑衣人突然向我等扑来,老衲与他们抵挡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背后一痛,一个蒙面黑衣人在老衲背后打了一掌,老衲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老衲醒来之时,已经是下半夜了,老衲这才发现整个地上到处是鲜血和遇害的各位神僧的法体,简长老和智慧大师也倒在了老衲的身边,那些恶贼早已不知去向。老衲勉强爬起来检查了一遍,发现智慧大师和简长老均已经遇了害,地上的各位神僧也已经遇害了,有的喉咙上被人割破,有的天灵盖已经被打碎,有的内脏已经被掌力震碎,智慧大师是被人捏断了喉咙,简长老是被人在胸口之上打了一掌才遇害的。”了空大师说了一会儿,便不住地咳嗽,杨聪等人听了均悲愤不已,想到这凶手如此狠毒,一个个都咬牙切齿。 了空大师停了一会儿又道:“老衲略运气调息了一会儿,才走到各处查看,只见整个寺中到处是遇害僧人的法体,除了两个小沙弥躲在井中未遇害和昨晚不在寺中的几个僧人之外,本寺一百多名僧人也惨遭了毒手,阿弥陀佛!罪过!”说完了空大师深深垂首合上眼,念起了超度亡灵的佛经来。众人听了知道那群人以为了空大师中了一掌已经遇了害,因此了空大师才侥幸活了下来。少林派的智远大师听了叹道:“罪过!罪过!老衲检查了智慧师弟的法体和敝寺遇害僧人的法体,发现他们均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失去了反抗能力才被人杀害的,此毒无色无味,老衲也查不出是什么毒,阿弥陀佛!”杨聪朝智远大师问道:“大师比晚辈先到,可查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么?”了空大师听了道:“阿弥陀佛!这帮人就是杀害敝刘师兄的那帮恶贼。”说完他垂下了眉头,鲁长老惊问道:“又是弥勒教这帮恶徒所为。”智远大师点头道:“鲁长老言之有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团布来,一抖开,便又是一面绣着火红烈日和火焰的旗帜,上面同样用血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大字。智远大师道:“这是凶手特意留在本寺遇害的僧人的身上的。”鲁长老道:“他们是为了报复我们。”说着他便把那天晚上奉先寺发生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杨聪道:“智远大师,很明显弥勒教已经开始向我们两派下毒手了,咱们该怎么办?”智远大师道:“待老衲回山之后禀告方丈再做决定。”杨聪道:“这弥勒教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样被他们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一个,江湖中各门派终究会被他们杀戮得干干净净,大师还是请方丈大师早做决定才是。”智远大师合掌称是,杨聪惦记着简长老的法体,便问道:“本帮简长老的法体不知道安放在何处,我们想带他回到本帮中安葬。”智远大师道:“老衲此次前来,也是要带智慧师弟和本寺遇害僧人的法体回到少林寺中,因为老衲见了空大师伤得甚重,无法动身,因此老衲才想推迟两日启程,现在既然了空大师的伤已经无妨,老衲明天也与了空大师一起回到少林寺去。” 杨聪见智远大师决定带了空大师前到少林寺养伤,便放下心来。智远大师起身道:“杨帮主请跟老衲来。”说着他便带着杨聪进到了隔壁一间房间,只见门口站着四个手持峨眉棍的少林僧人守侯,智远大师和了空大师带着杨聪等人走进那间房间之时,只见房间里到处躺着盖着白布的尸体。了空大师合掌道:“这些都是少林派遇害的神僧。”杨聪走到几个僧人的尸体前揭开白布查看,见几个僧人都是面带黑色,知道是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一些僧人尸体上流出来的血凝结在伤口之上,也是呈紫黑色。 杨聪仔细闻了闻,转头问宋青道:“宋堂主,你知道众位神僧所中的是什么毒吗?”宋青刚才也仔细查看了那几人的伤口,摇摇头道:“帮主,这毒既然无色无味,众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暗算,我瞧这几位神僧他们身上的血呈乌黑色,而且黑中带有点蓝,我看他们中的很可能是一种蛊毒。”众人听了均暗暗吃惊,这蛊毒即把许多种毒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吞食,剩下最后的一条毒虫即兼并了众多毒虫的毒性,只有知道是用了哪几种毒物才能解这蛊毒,西南一带的少数民族是最擅长这放蛊之毒的,而且花样繁多。 智远大师道:“老衲也略懂医术,但也瞧不出众弟子是中了什么毒,惭愧!惭愧!”少林派从开山以来,就以禅、武、医三绝名闻天下,这医术和解毒之法也是少林派的绝技,但智远大师也瞧不出是什么毒来,可见这毒的确古怪得很,宋青道:“咱们先把这毒收集起来,慢慢找人询问。“说着他掏出一个瓷瓶,把几块血小心翼翼地装入瓶内。 了空大师走到一块白布前揭开道:“智慧大师与老衲一样,也是中了一个蒙面人的掌力才遇害的,杨帮主可认得这是什么掌力么?”杨聪走到智慧大师的法体前,只见智慧大师双目紧闭,脸上带着紫青色,了空大师解开智慧大师的僧衣,众人只见智慧大师背后的“灵台穴”上印着一个墨黑如炭的手印。鲁长老看了智慧大师的尸体叹道:“这是鬼教的阴风铁砂掌,帮主,难道真是那黑无常鬼桑天恶所为?”智远大师也点头道:“老衲也认为是这歹毒的阴风铁砂掌。”杨聪听了摇摇头道:“从智慧大师中掌来看,此人掌力修为比那黑无常鬼还厉害,因此智慧大师才遇了害,若不是这歹毒的阴风铁砂掌打在智慧大师的灵台穴之上,智慧大师也不会一时间便遇了害,单单是他所中的蛊毒一时间是奈何不了智慧大师的。” 第二百零一章 江湖血案(十二) 了空大师又走到一处尸体前揭开那块白布道:“贵派的简长老也是中了这恶贼的阴风铁砂掌才遇害的。”杨聪见简长老也是胸口中了这阴风铁砂掌,他虽然死去多时,却仍然怒目而视。杨聪轻轻地把他的眼睛合上,转头对智远大师道:“晚辈明天准备启程,把简长老的法体带回敝帮安葬,不知道大师准备几时启程。”智远大师听了也明白杨聪的意思,合掌道:“老衲与了空大师也准备明天启程。”了空大师听了叹了一口气道:“白马寺今天毁在了老衲的手里,老衲哪还有脸面对佛祖呢!老衲等的就是各位前来,出家人四大皆空,生即死,死即生,老衲遁入佛门,便已经看破了生死和红尘,各位的心意老衲心领了。”众人均力劝他跟少林派的众位神僧上少林寺养伤,了空大师只是摇头。宋青道:“了空大师,你如果不离开这危险之地,那么我们便要派人留下来守护白马寺,如果这帮恶贼再次返回,那岂不是又多增加伤亡?”了空大师听了叹道:“那老衲只好打扰少林派各位大师的清修了。”他见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和二十几个神僧因为来保护白马寺遇了害,已经是于心不忍,如果再有人在白马寺遇害,那就更增加了他的罪孽,因此他便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杨聪与智远大师等人一同启程,众人离开了白马寺向东而行,只行了半日便到了嵩山脚下,杨聪等人继续往丐帮总舵而去,行了一天一夜,也回到了丐帮总舵。众人回到了丐帮总舵,更是吃惊不小,原来丐帮各分舵先后送来了各处打探到的消息,竟是参加华山派韦笑天葬礼的各派被袭击的消息。杨聪和吴长老一看西南分舵的陈大年送来的飞鸽传书,原来峨眉派的十几个师太在汉中被人杀害,凶手也留下了一面圣火烈日旗;而青城派的玉真子、玉清子等人在成都城外十多里处的树林遭到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死伤惨重;北方分舵的舵主“铁拳大圣”金大彪也飞鸽来报,说恒山派的众人在太行山也遭到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伤亡惨重,好在恒山派的掌门林忠贤力敌众敌,才冲出了重围。吴长老看了信后叹道:“难道这弥勒教已经大举入侵中原了?”这弥勒教一直雄据在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之上,因为通往大雪山的道路艰难异常,而且多风雪,气候反复无常,常常发生雪崩或暴风雪,因此朝廷也奈何不了他们,那弥勒教也怕朝廷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地到中原来,没想到现在竟然大举屠杀各门派的人。 鲁长老道:“这很有可能,弥勒教利用忠圣门的组织在江湖大肆收服了许多小门派,势力已经相当庞大了,现在他大肆向各派下毒手,就是采用蚂蚁吃大象的办法,今天吃一点,明天咬一口,这大象便慢慢吃光了,他们先是杀害了衡山派的慧颖师太、武当派的青木道长、南阳镖局的王老镖头、咱们老帮主、华山派的韦笑天和昆仑派的天霞道人等人,现在又杀害了黄山派的刘老前辈、少林派的智慧大师以及峨眉派、青城派、恒山派等人,看来他们是想通过残杀各派的精英人物而企图达到称霸武林的野心。”杨聪见简长老现在也被害了,对这弥勒教更是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恨恨地道:“这弥勒教的人若是撞到了我的手里,定杀他个片甲不留。”鲁长老叹道:“难就难在这里啊!我们现在连他们的踪影也没发现,更不用说报仇了。”吴长老道:“事到如今,咱们需召集众位弟兄来商量一个对策才行。”杨聪点头道:“不错,我们马上召集几大分舵的人前来,顺便把简长老给安葬了。”吴长老于是便给各分舵发了命令,众人便开始给简长老准备丧事,只过了两天,丐帮各分舵的众人便赶到了总舵,众人见简长老遇了害,都非常难过,一个个都痛骂那弥勒教卑鄙无耻,简长老的死,更激起众人同仇敌忾的决心,一个个擦拳磨掌,决定与这弥勒教决一死战。 众人给简长老办了丧事,便聚集在一起商量对付弥勒教的办法,杨聪首先向众人讲述了弥勒教的人残杀奉先寺的和尚、占据奉先寺为非作歹的罪恶行径,后来被丐帮几人与少林派的众位神僧捣毁,然后向彭长老询问道:“彭长老,你在北方调查那怀恩的事情怎么样了?”彭长老摇头道:“此事情进展缓慢,属下暂时还没发现那怀恩与忠圣门哪些人秘密联系过,但属下也查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杨聪连忙问道:“什么线索?”彭长老道:“属下查到那怀恩生前有一个贴身小太监,这小太监经常跟着他出入皇宫,肯定知道许多秘密,可惜这怀恩死后,这小太监也出了皇宫,属下还没查到他的下落。” 杨聪听了精神一振,道:“只要找到这个小太监,我们就能发现忠圣门的秘密,那么这弥勒教的尾巴就露出来了,彭长老,此事你继续去查,帮中其它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鲁长老突然对吴长老道:“龙头长老,帮主上次吩咐你去替鹰爪门的钟道旭、六合门的蒋大彪、意形拳的石钟秀、八卦门的王大海和八仙门的孙仲平这几人送去解药,这解药可有效果么?”吴长老听了鲁长老这一问,顿时高兴地点头道:“鲁兄弟,你不提我还真的忘记了此事。”说着吴长老对杨聪道:“帮主,你这药可真灵呢!他们几个身上的毒真的被控制住了。”杨聪听了也很高兴,因为自己无意中解了这忠圣门的毒药,以后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鲁长老问道:“那几人发现了忠圣门的踪影了没有?”吴长老摇摇头道:“他们如果有什么消息,肯定会有信来的。”杨聪道:“那鬼教的黑无常按理也应该摆脱了这毒药的控制了,不知道这恶贼是否遵守他的诺言。”柳铁生恨恨地道:“我看很可能这恶贼还在替忠圣门卖命,说不准袭击白马寺就有他的份,智慧大师、简长老和许多少林高僧不就是中了他的阴风铁砂掌而遇害的吗?咱们当初真该杀了他才是。”众人听了也纷纷痛骂这黑无常桑天恶。鲁长老骂道:“这老匹夫如果下次再撞到咱们手里,非要剥了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几人正说着,一个丐帮弟子进来呈给了吴长老一封信,吴长老拆开信看了一会儿,笑了笑,众人问道:“龙头长老,哪里来的信?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众人均以为又有什么门派的人被弥勒教的杀害了,吴长老笑道:“这回是好事情。”说着他把信递给杨聪道:“帮主,这黑无常桑天恶虽然罪恶滔天,但还是一个守信之人,他果然解散了鬼教的余众,返回了西域啦。”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柳铁生道:“那袭击白马寺的人又是谁?难道还会有其他人会这鬼教的阴风铁砂掌不成?” 杨聪看了看信后对众人道:“不错,袭击白马寺这帮蒙面人是弥勒教另外一群人,这帮人之中至少有两人是武功极其厉害的高手,一人会这鬼教的阴风铁砂掌,而且他的修为比桑天恶不知道精多少倍,因此少林派的智慧大师伤在他的掌下,另一个人却是连续在衡山、青城山出现的那个黑衣蒙面老者,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他的冰蚕毒掌也极其狠毒,大家要小心才是,黄山派的刘老前辈和了空大师就是伤在他的掌力之下的。” 众人听了均默不作声,杨聪道:“总之大家今后要小心,命令丐帮弟子尽量隐蔽起来,同时大家努力查找这弥勒教和忠圣门的下落,尽早替老帮主和简长老报仇。”众人听了均称是,杨聪道:“人心齐,泰山移,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想这弥勒教和忠圣门定会像当年的鬼教一样被江湖中人铲除的,明天大家各自返回分舵,小心防范这弥勒教的袭击,我明天与彭长老一起到北京城去,查查这怀恩的线索,大家有什么事情仍然与龙头长老联系。” 第二百零二章 嵩山会盟(一) 大家正想散去,突然一个丐帮弟子进来道:“帮主,少林派有两位神僧在外面求见帮主。”众人听了均静了下来,杨聪道:“请他们进来。”那个丐帮弟子刚出去不久,便领了两个年轻的僧人进来,那两个僧人径自走到杨聪面前合掌道:“小僧悟性、悟空拜见杨帮主。”杨聪起身道:“两位师父不必多礼,请坐!”那个叫悟性的僧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帖子恭敬地递给杨聪道:“这是方丈大师令小僧呈送给杨帮主的,请杨帮主到敝寺喝腊八粥,同时有要事商量。”杨聪接过帖子一看,只见帖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敬请丐帮杨帮主及丐帮众位英雄于十二月初八日光临敝寺共尝腊八粥”,落款是少林派的智空大师。 杨聪猜到是智空大师在召集江湖中的各门派共商对付这弥勒教的计策,但怕这弥勒教有所防范,因此便以请众人去喝腊八粥为名,杨聪于是对那悟性问道:“除了敝帮之外,还有哪些门派届时光临贵寺?”那悟性道:“方丈大师今年遍请天下武林的各掌门和各派的帮主前往敝寺一同共尝腊八粥,以求佛祖保佑天下武林繁荣昌盛。”另一个叫悟空的小僧恭敬地道:“方丈大师和智通大师请杨帮主提前几日到敝寺,方丈大师还有要事向杨帮主请教。”杨聪道:“好!请两位师父下去休息。”那两位僧人合掌行礼,便随着丐帮的一个弟子退了出去。 杨聪把少林派的大红帖子一一递给了众人看了一遍,道:“看来少林派的智空大师已经准备召开天下武林大会了,只要少林派振臂一呼,我想这弥勒教的末日就快要到了,大家明天返回分舵,召集好各分舵的弟子,做好与弥勒教决战的准备。”众人均齐声应是。杨聪又转头对彭长老道:“彭长老,现在还是辛苦你回到北方查那小太监的下落,一有消息你就通知龙头长老,我与鲁长老和宋堂主三人上少林寺就行了。”吴长老道:“帮主,还是带多几个弟兄同去吧!”杨聪笑道:“人多了反而不好,你放心吧!如果这弥勒教的人找上门来,那就省得我们去找他们了。”柳铁生道:“帮主,你与我们一起同路吧,反正现在离十二月初八也不远了。”众人听了也都力劝杨聪与柳铁生等人同行,杨聪见众人一片好意思,也不再反对。第二天,众人都离开总舵返回各分舵,杨聪在总舵又停留了两日,吴长老准备好了马匹,杨聪便与鲁长老、柳铁生等人向西而行,众人一路上边走边打探消息,慢慢向嵩山进发,行了三日才到达嵩山脚下。 第二十回塔林遇少林奇僧嵩山结黄山伉俪 少林寺位于河南省登封县西北的少室山南麓五乳峰的丛林之中,取“少室之林”之意,故称为少林寺。少林寺是中原武林的发源地,素有天下武林皆出自少林之说法,少林派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乃武林之尊,少林寺乃天下第一古刹,当今武林中素有“南武当,北少林”的说法,少林派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少林弟子遍布天下,连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年轻时也曾经在少林寺拜觉远大师学过艺,武当派居于少林之后为第二大门派,华山派居于第三位,武当派没创立之前,华山派居江湖中第二大门派,原华山派在江湖中也是声名显赫的大门派,后来武当派兴起后,华山派便被武当派的威名所盖,但仍然居于江湖中的第三大门派。少林派的武功威名远扬,嵩山少林寺称为北少林,在南方福建莆田的少林寺称为南少林,两寺虽然分据在南北,但仍然是连为一体,莆田少林寺仍然奉嵩山少林寺的法旨。杨聪三人来到少室山下,只见少林寺三面临壑,背靠五乳峰,东临太室山,西是少室山上的万丈悬崖峭壁,前面的少溪河似一条玉带绕寺而过,远见香烟缭绕,梵音袅袅传来,真乃绝妙圣地。杨聪三人来到山下投递了名贴,便有僧人引三人上山,这上山之路也是戒备森严,每一处险要之处均有僧人把守。 少林寺最早建立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是孝文帝为天竺高僧跋陀修建的住锡之地,南朝刘宋末年,南天竺国秀玉王的儿子菩提达摩放弃王位的继承权,师承古天竺禅宗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学习佛教禅宗之法,禅宗主张坐禅“壁观”,面壁沉思,姑息众念,领悟禅理,后来他便成为禅宗二十八代传人。菩提达摩于北魏孝昌三年从天竺来到中原,他四处云游四海,最后来到少室山下,见此处群山苍翠,峰峦起伏竞秀,于是便在少室山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山洞里面壁十年,参禅悟理,终于参透了佛教的禅理,便在此修建寺庙,开山收徒,宏扬佛法,他也成为了少林派的开山祖师爷,少林寺也成了禅宗的祖庭。菩提达摩就成了少林派的达摩老祖,他参禅的山洞便叫达摩洞,他最初建立的寺庙后人便称为初祖庵。 达摩老祖最初收了四个弟子,其中得他衣钵的弟子叫彗可,又称禅宗二祖,彗可俗名叫姬光,他为了向达摩老祖求佛法,千里迢迢来到少室山拜师学艺,达摩老祖开始时并不理会他,彗可于是在大雪天立在洞外,经过了一天一夜,雪深过膝盖,达摩老祖仍然不答应他的要求,于是彗可自断左臂,以表示学佛法的决心,达摩老祖见他心诚,便将他从天竺带来的袈裟和饭钵传授于他,赐名彗可。这就是后来“立雪传经”、“断臂求法”、“衣钵真传”三个典故的来历。 彗可之后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五祖以后禅宗分为南宗和北宗,当时禅宗五祖弘忍门下有弟子一千多人。一天,弘忍召集门徒说:“佛门弟子应以超脱生死为人生大事,你们谁能用偈语以世间之福把人们从人生苦海中解救出来,我就把衣钵传给他。”他的弟子们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只有他的大弟子神秀偷偷在墙上写了一首偈颂:“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但此偈语还没悟到佛的本意,弘忍并不满意,叫他继续思考,但神秀苦思冥想,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来了。又过了几日,有人针对神秀这首偈颂写了一首新的偈颂:“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有尘埃!”这首偈颂才真正道了出佛的本意,弘忍大是赞赏,但不知道是谁所做,他经过几经周折,终于查出是一位叫慧能僧人所做。 这慧能只是一名舂米劈柴的小僧,并没有读过佛经,也没有听过佛法,却能悟出佛的真谛。弘忍大为称奇,于是偷偷为慧能传授《金刚经》,并把达摩佛祖的衣钵传给他,令他连夜出走,到南方的国恩寺弘扬佛法。后来慧能便成了禅宗六祖,也成了禅宗南宗的创始人。慧能因为当年弘忍传衣钵给他,引起了许多纠纷和争斗,他死后,便不再传衣钵给弟子,而是把佛祖的衣钵藏了起来,于是禅宗衣钵便只传了六代。 第二百零三章 嵩山会盟(二) 少林寺历代均以禅、武、医三绝并称武林,禅理、武术、医术是少林派代代相传下来的绝技,寺中僧人必须人人参禅学医,并且习武,天资聪颖的僧人还能入达摩堂修炼高深的武功秘籍,少林寺的武功最初源于达摩老祖,当年达摩老祖从天竺带来了《瑜珈术》、《洗髓易筋经》等天竺的武学,还观察动物的动作创立了许多种武功,他依据虎跃、猴攀、鸟飞、蛇行等动作,整理成“形意拳”、“罗汉十八手”等几套拳法传授于弟子和众徒,后来他的几个弟子中又参悟出几套拳法来,少林派的武学就变得越来越丰富了。 到了隋唐之时,因为少林派的僧人志操、惠昙、昙宗、觉远等十三僧救了秦王李世民,并且协助了李世民攻打洛阳的王世充,还活捉了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立下了大功。秦王李世民登极后,亲自上少林寺来勒石纪念十三僧的功劳,还拨银子征发劳力修建少林寺,从此少林寺的禅宗与武学名声大振,香火鼎盛。以后少林派先后出现了几个武学上的奇才,先后又创立了十几种绝学,于是便逐渐形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弓、弩、枪、刀、矛、剑、盾、斧、钺、戟、鞭、锏、挝、殳、叉、耙头、绵绳套索、白打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少林寺也“武以寺名,寺因武显”而名震江湖。 少林派的建筑物占地约三万多亩,著名的寺庙有清凉寺、莲花寺、法王寺、永泰寺、嵩岳寺和少林寺等,大小寺庙和殿堂共有五千多座。其中少林寺是少林派的重地,有罗汉堂、达摩堂、戒律院、藏经阁等重地,后山还有历代高僧和方丈圆寂埋葬的塔林和达摩洞。杨聪三人来到少林寺山门前,只见整座少林寺金碧辉煌,气势宏伟,庄严肃穆,寺内梵音不绝,香火缭绕,木鱼声声。杨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白眉老僧身披大红袈裟、手持一串楠木佛珠立在山门之外,他身后站着三个白眉老僧,其中两个杨聪早已认识,一个是传授过他武功的智通大师,一个是智远大师,杨聪便猜到前面的老僧正是名闻江湖的一代神僧智空大师。 这智空大师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名动江湖一时,武功深不可测,但他一直深居在少林寺中,也很少见客,一般的事情和客人都由罗汉堂的智慧大师负责接待和处理,因此江湖中很少有人见过他的面,他执掌着这天下武林第一大派已经三十多年了,段二曾经对杨聪提起过智空大师,杨聪记得段二说过,这天下武林如果要分出个高低来,武功排名第一的只能是智空大师,第二应该是武当派的青松道长,至于华山派的韦笑天和青城派的玉虚真人和恒山派的林忠贤则应该是相差不远,而他的武功跟这三人也差不多吧。杨聪这时才有机会见到智空大师,只见这智空大师与智通大师一样,身材矮小,满脸的皱纹,白眉白须,双眉紧锁,垂眉低目,一脸的愁苦容颜、精神颓唐的样子,大约有八十多岁年纪了,若不是他身后跟着智通大师、智清大师和智远大师三人,谁会想到这瘦小的老僧就是当今统领着天下第一大门派、武功威震江湖的一代神僧呢! 智空大师见杨聪三人来到山门前,便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杨帮主光临敝寺,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他的声音洪亮,远远便从山门内传了出来,杨聪见他的眼皮一抬,顿时双目精光闪闪,透出一股威严。杨聪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晚辈冒昧前来,打扰方丈大师的清修,还望大师恕罪。”说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有劳方丈大师远迎,晚辈真是担当不起啊!”智空大师衣袖一拂,一股浑厚柔和的内力把杨聪托住。智空大师合什为礼道:“杨帮主乃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老衲可不敢受杨帮主如此大礼,请入敝寺用茶。”鲁长老和宋青也上前向智空大师行了礼,两人知道智空大师的辈分在当今武林中极高,就连段二在世对他也极其推崇,他今日亲自出山门迎接杨聪,是因为杨聪是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因此才亲自接见。杨聪又一一与智通大师、智远大师和智清大师见了礼。少林寺中的五大神僧即智空、智慧、智通、智清和智远五人,这智慧大师乃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前不久已经遇了害。智远大师是达摩堂的首座,统领着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的弟子,智清大师统领戒律院的弟子,藏经阁由智通大师率领弟子掌管。 智通大师见杨聪上前行礼,也手一抬不让杨聪鞠躬,杨聪见一股柔和的内力托住自己,不让他鞠躬,便只好合掌道:“多日不见,大师可安好?晚辈甚是挂念。”他见智通大师向自己传授了少林派的几项绝技,内心很是感激。智通大师合掌含笑道:“老衲托杨帮主的福,身体还硬朗,老衲多日不见杨帮主了,没想到杨帮主更是神采奕奕了,不知道杨帮主的棋艺进步如何了?”杨帮知道他一生痴迷于棋艺,便合掌道:“晚辈已经很久没碰过棋子了,有时间晚辈还想向大师多多指教。”智通大师含笑道:“好!老衲一定尽地主之谊。” 智远大师与杨聪相见不久,两人行礼寒暄了一会儿,杨聪便转身走到智清大师面前行礼了,这智清大师身为戒律院的首座,负责管理寺中的戒律,处罚违反寺规的僧人,监督众僧人遵守寺规,因此也很少离开少林寺,杨聪也没见过他的面。杨聪见这智清大师身材高大魁梧,似乎只有六旬年纪,年纪比其他四人要年轻,只见他的双眉黑中带白,面如弥勒,容貌甚慈祥,颔下白须稀疏,披着一件袈裟更显得高大威猛。杨聪与智清行了礼,智空大师便引杨聪三人入了山门。 众人穿过大雄宝殿来到禅房中,便有小僧送上茶来,杨聪见那小僧便是上次到丐帮送帖子的悟空,智空大师朝杨聪道:“杨帮主请用茶!”说着首先端起了茶碗,杨聪端起茶碗打开碗盖,顿时闻到一股清香。他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清甜爽口,余味芳醇,顿时舌底生津,知道这茶乃是极品,赞道:“好茶!好茶!方丈大师,此茶与西湖的龙井茶真不分上下啊!不知道是什么茶?”智空大师笑道:“杨帮主好眼力,这茶正是西湖的龙井茶啊!这茶叶是西湖净慈寺的主持彗云禅师今年特意送给老衲的,用本寺后山的清泉泡沏而成,老衲平日难得清闲,也很少泡来喝,今日难得杨帮主光临敝寺,老衲就借花献佛了,可惜不是用虎跑泉的水泡制而成。” 杨聪笑道:“龙井茶叶虎跑水,乃西湖的双绝,晚辈今日多谢方丈大师的抬爱,得以品尝这西湖的一绝,晚辈感激不尽。”智空大师笑道:“杨帮主有如此好眼力,想来对品茶有所研究了?老衲到想向您请教这品茶之道。”杨聪笑道:“请教是不敢了,不过晚辈闲时喜欢牛饮几盅,晚辈听说这茶能健脾胃、除口痰、促消化、除烦去腻,利尿明目,还能延年益寿,因此平常倒爱喝几盅,这喝茶的诀窍倒也学了不少。”智空大师笑道:“这喝茶还是许多诀窍?”杨聪笑道:“不错!常言道‘热茶烫嘴,冷茶伤身;午茶提神,晚茶难眠;空腹饮茶心发慌,隔夜剩茶伤脾胃;浓茶过量人黄瘦,淡茶温饮保健康’,因此这饮茶也是大有学问的。” 第二百零四章 嵩山会盟(三) 众人边喝边谈论了一会儿茶道,智空大师道:“此次请杨帮主前来敝寺,一来是请杨帮主与天下武林人士共品尝本寺的腊八粥;二来贵帮与敝寺都有人被那弥勒教所害,老衲想听听杨帮主的意见,然后共同商量对付这弥勒教的办法。”杨聪道:“晚辈资历浅薄,恩师和简长老的大仇还仰仗方丈大师和少林派的各位高僧,晚辈和丐帮弟子愿意听从方丈大师的调遣。”智空大师与杨聪谈了一会儿近来江湖中各门派遇害的人物,众人分析了那弥勒教和忠圣门的下一步行动。 智空大师突然道:“老衲这次请杨帮主前来,还有一件事想与杨帮主相商。”杨聪道:“方丈大师请讲。”智空大师道:“老衲与贵帮的段帮主也有数面之缘,得知段帮主不幸谢世,老衲也很难过,前不久老衲也接到武当派青松道长的来信,略知道事情的经过,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韦掌门也许参与了杀害段帮主之事,但已经遭到了佛祖的报应,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华山派也遭到了弥勒教的袭击,此时大敌当前,老衲以为贵派与华山派的过节就一笔勾销如何?” 杨聪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智空大师请自己提前上少林寺的原因,原来他是怕自己与华山派过不去,便道:“方丈大师请放心,晚辈一定遵从大师的法旨,而且晚辈已经与华山派结了盟,相约共同对付这弥勒教。”鲁长老也道:“方丈大师请放心,帮主与华山派现在的赵掌门有兄弟之情,咱们丐帮的弟兄早已化解前嫌了,帮中的弟兄不会与华山派弟子为难的。”智空大师合掌道:“杨帮主与贵帮众人以德报怨,能有如此胸怀,真是武林之福啊!难得!难得!请受老衲一拜。”说着智空大师站起来要向杨聪行礼,杨聪站起来连忙道:“方丈大师不必多礼。”说着他手一拂,一股内力不由自主地从手中而出,托起智空大师的身体。 智空大师没想到杨聪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暗暗运内力,仍然合掌行礼,杨聪吃了一惊,见智空大师的袈裟一飘,自己拂出的内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见智空大师仍然向自己行礼,连忙手一抬,道:“方丈大师不必多礼,晚辈可担当不起。”他虽然口中说话,手上的内力丝毫不缓,手一抬便又扶住了智空大师的身体。智空大师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杨聪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拂,便化解了自己的内力,不由得动了好奇之心,想看看杨聪内力到底有多深,仍然暗运内力合掌向杨聪行礼,此时行礼与一般的行礼却大大的不同了,变成了比试内力了,杨聪情急之下也不暇细想,连忙运内力抵抗。 两人相持了一会儿,均分不出胜负,智通大师笑道:“师兄,既然杨帮主如此谦虚,你也不必行礼了。”智空大师听了手掌一收,哈哈笑道:“不错!老衲亏参了这么多年的禅理,竟然还不如师弟,罪过!罪过!”杨聪见智空大师手掌一松,也知道他撤了内力,这才意识到知道的错误,连忙道:“晚辈刚才无礼,还请方丈大师恕罪!”智空大师哈哈大笑道:“杨帮主好武功!老衲佩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两人刚才暗中较量了内力,却一时间分不出高低来,智空大师内心暗暗吃惊,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勤修炼内功,原以为江湖中已经无人是对手,却没想到杨聪年纪轻轻,内力修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便打从心里暗暗佩服杨聪。他哪里知道杨聪双修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之后,体内的内力阴阳互补、刚柔相济,已经真正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内功修为成为震古烁今的第一人。智通、智清和智远三人见此情景也暗暗吃惊,智空大师武功之高,当世几乎已经是无人能敌,但两人刚才较量内力,杨聪竟然与他不分胜负,三人均不知道是智空大师有意相让还是杨聪的武功确实高得惊人,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均在佩服对方,两人坐回了座位上,喝了一会儿茶,杨聪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华山之上偷听到韦笑天与赵小丰的对话,便问道:“方丈大师,前不久韦笑天给方丈大师写了一封信,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是否与这弥勒教或者忠圣门的事情有关?”智空大师听了问道:“杨帮主,华山派的韦掌门前不久曾给老衲写过一封信?”杨聪点头道:“不错,大概半个月前,这韦笑天曾给方丈大师写过一封信,而且派华山派现在的赵小丰掌门亲自送上少林寺来的,方丈大师忘了么?”智空大师和智通大师、智远大师等三人听了互相看了看,道:“没有啊!老衲怎么没听说这回事,而且老衲也没见赵掌门上过少林寺来啊?杨帮主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均面面相觑,两人互相看了看,三人曾经躲在翠云宫的屋顶之上,亲耳偷听到韦笑天与赵小丰的谈话,难道会有假? 杨聪道:“此事晚辈也是无意中听到的,或许智慧大师还来不及告诉方丈大师,因为方丈大师当时闭关修炼武功,因此这封信赵大哥就交给了智慧大师,智慧大师还说等方丈大师一出关就把这封信交给方丈大师,此事还不到一个月。”智空大师听了杨聪的话更是吃惊不小,道:“老衲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寺中,与智慧师弟在一起,怎么没听起他说过此事,而且老衲从来没有闭关修炼过什么武功啊!”杨聪和鲁长老听了智空大师的话,更是吃惊不小,三人明明亲耳听见韦笑天与赵小丰的谈话,怎么会有假?难道是韦笑天早已发现三人躲在屋顶上偷听,故意胡乱说一通以麻痹三人?但杨聪瞧当时的情景却又不像。 杨聪问道:“是不是此信事关机密,当时赵大哥是深夜造访,因此方丈大师与众位大师不知道,而智慧大师还来不及告诉方丈大师就遇了害。”智空大师摇摇头,一脸的迷惘,道:“智慧师弟办事一向认真,几十年来在寺中处理大小事情均无遗漏,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呢?”说着智空大师高声叫道:“悟空!”那刚才送茶进来的小僧应了一声走了进来,智空大师对他道:“你去智慧师叔的房间翻看一下,看有没有一封写给我的信。”那悟空应了一声出去了。 智空大师问道:“此事杨帮主是听谁所说而来?”杨聪和鲁长老听了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因为三人是偷听而来的,杨聪道:“我是听一个华山派弟子说起此事的。”鲁长老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道:“帮主,怕我们中了那老贼的奸计了……。”他一时间心急便说出口来,连忙住嘴看了看杨聪。杨聪点点头道:“有这可能,这老贼好厉害!”杨聪此时心里也是在想,是不是当时韦笑天已经发现了三人在屋顶之上,故意演戏说这些假话来蒙蔽三人,使三人麻痹大意,让三人深信不疑的上了当,然后派赵小丰和卓一华出去通知华山派的人。杨聪连忙岔开话题道:“此事只是一个华山派普通的弟子说说而已,也许这韦笑天后来改变了主意,这封信没写成他就遇了害,此事方丈大师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眼下这忠圣门和弥勒教的人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中已经有好几派的人被他们杀害了,我们却仍然无法发现他们的行踪和据点,这如何是好?” 众人议论了一阵子,宋青道:“帮主,如此下去,我们今天这个门派被他们杀害一个,明天那个门派又被杀了一个,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智远大师道:“宋施主的意思是说我们直接捣毁弥勒教的总坛。”宋青道:“不错,这样才能斩草除根,他们总坛被捣毁,就会树倒猢狲散。”智空大师也道:“老衲也正有此意,当年鬼教危害江湖人士,也是各门派联合攻上地狱鬼堡,才换来江湖中这几十年的太平啊。”鲁长老道:“宋兄弟这个主意不错,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杨聪听了也赞成宋青的看法,点头道:“但这弥勒教的总坛在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之上,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到过那里,谁也不知道怎么走,而且道路艰难,气候复杂多变,这也是一大难题。”智空大师道:“这就要各门派的人齐心协力了,老衲想总有人知道这大雪山的位置和道路的。”众人议论了一阵子,智空大师便令僧人带杨聪三人下去休息。 第二百零五章 嵩山会盟(四) 第二天,三人刚吃了早餐,智通大师便派人来请杨聪到藏经阁下棋,这藏经阁单独位于少林寺的后面,依山面水,有一条小溪与其它建筑隔开,是为了防止发生火灾之时毁了经书,因此单独立于后面,而且这藏经阁的建筑多用石头砌成,很少用木料,也是为了防止火灾。三人穿过小溪的石桥,入了藏经阁,这藏经阁由十多间房子构成,除了屋顶门窗之外,其它都是用巨大的石头砌成,藏经阁前是一块空地,雕凿着石凳和石椅、石桌等,智通大师早已坐在一张石桌前等候。他见杨聪三人过了石桥,连忙起身迎接,笑道:“老衲已经好久没碰到像杨帮主这样的国手了,实在是闷得发慌,因此不得不找杨帮主来陪老衲解解闷。”杨聪朝智通大师行礼道:“上次承蒙大师指点了几项少林绝学,晚辈感激不尽,晚辈还未谢过大师之恩呢!”说着杨聪朝智通大师深深地行礼。 智通大师一把拉住杨聪的手道:“来来来!咱们今天下几盘,你也不必让我,老衲看你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说着他拉杨聪走到一张石桌前坐下。这石桌上早已画好了一个棋局,鲁长老见这棋局好像是临时用刀子刻画出来的,却无一粒棋子,只见智通大师道:“杨帮主,你远来是客,你持黑子先走。”杨聪见四周无棋子,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道:“好!”说完伸出食指在中宫一按,便点了一个深深的小洞,智通大师大师笑道:“入主中原,高屋建瓴而先发制人,好!”说着他便在一个角的大飞处用食指圈了一个小圈,算是白子。鲁长老见两人落子下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棋局竟然是用手指划出来的,他见杨聪和智通大师两人边说边下棋,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一般,其实这每一颗棋子均需要高深的内力,片刻两人在石桌上落了十几颗棋子。 鲁长老眼见智通大师的白棋越围越多,杨聪的黑棋便渐渐吃紧了起来,四面都是智通大师虎视眈眈的白棋,两人越下越快,杨聪边下边道:“大师,我四处出击,你当如何?”智通大师头也不抬圈了一子道:“任你千路万路,我只出一路。”杨聪听了便在另外三处各点了一子,片刻似乎占了不少地盘,智通大师瞧也不瞧杨聪点子的几处,仍然埋着头连续在原来的一处连圈了三子,片刻便逼入了杨聪黑棋的腹地,杨聪一看情形不妙,如果再不阻拦,智通大师的白棋长驱直入便攻到了腹地,这样黑棋便失去了根据地,他连忙又在此点了两子才拦住智通大师白棋的进攻。 智通大师笑道:“你虽然四处出击,看似占了有利的局面,但我只要攻到了你的老巢里,你便会撤兵自救,这就是围魏救赵。”杨聪笑道:“大师分析得不错。”说着又边收拾残局边道:“倘若我死守老巢,你如何进攻?是四面攻打还是一路兵马攻打?”智通大师笑道:“任你千军万马,我也是一路攻打,直逼老巢。”杨聪笑道:“好!那你来试试。”说着两人边说边落子,丝毫不停手,只见两人的黑白棋子在此处密密地厮杀,白棋攻得紧,黑棋守得严,顿时双方厮杀得一片白热化,鲁长老和宋青在旁边看了许久,终于明白两人下棋的深意,原来两人既是在下棋,也是在商讨攻打弥勒教的计策。 鲁长老见杨聪西北角空虚,西南之角密布重兵,道:“大师,为何不突出奇兵,从西北角入呢?”智通大师头也不抬地道:“不可!西北角人烟稀少,道路艰险,可谓是险关重重,纵然攻入,也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何况气候变化无常。”宋青道:“如今双方均集中在西南厮杀,密密麻麻的,兵力虽然集中,但胜负难测,双方均是势均力敌,倘若两路出击呢?”智通大师点头道:“那就试试吧!”说着他伸出右掌在石桌上抹了抹,笑道:“杨帮主,这一局你是输定了,咱们再来一局。”鲁长老见智通大师伸手在石桌上抹了抹,便用衣袖拂了拂,朝石桌上吹了吹几口气,顿时那石桌上石屑纷纷落到了地上,那石桌顿时又变得光滑如镜了。鲁长老和宋青两人见了均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只轻轻一拂,这棋局上的线条和凹凸不平的痕迹便不见了,单从这手功夫便知道智通大师的内力深厚无比。 杨聪也不感到惊讶,他早就领教过智通大师的武功了,见智通大师抹平了石桌,便挽起衣袖笑道:“好!咱们再来下一局。”说完杨聪伸出食指飞快地在石桌上画了十九条横线和十九条竖线,他食指所到之处,有如画在豆腐之上,片刻就画好了棋局。智通大师赞道:“杨帮主的武功又进步许多了,老衲甘拜下风。”杨聪笑道:“大师过谦了,大师请持黑棋先走,你守我攻,看又如何?”智通大师笑道:“好!”说着食指一伸,在棋局中间按了一下,便印了一个手印,算是黑子,杨聪依照刚才他的样子在西南角画了一个小圈,算是白子。智通大师点了一颗黑子挡住白棋,杨聪又在西北角点了一颗白子,智通大师也在西北角点了一颗白子,两人似乎想也没想,你一点我一圈的,片刻就下了二十几目子,两人下到五十多目子时,已经又到了紧要关头,双方在西南角争夺得异常厉害。 杨聪不时在西北角点几子,不时在西南角点几子,因为两边的威胁均很大,因此智通大师也不得不两边兼顾,两人越下越紧,额头上均冒出冷汗来,就好像是在拼命一般,这一局下来,因为智通大师一个不小心,竟然让西北角的白棋突入到了腹地,这一局竟然是杨聪胜了。智通大师叹道:“两路夹攻!两边抵御!难!难!”两人下了两盘棋均已经有些疲倦了,因为双方均是以内力当棋子,内力消耗不少。智通大师道:“今日到此为止,咱们明天再下吧,老衲带杨帮主看看我嵩山的名胜如何?”杨聪笑道:“如此甚好!”众人吃了午饭,智通大师便带杨聪三人到四处看看。 四人先到初祖庵,后上到达摩洞,这达摩洞是达摩老祖最初修炼参禅的地方,洞深两丈,宽一丈,洞内有达摩老祖和四位弟子的石像。几人随后游了二祖庵和千佛殿,这千佛殿是少林寺最大的佛殿,也是方丈平时召集众弟子的地方,殿内供奉有一尊铜铸莲花地座的毗卢佛像,壁上画有五百罗汉朝拜毗卢的彩色壁画,殿内还有四行练功的站桩坑,共四十八个,乃唐代少林寺僧人练习少林拳法留下来的。转过千佛殿便是白衣殿,这白衣殿内刻有少林派前代高僧创造的武功和拳法,这拳法是少林僧人必学的武功,主要是罗汉拳法、形意拳和罗汉十八手等基本的武功,要修炼高深的武功必须入达摩堂,如果武功已经达到了顶尖高手的水平,还可入藏经阁选修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 四人游完了各大殿,智通大师便带三人游了后山的塔林,这塔林是少林派的禁地,一般的香客是不允许入内的,塔林有少林武僧日夜守卫,塔内还是专门的僧人打扫和看守,主要是防止塔内的东西被人偷盗而去。这塔林是少林历代方丈和得道高僧的墓地,共有一百多座塔林,是用砖和石灰砌成,有的外面画着彩画,有的包着铜,有的却镶嵌着宝石和黄金,金光闪闪,塔内还有历代方丈和高僧用过的东西,如禅杖、饭钵、刀剑、袈裟等,奇珍异宝无数,价值连城。 第二百零六章 嵩山会盟(五) 第二天,智通大师与杨聪继续在藏经阁下棋,这一局是智通大师持黑子先行,杨聪持白子进攻,杨聪一开始就从四面八方进攻,白棋气势汹汹地从四面八方扑向黑棋,一开始占了极大的优势,智通大师的黑棋渐渐缩小防御的范围,在四周边退边布了一道严密的黑棋,首尾相连,把杨聪的白棋牢牢地拦在外面,最后趁机反攻,竟然杀得白棋连连大败,因为杨聪的白棋四处进攻,首尾没有连接,露出了许多薄弱的环节,给黑棋一反攻,便兵败如山倒,这一局下来杨聪竟然败得异常惨,被黑棋杀得丢盔弃甲,结果只得了四个角,输了几十目子。 杨聪仍然不服气,与智通大师连下了三盘,仍然是从四面进攻,结果仍然是以落败收尾,智通大师的黑子仍然以退为主,稳稳地在小范围内牢牢的在四周布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把杨聪的白棋挡在外面,然后以这雄厚的黑子为据点趁机出奇不意四处反攻,结果把白棋杀得大败。白棋因为黑棋的反攻防不胜防,连连落败,不仅优势全无,好不容易才堵住黑棋的反攻,但已经是丢失了大片的地盘,而且各自为战,蜷缩在四个角,败得一塌糊涂。杨聪自己也不得不叹道:“人虽多,但缺乏团结和统一调遣,最终还是落败。”智通大师叹道:“当今江湖的形势正如这盘棋局,所以方丈大师想把各门派的人统一集中起来,这样兵分两路或者一路直插入腹地,这样才能有取胜的把握。”鲁长老听了道:“方丈大师有把天下武林结盟之意?”智通大师点点头,却不说话。这几局下来,两人也累了,于是四人便散了去。 第三天,智通大师便带了杨聪三人游了中岳庙,这中岳庙位于太室山黄盖峰下,原是道教著名的道庙,传说周朝时的王子晋便在此得道成仙,因此中岳庙倍受人们的亲睐,历代香火不断,此庙建于秦朝,唐代开始扩建,到宋代便成了著名的道观,一直住着三十多个道士,形成了僧道同居一处的局面。这中岳庙共九间庙宇,进深五间,殿顶式的屋檐和屋顶,气势雄伟壮观,殿内供奉着石翁仲石像和四尊振臂欲呼的铁人像,铁人像怒目挺胸,紧握双拳,满面怒容,是北宋治平元年忠武匠人董詹等人铸造。 传说这铁人原来有八个,当年金兵南侵北宋王朝,残杀黎民百姓,铁人们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便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来到黄河边,分两批准备渡河北上抗金,但当最后四个铁人渡河之时,天已经大亮了,中岳庙的道士也发现铁人不见了,便一路追上来,找到了这四尊铁人,用马车把他们拉了回来,这四尊铁人因为无法渡河北上抗金,因此怒目而视,紧握双拳。这中岳庙的观主与智通大师甚是熟悉,见几人到来,便热情的陪众人四处游玩,还请几人在观中用膳。接下来一连几日,杨聪和智通大师两人都在藏经阁下棋,两人你攻我守或你守我攻,反复商讨是一路人马直攻好还是两路同时出兵的好,结果还是两路同时进攻占了优势。 转眼十二月初八即将来临,少林寺上上下下均忙碌了起来,智通大师也无时间找杨聪下棋了,杨聪三人便在嵩山上四处转转,因为几人在山上住了几日,前山后山守卫的僧人均认识了三人,因此也不阻拦三人,任由三人四处游览。这一天,杨聪和鲁长老三人来到了后山的塔林之中,三人转了几圈,便来到了觉远大师的塔前。觉远大师因为救过唐王李世民的命,因此他圆寂后,当时已经登基做了皇帝的李世民拨了大量银子修建他的灵塔,因此这塔造得异常雄伟,塔上镶嵌着黄金和宝石等,远远看去金光闪闪,塔上还画有“十三僧棍救唐王”的壁画。三人在塔前观看了许久,谈论着觉远大师的生平事迹,三人在塔的四周看了看,见这塔豪华无比,怕用了不少金子,均赞叹不已。 三人正触摸着塔身上的黄金和宝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三人连忙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僧衣的白眉老僧正佝偻着身体在扫地,只见这老僧又老又瘦,身体像一根竹竿一般,似乎一阵风便要把他吹倒,身上的僧衣打了许多补丁,因为这老僧太瘦,因此这僧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不合身。从他穿的僧衣来看就知道是寺中的执事僧,只负责打扫寺庙、烧饭种菜、打柴等杂活,是寺中最低等的僧人。杨聪见他满脸的皱纹如沟壑纵横,看不出他的年纪有多大,但那长长的胡须直垂到胸口,那老僧一副有气无力、老眼昏花的样子,弓着身吃力地在打扫地上的树叶,三人见他动作缓慢、只低着头扫他的地,在他眼里似乎三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三人均吃了一惊,不知道这老僧何时来到了三人的身后,特别是杨聪更是吃惊不小,他自从练习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之后,内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这方圆几里的风吹草动他都会听得清清楚楚,但这老僧悄然来到三人身后他竟然浑然不知,足见此人轻功卓绝,已经到了踏雪无痕、身轻如芦花的境界。三人再看那老僧的扫把,更是目瞪口呆,只见他手中那把普通的扫帚扫过之处,地上一尘不染,那扫帚就像装了磁铁一般,把树叶尽数吸到了扫帚上,那树叶越吸越多,片刻便如一团黄蜂窝一样,那老僧扫到三人面前,头也不抬便把扫帚向塔林外一扬,那吸在扫帚之上的树叶便像被一阵狂风刮过一样纷纷飘出了塔林之外,落在附近的草丛里。 这塔林离外面的草丛足有三丈之远,而这树叶轻飘无丝毫重量,但这老僧只是轻轻一挥,便把这些树叶抛出了三丈之外,单是这份内力,已经是独步当今天下武林。三人均吓了一身冷汗,那老僧弓着身子边扫边到了觉远大师的灵塔前,三人连忙转身朝那老僧行礼,杨聪道:“晚辈丐帮杨聪,给神僧请安!”那老僧瞧也不瞧三人一眼,只顾弓着腰扫他的地,杨聪又说了一遍,那老僧仍然头也不抬,直到三人来到那老僧面前,那老僧才抬起头来。杨聪见那老僧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眼睛暗淡无光,好像视力极差,眯成了一条线,他形如枯槁,双手如干枯的树枝,青筋暴起,没有一点肉,只剩下皮和骨头了。他见三人向他鞠躬,才慢慢直起身子来,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然后摇摇头,又弓下身体扫他的地了。 第二百零七章 嵩山会盟(六) 杨聪三人这才知道这老僧又聋又哑,眼睛又花,难怪听不见自己说话,但三人见这老僧行为古怪,而武功却奇高,便不敢再在塔林里逗留,三人于是返回了寺中。杨聪边走边想:这少林寺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这老僧的武功自己和智空大师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按理来说这老僧应该在达摩堂或者藏经阁修炼少林派的上乘武学才是,却为何在此后山塔林看守陵墓呢?鲁长老低声道:“这老僧怕是以为我们想偷那灵塔上的黄金和宝石,也太小瞧我们了。”杨聪笑道:“或许他正好扫到我们身后也说不定。” 宋青笑道:“帮主,我看这老僧八成是误解我们啦,鲁长老说得没错,如果他不是认为我们有不轨之心,断然不会显露出武功来,只是这老僧瞧他的年纪,比智空大师还老许多,辈份也在方丈大师之上,武功也不在智空大师之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此看守塔林?”鲁长老道:“我们何不去问问方丈大师?”杨聪听了摇摇头道:“我们还是别问的好,或许这是他们少林内部的事情,外人不知道的好。”宋青和鲁长老两人听了点头称是。 三人回到寺中之时,杨聪发现华山派的赵小丰带着卓一华等人竟也到了少林寺,杨聪仔细一算,才知道过两日便是十二月初八了。两人相见都甚是高兴,杨聪和赵小丰却不知道他两人被提前请到少林寺来,是因为智空大师想从中调解两派的矛盾,却不知道因为赵小丰接任了华山派的掌门,杨聪早已与华山派化解前嫌了。因为韦笑天也是死于弥勒教之手,因此华山派也与弥勒教成了仇敌,也许这弥勒教认为害死了韦笑天,便以为华山派会四分五裂了,从此便会群龙无首了,那样就会俯首听从于弥勒教的命令了,却没想到赵小丰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把华山派众人打得服服帖帖,反而增加了一个极厉害的对手。智空大师见两人果然化解前嫌了,甚是高兴,当晚亲自与众人一起用膳。 第二天,因为少林派陆续来了不少门派的人,智空大师等人因为忙于接见客人,便无法抽出时间来陪众人,于是杨聪与赵小丰结伴到四处转了转,两人不知不觉转到了后山的塔林中,这塔林占地约两万多平方米,有大小一百多座灵塔,那守卫塔林的僧人见是杨聪,便不阻拦,两人入了塔林四处转了转。两人正转到觉远大师的塔前,杨聪和赵小丰突然见后面一个灰影一闪,一个灰白的影子在塔林中一闪便不见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展开轻功一左一右包抄了过去,两人转了几座灵塔,便见一个老僧蹲在一座用汉白玉砌成的高大灵塔前,这塔在整个塔林中显得特别高大。 那老僧身材枯瘦,形如枯槁,白眉白须,耷拉着眼皮,正佝偻着身体在塔下拔草,杨聪见这老僧竟是昨天打扫塔林的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僧,顿时吃了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塔林里。赵小丰见这老僧弓着腰吃力地在拔草,双手不住地颤抖,偶尔咳嗽了几声,好像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很吃力,也不以为意,他对杨聪道:“原来是打扫塔林的老僧,我们走!”杨聪一把拉住赵小丰的手转过了几座灵塔,低声道:“赵大哥,你可别小瞧他,这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前辈异人。”赵小丰道:“我看这老僧也平常得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杨聪见赵小丰不信,便把昨天看到的情景说了一便,赵小丰半信半疑地问道:“此话当真?”杨聪道:“小弟几时骗过大哥了?”赵小丰听了,顿时生了好奇之心,低声道:“走!咱们偷偷回去瞧瞧。”两人展开轻功隐身在塔林之中观察了大半个时辰,见那老僧仍然埋着头在拔草,做得极其仔细,直到把那座灵塔周围的杂草拔得干干净净,两人在暗中偷看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异常。 两人正打算悄悄地离开,突然见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来落到这座塔顶之上,这麻雀极其喜欢在塔上做窝,而且还喜欢在上面拉屎,因此人们都很讨厌这麻雀。只见那老僧头也不抬,双手挥着衣袖朝塔顶上挥了挥,便见那群麻雀惊慌失措地扑扑飞走了,羽毛纷纷落了下来,好像受到了极强的大风吹似的。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均吃了一惊,这塔高约几丈,那老僧只是挥了挥衣袖,便把塔顶的麻雀赶跑了,单是这份深厚的内力,当世就无人能及。 那老僧忙了一会儿,直到把杂草拔得干干净净才站起来姗姗走入了塔林里,只见他片刻便隐身在塔林之中不见了踪影。杨聪和赵小丰两人见他对这座塔护理得特别仔细,便走近这座塔看了看,赵小丰看了看便朝这座塔拜了拜道:“原来是月空大师的安息之地。”杨聪不知道月空大师是何人,便问道:“赵大哥,这月空大师是少林派的第几任方丈?”他见这座塔修建得特别高大,想来只有方丈的塔才修建得如此雄伟。赵小丰摇摇头道:“我听恩师说,这位月空大师是智空大师的太师叔,武功高强,一身兼少林派的十多种绝技,是少林派历代修炼成武功绝学最多的一位高僧,因为他曾经带领少林寺的武僧到过沿海一带打击骚扰老百姓的海盗,因此受到朝廷的封赏,也受到后人的爱戴。” 杨聪听了赵小丰说起月空大师的来历,也给月空大师深深的鞠躬拜祭,两人均想,这老僧到底和月空大师有什么渊源呢?两人刚准备离开,便又听见塔林中传来“沙沙沙”的扫地声,却不见那老僧的身影,那声音一会儿从东边传来,一会儿却又好像在西边,一会儿又好像在两人的身后,但两人总是看不见那人影,这塔林中的塔又多又密,整个塔林又宽又大,犹如一座迷魂阵一般,两人便不敢再在塔林中逗留下去,于是便出了塔林。杨聪心想:这老僧为什么总是在两人的身前身后出现呢?而上次智通大师陪杨聪三人在此游了半天,也没见塔林中有一个人的身影,更没见过这个老僧,到底此人是谁呢? 第二百零八章 黄山伉俪(一) 两人回到少林寺中已是傍晚时分,各门派已经来了不少人,整个少林寺显得拥挤起来了。杨聪与赵小丰各自回到两派休息的厢房里,杨聪与宋青、鲁长老三人吃了饭,听到寺院各处都传来人声,知道少林寺来了不少武林人士,因为明天便是十二月初八了,是少林派宴请各派武林首脑人物喝腊八粥的日子,一些路途遥远的门派今天到达了少林寺,他们有的因为没有栖身之地,便也上了少林寺来。杨聪三人吃了晚饭,见闲着无事,便信步来到了大雄宝殿,三人来到了大殿前,只见智空大师正陪着一位中年妇人在说话。 杨聪见那妇人一身粉红的劲装,白色的披风,背插一柄剑鞘银色的长剑,那长剑柄上镶嵌着一颗宝石,那宝石晶光闪耀,显然价值不菲,那妇人大约四十岁年纪,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了,但仍然是风韵犹在。只见她肌肤雪白若凝胭,鹅蛋脸,柳眉如画,身材苗条,双目风情顾盼,头插五凤金衩,真是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染娥眉柳带烟,云鬓蓬松宝髻偏,嫦娥仙子下凡尘,想来她年轻时定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色女子。那妇人旁边坐着一个手持折扇的中年儒生,那儒生面如宋玉,貌似潘安,顶平额阔天仓满,眉清目秀地阁长,唇红齿白口四方,两耳招风,风姿英伟,相貌轩昂,风流倜傥,一看便知道是一位多情英俊的风流才子,想来此人年轻时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这两人身后站着十几个弟子。 鲁长老见了这两人,便低声对杨聪道:“帮主,这两人就是黄山派的沈掌门伉俪。”杨聪刚进来之时便猜到此人是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和她的丈夫。这黄山派在十大门派中排名第十位,位于安徽黄山之上,已经创立近两百年历史了,黄山派的掌门世代居住在黄山的天都峰玉屏楼。黄山号称“天下第一奇山”,集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瀑布、泰山之雄伟、峨眉山之清凉、雁荡山之奇石于一体。传说古代的黄帝在此采药炼丹、拯救黎民百姓而得名。 那妇人见杨聪三人从大殿后面走出来,她见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棒,他身后跟着两个丐帮弟子,其中一人便是丐帮的鲁长老,便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朝杨聪行礼笑道:“想必这位少侠便是最近名动江湖的丐帮新帮主杨少侠吧?”杨聪见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豪爽大方,不拘世俗礼节,便很是佩服,回礼道:“不敢,再下正是丐帮的杨聪,想来两位就是黄山派沈掌门伉俪吧!”沈碧云朝杨聪道了一个万福,笑道:“不敢,小妇人正是沈碧云。”说完她转头指了指旁边的那个中年儒生,道:“这是拙夫龙啸峰。” 那儒生甚是斯文,慢慢站了起来,一收折扇,动作甚是潇洒,那儒生朝杨聪作揖道:“晚生龙啸峰见过杨帮主。”杨聪连忙答礼笑道:“不敢,小弟杨聪见过龙兄,祝龙兄伉俪白头偕老,儿孙满堂。”龙啸峰听了哈哈笑道:“多谢杨帮主吉言,改日请上黄山玉屏楼一叙,龙某定当陪杨帮主一醉方休。”杨聪笑道:“久闻龙兄和沈掌门大名,今日得见龙兄伉俪,再下真是有缘,若不是智空大师相邀,怕再下还真的无缘与龙兄伉俪相见,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这龙啸峰的大名杨聪也略有了解,知道他手中这把扇上点穴的功夫也不俗,他年轻时就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现在这十几年潜心在黄山上修炼,武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黄山派创立于元朝,它的创始人叫海云禅师,原是元世祖忽必烈的一名谋士,元世祖在世之时,他得到重用,他也尽心辅助忽必烈治理国家。忽必烈年轻时确实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但他晚年也犯了许多帝皇同样的错误,重用奸臣阿合马、卢世荣、桑哥等人,而且权势欲极强,自恃功劳大,年近八十岁了,却仍然把住皇位,不准太子理朝,把朝廷大小事情交给几个奸臣去做,结果朝纲混乱,贤良忠诚之辈被排挤,他对群臣和功臣疑心甚重,都怀疑群臣想抢他的皇位,因此朝中许多贤良忠臣遭到贬庶,甚至杀戮,就连太子真金他也不放过,怕他抢自己的皇位,逼死了太子真金。 真金本来是一位颇有政治才干的人,他死时只有四十三岁。因为海云禅师也一直扶持太子真金,他见太子已死,忽必烈又是非不分,大元朝廷已经无法扶持,便只好隐退到黄山,以躲避祸难。海云禅师不仅知识渊博,而且武功高强,文才武略均卓绝过人,他此时已经是晚年了,已经七十多岁了,便想把自己一身的武学和博学传于后人,于是把招收了两个弟子,把自己所学传于他们。海云禅师活了九十多岁才去世,他死后,他的两个弟子继承他的遗愿,建立寺庙招受门徒,于是便渐渐成了一个小门派。到了元末明初,天下大乱,黄山附近许多无家可归的人纷纷把自己的儿子送上黄山,以求保命,于是黄山派便渐渐壮大了起来,到了黄山老叟时,黄山派竟然挤身入了江湖中十大门派的行列。 黄山派的武功大部分源于海云禅师,而海云禅师的武功源于岭南的宝林寺,内功偏向于刚阳纯猛之类,本来不适合女子修炼,加上海云禅师所传下来的武功多是与少林武学有关,少林派的武学多数与佛理相通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因此黄山派最初并不出名,后来黄山几代掌门吸收其它门派的武功自己创造了几套武功,黄山派才有了一些名气。黄山老叟机缘巧合食了黄山的一棵千年灵芝,武功大增,黄山派这才在江湖中大放光彩。黄山派的剑法最厉害的招数“梦笔生花”、“犀牛望月”、“孔雀戏莲”、“金龟爬山”、“猴子观太平”、“南海观音”、“仙人指路”均是他创造而出,而且这些剑招均以黄山派的几处名胜来命名。 黄山老叟生前还以一套“三十六路天罡手”饮誉江湖,这套“天罡手”是他结合黄山派历代相传的武功“五禽擒拿手”创造出来的,这五禽是指虎、豹、狼、熊、猫五种动物,是黄山派前几代掌门根据这五种动物捕食的动作创造出的一门厉害擒拿手。而黄山老叟根据自己观察黄山的猴跃、蛇行、狗跳、鹰击、鹤翔等多种动物的动作后,加以改进这套“五禽擒拿手”,创造出这套“天罡手”来,专门锁拿人的要害穴道,往往一招致敌,诡异莫测,精妙无比,足可与江湖中的大擒拿手和小擒拿手相提媲美。 第二百零九章 黄山伉俪(二) 沈碧云听了杨聪的话后甚是高兴,转身一招手道:“呈上来!”说着便见她身后一个弟子呈上了一个锦盒,沈碧云伸手接过送到杨聪面前,笑道:“杨帮主,咱们初次见面,小妇人无以相赠,这盒中之物乃敝派盛产的灵芝和何首乌,采自深山野林人迹罕至的地方,对治疗内伤和身子虚弱颇有些作用,小妇人难得与智空大师相见,刚才小妇人已经赠送了一些给智空大师,剩下这点不成敬意,还望杨帮主不要嫌弃,算是小妇人的一点见面礼。”杨聪听了大吃了一惊,这灵芝乃珍贵的药材,普通人是无法买到的,而且这灵芝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更是珍贵无比。 他连忙摇摇手道:“沈掌门不必客气,如此贵重之物,再下实在不敢受,沈掌门的心意再下心领了。”沈碧云笑道:“杨帮主难道嫌少不成?”龙啸峰也笑道:“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派,想来愚夫妇还不敢高攀杨帮主。”智空大师也合掌道:“阿弥陀佛!沈掌门真是惠泽四方啊!杨帮主,你就收下吧!老衲也愧领了。”杨聪见两人如此客气,便只好收下,道:“龙兄和沈掌门伉俪侠义名满天下,再下是仰慕得紧啊!那敢有此心思?既然龙兄和沈掌门如此看得起再下,那再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他便接过了锦盒递给宋青。沈碧云见杨聪收了礼物,甚是高兴,几人在大殿了闲聊了一会儿,因为少林寺向来不接待女客,于是智空大师便派人带黄山派众人到莲花寺下休息。 杨聪三人回到厢房休息,杨聪打开那锦盒,见那枝灵芝色泽光嫩,呈紫黑色,又大又厚,足有一斤重,一打开锦盒,一股清香就扑鼻子而来,知道是极其难得的珍品,再看那枝何首乌,也是硕大无比,成了人形状,也是难得的极品,想来这两样东西是经过了上百年才形成的。这灵芝乃名贵的药材,能养精、补虚、安神、益气,还能起死回生,是天然的滋补品。灵芝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之上,对温度、水分、空气等要求极其苛刻,很难生长,而黄山因为植被茂盛,气候温和湿润,最适合灵芝的生长环境,而且黄山盛产的灵芝又大又厚,称为“肉芝”,有的重达几斤,甚至还发现过十几斤重的灵芝,黄山产的灵芝是灵芝中的极品。 而这何首乌也是药材中的珍贵之物,这何首乌是蓼科植物的块根,他的茎藤叫夜交藤,乃多年生缠绕草本植物,块根肥大,睛褐色、质地坚硬而重,叶成卵状心形,开小白花,上百年的何首乌成人形,吃了能补肝肾、益精血、强筋骨、养心安神、白发变黑,容颜红润,青春永驻,是极其难得的药材。传说这何首乌是唐代一个叫何顺儿的老百姓在山中最先发现的,他见这种块根成人形,便把它挖回来吃,结果满头的白发变成乌黑了,于是便管这种植物叫何首乌。后来人们发现这何首乌还是难得的滋补药材,于是便被人们广泛利用,但这何首乌上百年才能成形,因此极其难得。 杨聪没想到这沈碧云竟然如此大方的赠送如此珍贵的礼物,便对鲁长老叹道:“这沈掌门虽是女流之辈,却没想到如此大方,倒是值得交往。”宋青笑道:“帮主,她有求于我们丐帮和少林派,当然要送礼物给我们啦!咱们现在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啦,将来有一天他们黄山派有求于我们,我们就不得不回报啦!”鲁长老笑道:“不错,这沈掌门也够精灵的,不过咱们丐帮素来以行侠仗义为宗旨,她就是不送礼物给我们,我们也会帮他们的,何况刘老前辈也是为了追查我们老帮主的死因才遇害的,我们怎么会撒手不管呢!”杨聪点头说:“不错,这弥勒教不仅杀害了咱们老帮主,而且残害天下武林人士,即使她不送礼物给我们,咱们丐帮也要向这弥勒教讨还血债的。”宋青听了也点头称是,便把这锦盒收好。 宋青笑道:“帮主,既然这沈掌门夫妇如此热情,改日咱们还真要好好上黄山闹一闹。”杨聪笑道:“不错,我也向往黄山已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好好游览一番。”鲁长老笑道:“帮主以前没上过黄山么?”杨聪摇摇头说:“以前我是一个流浪儿,四处流浪,漂泊不定,承蒙老帮主收为徒弟,才有今天,哪里有机会上到黄山去?”鲁长老笑道:“我以前跟老帮主上过几次黄山拜访沈鹤仙老掌门,因此倒游览过几次黄山,要说这黄山啊……还真是不愧有天下第一奇山的美称啊!”杨聪听了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哦……怎么美法?” 鲁长老见杨聪没去过黄山,便问道:“帮主读过李白写的那首赞美黄山的诗吗?”杨聪摇摇头,宋青笑道:“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鲁长老点头道:“不错,这黄山大小山峰无数,号称七十二峰,其中以天都峰、莲花峰、光明顶等三十二峰最著名,这黄山以四绝闻名天下。”杨聪问道:“哪四绝呢?”鲁长老道:“四绝乃云海、温泉、奇松和怪石,人们都说云海是黄山的衣裙,怪石是黄山的骨头,温泉是黄山的血液,奇松是黄山的灵魂,这四绝真是天下之奇观。”杨聪笑道:“如此人间仙境,难怪这沈掌门一直呆在黄山上不愿涉足江湖。”鲁长老点头道:“这云海号称黄山第一绝,每当太阳升起,这云海似闪亮发光的宝藏,又像翻腾滚动的大海,每当云雾缭绕之时,群山时隐时现,酷似浩瀚大海中无数的岛屿,山风吹过,这群山又好似滚滚向前移动,真是壮观。而奇松均生在悬崖峭壁之上,好似苍龙游于山涧,浮萍浮于海上,荷叶飘荡湖中,四处飘动,煞是好看。”杨聪笑道:“如此奇观,倒是天下名山少有。” 宋青笑道:“帮主,还有比这云海奇松更绝的呢!你看这沈掌门夫妇年纪已经过了四十岁了,两人却仍然如年轻时一般,你道是什么原因?”杨聪笑道:“难道是这温泉之故?”宋青笑道:“不错,这黄山的温泉比起当年唐明皇的华清池丝毫也不逊色。”鲁长老道:“不错,这黄山的温泉从紫云峰喷涌而出,久旱不涸,久雨不溢,既可饮用,又可沐浴,色清味甜,水温常年保持在四十多度,这温泉中有多种天然的药物在里面,常年饮此水,可使丽颜常驻,青春不老,用此水沐浴,可使白发变黑,返老还童,故称为灵泉,当年轩辕皇帝在此沐浴后,满头白发便变成乌黑,返老还童了。” 第二百一十章 黄山伉俪(三) 杨聪听了叹道:“难怪这沈碧云夫妇都年过四十岁了,却连一根白发也没有,脸上连一条皱纹也不见,青春如故,原来都是这温泉的奇功。”宋青笑道:“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但他们黄山盛产何首乌和灵芝,这何首乌和灵芝在我们看来是宝贝,但在他们两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而已,他们吃的何首乌和灵芝恐怕比我们吃的盐还多呢!”杨聪听了均暗暗惊叹,心想: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如此贵重的东西却把它当饭吃掉,岂不可惜!杨聪哪里知道这黄山盛产灵芝和何首乌就如少林寺菜园里的大白菜一般平常,单是那灵芝来说,十几斤重的也是常有之事,在他们黄山派看来也就不珍贵了。 宋青笑道:“还有黄山的奇峰也是一绝,它号称七十二缝,峰峰如利剑直插云霄,其中以天都峰、莲花峰、光明顶、炼丹峰、始信峰等诸峰最雄伟,峰峰巍峨奇特,座座奇形怪状,栩栩如生,著名的奇峰景点有狮子望月、猴子观海、仙女绣花、老僧打钟、武松打虎等多处景观,那真是叫人观之叹为观止。”杨聪笑道:“这山峰也是黄山的一绝,那便有了五绝了。“鲁长老笑道:“不错,这莲花峰是黄山的最高峰,因为它如初开的一朵莲花,仰天怒放,因此叫莲花峰,而光明顶乃黄山第二高峰,古人称它‘状如霞钵,旁无依附,秋水银河,长空一色’,光明顶是观云海的最佳之处,而天都峰乃第三高峰,古称它为群仙所都,顶平如掌,但却是最险峻的一座山峰,特别是天都峰的鲤鱼背,坡度在七十多度以上,最险要之处几乎笔直,是一条宽不到一丈的狭窄光滑的石脊,两旁是悬崖绝壁和万丈深渊,也是玉屏楼的天险和必经之路,实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 杨聪笑道:“想必这么多年来黄山派的仇敌谁也没有攻上过这玉屏楼。”鲁长老点头道:“不错,这玉屏楼是黄山派历代的圣地,又叫文殊院,背靠玉屏峰,东南竖着天都峰,西北插着莲花峰,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是黄山最美的绝胜之地,民间道‘不到文殊院,不见黄山面’,也只有到了这玉屏楼才算是登上了黄山。”杨聪给两人这一说,心也有点砰砰动了。宋青笑道:“这黄山的怪石也是一绝,有‘十八罗汉朝南海’、‘松鼠跳天都’、‘情侣石’、‘梦笔生花’、‘犀牛望月’、‘孔雀戏莲’、‘金龟爬山’、‘猴子观太平’、‘南海观音’、‘仙人指路’等几十处绝胜,其中以一处叫‘金鸡叫天门’的怪石最神奇,远看似一只展翅啼鸣的大公鸡,但当你登上山顶之时,此石又像五位身穿长袍、扶肩携手的老人,又称‘五老上天都’,你说奇不奇?” 杨聪听了两人的话大为叹服,真恨不得马上生一双翅膀飞到那里去看看。杨聪突然想起段二说过这黄山派前掌门沈鹤仙二十多年前被贵州苗岭苗家寨的五毒仙子打败,使黄山派的名声扫地。便朝鲁长老问道:“听说二十多年前黄山派与贵州苗岭苗家寨的五毒仙子结下了梁子,倒不知道是为何?”他见上次那五毒仙子派人护送自己和简长老出川,不惜与蜀中唐门的人动起手来,便想起此事情来。鲁长老听了笑道:“还不是为了这龙啸峰,老帮主难得没告诉帮主么?”杨聪摇摇头,鲁长老见杨聪不知,于是便把这龙啸峰的来历一一告诉了杨聪。 原来,这龙啸峰年轻时是一个独脚大盗,自号称“千里独行客”,他幼时父母双亡,于是便变卖了家产,四处拜师学艺,练了一身的武功,于是便自由自在的在江湖中闯荡,他没银子时便专门在夜间潜入富贵人家里偷盗他们的财物,得的银子便四处挥霍,有时也接济一些穷人,但大部分银子挥霍在青楼妓院里,是一个生性风流的花花公子。而这沈碧云是黄山派老掌门沈鹤仙的独生女儿,因为这沈鹤仙膝下无子,便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佳,把自己一身的武功尽传于她。没想到这沈碧云整天呆在山上练武,便觉得厌烦了,她又自认为自己武功已经无人能敌了,于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下了黄山,独自闯荡江湖了。 这沈碧云毫无一点江湖经验,加上容貌生得貌若天仙,她刚一下山不久便被一些采花贼盯上了,没多久便被几个采花贼在客栈里用迷魂香迷倒劫持而去。正巧这几个采花贼的所作所为被经过这里的龙啸峰看见,他不动声色地跟在这帮人后面,这龙啸峰习了一身的武功,因此这几个采花贼哪是他的对手,正当这几个采花贼回到贼窝准备大行其乐时,便被龙啸峰点倒了。龙啸峰本来也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拣个大便宜的,但当他发现这个被掳掠来的女子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乃自己生平没见过的一大美女,竟然被她的美貌所迷住了,顿时对那些青楼女子失去了兴趣。于是这龙啸峰便决心与这位绝色女子长厮相守,把她娶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等沈碧云醒来之时,见自己正睡在一处陌生的床上,床旁坐着一个朝自己微笑的美男子,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恼羞成怒,叉开手掌一掌打在龙啸峰的脸上,龙啸峰没想到她会突然不分青红皂白打了自己一掌,好在他闪得快,但也已经被沈碧云打中脸庞,顿时起了一个红红的手印。沈碧云仍然不解恨,翻身跃起朝龙啸峰扑去,骂道:“淫贼!本姑娘跟你拼了!”说着挥着双拳向龙啸峰击去,龙啸峰此时已经醒过神来,闪身躲开,笑道:“这年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姑娘不妨问问地上的几人再打小生也不迟。”沈碧云这才发现地上躺着几个人,于是她停手喝问了那几个采花贼,才知道是龙啸峰救了自己,她一怒之下,便杀了那几个采花贼,她见自己误解了龙啸峰,很过意不去,这时她才发现眼前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也动了春心。而这龙啸峰最擅长的就是这风月场中之事,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是英俊多情的风月场中老手,没几天这沈碧云就被龙啸峰的甜言蜜语和风流倜傥迷住了,于是心甘情愿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可是当沈碧云把龙啸峰带上黄山之时,却遭到沈鹤仙的极力反对,沈鹤仙对龙啸峰的为人略有了解,他不但不同意这门婚事,还把龙啸峰赶下黄山,把沈碧云锁在房间里,不许两人相见。没想到这沈碧云对龙啸峰已经着了迷,竟然偷跑下山私自去找这龙啸峰,死心塌地地跟他浪迹天涯。龙啸峰没想到沈碧云竟然对自己如此痴情,他原本是个花花公子,见这沈鹤仙不同意这门婚事,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沈碧云竟然跑来跟自己,也大为感到,于是也收了花心,一心一意与她浪迹天涯。沈鹤仙见沈碧云对这龙啸峰如此痴情,也无可奈何,只得派人找回两人,同时对这龙啸峰约法三章,限制他的行动。龙啸峰因为迷恋沈碧云的美貌,也一一接受。这龙啸峰成婚之后,果然不再涉足江湖,便在黄山上习武练剑、养儿育女,过起了安稳的日子来了。两人在黄山上过了几年恩爱的生活,却没想到还是招来了祸事,而且这件事情使黄山派的声誉一蹶不振,差点使黄山派受到重创。 原来,这龙啸峰在没有认识沈碧云之前,因为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风流快活,处处留下风流债,竟然惹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女魔头,这女魔头便是贵州苗岭苗家寨的五毒仙子。五毒仙子此时还没有接任寨主之位,便也在江湖中闯荡,这五毒仙子也是一个风流放荡的之人,没想到两人竟然碰在了一起,两人一个是见对方是出奇的美男子,一个是图风流快活,两人真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没几天两人就沾在了一起。正当这五毒仙子沉迷于龙啸峰的怀抱里之时,龙啸峰才知道这五毒仙子的真实身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才知道怀里躺着的女人竟然是一只母老虎,这苗家寨以使毒名闻天下,江湖中人人听之闻风丧胆,龙啸峰这才知道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了,于是他瞒着五毒仙子偷偷地溜走了。 龙啸峰在没有认识沈碧云之前还好,四处漂泊不定,这五毒仙子也寻他不着,龙啸峰倒也自在。但他与沈碧云成婚之后,便在黄山上安家乐业了,这五毒仙子不知道从哪里探到了消息,竟然找上了黄山来。沈鹤仙岂容她在此撒野,双方言谈不和,竟然大打出手,这五毒仙子不仅武功诡秘高强,而且使毒的本领更是神出鬼没,结果沈鹤仙不敌这五毒仙子的对手,黄山派反而吃了大亏。龙啸峰此时对当初的行为很是后悔,当初他对这五毒仙子所谓的海誓山盟,只不过是哄她开心的甜言蜜语而已,他见五毒仙子大闹黄山全为了自己,便只好出来委曲求全,这五毒仙子虽然恨龙啸峰背叛自己,但毕竟有过恩爱之情,又见龙啸峰已经有了家室,自己也解了气,才恨恨下了黄山。 这沈鹤仙本来心胸狭窄,现在败在了五毒仙子手里,又气又恨,没过一年就给气死了,于是这沈碧云便接任了黄山派的掌门。龙啸峰知道这一切全都是自己惹的祸,对沈碧云更是死心塌地的呵护她,两人为了防止这五毒仙子再来骚扰,便一直呆在黄山上习武打坐,很少下黄山一步。但这五毒仙子后来再也没有上过黄山骚扰这龙啸峰夫妇,因为她不久也接任了苗家寨的寨主之位,寨中的男子迫于她的淫威,只好听她使唤,这五毒仙子倒也不再想起来骚扰龙啸峰了。黄山派给她这一闹,顿时威风扫地,加上沈碧云年幼和武功低微,黄山派从此在江湖中名声大减,以至后来逐渐退出江湖中十大门派的行列,这却是后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 群英大会(一) 第二十一回千年古刹群英会明争暗斗主沉浮 除了黄山派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门派的武林人士陆续到达了少林寺,这一夜少林寺甚是热闹,连周围的法王寺、嵩岳寺、永泰寺等寺庙也住满了人,这还是其中的一部分武林人士,像丐帮众人只有杨聪三人在嵩山上住宿,其他的人吴长老带领他们在山下丐帮的帮众家中住宿,好在这些武林人士大部分是侠义之辈,对门下弟子约束甚严,加上少林寺人人习武,因此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晨,众人都陆续集中到少林寺山门之外的练武场,这练武场宽大无比,早已整齐地摆好了许多椅子,成四方形围在一起,四周站着一百多名手持峨眉棍的武僧,众人在少林僧人的带领之下,分别按次序坐到指定的椅子上,丐帮众人在吴长老的带领之下,清早也上到了少林寺,因为来的武林人士众多,一些辈份低的弟子就只能站在各派掌门的身后,像丐帮众人也只是杨聪和四大长老才有位子坐,共摆了五张椅子,因为简长老已经被害,丐帮还没有选出新的执法长老,六大分舵的舵主均推辞不敢坐,因此这张椅子倒空着。 杨聪见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带领二十几个弟子前来,其中有衡山七秀和慧真师太,杨聪连忙带人上前行礼致敬,丐帮众人知道慧清师太是老帮主的亲妹妹,因此对她和衡山派众人也极其尊敬。杨聪仔细打量了整个练武场,发现来了大约五百多人,整个场面显得有点乱,有的在大声说话,有的四处与熟悉的人打招呼,因为很少有机会聚集在一起,山门外喧哗之声此伏彼起,杨聪见有自己认识的,也有自己不认识的,但众人虽然四处乱窜大声说话,却是乱中有序。 众人正在与熟悉的人大声说话之时,突然少林寺大雄宝殿内的铜钟洪亮的撞了三下,接着见寺中的山门缓缓大开,只见两排身着白色僧袍的僧人鱼贯而出,这些僧人一个个低头合掌,共有十八个僧人,这十八个僧人出了山门外后便站成两排,恭敬地肃立在山门之外,众人知道这十八个白衣僧是少林寺的十八罗汉僧,是少林派最厉害的十八罗汉。这十八罗汉僧一出山门,众人便顿时静了下来,整个练武场鸦雀无声,众人均静静地看着那山门,只见那十八僧出来之后,便见四个长须飘飘的老僧垂首合掌慢慢走出山门来。 领头的老僧身披一件大红木棉袈裟,袈裟上的金丝金光闪闪,那老僧身材矮小,满脸的皱纹,白眉白须,双眉紧锁,垂眉低目,容色庄重,却满脸的愁苦容颜,一副精神颓唐的样子,两边的太阳穴却高高的鼓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的内功修为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众人见那老僧大约有八十多岁年纪,又穿着木棉袈裟,均猜到是少林派的方丈智空大师,年轻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智空大师,很多人都以见到这位天下武林第一神僧的尊容为荣。少林派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执掌着天下武林的牛耳,而且智空大师被天下武林人士公推为武功天下第一的神僧,能受到智空大师接见的均是武林中有身份的武林人士。 智空大师身后是三位穿一身浅红色袈裟的老僧,其中一个老僧身材短小,脸庞削瘦,白眉白须,眉头上皱纹紧锁,也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不出他的年纪,那老僧左手持着一串漆黑的楠木佛珠,杨聪等人认识是智通大师。智通大师率领弟子掌管藏经阁。智通大师身后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面如弥勒的老僧,那老僧容貌慈祥,年纪约六旬,双眉黑中带白,颔下白须稀疏,众人认得这高大威猛的老僧是统领戒律院的智清大师。智清大师身后是一位身材魁梧、天庭饱满、满面红光、白眉白须的老僧,那老僧目光炯炯逼人,众人认识他是达摩堂的首座智远大师,统领着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少林寺中的五大神僧即智空、智慧、智通、智清和智远五人,这智慧大师乃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前不久已经遇了害。 智空大师等四人一走出山门,众人都纷纷静了下来,坐着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只见智空大师四人走到山门外,朝众人合什为礼,智空大师双目一抬,道:“阿弥陀佛!天下各位英雄光临敝寺,敝派招待不周,多有怠慢之处,老衲在此谢过!”他声音洪亮,用内力远远送出,整个练武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见他双目一动,顿时精光如电,顿生威严,一些门派的掌门人以能见到这位威震江湖的一代神僧为荣,便上前向智空大师搭礼致敬,智空大师四人不论大小门派,均一一鞠躬回礼,众人忙了一阵子,才陆续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智空大师四人也坐到前面空着的几张椅子上。 杨聪打量整个练武场,正中坐着少林派的智空、智通、智清和智远四人,四人身后立着少林派的十八罗汉僧,左边依次坐着武当派、华山派、恒山派、青城派、昆仑派、崆峒派、黄山派七大门派,右边依次坐着福建莆田南少林、峨眉派、衡山派等各处的僧人,坐在左边的各派掌门和武林人士杨聪大部分都认识,武当派的位子上是青松道长和青虚、青云道长,华山派坐着的是赵小丰和卓一华,赵小丰一袭白袍,腰挂长剑,气宇轩昂,风姿卓绝,在众人之中很是显眼。恒山派仍然是林忠贤一人坐着,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弟子,青城派的是玉虚子和玉清子,昆仑派是天虹道人、崆峒派是燕扬天一人坐着,而黄山派是沈碧云和龙啸峰坐着,其余的人都站在各自掌门人的身后。 右边坐着的人是恒山派的慧清、慧真师太,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和白马寺的了空大师,其余的人杨聪均没见过面。杨聪与丐帮众人坐在少林派众人的对面,丐帮旁边依次是江湖中的一些小门派,分别是金刚拳、六合门、太极门、八卦门、八仙剑、鹰爪门、猴拳、醉拳等一些小门派的人,这些门派因为人数少,地位低微,因此只有一张椅子。 少林派这次请的门派,多是江湖中的侠义门派,大约有五十多个大小门派。杨聪见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位子上坐着一个白眉老僧,那老僧年纪约六旬,方面大耳,眉毛上翘,身材高大,头戴一顶毗卢帽,右手持一根九锡禅杖,身披一件五彩织金锦斓袈裟,威风凛凛,这老和尚一直垂首闭目在念佛,不住地数着左手中的楠木佛珠,似乎对周围熙熙攘攘的几百人浑然无一物,那老僧直到智空大师等人出了山门,才睁开眼站了起来。杨聪询问了鲁长老,知道这老和尚是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法名叫玄恩。杨聪这几天一直在少林寺,却没看见过这老和尚的身影。杨聪还发现许多人都朝丐帮众人指指点点,偷偷指着杨聪低声嘀咕着,杨聪猜到这些人是瞧不起自己,便也不再意。其实许多人都没见过杨聪的面,但已经久闻其名,见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而丐帮的几大长老和舵主一个个都是须发飘飘或白发苍苍了,谁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丐帮众人会拥护这样一个少年做帮主呢?因此都不免有些非议和出奇。丐帮众人都看见许多人异样的眼光,也不介意,一个个挺胸昂首。 第二百一十二章 群英大会(二) 智空大师见江湖中的人已经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我佛成道之日,老衲请各位英雄到此与老衲共尝一碗腊八粥,以求佛祖惠泽四方,保佑天下武林苍生平安。”杨聪听段二提起过,这十二月初八日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的节日,到了这一天,各地的寺庙都用小麦、玉米、稻谷、糯米、高粱、红薯、花生、栗子、红枣、核桃仁、杏仁等和糖混合放入锅里慢慢用火炖烂,然后施舍给穷人,据说能喝上这腊八粥的人这一年里就能得到佛祖的保佑,喝了这腊八粥就能驱除鬼邪,逐瘟疫,保平安。少林寺每十年宴请一次江湖中有名望门派的掌门前来少林寺喝腊八粥,像今年这样大规模地宴请这么多的江湖人士上少林寺来,还是首次,因此许多人都感到荣幸。 智空大师高声道:“上腊八粥!”他的话刚落,便见许多少林寺僧人抬着大桶大桶的腊八粥出来,这腊八粥因为辅料丰富,因此香甜可口,那些僧人一抬出这腊八粥,顿时整个练武场清香扑鼻,引来了众人的胃口。众人都低声议论,有说有笑,只见一群僧人先给场中的各派掌门和主要人物盛了一碗,等智空大师与各派掌门等人喝完了,才轮到他们身后的弟子,因为人数众多,因此每人只限喝一碗。众人喝了这腊八粥后,都津津有味地有说有笑。 智空大师见众人都喝了腊八粥,知道时机成熟了,便起身道:“老衲今日请各位英雄前来,一来是请众人共同品尝敝寺的腊八粥,同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天下的英雄商量。”其实这次很多武林人士来到嵩山之前,均已经猜到少林派请众人来喝腊八粥的用意。众人均静静地听他说话,智空大师清了清嗓子道:“前不久,敝派的智慧师弟与敝派二十多名僧人在洛阳的白马寺被人杀害,整个白马寺上下近百名僧人也遭到了杀戮,还有丐帮的简长老也一同在白马寺遇了害,详细情形请了空大师给大家说一说。”说完他深深地朝了空大师合掌道:“了空大师,请你把当时的情形给大家说一说吧。”了空大师站了起来合掌朝智空大师等人深深鞠了一躬,朝四周扫了一眼,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着他便把刘鹤仙如何在白马寺被害、杨聪与少林派等僧人如何捣毁奉先寺的恶僧以及白马寺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了空大师叙述白马寺发生的惨案后,一个个都大骂凶手阴险歹毒,智空大师伸手往怀里掏出一团布团,朝众人道:“大家请看这标记,这是凶手杀害我少林派弟子后留在现场的东西。”他一抖开那布团,众人便见那块白布上显眼的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焰,那白布上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用血写的大字仍然清清楚楚。智空大师道:“有谁认识这面旗是何门何派的标志?”他的声音刚落,便有十几老者大声叫道:“这是弥勒邪教的圣火烈日旗!”江湖中一些门派的人认识这弥勒教的圣火烈日旗帜,他们当中有的是被弥勒教的人残害过,有的是听说过这旗帜的来历。智空大师点头道:“不错,这是当年弥勒教的圣火烈日旗,而且他们还在上面写了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好大的口气啊!” 武当派的青松道长见此情景,也从怀里掏出那面旗帜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道:“大家请看,贫道的青木师弟和南阳金刀镖局上百口人的性命也是他们弥勒教的人所杀害的。”说着他也一抖那面旗帜,那火红的火焰和烈日便映入众人的眼里,一些人见青松道长手里的这面旗与少林派的这面旗子一模一样,都吃惊不小,华山派的赵小丰也站了起来,也掏出一面圣火烈日旗来道:“在下的恩师也是死于这弥勒邪教之手,众位请看。”他一抖那面旗帜出来,众人更是惊诧不已,接着昆仑派的天虹道人、黄山派的沈碧云也掏出了一面同样的圣火烈日旗来,众人更是对这弥勒教大骂不已。 峨眉派的静玄师太见状,也站起来合掌道:“阿弥陀佛!敝派静灵师妹带领十几个弟子前去吊唁华山派的韦老掌门,在回峨眉山的路上被人杀害,甚至一些年轻的女弟子还遭到……。”静玄师太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垂首合掌道:“真是罪过!罪过!”她虽然不说,但人人都知道是这些匪徒玷污了一些年轻女弟子的清白,静玄师太也拿出一面同样的圣火烈日旗出来给众人看,静玄师太道:“这就是凶手留在现场的罪证。”恒山派林忠贤听了气愤地站起来道:“这弥勒邪教也太歹毒了,连佛门弟子也不放过,还有什么坏事情做不出来的?可见是罪恶滔天,天理难容,我派前不久在太行山被人袭击,那些人口口声声也说是弥勒教的人,老夫还怕冤枉了他们,便不追究,现在看来肯定是这弥勒教的人所为。” 青城派的玉虚子也站起来道:“敝派也有十几名弟子惨遭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而杀害,看来也是他们所为了。”众人许多人都知道前不久峨眉派的人在汉中被人杀害,凶手确实留下了一面圣火烈日旗,而青城派的玉真子、玉清子等人在成都城外十多里处的树林也遭到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死伤惨重,而且还有恒山派的众人在太行山也遭到同样身份的蒙面人袭击这些事情,现在见十大门派之中有那么多门派的人被杀,一个个都感到人人自危,不知道哪一天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林忠贤朝智空大师道:“方丈大师,这弥勒教大肆屠杀江湖中各门派的人士,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你发命令吧,我们为大师马首是瞻。”许多人听了他的话,都大声呼应,智空大师见此情形,便道:“老衲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老衲认为咱们武林一脉,同气连枝,应该团结起来,推举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来做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领导大家共同对付弥勒教的残杀,铲除这个危害武林的邪教组织,大家意下如何?”智空大师的话刚落,众人便见那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玄恩大师站起来道:“南无阿弥陀佛!方丈大师今日召集我等前来,便是为了此事么?”他的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显然是用内力发出,顿时把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压了下去。 智空大师点头道:“不错,我佛慈悲,我辈拜佛习武,本来就是宏扬佛法,学我佛大慈大悲之心,解救受苦受难之众生,今日江湖中已经有数百条生命丧生在他们弥勒教手里,今日的弥勒教,已经与当年的鬼教一样,成为了江湖中的一大祸害,如果咱们再不把这弥勒教除去,便会有更多的人会丧生在他们手里,咱们佛门弟子动刀动枪的,似乎违背了我佛勿嗔勿怒之戒律,但铲奸除魔,乃是普救世人,玄恩大师不知有何高见?”这玄恩大师虽然是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按道理应该听命于嵩山少林寺的命令,但近几十年来,莆田少林寺在南方发展迅速,香火甚旺盛,俗家弟子和僧人已经超过了几千人,声誉大震,已经渐渐与嵩山少林寺联系甚少,俨然有与嵩山少林寺分庭抗礼之意,因此智空大师对这玄恩大师也甚是恭敬。 第二百一十三章 群英大会(三) 那玄恩大师合什为礼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年我佛慈悲,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皆因有慈悲之心,佛经有云‘善恶到头终有报’,有善根必有善果,有恶根必有恶果,如果他们确实多行不义之事,佛祖定会惩罚他们的,我佛还告戒众生,人生有七苦,乃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有求皆苦,修道苦至,当念往劫,舍本逐末,多起爱憎,世间宿怨皆因爱憎和贪念所致,咱们出家之人,五根清净,四大皆空,本来应该看破红尘,屏弃七情六欲,跳出三戒外,不在五行中,潜心拜佛,与世无争,不理凡尘俗事才是,如果一味理会这些凡尘俗事,何时才能得道?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乃上天之意,如果怨怨相报,又何时是了?佛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轮回,因果报应。’又曰‘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始达妙音。依老衲认为,咱们出家之人,还是少犯杀孽为好。” 众人虽然不太明白这玄恩在说什么,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责怪少林派插手白马寺之事,才引来这场祸害,这福建莆田南少林的僧人从没被这弥勒教杀害过,因此众人看这老和尚之意,竟是不愿参与这场争斗。智空大师听了这玄恩的话后,顿时垂首合掌道:“阿弥陀佛!玄恩大师所言极是。”他此时心里想:如果围攻这弥勒教,这场屠杀下来,不知道还会死伤多少人?峨眉派、衡山派和青城派、武当派众人听了,也默不作声,因为几派均是出家之人,本来就应该看破红尘生死,屏弃七情六欲,潜心修道,但各派这几十年来一直插手江湖中事情,实在是有背了出家修道之人的本意。 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心想:你这老秃驴没死到人,当然可以置之不理了,如果你南少林寺也死他几十个大和尚,看你还会这样说话吗?赵小丰便笑道:“玄恩大师所言极死,如此看来,咱们也不必大动干戈了,就请玄恩大师对杀害在下恩师和少林派众位神僧、以及江湖中各派人士的弥勒教徒面前多念几遍《金刚经》,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这样他们永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日后江湖中也一片太平,这岂不是美事一桩?”众人听了赵小丰的话,都朝玄恩嘲笑,人人心想:你这老和尚也太迂腐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岂能听之宰割? 崆峒派的掌门燕扬天也笑道:“赵掌门所言极是,咱们就请玄恩大师到弥勒教总坛对他们多念几遍《金刚经》就行了,这等精深的佛理,咱们真是悟性太低了,怎么就没悟出来呢?如果这弥勒教的人不拜佛祖,不懂得这佛理,再下自幼也念了几本四书五经,再下去对他们多念几遍《论语》和《孟子》,这样凶手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啦!”众人听了这两人的话,都笑了起来,玄恩一脸的通红。 燕扬天又笑道:“倘若这弥勒教的人个个都不识字,无法教化,还是要杀我们各派的人,那么智空大师就召集少林派弟子一一站好,伸长脖子让他们一个一个砍下大脑袋,这就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他们弥勒教的人还不解气,那我们各派也老实地站好,他们要鼻子就割鼻子给他们,要耳朵就割耳朵给他们,要眼珠子就挖眼珠子给他们,要胳膊我们就割胳膊给他们,要脚就砍脚给他们,如果要头,咱们就规规矩矩地趴下听他们把脑袋砍下来,这就叫五根清净,如果要吃我们的肉,各派就选一些细皮嫩肉的人割下他们的肉炖给他们吃,这就叫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现在咱们这些人活在这世上,徒增他们的罪孽,又要白白吃掉许多大米饭,又喝酒又吃肉的,真是罪过罪过!大家不如都到阴曹地府里去吧!这样人人就无了生老病死和忧愁,也无了疼痛,也不用花钱吃肉了,在天堂里自由自在,那多快活啊!等弥勒教的人把咱们一一杀光了,那么他们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天下就一片太平啦!“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笑得前仰后合。 玄恩大师见燕扬天和赵小丰两人戏弄他,顿时大怒,喝道:“两位是要消遣老衲么?”说着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动,便连连向燕扬天和赵小丰两人弹去,只见他食指和中指一动,两股无形的罡风便向赵小丰和燕扬天弹射而去,虽然三人相距近十丈,但这股罡风又快又强,瞬间激射而出。众人均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玄恩的内功如此的深厚,果然有过人之处,许多人认识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摩诃指,有穿钢洞铁的威力,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不死也要穿一个洞,众人万万没想到这玄恩乃出家之人,却一吭不声就出手伤人,哪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心肠,一个个都惊呆了。 赵小丰和燕扬天两人也万万没想到这老和尚竟然当着天下武林人士之面敢出手伤人,因此也没提防,眼见两人的长袍一飘,就要伤在这老和尚的摩诃指之下,众人均惊叫出声来。突然,只见智空大师的僧袖一拂,顿时场中卷起一股泥沙,赵小丰和燕扬天两人先是觉得眼前一股罡风袭击而来,直向两人的“膻中穴”点来,两人无法躲避,只得慌忙之中提气抵御,想以自己体内的罡气抵抗这玄恩的袭击,但这股罡气极强,两人均知道体内的罡气无法抵抗这摩诃指的威力,定会受伤不轻。突见智空大师的僧袍一拂,袭击向两人的罡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两人知道是智空大师化解了两人眼前的危机,救了两人的性命,两人对智空大师既佩服又感激。 燕扬天和赵小丰见智空大师解了两人的危机,都呼地站起身来,燕扬天骂道:“贼秃驴,竟敢暗箭伤人,燕某怕你不成?吃我一拳!”说着他大步奔了过去,呼地一拳朝玄恩击去,他这一拳盛怒之下,因此又狠又猛,凌厉之极,他盛怒之下,也不暇细想便骂了出来,场中有许多少林派的僧人均面带不悦的神色,他这一骂,其实把场中的僧人都得罪了,好在智空大师和静玄、慧清师太等人知道他骂这“贼秃驴”是指这玄恩一人,便也不介意。玄恩见燕扬天一拳打来,知道他这一拳凌厉无比,不敢硬接,只得跳起来闪到一旁。众人只听见“喀嚓”一声,玄恩坐的椅子便被燕扬天打裂得四分五裂。玄恩也食指一点朝燕扬天点去,同时右手的九锡禅杖向燕扬天砸去。燕扬天身体一闪,反手抽出铁尺向玄恩点去,两人顿时在场中动起手来,打得不可开交。 第二百一十四章 群英大会(四) 赵小丰原也想向这玄恩扑去,见燕扬天与他动了手,两人毕竟是一派掌门,不好意思上前夹攻,只好恨恨地站在那里观两人打斗。众人均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听见智空大师道:“阿弥陀佛!两位请住手!”接着只见红光一闪,便见智空大师瘦小的身影落入燕扬天和玄恩两人中间,只见他双手神秘地左右一抓,竟然抓住了两人的铁尺和禅杖,众人只见他身上的袈裟鼓荡而起,如一只冲了气的气球,场中许多认识这是少林派的“伏魔袈裟功”,是少林派最上乘的武学绝技,最是难练,而刚才他抓住两人兵器的武功则是少林派的龙爪手功夫。燕扬天的拳头和玄恩的摩诃指均打在了智空大师的袈裟之上,两人均吃了一惊,连忙停手跳开,见智空大师仍然屹立场中,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智空大师是少林派的主持方丈,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果两人误伤了他,那这祸闯得就大了。 智空大师见两人都停了手,才一抖袈裟收了真气,合掌道:“阿弥陀佛!两位请住手,听老衲一言如何?”燕扬天和玄恩见智空大师露了这一手高深的功夫,便已经是佩服不已了,又加上刚才差点误伤了他,哪还敢动手?燕扬天道:“看在智空大师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这贼秃驴,改日定找你算这笔帐。”说完他朝智空大师鞠了一躬道:“刚才燕某差点失手误伤大师,多多得罪,请大师见谅。”智空大师还礼道:“燕掌门不必客气。”燕扬天便回到了坐位上,玄恩哼了一声,也转身回到他原来坐的地方,他那张椅子刚才给燕扬天打烂了,便怔怔地站在那里。众人见这福建莆田南少林与崆峒派结下了冤仇,都叹了口气。智空大师早已高声叫道:“给玄恩大师看座。”便见一个僧人转身奔入少林寺去搬椅子,赵小丰刚才差点给这玄恩用摩诃指伤了,很是气愤,他见丐帮中有一张椅子没人坐,这张椅子原是简长老的位子,但简长老已经被害了,丐帮的六大分舵主推来推去,谁也不敢坐这张椅子。 赵小丰大步上前,朝杨聪笑道:“杨帮主,再下借你这张椅子用一用。”杨聪笑道:“赵大哥不必客气。”赵小丰笑了笑,用衣袖拂了拂椅子,然后搬起椅子竟自向玄恩走去,笑道:“玄恩大师,刚才再下和燕掌门两人言谈多有冲撞之处,真对不起,请大师别见怪。”说完他把椅子放到玄恩原来坐的地方,拂了拂椅子道:“大师请坐!”说着便不理会玄恩,转身回到华山派众人那边坐下。玄恩朝赵小丰看了一眼,并不说话,他见自己站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更不好意思,而少林寺的僧人又没搬来椅子,只得转身坐下。众人见赵小丰不但不跟这玄恩算帐,竟然还替他搬椅子,都暗暗佩服他的度量。玄恩也不知道赵小丰是何意,他见这赵小丰竟然替自己搬椅子,如果不领他的情,众人更瞧不起自己,他只得转身坐下。玄恩刚想坐下,杨聪便微笑的低声对鲁长老和吴长老道:“这老和尚要遭了!” 鲁长老转头问道:“帮主,为什么?”他的声音刚落,便听见“喀嚓”一声响,鲁长老一看玄恩大师那边,顿时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玄恩已经一个仰面朝天摔倒到了地上,头上戴的一顶毗卢帽和右手持的九锡禅杖也摔到了一边,样子甚是狼狈,场中众人更是笑弯了腰,有的连眼泪也笑了出来。原来,赵小丰在拂了拂那张椅子之时,已经暗中运内力把这张椅子的四脚和后背都震断了,他所练的太乙玄功属于阴柔之类的内功,厉害无比,伤人于无形之中,如果被这太乙玄功所伤,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痕迹,但体内的五脏六腑均已经被震碎。杨聪也习这太乙玄功,岂有不知之理,当赵小丰来搬椅子之时,他已经料到赵小丰的深意。赵小丰此时早有准备,他微笑地站了起来,笑道:“哎呀!这张椅子怎么这么不禁坐,想必是禁不起玄恩大师深厚的内力而震断的吧!大师坐烂椅子的功夫,真是天下无双啊,佩服!佩服!”说着他连连朝玄恩作揖,卓一华等人则抽出长剑拦在赵小丰的前面。玄恩摔倒之后,早有弟子扶他站了起来,玄恩大怒,持着锡杖大步奔向华山派众人,他身后的二十多名弟子也持着峨眉棍跟在他的后面,眼看双方就要混战了起来。 智空大师一看眼前情景不妙,喝道:“十八棍僧何在?”他身后的十八罗汉大吼一声,众人均吓了一大跳,智空大师喝道:“拦住他们!”只见他身后的十八僧纷纷跃起落入场中,东一个西一个的站成了十八罗汉阵,片刻把两派的弟子拦在两边,众人均不敢闯这十八罗汉阵,只得退了下去。众人见赵小丰露了这一手高深的内力,均暗暗佩服他。智空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老衲请各位前来,是诚心请各位来喝一碗腊八粥的,没想到各位反而结下了梁子,大家看在老衲的薄面上,这过节就一笔勾销如何?”赵小丰见这玄恩也受了他的捉弄,气也消了,笑道:“再下只是想跟玄恩大师开一个玩笑,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误会,玄恩大师,再下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啦!”说着赵小丰站了起来,朝玄恩连连作揖,他这回是真心赔罪,因此也极其恭敬。 智空大师转头朝玄恩道:“玄恩大师,赵掌门诚心跟大师屏弃前嫌,大师意下如何?”玄恩见此情景,只得合掌道:“不敢!不敢!老衲刚才也多有得罪,请赵掌门多多海涵。”他见赵小丰用内力震断椅子的功夫如此精湛,也忌惮了几分,又见智空大师开了口,哪还敢不从,但众人瞧这玄恩的神情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知道他心里还有些气,但他也是一寺主持,既然一言既出,当然是一言九鼎了。赵小丰也不介意,笑道:“多有得罪!”便回身坐回位子上。智空大师朝燕扬天合掌道:“燕掌门,你意下如何?”燕扬天朝智空大师道:“大师既然有如此慈悲心肠,再下岂敢不遵?”说完他便朝玄恩一拱手,道:“玄恩大师,刚才多有得罪!”众人瞧他的神情,却也是很勉强,但他乃一派掌门,说出的话自然算数。智空大师见两派都不再与玄恩为难,才道:“各位都请坐,老衲还有话要说。”这时少林寺的僧人已经搬来了椅子,玄恩也坐了下来。 恒山派的林忠贤道:“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中人,有什么过节尽可说出来,别伤了和气,咱们还没见到弥勒教的人,就自己先打了起来,这样岂不是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道:“玄恩大师慈悲心肠,我佛皆知,只是佛渡有缘人,如今这弥勒教的心魔已现,连连杀害了各派的弟子,连我们佛门弟子也不放过,我佛虽然慈悲,但也告诉我们除恶便是扬善,智空大师此举也不失我佛普救众生之本意。”杨聪见这玄恩实在是太迂腐了,便道:“这弥勒教危害江湖,其实不止今日才开始,而且不仅残杀江湖中各门派的人,平日也抢劫客商和镖行,实在是不知道干尽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十多年前,再下的家父与五十多名镖师就是丧在这弥勒教的手中的,害得我杨氏镖局几十口人家破人亡,再下就是一个例子。” 于是杨聪便把陆庄告诉自己弥勒教如何逼死了杨威、以及抢劫了镖银之事说了出来,他现在已经是一帮之主了,因此也不再怕这弥勒教的暗算,而且现在众人都在申讨这弥勒教,杨聪便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均默不作声,杨聪又道:“而且这弥勒教利用忠圣门做幌子,暗中大肆吞并江湖中许多门派,还收编了许多危害江湖的败类为己用,像了空大师刚才所说的太行山五虎中的拦路虎侯四,就是一个例子,他们十几年来盘踞在奉先寺残害民女,抢劫财物,却未被人发现,现在虽然这个窝点被我们毁了,但不知道弥勒教在全国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秘密据点存在,他们抢劫过往的客商,杀人劫货,掳掠妇女,难道不应该铲除吗?”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群英大会(五) 智空大师道:“老衲这次请各位前来,一来是请天下英雄喝碗腊八粥,二来就是为了商量弥勒教近来残害江湖人士此事,老衲想联合各门各派人士,共同对付这场劫难。当年鬼教横行江湖,残害天下武林,也是大家结盟共同对付那鬼教,才换来江湖中这几十年的平静,现在如果哪一位不愿参加这次结盟的,我们也不勉强,现在腊八粥也喝了,如果哪一派的人不愿意参加,就请自行下山去或者到敝寺四处走走,我少林派一样尊他为客人。”众人听了均默不做声,因为大家都喝了腊八粥,谁也不好意思先行离去。 杨聪听到智空大师提起鬼教之事情,突然想起那黑无常桑天恶来,便道:“方丈大师说到这鬼教之事,再下倒想起了一件事情,这鬼教的黑无常桑天恶也加入弥勒教旗下所谓的忠圣门啦!”说着杨聪便把这黑无常如何混入丐帮、如何被丐帮众人所擒、最后解散了鬼教的余众返回西域之事说了出来,因为这黑无常已经返回了西域,因此此事说出来也就无妨了,只是自己如何替这黑无常解了他身上的奇毒、以及那黑无常的供词杨聪略去不说。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弥勒教竟然网罗了这么多厉害的人物,许多上年纪老的江湖人士当年曾参加了围攻阴山地狱鬼堡之战,那一仗异常的惨烈,双方都死伤惨重,最后才歼灭了鬼教,许多人至今还记忆犹新。 恒山派的林忠贤听了叹道:“没想到这弥勒教竟怀如此狼子野心,当年老夫也参加了围攻阴山之战,至今令人感到心寒,大家请看!这就是当年那鬼母在老夫身上留下来的记号。”说着他撩起右臂,众人只见他的右臂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疤,那伤疤如刀划破一般,还带着红红的痕迹,想来当时受伤甚严重,由他这伤疤众人均想得出当时打斗得异常激烈。林忠贤道:“老夫这道伤疤就是当年被那鬼母抓伤的,好在当时少林派的玄空大师救了老夫一条命。”杨聪见他白须飘飘,双目闪着精光,满头白发如霜,说到激动之处威严正义,白发似乎都要竖了起来,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这恒山派的林忠贤他也听段二提起过,知道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武林老前辈。恒山派是北方的武林群雄领袖,门中弟子原来良莠不齐,后来这林忠贤任掌门后,大力整顿了恒山派的门风,使恒山派门规森严,门下弟子行侠仗义,也使恒山派的威名大震。恒山号称北岳,坐落在山西浑源县城南,西近著名的雁门关,东跨河北省,延绵数百里,有大小一百零八峰。相传四千多年前的舜帝巡狩四方,见此山雄伟,遂封为“北岳”,后来恒山与华山、衡山、嵩山、泰山并称五岳。北岳恒山自古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历代在此修建工事营垒,开栈道,派重兵驻守。北宋著名的杨家将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杨业、杨延昭、杨宗保、杨文广几代人驻守在雁门关,纵横驰骋沙场抵御强敌,保家卫国,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至今恒山的许多石壁上还留着刀箭的痕迹。恒山派因为历代弟子较多,因此被称为“恒宗”,有纯阳宫、九天宫、北岳庙、会仙府、悬空寺等十几处著名的建筑,其中以历代掌门人居住的悬空寺最著名。 这悬空寺建于北魏后期,相传寺中的主持和尚广胜大师为了躲避历代帝王时而崇尚佛教,时而崇尚道教,时而又尊重儒生而灭佛教的法令,于是便把寺庙建立于金龙峡山高谷深的悬崖绝壁之上。这悬空寺是一座罕见的寺庙,古人有诗称赞道:“谁凿高山石,凌空构梵宫,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它悬空而立于峡谷之中,上载危岩,下临深谷,楼阁悬空,结构奇特,风吹不着,洪水不淹,上有巨大的岩石遮阴蔽雨,不怕滚石砸中,似仙阁临空,因为取道家当玄、佛释色空而得名玄空寺,后来人们干脆叫做悬空寺。 这悬空寺山门依山朝南,大小殿宇台阁贴崖壁一字排开,南北长如蟠龙,东西窄如衣带,全寺分为三宫殿、三圣殿和三教殿三部分,这三宫殿供奉着太上老君、太乙真人和关帝爷,为道教的圣地。而三圣殿供奉着的是佛教的释迦牟尼、地藏王和大慈大悲菩萨,为佛教世家。而三教殿供奉的塑像中间的是佛教的释迦牟尼,右边的是儒家的圣人孔子,左边的是道教的老子。全寺共有四十多间房子,以栈道为基或以栈桥飞渡,或以石壁、暗室相通,或钻石隙石窟而过,道路曲折迷离,犹如迷宫,整座大殿与峭壁连成一体,历代经历多年的风雨侵蚀和多次地震,仍然完好无损。唐代大诗人李白曾仗剑游此,见如此奇观,叹为观止,特在石壁上书写了“壮观”两个大字,并有感而发写了《夜宿山寺》一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极力赞美它的奇观。 恒山原来是佛教圣地,特别是初唐时期,佛教得到极大的发展,唐朝礼佛优僧成为风尚,受到官府的优待和奉养,许多有名的僧人被册封为国师、法师等,寺庙拥有大量的良田和食邑。到了唐肃宗和唐代宗时期,寺庙还拥有田地庄园、钱庄、奴婢等财产,享有政治特权,设立有法师管理统治寺庙,同时还拥有僧兵保护寺庙,建立有自己的军队。到了唐武宗李炎时期,因为全国的寺庙占领的田地和财产过多,而又不用纳税服兵役,又拥兵自重,严重威胁到社会的稳定,加上寺庙大量铸造铜像,使全国的钱币大量减少,于是唐武宗便下令灭佛,没收寺庙的田地和财产,勒令僧人和尼姑还俗。恒山派的众僧人为了避祸,只好蓄发还俗,后来大部分人破了酒肉之戒,于是便逐渐形成了恒山派。 而恒山派成为武林中的一大门派,还是从南宋宋高宗时期开始。南宋初期,朝廷腐败无能,金兵多次南下,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北方人民为了保卫家园,纷纷拿起武器组成抗金义军,其中以王善、杨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人领导的起义军势力最大,他们拥有几十万人马,这些人早年因为躲避战乱而上了恒山,在恒山习武学艺,一个个有一片赤诚之心,他们因为仰慕抗金老将宗泽,便投奔其旗下效命。但南宋朝廷苟且偷生,一味执行投降的政策,一直打击压抑宗泽,不准他北上收复失地,宗泽抑郁而死。后来,南宋出了著名的抗金将领岳飞,王善、杨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人转而跟随岳飞抗金,但宋高宗与宰相秦侩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岳飞,同时解散了义军,罢黜了另一个抗金名将韩世忠的兵权。 王善、杨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人一怒之下返回北方,招集旧部以恒山为据点,继续抗击金兵,他们经常在雁门关附近打击金兵,使金兵闻风丧胆,不敢轻易南下。恒山派的武功绝学就是那时候得到大发展的,王善使的兵器是一对银钩,杨进使的兵器是一杆长枪,王再兴使的兵器是杀手锏,李贵使的兵器是大刀,王大郎使的兵器是九节棍,因此恒山派的武功复杂,十八般武艺几乎齐全,几人盘踞恒山后,结合恒山派以前的武功,创造了许多种武功绝学出来,其中恒山派最厉害的武功“莲花千叶手”的掌法就是那时候创造出来的。蒙古人入关后,大肆残杀天下百姓和武林人士,许多门派都遭到了元朝军队的屠杀,恒山派也不例外,多次遭到蒙古人的围剿,许多人被迫逃离恒山,但蒙古人退走后,许多恒山派弟子又回到恒山坚持抗击元兵,修建堡垒和寺庙。但也有一些弟子没有回到恒山,而是在江湖中开始另立门户,北方许多小门派就是那时候出自恒山派的,如金刀门、螳螂拳、金枪门、六合门等,这些门派虽然自立门户,但仍然以恒山派马首是瞻,听从恒山派的号令,因此恒山派便成了北方武林群雄的领袖,被称为恒宗。 第二百一十六章 群英大会(六) 华山派的赵小丰接着道:“智空大师所言不错,现在江湖中的一些门派虽然没有人被他们杀害,但如果我们听之任之,迟早会大祸临头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联合起来杀上大雪山去,把这弥勒教的老巢端了,以绝后患!”赵小丰的话刚落,一个声音大声道:“非也!非也!赵掌门这话有些不妥,大大的不妥!”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都转头看那发话之人,杨聪见这发话之人坐在各小门派的中间,不知道他是哪一个小门派。杨聪见这发话之人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者,那老者童颜鹤发,银髯飘飘,满脸红光,穿一身青色的丝绸长袍,捧着一个翡翠水烟袋,好像一个钱庄的掌柜。 杨聪从没见过此人,不知道他是何门派的人,只听见智空大师道:“阿弥陀佛!包先生有何高见?”那老者笑道:“方丈大师,你的腊八粥我是喝了,可是这攻打弥勒教的事情包某还是不能参加哦!大师你想想,如果我杀了你们少林寺的几个大和尚,会自己留下姓名来吗?至于这杀人奸淫之事,更不会自己留下大名来啦!常言道‘咬人的狗不乱叫,偷吃的猫会抹嘴’,老夫也上过几回颐春院跟翠红姑娘好过几回,却是不敢留下大名的,怕惹鬼上门讨风流债,哈哈哈……!”众人听了均看着那老者,特别是少林派的僧人都看着他,见他说话不伦不类的,甚是无礼,都有些愤愤不快。杨聪转头低声问吴长老道:“龙头长老,这老头子是谁?”吴长老低声道:“帮主,此人叫包七,是河南开封无极门的传人,他自己称是宋朝的清官包拯的后人。” 杨聪听他提起无极门,也想起段二提过这个门派,擅长奇门遁甲、星宿占卜之术。智空大师合掌道:“包先生有何高见不妨直说出来。”那老者笑道:“这弥勒教杀了江湖中这么多人,有谁见到了是他们弥勒教的什么人?如果我们就只凭这一面旗子就断定是他们所为,那未免太过于武断了些,如果我们贸然率领各门派的人与这弥勒教的人兵戎相见,那时候必定会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哪!万一不是他们干的,我们岂不是自相残杀?”崆峒派的掌门燕扬天听了冷笑一声道:“包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弥勒教的人杀的?是不是你们无极门的人还没有人被他们杀害过?”那老者笑道:“燕掌门此言差矣!老夫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咱们还是查明真相才下结论吧,否则双方发生了误会,这大错是无法挽回的。”许多小门派的人听了均点头赞成他的意见,因为这些小门派没有遭到弥勒教的袭击,因此也不想参加围攻弥勒教这件事。 赵小丰道:“这位包先生所说的颇有道理,我们当然是要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的,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被害的这些人即使不是弥勒教的人所为,也定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门派或神秘组织所为,难道我们就听之任之杀戮吗?”那老者听了默不作声了。智空大师道:“赵掌门和包先生所言极是,此事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但眼下江湖中转眼就要发生一场劫难,而我们现在各派却像一盘散沙,群龙无首,老衲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推选出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来领导大家躲过这场劫难才是。”崆峒派的燕扬天也点头道:“方丈大师所言不错,燕某认为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智空大师,少林派历来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只要大师一声号令,天下武林人士莫不云集响应。”许多人听了也纷纷赞成燕扬天的意见,纷纷推选少林派的智空大师统领天下武林。智空大师听了合掌道:“阿弥陀佛!老衲乃方外之人,足不出少林已经几十年了,对江湖中的事情陌生得很,这号令群雄之人还是另选贤明才是。”因为这次群雄大会是少林派发起的,如果智空大师坦然相受,那么许多人便会认为少林派有统领天下武林的野心,因此智空大师极力推辞,以避开嫌疑,众人一时间倒不知道推选谁好。 一个大汉见少林派的智空大师极力推辞,便大声道:“既然少林派的方丈大师不愿意涉足江湖,那我们不如选恒山派的林掌门吧,林掌门德高望重,侠名远播,为人稳重,最适合做这个位子啦!”杨聪见此人年纪约五旬,身材矮小,一身黑色的劲装,黑脸金星,苍须细颊,尖嘴猴腮,双目滴溜溜地直转,他肩膀之上蹲着一只金毛小灵猴,便猜到他是猴拳的掌门人武四德,杨聪见此人果然有几分猴相,心里暗暗笑他。 这猴拳早年是从恒山派分离出来的小门派,想来这武四德想让恒山派独领风骚,因此便推选恒山派的掌门。这武四德的话刚落,一个大汉大声道:“不错,恒山派的林掌门宅心人厚,武功高强,又在江湖中行走几十年了,江湖经验丰富,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这大汉一言而出,便有许多人纷纷附和他的建议。杨聪见这大汉年纪约四十岁,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双目如两道冷电,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严,认得他是金枪门的掌门司马林,这金枪门早年也是从恒山派分离出来自立门户的,这枪法来源于抗金将领杨进。恒山派的掌门林忠贤听了颇有点得意之色,他捋着胡子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各位太抬举老夫了,老夫已经是这一大把年纪了,哪还能担得起如此重任呢?”这林忠贤也谦虚一番,于是便有人趁机提议武当派的青松道长,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相持不下。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武林盟主(一) 第二十二回技压群雄夺盟主人心难测散联盟 一些出身恒山派的小门派和北方的门派极力推选恒山派的掌门“铁手银钩”林忠贤,而一些南方的门派则主张推选武当派的掌门青松道长,杨聪见青松道长与段二的渊源甚大,而且他还传授过自己武功,也极力赞成青松道长做这江湖群雄的首领。杨聪道:“论武功和实力,少林派理应是我们的发号之人,再次是武当派,如果智空大师不愿意涉足江湖,那么理应是武当派来担起这副重担,带领大家逃过这场劫难。”青松道长笑道:“贫道与智空大师一样,也是几十年没下过武当山了,带领大家念经打坐、画符驱鬼贫道倒在行,这统领武林群雄之事贫道就无能为力啦。”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笑了,场中刚才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青松道长笑道:“咱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我看这盟主之位不是比谁的胡子长、谁的资格老就是盟主,贫道认为只要有德行、武功高,不论和尚、道士、尼姑还是漂亮的姑娘、英俊的小伙子或者糟老头子,只要武功技冠群雄能服大众的,都可以做这天下武林的盟主,说不定长江后浪推前浪,胜过贫道的人也大有人在哪,大家意下如何?”他的话刚落,许多年轻人都纷纷响应,因为许多门派的掌门都想借此机会光耀本门,大显身手,出人头地。丐帮众人也特别踊跃,因为众人均知道杨聪的武功奇高,如果杨聪的武功技压群雄,就等于丐帮位列于十大门派前面。 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有心要让杨聪出人头地,便道:“贫尼也认为青松掌门这个意见提得好,但如果人人都参加比武,那么咱们就是比到天黑也比不完,因此贫尼认为各派选出一名人选出来比试就行了。”慧清师太的话刚落,那无极门的包七大声道:“这也不妥,如果我包七先出场胜了,你们一个个采用车轮战法,包某累也会累死啊!”华山派的赵小丰听了道:“不错,各派只能派一人出来比试,而且胜两场者便可退下来休息,最后获胜者再互相比试,哪一个人的武功技压群雄,而且为人的品德高、得到大家公认的,那便是我们的盟主,以后各派就要听从他的统一调遣,大家意下如何?” 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方丈玄恩听了冷笑一声,道:“老衲认为谁的武功最高,谁就是这武林的盟主,压根儿就不用论什么德行,如果论起德行来,我看大家去抬夫子庙里的孔子来做盟主就行了,他老人家是最有德行的了,我们何必还用选呢?”众人知道他是故意与赵小丰顶嘴,便不理会他的话,赵小丰也不生气,笑咪咪地道:“玄恩大师这个建议甚好,再下也赞成,等一会儿如果大师技压群雄的话,我华山派上上下下也听从大师的调遣。”玄恩听了知道他的话里有话,朝他瞪了瞪眼,赵小丰仍然笑咪咪的,装作没看见。杨聪见这玄恩的心思被赵小丰点破,也偷偷地觉得好笑,无极门的包七笑道:“玄恩大师此言差矣!如果这样大家也不用比了,抬关帝庙里的关公出来领导大家就行了,他老人家是武圣,武功最高啦!”众人听了都笑了,玄恩听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不敢再吭声。 智空大师见众人均赞成青松道长的建议,便道:“既然大家都赞成青松掌门的意见,那现在大家就挪出一席之地来,大家互相切磋一下武艺,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老衲来做一个见证。”众人听了,顿时乱轰轰地搬动椅子,片刻就腾出了一块大大的空地来。智空大师走入场中道:“哪两位英雄先下场来比试?”他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敢先站出来,吴长老怕杨聪出场太早,便低声朝杨聪道:“帮主,等会儿你不用出场太早,免得各派的人以为我们丐帮早有野心。”其实他是怕杨聪年轻气胜、出场太早而暴露了武功底细,给众人有所提防。武四德见无人下场,便大步走下场朝崆峒派的燕扬天走去,大声道:“燕掌门,武某不才,想向燕掌门讨教几招。”杨聪正感到纳闷,不知道这武四德为什么单单向燕扬天挑战呢?杨聪旁边坐着的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冷笑一声,低声道:“好啊!这武大圣看来是想在天下英雄面前报十多年前的仇啊!”杨聪转头打量那老者,只见这老者年纪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身材肥胖,穿着上等丝绸做的长袍马褂,头上戴着一顶圆帽,一条长长的辫子拖在脑后,梳得油光发亮,手里端着一个翡翠水烟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满面红光,颔下留着几缕稀稀疏疏的胡子,活像一个暴富的土财主。 杨聪低声问吴长老:“这老者是谁?”吴长老低声道:“帮主,此人姓全,叫全守志,是河北沧州神鞭门的掌门,江湖中人称他为小宋江,使的是一条九龙软鞭,就缠在他的腰上,武功也还算不错,年轻时曾经连败沧州十三条好汉,夺得过沧州的武魁,因为他祖上世代经商,家财万贯,经常乐善好施周济江湖中的朋友,因此江湖中人叫他小宋江。”杨聪有心要知道这燕扬天与武四德有什么过节,便挪动椅子到那老者旁边,抱拳低声道:“全老英雄请了!”那全守志见杨聪竟然与自己套乎关系,简直有点受窘若惊,连忙回礼满脸堆笑道:“不敢!不敢!老朽给杨帮主请安!” 杨聪笑道:“全老英雄当年连败沧州十三条好汉,再下是敬仰得很呐!”那全守志听见杨聪提起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事情,顿时面露喜悦之色,嘴上却道:“哪里!哪里!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老啦!不中用啦!杨帮主丰神俊朗,武功超群,乃江湖的后起之秀,老朽仰慕得紧啊!”丐帮众人见杨聪与这全守志套乎得特别热乎,也不理会这全守志,这神鞭门在沧州只是一个小门派,仅相当与丐帮的一个小小堂口,而且丐帮的几大长老和六大分舵主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因此几人便不与这全守志答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燕扬天见武四德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挑战,便也不示弱,笑道:“好啊!燕某也想领教一下武掌门这几年新练的高招,想来武掌门近几年武功大进啦。”说完他便站了起来走入场中,武四德最擅长的就是猴拳,因此是赤手空拳向燕扬天挑战,燕扬天也不好意思拿兵器对付他。杨聪见武四德肩膀上的那只小灵猴仍然蹲在他的肩膀之上,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不住四处回盼,正弄不明白他是何意。只见武四德道了一声“不敢”,便呼地一拳向燕扬天打去,喝道:“看招!”燕扬天身子一侧,手腕一翻,竟拿他的“内关穴”,众人见这燕扬天出手奇快,沉稳敏捷,而五指如鹰爪,施展的正是大擒拿手的手法,果然有一派宗师的气派。 武四德也不是平凡之辈,众人只见他出拳灵活,应变迅速,右拳一沉,左脚一勾,踢向燕扬天的小腹,而燕扬天似乎早就料倒他这一招,身体一蹲,左脚一招“铁牛耕地”,着地扫他的下盘。武四德见燕扬天的左腿扫到,连忙使了一记鸳鸯连环腿,飞起双腿踢燕扬天的面门,而燕扬天则又一侧身,右腿反勾踢向他的下跨,两人近身缠斗,招数变化多端,快如电光石火,一个出招狠毒诡异,一个身手灵活,瞬间两人拆了十几招。而武四德肩膀上的那只灵猴甚是灵活,时而躲在他的背后,时而搂住他的脖子,任凭两人的招数如何凌厉,均未被燕扬天的掌风所伤,杨聪知道这只金毛小灵猴是经过精心训练的,否则万万不会如此机灵。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武林盟主(二) 众人见这两人出招均毫不留情,斗得凶险,知道两人定有什么过节,杨聪低声问那全守志道:“全老前辈,这武掌门和燕掌门两人切磋武艺,似乎有点像仇人似的……。”那全守志听了得意地道:“杨帮主好眼力!这猴拳的武掌门与崆峒派的燕掌门有些不愉快的过节,十多年前,崆峒派与沧州会馆争夺一处产业,双方不和动起手来,两边决定比武决胜负,这武掌门乃沧州会馆的会长,两人比武时武掌门输了,因此武掌门想来不服气,想借这个机会赢回面子。”杨聪听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便转头观看两人比试,只见此时场中已经又有了变化,只见武四德攻少守多,东躲西藏,东窜西跳,时而翻一个筋斗,时而蹲在地上,时而纵身跃起,动作灵敏,围着燕扬天团团转,却是已经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猴拳来了。但燕扬天却是一拳紧似一拳,内力绵绵不断,出拳击掌如风,时抓时擒,脚下踏着五行八卦步,奔走如飞,变化莫测,飘忽不定,武四德也无法逼近他的身旁。 两人又斗了片刻,武四德便吃紧了起来,突然只见他双拳击,突然打了一声呼啸,那只灵猴突然从他身后跃出,抓向燕扬天的双目,又快又准,身手灵活,动作敏捷,丝毫不亚于人。杨聪吃了一惊,才知道那只灵猴的用处。燕扬天似乎早有防范,头一侧,笑道:“老猴子都不行,这只小猴子怎么能奈何我?”说着他的身子一侧,反手一掌劈向那只灵猴。那只灵猴也机警,马上又跃回武四德的背后躲了起来。武四德便又与燕扬天打了一个平手,众人见这武四德每每到危机时刻,便呼啸一声,那只灵猴便又向燕扬天偷袭,弄得燕扬天好不恼火。杨聪见那只灵猴扑、跃、抓、闪的动作甚是灵活,进退趋避无不恰到好处,均暗暗佩服。 众人又看了好久,只听见燕扬天大喝一声道:“着!”接着便见武四德一个筋斗翻了出去,摔到了一丈之外,嘴角也流出了血来,一时间竟无法爬起来,显然摔得不轻。那只灵猴见主人被摔了出去,突然咬牙裂齿猛向燕扬天扑去,但它哪是这燕扬天的对手,只见还没到两个回合,燕扬天便大声喝道:“你这畜生找死!”只见他使了一个大摔碑手,众人便听见那只猴子一声厉叫,接着便见那只猴子飞出几丈之外,摔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显然是被燕扬天的掌力震死了。众人均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燕扬天竟然会对这只猴子下毒手,均感到气愤,虽然这武四德用这猴子来袭击燕扬天,众人都感到不公平,但这燕扬天因为恼火这只猴子好几次偷袭自己,竟然把它打死,确实也狠了点,因此他虽然得胜,众人均不屑一顾,都不做声。 燕扬天得意洋洋地朝地上的武四德抱拳笑道:“承让!”说完他竟自回到座位上坐好,却是不理会武四德的死活。少林派的智空大师走到武四德面前,俯身把他扶起,道:“武掌门请回到位子上。”杨聪见智空大师伸身拍了一下武四德的背心,知道他是输内力替他疗伤,果然,武四德站起了身子,转身朝智空大师道:“多谢大师相助之恩!”智空大师眼眉低垂,合掌道:“阿弥陀佛!”便退了下去,此时也早有猴拳门的两个弟子上前扶武四德退了下去。武四德抱着那只被燕扬天打死的灵猴,甚是悲伤,两眼的泪水簌簌落下,好像死了亲人一般,想来这只灵猴跟他许多时候了,因此感情至深。 智空大师高声道:“还有哪位掌门要向燕掌门领教的?”他的声音刚落,杨聪便听见一个声音大声道:“俺老包来会会燕掌门!”接着便见一个人大步走下场中,杨聪见正是那无极门包七。只见包七此时左手提着一个金灿灿的铜算盘,右手提着一支乌黑的铁笔,包七提着铜算盘抖了两下,那铜算盘擦擦地响了几下,包七大声道:“燕掌门,来!俺包七来和你过几招。”燕扬天见他向自己挑战,便笑道:“好啊!咱们的包清天算帐来啦!”说着他便走下了场中。 那全守志吸了一口水烟袋,晃着脑袋对杨聪低声道:“好啊!又一个讨公道的来啦!这真是热闹得紧哪!”杨聪见这小小的无极门竟然敢向崆峒派挑战,不知道他是何意,便假装问道:“全老英雄,这位提着铜算盘的英雄是哪个门派的人?晚辈生疏得很哪。”那全守志被杨聪左一个老英雄右一个老英雄的,早已是被他哄得团团转,就只剩下没把心掏出来给杨聪,他得意地对杨聪道:“杨帮主,你有所不知啊!这位兄台姓包,是河南开封无极门的传人,他是宋朝著名的清官包拯的后人,因为排行第七,因此叫包七,江湖中人都称他为神机妙算玄机子,最擅长点穴和五行八卦的奇门之术,你瞧他手中的判官笔就知道了,而他左手的那个铜算盘则专门锁人的兵器和暗器,算盘子还是极其厉害的暗器,包兄虽然爱多说几句闲话,但为人倒豪爽,而且对朋友也够义气,他的武功也奇高,现在是河北中州武馆的总教头,他是这猴拳的掌门武四德的拜把兄弟。”杨聪听了顿时明白了,敢情这包七见自己的拜把兄弟被人打伤,便出来替他出气。 杨聪转头看场中之时,两人已经打斗了起来,只见包七右手的铁笔飞舞,招招点向对方的要穴,左手的铜算盘“哗啦哗啦”直响,金光灿烂,珠光耀眼,想来他是故意用这铜算盘来扰乱对方的心神和眼力。杨聪见那“玄机子”包七的脚步矫健,时左时右,时而欺身上前,时而后退,进退有序,却是按五行八卦的方位进退趋避,步伐果然精妙纯熟无比。而他手中的那支判官笔也如狂风骤雨般的疾点疾戳,一笔点出,往往同时点人的几处穴道,招数神出鬼没,杨聪料不到他的点穴手法竟然练得精妙如斯! 第二百一十九章 武林盟主(三) 而燕扬天的一对铁戒尺乃精钢所铸,这铁戒尺专门点人的穴道,又可当刀使,而他崆峒派的武功诡秘阴狠,只见他出招如风,阴险狠毒,飘忽不定,认穴奇准,也专攻包七的要害,两人都是专门点穴的行家,这场争斗真是难得的一场龙争虎斗。只见燕扬天凝神舞着手中的铁尺,尺影如山,裹着一道道白芒,白光闪闪,不仅门户守得严密无比,而且连连反攻,铁尺有如灵蛇吐信,伸缩点拍变化诡奇。两人拼斗极快,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不断,众人只听得叮叮当当一串连珠密响,都感到心神微震,心烦意乱,极不舒服,却是两人的铁尺和判官笔不断地相交碰撞。包七的铜算盘也是一件极厉害的兵器,不仅扰人心神和眼力,而且还能锁对方的铁尺,因此两人一时间倒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智空大师见两人出招竟是性命相博招数,便站在两人的旁边暗暗戒备,只要两人哪一方有性命的危险,便出手相救,众人见智空大师双手合掌立在几丈之外,双目神光如电,盯着场中两人的搏斗,衣袖微微鼓荡,知道他是暗运内力于掌上,随时准备出手阻止两人性命相博。众人均想:这崆峒派位列于武林中的十大门派,威名远播,最后定然是这燕扬天取胜。果然,两人拆了一百多招,包七的一招一势便缓了下来,手中的判官笔也没有先前灵活,而燕扬天的攻势却绵绵不断,手中的双尺漫天飞舞,竟把包七笼罩在尺影之中,包七脚下的步法也开始凌乱了起来。突然,包七脚下一个踉跄,燕扬天好不容易抓住他一个破绽,大喝一声,欺身上前凌空扑下,铁尺一上一下扫到,眼看包七便要伤在他的铁尺之下。 突然,只见包七大吼一声,右手的判官笔突然猛脱手而出,如一根长矛一般呜呜向燕扬天的胸口插去,他左手的铜算盘猛地一抖,只见燕扬天眼前突然金光一闪,十几粒算盘子脱飞而出,竟向燕扬天的上中下三路激射而出,凌厉之极。燕扬天突然觉得眼前金光闪闪,耀眼生辉,顿时觉得不妙,他手中的铁尺连忙回身横扫,虽然打落了包七的判官笔,但那些算盘子也一同飞到了眼前,他虽然铁尺连连挥动,饶是如此,但还是迟了些,他只觉得脚下的“隐白”、“大敦”、“环跳”等穴道一麻,整个身体便“扑通”倒了下去。 包七朝地上的燕扬天抱拳笑道:“承让了!”说着只见他长袖一扫,尽数把地上的算盘子卷如袖中,自言自语地道:“小号乃小本生意,这吃饭的家伙可丢不起。”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高深的内力,才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示弱,让燕扬天轻敌上当。包七长袖顺手把判官笔卷起,笑眯眯地转身准备走回座位,也不理会地上的燕扬天。燕扬天的下盘穴道被制,满脸通红,他试着运内力冲玄关,但憋了好久双腿仍然无知觉,只得用双尺支地,想站起来,但又“扑通”一声摔到地上。一些无极门的弟子和猴拳门的弟子以及河北沧州会馆的人趁机轰笑,燕扬天恼羞成怒,见包七正背着自己,突然一咬牙,双尺用尽力气朝包七的后背心掷去。 众人见此情景,一个个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燕扬天身为一派掌门,落败之后竟然不顾信义出此下流的手段伤人,许多人都朝包七惊叫道:“小心背后!”包七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见众人朝自己大声呼叫,又听到背后呼呼生风,便知道不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包七危机之中连忙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向前扑倒,他的身体刚扑到地上,便听见头顶上呼呼两声,接着见两把铁尺从他头顶上凉飕飕地飞过,射向丐帮众人。 那两把铁尺刚好射到吴长老面前,去势凌厉,众人均吃惊地看着丐帮众人,不知道众人如何躲避这飞来的横祸。杨聪暗暗戒备,准备等那铁尺飞到吴长老面前便排掌震落它。只见吴长老早已抓起了竹棒,等那铁尺飞到他面前不远,他突然竹棒伸出,一点一拨,那两把铁戒尺便调转了方向,突然飞向地上的燕扬天。众人均又吃了一惊,连杨聪也感到不妙,只听见吴长老冷冷地道:“燕掌门,你的东西可拿好了。”这几下突然变故,均是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众人均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场中的变化。 燕扬天见铁尺突然调转方向朝自己飞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此时双腿穴道受制无法动弹,只得准备伸手硬接住那两把铁尺,那两把铁尺一先一后向燕扬天飞去,等飞到他面前不远处突然“当当”两声落到了地上。原来,吴长老见他心肠如此狠毒,而且上次他与天虹道人等人大闹丐帮泰山大会,便有意吓他一下,因此故意借力打力把铁尺掉转方向朝他飞去。他刚才使的一招是丐帮的打狗棒法中借力打力的精妙招数,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上官桀所授,使出来丝毫不比杨聪逊色。那铁尺掉转方向后,吴长老已经暗中一点一拨卸了许多力道,因此飞到燕扬天面前便落了下来。吴长老见这燕扬天上次有份上泰山找丐帮的麻烦,因此便有心挫他的锐气,杨聪见那两把铁戒尺落到了地上,才松了一口气。 包七惊魂未定地站直身子,他转身怒瞪燕扬天,突然左手一扬,手中的算盘子尽数打出,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买卖做定了!”顿时众人只见场中金光闪闪,那算盘子共有九十一颗,现在被这包七突然间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而且他与燕扬天两人的距离又近,就算是有所准备,谁也无法敢保证能全部接得住。众人见此情景,都哗声大作,纷纷站了起来,燕扬天的下盘无法动弹,眼看就要丧生在包七的算盘子之下。场中众人均情知不妙,如果这燕扬天当场死在少林寺,那么马上就会有一场血腥的争斗,即使大家能制止现场的争斗,无极门与崆峒派日后便成了仇家。 燕扬天突然见眼前无数的算盘子飞来,也情知不妙,心想:我命休矣!正所谓是偷鸡不成抓把屎,他刚才盛怒之下一时冲动,无暇细想便掷出铁戒尺,原想把包七打伤,他的铁戒尺掷出之后,也有些后悔,现在见无数的算盘子向自己飞来,正所谓是自寻死路,便只好闭目等死。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众人突然见燕扬天面前红光一闪,接着便见包七打出的无数铜算盘子突然消失了,众人定眼一看,只见智空大师威严地立在燕扬天的面前。众人均静了下来,燕扬天见算盘子没打到自己身上,周围鸦雀无声,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智空大师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红着脸低下了头。 智空大师转身伸出食指朝燕扬天凌空连连弹动几下,燕扬天顿时发现自己双腿的穴道被解开了,他连忙站了起来。杨聪知道智空大师用的是少林绝技一指禅的功夫替燕扬天解了被制的穴道,这一指禅的功夫智通大师也传授过他。智空大师朝燕扬天合掌道:“燕掌门请回去休息。”燕扬天红着脸,低着头拣起地上的铁戒尺回到了座位上,他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周围,此时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崆峒派的弟子见掌门人竟然败在小小的无极门手里,刚才落败后又偷袭伤人,都觉得无脸见人,一个个也低着头立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均知道崆峒派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第二百二十章 武林盟主(四) 智空大师转身走到包七面前,一抖双袖恭敬地承上那金灿灿的算盘子,道:“阿弥陀佛!包先生,原物奉还,请收回!刚才多有得罪!”包七连忙双手接过道:“老夫刚才一时卤猛,差点犯了大错,多谢大师援手!”包七刚才也是盛怒之下猛下杀手,现在也有些后悔,因为无极门在江湖中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派,如果自己杀了这燕扬天,崆峒派日后定会找上门来,那时无极门便会有灭门之灾,因此他此言倒是出自肺腑之言,说得极其诚恳。包七接过算盘子迅速装回到算盘上,动作干净利索。智空大师道:“这场是包先生胜了,还有哪一位英雄要向包先生请教的?”包七朝智空大师抱拳道:“老夫是生意人,讲求和气生财,可没打算去与人拼命,这盟主之位老夫是不争的啦!老夫是来喝腊八粥的,还请大师见谅。”说完他朝猴拳门的武四德扫了一眼,笑了笑,便转身大步走出场子。 武四德大声笑道:“包兄,恭喜你无极门荣升入江湖十大门派啦!”包七听了甚是得意,朝他抱抱拳,却不说话,然后返回座位,言下之意是无极门已经胜过了崆峒派。崆峒派弟子虽然个个感到气愤,却不敢出声。无极门的弟子和猴拳门的弟子一个个幸灾乐祸,不住地往崆峒派那边看去,众人才知道这包七出场竟是为了替武四德出气,众人见包七竟然胜了燕扬天,均对他刮目相看。 智空大师走入场中合掌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愧为一寺之主,差点使燕掌门和包先生受伤,罪过!罪过!”众人见智空大师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燕扬天更是羞得低下了头。智空大师接着道:“咱们今日是切磋武艺,推选出一位盟主来统领大家,抵抗武林中即将来临的一场灾难,而不是争夺各派武功在武林中的排名和生死决斗,各位来到本寺,均是敝寺的贵客,请各位看在老衲的薄面上,别伤了和气,咱们武林一脉,理应该同气连枝才是,万万不可互相拼博厮杀,以免增加老衲的罪孽,阿弥陀佛!”众人听了智空大师的话,均知道他是在委婉地责备包七和燕扬天两人性命相博,均默不作声。 智空大师又道:“既然包先生无意涉足江湖,哪一位英雄愿意出来抛砖引玉。”他叫了几遍,均无人站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玄恩站了起来,他朝华山派的赵小丰道:“南无阿弥陀佛!赵掌门,老衲一直深居南方,对贵派的太乙拳法向往以久,今日想向你讨教几招太乙拳法,给在坐的各位英雄来一个抛砖引玉如何?”他刚才给赵小丰暗施内力在椅子上出了丑,便有心争回这口气,因此便向赵小丰挑战,他见赵小丰也不过是三十岁年纪,料想内力不如自己深厚,便敢向他挑战。 赵小丰听了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意,笑道:“好啊!只是再下年轻,只怕内力修为不够,还望大师手下留情啊!”玄恩见自己的心思被赵小丰识破,他脸一红,道:“不敢!自古英雄出少年,只怕老衲年迈体衰,不是赵掌门的对手,老衲倒请赵掌门手下留情才是。”众人见这两人均是口是心非,还没动手嘴上就已经较起劲来,看来也不会是切磋一下武功而已。智空大师虽然也知道这两人是为了刚才之气比武,但也找不出理由和借口不让他们两人比武,只好静观其变。 赵小丰见玄恩刚才用摩诃指差点伤了自己,知道他的内力深厚,他走下场立了一个门户,道:“大师请出招。”玄恩恨刚才赵小丰暗算自己,早已在心里恨得痒痒的,只见他僧袍一动,食指一弹,叫道:“请接招!”说着“嗤”的一声,一股罡气从他的食指弹出,竟射向赵小丰的印堂。众人见赵小丰身体一侧,右手的食指也挟着一缕罡气点出,向玄恩的食指点去,只见两股真气相撞,玄恩的身体竟然退了一步,而赵小丰却威严不动,如玉树临风一般,甚是潇洒。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没想到赵小丰的内力竟然比玄恩还要强。要知道各门武功绝技,最难练的便是这指功,这玄恩身为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练了四十多年才练成这摩诃指,而赵小丰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这指功竟然比玄恩还要厉害,连少林寺的智通大师也暗暗佩服不已。 而最吃惊的还是玄恩,因为他被赵小丰的指力逼退,并不是因为赵小丰的指力强过自己,而是他的指力当中隐含有一股冰冷的罡气,这股罡气细如发丝,与他的食指相碰,竟倏而直透入他手臂上的穴道,使他的手臂微微一麻,连五脏也感到微微一震,显然这是一股阴柔的内力,就好像是他的摩诃指客星一样。武功之中,要么以柔克刚,要么以刚克柔,双方的胜负就取决于对方的内力修炼程度如何。此时赵小丰心里也暗暗吃惊,因为他这一指后发制人,已经用了九成的内力,点到对方指上如泥牛入海一般,心想:这老秃驴果然是一个劲敌。 玄恩身体一退,已经是输了一筹,他脸微微一红,便大吼一声,真气运于指上,食指连连弹出,身子移位,点向赵小丰的“天池穴”、“太阳穴”、“玉枕穴”等几处穴道,只听见嗤嗤声大作,顿时场中罡气大盛,连周围的人也慌忙退后十几步远。众人见这玄恩出手极快,劲头又准,劲力极强,空气中嗤嗤声不断,身体也连连换了七、八个方位,身影飘忽不定,犹如影子一般,只见一团红光绕着赵小丰周身旋转,许多人不禁暗暗佩服,心想:这玄恩身为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果然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再看赵小丰,却依然站立不动,偶尔向左迈一步,或向右跨一步,或使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向后仰翻,便避开了玄恩凌厉的一指,他神情自若,白衫飘飘,潇洒飘逸,竟如儿戏一般。更使人惊奇的是,赵小丰或闪或跃,或蹲或侧,或纵或翻,随手点出一指,看似笨拙,却是精妙无比,他每每点出一指,玄恩便要手忙脚乱才能躲避他这一指,而且似乎很吃力,甚是狼狈。而赵小丰这套指法,不论是点穴或手法都是诡奇异常,匪夷所思而又阴狠无比,每每从人异想不到的地方点出,巧妙无比,袭击人的要害,如一招不慎,便有性命之危险,竟不似华山派历代相传的武功。少林派的智空大师也暗暗吃惊,要知道华山派以华山剑法和太乙拳法响誉武林,已经有两百多年了,而太乙拳以阴柔纯厚著称,走的是道家阴柔一类,而且拳法招数正大光明,却不似眼前这种怪异狠毒的招数,但眼前赵小丰使出的指法众人却是从没见过,连华山派的卓一华众人也暗暗吃惊。卓一华此时心里在想:大师兄这套武功是不是只有掌门人才有资格学?是师父传授于他还是方师伯传授于他的? 杨聪见赵小丰这套指法怪异笨拙,却厉害无比,丝毫不逊于少林派的金刚指等指功。两人拆了几十招后,玄恩完全落入了下风,只见赵小丰突然绕着玄恩周身飞奔,食指连连向玄恩的“风府”、“大椎”、“玉枕”、“陶道”、“至阳”、“灵台”等大穴点去,出手怪异,玄恩被他这突然的袭击逼得左支右绌,连蹦带跳四处躲闪,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哪还有一点一派宗师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武林盟主(五) 突然,只见赵小丰食指一弹,喝道:“着!”接着一缕强劲的罡气向玄恩的眉心激射而去,玄恩正好跃起躲避刚才赵小丰的袭击,现在见一股罡气直逼自己的眉心,他危机之中只得一缩头,便突然觉得头上一凉,接着听见“当”的一声,头上戴的毗卢帽便掉到了地上,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来,玄恩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赵小丰见玄恩的毗卢帽被自己打掉了,早已疾身退后,笑道:“承让了!”便退回到华山派众人身边。少林派的智空大师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替玄恩拾起那顶毗卢帽给他戴上,道:“玄恩大师请下去休息,待一会儿老衲向赵掌门讨教几招。”崆峒派的燕扬天见赵小丰打得玄恩如此狼狈,心里暗暗高兴,才略微抬起头看了看场中的变化。 智空大师朝四周扫视了一下,道:“这场是赵掌门胜了,还有哪一位想向赵掌门领教的?”按照刚才的规矩,赵小丰只有再胜一场,才能下场休息。他的声音刚落,便听见昆仑派的天虹道人起身道:“赵掌门好功夫,贫道想与赵掌门切磋几招贵派的华山剑法如何?”这天虹道人一站起来,华山派的一些人和杨聪便知道这天虹道人之意,这天虹道人曾经折在华山派的韦笑天和赵小丰的手里,现在见赵小丰与玄恩斗了许久,内力大损,便想趁火打劫,来一个从中渔利。赵小丰笑道:“甚好!再下也久闻当年何先生创立的昆仑剑法天下无双,再下也是仰慕得很哪!”两人拔出长剑立于场中,互相谦虚了一会儿,便动起手来。 众人见赵小丰的长剑一出鞘,便见一股白光一闪,剑气森森,知道他手中的是一把宝剑。原来,赵小丰手中这把师门的宝剑是三国时期刘备令工匠采金牛山的玄铁铸造而成的八口宝剑之一,刘备曾经令人用玄铁反复在木炭中加热渗碳,折叠锻打而成,刃部经过淬火而坚硬锋利,脊部却保持坚韧无比,这种方法炼出来的剑刚柔相济,坚固锋利,刘备共令人铸造得八把,便分给近臣,自己只留下一把。而华山派这一把宝剑是张飞所佩带的那一把,因为张飞在征讨东吴之时酒醉被士卒所杀,这把剑便被那士卒用来割他的头颅送给东吴,这把剑便辗转流落到了民间,后来辗转到了华山派的手里。 而天虹道人使的是一把青钢剑,这青钢剑虽然比不上赵小丰的宝剑,他这青钢剑中也淬了玄铁和锡锌等金属,也是坚硬无比。只见天虹道人的长剑一抖,迅如掣电,一柄青钢剑夭矫如龙,运剑如风,长剑纵横挥霍,疾如风雨,剑气纵横,剑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招数中虚中套实,实中套虚,刺穴削臂,每一招中均藏着极厉害的后招,端的是有如鹰翔隼刺,剑势奇诡之极,厉害无比。而他的脚下配合着五行八卦步法,盘旋进退,捷似灵猿,杨聪看见他的武功竟是比以前厉害了许多。杨聪心想:这牛鼻子怕是上次吃了亏,后来苦心练剑,因此剑术大进了。 杨聪再看赵小丰,只见他的剑光挥霍,剑尖颤动,寒光闪闪,竟是在一招之内暗藏几式,连刺对方七处大穴!只见他的长剑寒光疾吐,一连几招“沉香救母”、“老君扶犁”“云台照镜”等凌厉之极的杀招使出,上刺对方双目,下刺丹田,剑势如虹,轻灵迅捷如流水行云,锐不可当。剑花朵朵,剑光流散,宛如黑夜繁星,殒落如雨!长剑翩如惊鸿,矫若游龙,轻灵飘忽,剑法似虚似实,剑势有如抽丝剥茧,绵绵不断,宝剑化成了一道道银虹凌空击下,冷透肌肤,疾如骇电奔雷,当真是迅逾飘风,令人难以捉摸,剑术之精,宛如一派宗师。众人见他年纪虽轻,华山剑法却已经使得丝毫不比韦笑天差。 一个是名震西域的一代剑客,一个是中原武林的后起之秀,两柄长剑矢矫如龙,剑光纠结,剑气弥漫,正斗得难分难解,两人的长剑不时相碰,铮铮作响,溅出点点火星,剑气森森。天虹道人的青钢剑的剑尖上吐出绿莹莹的寒光,端的是轻如柳絮,有如繁星殒落,雪花纷飞,玉龙夭矫,势似奔雷,疾如骇电。赵小丰的宝剑闪着耀眼的白光,一剑紧似一剑,如灵蛇飞舞,变化奇幻,隐隐挟着风雷之声,攻似狂涛拍岸,守如江海凝光,剑光闪闪,冷气森森,众人但听得一片“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均指指点点,谈论着两人的剑招,两人快打快攻,瞬间过了一百多招,一些人便瞧出了倪端来,只见天虹道人脸色渐渐变红,呼吸急促,热汗湿润了衣衫,而赵小丰虽然也是脸色绯红,但呼吸均匀,众人均知道是赵小丰的内力比天虹道人胜一筹,迟早是他会获胜。果然,两人又拆了五十多招,天虹道人的长剑便缓了下来,显然是内力消耗太大,体力不支,出招的方位也失去了准头,他一个不小心露了破绽,手中的青钢剑被赵小丰的长剑一震,便“当”的一声飞上了天。赵小丰长剑一收,退后几步朝他抱拳道:“道长请接剑,咱们胜负未分,继续再来。”其实这天虹道人的长剑脱手,已经是输了,赵小丰顾全他的面子,因此便如此说话。天虹道人伸手接过空中掉下来的青钢剑,摇了摇头,道:“是贫道输了。”说着他黯然回到了座位上休息,他此时见赵小丰先是与玄恩比拼内力,现在又胜了自己,哪还敢不服。 智空大师朝赵小丰道:“赵掌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可喜可贺!请下场休息。”赵小丰刚才连斗两大高手,现在停下手来也觉得有些累了,便转身回到座位上休息。许多人原来还有最后上场试一试的心思,现在见赵小丰如此厉害,这一下便死了心。智空大师朝众人道:“众位还有哪位英雄愿下场比试?”他的声音刚落,众人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夫来!”众人只见一个银须飘飘的老者大步走入场中,杨聪一看却是恒山派的林忠贤,便偷偷地乐了,心想:这老头看来是口是心非,心里原来早想争这盟主之位的。其他人也都微笑地看着他,谁也不下场,却见林忠贤朝无极门的包七抱拳道:“包先生,老朽想向您讨教几招?” 包七见此情景,笑道:“林老英雄,你误会了,包某可不想参与这场争斗,包某上有万贯家产,下有妻子儿女,可不淌这趟混水,而且包某也不是林老英雄的对手啊!”林忠贤笑道:“你还没下场,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刚才老夫见您与燕掌门比试,武功似乎还未尽发挥出来,咱们又无什么过节,老夫只是想与你切磋一下,难道你怕老夫不成?而且你如果胜了老夫,你无极门今后在江湖中可就大大露脸啦!”杨聪闹不明白这林忠贤为何要指明道姓非要与包七比武,却见吴长老低声对杨聪道:“林掌门想替崆峒派讨回面子。”杨聪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林忠贤见刚才燕扬天输在包七的手上,猴拳门的弟子和河北沧州的一些人趁机朝崆峒派指桑骂槐和冷嘲热讽,不住地挖苦崆峒派众人,使崆峒派众人抬不起头,他和崆峒派上代的长辈均有交情,便想替崆峒派讨回些颜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武林盟主(六) 包七见林忠贤再三挑战,也不示弱,笑道:“林老英雄武功盖世,包某怎么是您老的对手?这场买卖小的是赔定的了,咱们就闹着玩玩,您老可别当真。”说着他便大步走下场,亮出兵器立了门户,道:“林老英雄请赐教。”林忠贤见他刚才赢了燕扬天,也不敢托大,从背上掏出自己的成名兵器——铁手和银钩,他这铁手形如人手,伸缩自如,藏有机关,可锁对方的兵器,而银钩锋利无比,既可钩对方的兵器,又可伤人。他兵器在手,便朝包七道:“你先请出招。”包七知道他是成名人物,自然不会轻易先出手,也不客气,铁笔朝他胸口的“膻中穴”一点,又快又准,喝道:“得罪了!” 林忠贤见包七出手果然有名家风范,一看便知道是点穴的行家,赞了一声道:“好!”说着他银钩一挡,顺势斜点,反手钩包七手臂的“曲池穴”,这一招守中带攻,沉稳敏捷,精妙无比。包七一举铜算盘来锁林忠贤的银钩,判官笔反点林忠贤的眉心,疾攻而出,林忠贤铁手一伸,竟来抓他的判官笔,两人瞬间交上了手。众人见包七身法轻灵,脚踏五行八卦方位,进退趋避,招数怪异精妙,变化莫测,迅捷悍狠,判官笔和铜算盘交替使用,变化奇幻,当真是匪夷所思!特别是他手中的铜算盘,每次一抖便发出刺耳的响声,不仅扰人心神,使人心烦意乱,而且晃来晃去的,金灿灿的光还刺人的眼睛。 而林忠贤的铁手银钩交替递出,起落进退,飘忽如风,出招迅捷无伦,迅如电光石火,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一招一式俱是惊险非常。特别是他手中的那把银钩,不仅神出鬼没,而且耀眼生辉,闪着刺眼的白光,使人眼花缭乱,两人斗到酣畅之处,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只见两团灰影在场中奔走如飞。两人拆了近一百回合,包七便渐渐落了下风,只见包七右手的判官笔连点向林忠贤胸口的几大穴道,左手的食指连连弹出,喝道:“暗器来了!”接着便见四五颗算盘子激射而出,分别分上中下盘三路射向林忠贤的“印堂”、“丹田”等几处穴道。 众人只见林忠贤连连挥动手中的铁手或银钩一一把包七射出的算盘子拨回,反射向他身上,包七连连不停的拨动算盘子打出,而射向林忠贤的算盘子却不断被他拨回,算盘子在两人中间不停地飞动,破空大作。众人只听见“叮当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场中金光闪闪,场中的算盘子有的掉在地上,有的四处乱飞,场外的人都纷纷躲避,只有几个自恃武功高强之人仍然屹立不动。两人又斗了几十个回合,包七手中的算盘子已经打出了大半,却没有一粒射中林忠贤,地上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两人正斗到激烈之处,突然众人只听见“当”的一声,接着包七的判官笔便被林忠贤震飞上天去,包七见此情形,大吼一声,喝道:“小心了!”说着只见他左手一抖,手中剩下的算盘子尽数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顿时只见无数金光闪闪的算盘子向林忠贤全身射去。只见林忠贤大声喝道:“好!”只见他纵身向后跃去,接着众人只见他双手反手一掷,铁手和银钩随即飞上了半空中。只见他大吼一声,双掌猛地平胸推出,顿时众人只见一股罡风从他的双掌之中席卷而出,地上飞砂走石,包七射出的无数算盘子突然改变了方向,猛向包七射去,力道比包七刚才射出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包七突见眼前金光闪闪,飞砂走石,顿时知道不妙,他危机之中只得一个“懒驴打滚”滚到旁边,才躲过了自己射出的算盘子,虽然有点狼狈,但总算没被飞回的算盘子打中。林忠贤双掌猛推而出,挡回了包七射出的算盘子,双手一抄,正好接住从空中掉下来的铁手和银钩,众人见他退跃、掷兵器、出掌、接兵器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索,无不恰到好处,均暗暗佩服。林忠贤见包七突然滚到一旁,那算盘子尽数向他身后的众人射去,虽然相隔几丈远,但那算盘子突然袭击而来,众人也不免会受伤,心中便暗暗焦急。 那算盘子正好飞到福建莆田南少林寺和衡山派以及峨眉派众女尼的前面,众人均想不妙,心想:这两派的女尼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弄得手忙脚乱,就会有人被打中受伤,都暗暗责怪林忠贤卤猛,一个个惊叫道:“小心暗器!”。玄恩见几粒算盘子向他射来,便故意卖弄一番,他伸出右手食指连连弹出,那算盘子便尽数被他拨回向包七飞去,喝道:“包施主接好了!”众人知道他是用摩诃指的功夫弹回了算盘子,包七一伸算盘架,尽数把它收了。十几粒算盘子飞到峨眉派众人面前,峨眉派的掌门静玄师太端坐不动,她手中的云帚一抖,那十几粒算盘子便尽数被她手中的云帚卷住。而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僧袍一动,双袖一抖,尽数也把飞来的算盘子收了去。众人见此情景,都禁不住喝起彩来,谁也没料到这两人虽然是女流之辈,内力却丝毫不比玄恩差。 包七见自己输了,只好红着脸抱拳朝林忠贤道:“林老英雄果然是英雄不减当年啊!包某输了。”林忠贤把铁手银钩反插入背后,哈哈笑道:“武功之道,犹如泱泱大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胜败乃寻常之事,包先生不必介意,想当年老夫也在崆峒派的刘长老和丐帮的上官帮主手里输了一招,以老夫现在的武功也不是少林派五大神僧和武当派青松道长等人的对手,江湖中武功胜过老夫的又何尝止这几人?咱们学武之人以侠义为根本,不求武功高低,但求能以所学武功除恶扬善、行侠仗义,对得起天地良心、无愧于心理就行了,何必又非分出谁高谁低呢?如果一个人学武只为了与人争斗,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用来危害百姓,那还不如不学的好,包先生您认为如何?” 包七听了便抱拳道:“林老英雄指教的是!”林忠贤又道:“以包先生现在的造诣,十年之后胜过老夫又未尝不可?需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众人听他所言,才知道他与包七比武的深意,他言下之意便是委婉地告诉包七,你今天赢了燕扬天,并不是赢了崆峒派,崆峒派的武功高深莫测,连我当年也输在崆峒派的刘长老手里,你就更不是对手了,包七又何尝不懂他话中之意?他便一一拣起地上的算盘子装回算盘上。那崆峒派众人听了林忠贤的话,一个个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杨聪心想:这林忠贤处事果然沉稳得体,既为崆峒派争回了颜面,又不伤包七的面子,两不得罪,两派都会服服帖帖的服他,心里对他也不禁佩服三分。包七走到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和衡山派慧清师太面前讨回那十几颗算盘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一下猴拳门和无极门的人再也不敢朝崆峒派众人冷嘲热讽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武林盟主(七) 智空大师见林忠贤获了胜,连叫了几声,也无人下场与他比试,智空大师连连问了黄山派的沈碧云、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静玄师太等人,众人均不愿下场比试武功。林忠贤见无人与他比试,突然朝杨聪招手道:“杨帮主,老夫想向你讨教几招打狗棒法,不知可否肯赐教?”杨聪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笑道:“好啊!只是晚辈学艺不精,怕让林掌门见笑了。”林忠贤朝杨聪笑道:“贵帮的打狗棒法精妙无双,你师父的武功内外兼修,乃是当世武林中少有的奇才,十多年前老夫与你师父互相切磋武艺,也没赢他一招半式,你不必谦虚,让我看看你学了几成你师父的武功。” 他虽然也略听说过杨聪近来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但见他年纪轻轻,也不太相信他的武功高到哪里去,心想:这小子只怕是因为他是段二的弟子,因此丐帮众人才拥护他为帮主,功夫怕也平常得很。因此他便有心要试试杨聪的武功。杨聪手持绿竹棒走入场中,立了门户,道:“林掌门请多多指教!”林忠贤倚老卖老,抽出铁手和银钩道:“你尽管出招,不必顾虑。”杨聪知道他辈份极高,是不会先出招的,于是绿竹棒向上一扬,行了一个礼道:“如此得罪了!”他绿竹棒一点,一招“饿狗扑食”点向林忠贤胸口的“璇玑穴”和“膻中穴”,林忠贤银钩一晃,荡开杨聪的绿竹棒,一道白虹一闪,银钩趁机递进,点向杨聪的“云门”、“中府”、“丹田”等穴道,变招奇快,力道沉稳,招数敏捷,飘忽如风。 杨聪不敢大意,绿竹棒反点他手腕的“少商穴”,林忠贤银钩递出,铁手也来抓杨聪手中的绿竹棒,他原来是使用银钩来勾对方的兵器的,但见杨聪手中提的是丐帮历代相传的打狗棒,怕杨聪武功不济,这根打狗棒被自己的银钩损坏,引起丐帮众人的义愤,因此改用铁手来夺他的打狗棒。但杨聪双修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种玄宗内功后,内力已经是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境界,他此时的功力之深,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岂能被他制住?只见杨聪的打狗棒一转,倒点林忠贤的“天枢”和“气海”穴,林忠贤差点被他点中,只得退后一步,反身再攻。 两人都使出浑身的招数对敌,一个是北方武林的群雄领袖,一个是天下第一大帮派的帮主,均身怀绝技和绝世武功,都是当世一等一流的高手,相搏起来都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只见林忠贤的银钩闪闪,飘忽如风,铁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时而纵高如鹰隼凌空捕食,时而扑低如蝶舞花影,银钩霍霍,铁手神出鬼没,瞬息之间连袭灵台、至阳、风府、丹田、大椎、气海、命门七处大穴,看似毫无章法,实是奇妙绝伦,出手迅捷,点穴奇准。而杨聪手中的绿竹棒一抖,如灵蛇出洞,左点林忠贤的“期门穴”,右点他“精白穴”,他见招拆招,把打狗棒法的精妙之处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套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粘、挑、引、封、刺、卸等八诀,每诀之中有八招,合起来共八八六十四招,每一招均有它的精妙之处,是丐帮历代帮主不断潜心钻研出来的,众人见杨聪手中小小的一根绿竹棒,或点或刺,或挑或戳,或粘或封,变化无穷,奇妙无比,任凭林忠贤进攻如何的凌厉,出招拆招却是随心所欲,镇定自若,当真是到了意在棒先,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极上乘境界! 两人快打快攻,兔起鹘落,瞬间拆了五十几个回合,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老的武功高强,经验丰富,变招出招沉稳,小的内家和外家功夫兼修,一根绿竹棒矫如游龙,招数精妙奇绝,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又拆了几十招,林忠贤渐渐感到吃力了起来,他手中的兵器每次与杨聪的绿竹棒相碰,便如碰到一根粗大坚硬的钢杖一样,似乎有千斤重,他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怎么年纪轻轻,内功造诣怎么如此精深?好似有几十年功力一般,难道老夫的一世英名今日便要折在这毛头小子的手里?场中最吃惊的还是昆仑派的天虹道人,他见杨聪此时的打狗棒法,比起上次不知道又精深了多少倍,内力也大增,他这阵子苦练武功,原以为自己武功大进,找杨聪算帐已经不成问题了,却没想到杨聪现在的武功比起当初来已经是脱胎换骨了,此时万万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他越看越伤心,不禁黯然哀声叹气,这才知道天外有天。 杨聪与林忠贤斗了一百多招,已经是胜卷在握,好几次他可以用“挑”字诀的招数把林忠贤的兵器挑飞上天,但他知道像林忠贤这样一代宗师,对名声和颜面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因此棒下也留三分情面,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胜他才好。林忠贤攻势已尽,见杨聪仍然白衫飘飘,甚是洒脱,连杨聪的衣角也没沾到,反而好几次对方的绿竹棒点到了自己的面前,却又突然收了回去,便知道是杨聪手下留情。他乃是性情豁达之人,知道自己不是杨聪的对手,于是他铁手银钩一封,向后跃开,哈哈大笑道:“杨帮主果然是少年英雄,武功犹胜过尊师,老夫不是你的对手,这场比试是老夫输啦!”杨聪见这林忠贤品行果然光明磊落,颇有大家风度,也肃然起敬几分,连忙收起绿竹棒恭敬地抱拳道:“林掌门过谦了,您老多次手下留情,晚辈岂有不知?”林忠贤摇摇手道:“杨帮主不必谦虚,你的武功比起老夫来不知道高出多少,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我们都老啦!”说完他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场比试以杨聪获胜,众人均暗暗吃惊,均把目光投向武当派的青松道长和少林派的智空大师的身上,要知道当今武林之中,内功以智空大师最深,剑术以武当派的青松道长最精,瞧刚才杨聪与林忠贤两人比武的情形,非只有这两人出手才能胜了杨聪。但见青松道长微笑的看着杨聪,不住地点头赞许,青城派的玉虚子、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崆峒派的燕扬天等人均不愿意看到杨聪夺得这天下武林盟主之位,但几人都知道不是杨聪的对手,因此都希望少林和武当两派出来打败杨聪。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武林盟主(八) 青城派的玉虚子朝武当派的青松道长道:“青松掌门,当今武林之中以你的剑术最高,不知道是贵派的七绝剑法厉害还是丐帮的打狗棒法厉害些。”众人听了他的话后,都明白他言下之意,如果青松道长说七绝剑法厉害,那就是说武当派的武功比丐帮的武功厉害,那样就会得罪丐帮众人,丐帮众人肯定会不服气,定要杨聪与他比试武功。如果青松道长说打狗棒法厉害,那就是自己承认武当派的武功不如丐帮,这样武当派众人也不会服气,他言下之意就是逼青松道长出手与杨聪比试武功。 青松道长听了端坐着笑道:“武功之道,如泱泱大海,不可斗量,殊高殊低,全凭个人修为而定,不可估量也。”玉虚子见青松道长不上当,便直截了当地道:“青松道长,咱们是几十年没见识过道长的剑术了,今天难得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道长可否给我们开开眼界,演示一下贵派剑术的精妙。”众人听了玉虚子的话,都轰然应和,都想看看是杨聪的武功厉害还是青松道长的武功厉害,特别是昆仑派和青城派众人更是大声附和,众人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当今天下武林剑术第一的武功造诣。 青松道长见推辞不过,便只好站出来道:“既然大家都想瞧瞧贫道的几手三脚猫的功夫,那贫道就演示一下给大家看看如何?”昆仑派的天虹道长笑道:“道长一个人练剑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借此机会与这位杨帮主切磋切磋,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丐帮的打狗棒法和贵派的七绝剑法的精妙之处,反正大家是切磋武艺,又不伤了和气,谁输谁赢我们也不当真一回事,大家认为意下如何?”众人听了也连连附和。杨聪听了众人之意,也左右为难,如果自己用打狗棒法赢了青松道长道长,那么他们日后定会说丐帮的武功厉害过武当派的武功,如果自己输了,他们也会说丐帮的武功不如武当派的武功,这样丐帮在江湖中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 他正在左思右想如何对付这个局面之时,只见青松道长微笑地拿了两把剑走下场,笑道:“杨帮主,既然大家想见识一下敝派的剑法,你就用你师父传授的剑法与贫道比试一下,让大家多多指教。”杨聪听了顿时醒悟,自己用七绝剑法与青松道长比武,即使输了或者胜了,也不影响到武当派的声誉,连忙把打狗棒抛给鲁长老,接过剑朝青松道长道:“是!掌门请多多指教!”说着他的长剑柄下垂于腹,剑尖微微向上,这一招起手式是武当派剑法中晚辈向长辈比武时所用的招数,因为青松道长和青虚道长都向杨聪传授过武艺,因此杨聪不敢托大,仍然以晚辈之礼相对待青松道长。 丐帮众人均以为因为段二是武当派出身,杨聪以晚辈的身份相居,是牢记尊重师门不忘本之意,也不在意,却不知道青松道长向杨聪传授过武艺。青松道长笑道:“你不必客气,如今你是一帮之主,身份与贫道平起平坐,你尽管出招就是了。”众人原想让青松道长与杨聪比试,看看两人的武功谁高谁低,意思就是要让青松道长胜了杨聪,现在见他让杨聪与自己比剑,那更是以自己的长处对杨聪的短处,要知道青松道长的剑术响誉武林已经几十年了,剑术之精,当世无人能比,个个均想:这回这小子肯定不是青松道长的对手。一个个心里暗暗高兴,丐帮众人也想:这青松道长也真会拣便宜的,却以自己的长处来对付杨聪,摆明了是要占便宜。但这青松道长的辈份比段二还高,丐帮众人却也不敢说他,心里一个个是大叫不公平。 青松道长立了一个门户,朝杨聪笑道:“你不必多礼,进招吧!”杨聪知道他是长辈,断不会主动出招,他长剑一点,竟一化为二分刺向青松道人胸口的“少阳穴”和“云门穴”,他这一招叫“双龙抢珠”,是武当派七绝剑法中的招数,他出招不疾不慢,沉稳轻灵。青松道人见杨聪这一招剑法不疾不徐,深得武当七绝剑法“慢“字诀的要旨,便也长剑一递,一招“五龙出洞”,剑尖一抖,瞬间千万点剑光洒出,犹如满天繁星,点点银光耀眼生辉,不仅荡开了杨聪的长剑,反倒即点他的“丹田”、“璇玑”、“气海”、“廉泉”、“命门”五处大穴。杨聪长剑慢慢点出,招数并未用老,也是手腕一翻,剑尖颤动,也使了一招“五龙出洞”,登时长剑爆发出千点万点银光,宛如火树银花千万点,漫空飞洒而出。 众人见这两人的剑法一模一样,精纯流畅如行云流水,柔中有刚,点、粘、击、刺、劈、挑等出手的方位无不相同,剑势如虹,悠然如白云舒卷,春水荡漾,轻灵自然,似乎丝毫不着一丝力道,但明白之人却知道,两人的招式却是凶险之极,招招致人要害,如果一招不慎收手不及,便有可能会伤了对方,但这两人乃当世一等一流最上乘的剑术高手,出招收招已经到了意到力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因此倒不要紧。 两人瞬间交了十几招,这十几招迅如电光石火,精妙绝伦,看似轻描淡写,但却妙到毫巅,两人的长剑纵横飞舞,矫若游龙,运剑如风,翻腾飞舞,倏进倏退,时而如彩蝶穿花,时而如蜻蜓点水,剑光霍霍,时而如冷电寒霜,缤纷飞舞,但见冷电精芒,迅逾飘风。两人刚开始时只是以招对招,互相有所顾忌,等拆了几十招之后,剑上不知不觉便带上了真气,长剑嗤嗤作响,真气大盛。再看两人脚下,也是飘忽不定,身轻如带,快如闪电,犹如幽灵鬼魅一般。智空大师等人却是知道两人使的均是武当派的上乘轻功“八步赶蝉”,这轻功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从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演化而来的,他结合仙鹤飞翔的动作和五行八卦的变化融会在其中,比起少林派的轻功更加精妙,成为独步武林的一种上乘轻功。两人打了一百多招,仍然是难分难解,便渐渐使出真功夫来了,只见青松道人的长剑紫气弥漫,龙吟之声大作,剑气纵横,俨然一条青龙翔动。而杨聪的长剑之上也隐含风雷轰鸣之声,冷气森森,冷透肌肤,疾如风雨,奇妙绝伦,众人均大声喝彩,啧啧称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武林盟主(九) 少林寺的武学虽然博大精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剑术非其所长,要说这剑法,智空大师却比青松道长输一筹,而青松道长以剑术和轻功名闻江湖,他在这套七绝剑法之上浸淫了几十年,可以说是集武当派百余年的精华所在,现在一使出来,顿时是出神入化,精妙无双。这套七绝剑法包含了太极阴阳两仪、五行相克相生的变化,变化奇幻,当真是匪夷所思,只见青松道长的长剑迅如灵蛇,吞吐闪烁不定,真气流动,犹如长江大河,招数出神入化。而杨聪的长剑出招沉稳,剑上似蕴含有万钧之力,不论青松道长的长剑多么凌厉,杨聪均以静制动,运内力于长剑之上,以不变应万变。 青松道长的长剑每次递到杨聪面前,均觉得他的长剑之上隐含着一股绵软纯厚的内力,后劲绵绵,似乎要粘住自己的长剑一样。他心里也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的内力之深,似乎犹在我之上,倒不知道是怎么练成这一身惊人内力?两人一个胜在剑术精湛,一个胜在内力深厚,斗了两百多招,也分不出胜负来。智空大师见此情景,也是吃惊不小,他想不到杨聪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的精深,只见他的长剑隐隐如虎啸龙吟,内力绵绵不绝,要知道青松道长的剑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放眼于宇内,几乎是无人匹敌,江湖中一等一流的高手在他的剑下走不过十招,能在他剑下过百招的人寥寥无几,就连段二在世,也自认为不是青松道长的对手,但现在杨聪与他拼了两百多招,似乎越打越精神。 智空大师道:“阿弥陀佛!武当派的剑法高超,轻功卓绝,老衲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现在午时已到,青松道兄、杨帮主,两位不如先罢斗,先用了膳后再比试如何?”青松道长原本无与杨聪争高低之心,现在见自己与他打了两百多招,仍然没占到一丝上风,便也无心再斗。他听了智空大师的话后,便哈哈大笑道:“贫道几十年没用剑了,想不到今天第一次用剑就碰到了生平第一个对手。”说着他手腕一抖,只听见“嘣”的一声,众人只见他手中的长剑顿时断为了两截。只见他朝杨聪哈哈笑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杨帮主,这一局是你胜了。”他乃一派宗师,与杨聪斗了两百多回合也没取胜,便自断长剑,却是罢斗认输了。丐帮众人刚才见两人斗得甚是凶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两人有一个闪失,现在见青松道长自愿认输了,都高兴不已。杨聪见此情景,连忙收剑恭敬地朝青松道长行礼道:“晚辈的武功,承蒙恩师和掌门以及青虚道长指点,晚辈岂是掌门的对手?晚辈的剑法还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还请掌门多多指教!”青松道长笑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已经胜过我和你师父啦,你师父泉下有知,也该瞑目啦!”说着他便退了下去,众人见青松道长断剑认输,却是意料不到。 智空大师见两人罢了斗,于是道:“现在午时已过,大家先用些馒头吧!”说着他高声宣道:“传膳!”接着便见一排排僧人端着一笼笼热气腾腾的馒头出来,众人从早上一直观看比武到现在,也都早已饥饿,现在突然见那喷香洁白的馒头,一个个是口水垂涎三尺,食欲大增。众僧鱼贯而出,陆续把馒头送到众人的手里,这些馒头少林寺准备了许多,因此场中人数虽多,但人人都能吃饱,随后少林派的僧人又送上了茶水,众人边喝茶边休息,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刚才比武的情况。智空大师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入场中道:“各位远道而来,敝寺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华山派的赵小丰听了笑道:“方丈大师不必客气,我们几百号人突然涌上少林寺来,能吃到白花花的馒头已经是不错啦!倘若大家是到我华山,只怕连石头蒸了也不够吃啊!”众人听了均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这么多人突然涌上少林寺来,膳食却真是一个问题,好在少林寺一向香火鼎盛,香资殷实,才有如此财力。 智空大师道:“刚才武当派的青松道长与丐帮的杨帮主打了平手,还有哪一位想站出来比试的?”他连问了几声,都无人回答,智空大师见无人回答,于是便道:“那么现在胜出的是华山派的赵掌门、丐帮的杨帮主和武当派的青松掌门,现在就由三位来比试武功,决定这盟主之位。”青松道长听了笑道:“贫道刚才比试已经输啦!贫道就没资格再争这盟主之位啦!现在就看赵掌门和杨帮主两位了。”众人均没想到这盟主之位竟由赵小丰和杨聪两人来决定,许多人都盯着两人看。杨聪笑道:“赵掌门武功高强,德才兼备,再下年纪太小,无德无才,这盟主之位还是华山派的赵掌门来当吧,这场比试就不必比了,再下甘愿听从赵掌门的调遣。”赵小丰听了笑道:“杨贤弟不必谦虚,刚才大家都说好了以比武胜负来决定这盟主之位,大哥怎能坏了规矩呢?再说做大哥的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咱们也来痛快地比试一场吧!”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玄恩大师刚才输在赵小丰的手里,甚是狼狈,现在见赵小丰离这盟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便心里大大的不服气。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武林盟主(十) 他朝智空大师道:“南无阿弥陀佛!方丈大师,咱们少林派一直是武林中的群雄领袖,为何今天方丈不准少林派弟子参加武功比试呢?难道咱们少林派一个个像老衲一样无用吗?”智空大师道:“咱们出家之人,实不便参与江湖中的事情,咱们少林派还是不参加的好。”智空大师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很想出来参与比武,特别是刚才玄恩被赵小丰打败得如此狼狈,少林派众僧都觉得丢脸,但他怕众人说三道四,说少林派召开这次武林大会是一心想争天下武林的盟主,因此便不好出面。 恒山派的林忠贤听了道:“不错,少林派一直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少了少林派今天这场天下英雄大会就显得不够完美了,不如先让华山派的赵掌门和丐帮的杨帮主两位痛快地比试一场,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两位都是武林中难得的后起之秀,他们两位哪一位胜出,最后与智空大师比试,谁胜出谁就是我们的盟主,我们都听从他的调遣,大家意下如何?”众人听了均大声附和,十大门派的人更是不愿看到杨聪夺得这盟主之位,那样十大门派脸上就无光了,特别是昆仑派众人,既不愿让杨聪成为武林盟主,又不愿赵小丰为武林盟主,更是轰然附和。 智空大师见场中众人都抬出他来,便合掌道:“既然各位都要老衲出来比划几手,那老衲等一会儿就下场比试几招。”许多人都想看看杨聪和赵小丰两人谁最厉害,更想看看到底是智空大师厉害还是这两人其中获胜者厉害,众人也是几十年没见过智空大师露过武功了,刚才见他接包七的铜算盘子、用“伏魔袈裟功”隔开燕扬天与玄恩的打斗,已经是高明之极,真正动起手来,怕更是精妙无比,此时反正是看热闹,越热闹就越好,因此很多人都应和。 赵小丰托剑走入场中,微笑地朝杨聪招招手道:“杨贤弟,来来来!咱们来切磋切磋!大哥如果不是你的对手,你可要给大哥留面子哟!”杨聪见此情形,便提着打狗棒走入场中,行礼道:“请赵大哥多多指教!”赵小丰笑道:“这可不敢,你小心啦!看招!”说着他长剑一点,斜刺杨聪的小腹,他这一招是正宗的华山剑法,叫“玉女穿针”,不疾不慢,出手时留有余地。杨聪提着打狗棒一拨,荡开他的长剑,两人便交起手来,刚开始时两人也互相有所顾忌,拆了几十招之后,双方的兵器不知不觉便运上了真气,也凶险了起来。 只见赵小丰的剑法突然一变,霍霍展开,夭矫如龙,真力贯注于剑尖之上,剑气纵横飘荡,长剑上如虎啸龙吟,春雷涌动,剑招绵绵不绝,剑花朵朵,长剑暴射出一道道白光,罡风缕缕,精芒闪闪,寒光电旋,剑光暴长,道道如练,耀眼生辉,暗中藏着极其厉害的杀手,洒出的剑花密如天罗地网。他此时展出平生绝技,一柄长剑飘忽如风,卷起了一片寒光,剑花错落,恍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洒落下来,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变化奇幻,剑法确是惊人,迅如骇电,间不容发,凌厉非常。华山派的剑法乃名门正派剑法,大开大阖,雄浑威猛,配上太乙玄功更是威力无比,只见赵小丰的“沉香救母”、“苍龙回首”等每一招均出手迅捷,如狂风骤雨,直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众人再看杨聪手中的打狗棒,也是矫若游龙,翩如惊鸿,飘忽如风,棒影如山,似网如林,劲风呼啸,声如裂帛,竟隐隐似闻风雷之声。招数神出鬼没,飘忽变化莫测,如青蛇吐蕊,游龙行空。众人只见杨聪的打狗棒连连挥动,一招“棒打双犬”,连点向赵小丰胸口的“玉衡”“关元”“天关”“璇玑”“瑶光”“中府”六处大穴,点穴奇准,奇诡绝伦,匪夷所思,也是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端的是凶险之极。两人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使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功夫,一个剑法精妙无比,一个棒法举世无双,一招一式俱是惊险非常,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功夫,直看得众人惊心动魄。 两人瞬间拆了一百多招,均是出手如电,身似幽灵鬼魅,极少听见金铁交鸣之声,却是招招凶险无比,稍有一方收手不及,便会有生命危险。两人斗了一百多招,赵小丰心里便有些焦急了起来,他想:这小子几年前还是一个小叫花子,到处受人欺负,没想到几年时间便练了一身惊人的武功,真是令人不可思议。要知道赵小丰这一身的武功是韦笑天调教了十几年才练成的,花去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和药材,已经是实属不易,但杨聪却是几年时间便练成了这一身惊心骇人的武功,不论是内外家功夫,均是世俗所罕见。 而旁人见两人的一招一式,更是吃惊不小,看起来杨聪年纪不到二十岁,赵小丰不到三十岁,但两人的武功却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内功似乎都有一甲子的功力,绵绵不绝,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修炼而来的。两人又拆了几十招,赵小丰便感到有些吃力了,他只觉得杨聪手中的打狗棒似乎越来越重,但他仍然咬紧牙支持下去,他希望杨聪过不了多久内力也耗损,这样就仍然能打一个平手。两人拼了几十招,最后招数都缓了下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武功已经分出了高低来,只见赵小丰脸色微红,呼吸有些气喘,长剑也不比刚才灵活了,而杨聪却是脸色镇定,呼吸均匀,手中的竹棒仍然不紧不慢地见招拆招,丝毫不乱。 两人又拆了十几招,赵小丰已经感到大汗淋漓,精力衰弱了,他手中的长剑也越发的沉重,他见杨聪脸上虽然也汗水淋漓,但见他的呼吸均匀,手上的力道丝毫不衰,知道再斗下去迟早是自己会输,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于是他的长剑划了几个弧形,封住自己的门户,跳出圈外立身站定,喘了一口气笑道:“杨贤弟,这回又是你胜啦!做哥哥的不是你的对手,恭喜你啦。”众人见两人斗得甚酣,赵小丰却为何主动罢手认输呢?正感到纳闷不已,场中只有智空大师、林忠贤、青松道长等人知道论起实力来,赵小丰确实不是杨聪的对手。 丐帮众人见杨聪取胜,一个个高兴不已,纷纷上前把杨聪迎回来休息,又是倒茶又是倒水,要知道如果杨聪胜了少林派的智空大师的话,那么就等于丐帮真正是天下武林第一大帮派了,武功犹在十大门派之上,从此丐帮的名声就会大震,那么丐帮日后就更加兴盛。场中的人大部分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局,但许多人都知道论起真功夫来,确实是杨聪厉害过赵小丰,一个个都把目光盯在智空大师的身上。智空大师身为一代宗师,自然不会趁机占便宜,他见杨聪取了胜,便道:“杨帮主武功卓绝,真是武林中难得的奇才,请回到座位上休息,待一会儿老衲向杨帮主讨教几招。”说着他也回到座位上喝茶。 众人都低声议论着,猜测等一会儿这场比武谁胜谁负。杨聪退下休息了片刻,喝了几口茶,运气调息了一碗茶的功夫,顿时脸色神采奕奕了起来,众人看见他的神色,均暗暗吃惊,杨聪连斗两大高手,没想到内功仍然如此精深,众人却没想到杨聪身负佛家的无相神功和道家的太乙玄功,这一阳一阴两大绝技刚柔相济,阴阳互补,水乳相融,他的内功修为已经是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地步。杨聪休息了一碗茶的工夫,也休息差不多了,他见太阳已经偏西,便主动站起来道:“方丈大师,晚辈斗胆,想与大师切磋几手拳脚,还请大师多多指教。”他见此时的场面已经是骑虎难下,两人是非要比试不可了,便主动站起来,他知道智空大师是不会主动向自己挑战的,便走入了场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武林盟主(十一) 智空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杨帮主,不忙不忙,您先休息一会儿,时间还早着呢!”杨聪笑道:“多谢大师美意,晚辈已经休息好了,再说这天下武林的英雄还等着我们呢。”智空大师见此情景,便走入场中合掌道:“杨帮主是武林中百年来难道的奇才,怕老衲也不是你的对手,杨帮主请多多指教。”杨聪立了门户道:“不敢,晚辈学艺不精,还请大师手下留情。”说着他呼的一声出拳,喝道:“大师请接招!”他知道智空大师乃一代宗师,肯定不会主动出招,便也不客气,于是先行出手,他使的这一招是少林派罗汉拳法中的“礼敬如来”,他习的无相神功正是少林派的无上心法,因此这一招打出,就像少林派弟子打出的一样。 杨聪刚才出场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自己用武当派的功夫或者其它武功胜了智空大师,那么就会大大折了少林派的颜面,好在他自幼跟陆庄习少林派的罗汉拳法和罗汉棍法,这套罗汉拳法他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遍了,因此纯熟无比,使出来得心应手,运用自如,加上他此时内力深厚无比,这一套普通的拳法在他手里却成了一套威力无穷的拳法。场中许多人见杨聪使的是少林派的罗汉拳法,都暗暗发笑,要知道这罗汉拳法和罗汉棍法是少林派最普通的入门武功,少林派弟子人人都会,江湖中流传也甚广,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舞大刀吗? 智空大师见杨聪使的竟然是少林派最普通的一套拳法,还道杨聪是有意炫耀武功,心想:这小子胜了几场,便心高气傲了,应该挫一挫他的锐气才是。他乃得道高僧,这几十年修炼了少林派十几种绝技,特别是“伏魔袈裟功”更是出神入化,但见杨聪使的是罗汉拳法,他也不好意思使出这些绝技,只见他僧袍一动,也是一拳打出,招数也是那招“礼敬如来”,两人出手虽然分先后,但两拳却是几乎同时出招,两人的双拳隔空相撞,各自被震得微微退了一步,均觉得对方的拳头坚逾精钢,两人均是吃了一惊。两人这一招都用了四成的内力,杨聪见一招便与智空大师打了平手,更是动了好奇之心,心想:师父常说当今武林之中,以智空大师的内功最深厚,武功也最高,到底他的内功比我高出多少?于是便动了好胜之心,手上也加大了内力,他一拳打出,一招“童子拜佛”打出竟用了五成的内力,两人的心意均是如此,智空大师的手上也是内力大增,两人拳去如风,势如迅雷,瞬间拆了几招,不知不觉地渐渐加大了内力,一拳接着一拳,刚猛无伦,每一拳均挟着罡风,势如排山倒海。此时场中已经是真气大盛,罡风激荡逼人,许多人都感到呼吸困难,心口发闷,纷纷退后观战。 只见两人越打越快,绕场对拳,衣衫飘动,奔走如飞,进退如风,有时疾身跃起,如流星赶月,一起一落之势,无不恰到好处,两人连连换了十几个方位,均是隔空对拳,每一拳均用了内家真力,一招一式虽然看似平淡无奇,却是蕴含着无比的威力。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便一齐双手交替连环齐出,打得性起,斗得正酣,出招也不容情起来。一个为了少林派的颜面,一个是为了想知道自己武功的斤两,双方出手拆招渐渐凶了起来。杨聪右手骈指一点,“嗤”的一声隔空点出,使的是少林派的一指禅的功夫,隔空点穴,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左手一拳平胸击出,遥发一股罡风。 智空大师也是双手交错而出,他一手使的是少林派的金刚指法,一手使的是大罗金仙掌,两人拳来掌往,罡气飘荡,指力嗤嗤不绝于耳,斗得甚是惊险。两人均是身负上乘武功的内家高手,出掌击拳,挟着一股强劲绝伦的罡风,招数精妙无比;起落进退,疾如惊鸿,快似鬼魅;每一指疾点而出,指风似剑,出手如电,快速绝伦,认穴奇准,均挟着破空呼啸之声,凌厉无比。场中最关心两人打斗的是慧清师太,她见智空大师左手使的虽然是大罗金仙掌法,这套掌法是少林派克敌所用,却不会伤人于致命,但他右手使的金刚指法却是一种极其凌厉是功夫,指力所到之处,能穿铁裂钢,厉害非常,虽然他知道两人均是绝顶高手,出招收招已达到了收发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但仍然觉得是凶险异常。 两人兔起鹘落瞬间拆了近百招后,均感到内力消耗甚多,渐渐越打越近了,连脚也用上了,拳击脚踢,指戳掌劈,或劈或踢,或点或抓,越打越惊险。智空大师越打越焦急,心想:这小子连斗两大高手之后,与我仍然拼了一百多招仍未分胜负,再过几十招胜不了他,我这老脸还往哪儿搁?他想不到杨聪的内家功夫却是如此的精湛,遇刚更刚,遇强更强,想着想着,他掌上的真气渐盛,掌劈指戳,掌如利刃,指似钢锥,拳掌交替,好似巨斧开山,铁锤凿石,竟使出了少林派最刚猛的金钢指和金刚伏魔掌来。 此时杨聪也感觉到对方掌上的罡气暴涨,也是暗运内力抵抗,出拳如锤,拳风虎虎,力雄势劲,他每一拳击出,有如波涛起伏,威势骇人,有开碑裂石之力,骈指如戟,手指弹处,劲风飒然,认穴奇准,凌厉非凡。两人均是身负上乘武学之士,精通最深奥的拳理,精修最深奥内功,不论是内家还是外家功夫均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双方的武功,竟也是深不可测,这一拼竟是打了一个天昏地暗,众人见两人的功力之深,招数之精,轻功之超卓,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众人看得目眩神摇,惊心动魄。 两人各以平生绝学相搏,每一招每一式均含着杀机,两人打到两百多招时,已经是越打越慢,出招沉缓,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凶险异常,已经到了生死相搏的紧要关头了。突然,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轻脆的响声,接着见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均蹲着静立不动,双方一掌一拳已经粘在了一起,只见智空大师的袈裟鼓起,杨聪的白袍飘动,却是两人比起了真力来了,这一招却是双方以毕生功力之所聚比试,来不得半点虚假。场中众人均鸦雀无声,双眼都盯着场中看,知道这两人已经是到了比拼内力、生死相搏的关键时刻,这一比拼下来,要么双方油尽灯枯,经脉散乱而且武功全失,拼一个两败俱伤;要么内功弱一筹的人功力耗尽,油尽灯枯而身负重伤,甚至当场死亡。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武林盟主(十二) 众人均静了下来,知道场中的情形凶险无比,都纷纷站了起来观看。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只见两人的双脚慢慢陷入了地下一寸多深,知道两人正在全力比拼内力。杨聪只觉得智空大师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攻过来,只得气沉丹田,摧动内力抵抗,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了,任何一方如果突然撤了掌力或输了一成掌力,均会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伤五脏六腑,身受重伤甚至当场呕血而死。虽然两人此时心里都暗暗叫苦,但谁也不敢松一分内力。又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只见两人的脸上已经大汗淋漓,此时许多人都焦急万分,知道这两人的功力相当,每流一滴汗便是消耗一分功力,等到两人头上白雾腾腾之时,便是两人功力耗尽、油尽灯枯的时刻,那么这两人即使不死,也是内力全无、武功尽失了。 昆仑派的众人见此情形都暗暗高兴,他们都希望杨聪当场死于智空大师的掌下,而武当派的青松道长、丐帮的三大长老和六大分舵主等人以及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少林派等许多都不希望这两人拼一个两败俱伤,但谁也没有隔开这两人的功力,因为此时两人都是全力以拼,两人乃当世罕见的高手,内功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谁上前隔开两人,就等于把这两大高手的内力引到自己身上,那无疑等于自寻死路。 众人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只见武当派的青松道长大步走入场中道:“方丈大师内力精湛,不愧为当世武林的领袖,而杨帮主的内力惊人,实乃武林之福,大家旗鼓相当,不如就此罢手如何?”杨聪和智空大师两人刚才只是一时间斗得起兴,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生死相搏的局面,现在都已经好生后悔,但谁也不敢松一分的内力,那样会伤了自己,因此都维持这个僵局,现在见青松道长出来调解,都互相看了看,微笑地点点头。 青松道长见此情景,便走上前对两人道:“好!贫道数一二三,等贫道数到第三下时,两位同时撤去两成的掌力。”说着青松道长大声地数了三下,当他数到第三下时,只见他飞快地伸出双手搭到两人手腕的“曲池穴”之上。青松道长此时已经把内力提到极限,他的双手刚一搭到两人的手腕之上,突然觉得双手如摸到了两根烧红了的烙铁一般,而且把他的双手也粘住了。众人见青松道长突然把双手搭到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的手腕上,顿时双手颤抖不已,陡觉全身大震,脸色苍白,头上片刻白雾蒸蒸。众人均大吃了一惊,知道他此时体内正受到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体内的两股强大内力的夹攻,稍有不慎便马上有性命危险。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均也吃了一惊,但两人如果此时同时撤去内力,那么顿时便会使三人同时受伤,正在众人惊叫出声来的时候,只见少林派的智通大师飞快上前,飞快伸出右手搭在青松道长背后的“灵台穴”上,青松道长顿时觉得一股浑厚的内力输入到了自己的体内,双手才镇定了下来,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神色。 但只过了片刻,只见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脸色又开始紧张起来,众人均知道此时合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的内力,仍然无法制服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的内力,此时场中变成了四人静静地立在那里。少林派的智远大师、智清大师飞快上前,分别把右手拍在智通大师背后的“灵台穴”上,才见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的脸色缓了过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此时合四人的内力才制服了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相互夹攻的内力。青松道长的双手仍然搭在智空大师和杨聪的“曲池穴”上,青松道长开口道:“贫道又数三下,方丈大师和杨帮主同时撤去两成的掌力,如何?”智空大师和杨聪听了均点点头,青松道长数到了第三下时,两人果然同时撤了两成的内力。青松道长双手搭在两人的脉搏之上,对两人撤去的内力了然于胸,他一但发现哪一方的内力弱些,便暗中输入内力保持平衡,以免受伤,同时也慢慢收回内力。青松道长又数了几次,智空大师和杨聪都撤了掌力收了手,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等四人也撤了掌力。 昆仑派的天虹道人眼看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就要拼一个两败俱伤了,却突然被青松道长隔开了,他好生失望,心里暗暗骂道:你这牛鼻子真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坏了你道爷的大事。众人见两人被青松道长等人分开了,才松了一口气,智空大师和杨聪两人经过这场生死相搏,也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均互相佩服对方。智空大师合什为礼朝杨聪道:“杨帮主神功盖世,老衲不是您的对手,这场比试是老衲输了。”杨聪连忙朝智空大师:“大方丈师的武功远胜于晚辈,晚辈岂能不知?刚才若不是方丈大师仁慈,晚辈早已命丧黄泉了,此番大恩大德,晚辈断不敢忘,岂还敢狂妄自大?刚才晚辈卤猛,多有冒犯,还请方丈大师见谅。” 智空大师摇摇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老衲也许真的老啦!”说完他转身朝青松道长深深地合掌道:“刚才多亏了道兄从中斡旋,惭愧!惭愧!老衲愧参禅了几十年,却仍然脱离不了凡夫俗子的杂念,差点酿成大错,真是罪过!罪过!”青松道长笑道:“方丈大师不必自责,贫道只是举手之劳而矣,若非智空大师和杨帮主两位有意和解,普天之下怕也无人能解开两位的切磋啦。”杨聪也连忙走上前朝青松道长致谢,丐帮众人见杨聪和智空大师解除了僵局,都暗暗高兴,这一场就算杨聪与智空大师打了平手,丐帮也是出足了风头。智空大师乃天下第一神僧,几十年来武功一直被江湖中人公推为武林中第一人,现在杨聪先是连胜了两大高手,后与他打了平手,单是这份武功已经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众人见杨聪如此厉害,均暗暗吃惊,丐帮上两代帮主上官桀和段二的武功虽然也是名震江湖,却不能与智空大师打平手,现在杨聪的武功竟然与智空大师打了平手,而且是在先胜了恒山派的林忠贤和华山派的赵小丰之后,再与智空大师比试的,单是这份功力武林中就无人能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武林盟主(十三) 智空大师此时对杨聪也佩服不已,知道他的武功胜过自己,便道:“杨帮主神功盖世,老衲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老衲与少林派甘愿奉他为本次武林大会的盟主,还有哪一位英雄想向杨帮主请教么?”他连叫了几声,却是再也无人敢出来挑战了,众人见杨聪的武功如此厉害,谁还敢出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智空大师见场中人人均服了杨聪,便道:“既然大家都推选杨帮主为本次武林大会的盟主,今后大家都要听从杨帮主的调遣,同心协力,共同铲除弥勒教这个危害武林的邪教组织,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智空大师的声音刚落,杨聪只见一个老者站起来大声道:“方丈大师,再下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不当讲?” 杨聪见此人约六十多岁年纪,赤红脸,浓眉竖目,颔下银白的长髯长及腹部,耳大下垂,威势慑人,背负一对双锏,他突然明白此人是谁了。果然,只听见智空大师问道:“鲍老英雄有何指教?”只见那老者环视了众人一遍,然后道:“鲍某此次承蒙方丈大师抬爱,应邀前来贵寺喝腊八粥,鲍某感激不尽,只是鲍某年事已高,不问江湖事已经几十年了,而且鲍某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儿孙,武功也生疏了,再说这弥勒教的人也未见犯我绿柳山庄一步,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因此鲍某想退出这场争斗,不知方丈大师可否允许?”杨聪知道此人叫鲍仲生,江湖中人称他为“赤秦琼”,是直隶省的群雄领袖,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直隶省黑白两道的人都买他的帐,许多纠纷都请他出面解决,他家大业大,家财万贯,弟子众多,所居住地绿柳山庄颇有规模,田多地广,人口众多,而且家丁丫鬟人人习武,因此在武林中很有影响,想来他是不愿意参加此次结盟。 那鲍仲生的话还未落,便见无极门的包七也站了起来道:“鲍兄说得极是,方丈大师,包某乃生意人,讲求和气生财,而且包某也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包某也不想卷入这场争斗,再说我们无凭无据,无人见过这弥勒教的面,只凭一面旗子就要干戈相见,未免鲁猛了些,因此还请方丈见谅,今日承蒙大师抬爱,包某感激不尽。”智空大师见此情形,只得道:“各位英雄如不愿意参加这次结盟,老衲也不勉强,各位远道而来,就请在敝寺多盘亘几日。”众人听了智空大师的话,那猴拳的掌门武四德也站起来道:“武某武功低微,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武某也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小要抚养,因此武某也不打算参加这次结盟,还请大师见谅,武某多谢方丈大师这几日殷勤地招待,多多打扰了,武某先行告辞了。”说完他大步走到智空大师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便带着他的弟子走了。 包七和鲍仲生也先后向智空大师告辞下了嵩山,片刻便有十几个小门派的人与也告辞下了嵩山。众人均默不作声,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玄恩刚才输在华山派的赵小丰手里,甚是难堪,本来他就无意参加这次大会,现在见许多门派的人都离开了,也站了起来合掌朝智空大师道:“贫僧乃佛门弟子,只知道参悟佛理,念诵佛经,不敢违背佛祖的教诲,贫僧也告辞了。”说完他手持锡杖也“当当当”的带着他的弟子走了。杨聪见在场之人片刻走了过半,顿时觉得心凉了一半,好在十大门派的人都没有走。 北方武林以林忠贤马首是瞻,因此金枪门等小门派没有走,智空大师见在坐的一些小门派的掌门虽然没有走,却是均低着头互相低声议论,似乎也不太愿意参加这次结盟,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辞行,他也有些气馁了,他这次邀请的这五十多个大小门派,均是在江湖中有些侠名的门派,原以为他们必定会同仇敌忾共同对方弥勒教的,现在见走了过半,也有些灰心了,便合掌道:“今日大家也累了,各位就请先回去休息,如果哪一位不愿意参加这次武林结盟大会的,老衲也不勉强,如果愿意参加的,就请明天早上到大雄宝殿来共同商议此事。”于是众人都与智空大师告辞起身离去,各自回到了原来落脚的寺庙。 当晚,杨聪带着鲁长老和柳铁生两人仍然住在少林寺,吴长老带着丐帮众人离开了少林寺,仍然回到山下休息。十大门派的掌门均住在少林寺,当晚吃了晚饭,众人均先后聚集在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与少林派的智空大师等人闲聊,商量着明天结盟之事。众人正坐在大殿里喝茶,突然见一个少林弟子匆匆奔入大殿,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黑色匣子,那弟子朝智空大师合掌道:“禀告方丈,弥勒教圣使率领众人前来拜山!”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智空大师听了也吃了一惊,问道:“一尘,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那个少林弟子恭敬地道:“他们在山下,刚才只来了一个人,那人说明天早上辰时要上少林寺拜见方丈大师。”智远大师认得这个弟子是少林派把守山下路口的弟子,叫一尘,是自己达摩堂的弟子,武功已经达到了江湖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赵小丰道:“好家伙!信息倒灵通,来得真快!”杨聪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今晚通知山上和山下的各派要小心才是。”智空大师点点头,接过了那个黑色的匣子。 第二百三十章 武林盟主(十四) 智空大师接过那个黑色的匣子,正要打开,鲁长老连忙叫道:“方丈大师且慢,小心有诈!”他上次见段二拆了一封信后遭暗算中毒而亡,因此对这类东西特别慎重。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纷纷醒悟过来,道:“不错!这弥勒教狼子野心,小心他使诈!”智空大师听了也吃了一惊,心想:不错!我怎么这么糊涂,如果这匣子里藏有机关,暗藏有火药或者淬了剧毒的暗器,这匣子一打开,自己受到暗算不要紧,还会伤了别人,如果这匣子里是火药,突然当场爆炸,在场的十几人便会当场死亡。 智空大师朝那名少林弟子问道:“一尘,这个匣子是怎么得来的?”那弟子道:“刚才我和师兄弟十几个人在山下巡逻警戒,突然见一个手持折扇、相貌清瘦、儒生打扮的老年书生向我们走来,那书生朝我们问道:‘各位师父是少林派的吧?’我们点头称是,那书生便笑道:‘那好得很哪!烦劳各位师父把这个盒子交给智空大师,就说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明日率领众人拜会智空大师、杨盟主以及天下英雄’。”众人听了那一尘的话后均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弥勒教的人如此神通广大,对山上的情况竟然了解得如此详细,到底这白莲公主是何许厉害的人物。 那一尘继续道:“那书生说完从袖中拿出这个匣子来,把它递给了弟子。”一尘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弟子见这人是杀害我们少林派僧人凶手的同伙,便想拿住此人送上山来,弟子趁那人伸手过来之时,出奇不意地擒住那人的曲池穴……,”一尘说着停了一会儿,低着头继续道:“没想到弟子用龙虎爪抓到那人的手腕之上,就好像抓到了一根铁条一样,弟子情知不妙,正想用掌打他,没想到那人手一摔,弟子就被摔出去了。”众人听了均心想:这一尘负责守少林寺的山口,武功定然不弱,怎么一招就被别人摔出去了呢?难道那送信的儒生武功真的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了? 那一尘低着头继续道:“众师兄见那人行凶,纷纷提着棍子上前夹攻那人,但弟子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众师兄弟就像弟子一样被摔了出去,一个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见那人长笑一声道:‘少林派的绝学再下已经领教了,烦劳各位把这个盒子送上少林寺呈给智空大师’,那人说完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中了,弟子爬了起来,才看见众师兄都被他点了穴道,好在都没受伤,那个盒子放在一块岩石之上,弟子解了众师兄弟的穴道后,便上来禀告了。” 一尘说完便低着头合掌恭敬地道:“弟子有辱本派声威,请方丈大师降罪。”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此人单枪匹马瞬间便点倒了少林派的十几个好手,看来这弥勒教厉害的人物明天更是难以估计。智空大师听了那一尘的话后,对他道:“你先下去吧,告诉众弟子加强警戒,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们。”一尘听了便退了下去。智空大师手捧着那个匣子,朝众人看了看,道:“刚才各位都听到了,现在不是我们要找那弥勒教算帐,而是他们找上了门来,看来这场争斗是免不了的啦!一尘在我少林派中武功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弟子,武功不在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但只一招便被人制服了,倒不知道此人是谁,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赵小丰道:“咱们打开这盒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看看这弥勒教的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众人听了纷纷称是,这打开匣子的工夫,许多人是老江湖,方法多得很,也不怕他使诈。鲁长老接过那匣子道:“方丈大师,我来打开它,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花样。”智空大师知道他对于这些使奸计的花样不内行,于是便把那个匣子递到鲁长老手里。鲁长老接过匣子走到寺外一块大岩石前面,把匣子放到岩石前面,自己躲在岩石的后面,这样即使这匣子里面藏有暗器或者火药,鲁长老隔着这块大岩石,也伤害不到他,众人均远远地看着。 鲁长老选择好位置躲好,慢慢伸手到那匣子两端,突然飞快地一按那匣子的按纽,然后飞快地缩回了手,趴在岩石的后面。众人只听见“喀嚓”一声响,便毫无声息了,鲁长老等了一会儿,见那岩石后面没有反应,这才站起来看了看,只见那匣子已经打开,里面却是金光闪闪,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匣子里放着一张帖子,那闪闪的金光正是从帖子里射出来的。众人远远地看见那匣子在黑夜里闪着金光,也吃惊不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鲁长老见匣子里面只有一张帖子,才略放下心来,他掏出银针在口中沾了沾口水,然后刺到那张帖子上,见银针没有变色,这才把那张帖子捧到智空大师面前道:“果然只有一张拜山的帖子,弥勒教这一回倒没有使诈。”智空大师接过那张帖子,只觉得那张帖子沉甸甸的,他吃了一惊,只见那张帖子上闪着金光,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些字和帖子竟然是用金页镶嵌而成,叹道:“这张帖子怕是天下第一贵重的帖子啦!”众人听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均暗暗吃惊,原来这张帖子竟然是用纯金制成的,要知道单是这张帖子恐怕就要十几两金子,相当于一户中等人家几年的收入。 智空大师见那帖子上写着“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率领部属于明日辰时拜谒智空大师以杨盟主等天下英雄”,那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加上用金页镶嵌而成,显得气派非凡,右下角印着一枚火红的图章,那图章是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焰,这标志跟近来江湖中各派被害之人旁边留下的旗帜图案一模一样。智空大师看完后随手递给杨聪观看,杨聪看完后转给赵小丰等人看,大家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说如何是好。赵小丰道:“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弥勒教也未免太猖狂了些,竟然视天下武林于无物,咱们明天就在山门外与他们斗一斗,现在大家召集好门下弟子和没有离开的各门派,准备明天与他们决一死战。”众人听了纷纷摩拳擦掌,大声附和,于是纷纷派人下山到各处通知自己门派的弟子,一时间少林寺上上下下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人人紧张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弥勒圣使(一) 第二十三回弥勒圣使闯少林各显神威压邪魔 这一夜下来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清早,众人均齐聚集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外,人人饱餐了一顿,怀里藏着暗器,手持着兵器,单等弥勒教的人到来。丐帮众人昨晚接到柳铁生的通知后,匆忙之中也聚集了几百名丐帮弟子,少林寺上上下下几千人分别镇守在各处山口,各派的弟子加上少林派的弟子加起来也有近五千人,人人如临大敌,不知道这弥勒教圣使会带多少人来,少林寺达摩堂、戒律院的弟子一个个手持峨眉棍立在四周。只见一轮火红的圆日慢慢从东山升起,把整个少林寺照得金碧辉煌,山门外的树林中白雾缭绕,小鸟在枝头上尽情地欢叫,一切显得平静而安宁,与这座千年古刹相映显得多么和谐,但谁都知道在这里即将发生一场血腥的厮杀。 众人坐了许久,见辰时已到,却不见山下发出警告的讯号,众人正感到纳闷,突然听见山下远远传来一声长啸,那长啸声响入云霄,接着山下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高声道:“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率领五大护法拜谒智空大师以及杨盟主等天下英雄。”那声音从山下远远传来,声音洪亮,袅袅不绝,显然此人内力充沛,深厚无比,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最上乘的内功所发出。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单是这份深厚的内功在场中就无几人能够达到。智空大师明白此人的深意,这弥勒教想来是想先给天下武林人士来一个下马威,他调息了一下,高声道:“老衲有请弥勒教圣使以及众人上敝寺奉茶。”智空大师的声音也是用“传音入密”的内力传出,声音绵长,袅袅不绝,就是在山下几里之外也能清楚地听见。 杨聪见这弥勒教的人想借此人的内力来压服众人,他见帖子上指明是拜会智空大师和自己,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习过“传音入密”这种高深的内功,但他此时的内功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也不在智空大师之下,他清啸一声,道:“丐帮帮主杨聪请弥勒教众人上山奉茶。”杨聪见众人昨天的情景,便不敢自居盟主之位,因此仍然以丐帮帮主的身份发出邀请。众人见杨聪一声清啸,顿时感到内心一震,直觉得耳朵嗡嗡地响,那声音如虎啸龙吟,声闻数里,林中的树叶也飒飒地响,连林中的小鸟也扑扑地振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飞走了。从两人的声音中众人就知道智空大师的内力浑厚柔和,而杨聪的却刚猛霸道,两者虽然有所不同,却都深厚无比。 那山下发出长啸之人似乎没料到山上两人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一时间倒平静了下来,众人知道那弥勒教众人已经到了山下,一个个都精神一振,均盯着山下看去。过了许久,众人突然听见山下传来一阵琴瑟箫笛和鸣的声音,那音乐幽雅动听,和悦入耳,音律柔雅,使人的精神微微一震,接着只见一顶洁白的软轿飞快地从山下朝山门前奔来。那轿子来得飞快,转眼间便到山门十几丈之外,众人这才看见这软轿由八名穿白色劲装的大汉抬着,那八个大汉脚步奔走如飞,显然武功不弱。 轿子前面一左一右走着一人,左边的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高鼻子、金黄卷头发的大汉,那大汉穿一身白袍,胸口前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背负一柄长剑,年纪约五十多岁,众人一看便知道此人非中原人氏,乃是西域人。而轿子右边的却是一位老者,只见那老者皓发银须,慈眉善目,也是一身白袍,胸口前也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那老者年纪约近了八旬,长须飘飘,步伐矫健,精神爽朗,两边的太阳穴高高的凸起,显然内力深厚无比,那老者也是背负着一把长剑,杨聪见这老者似乎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却无法记起这老者在哪里见过面。这两人行在前面,步伐矫健,剑穗飘飘,神情高傲。 那软轿后面跟着八名身披洁白轻纱的婢女,那八名婢女脸上均蒙着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八名婢女有的弹着瑶琴,有的吹着笛子和玉箫,有的鼓瑟,有的弹着古筝,众人见这八名婢女玉手纤纤,肌肤皓白如雪,身材娇小,八名婢女手指连连拨动,便听见古筝铮铮地响,琴箫齐奏,笛声悠扬,弹出的音乐幽雅美妙,直听得众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哪里还有半点厮杀的气氛? 杨聪再看那软轿的后面,见那八名婢女后面跟着一个老儒生,那人生得面皮白净,长着一小撮胡须,相貌清瘦,身穿一领灰白的罗团袍子,腰系一条双搭尾鱼背银带,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头巾,手持一把折叠铁骨泥金团扇,杨聪一见此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原来此人正是杨聪多次遇见过的、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阴阳秀才”宋三桥,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的外号叫阴阳秀才,但杨聪与他相遇了几次,因此知道他的姓名。杨聪吃惊的是这宋三桥怎么会在这弥勒教的队伍里呢?他不是一直和夏敏在一起吗?难道昨晚打败少林派一尘等僧人的书生便是他? 杨聪见了这阴阳秀才宋三桥,顿时记起刚才那个老者来了,这老者正是自己在四川成都和白帝城见过几次面的那个算命的老道士,而这个算命老道士夏敏也告诉过他姓褚。杨聪见与宋三桥并排行走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小脚老太婆,众人见那老太婆身穿一件紫红色花布袄,下面是一条大红缎子的百折裙,穿得古里鬼怪的,一脸的鸡皮疙瘩,满脸是纵横交错的皱纹,看不出她的年纪,干瘪的小嘴,骨瘦如柴,弓腰曲背,手持一根龙头拐杖,走起路来颤巍巍的,一副老太龙钟的样子,双目却炯炯放光。众人见这老太婆古里鬼怪的,知道越是这类人越难对付。 众人再看那老太婆后面,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美艳妇人,只见那美妇人身着一身绿色的裙子,却赤露出双足和两只浑圆雪白的手臂,足上和手上都戴着明晃晃的银镯子,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地响个不停,脖子上也套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胸口前也戴着一个银制的虎形长命锁,耳朵上也挂着两个银耳环,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盘起,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银簪子,那簪子上吊着一个金灿灿的凤凰。那美艳妇人满脸的妩媚,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两只眼睛风情万种,火辣辣地看着众人,直瞧得人的骨头酥软。杨聪见这妇人妖里妖气的,不知道她是谁,但黄山派的沈碧云和龙啸峰一见到此人,顿时脸色大变。杨聪再看那美艳妇人的后面,却是一个老年妇女和一个老汉,杨聪见了这两人又吃了一惊,原来这两人竟然是那对送自己出川的夫妇——苗家寨的刘二夫妇,那老年妇女手里捧着一个长长的包袱。杨聪再看那个妖艳的妇人,心想:难道这个美妇人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五毒仙子么? 只见那顶软轿飞快地到达山门前落定,那八名婢女也停止了奏乐,立在轿子的两边,那八个抬轿子的大汉飞快地从轿子底下拿出一匹红地毯,飞快地铺在地上,只见两名婢女走上轿子前,伸手揭开那软轿的帘布,弯腰伸手道:“公主请下轿!”接着众人见一只戴着细小白纱的纤纤玉手搭在一名婢女的手上,一个白衣女子缓缓地走出了轿子,众人从她的动作、眼神、身材等来看,就知道那走出轿子的人竟然是一位妙龄少女,均又吃了一惊。只见此人身着一身洁白的白纱,空着双手,那手上戴着一对洁白的细纱手套,白纱做成的长裙长长的拖在红地毯之上,掩去了她的双足,头上戴着白纱把整个头部也蒙住了,只露出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众人见那少女全身裹在白纱之中,神态却是雍容华贵,超凡脱俗,双目威严,有着一股震慑人心魂的冷酷寒气。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弥勒圣使(二) 众人昨晚均以为这弥勒教的人胆敢闯上少林寺来,定会带来不少人,因此便想痛快地与他们厮杀一场,却没想到来的只有这十来个人,而且大部分看来似乎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妙龄少女,均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众人均想:难道弥勒教的这个所谓的白莲公主练成了无敌于天下的武功绝技不成?杨聪见那轿子中的少女一走出来,便一直盯着她看,心里却是在想:难道这弥勒教的圣使白莲公主竟然是夏敏?他见阴阳秀才和那姓褚的老者均出现在少林寺上,便有了几分怀疑,但他无论怎么看均看不出这轿子中走出的神秘少女与夏敏有几分相似,他认识的夏敏却是风风火火的性格,眼前这位神秘少女的高雅的气质、眉字间隐隐透露出的这股令人震慑的英气是夏敏从没有过的,因此才打消了疑虑。 那轿中的少女走出来后,走在那大红色的地毯之上,脚步轻盈,神色雍容,亭亭玉立,宛如凌波仙子,嫦娥下凡。杨聪见那姓褚的老者大步走上前,对智空大师和杨聪道:“敝教白莲公主给方丈大师以及杨盟主等天下英雄请安。”说着他深深地抱拳朝众人行礼,那位神秘的少女也深深地向智空大师和杨聪款款道了一个万福,却是仍然一声不吭。 智空大师和杨聪连忙向两人还礼,智空大师道:“各位远道而来,是敝寺难得的贵客,请坐!”少林派众人早已在对面准备了一排椅子,智空大师又高声道:“敬香茶!”那神秘少女又朝智空大师道了一个万福,算是致谢,然后转身走向那排椅子,两个大汉忙在她所走过的地方铺地毯,另外两个大汉早已在一张椅子上铺好了红毯。众人见这少女所到之处,那八个大汉不停地铺地毯,手脚干净利索,动作迅速。那神秘少女端坐在一张椅子上,那八名白衣婢女立在她的左右,其余的人恭敬地立在她的前面或者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吭。少林派僧人送上了香茶,一个婢女伸手接过茶碗,然后恭敬地呈到那少女面前。那少女接过茶碗,左手端着茶碗,右手拿起碗盖撩去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右手食指飞快地伸入茶水中蘸了一下,杨聪和智空大师的目光从没离开过那个少女,因此他这一个微小飞快的动作两人还是看到了,场中赵小丰等眼尖之人也注意到了她这个飞快的动作,虽然那少女这一个动作迅速无比,但场中还是有几个人看到了,众人知道那少女是怕众人在她的茶中做了手脚,因此暗中试探,众人猜她那手中定然戴着象牙戒指或者其它能识别毒药的东西,但几人均装做没看见。 那少女只是把茶碗端到嘴边沾了一下,象征性地喝了一下,然后便把茶碗递给那个婢女,那个婢女便把茶碗送回茶托之中。那个奉茶的僧人知道她是不会再喝这茶了,于是便端着茶碗退了下去。智空大师和杨聪喝了一口茶,也放下茶碗,那神秘少女见众人喝了茶,便朝那姓褚的老者点点头,于是那姓褚的老者便朝智空大师道:“老夫褚时远,是敝教的第四护法,敝教白莲公主此次奉教主之命前来少林,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之事向方丈大师以及杨盟主等天下英雄解释清楚,以免双方发生误会。”智空大师道:“褚施主请讲!” 那褚时远道:“近几年来,贵派和江湖中各门派均有弟子不幸连连遭人杀害,凶手还在现场留下了敝教的烈日圣火旗,其实这些血案与敝教全无干系,我教弟子从未与各派发生过冲突,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从中作梗,想挑拨敝教与江湖中各派互相残杀,此事敝教教主也十分震怒,也在暗中追查凶手,发现这些血案是江湖中近几年才兴起的一个叫忠圣门的组织所为,敝教也曾经抓住过他们的几个教徒,原本想等查到了这个神秘的忠圣门幕后主使之后,才向方丈大师禀告的,但此组织极其神秘,所抓住之人地位低微,而且都咬舌自尽了,因此敝教也一时间没有查到这忠圣门的幕后主使,教主见今日双方误会太深,因此才派敝教白莲公主上山拜访方丈大师以及天下各位英雄,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中了奸人之计。”智空大师和杨聪听了那褚时远的话后,均互相看了看,心想:这弥勒教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智空大师正要答话,却见赵小丰冷笑一声道:“我们各派都死伤了几百人,凭什么我们就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呢?”那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后,朝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这位是华山派新任的赵掌门吧?贵派韦掌门的为人光明磊落,是非分明,扶危济贫,敝教教主也十分敬仰他的为人,怎么会害他呢?而且赵掌门见过会主动留下姓名的凶手么?”赵小丰冷笑一声,道:“贼喊捉贼,这也是常有之事。”他的话刚落,那褚时远便顿时大怒,喝道:“你这话是何意思?敝教虽然被一些人视为邪魔歪教,但连当今朝廷也不怕,难道怕你们华山派不成?我们敢作敢当,是我们弥勒教所为之事,敝教也敢承认。你敢用这种语气跟老夫说话,就是你师父见了老夫也要礼让三分,老夫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上,今天就教训你这个狂妄的小子。” 赵小丰冷笑道:“恩师被你们弥勒教所害,他岂有你们这种朋友?若是我师父认识你这种邪魔歪教的魔头,那才是怪事呢!你别辱了我师父的威名。”那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后,甚是生气,连胡子也抖了抖,他朝赵小丰喝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师父是我们所杀,你看见是我们弥勒教哪一个人所杀的?就算是老夫所杀你又怎么样?你不是要替你的师父报仇吗?那就冲着老夫来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斤两。”赵小丰听了“刷”地抽出长剑指着褚时远道:“你有种的就过来,与我较量较量,恩师被你们弥勒教所害,我华山派上上下下正要找你们报仇,没想到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也免得我们费一番心思了。”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也道:“老夫正要教训你这狂妄无知的小子!”他刚刷地抽出长剑,杨聪见一个白衣婢女走到他面前低声地说了一句话,那褚时远便惶恐地转头朝那神秘的少女不住地鞠躬,然后退到那少女的旁边,一句话也不敢吭了。 杨聪一直盯着那个神秘的白衣少女,他见刚才那少女对那个婢女说了些什么,那婢女便走到褚时远面前,褚时远便慌忙退了下来,想来是那少女下了命令。杨聪一直盯着那少女的眼神,发现她的眼光与自己相碰,甚是默然,压根儿就没见过自己一样,便放下心来,心想:此人绝非是夏敏,否则她的眼神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赵小丰见褚时远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冷笑道:“怎么?做缩头乌龟了吧?狗奴才!”褚时远听了直朝他瞪眼,却一句话也不敢吭。杨聪却见那阴阳秀才宋三桥大步上前道:“赵掌门,你上次在北京城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哼!杀死你师父的凶手只怕你心里早已知道是谁了,却来向我们算帐,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弥勒圣使(三) 赵小丰骂道:“杀害我师父的正是你们弥勒教的人,我们华山派上上下下皆知,你们还想血口喷人,我今天就要替恩师报仇。”说着他长剑一点,竟刺宋三桥的咽喉,他这一招是华山剑法中的绝技,叫“玉女穿梭”,出手快如闪电,厉害无比。但见宋三桥站立不动,手中的铁扇一挥,“当”的一声便挡开赵小丰这凌厉的一击,只见他朝智空大师长笑道:“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智空大师,今日我们教主诚心派白莲公主来嵩山解释双方的误会,你们少林派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么?”智空大师听了连忙道:“赵掌门请退下,他们远来是客,咱们不可失了礼数。”赵小丰听了这才持剑退了下来。 杨聪见那褚时远又走了出来朝智空大师道:“敝教虽然被当今朝廷视为邪魔歪教,但教中的弟兄时刻铭记着彭莹玉祖师爷的祖训——妄杀一人如杀我父母,奸淫一人如辱我姐妹,掳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因此敝教上百年来虽然与官府作对,但从不打劫老百姓的财物,也从不妄杀一人,触犯教规之徒受到的处罚也极其严厉,凡是我们弥勒教所做之事,敝教也敢作敢为,不会抵赖,近年各派所遭杀害之人确实不是本教所为,今日敝教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如果有哪一派仍然认为是敝教所为并坚持要向敝教算帐的,敝教也愿意周旋到底。”众人见他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似乎不像说谎的样子,都默不作声。 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道:“你们弥勒教当年攻城掠地,杀人无数,尸骨如山,血流成河,难道这些人就是该杀之人么?”那褚时远听了平静地道:“两国交战,生死相搏,各为其主,当然自当别论,哪一个朝代的建立不是在无数的白骨堆上建立起来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坐的各位难道就从未杀过一人么?”智空大师合掌道:“此事我们会慢慢查清楚的,多谢贵教白莲公主今日光临我寺。”他言下之意竟是要送客了,那褚时远听了,便朝智空大师和杨聪抱拳道:“好!今日我们言尽于此,多谢方丈大师和杨盟主的殷勤招待,我们就此告辞!”智空大师正要站起来送客,杨聪突然道:“且慢!”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都朝杨聪看去。 那褚时远朝杨聪笑道:“杨盟主还有什么吩咐?”杨聪站起来道:“褚先生,你刚才说贵教的祖训是妄杀一人如杀我父母,奸淫一人如辱我姐妹,掳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是不是?”那姓褚的老者道:“不错!这是我教祖师爷定下的祖训。”杨聪道:“这么说你们弥勒教的教众从不乱杀过一人,从没奸淫过妇女,从没抢过别人的东西了?”那姓褚的老者道:“不错!凡是死在我教手里之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或者死有余辜之人,触犯教规之人都会受到严厉处罚的。” 杨聪听了冷笑一声,道:“只怕未必吧?”那褚时远听了杨聪的话,顿时脸色一变,道:“杨盟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聪道:“你刚才说凡是你们弥勒教所做之事,你们敢作敢为,是不是?”那褚时远大声道:“不错!凡是我教所为,我们绝不会抵赖。”杨聪大声道:“好!那你告诉我,十三年前,你们弥勒教在玉门关外是不是劫了北京杨氏镖局的镖呢?”杨聪此言一出,只见褚时远等几人脸色大变,要知道十三年前玉门关外那一战,弥勒教众人把所有人都带走,连尸体也没留下一具,未留下任何痕迹,人人均以为干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杨聪现在当众说了出来。 那褚时远愣了一会儿朝杨聪道:“杨盟主与杨威老镖头怎么称呼?”杨聪冷笑道:“褚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褚时远道:“不错,确有此事,但此事其中有许多不便说出来的隐情和误会,杨盟主与杨威老镖头怎么称呼?”杨聪冷冷地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杨威是我爹爹!”他此言一出,弥勒教众人均吃惊不小,连场中的许多江湖人士也惊异不已。 杨聪道:“十三年前,你们弥勒教劫了我爹爹的镖,逼死了我爹爹,杀害了我们镖局五十多名镖师,害得我们镖局众人家破人亡,难道这也是‘妄杀一人如杀我父母,奸淫一人如辱我姐妹,掳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吗?”那褚时远听了杨聪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道:“原来杨盟主就是当年杨威老镖头的公子,失敬!失敬!我想此事杨盟主你是误会了,当年令尊所保的镖中,有一件有关本教生死存亡的圣物,因此我们才在玉门关外与令尊发生了误会,动起手来,令尊最后自杀身亡,我们阻止不及,教主也好生后悔,后来把令尊的骨灰送回到了北京城外与令堂合葬,并每年派人护理令尊和令堂的陵墓。至于贵镖局其他的镖师,除了几个病故的之外,其他人均还健在,并非江湖中所传言的那样,杨盟主如果不信老夫的话,可以说出几个当年参加押镖的镖师名字,老夫请他们来与杨盟主相见,便知道真假了。”杨聪听了顿时沉思不语,他也知道自己父母的坟墓每年都护理得很好,原来他以为是镖局中其他镖师所为,却没想到是这弥勒教的人所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赵小丰听了冷笑道:“你当我们盟主是三岁小孩么?盟主当年还是一个孩童,怎么会记得镖局中各镖师的相貌和姓名?纵然盟主说出几个人的名字来,你随便找几个人来冒名顶替,又有谁知道?这种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伎俩,我们见得多了。如果那几十个镖师还健在,这十几年来怎么不见你们放他们回家?纵然他们还活着,恐怕也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给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所谓的圣物,我看你们是眼谗那几十万两镖银,既杀了人,又劫了镖,还在这里自称好人!”那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顿时大怒,道:“老夫跟杨盟主说话,关你们华山派何事?敝教素来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姓赵的,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挑拨离间,哼!谁不知道你是狼子野心!” 赵小丰道:“哼!我就看不惯那些既当婊子又要立碑坊的人,杀人劫货,还伪装做好人!”那姓褚的老者朝赵小丰道:“哼!本教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歪,信不信由你们。”杨聪听了褚时远的话后,道:“你们既然说没杀害到其余的镖师,这十几年来怎么没见他们回家,你们扣留他们为囚徒,这跟杀他们又有何区别呢?”那褚时远道:“他们在本教中生活得很好,怎能说是囚徒呢?他们之所以没有回家,是因为他们都已经自愿加入本教了。”众人听了那褚时远话后都嗤之以鼻,谁也不相信他的话,杨聪也冷笑道:“这么荒唐的理由亏你也想得出来,分明是你们扣押了他们,还想狡辩!”那褚时远听了杨聪的话后叹道:“你不相信那也没办法。” 宋三桥一直立在那位神秘少女的旁边,他听了两人的对话后,便站出来道:“杨公子,咱们也有过几面之缘,你认为宋某的为人如何?”杨聪见了宋三桥,便道:“宋先生,难道你也是弥勒教中的人么?”宋三桥点头道:“不错!再下在教中添为第五护法。”杨聪听了他的话,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他一直把宋三桥当做朋友,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弥勒教的护法。宋三桥道:“杨公子还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在北京城郊外的破庙相遇的情形么?”杨聪点头道:“再下时刻不敢忘宋先生的赠银之恩。” 宋三桥听了摇摇头道:“当年我们在那个破庙相遇,再下那时就是奉教主之命送令尊的骨灰与令堂合葬,同时寻找各镖师的家属,赠送银子抚养他们,你父母的墓也是再下派人重新修建的。教主得知令堂去世后,你流浪在江湖中,也派人暗中寻找过杨公子的下落,想派人把公子抚养成人,可惜没找到杨公子……。”赵小丰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恐怕是想斩草除根吧!好在咱们盟主命大,逃出了你们的魔掌。”杨聪也一抖打狗棒道:“宋先生,请你让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你们舌底生莲花,今日我也要向你们先算这笔血债,你们当中谁有份逼死我爹爹的,先站出来受死,大丈夫恩怨分明,其他人杨某也不追究。” 那褚时远听了长笑道:“杨公子,当年你父亲的死确实与我们有关系,但他乃自杀身亡,非我们所逼,而且他当年保的是汪直这个狗官的镖,这些镖银都是他掠夺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咱们劫他的镖也没什么觉得不对,再说这狗官杀了我们弥勒教许多人,手中握有本教一件重要的圣物,信不信全由你,当年老夫参与了此次劫镖,你要报仇,就冲着老夫来吧!老夫如果死在你的手里,也不觉得冤枉。” 那褚时远的话刚落,那个西域大汉也大步上前道:“再下陆彪,是本教第十护法,当年再下也有份参与此次劫镖,你要找我们报仇,再下也算一份。”杨聪道:“好!你们就一同上前受死吧!黄泉路上你们也有伴。”说着杨聪的打狗棒一点,飘然跃到那两人面前,喝道:“拔剑!”那褚时远和陆彪早已同时“刷”的一声拔出了背后的长剑,但见宋三桥身影一晃,横在三人的中间,道:“且慢!”只见他铁扇一张,朝杨聪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当年令尊之死,确实与我们有关,但并非是我们亲手所杀,令尊乃自杀而死,为此我们教主也好生后悔,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尽力弥补我们的过错,杨公子难道就不肯原谅我们一次么?杨公子,你难道就没犯过过错么?” 杨聪一抖打狗棒道:“人都死了,纵然是黄金万两,也无法弥补,宋先生,请你让开,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杨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杨聪不敢忘你当年赠银之恩,你虽是弥勒教之人,但我不会与你为敌,请你让开!”宋三桥听了笑道:“既然杨公子定要找我们弥勒教报仇,那么连宋某也算一份吧!你北京镖局的陆羽夫妇等七八条人命是宋某杀的,宋某平生杀人无数,这种背信弃主、忘恩负义之徒,宋某杀他也不后悔。”说着他的铁扇一收,立了一个门户,等杨聪进招。杨聪听了他的话突然一愣,却是万万没想到那陆羽夫妇等人是他所杀,虽然这陆羽夫妇对自己百般虐待,但也罪不至死。 杨聪呆了一会儿道:“宋先生,你退下,这陆羽夫妇欺负我年幼,侵夺我的财产,把我赶出家门,这种人也是罪有应得,此事我也不与你追究。”杨聪见这宋三桥保护过夏敏,也暗中保护过自己,因此便不想与他为敌。那褚时远听了笑道:“宋老弟,你退下吧,当年玉门关外劫镖,你并未参加,假如老夫今日血溅少林,保护公主的重任就交给你啦!”这宋三桥是识大体之人,知道他们今天所来少林寺的目的,因此不再说话,退到了那神秘少女的旁边。 那褚时远长剑一点,道:“杨公子,老夫领教你的高招。”杨聪朝那西域大汉和弥勒教众人扫了一眼,冷冷地道:“还有谁有份的?站出来一起受死吧!免得我多废手脚。”那弥勒教众人听了他的话后,都冷冷地看着他,却是一声也不吭。那神秘少女仍然端坐在椅子上,漠然地看着场中的变化,人们均盯着场中杨聪三人。那褚时远道:“陆老弟,你先退下,老夫先领教他的高招。”说完只见他的长剑一点,纵身一跃,朝杨聪的咽喉刺来,喝道:“接招!”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弥勒圣使(四) 杨聪冷笑一声,手中的打狗棒一扫,荡开他的长剑,道:“一起来吧!黄泉路上你们也有伴。”说着他纵身一闪,打狗棒一抖,左一招“饿狗抢食”,点那褚时远的“百会穴”,右一招“棒打饿獒”,点陆彪的“廉泉穴”,快似闪电。那叫陆彪的西域大汉正想退后,突然觉得眼前绿竹棒一晃,杨聪的打狗棒已经点到他的眼前,他慌忙之中只得长剑一架,朝杨聪的打狗棒架去,想荡开杨聪的绿竹棒。只听见“当”的一声轻响,剑棒相碰,溅出一星火花,陆彪连连退了几步才站住脚,杨聪却是飘然落地。陆彪只觉得虎口发痛,长剑差点脱手,这才知道杨聪的厉害。 那褚时远的长剑刚才给杨聪的打狗棒一荡,也震得手臂隐隐发痛,他这才知道杨聪的内力深厚无比,知道是一个劲敌,再也不敢大意了,他长剑一抖,斜刺杨聪的“关元穴”,他这一招叫“青龙出海”,是四川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杨聪识得厉害,他见此人出手沉稳有力,迅捷无比,劲力深厚,长剑隐含风雷之声,知道他的武功不在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之下。陆彪与杨聪对了一招,也知道他是生平罕见的劲敌,也不敢大意,长剑“刷”的从旁边刺出,刺向杨聪的“气海穴”。杨聪见他的剑势有如行云流水,轻灵飘逸,如梨花吐蕊,也知道他是一个使剑的高手。只见两朵剑花一左一右向杨聪刺而去,杨聪脚下展开武当派的轻功“八步赶蝉”避开两人的袭击,手中的绿竹棒反点两人的“脑户穴”和“风府穴”,众人只见剑光闪闪,棒影如飞,瞬间三人打得甚是激烈。 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见褚时远使的剑法正是青城派的玄天剑法,而且招数之精,内力之深,造诣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顿时吃惊不小。众人见褚时远和陆彪两人的长剑嗤嗤,一左一右夹攻杨聪,但见剑光绵密,剑气森森,一个招数辛辣狠毒,轻灵飘逸,剑光如雪花纷飞,一个招数精纯,变化多端,剑光如银虹,洒出万道寒芒,恰如一片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向杨聪刺去,在场的人大多数是使剑的行家,见这两人的剑术竟然精妙如斯,俨然能与江湖中几大门派的掌门分庭抗礼,均吃惊不小,都暗暗替杨聪担心。 青松道长见那西域大汉的剑招轻灵飘逸,犹如毒蛇吐信,伸缩不定,矫若游龙,认识他使的正是西域天山派的剑法,这天山剑法近百前响誉武林,剑术之精,实不在武当派的七绝剑法之下,而且看那大汉的剑术造诣,实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再看那褚时远的剑法,也认出是青城派的玄天剑法,而且看他剑术的造诣,似乎犹在玉虚子之上,均暗暗吃惊。心想:难怪这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胆敢只带这几个人上少林寺来,单这两人的剑术,场中的江湖人士就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杨聪见这两人同时出手,顿时觉得眼前冷气飕飕,剑光闪闪,密如蛛网,才知道这两人果然是平生罕见的劲敌,他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傲气,若是多几个这样的对手,自己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便凝神应战。杨聪此时外家硬功和内家劲力在武林之中已经是几乎无人可与匹敌了,他脚下展开武当派的轻功“八步赶蝉”来,倏进倏退,闪展腾挪,无不恰到好处,当真是迅逾飘风。手中的打狗棒使出打狗棒法中点、刺、劈、封、粘、带等招数来,看似轻描淡写,但招数变化繁复,轻灵迅捷,妙到毫巅,如灵蛇疾吐,翩如惊鸿,矫若游龙,左击右刺,似虚似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打两人胁下的“乳泉穴”、腰部“关元穴”、腰际的“伏兔穴”等三十六道大穴,迅如电光石火,恰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同时他左手使出内家真力,右手横掌如刃,劈、按、擒、拿等招数刚猛凌厉,变化多端,一掌接着一掌,刚猛无伦,凌厉无比,掌势如惊霆迅雷,掌力催紧,势如排山倒海,威势骇人,或出指如风,此时已经使出了少林派的金刚指来,他时掌时指,交错使出,端的是势挟风雷,迅猛无伦,轻轻一劈或一点便把两人剑上的内家真力化解了,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功夫,荡得陆彪和褚时远的剑光四处流散。他功力之深,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真是静如山岳,动若江河! 众人看陆彪和褚时远剑如龙蛇疾舞,长剑东一指,西一划,看似毫无章法,实是奇妙绝伦,但见冷电精芒,缤纷飞舞,劲风激荡,声如裂帛,那流散的剑光,重又凝聚起来,匹练般的向杨聪重新横卷过去,剑光挥霍,剑气纵横,剑似天矫,如毒龙怪蟒,招数精奇之极。但见陆彪倏进倏退,迅如灵猿,滑如狸猫,忽守忽攻,剑走连环,招招奇诡狠辣,点刺劈撩,宛似千万条银蛇乱掣,但见白光一闪,俨如长空电闪,武功卓绝,震世骇俗。而褚时远的剑尖颤动,倏如银蛇疾飞,万点银光激射而出,虚实莫测,真如寒涛卷地,浪花飞空,千点万点飞洒而出,长剑有如银蛇疾窜,精芒耀目,剑光闪烁,如毒蛇吐信,出手奇快,似奔雷骇电,奇诡百出,剑势有如狂风骤雨,身体如影随形,却是已达到“心剑合一”的最上乘的内家剑法。但见三人兔起鹘落,瞬间互相攻了几十招,端的是惊险万分,激烈异常! 这陆彪和褚时远合两人的功力正好与杨聪功力悉敌,武功在伯仲之间,瞬间三人打得难分难解,杨聪以一敌二,劲敌当前,精神大振,棒影翻飞,掌影飘飘,越打越快,他身负佛、道两家绝世内功,内功精湛,深不可测,愈战愈勇,体内真气鼓荡,罡气遍布全身,掌掌如巨斧劈山,隐挟风雷之势。而陆彪和褚时远的剑势如疾风,那褚时远的长剑大开大阖,每一剑均带着嘶嘶的啸声,剑气弥空,嗤嗤作响,剑光如长河,势道之强,实属罕见,尤其厉害的是他脚踏九宫八卦步,步法纯熟无比,滑如游鱼。杨聪的掌力已经到了无坚不摧的境界,他好几次想击掉那褚时远手中的长剑,但好几次掌力拍在褚时远的剑身之上,只发出“铮”的一声轻响,那长剑隐有极韧的弹力,竟击它不掉,才知此人不仅剑术精湛,而且内功也极其深厚。 而陆彪的长剑轻盈,飘忽如风,如灵蛇飞舞,每一剑刺出,紫芒乍吐,剑花朵朵,招招不离要穴,丐帮众人均替杨聪捏了一把汗。陆彪和褚时远每一剑刺向杨聪,只觉得他周身好像有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一般,竟刺不入,两人见杨聪的内力惊人,便不敢与杨聪硬碰,两人绕身奔走,如流星划空,避开杨聪的掌力,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尽刺杨聪的“命门”、“灵台”、“至阳”等要害,剑光如匹练,剑势如虹,招数奇幻,神出鬼没。杨聪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两人的剑术竟然精妙如斯,当世之间也已经是少有敌手了,可惜误在弥勒教中自甘堕落。三人拼了一百多回合,杨聪渐渐看出了这两人的破绽,陆彪的剑术虽精,内力却是远不如自己,因此他的长剑不敢与自己硬碰,一沾便走,而褚时远的长剑之所以敢与自己的打狗棒相碰,全靠精妙的步法配合,卸去自己棒上的真力,实际内功也不如自己深厚,于是他心中便有了注意。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弥勒圣使(五) 杨聪的打狗棒突然一封,只守不攻,紧守门户,暗运内力于棒上,一条打狗棒上下翻飞,舞得滴水不漏,顿时在周身形成一个一丈宽的圈子,杨聪此时体内已经融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绝技于一体,刚柔相济,周身柔如棉絮,刚如金石,发若雷霆,凝如山岳,但见绿气森森,棒影如网,密不透风。陆彪和见杨聪突然只守不攻,两人哪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褚时远一声清啸,顿时两人的剑气大盛,吞吐闪烁,疾如暴风骤雨,两柄长剑嗤嗤大作,破空之声甚厉,剑上似蕴含万钧之力,风雷滚滚,招数绵绵,如长江大河,源源不断,尽数向杨聪周身的要害刺去,却是趁机拼命进攻。 但见杨聪一根打狗棒左荡右挡,尽数封住了两人的攻势,任凭两人的招数多么凌厉,却是无法突破杨聪打狗棒织成的棒网,两人连连攻了五十多招,却连杨聪的衣角也没碰到,渐渐发觉不妙,又斗了十几招,陆彪和褚时远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只觉得杨聪的打狗棒越来越沉重,弥勒教众人也暗叫不妙,场中许多人知道杨聪只守不攻,是在养精蓄锐,以逸待劳。那弥勒教圣使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与弥勒教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三人的打斗,一直关注着场中的变化,这两人在弥勒教中以剑术高超著称,他们均以为两人至少能与杨聪打平手,没想到现在两人败迹已露,他们均暗暗拔出兵器以备不测,准备在两人危险之时随时出手相救。 三人又斗了十几招,陆彪内功最弱,渐渐开始感到气喘嘘嘘了,褚时远也毕竟年纪太大,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杨聪见两人的脸色微红,呼吸加速,知道两人的体力已经消耗,知道反攻的时机已经到了,他刚才把内力贯于打狗棒上,只守不攻,就是引诱两人来攻自己,消耗他们的内力,果然两人拼命进攻,与杨聪的打狗棒硬碰,体力消耗甚快,渐渐暴露出两人的弱点来。杨聪大吼一声,猛向陆彪攻去,置那褚时远不理,陆彪顿时险象环生,那褚时远连忙来救。杨聪突然棒法一变,压向褚时远的长剑上,褚时远慌忙之中不及施展他那精妙的九宫八卦步,只得与杨聪硬战。杨聪同时左右攻敌,左掌暗蓄内劲猛拍而出,内劲外吐,拍向陆彪的剑身上。 他含精蓄锐许久,此时突然反攻而出,力道非同小可,震得陆彪的虎口剧痛,手臂酸软,长剑几乎脱手而出,吓得他连忙退后,绕身游走。褚时远的长剑被杨聪的打狗棒一压,重逾千钧,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也被震得胸口隐隐发痛,他虽然内力深厚,但毕竟年纪已经太大,气血衰弱,而杨聪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因此斗了许久,渐渐感到气力不足,现在突然被杨聪的打狗棒猛压过来,几乎喘不过气来,也只得撤剑疾身后退,满场奔走。杨聪奋起精神,连向陆彪下杀手,左手拳打掌劈,指戳爪擒,右手的打狗棒点、打、戳、挑、刺,招招凌厉无比,褚时远只得连连来救。杨聪故计重施,只逼得两人左支右绌,东窜西跳,狼狈不堪,眼看就要败在杨聪的手下,丐帮众人均松了一口气,知道再过五十招,这两人定会伤在杨聪的掌下或棒下,都暗暗高兴。 陆彪和褚时远也知道不妙,陆彪一咬牙,便想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只见他右臂一挥,寒芒闪动,长剑抢如中宫,剑上聚集了所有的内力,连着整个身体猛向杨聪冲去,像一个皮球向杨聪弹射而出,势如离弦的箭,从杨聪的背后猛扑过来。杨聪见他突然猛攻过来,已经猜到他的企图,心中早已有所防范,见他突然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哪会与他硬拼,于是杨聪拔身一跃,一招“白鹤冲天”跃起,手中的打狗棒朝他的长剑一伸一绊,使了一招打狗棒法中的“带”字诀的招数,把他整个身体带向褚时远冲去。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打狗棒猛点他的“大椎穴”,他出手快如闪电,这“大椎穴”乃人的身、手、足三者之交会,乃人体三十六大穴之一,如果被杨聪点中,轻则一身武功全废,重则当场死亡。 奇!书!网!w!w !w!.!q!i!s!u !w!a !n!g!.!c!co m 陆彪这一招志在孤注一掷,与杨聪同归于尽,因此力道甚猛,被杨聪一拨一带,力道更猛,他脚下收势不住,整个身体便向前冲去,变成了向褚时远冲去,整个后背便卖给了杨聪,顿时那弥勒教众人大惊失色,均惊叫出声来。褚时远见陆彪猛向自己冲过来,只得慌忙侧身一避,他见杨聪的打狗棒飞快地点向陆彪的后背,便情知不妙,但他被陆彪的整个身体拦住,危急之中他突然大吼一身,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猛向杨聪胸口掷去。杨聪正想向陆彪痛下杀手,突然见褚时远的长剑猛飞而来,打狗棒只得反手一荡,奋力一击,震飞他的长剑,打狗棒仍然疾点而出,向陆彪的“命门”点去。这命门更是人体的死穴,被点中不死也会瘫痪,他的打狗棒快似奔雷闪电,刚才荡开褚时远的长剑只是瞬间停止,眼看陆彪就要丧命于杨聪的棒下。 杨聪再次向陆彪下杀手,突然听见丐帮众人大声叫道:“帮主小心背后!”接着杨聪听见背后一声阴恻恻的桀笑,感得一股凌厉的罡风向自己的背后袭击而来。杨聪飞快地侧目一瞥,发现竟是弥勒教圣使旁边的那个老太婆向自己扑来,原来,弥勒教众人均一直在盯着三人的打斗,那老太婆见陆彪眼看就要命丧在杨聪的棒下,便连忙扑过来抢救。杨聪见那老太婆如鸷鸟般扑过来,左手五指张开如鹰爪,干枯如柴,青筋暴起,正抓向自己的天灵盖,右手的龙头拐杖如毒蛇般刺向自己的背后,面目狰狞,白发飘飘,身似鬼魅。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弥勒圣使(六) 杨聪的打狗棒正想回身反击迎战,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青光一闪,杨聪突然见一道人影从武当派众人中猛向那老太婆扑来,一柄长剑向那老太婆的手指削去。接着杨聪听见“当当当”的几声响,一团青色的人影与那老太婆在半空中缠在了一起,“叮叮当当”打个不停,瞬间互相交换了几招,均是快如电光石火,两人在杨聪身后打得异常激烈。杨聪定眼一看,才发现是武当派的青松道长。原来,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杨聪三人的打斗,却没注意那弥勒教众人动静,当那老太婆向杨聪猛扑过去之时,动作之快,如鸷鸟捕食,众人始料不及,丐帮众人都无法及时出手阻拦,而武当派的青松道长一直盯着弥勒教众人的一举一动,他见那老太婆飞身扑向杨聪,也同时拔剑跃起,在半空中及时拦住了她的偷袭。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陆彪已经脱离出杨聪打狗棒的范围,陆彪两次觉得背后冷飕飕的罡风点向自己的要穴,吓得魂飞出天外,以为必定一死,现在见脱离了杨聪的打狗棒范围,只道是侥幸拣回了一条命,褚时远趁机伸手拉住陆彪,陆彪定住脚步,正想回身御敌。哪知道杨聪的绿竹棒朝地上一点,身体借势纵身跃起疾追而到,如灵猫扑鼠,鸷鸟疾飞,其进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扑到了陆彪的身后,他大喝一声,打狗棒一伸,仍然刺向陆彪背后的“命门”穴,当真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陆彪万万没想到杨聪竟然能如此快速便追到面前来,顿时惊呆了。 杨聪正要痛下杀手,手刃杀父仇人,突然听见智空大师高声道:“杨帮主,手下留人!”杨聪听了智空大师这一喝,脑子里立即灵光一闪,这两个恶贼今日是以圣使的身份光临少林寺,两国交战,尚不杀来使,如果此时自己杀了他们,那弥勒教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日后就会前来少林寺报复,少林派就会首先遭受他们的屠杀。杨聪想到这里,打狗帮连忙一偏,向褚时远的面门点去,却飞起一脚踢向陆彪的背心,喝道:“今日饶你一命!滚!”陆彪被杨聪一脚踢飞而出,便摔到一丈之外,长剑也掉到了一旁,满脸是泥,连牙齿也摔落了几颗,嘴里吐了几口血,他挣扎着刚爬了起来又摔倒在地上,显然受伤极重。 杨聪脚踢陆彪的同时,打狗帮仍然疾如闪电般点到褚时远的眉心,褚时远突然见绿影一闪,知道是杨聪的打狗棒点到自己的面前,他连忙伸手抓向棒头,使出大擒拿手的手法想夺杨聪的打狗棒,杨聪早已料到他这一招,大吼一声:“看掌!”左掌猛劈而下,力道如排山倒海,褚时远如果夺了杨聪的打狗棒,自己便会被杨聪一掌劈中,他危机之中连忙右掌横推而出,硬接住杨聪这凌厉的一掌,众人只见两掌相撞,“啪”的一声响,犹如春雷涌动,褚时远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地退了七八步,跌坐在地上,连连吐了几口血,脸色苍白,面如白纸,也无法爬起来,显然杨聪这一掌也是伤他极重。杨聪见褚时远跌了出去,也不追赶,冷笑道:“今日看在智空大师的面上,饶你们两条狗命,他日再叫我撞到你们,定不再饶你们的狗命。”杨聪刚才听了智空大师的话,才有意手下留情,未使出全力,否则杨聪当场就要了他们的命。 这几下变化均是快如电光石火,杨聪一招之间连伤了弥勒教两大护法,众人都暗暗吃惊。那弥勒教众人也万万没想到杨聪瞬间便连伤了两人,等他们醒悟过来之时,陆彪与褚时远早已摔到了地上。杨聪一招得手,正打算收起打狗棒退后,突然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一个白影拦在褚时远面前,一缕罡风向自己的眉心袭击而来,他知道有人袭击而来。杨聪刚才与褚时远对了一掌,丹田体内的真气还未调息好,他只得打狗棒一伸,点向那白影胸口的“璇玑穴”,同时疾身飘然退出一丈之外,才发现那袭击自己之人竟然是那阴阳秀才宋三桥,顿时惊了一呆。宋三桥见杨聪退后,便铁扇一收,冷冷地道:“杨盟主好功夫!宋某想领教几招。” 杨聪见是宋三桥,便摇头道:“宋先生,你对再下有恩,我不会与你动手的。”说着他便退到丐帮众人的旁边。宋三桥见杨聪退了下去,他“哼”了一声也不追赶,连忙转身看陆彪和褚时远,只见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送入陆彪和褚时远的嘴里,众人猜那药丸定是治疗内伤的丹药。宋三桥朝那刚才抬轿子的八个大汉一挥手,便见四个大汉飞奔过来,拣起地上的长剑,扶陆彪和褚时远到那神秘少女的旁边,陆彪和褚时远便盘膝坐好,闭目运气疗伤。宋三桥见杨聪不愿意与自己动手,也回到那神秘少女的身边垂手侍立,看青松道长与那老太婆打斗。杨聪等人也都转头看青松道长与那老太婆打斗,只见两人此时也是拼得死去活来,打得异常激烈。 杨聪见那老太婆面目狰狞丑陋,甚是恐怖,手中的拐杖招数奇诡毒辣,而青松道长的长剑上剑气纵横,化做一道道银虹,只见杖影剑光,此来彼往,叮叮当当战成一团。那老太婆突然向杨聪出手,原本是要救陆彪和褚时远的,现在见两人还是伤在杨聪的棒下,自己又被这老道士缠住,不禁大怒,她见杨聪等人已经退下,场中只剩下她与青松道长两人,龙头拐杖突然一荡,疾身退了几步,朝青松道长喝问道:“你是武当门下何人?”青松道长见她突然退后,只道她要停手了,也不追赶,也收住长剑稽首道:“贫道乃武当门下青松!”那老太婆听了顿时翻着一双白眼,嘶哑地道:“原来你就是武当派的掌门青松老牛鼻子,老婆子倒失了眼,怪不得有几下武功,老婆子早就听说你是十大门派中剑术最高的一个,老婆子久仰得很哪,今日相见,正好领教领教你这天下第一剑客的剑术,来来来!咱们再来比试比试。” 青松道长道:“不敢,请问施主怎么称呼?”那老太婆阴森森地道:“老婆子姓明,名玉兰,乃弥勒教中区区小卒,是白莲公主的老奴婢,难得与你相见,今日倒要讨教几招,看招!”众人只见那老太婆右手的拐杖一扬,左手一伸,五指如钩,迎着青松道长的面扑过去,这一扑竟然是爪挟风声,拐杖如蟒蛇出洞,凌厉无比。青松道长早有准备,见她突然出手,也是左手疾探而出,向她的手腕抓去,右手的长剑一抖递出,顿时抖出七朵剑花,分袭那老太婆的“气海”、“丹田”、“膻中”、“命门”、“玉堂”、“廉泉”、“华盖”七处穴道,武当派的剑法号称七绝剑法,最高境界就是一招之中同时能刺人的七处穴道,青松道长在这把长剑上淫浸了几十年,剑术可以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现在一施展出来,顿时到处是剑影,威力无比。杨聪见青松道长这一剑刺出,竟然能化出七朵剑花,普天之下怕也无第二人了,才知道昨天他与自己比剑,并为尽到全力。 第二百三十七章 弥勒圣使(七) 那老太婆见青松道长这一招凌厉之极,也识得厉害,急忙收回左手,拐杖伸出,搭向青松道长的长剑,脚下左一步,右一步,步法诡异之极,身形倏退暴进,片刻就避开青松道长这一招凌厉的进攻,内行人知道她踏的是伏羲八卦的步法,只不过纯熟精妙无比。青松道长见她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这一招凌厉的招数化解了,知道这老太婆实是生平罕见的劲敌,左手反手抽出背后的拂尘,拂尘一扫,劲风缕缕,向对方的穴道点去,正是玄门正宗内功中最高的点穴手法——兰花拂穴手。这兰花拂穴手乃前辈武林人士中一位奇女所创,她常常只凭手中一枝兰花便点倒了对方,专锁对方的穴道和经脉,厉害非常。青松道长的拂尘一点,竟向那老太婆的手腕点去,出手奇快,罡风凌厉,变化无穷,同时右手的长剑也绵绵递出,连用黏、绞、刺、击、劈、斩、点等厉害的招数,剑尖抖动,如春潮涌动,雪花分飞,每一剑中暗藏着好几个厉害的杀手在里面。 青松道长在剑上的造诣极深,他一生中只使剑,从没使过其它兵器,因此可以说他的剑术已经达到海内独一无二的境界。加上他手中的是一把断金切玉、削铁如泥的宝剑,如此更是如虎添翼。青松道长这把剑叫“青釭”,是三国时期曹操所铸造的削铁如泥的宝剑,曹操派人铸造了“倚天”、“青釭”两把宝剑,锋利无比,而“倚天”剑原来在武当派青木道长的手中,后来他在南阳被害,这“倚天”剑便下落不明了。那老太婆右手手中的拐杖横扫点劈,东指西划,化作十几条拐杖似的,拐杖翻飞,快似闪电,招数奇诡绝伦,蕴藏着极强的内力,左手忽指忽掌,忽爪忽拳,掌拍指戳,快速绝伦,精妙奇诡,攻出的一掌一爪,一拳一指,无不辛辣狠毒,招招攻人必救的要穴,足以致人毙命。最令人奇怪的是她那根拐杖非金飞铁,与青松道长手中的宝剑相碰,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竟然丝毫无损,不知道她这龙头拐杖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竟比精钢还坚硬。 众人见这老太婆与青松道长一阵抢攻,指法、掌法、杖法无不极尽诡奇之极,一一化解青松道长的凌厉招数,均吃惊不已,不知道这自称明玉兰的老太婆是何人,在弥勒教中居何职位,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杨聪一直在看两人的搏斗,见这老太婆自称是弥勒教中的一个老奴婢,武功已经是如此厉害,看来这弥勒教教主的武功更是神出鬼没。少林派的智空大师等人见这老太婆与青松道长打斗的武功甚杂,看她那拐杖中的杖法既有少林派的达摩剑法的精妙招数,也有青城派玄天剑法的厉害招数,还有太极剑法、八仙剑法、武当剑法、华山剑法等十几种剑法的精妙招数在里边,时而挟着各种枪法和点穴的手法在里边,杂乱无章,怪异之极,却厉害非常。 而她左手所使的招数也是复杂之极,有少林派的“龙虎爪”、“金刚指”、“大力金刚掌”等几门绝世武功的招数,还有江湖中的大力鹰爪功、大摔碑手、大擒拿手等,囊括了武当、华山、青城等大小十几个门派的武功在里边,令人瞠目结舌,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武功。众人却哪里知道,这老太婆乃是弥勒教老教主夫人身边的婢女,在教中地位极尊,位列教中第二大护法,武功也是奇高,仅次于第一护法左勇刚,她年轻的时候,武功得到弥勒教前任教主的指点,又得到教中其他护法的指点,因此武功奇杂。自从十三年前玉门关外一战,左勇刚死于汪直的掌下,弥勒教中就以她的武功最高了,但她一直在弥勒教的总坛,从未涉足过江湖,因此连青松道长也不认识她。 弥勒教的创教之主彭莹玉的武功算起来也是出身少林派,他习的是少林派的内功心法,弥勒教创教之后,许多江湖人士纷纷加入了弥勒教,弥勒教的历代教主就逐渐收录了各派的武功流传了下来,并且结合各派武功逐渐创立了弥勒教新一派的武功,如这老太婆所用的少林派功夫就来自教主所授,而这些少林派功夫又来自彭莹玉和弥勒教的护法首座左勇刚。左勇刚是福建莆田南少林的弟子,是福建南少林寺弟子中难得的佼佼者。那老太婆与青松道长打了近一百招,见青松道长手中的一把长剑不紧不慢,矫若神龙,剑光氤氲,剑气如虹,她仍然占不了丝毫便宜,心中不免焦急了起来,便突然招招抢攻。 她此时身为弥勒教护法中武功最高的一位护法,如果战不胜青松道长,那就意味着弥勒教打不过武当派。高手相对敌,最忌分心和急燥,青松道长突然见那老太婆招数猛烈了起来,招招如暴风骤雨,狂飙而来,便知道她想急功冒进,便有了主意。青松道长见那老太婆的杖法和拳脚均诡奇怪异,精妙无比,脚下的步法也按伏羲八卦的步法,进退如风,但内力毕竟不如自己的深厚,两人又拼了几十招,青松道长突然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长剑缓了下来,门户大开。那老太婆好不容易见青松道长露了破绽,哪肯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那老太婆突然一声长啸,声音尖锐刺耳,令人心神震颤,毛骨悚然,连青松道长也感到心头微微一震,长剑也缓了片刻。只见那老太婆面目狰狞,左臂猝然伸出,突然暴涨几寸,一只干枯的手如钢爪铁钩,向青松道长头顶的“百会穴”疾探而出,右手的拐杖疾如龙蛇,戳向青松道长咽喉的“廉泉穴”,招数狠毒诡秘,如一只发疯的老虎向青松道长猛扑而来。青松道长见她上了当,暗蓄真气于剑上和手上,等她狂飙攻到面前,左手的拂尘向后一抛,变拳为掌,大吼一声,左掌暗暗聚集了十成的内力,坚逾金石,突然使一招“霸王举鼎”猛击而出,内劲外吐。那老太婆的五爪便抓到了他的手掌之上,那老太婆只觉得五爪如抓到一块铁板上,暗叫不妙,她连忙收手。 青松道长不等他后退,长剑突然伸出,剑花暴涨,搭向她的拐杖,只听见“当”的一声响,剑杖相碰,直震得众人的耳朵嗡嗡地响,那老太婆的杖法虽精,但毕竟内力不如青松道长的深厚,这两下均是以硬碰硬,靠的是真实本领,那老太婆直觉得虎口剧痛,拐杖也被青松道长震歪了。她正想疾身退后,青松道长的长剑却是顺势沿着他的拐杖直削而下,只听见那老太婆一声惨叫,接着“当”的一声,那老太婆的拐杖掉到了地上,地上也掉下了两节血淋淋的手指头。众人只见那老太婆疾身退到十步之外,右手拇指和食指头却是不见了,露出白森森的指骨,瞬间鲜血如注。那老太婆满脸狰狞,白发飘散,像一个恶鬼一样,非常恐怖吓人,只见她飞快地撕下一块衣角,熟练地把伤口包上,桀桀地道:“武当绝技,果然名不虚传!十年之后,如果老婆子不死,再向你请教。”说完只见她大步上前,拾起地上的拐杖和手指头,走到那神秘少女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奴婢该死,有辱我教声誉,请公主治罪!” 众人均盯着那神秘少女,看她如何处理,在场中的许多江湖人士均想:这白莲公主身边的一个老奴婢就如此厉害,怕这神秘少女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均暗暗担心。只见那神秘少女仍然端坐在椅子上,朝那老太婆点点头,伸手朝旁边一指,仍然是一言不发。那老太婆便恭敬地垂首立在她的旁边。那神秘少女向宋三桥招招手,宋三桥便俯下身子到她面前,恭敬地听她说了些什么。场中众人均不做声,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变化。青松道长刚才伤了那老太婆,也回到了武当派的众人当中。智空大师正待要发话,只见弥勒教那边突然“叮叮当当”地走出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妇人来,众人均又吃了一惊,杨聪见正是跟在轿子后面的那个美艳妇人。只见那个美艳妇人款款地走了出来,挺着胸膛,满脸的淫荡之色,众人只道她要找青松道长比试武功,却见她竟自走到黄山派面前,朝沈碧云夫妇“咯咯”地笑道:“哟!这不是龙大侠吗?二十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真叫妾身喜欢呀!” 第二百三十八章 弥勒圣使(八) 她那声音娇柔宛转,甜腻荡人心魄,温柔娇媚之极。龙啸峰听了,顿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场中的许多人都笑出声来,这美艳妇人自从一上到少林寺来,就一直笑咪咪地盯着龙啸峰,不住地抛媚眼,风情万种,许多人知道龙啸峰当年是一个花花公子,风流成性,加上他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曾迷倒无数少女,瞧两人的情形,便猜是老相识。黄山派的掌门沈碧云朝她连连怒瞪着眼,但那美艳妇人似乎不知道羞似的,仍然不住地朝龙啸峰眉来眼去的,沈碧云虽怒,却不敢发作。现在见她竟然当众公然挑衅,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顿时醋性大发,她“呼”地站起来,骂道:“五毒仙子,你想干什么?整天朝别人的丈夫眉来眼去的,你好不知羞!”杨聪一听心想:果然这美艳妇人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五毒仙子。刚才场中许多笑出声来的人听了沈碧云的话后,均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笑不出声来。这五毒仙子使毒的本领神出鬼没,而且剧毒无比,中毒之人往往受尽痛苦,才慢慢死去,谁也不知道这个淫荡的美艳妇人竟然就是这个女魔头,哪还敢做声。 只见五毒仙子仍然笑咪咪地道:“哟!沈家妹子,你好大的脾气啊!妾身与龙大侠是老朋友啦!难道与他说一句话也不行么?”沈碧云听了“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五毒仙子仍然妩媚地朝龙啸峰娇滴滴地道:“龙大侠,你答应教我学你的观音手点穴法的,可别忘了啊,你教我的那几招手法,贱妾现在还记得呀,你瞧!‘膻中穴’、‘乳根穴’是不是这里啦!‘气海和关元’是这里对不对?”她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几处穴道,还特别指了她的胸口高耸的地方。她的话刚落,已经有许多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乳根穴”是在人的双乳之下,这“膻中穴”在人的双乳下的中间,“气海穴”和“关元穴”更是在离女子的隐私处不远,瞧这情形,当年这两人的关系还是不一般。龙啸峰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她。沈碧云见此情形,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五毒仙子虽然是在侮辱龙啸峰,却等于是在侮辱黄山派,她忽地跃起,五指一伸,如鹰爪铁钩,向五毒仙子抓去,骂道:“你这淫妇好不知羞!竟然在此胡说八道!” 众人只见沈碧云轻轻一跃,便飘然到了五毒仙子的面前,五指一伸,便抓向五毒仙子的“百会穴”,众人见她说话间便飘到了五毒仙子面前,姿势甚美,如一片落叶,果然轻功卓绝。很多人都认识她使的是黄山派的“三十六路天罡手”,这套“天罡手”是黄山老叟结合黄山派历代相传的武功“五禽擒拿手”创造出来的。这五禽是指虎、豹、狼、熊、猫五种动物,是黄山派前几代掌门根据这五种动物捕食的动作创造出来的一门厉害的擒拿手,而黄山老叟根据自己观察黄山的猴跃、蛇行、狗跳、鹰击、鹤翔等多种动物的动作后,加以改进这套“五禽擒拿手”,创造出这套饮誉江湖的“天罡手”来,专门锁拿人的要害穴道,往往一招致敌,诡异莫测,精妙无比,足可与江湖中的大擒拿手和小擒拿手相提媲美。 五毒仙子见沈碧云五爪抓向自己的头顶,却仍然站立不动,待她五爪抓到头顶之上,她突然头一偏,仍然笑道:“哟!沈家妹子,你好大的火气啊!”沈碧云一爪抓到她的肩上。龙啸峰见沈碧云突然向五毒仙子抓去,顿时脸色大变,惊叫道:“云妹小心!快回来!”但那时已迟了,沈碧云的五爪已经抓到了五毒仙子的头上,众人均以为他是旧情难忘,不愿意这两个女子打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五毒仙子头一偏,沈碧云的五指便抓到了五毒仙子的“肩井穴”之上。这“肩井穴”乃人体的大穴,如果被对方抓住,便会半身酸软,听人摆布。沈碧云一招得手,也觉得奇怪,这五毒仙子武功虽高,却也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躯啊?她的五指刚碰到五毒仙子的衣衫,突然觉得五指好像抓到了一块烫红了的烙铁一样,吓得一声惊叫,情急之下连忙收回手,一个筋斗翻身退后。她抬手一看,只见五个手指头顿时肿了起来,黑如墨炭,顿时花容失色,知道是中了毒。众人也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女魔头的衣服上也是毒,正如刺猬一般,浑身也不能碰。龙啸峰见沈碧云抓向五毒仙子,已经知道不妙,早也连忙跃了出来,想拉回沈碧云,但毕竟迟了一步,他此时跃到了沈碧云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云妹,怎么样?”沈碧云朝他瞪了一眼,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但黄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滚滚而下,脸色苍白,那只手也不住地发抖,显然痛苦万分。 沈碧云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头一仰,倒了几粒药丸入嘴里,恨恨地盯着五毒仙子。五毒仙子仍然笑咪咪地看这两人,并不说话,龙啸峰知道这苗家寨的毒奇毒无比,不是什么解毒药丸都能解的,便转头朝五毒仙子厉声道:“快把解药拿来!”五毒仙子仍然笑咪咪地看着他,娇滴滴地道:“哟!龙大侠,你对妾身怎么这么凶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龙啸峰听了一惊,他知道这女魔头的性格,此时他眼见沈碧云虽然服了解毒的药丸,但脸上仍然痛苦不已,而且手指上的毒迅速蔓延上伸,连忙低声道:“刚才我一时情急无礼,是我不好,云妹也无心伤你,你把解药拿出来吧!” 五毒仙子听了,仍然笑咪咪地道:“既然龙大侠开了口,就是要贱妾的命,贱妾也会给你的。”说着只见她伸手入怀里,东摸西掏的,众人均又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龙啸峰只一句话,这女魔头就乖乖地给他解药,均意料不到。只见五毒仙子摸了一阵子,突然惊叫道:“哎呀!不好!我离开寨子太匆忙,忘记带解药啦!真不好意思啦。”众人听了,均知道她是有意要戏弄龙啸峰和沈碧云两人,这样的使毒大行家,怎么不随身带解药呢?龙啸峰听了哼了一声,顿时脸色铁青。五毒仙子仍然笑咪咪地道:“这样吧!龙大侠,反正这蝎子粉和毒蜘蛛的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好在尊夫人已经服了你们黄山派的灵芝丹参丸,十天八天也死不了人,你跟妾身到山寨去拿解药吧,贱妾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说完她又妩媚地向龙啸峰抛去了一个媚眼,瞧她的情形竟是要以沈碧云来要挟龙啸峰就范。 众人见此情景,均是又担心又好笑。沈碧云听了,恨恨地朝龙啸峰和五毒仙子两人瞪了一眼,她左手突然“刷”地反手抽出长剑,飞快地向自己的手腕切去。众人均惊叫了起来,没想到这沈碧云竟然如此刚烈,竟要自己斩下一条手臂,以免受五毒仙子的要挟,想不到她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有男子的铮铮铁骨,众人均暗暗佩服她这股刚气。但沈碧云一抽出长剑,龙啸峰便知道她之意,危急之中他连忙飞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云妹……万万不可!”说着他一用力,长剑便“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五毒仙子见此情形,也有点意料不到沈碧云会斩自己的手臂,仍然笑道:“沈家妹子,你这又何苦呢?你这手臂一断,便不美啦!说不准龙大侠就会下黄山另寻新欢啦!”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弥勒圣使(九) 龙啸峰听了,铁着脸转身朝五毒仙子道:“你如果仍然恨我,现在就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只求你放过云妹吧。”五毒仙子听了笑咪咪地道:“我是好意请你到山寨去做客啊!怎么?你不愿去么?”龙啸峰铁着脸道:“我是死也不会去的!”五毒仙子仍然笑道:“你就那么恨我么?”龙啸峰叹了一口气道:“以前确实是我的错,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放过云妹,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云妹,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众人见他说出此言,倒也感到意外。沈碧云听了,顿时大为感动,朝龙啸峰道:“龙哥,我大不了一死,咱们也不能丢了咱们黄山派的脸。”龙啸峰听了,便转身走到沈碧云身边,扶她回到黄山派众人面前坐好。 杨聪见此情形,正要站起来逼五毒仙子交出解药,却见五毒仙子笑咪咪地突然道:“哎呀!好像我把解药放到腰带里啦!”说着只见她解开腰带,拿出一个小瓷瓶来,笑道:“果然在这里啦!”龙啸峰听了,顿时看着她,却也不敢问她要,只见五毒仙子倒出了一粒碧绿的药丸摊在手心上,朝龙啸峰笑道:“龙大侠,对不起啦!贱妾见了你就什么都忘记啦!你过来呀!”众人见五毒仙子虽然仍然笑咪咪的,但脸上还是飞快地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想来这五毒仙子年轻时对这龙啸峰一往情深,现在仍然难以忘怀。龙啸峰见众人均盯着自己,沈碧云也一声不吭,便不敢过去。五毒仙子笑道:“你不要么?那我可要收起来了,你这如花似玉的爱妻如果死了,多可惜啊!”龙啸峰一听连忙道:“别……!”说着他一个箭步上前,她知道这女魔头说一不二,现在给你你不要,等一会儿就是求她她也不给了,便急忙上前,伸手到她面前。五毒仙子脸上仍然笑咪咪的,她把药丸慢慢放到龙啸峰的手里,突然趁机捏了他一把,咯咯地道:“好白嫩的手啊!” 龙啸峰吓了一大跳,如被蛇咬一般,惊叫道:“你要干什么?”说着他连忙抬起手来看,见手掌上仍然红润如初,才略放下心来。那五毒仙子仍然笑咪咪地道:“妾身想再握握你的手啊!”众人见此情形均暗暗好笑,一个淫荡不羁,一个如老鼠见猫一般。龙啸峰红着脸转身回到沈碧云身边,把药丸递到沈碧云嘴边,沈碧云哼了一声,朝龙啸峰瞪了一眼,却不吃那药丸,龙啸峰尴尬地站在那里。五毒仙子见此情形,笑道:“沈家妹子,你的灵芝丹参丸虽然也有解毒的奇效,但我这毒有点霸道,遇到什么灵芝啦丹参啦之类的,毒就会加剧发作,你如果死啦,龙大侠耐不住寂寞,我可要接他到我苗家山寨去哟!”沈碧云听了,朝她瞪了一眼,只得张口吞下了那颗药丸,龙啸峰见五毒仙子肯给解药,哪还敢做声,虽然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也一声不吭。沈碧云服下了药丸,果然片刻便止了痛,众人猜这五毒仙子敢情是看在龙啸峰的面上,便不与沈碧云为难,对她也有了几分新的看法。 众人见沈碧云服了药丸后,脸色已经润了起来,知道五毒仙子没有做手脚,都不愿意惹她,谁都知道这女魔头是江湖中难缠的头疼人物,因此便不敢出头惹她。只见宋三桥干笑了一声,走上前朝智空大师道:“今日敝教白莲公主代表教主前来少林寺,就是解释敝教与各派之间所发生的误会,今日教主之意我等已经转达,我等就此先行告辞!”众人见弥勒教众人要走,也不敢阻拦,都希望他们快一点下嵩山,特别是这五毒仙子,她使毒的本领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谁也不敢惹她。突然,众人只见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走上前朝褚时远道:“贫道想请问这位兄台与无尘道长怎么称呼?”褚时远此时已经能够站了起来,他见玉虚子突然朝自己发问,便高声道:“无尘道长是再下的恩师。” 玉虚子听了,冷冷地道:“贫道常听恩师说,敝派师伯无尘道长当年在江湖中铲奸除恶,扶危济贫,行侠仗义,江湖中人人敬仰,可惜!可惜!”玉虚子说完便退了下来。原来,这无尘道长是青城派的名宿,是玉虚子的师伯,辈份极高,只是他生性好动,不愿意在青城山上修道,后来便下了山,四处云游四海,漂泊不定。玉虚子见这褚时远使的剑法正是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才突然想起来他来,果然褚时远是无尘道长的弟子。褚时远听出玉虚子话中之意,平静地道:“恩师所训,老夫时刻不敢忘,敝教虽然被外人视为邪魔歪教,但教中众兄弟却从不滥杀无辜,也从不乱抢劫财物,更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并不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玉虚掌门但请放心。” 智空大师见弥勒教众人要走了,便站起来,正想高声宣称送客,突然见昆仑派的天虹道人站了起来,朝智空大师道:“方丈大师,咱们切莫上了这弥勒教的当。”说着他一指弥勒教那个白莲公主道:“敝派就有数十名弟子死在这女娃的手中,你问她是不是?”天虹道人此言一出,众人均吃了一惊,均盯着那位神秘少女,只见那少女仍然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宋三桥却冷笑道:“敝教也有十几名教众死在你昆仑派的剑下,这笔帐又怎么算?”天虹道人听了愣了一会儿,道:“方丈大师,吃羊的狼总是披着羊皮的,敝派数十条人命就是他们杀的,今日贫道要先讨回这笔血债。”说着他“刷”的一声率先拔出了长剑,昆仑派的其他道士也跟着拔出长剑来。 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也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我看各门派被害之人也多是他们所害,大家先把他们拿下拷问就知道啦!”他的话一出,华山派和昆仑派的弟子首先提着兵器向弥勒教众人围了过去,其他门派的弟子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是真是假,也跟着提着兵器把弥勒教众人包围了起来,有的门派则静坐在那里静观其变,弥勒教那边的人也拔出了兵器,一时间气氛便紧张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弥勒圣使(十) 只见宋三桥长笑一声道:“我只道在坐的各位英雄都是有见识的豪杰,没想到尽是一些听信小人挑唆摆布的糊涂之辈!”赵小丰冷笑道:“你说谁是小人?”宋三桥冷冷地道:“你心里最清楚!”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冷笑道:“任凭你舌底生莲花,今日你们休想再逃脱!”智空大师正想发话,突然见五毒仙子笑盈盈的捧着一张古琴走了出来,只见她仍然妩媚的朝天虹道长和赵小丰笑道:“哟!天虹掌门、赵掌门,两位好大的火气啊,妾身给两位弹一曲消消气如何?”她一走出来,众人都纷纷退后几步,知道她的浑身都是毒,一个个都怕她三分。 众人见她水葱儿似的雪白双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捧了一张黑漆漆的古琴,只见她径自盘膝坐在地上,把琴放在她洁白的大腿之上,“铮”的一声拨动琴弦,竟独自弹了起来,好像周围无人一般。顿时悦耳的琴声从她的琴中发出,那曲子舒缓幽雅,悦耳动听,众人只觉得异常的舒服,好像酷暑里喝了冰水一般,每一个毛孔都感到舒服极了,美妙之极,就好像眼前是在青楼妓院里听曲子一样,竟忘记了刚才的搏杀。众人均不知道她闹的是什么鬼主意,天虹道人退了几步,长剑一抖,喝道:“你这妖妇是弥勒教的人么?不是的快滚开!你道爷只找弥勒教众人算帐。”他久居西域,却不知道这五毒仙子的厉害,五毒仙子不答他的话,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向天虹道人抛了一个媚眼,甜甜地道:“道爷你先消消气,听妾身弹一曲如何?”说也奇怪,天虹道人本来怒气冲天的,见了她的眼神和微笑,便心中一荡,提着长剑的手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琴声柔媚婉转,满含春意,使人听了心神荡漾,如春风沐浴一般,感到异常地受用。 赵小丰见情况有异,只道是天虹道人被她的媚术所迷,连忙上前拉了天虹道人一把,退后几步,朝五毒仙子喝道:“你耍什么花招!我们没心思听你弹琴,你如果不是弥勒教中人,就赶快走开,我们只找弥勒教的人算帐。”赵小丰也知道这女魔头的厉害,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想惹她,只巴望她不是弥勒教的人。五毒仙子朝赵小丰瞟了几眼,仍然娇滴滴地朝赵小丰道:“赵掌门,难道贱妾弹得不好么?那就换一曲吧!”说着她朝赵小丰抛来了几个媚眼,极尽妩媚之态。赵小丰的眼睛与她的眼睛相碰,也是微微一震,只觉得心头一荡,觉得她的眼神无比的舒服,也不自觉地呆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毒仙子一边与赵小丰说话,双手却丝毫不停,快速地拨动琴弦,那张古琴的音乐突然一变,琴声突然变得舒缓缠绵了起来,略带着凄凉悲伤之意,有如孤雁哀鸣,寒蝉凄切,清韵缕缕,如泣如诉,幽怨凄凉,似一个弱妻空帏独床幽咽,似弃妇吞声,冤鬼夜啼,又似八十老母倚门相望出门久未归的游子,琴音悲切,音调酸楚,若断若续,曲中有说不尽的哀怨,催人泪下。众人听了她那曲子,顿时心软了下来,特别是刚才见她与龙啸峰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显然她对龙啸峰仍然念念不望,否则以这女魔头的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又是沈碧云先对她无礼,她是万万不会拿出解药的,都对她很同情,众人均默不作声,任由她自弹自娱。 五毒仙子弹了一会儿,曲子渐渐变得轻松低婉了起来,好像催眠曲一样,众人渐渐觉得双眼疲倦,口干舌燥,全身酸软无力,睡意渐浓,眼皮沉重。杨聪暗暗觉得不妙,他连忙运气调息,收敛心神,才觉得精神一振,他刚抬起头,想提醒大家,突然见山门外树林的小鸟“扑扑”地掉到了地上,在地上扑打着翅膀,挣扎了几下便寂然不动了。杨聪顿时大吃一惊,大声喝道:“不好!大家快运气调息,咱们中了这妖妇的奸计啦!”他的话刚落,只听见“当当当”几声响,十几个围着弥勒教众人的华山派弟子和昆仑派弟子的长剑掉到了地上,那十几个弟子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动倒西歪的软倒到了地上。 众人见此情景,均大吃了一惊,大家情知不妙,连忙运气调息,抵抗那琴声,但那琴声却陡然又一变,突然变得轻快欢畅起来,清亮柔和,充满了热烈和激荡,众人只觉得心神荡漾,情绪激动,只听见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各派又有十几个弟子的兵器掉到了地上,接着见那十几个弟子竟然和着琴声翩翩起舞了起来,就好像发疯了一般,他们当中的掌门人连连朝他们吆喝,他们竟然也浑然不知。那琴声越来越快,各派弟子兵器掉到地上的“叮当叮当”声音响个不停,接着便又有许多门派的弟子纷纷起舞,好像中了邪一般。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弥勒圣使(十一) 智空大师等人均吃了一惊,智空大师突然大喝一声,他这一声如晴天响霹雳,那琴声便突然嘎然而止,那些翩翩起舞的弟子被智空大师一喝,顿时停了下来。智空大师这一吼声用的是佛门玄门正宗内功“狮子吼”的功夫,他此时已经用了六七成的内力,许多人被他这一吼,顿时清醒了一半,但那琴声很快又响了起来,悠悠扬扬,绵绵不绝于耳,而且又陡然一变,充满了萧杀的声音,如战马嘶叫,战鼓声声,高亢激昂,渐渐急促了起来,众人只觉得喉舌干燥无比,像上了火一般,只觉得心头滚热,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血管暴涨,那些刚才翩翩起舞的人又跳起舞来。 杨聪见那弥勒教众人此时一个个端坐在地上,似乎对这琴声冲耳不闻,顿时醒悟过来,连忙大声叫道:“大家快把耳朵捂上,不要听这琴声。”场中一些内力较深之人连忙撕下衣角堵住自己的耳朵,杨聪见智空大师大吼一声,众人便清醒了过来,也连忙运内力大喝一声,想压住那琴声,但那琴声只是瞬间停了下来,片刻又悠扬地飘了出来,若远若近,似有似无,像无数细小的虫子直钻入众人的耳朵里。场中智空大师、智通大师、杨聪、青松道长等几人内功高深之人连连轮流长啸一声,此伏彼起,那琴声只停了片刻,但仍然此伏彼起,那琴声时高时低,时断时续,时而婉转,时而悲伤,时而激昂,时而低沉,似有无穷的魔力和诱惑,仍然源源不断地飘入众人的耳朵里,众人只觉得困倦之极,全身软绵绵的,目酸口涩,精疲神困,半步也无法移动。 众人此时才知道这妖妇在做怪,知道只有除了这妖妇,才能断这琴声对众人的伤害,杨聪刚才运内力与那琴声相抗,内力已经消耗了不少,杨聪好几次想上前出掌或用棍毙了这五毒仙子,但他每次跨步上前,眼睛与五毒仙子的双眼相碰,便觉得她无数妩媚的身影和面孔在眼前荡漾,舒服无比,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困倦之极,真想好好的睡一觉。他情知不妙,连忙闭目默念,收敛心神,华山派的赵小丰与昆仑派的天虹道人离五毒仙子最近,也觉得五毒仙子的眼神妩媚之极,给她看得浑身酥软,四肢无力,失了神智。赵小丰听了杨聪的提醒,顿时醒悟,他连忙运用太乙玄功的心法收敛心神,顿时便抵抗住了那奇怪的琴声,加上智空大师等几人连声长啸,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他见杨聪一步一步向五毒仙子移动,便知道杨聪之意,他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毙了这个妖妇。赵小丰抽出长剑,屏神呼吸,收敛心神,向五毒仙子移去,昆仑派的天虹道人也明白赵小丰此意,他此时运气与那琴声抵抗,虽然无恙,但见昆仑派有好几个弟子正在疯狂地起舞,如果不毙了这个妖妇,那么这些弟子只有一直舞到心力衰竭,虚脱而死为止,也收敛心神,提着长剑一步一步与赵小丰向五毒仙子移动。 五毒仙子见三人慢慢向她移动,已经察觉到三人之意,她双手拨动琴弦,突然琴声大变,琴声尖锐刺耳,忽高忽低,极具萧杀之声,那琴声时而尖锐刺耳,使人极其难受,时而如万马嘶叫,千军厮杀,战鼓争鸣,一阵比一阵急促,众人只觉得耳朵鼓荡,震得心脏极其难受,感到心烦意乱,心头滚热,热血沸腾,全身燥热无比,喉咙似火烧一般,刚才一些翩翩起舞的弟子此时已经倒在地上四处打滚,有的不住地用手撕抓自己的喉咙和全身。智空大师和杨聪等人大吃一惊,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人便会自己抓破喉咙,或抓破全身流血而死,两人同时长啸一声,声如洪钟,响彻云霄,那琴声便嘎然而止,场中众人都心头一震,顿时清醒了过来,那些翩翩起舞的弟子和在地上打滚的弟子也停了下来,但一个个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两人的声音刚落,那琴声又悠扬地响了起来,赵小丰和天虹道人趁此机会突然跃起,向五毒仙子刺去。五毒仙子仍然端坐在地上,见两人的长剑点到她面前,她突然右手食指一弹,一股粉红色的粉末激荡而出,散发出一团半丈见方的红雾,左手仍然拨弄着琴弦。赵小丰和天虹道人两人突然觉得眼前红光一闪,接着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便知道不妙,两人连忙屏住呼吸,但五毒仙子出手极快,而且猝然弹出,令人防不胜防。赵小丰情知不妙,长剑一点,竟刺向五毒仙子的喉咙,他左掌一拍,击向那张古琴。但五毒仙子左手仍然拨弄着琴弦,右手食指屈伸疾点而出,奇快无比,飞快地弹在赵小丰的长剑之上,赵小丰突然觉得长剑似一条烧红了的烙铁一般,奇热无比,连忙撒手丢了长剑。 赵小丰撒手撤剑,右掌翻掌劈出,击向五毒仙子头顶的天灵盖,五毒仙子也不躲闪,待赵小丰的手掌劈到她的头顶,她的头突然一侧,赵小丰一掌便劈到了她的肩膀之上。赵小丰暗叫不妙,刚才众人亲眼见了沈碧云一爪抓到这妖妇身上,顿时五指黑如墨炭。但此时赵小丰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赵小丰一掌劈到五毒仙子的肩膀之上,突然觉得她的肩膀如泥鳅一般溜滑,自己手上的掌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掌印到她的衣服之上,突然觉得手掌像是摸到了一条烧红的烙铁一般,他大叫一声,连忙疾身后退。他抬手一看,只见手掌已经肿了起来,黑如墨炭。赵小丰已经知道是中了她衣服上的毒,连忙退后,想退后运功调息运功逼毒,赵小丰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上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弥勒圣使(十二) 众人见赵小丰突然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均吃惊不小,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天虹道人与赵小丰先后向五毒仙子进攻,赵小丰先攻到五毒仙子的身边,天虹道人的长剑随后也刺到五毒仙子的左胁,五毒仙子右手弹开赵小丰的长剑,便不理会赵小丰那一掌,食指随后又疾点而出,弹在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只听见天虹道人怪叫一声,撒剑疾身后退,脸色灰白,顿时脸上露出乌黑色,他那把长剑“当”的一声随后飞上了天空,天虹道人刚想盘膝坐下,运功抵抗体内的毒,突然也随赵小丰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众人见这五毒仙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法瞬间便毒倒了两大掌门,均暗暗吃惊,而且她一边点倒赵小丰和天虹道长两人,左手仍然拨弄着琴弦,那悠扬的琴声又悠悠飘了出来。 杨聪见赵小丰突然倒了下去,连忙疾身跃到他身边,俯身把他抱起,疾身退出三丈之外,只见他牙关紧咬,脸色乌黑,不省人事,知道是中毒奇深,如果再不抢救,毒攻入心脏,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了,杨聪连忙手一拍,输内力到他的体内把毒逼住。智空大师与杨聪几乎同时跃出,也伸手抱起天虹道人退到少林派众人面前,智空大师瞧此情形,也知道两人是中毒而倒,他不等杨聪吩咐早已一掌拍在天虹道人的“灵台穴”之上,输内力逼毒,场中原以杨聪和智空大师武功最高,现在两人均急着救人,其他人仍然被那琴声制住,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许多。武当派的青松道长、恒山派的林忠贤、少林派的智通大师三人武功略输一筹过两人,现在见五毒仙子仍然“叮叮当当”地弹个不停,场中又有好些人随她的琴声跳起舞来,众人觉得心头荡漾,口干舌燥,均知道不妙。 几人此时也顾不了什么江湖规矩了,知道如果不除了这五毒仙子,用不了半个时辰,场中便会有大半人累死于她的琴声之下。青松道长、林忠贤和智通大师三人大吼一声,同时向五毒仙子围攻过去。五毒仙子见三人同时攻了过去,左手捧着古琴,右手仍然拨弄着琴弦,脸上仍然露出那妩媚动人的微笑,脚下却东移西闪,身体飘忽不定,身如鬼魅,连连避开三人的夹攻,手中的琴声越来越急,铮铮做响,尖锐刺耳,杀气腾腾时而有如半夜恶鬼凄凉嚎叫,令人毛骨悚然,抽空还不时弹出一些粉红色的粉末,反倒逼得三人手忙脚乱。三人只攻了几招,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心头跳动急促,几乎要蹦跳出来一样,三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全身酸软,脚步也踉跄了起来。 三人均吃了一惊,连忙退下收敛心神,少林派的智远大师、智清大师两人见此情形,两人双双抢步上前围攻五毒仙子,但五毒仙子的身法飘忽不定,诡秘异常,两人连她的衣角也没抓到,而且智清大师一不小心,反而又中了她弹出的毒粉,反而昏倒过去了,吓得智远大师慌忙抱起智清大师退了下来抢救。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和青城派的玉虚子三人收敛心神已经许久,也排除了那琴声的干扰,三人见智远大师和智清大师失手,三人几乎同时抢攻上前,峨眉派静玄师太的拂尘一扫五毒仙子的腰,慧清师太的长剑竟刺她的咽喉,玉虚子的长剑点她的手腕,三人此时哪里还讲什么江湖规矩,知道如果再制服不了这五毒仙子,各派大半的弟子不死也会伤在她的琴声之下。但五毒仙子不管众人进攻如何凌厉,均以巧妙的身法躲开,她也不还手,身似幽灵鬼魅飘忽不定,仍然弹她的琴,危机之下便又撒出那毒粉来,三人识得这毒粉的厉害,哪还敢靠近她的身边? 三人攻了十多招,也觉得那琴声使人听了心头烦躁不安,眼皮沉重,那琴声每弹一下,众人便觉得心跳一下,手上的劲力也软一分,渐渐地三人也抵抗不住了那琴声,只觉得心随那琴声跳动,那琴声越急促,心就跳得更快,几乎要蹦跳了出来,手也发软了,三人连忙退后静心收敛心神。此时场中已经无人上前围攻五毒仙子了,那琴声更是袅袅而出,时而急如狂飙,时而密如雨点,时而如千军万马在厮杀,时而如孤魂野鬼哭泣,时而如唢呐齐奏,众人只觉得全身燥热无比,口舌干燥,似火烧一般,心头烦躁之极,内力弱的弟子此时在地上四处乱滚,不住地撕自己的衣服,抓自己的身子或喉咙,或疯狂地舞个不停,有的大汗淋漓,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痛苦不堪。场中许多人运内力与那神秘的琴声相抗衡,仅能自保,明知那些滚在地上的弟子若再不相救,便会丧命,但苦于那琴声实在太厉害,稍一分心便趁虚而入,心头又随那琴声跳动,因此许多人只能闭目抵抗那琴声,眼看当场就要有数十人丧在这琴声之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弥勒圣使(十三) 突然,众人只听见一声苍老洪亮的佛号从少林寺后山传来,接着是一阵阵诵经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片刻听见到了少林寺大殿的后面,那诵经之声似梵音禅唱,如晨钟幕鼓,又似悠悠音韵,缕缕清声,众人听了那诵经之声,犹如喝了清甜的泉水,顿时清爽舒服,犹如吃了人参果一般。说也奇怪,那源源不断的诵经之声传了过来,那些在地上打滚和刚才翩翩起舞的弟子听了,顿时清醒了过来,一个个停了下来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大病初愈一般,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了。 五毒仙子听到那诵经之声,顿时脸色大变,只见她盘膝端坐在地上,双手不住地拨弄琴弦,脸上也收起了笑容,一脸的凝重,那琴声突然大作,变得尖锐刺耳、铿锵激昂起来,时而如千军万马在厮杀,时而如厉鬼在尖叫,时而如战鼓雷鸣,万马齐喑,充满了萧杀的气氛,但那诵经之声仍然源源不断传来,那琴声高它也高,那琴声低它也低,袅袅不绝,五毒仙子的琴声顿时音律大乱,变得杂乱无章了,片刻那五毒仙子便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了,黄豆大的汗水从她脸上滚滚而落,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但她仍然飞快地拨动琴弦,但那琴声渐渐被那诵经之声所压住,变得时强时弱了,这奇怪的诵经之声和琴声相互抗衡,显然诵经之声占了上风。那琴声越来越慢,越来越低,突然“铮铮铮”数声响,只见五毒仙子的那张琴弦齐断,众人只见五毒仙子一声惨叫,口吐鲜血仰头摔倒地上,一动也不动,琴声也嘎然而止,那诵经之声也随之消失了。 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那弥勒教众人由于事先堵住了耳朵,潜心收敛心神,因此一直不受到这琴声的干扰,但两眼一直盯着场中的变化,突见五毒仙子仰头摔倒,均脸色大变,杨聪见刘二寨主夫妇抢步上前,一个扶起五毒仙子,一个迅速掏出一个瓷瓶子,掰开她的嘴巴,把丹药倒入她的口中。宋三桥也飞快上前,迅速点了五毒仙子周身的几处穴道,一掌拍在她的“灵台穴”之上,输真气到她体内。众人见五毒仙子被扶起之后,鼻子和嘴角均流着血,脸色苍白如白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竟不省人事了,瞧这情形显然受伤不轻,均暗暗吃惊。 五毒仙子经过三人的一番抢救,才渐渐醒了过来。刘二寨主转身站起来,朝少林寺大殿后面喝道:“尊驾是何人?为何藏头缩尾的不敢现身!”众人也纷纷转头朝少林寺后面看去,只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接着一个身穿灰色旧僧袍的年迈老僧从少林寺后面的拐角处走了出来,那老僧一走出来,杨聪和鲁长老、柳铁生三人及少林派众人均大吃了一惊,这老僧竟是少林寺后山塔林那个看守塔林、又聋又哑的老僧。只见那老僧一身破旧的灰色僧袍,而且上面还沾了不少泥,面容枯槁,白眉白须,佝偻着身子,身材高瘦,怀里抱着一把扫帚,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只见他蹒跚地走了过来,其他人没见这个老僧,均不知道他是何人,但从他的穿着来看,知道他只是少林寺中一个普通的执事僧,不拜师、不参禅,在寺中地位极低,专门负责打扫寺庙、砍柴烧火等杂活,瞧他的年纪,至少有九十多岁了,少林寺的智空大师等人见这老僧走了出来,均不认识他是谁,均暗暗吃惊。 只见那老僧慢慢走到智空大师和天虹道人的面前,才直起身子,他突然飞快地拍出一掌,朝天虹道人头顶的“百会穴”上拍去,众人均吓了一跳,许多人都惊叫出声来,这“百会穴”乃是人体的死穴,稍有重兵器碰到或被人打中,轻则残废,重则当场死亡。智空大师此时正全里运内力到天虹道人的体内,眼看就要把他体内的毒逼到手脚之上,刚才他一边运功逼毒,一边运功与五毒仙子那琴声抗衡,因此进展缓慢,现在正全心运功替天虹道人逼毒,他万万没想到这老僧会突然向天虹道人下毒手,因此也没提防。 天虹道人刚才还昏迷不醒,那老僧一掌拍到天虹道人的“百会穴”上,天虹道人“哇”的一声喷了几口黑血出来,便慢慢张开了眼。众人见此情景,又是吃惊不小,知道那老僧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这一掌运用的内力恰到好处,把天虹道人淤积在体内的毒血逼了出来。那老僧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飞起一掌,拍到赵小丰头顶上的“百会穴”上,赵小丰也“哇”的吐了一口黑血醒了过来,杨聪也跟智空大师一样,万万没想到这老僧会伸手拍赵小丰的死穴,等他回过神来之时,赵小丰已经醒了过来,才知道他是运功助赵小丰逼毒。那老僧又朝智清大师头上的“百会穴”拍了一下,智清大师也吐出了淤积的毒血。 那老僧朝三人飞快地拍出一掌后,便转身蹒跚地走到五毒仙子面前,站立在她面前,合掌朝五毒仙子道:“这位女施主与九指琴魔怎么称呼?”众人见他眼皮一抬,顿时神光闪烁,透着一股犀利的眼光,与刚才一副老太龙钟的样子迥然不同。五毒仙子此时虽然醒了过来,却不说话,她朝那老僧哼了一声,便闭目不答。那老僧见五毒仙子不答话,又自言自语地道:“是了,你从苗家寨而来,令尊是百毒圣手苗云浩吧?”五毒仙子听了那老僧的话,惊异地睁开眼看着这老僧,苗云浩正是她的父亲,当年苗家寨在江湖中声名显赫,五毒仙子的父亲使毒和解毒的本领天下无双,因此赢了个“百毒圣手”的称号。她见这老僧一露面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世,顿时吃了一惊,但她低着头仍然不答话。 只见那老僧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错,也只有令尊的本领才能治九指琴魔的伤,想必他是感恩图报,把这害人的东西又传给了你。”场中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听这老僧提起“九指琴魔”四个字,均脸色大变。这九指琴魔是数十年前江湖中一个赫赫有名的大魔头,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也无人知道他是哪里人,此人相貌丑陋,天生残疾只有九指,而且是一个瘸子,小时候被父母弃入荒山野岭,后来不知道他怎么活了下来,因此性格怪异,暴戾乖张,喜怒无常。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了一身怪异的武功,后来竟然横行江湖,杀人无数,江湖中人对他真是闻风丧胆,特别是他手里捧的那张铁琴,更是使人谈虎色变,那琴声能伤人于无形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使人疯癫痴狂,迷失心智,丧心病狂,轻则重伤残废,重则丧失神智,变成疯子,甚至伤人性命,因此江湖中人称他为九指琴魔。此人来无影去无踪,杀人全凭心情好坏,当年山西明月寨寨主“铁罗汉”马步超不知道他的厉害,讥笑他的短处,结果这九指琴魔一人一琴,把整个明月寨两百多人变成了白痴,马步超当场被琴声所制,自己抓破喉咙而死,这“铁罗汉”马步超在江湖也是成名了几十年的人物,却死于他的琴声之下,日后江湖中人听说“九指琴魔”的名字,均谈虎色变。这九指琴魔在江湖中兴风作浪了十几年,突然便销声匿迹了,后来人们也渐渐把他忘记了,现在这老僧一提起,众人才想起此人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弥勒圣使(十四) 只听见那老僧叹道:“七绝琴音!乃天魔宫的绝技!伤人心、魂、魄、脾、肾、肝、肺七脏,肝属火,脾属水,肾滋养肝阴,肝藏血济心,心热温暖脾,脾化水充肺,肺阴滋润肾,五脏相克相生,伤一而俱损。魂魄伤则精失神散,心智皆失,无药可治;心伤则心气不足,精神枯败,血行难以入脑,人则举止痴呆,大脑混乱,行为癫狂;脾伤失水,人则热血沸腾,全身燥热似火烧,肝火过旺,痛苦不堪;肝伤失血,人则心血枯竭,虚脱而死;五脏俱伤人则经脉皆伤,轻则成为废人或疯子,重则精血衰竭而死,当年天魔宫宫主上官天魔悟出这套七绝琴音,也觉得它太过于歹毒,因此不愿传于后人,却又不忍焚毁,因此埋于天魔宫的秘室,没想到它后来还是流传到江湖中贻害后人。当年尊师的七绝琴音被月空大师的‘金刚伏魔咒’所制,反伤五脏六腑,也深受其害,亲身体验了这七绝琴音的痛苦,难道尊师传授你这七绝琴音之时没告诉过女施主这害处么?”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想来众人是被她的琴声伤了脾和心两脏。智空大师等少林派的人听了“金刚伏魔咒”几个字,顿时吃惊不小,这“金刚伏魔咒”是当年达摩老祖从天竺带入中土的绝技之一,比少林派的“狮子吼”绝技不知道厉害多少倍,是禅宗武学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既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又能唤醒练武走火入魔之人的心智,极其难修练,需要深厚无比的内力才能打通各处经脉,达到心神合一,伤人于无形之中,这绝学少林派已经失传了几百年了,却没想到今日寺中一位无名老僧竟用它来打败了强敌。 只见五毒仙子一咬牙,道:“今日栽在你这老秃驴手里,也是老天不长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五毒仙子也知道这“金刚伏魔咒”是她的“七绝琴音”的客星,当年九指琴魔传授她这“七绝琴音”之时也淳淳告戒过她,五毒仙子只道少林寺的月空大师一死,少林寺便再无人会这神功,却万万没想到少林寺中一个无名老僧竟然会这绝世武功。那老僧摇摇头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佛祖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女施主,你现在已经被老衲的‘金刚伏魔咒’所伤,五脏已伤,真气已泄,筋脉受损,已经武功全无,与常人无异,以女施主的修为,十年内如果勤修炼内力,不与人动武,也可恢复武功,只是这七绝琴音太过于歹毒,希望女施主日后还是不要再用为好!”五毒仙子听了哼了一声,仍然低着头不语。 众人只知道这五毒仙子使毒厉害,却没想到她这“七绝琴音”竟然也如此厉害,要不是这老僧用这“金刚伏魔咒”制服了她这“七绝琴音”,今天众人就要败在她的手里,众人见这弥勒教只派来了这么几个人已经是如此厉害,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女白莲公主一直端坐着不动,众人也摸不透她的武功如何,恐怕犹在这几人之上,他们的教主如果亲自出马,那更是无人能敌,均暗暗担心。只见那老僧又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女施主,贵寨的桃花瘴毒粉毒性非同小可,非贵寨的清风白露丸解不可,老僧还请女施主施舍三粒清风白露丸。”五毒仙子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不理会那老僧的话。那老僧立了一会儿,见五毒仙子不愿意给解药,又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还请女施主三思。” 众人听了那老僧的话,才知道赵小丰三人刚才中的是桃花瘴之毒,众人见这五毒仙子不肯拿出解药,一个个都气愤不已,都暗暗拔出兵器,准备把她擒住逼她交出解药。只见立在那神秘少女旁边的一个婢女突然走到五毒仙子面前,低头向她说了几句话,五毒仙子便朝旁边的刘二寨主点点头,那刘二寨主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三粒绿色的药丸到手心,递给那老僧道:“内服!”那老僧弯腰接过,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慈悲。”说完他转身给了赵小丰三人服下,赵小丰三人此时虽然醒了过来,但只觉得精神萎靡不振,心口发闷,感到一阵阵恶心,直想呕吐,三人服了那粒清风白露丸后,顿时觉得一股清甜芳香的药味在腹中散开去,片刻便精神了起来。 少林派的智空、智通、智远三人见此情景,连忙上前给那老僧请安,那老僧见三人给自己行礼,干枯的手一抬,道:“三位为何行此大礼,请起!老僧在寺中供诸位差遣,老僧可不敢当。”只见他手一抬,智空大师三人便觉得一股柔和的内力托住自己,便身不由己地站直身子来。智空大师道:“今日多亏了老禅师出手相救,否则咱们少林寺数百年的声誉就毁在了老衲手里,现在还请老禅师主持大局。”只见那老僧抱着扫帚朝智空大师鞠躬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有慈悲之心,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大家还是放下屠刀吧!”说完只见他转身抱着那把扫帚又蹒跚地向后山塔林走去,仍然弓着腰缩着颈,低着头慢慢向后山走去,仍然是那副老太龙钟的样子。 众人刚才见他出手替赵小丰、天虹道人和智清大师逼毒,只轻轻一掌便把三人体内淤积的毒血逼了出来,手法怪异,干净利索,单是这份内功,就远在杨聪和智空大师之上,众人均吃惊不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眼前这个背驼腰弓的老僧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呢!那老僧边走边道:“众生无我,苦乐随缘,世人长迷,处处贪求,有求皆苦,无求乃乐,名利荣辱,到头皆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少林派众人均恭敬地恭送那老僧而去,只见那老僧慢慢走到少林寺后面,便不见了踪影,但那诵经之声仍然袅袅不绝的传来。 智空大师见那老僧的声音渐渐没了,才转过头对弥勒教众人和宋三桥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下山吧!贵教教主之意,老衲与各派已经知道,此事我们会慢慢查出真凶手的,只要贵教今后不伤害我们各派的弟子,我们也绝不会与贵教为难。”弥勒教众人见五毒仙子刚才用七绝琴声伤了各派不少人,只道众人定不会轻易放弥勒教众人下山,因此都拔出了兵器围在那神秘少女的周围,准备死拼。宋三桥见智空大师发了话,便趁机立即告辞下山,他怕等一会儿众人突然反悔,便铁扇一手,朝智空大师抱拳:“好!方丈大师之意宋某一定转告教主,告辞!”说完他转身朝那神秘少女鞠躬道:“恭送公主!”那神秘少女听了,便站了起来朝智空大师道了一个万福,然后由两个婢女扶着入了轿子,那八个大汉便抬起轿子大步向山下走去,连地上的大红地毯也不要了,那八个婢女仍然奏着乐,拥着轿子向山下走去。 弥勒教其余的人跟在轿子的后面,杨聪见刘二夫妇扶着五毒仙子向山下走,宋三桥走在最后,弥勒教众人之中,只有他与刘二夫妇以及那八个大汉和八个白衣婢女没受伤,想来此时这些人中以他的武功最高,因此他便走在最后,怕众人会追击,其实场中众人都对那神秘的少女白莲公主惧怕几分,那少女从上到少林寺到离开,始终没说过一句话,一直端坐在那里,众人也不知道她的武功是高是低,因此谁也不敢出声,巴望他们快点离开。宋三桥见弥勒教众人都下了山,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食指一弹朝杨聪飞去,冷冷地道:“杨盟主,这是你的一位故人托我带来的信。”说完他转身飞奔地朝山下而去,片刻便赶上了弥勒教众人。 众人刚才见五毒仙子如此厉害,那位神秘的白莲公主又一直深藏不露,加上那阴阳秀才宋三桥与刘二夫妇以及那八个大汉和八个白衣婢女都没出手,不知道这些人的武功如何,又猜想那弥勒教在山下定有人接应,因此众人见那弥勒教众人飞奔下了山,谁也不敢追赶。杨聪伸手接了那封信,见那信上的笔迹娟秀端正,正是夏敏的笔迹,顿时心头一喜,他连忙把它放入怀里。吴长老在他旁边见了,连忙道:“帮主小心!提防信上有毒!”杨聪笑道:“龙头长老请放心,我一看信上的笔迹就知道是一位老朋友的笔迹,错不了!再说这阴阳秀才宋三桥虽然是弥勒教的人,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并非奸诈之徒,我与他在一起相识许久了,他如果要害我,也不用等到今日了。”吴长老听了这才不再吭声。 赵小丰服了五毒仙子的解药后,已经能够行动如常了,他走到杨聪面前鞠了一个躬道:“杨盟主,刚才多亏了你出手相救,否则赵某这条命就完了,我华山派上上下下对您的大恩感激不尽。”他此时对杨聪是佩服之极,便改口称杨聪为盟主,杨聪见此情景,连忙把他扶住,道:“赵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两兄弟,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客气么?再说刚才你为了大家而受伤,我们理应该同仇敌忾才是。”天虹道人也走到少林派前面向智空大师道谢,也被智空大师谢绝了。杨聪虽然与天虹道人有点不愉快的事情,但刚才见他不顾生死向五毒仙子出手,也对他暗暗尊敬几分。 赵小丰见弥勒教众人下了山,没了踪影才叹道:“纵虎归山,只怕日后后患无穷啊!”天虹道人也接着道:“赵掌门所说的没错,我们伤了他们弥勒教的四大护法,贫道看这弥勒教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众人均觉得两人所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刚才五毒仙子的七绝琴音已经使许多人受了内伤,而且对方还有宋三桥和那位神秘的白莲公主尚未出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只怕这弥勒教是有备而来,如果在山下埋伏了大量的人马,那少林寺眼看就要变成了战场。智空大师看出两人的心思,合掌道:“阿弥陀佛!这弥勒教有备而来,只怕他们在山下埋伏了人,而现在我们已经有很多人受了伤,需要治疗,再说各派的人被害之事,只怕其中真有什么隐情,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众人均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便无话可说了,因为各派刚才都有人被这七绝琴音所伤,又怕那弥勒教在山下埋伏有人,因此各派的人都呆在嵩山之上,一时间少林寺到处住满了人。杨聪回到房间,他拆开信一看,见果然是夏敏写来的信,只见信上写道“道不尽红尘恩怨,诉不完心头思念,妾居山下怡红院,明晚戍时盼相见。”落款署名却是荷花姑娘,杨聪看了信后大吃了一惊,这怡红院是嵩山脚下登封县内著名的青楼,夏敏怎么会落入这种地方?而且化名为荷花姑娘呢?难得她被人卖到了那里?想到这里,杨聪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第二百四十五章 恩怨情仇(一) 第二十四回痴女幽情为谁苦恩怨难了鸳鸯散 第二天,许多门派的人纷纷不辞而别,十大门派之中只剩下武当、华山、昆仑、崆峒和恒山五派的人,黄山、峨眉、青城、衡山四派的人都走了,智空大师和杨聪见此情景,均知道各派昨天见那弥勒教如此厉害,都已经人心涣散了,智空大师知道此次武林大会是白召开了,也不再提结盟之事。到了傍晚,杨聪便准备下山,他心中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知道夏敏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约见自己呢?杨聪正准备下山,突然见鲁长老进来道:“帮主,华山派的赵掌门求见。”杨聪听了连忙道:“请他进来!”不久,赵小丰便走了进来,他哈哈笑道:“杨盟主,赵某来得冒昧,您老人家不介意吧?”杨聪笑道:“赵大哥别开玩笑了,眼下是人人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啊!还提这事干什么?”赵小丰听了也收敛笑容道:“嘿!眼下众人是一盘散沙,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他瞧了杨聪的情景,问道:“怎么?杨贤弟打算下山么?”杨聪点头道:“不错,小弟打算下山会一位老朋友。” 赵小丰听了道:“那大哥来得真是不巧啦!”杨聪听了知道他有事而来,问道:“赵大哥有什么事?请尽管直说。”赵小丰道:“刚才敝派弟子回报说,昨天他们无意中发现了弥勒教的落脚点,我想这弥勒教被我们伤了四大护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今晚想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是否会对我们各派不利,大哥眼下伤势未全愈,想邀你一同前往,不巧你要下山会朋友。”杨聪听了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连忙道:“不忙,我这位朋友约我今晚戍时见,还早着呢!我们不妨带几个人去探探消息,看看那弥勒教有什么企图。”赵小丰听了摇摇头道:“此事比较棘手,也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咱们先不要惊动其他人,而咱们的人武功也较低,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咱们两人先去探个真假。”杨聪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两人武功高强,就是暴露了脱身也容易,杨聪也很想探探那弥勒教的虚实,特别是昨天那个神秘的白莲公主,不知道她是否与夏敏有联系。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 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两人换了衣服,趁着夜色下了山,杨聪提了一把长剑,把打狗棒留在少林寺上,鲁长老等人只道他是下山会朋友,又见有赵小丰陪同,也放心地留在山上等候。两人下了嵩山,只见整个登封县城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赵小丰带着杨聪绕过登封县城,向正南方向进发,东拐西弯地行了四五里,便来到了一座树林前。杨聪只道是那弥勒教众人躲在那座树林里,却见赵小丰带着杨聪径自穿过那片树林,又行了约两里路,赵小丰才熄灭了火石,指着前面低声道:“就在前面啦!”杨聪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一座村庄。赵小丰低声道:“这座村庄有些古怪,道路七拐八弯的,小巷纵横交错,而且多岔路,附近村庄的人都说,陌生人进入他们村里常常会迷路,找不到出村的路口,我猜是按九宫八卦而建,也许是他们弥勒教的一个秘密据点,白天我偷偷向附近的人打听过了,这个村庄叫夏庄,庄中的人大部分姓夏,几十年前已经搬到了这里,附近村庄的人说这个庄子的人很少与周围村庄的人来往,脾气古怪,我白天偷偷在附近看了许久,发现这个村庄大约有两百多人,好像许多人都会武功,咱们要小心些。” 两人趁着月色偷偷向那村子摸近,只见这个村子建在三座山的谷口,背后是大山,村口正是谷口,要想进入这座村庄,只能从村口进入,地势险要。两人正向村口逼近,杨聪突然拉住赵小丰低声道:“小心!前面的村口有人。”他此时的内力已经到了最上乘的境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凝神侧听,方圆几丈之内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听见前面有人低弱的呼吸之声,因此便知道前面伏有人。赵小丰吃了一惊,也连忙放轻脚步,与杨聪猫着身子向村口摸去。只见村口有十几棵高大的树木,两人悄悄地摸到村口几丈之外,伏在一块岩石后面,只见整座村子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狗叫声,两人伏在岩石后面好一会儿,赵小丰拾起一块石头朝村口的一棵树上轻轻一抛,只听见那石头“趴”的一声打在树上,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大声。 那石头刚打到树上,两人便见两条黑影突然扑向那棵大树,只见那单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杨聪心想:好家伙,果然有暗哨。那两条黑影几乎同时扑向那棵大树,两人查看了一会儿,一个黑影低声道:“老六,是不是夜鸟?你看见了吗?”两人嘀咕了一会儿,便又跃回原处藏好,杨聪这才发现一个黑影跃到一棵大树上,另一个黑影却跃到村口的一间屋顶上藏好,若非刚才这两人现身出来,很难发现他们藏身之处。杨聪仔细听了一会儿,知道只有这两个人伏在村口,看来是值夜的守卫,听那呼吸声较粗,知道武功一般。他便低声对赵小丰道:“就这两个夜猫子!”赵小丰凑到杨聪的耳朵旁低声道:“你能用石子点倒这两人么?”杨聪点头轻声道:“行!”赵小丰低声道:“好!等一会儿我抛出石头到那边的草丛里,你趁他们过来查看之时点倒他们。” 杨聪听了点点头,伸手抓了一块石头在手里捏碎,赵小丰也抓了一块石头在手里,他飞快地朝对面的草丛扔去,黑夜里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果然,那两个黑影又朝那草丛扑去,杨聪此时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耳聪目明,眼力过人,内力已经达到了摘叶飞花、弹指伤人的地步,他在黑夜里辨物仍然如常,只见他手指连连弹出,手中的小石头便连连激射而出,他打的是那两人腰部的“关元穴”、腰际的“伏兔穴”和背脊的“天枢穴”,用的是少林派智通大师所授的拈花指的手法,出手无声无息,却奇准无比。只见那两个黑影先后哼了一声,便软倒在地上,两人抢步上前,迅速点了那两人的哑穴和软麻穴,把两人藏到了岩石后面。 第二百四十六章 恩怨情仇(二) 两人趁机进了村口跃上屋顶,伏在一间高大的房间屋顶之上。只见整个村子大约有四十间房子,大部分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十分宁静。杨聪仔细打量了这个村子,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整个村子隐隐伏着一股杀气,在黑夜里潜伏着无限的杀机。村子里每一间房子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均是按九宫八卦的位置所建,整个村子的房子正好分成八大块,正好与八卦中乾、兑、坤、离、巽、震、艮、坎八个方位相吻合,再看那几条街道,也是按奇门遁甲中休、生、伤、杜、景、死、警、开八门而设,八条小巷纵横交错,错综复杂,而村子中间的一座大院子正是八卦的中心天符位,这整个村子宛如一个大八卦阵,而每一个小院子里也是院中有门,与街道相同,千门万户,错综复杂,曲折盘旋,正好与八卦之中八八六十四种变化相一致,变化莫测,纵有千军万马,如果不懂这奇门遁甲之术,陷入这村子里也是如入迷宫一般。 幸亏杨聪上次跟夏敏学了一些五行八卦的常识,因此倒还不至于被这九宫八卦阵所陷。杨聪正想出言提醒赵小丰,但见他在自己前面穿行起落,如穿花蝴蝶般,瞬间便带着杨聪深入了腹地,均正好是八卦阵中生门的位置,想来他对这九宫八卦阵是了如指掌,杨聪不禁暗暗佩服。心想:赵大哥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胸罗万象,奇门星相、医理武学无所不能,胆识、才华、智谋过人,真可谓是文韬武略的奇才,胸中的韬略岂是我所能比?杨聪正想与赵小丰分头去打探消息,只见赵小丰一指前面那间高大的院子低声道:“那边!”两人便展开轻功向那座院子摸去,两人几起几落,便到了那座院子的屋顶之上,两人均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内力精湛,轻功卓绝,起落之间悄无声息,如两片落叶飘落一般。 这座院子与其它院子相比显得特别宽敞,房间也甚多,更吃惊的是这整个大院的房子竟然也是按阴阳五行的变化而建,可谓是阵中有阵,难怪他们只派了两人在村口守卫,如果不熟悉这奇门遁甲之术,即使进入了村里,也被阵法所困而束手就擒。杨聪心想:这所院子位于整个村子的中央,而且气派雄伟,居住之人定是有身份之人。两人悄悄地摸到一间房子上,只听见屋里隐隐有说话的声音。杨聪轻轻揭开了一片瓦,偷偷往下望去,只见屋子里坐着几个人,居中的是一个美貌的妇人。杨聪吃了一惊,只见这妇人正是昨天以“七绝琴音”差点伤了众人的五毒仙子。 只见五毒仙子端坐在椅子上,一改昨天妩媚的常态,此时她脸色苍白,一脸如寒霜,双目如电,五毒仙子的身边恭敬地立着两个人,正是那刘二夫妇,而五毒仙子前面却跪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姑娘,杨聪见那姑娘长着鹅蛋脸,眉锁春山,乌黑的眸子盈盈如秋水,又长又翘的睫毛,扁桃小嘴,脸色略有些黑,鬓上插着一朵小白花,足蹬一双小靴子,身上穿着蓝布粗衣,却正是刘二夫妇的那个叫翠儿的女儿。杨聪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姑娘跪在五毒仙子的面前,便伏在屋顶上偷听。 只听见五毒仙子冷冷地道:“翠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教中的教规和我们山寨的规矩,你若是再不拿出宝石来,我只好用山寨的规矩处治你了,你现在把它拿出来,我念你年幼无知,看在你爹娘的份上饶你这一次。”杨聪心想:坏了,这小姑娘这回可要糟了,瞧不出她平时老老实实的,却没想到如此大胆,连这五毒仙子身上的宝石也敢偷,这回她可真是“八十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杨聪心想,这五毒仙子是有名的女魔头,心狠手辣,只怕这翠儿肯交出宝石,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杨聪只听见那翠儿胆怯怯地道:“禀寨主,奴婢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您的宝石。” 那五毒仙子哼了一声,道:“你那点心思我还瞧不出么?我昨天看见你看他的眼神,早看出你的心思来了,你年纪虽然小,胆子却不小,小心那五毒吞噬之刑,而且他是白莲公主的……,小心点你的小命,别痴心妄想啦!”只见那翠儿低头仍然不语,杨聪见刘二的老婆急切地道:“你这孩子好不懂事,今晚你想私自逃跑出去,已经违反了教规,若不是发现你的是寨主,你早就被处死了,你竟然还敢偷了寨主的宝石跑出去,你若再执迷不悟,为娘的也救不了你啦!”杨聪听刘二老婆的语气甚至焦急,还带着一点哭腔,不知道这翠儿到底偷了五毒仙子什么贵重的宝贝。 接着杨聪听见刘二叹了一口气道:“上次你见了他之后我就发现不妥了,回山后你心神不定、魂不守身的,爹和娘早看出了你的心思,只是以为你是小孩子气,却没想到你竟然对他念念不望,而且还偷了咱们寨中世代相传的宝石想私自逃跑,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答应让你跟来。”杨聪又听见那翠儿低声道:“宝石不是我偷的。”只见五毒仙子冷笑一声,厉声道:“这房子只有你娘和你能进来,难道是你娘偷的不成?这宝石今晚突然不见了,正好你就想偷跑出去,难道就那么巧有人来偷么?又有谁知道这宝石放在那里?”杨聪见那翠儿低着头跪在那里,仍然一声不吭,心想:你这女魔头也太蛮横了些,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她偷的呢?如果是另外的人偷去了,这岂不是冤枉了这翠儿? 杨聪此时也为这翠儿愤愤不平,觉得这五毒仙子也太过于霸道了。只听见五毒仙子又冷冷地道:“这宝石丢失之事我会慢慢查清楚的,此事姑且不说,今晚若不是我及早发现你这野丫头的企图,不仅会害了你爹娘,还会连累我们整个山寨,你别忘了,他是我们教中的仇人,将来咱们难免刀枪相见,你别痴心妄想啦!”杨聪听了许久,便渐渐明白了几分,原来这翠儿不知道看上了哪一个小伙子,为了与小情郎私奔,竟然偷了五毒仙子的宝石,想来是为了盘缠吧,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石,竟然使这翠儿连寨规也抛到了脑后,想来这宝石定是价值连城了。 杨聪上次在长江见过这翠儿,虽然她对自己也不错,她和她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出川,不惜与蜀中唐门的人动手,但杨聪对她总是无多大的好感,他见这翠儿年纪虽小,但杀人却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免有些心狠手辣,心肠过于歹毒了些。只听见刘二又对那翠儿道:“孩子,这宝石只有你娘、你和我、以及寨主知道放在那里,外人怎么知道我们这颗稀世宝石呢!你若是一时犯了错,放到哪里去了,就去取回来交给寨主吧!你这样执迷不悟,连爹娘也很伤心啊!”杨聪只听见那翠儿仍然低声道:“爹!我没偷到宝石。” 那五毒仙子叹了一口气道:“乳娘,你现在都看到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饶了她?”杨聪见刘二的老婆擦着眼泪道:“寨主,就当我们没生养过她这个女儿吧!”杨聪瞧她的语气,竟是不认翠儿了,但见那翠儿跪在地上擦着眼泪,仍然一声不吭。那五毒仙子叹道:“乳娘,此事就算了,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别让公主他们知道了此事。”杨聪见刘二夫妇突然朝五毒仙子跪下不住地磕头,道:“老奴夫妇真是罪该万死,生养了这样不忠不孝的小畜生。”却见五毒仙子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我们真的冤枉了她!”待了一会儿,杨聪突然又听见她的语气一变,朝翠儿严厉地喝道:“你给我老实的呆在房间里,半步也不准离开!如果你再痴心妄想做出傻事来,不仅我保不了你,连你爹娘和我们整个山寨也会被你牵连,你知道吗!”杨聪猜不出这翠儿到底偷了什么样的宝石,竟然如此珍贵。 杨聪还想偷听下去,突然见赵小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顿时吓了一跳,杨聪一直伏在屋顶上偷听,赵小丰在旁边负责监视周围的情况。杨聪连忙直起身子,以为两人的行踪被人发现了,却见赵小丰用手一指院子里,朝他嘟嘟嘴,拉他伏下。只见院子里一间房子的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接着见两个穿黑色劲装的大汉提着两只灯笼出来,后面四个穿黑色劲装的大汉抬了一顶小轿子从屋里出来,后面还有两顶小轿子跟着,最后还跟着四个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只见一行人出了院子,竟飞快地向村口奔去。因为是在黑夜里,杨聪和赵小丰两人也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貌,两人数了一下,连那轿夫在内共十四人,三顶轿子,只见这一行人出了村口,飞快地向登封县城方向奔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恩怨情仇(三) 赵小丰一扯杨聪,两人悄悄跃下屋顶出了村口,悄悄地尾追这一行人而去,只见这一行人在黑夜里健步如飞,显然很熟悉这里的道路。两人紧跟在这一行人的身后,行了半炷香的工夫,便见这一行人进了登封县城。因为这登封县城位于嵩山脚下,因此秩序一直很好,没有什么小偷和大盗敢在这登封县内做案,这登封县的城门也形同虚设,日夜敞开着,此时正是天黑不久,正是城里热闹的时候。这一行人径自入了城里,杨聪两人见此情景,也除了夜行衣藏入草丛里,尾追他们入了城里,只见这一行人在城里东拐西窜的,便在一座高大院子的后门进了去,片刻没了踪影。 赵小丰和杨聪两人追到那院子后面,见这座院子高大气派,前面有许多楼房,那楼上灯火辉煌,正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琴瑟琵琶之声和一阵阵浪荡的调笑声,还有猜拳喝酒的声音,两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听这声音便已经猜出几分这是什么地方了,想不到弥勒教这些人竟然来此寻欢作乐,可见这弥勒教均是一些好色之徒。这登封县城内有十几家著名的青楼,但不知道这是哪一家青楼。赵小丰低声道:“杨贤弟,你到前面看看这是哪一家妓院,你守在前门,我守在这里,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杨聪点点头,飞快地奔到院子的前面。 只见大门口前有几个粉妆浓胭、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在招揽过往的客人,杨聪抬头看那门顶上的匾额,顿时吓得手足冰凉,你道是哪一家妓院?原来这家妓院正是怡红院,杨聪这才想起夏敏与他相约之事。杨聪心想:也好!现在离戍时还早,我何不进去探一个虚实,也许能发现这帮人想干什么。杨聪整了整衣裳,迈步向门口走去,门口的几个女子见杨聪向门口走来,便娇滴滴地道:“哟!这位公子,进来听一曲解解闷吧?来!奴家来陪陪你。”说着便有两个女子向杨聪的怀里靠去。杨聪见这些青楼女子竟然如此大胆放荡,顿时吓得手忙脚乱,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烧,他从没到过这种风月场,现在不得不进去,只好低着头听那两个女子拉着进了怡春院。 杨聪进到怡春院里,只见厅里摆着几桌酒席,七八个客人正揽着几个女子在喝酒,看那穿着打扮,有的像商旅小贩,有的像富贵人家的公子,有的像江湖人士,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正在口溅飞沫地讲故事,似乎讲的是一个江湖奇女子智擒采花大盗的故事,那几人正听得津津有味。楼上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浪荡的笑声和琵琶琴瑟之声,还有女子清唱曲子的声音。那几人见杨聪进来,只是瞄了他一眼,便转头认真听那老者讲故事,不时还发出一阵笑声。杨聪进来之时,故意用衣袖擦脸上的灰尘,掩住自己的面容,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跟那两个女子往楼上走去。 杨聪边走边低声问道:“你们哪个是荷花姑娘,我是来找荷花姑娘的。”那两个女子听了,一个女子笑嘻嘻地道:“哟!原来是荷花妹子的相好,不过荷花妹子今晚有客人啦!公子,让我们陪陪你好么?”那两个女子撒娇地往杨聪怀里靠,还向杨聪抛来了几个媚眼,眼中尽是放荡之色,正好那老鸨从楼上走下来,她见杨聪点名要荷花做陪,连忙笑咪咪地道:“哟!这位少爷是找荷花姑娘的吧,那正是不巧啊,我们的荷花姑娘今晚已经有客人包了,让这两位陪少爷如何?不行的话我再给少爷找几位。” 杨聪连忙道:“我是荷花姑娘约来的,烦劳带我去见荷花姑娘好么?”那老鸨听了,连忙朝杨聪仔细打量了一下,笑道:“少爷是姓杨么?”杨聪红着脸道:“正是!”那老鸨连忙笑道:“原来是杨公子,我们荷花姑娘等你很久啦!请公子跟老身上来。”说着老鸨朝那两个女子道:“翠红、春香,你们两个去陪其他客人吧!”那两个女子放开杨聪朝她笑道:“姨娘好偏心啊!好的客人总是给荷花妹子!”说着那两个女子便下了楼。 那老鸨领着杨聪上了楼,来到了一间雅阁,杨聪见这间房间四周挂着粉红色的帏幔,地上铺着大红地毯,四周点着大红蜡烛,布置得特别奢华,中间摆着一张楠木雕花八仙桌子,周围的桌子和椅子也是楠木做成,做工精巧。那老鸨把杨聪领入房间后笑道:“公子稍等片刻,老身去请荷花姑娘前来。”那老鸨“吱”的一声拉上门便出去了。杨聪四处打量了这间房子,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略放下心来。杨聪正在四处查看房间的情况,突然听见背后的门“吱”的一声响,一个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杨聪转身叫道:“小敏!”等他转身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那女子年纪约二十五六岁,一身粉红色的衣裳,淡妆淡抹,鹅蛋脸、眉目如画,一对明如秋水的眼睛,那女子娇小玲珑,明艳照人,姿容绝世,清丽动人,却不是夏敏。杨聪顿时一呆,只见那女子盈盈朝杨聪道了一个万福,道:“奴家荷花,特来伺候杨公子,公子万福金好。”杨聪愣了一会儿,道:“荷花姑娘请坐。”他脑子里却飞快地转了几圈,心想:是不是这宋三桥故意戏弄我,模仿夏敏的笔迹把我骗到这里,他有什么不轨之心?可杨聪见那信上的笔迹确实是出自夏敏之手,心里便暗暗警惕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恩怨情仇(四) 那荷花刚入房间不久,便有几个女子端上了一桌酒菜,迅速摆好在桌子上,那几个女子摆好酒菜便退了出去。那荷花姑娘大方地坐下,提起酒壶斟了两杯酒,那酒一斟出来,顿时满室飘香,便知道是收藏了几十年的上等好酒。那荷花盈盈地朝杨聪道:“来!杨公子,奴家敬你一杯酒。”杨聪只得坐到桌子旁,却不敢喝她斟的酒,怕她在这酒中做了手脚。杨聪道:“再下不胜酒量,从不喝酒,还请荷花姑娘见谅。”那荷花姑娘似乎看穿杨聪的心思,她拿起杨聪面前的那杯酒浅浅地喝了一口,笑道:“杨公子尽管放心,这花雕不伤人的。”说着她又端起那杯酒道:“来!杨公子,咱们干了这杯。” 杨聪见这荷花姑娘楚楚动人,也不忍心拂他的好意,便与她碰了一杯酒,这酒一下肚,便只觉得香醇绵长,果然是上等的好酒,与浙江的女儿红也不相上下。杨聪喝了那杯酒,试着运了真气,却无什么异常,这才略放下心来,便问道:“荷花姑娘,再下有一个疑团想向您请教,还望如实相告。”那荷花姑娘盈盈笑道:“杨公子请讲。”杨聪停了一会儿道:“再下有一位姓夏的朋友约我在此相见,不知道荷花姑娘是否认识这位朋友?”那荷花姑娘听了,浅浅地笑道:“这位姓夏的姑娘是公子的红粉知己么?”杨聪听了点点头,道:“我与她是患难之交。”那荷花姑娘听了,朝杨聪笑道:“杨公子请放心,奴家就是夏姑娘请来伺候杨公子,夏姑娘等一会儿就到啦!奴家乃残花败柳之身,哪敢高攀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啊!” 杨聪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杨聪见那荷花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忧伤,很过意不去,连忙斟了一杯酒道:“荷花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今晚能结识荷花姑娘,那是再下前世修来的福分,来!咱们干了这一杯。”杨聪说的也有几分实话,这荷花姑娘虽然没有夏敏的那种天生丽致,但也是一名绝色女子,而且举止落落大方,清丽动人,颇不俗气,与楼下的女子真是天渊之别,只可惜陷入在这风尘之中,但不知道夏敏与这荷花姑娘有什么关系。杨聪突然想起刚才那一行神秘之人,便问道:“荷花姑娘,刚才有一行人从后院进来,不知道在哪一间房子?” 那荷花姑娘听了摇摇头笑道:“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也没看见什么人从后院出来。”杨聪想想也是,像她这样的一个青楼女子,想来知道的也不会太多,于是杨聪便不吭声了。那荷花姑娘喝了那杯酒,朝杨聪浅浅地笑道:“现在离戍时还早,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奴家给公子弹一曲解解闷如何?”杨聪正不知道与她说些什么好,便点头道:“好!”只见那荷花姑娘随手拿起一把琵琶,纤纤细手一拨,那琵琶便“丁冬丁冬”做响,宛如玉响珠跃,那荷花清了清嗓子,随着那琵琶声开口唱了起来,她那声音婉转动听,清雅流利,如鹂啭莺啼。 杨聪只听那荷花姑娘唱道:“清清河边草,幽幽情难了,与君生别离,思君催人老。如今见君面,心头乱如草,意恐与君绝,相思银发早。常思伴君侧,岁岁祝君好,举案亦齐眉,白头共偕老……世间情难了,生死陪到老!”那歌声婉转凄凉,缠绵悱恻,忧愁哀怨,似有无限的悲伤和别离之苦。杨聪听了,也禁不住暗暗伤心,他知道这些青楼女子平日强欢卖笑,与客人逢场作戏,等年老色衰、人老珠黄的时候便被人冷落,晚年多数生活凄惨,身世非常可怜。想来这荷花想到自己的身世和处境,便忍不住伤心,于是便唱了出来,一吐为快。 这“举案齐眉”的故事杨聪是知道的,说的是汉朝时的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两人真挚的爱情故事。卓文君是成都城里富甲一方的富豪卓王孙的女儿,她才色双绝,新寡后回娘家居住,一次他的父亲宴请客人,客人中有一名叫司马相如的才子,才华横溢,但家境贫寒。卓文君暗暗爱上了司马相如的才华,司马相如也喜欢上了卓文君,但卓文君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姻,因为司马相如家境贫寒,卓文君于是便离家与司马相如私奔,卓文君用变卖首饰的钱在成都城里开了一家小酒店以维持生计,卓文君亲自坐柜台卖酒,而司马相如则亲自端酒送菜,洗刷盘子。两人的生活虽苦,但却恩恩爱爱,相敬如宾。每次吃饭,卓文君都亲自端着饭菜跪在司马相如面前,并举过头顶,以表示尊敬,两人几十年恩爱如常,一直白头偕老,成为后人的楷模。 那荷花姑娘一曲唱完,早已泪流满面,杨聪虽然对她的身世很同情,但也无能为力,只好佯装不知,笑道:“荷花姑娘唱得真好!今夜能听到姑娘的雅音,再下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着他倒了一杯酒,亲自捧到她面前道:“来!荷花姑娘,再下敬你一杯。”那荷花擦干眼泪,滴笑道:“奴家唱得不好,让公子见笑了。”那荷花喝了那杯酒,便又盈盈而笑,想来她久在风月场中,早已习惯了这种变化。那荷花姑娘放下琵琶,复又坐回桌旁,斟了一杯酒回敬杨聪,笑着问道:“杨公子,奴家有一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杨聪道:“荷花姑娘请讲。”那荷花笑道:“公子,你这位姓夏的姑娘是公子的红粉知己还是心上人?” 杨聪听了顿时脸一红,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道:“不瞒荷花姑娘取笑,她是再下的心上人。”那荷花姑娘又笑道:“那公子是很喜欢她了?”杨聪点头道:“我与她曾经多次出生入死,生死与共,我们早已心意相通了,一日不见,是想念得很啊,烦劳荷花姑娘替再下引见夏姑娘。”那荷花听了杨聪的话后叹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行单影相让,只慕鸳鸯不慕仙。奴家今晚才算明白古人这首诗的含义啦!”杨聪见她有些忧伤,连忙斟了一杯酒,与她又喝了一回。 那荷花又突然笑道:“公子,假如这位夏姑娘是你的仇人或者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还会一样爱她么?”杨聪突然听她提出这个刁钻古怪的问题,顿时一愣,然后笑道:“荷花姑娘,这你就不懂啦!我与她多次生死与共,怎么会是仇人呢!再说她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隐瞒什么也无所谓,我还是一样喜欢她的。”那荷花姑娘听了笑道:“奴家祝杨公子和夏姑娘两位像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一样白头偕老,来!咱们干了这一杯酒。”两人又喝了一杯酒,那荷花姑娘才起身朝杨聪浅浅地笑道:“公子请稍等,奴家去看看夏姑娘来了没有。”说着她便款款地走出了房间,杨聪见这荷花姑娘才色双绝,可惜陷入在这风尘之中,也替她暗暗惋惜。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恩怨情仇(五) 那荷花出去后,杨聪又独自喝了一会儿酒,他正在猜测这荷花姑娘与夏敏有什么关系,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杨聪吃了一惊,只见门轻轻的被推开,几个女子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一盘盘酒菜,把它摆在桌子上,然后把刚才吃的酒菜全部换走,便退了出去。杨聪瞧这情形定是夏敏已经到了,果然,那几个女子退出去不久,杨聪听见门“吱”的一声,便进来了三个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前面的一个女子鹅蛋脸,面若桃花,眉似春山,眼似秋水,一张樱桃小嘴,一个直鼻梁小鼻子巧妙地安在那张脸上,头上插着凤头珠花,那珠花金光闪闪,不是夏敏又是谁? 杨聪顿时惊喜万分,连忙站起来道:“小敏!真的是你吗?”只见夏敏朝杨聪淡淡一笑,盈盈下拜道:“小女子参见杨盟主。”杨聪一惊,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但转眼一想,肯定是宋三桥告诉她的,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夏敏的手笑道:“瞧你的,咱们一年多没见面,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夏敏这才直起身子,笑道:“你现在是天下武林的盟主啦!又是丐帮的帮主,当然要行礼啦!”杨聪拉着夏敏的手坐到桌子旁,叹道:“上次我们分手之后,我师父让我上了武当山习武,却没想到师父被忠圣门的人暗算害死了,他遗命要我做咱们丐帮的帮主,其实我很不想做的,做这帮主一点也不自在,至于这个所谓的什么武林盟主,就别提它了,提起还叫人心寒……。对了!小敏,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过的?”他见夏敏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和憔悴,秀发也有些乱,便伸手替她整了整头发。 杨聪突然听见珠儿的声音在背后叹道:“哎!雪儿,有的人现在是‘鞋带做帽沿——高升’啦!不认得咱们这个救命恩人啦!可怜我们以前抬他爬山越岭去找医生,差点掉到山谷里去喂母狼,早知道这样啊!扔他到山谷中喂老虎就好啦!”杨聪和夏敏听了,都忍不住笑了,杨聪这才想起只顾和夏敏说话,倒忘记与这两个丫头打招呼了。他连忙放开夏敏的手转身站了起来,朝珠儿和雪儿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笑道:“见过珠儿小姐、雪儿小姐两位大恩人!”珠儿咯咯地笑道:“哎哟!杨大盟主,这可不敢当!你行如此大礼,我们两个奴婢可要折寿的啊!而且你那帮大叫花子、小叫花子见他们的帮主向我们两个奴婢下拜呀!准会打折我们的腿,或放狗咬人哩!” 雪儿听了只是咯咯地笑,夏敏笑道:“你们两个丫头给我滚出去,不用你们在这里伺候。”珠儿朝两人扮了一个鬼脸,道:“是!早知道小姐嫌我们碍手碍脚啦!”说着她便拉着雪儿的手出去了。夏敏见两人出去拉上了门,才笑道:“这两个野丫头越来越放肆啦!瞧我回去不打她的嘴巴。”说完她自己也脸红了,偷偷地瞄了杨聪一眼,她见杨聪一年多没见,人好像长得更加英俊成熟了,心中暗暗喜欢,便低下了头。杨聪回身坐到她的身旁,见她一年多不见,也长得更加落落大方、楚楚动人了,便忍不住伸手过去揽她的腰。夏敏闻到杨聪身上那股熟悉而特有的男子汉气味,早已心神荡漾,便顺势深深地把头埋到杨聪的胸口,两人谁也不说话,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忘情地亲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杨聪突然觉得夏敏在自己怀里低声地哭泣,他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把她轻轻扶开,问道:“小敏,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夏敏摇摇头,杨聪替她擦了擦眼泪,叹道:“是不是你爹爹不准你再跟我在一起?”夏敏仍然摇摇头,杨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顿时没了主意,问道:“那为什么?”夏敏低声道:“我怕你以后永远不再理我啦!”杨聪听了顿时“扑哧”笑了,道:“你真把我吓了一跳,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你就像那狐狸精……哎呀不是!你就像那千年修炼成仙的白蛇精,我就是那呆子许仙,知道吗?我的心早被你这小妖精偷去啦!我们是天生注定的缘分。” 夏敏听了转涕泣为笑,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好啊!你一见面就拐弯抹角地骂我。”杨聪把她揽入怀里笑道:“我怎么骂你啦!白娘子是修炼成仙的神仙哪,又美丽又善良,你就像那天上的仙女下凡,不管怎样,我都永远喜欢你的,你忘记了我们在青城山绝谷里发过誓了吗?我不论今生还是来世都永远爱你。”夏敏听了他的话,这才笑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道:“不过我这个白蛇精是会吃人的,你可要当心点啊!”杨聪吻了一下她的脸庞笑道:“就是让你这白蛇精吃了,我也心甘情愿,对啦!你喜欢把我清蒸呢还是油炸来吃啊?” 夏敏此时被他逗乐了,紧紧抱住他的腰笑道:“你这个人皮厚肉粗,脸皮特别的厚,谁稀罕吃你啊,喂狼怕狼都会咬崩牙齿呢!”两人依偎在一起许久,夏敏又低声道:“聪哥,我如果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还会喜欢我吗?”杨聪知道夏敏是在说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心想:你就是不说,我也早猜出你的身世来了,便笑道:“我们发过誓的,你忘啦!你既不是那杀人放火、抢劫掳掠的女强盗头子,又不是那吃人的妖精,也不是那阎罗王的姑奶奶、雷公电母的姐姐、钟馗的妹子,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呢?”说着杨聪轻轻地吻了她的脸庞,低声笑道:“但你是一个会勾魂的小妖精,我的魂早就被你勾去啦!”夏敏听了,伸手搂住杨聪的脖子低声笑道:“我这小妖精现在要吃人啦!”说着她闭着眼把嘴巴凑了上去,渐渐不安分了起来,两人又亲热了许久才分开。 第二百五十章 恩怨情仇(六) 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夏敏和杨聪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两人边喝酒边互相询问了对方这一年来的情况。杨聪便把自己在武当山的情况和段二如何被害、自己如何做了丐帮的帮主、以及少林派的智空大师为什么召开天下武林大会的经过一一告诉了夏敏。杨聪又问了夏敏的情况,才知道她这一年来被她父亲关在家里习武,现在奉父亲之命前到各处钱庄查帐。杨聪突然想起宋三桥来,便问道:“小敏,那弥勒教的阴阳秀才宋三桥以前怎么跟你在一起呢?他可是弥勒教的第五大护法啊!你知道么?”说着他盯着夏敏的脸,看她的反应。夏敏听了,避开杨聪的眼低头道:“聪哥,其实我很久就知道他是弥勒教中的人了,但我一直瞒着你,你怪我么?”杨聪笑道:“你是你,他是他,他怎么跟你有关系呢?何况宋先生虽然是弥勒教中之人,但他的为人也还不错,只可惜像他这样的人误入了歧途,否则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想不明白的是,以他这样的身份,以前怎么会心甘情愿来保护你呢?” 夏敏低着头道:“我爹爹救过他的命,因此于师父死后,爹爹便请他来保护我。”杨聪听了点点头,心想: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小敏她爹救过这宋三桥的命,就凭她爹爹那遍及全国的西蜀钱庄的财力,请什么人不行呢?便打消了心中的疑团,于是他又朝夏敏问道:“小敏,你是不是认识弥勒教中的其他人?”夏敏看了杨聪一眼,点点头道:“我认识宋先生他们很久了,而且……而且我爹爹和他们教中的人都有来往,他们的关系……关系也不一般……,聪哥,你会怪我么?”杨聪见夏敏的脸色苍白,便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吃了一惊,道:“怎么?小敏,你的身体不舒服么?”杨聪把了她的脉,却发现如常人,夏敏摇摇头,却低着头不说话。 杨聪握住她的手道:“小敏,你放心,我不会怪你和你爹爹的,只是那弥勒教中的人,均非善良之辈,日后劝你爹少和他们来往为妙。”杨聪心想:小敏她爹这西蜀钱庄说不定与那弥勒教有金钱上的来往,而且得到这弥勒教的庇护,古人常道“商人重利,婊子无情”,果然说得没错,小敏他爹为了钱竟然暗中偷偷与这弥勒教的人来往,怕是拉拢他们抢劫来的银子存到他的西蜀钱庄,如果官府知道了,可要被杀头的。 杨聪见夏敏心神不定,便握住她的双手低声道:“小敏,你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这弥勒教素来与官府做对,你多劝你爹少和他们来往为妙,要知道官府发现你们钱庄与他们有关连,那可就不妙啦!”夏敏听了点点头,杨聪把夏敏揽在怀里,轻声道:“你以后别胡思乱想,我虽然现在还不能时时陪你,但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等我把丐帮中的事情和我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去向你爹求婚,娶你做妻子。”夏敏靠在他的怀里,低声笑道:“如果我爹爹不答应呢?”杨聪笑道:“那我就把老丈人杀了!或者我们就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起私奔!”夏敏听了吓了一跳,道:“这……这不行!”杨聪一揽住她笑道:“那我怎么办?我全听你的,我的姑奶奶!”夏敏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等我想好了对付我爹爹的办法后再告诉你。” 两人偎依了一会儿,夏敏突然道:“聪哥,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么?”杨聪点头道:“好!你说吧!”夏敏轻声道:“我求你以后别伤害宋先生,好么?他虽是弥勒教中的人,但救过我好几次命。”杨聪笑道:“这个当然,别说你求我,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与他为难的,除非……除非他要取我的性命,宋先生在我穷魄潦倒的时候,曾经赠过十两银子给我,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叫花子,与他萍水相逢,但他丝毫不嫌弃我,还请我喝酒,传授我修炼内功的法门,我至今想不到像他这样侠肝义胆、慷慨大方之人,怎么会陷入弥勒教之中呢?”说着杨聪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以后两人会遇到怎样尴尬的场面,杨聪一直把宋三桥当做朋友,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弥勒教的人。 夏敏听了杨聪的话,连忙抬头道:“聪哥,其实弥勒教中还有很多像宋先生这样侠肝义胆之人,并非江湖中传说那样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杨聪笑道:“你怎么知道的?”夏敏愣了一下,低声道:“我听宋先生说的。”杨聪搂住夏敏的脖子把脸对着她的脸笑道:“小傻瓜!坏人总是说他是好人的,小心你上了他们的骗。”夏敏听了叹了一口气道:“难道宋先生是坏人么?”杨聪认真地道:“宋先生除外,这个人倒还不算坏。”夏敏看了看杨聪,低着头轻声道:“聪哥,如果日后我爹爹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他么?”杨聪听了,知道夏敏是担心他们西蜀钱庄替弥勒教收藏脏银,怕自己连他们钱庄的人也会杀,心想:夏敏她爹爹虽然贪图这弥勒教的财富,替他们收脏放贷固然不对,但哪个商人不贪财,也没什么罪。 杨聪便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钱庄的人,而且弥勒教中的人,只要他们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也不会与他们为敌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那弥勒教主和害死我爹爹的几个元凶报仇,其他的人我不会杀他们的,再说他们弥勒教的教徒怕也有近万人,我杀得完么?”夏敏听了他的话,顿时脸色苍白,眼圈顿时红了起来,低声问道:“聪哥,你真的非要找那弥勒教的教主报仇么?”杨聪点头大声道:“不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爹爹是他逼死的,我娘因为思念我爹爹,也忧思成疾吐血而死,我才成了孤儿,这些都是那弥勒教教主造成的,还有我们镖局几十名镖师也死在他们弥勒教的手中,又有多少人成为了孤儿寡母呢?如果我贪生怕死不去找他们报仇,我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的。” 夏敏听了杨聪的话,顿时眼泪簌簌地直落了下来。杨聪见了,顿时感到奇怪,拉住她的手问道:“小敏,你怎么又哭了?难道我替爹娘报仇不对么?”夏敏低声哭道:“我怕……怕你去找那弥勒教的教主报仇,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杨聪听了笑道:“你放心好啦!以我现在的武功,他打不过我的。”夏敏听了摇摇头低声道:“听宋先生说,那弥勒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你打不过他的。”杨聪笑道:“我就不信他长着三头六臂,再说他会一天一天老下去,而我却一天一天的长大,他的功力一天比一天弱,我的内功却会一天一天深厚,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他的。” 说完杨聪帮夏敏擦了擦眼泪笑道:“你总是爱胡思乱想,这弥勒教教主至今我都没见过他的面,他是肥是瘦,武功是高是低,谁也不知道,何况他们弥勒教的总坛远在那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之上,说不准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与他碰面,你又哭什么?”说完杨聪自己也叹气,这弥勒教的人一个个神出鬼没,那弥勒教教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又躲在那大雪山之上,这大雪山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只怕自己真的无法见他的面。他想到自己的杀父大仇只怕真的报不了,不禁也感到忧伤。夏敏听了他的话,才抬起头道:“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愿意你去找他报仇,如果你杀了那弥勒教的教主,他们的子女不也成了孤儿了么?那时候他们的子女也会找你报仇,那弥勒教的人也会找你报仇,这样你杀我、我杀你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杨聪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是他们先杀了我的爹娘和我们杨氏镖局的人啊!”夏敏听了也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总之我不希望你去杀那弥勒教的教主,我也不愿意你被他杀了,你们谁杀死谁,我心里都会难过的,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仇杀再继续下去。”杨聪听了她的话,也叹了一口气道:“小敏,如果江湖中人人像你这样就好了!”杨聪此时心里也很矛盾,心想:我不杀他,那我爹爹和我娘不是白死了?可我杀了他,那他的子女日后也会来找我报仇,那该怎么办呢?如果我连他的子女和家人一起杀了,可是他的儿女却是无辜的,我怎么能杀他们呢?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将来又会来杀我。杨聪想着想着,自己也没了主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恩怨情仇(七)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杨聪道:“好了,我们谁也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对了,小敏,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夏敏笑道:“这地方人多混杂,看似复杂,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啦!”杨聪想想也是,来这地方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嫖客,一种是妓女,谁也不会想到还有其他人。杨聪突然记起弥勒教那一行人来,便认真地朝夏敏问道:“小敏,你一直呆在这里么?”夏敏点点头道:“是啊!”杨聪道:“我刚才和华山派的赵掌门跟踪一行人来到这里,看见他们从后院进到这里来,就没了踪影,你刚才看见有人从后院进来吗?”夏敏听了杨聪的话,突然身子一颤,脸色也有些苍白,摇摇头低声道:“我……我一直呆在屋里,没看见什么人。”夏敏低声又问道:“聪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杨聪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对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瞧瞧。”杨聪这才记起自己此时的任务来,夏敏听了,连忙拉住杨聪道:“聪哥,你听我说,宋先生说华山派的那个赵掌门不是好人,你别听他的话。”杨聪把她按住坐下笑道:“宋先生是弥勒教的人,他当然说赵掌门不是好人啦,他恐怕说我也不是好人呢!你信么?”夏敏急忙道:“可是……可是……。”杨聪把夏敏按住,轻声道:“好啦!有话等一会儿再说,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走开。”说着杨聪便急忙出了门,夏敏站起来叫道:“聪哥,你听我说……,”但杨聪早已出了门外。 杨聪出到外面四处看了看,见楼下仍然有几个客人与几个女子在那里喝酒,楼上的十几间房子里仍然在喝酒做乐。杨聪飞快地走了一圈,发现这怡红院特别宽,竟然有几十间房子,现在客人也特别多,几乎每间房子里都有客人,几个年老的女子端着酒菜穿梭于楼上和楼下。杨聪听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杨聪转到那通往后院的侧门,见那侧门竟然上着锁,顿时感到奇怪,他正想到楼上仔细查看一下,那老鸨突然看见了杨聪,连忙上前迎笑道:“公子需要什么?请吩咐下人就行了,不必亲自出来。”杨聪连忙道:“没什么,只是出来更衣。”说完他连忙回到那间雅阁。 杨聪回到那间雅阁时,发现夏敏已经不见了,房中空无一人,顿时吃了一惊,他想:是不是夏敏回房去了?他在房间刚坐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杨聪转头一看,又是吃了一惊,发现进来的人却是刚才那个荷花姑娘。只见那荷花姑娘朝杨聪盈盈地笑道:“杨公子,夏姑娘有些不舒服,她说过一会儿再过来,让奴家来陪公子一会儿。”说着她主动坐到桌子旁,给杨聪斟了一杯酒,道:“杨公子,奴家给你弹首曲子好么?”杨聪点头道:“好!再下正想听荷花姑娘的曲子。”那荷花随手捧起那把琵琶,拨弄着弦便弹了起来,这回她弹的却是欢快清丽的曲子,如莺啼燕舞,清风拂面,唱的却是江南的采莲曲,宛转动听,字字如机珠,悦耳清脆。 那荷花姑娘一曲下来,又替杨聪斟了一杯酒,浅浅地道:“杨公子请稍等,我去看夏姑娘好点了么?”说完她转身而去,走到门口还回头朝杨聪盈盈一笑。那荷花姑娘出去了好一会儿,杨聪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喝酒,突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杨聪转头一看,却发现那荷花姑娘又回来了,只见那荷花姑娘笑盈盈地道:“杨公子,夏姑娘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下了,她让奴家来陪杨公子。”杨聪听了,连忙站起来道:“不必了,再下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桌子上,那荷花姑娘笑道:“杨公子,这些酒钱夏姑娘早叫人付了。”杨聪听了点点头道:“我知道,但这是赏给你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他见这荷花姑娘甚是可怜,便有心赏她一锭银子,其实杨聪早猜到夏敏已经付了银子,那荷花姑娘千恩万谢送他出了门。 杨聪出了门,才记起赵小丰还守在后院,心想:糟了!我只顾自己的事情,把这正事也忘了。他连忙朝后院的胡同奔去,等他转到后面,发现连赵小丰也不见了,杨聪轻声叫了几声,也没听见赵小丰回答。杨聪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已经接近子时了,但那怡红院仍然是灯火闪亮,歌声如潮。杨聪心想:糟了!是不是这帮人突然走了,而赵大哥来不及通知我只好追踪他们去了。想到这里,杨聪连忙朝登封城外奔去,他心想:这一伙人是不是又回到那夏庄去了呢?于是杨聪便朝那夏庄的方向奔去。他展开轻功行了半炷香的工夫,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还隐隐听到有人吆喝的声音。杨聪一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大变,心想:不好!赵大哥果然被他们发现了。他心里一急,便展开轻功飞奔而去,他听见那刀剑之声正是从那座树林里传出来的,而且还隐隐发现有火光在闪亮,里面正“叮叮当当”地打个不停,还隐隐听到兵刃撞击之声,密如联珠,斗得甚是紧迫,便急忙奔向那座树林。 杨聪刚接近那座树林,突然见林中突然呼啸一声升了一团火焰,那火焰高高升到空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开成红蓝绿三团火焰,在黑夜里特别的显眼,杨聪见了这火焰,顿时惊呆了,这种火焰他已经两次见过了,正是夏敏以前用来求救的信号。杨聪不急遐想连忙奔入林子里,在火光的照耀下,杨聪只见那树林里正有一群蒙面人围着几个人在厮杀,而被围攻的人正是夏敏等人,虽然夏敏和雪儿、珠儿三人此时脸上仍然蒙着白纱,但杨聪从三人的身材和穿着便一眼认出是她们三人。几个蒙面人正提着长剑向三人猛攻,杨聪瞧那几个围攻夏敏和珠儿、雪儿三人的蒙面人似乎一个个武功高超,剑法凶悍,剑招凌厉狠辣,只见他们身形飘动,身法变幻不定,青光闪烁,幻成一道剑网,如凤舞鸾翔,灵动翻飞,阴阳开阖,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夏敏三人东闪西避,在剑网之中飘忽来去,招数巧妙,比起上次来三人的剑法不知道又精妙了多少,但那几柄长剑劲道凌厉,阴狠毒辣,嗤嗤嗤声响不绝,仍然直压得三人左支右绌,险象丛生。 而在夏敏身边不远处倒着三顶轿子,那轿子还在燃烧着,轿子旁边倒着四五具大汉的尸体,有的断手,有的断头,有的断脚,惨不忍睹。那轿子旁边仍然有几个大汉被十几个蒙面人围攻厮杀,那些大汉此时一个个已经成了血人,但仍然发疯般的恶斗,眼看就要毙命于那些蒙面人的剑下。那轿子不远处,几个蒙面人正提着长剑与一个老秀才在恶斗,杨聪在火光的照耀下,依稀认得此人正是几次负责护送夏敏的宋三桥。杨聪见那围攻宋三桥的几个蒙面人剑法也高超异常,长剑变化犹如灵蛇,精微奥妙,巧妙无伦,凌厉狠辣,剑锋闪烁不定,颤动不绝,变化莫测,围着宋三桥周身疾刺,银光飞舞,但见宋三桥在剑光中穿来插去,犹如鬼魅,身法如兔起鹘落,迅捷利落之至。但那围攻他的几个蒙面人武功确实太厉害,不管他怎么敏捷,几柄长剑仍然把他笼罩在剑光之下,看来这些人是要致夏敏等人于死地而后快。 第二百五十二章 恩怨情仇(八) 杨聪一看夏敏和珠儿、雪儿三人命在旦夕,也顾不了他们是谁了,他大吼一声冲入林中,大声道:“小敏!别慌!我来帮你!”说着他几起几落跃到夏敏的面前,手中的长剑一挥,尽数把刺向夏敏的长剑震开,有的长剑还被他运在长剑上的真力震断。夏敏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突然见杨聪出现在她面前,顿时精神一振,顺手又刺伤了一个蒙面人,她挥着手中的宝剑帮助珠儿和雪儿御敌。那群蒙面人见杨聪突然出现,均吃惊不小,好像对他十分畏惧,一个个吓得向后退去。杨聪提着长剑正想向这些蒙面人大开杀戒,突然听到一个蒙面人低声道:“杨盟主,是我们!”杨聪听了这声音,顿时吃了一惊,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便停手喝问道:“都住手!都是自己人!”那群蒙面人见杨聪这一喝,纷纷退后罢斗,却仍然持着长剑围住夏敏众人,宋三桥等人趁机聚拢围在夏敏的身边,持刃相对。 杨聪望着一个蒙面人惊问道:“是卓兄弟么?”他听那蒙面人的声音竟似华山派的卓一华,顿时感到惊疑。那蒙面人点点头,却不说话,杨聪吃了一惊,正想发话,刚才围攻宋三桥的一个蒙面人突然低声道:“杨贤弟,是我们!”杨聪顿时一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一震,惊问道:“赵大哥……真是你么?”那蒙面人突然撕下蒙在脸上的黑纱,道:“不错,是我们!”杨聪仔细一看,果然是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连忙道:“赵大哥,你误会了,他们是我的朋友。”杨聪的声音刚落,他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错,他们是你的朋友,却是我们的敌人。”只见那人也撕下脸上的面纱,杨聪顿时一愣,他从那声音中便听出此人是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了。 杨聪连忙道:“天虹掌门,夏姑娘的人虽然伤了你们昆仑派不少人,可他们也有不少人死在你们昆仑派的剑下,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们双方就和解了吧,这样互相打打杀杀的,何时能了啊!”他知道昆仑派与夏敏结怨甚深,看来此事此定是他纠合华山派众人前来寻仇。那群蒙面人见赵小丰和天虹道人除去了面纱,也纷纷摘下面纱,杨聪顿时一呆,见除了华山派和昆仑派之外,还有崆峒派的燕扬天、青城派的玉虚子等人,难怪武功如此之高。 杨聪的声音刚落,却见天虹道人一斗长剑,指着夏敏冷笑一声,道:“杨盟主,你知道她是谁吗?”杨聪点头道:“她叫夏敏,是再下的朋友。”天虹道人听了却哼了一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你别为了这小妖女身败名裂,连杀父之仇也忘了。”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疑惑不解,问道:“天虹掌门,你说什么?再下可听不懂你的意思!”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长剑一指夏敏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说是吧?那好!我就替你说,这小妖女不姓夏,她姓明,是大名鼎鼎的弥勒教教主的女儿,也就是昨天率领弥勒教的人闯上少林寺、差点伤了我们的那位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 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他朝天虹道长喝道:“你胡说!”天虹道人冷笑道:“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杨聪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顿时六神无主,他转头问身边的夏敏道:“小敏,这牛鼻子在胡说,是吗?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他见夏敏此时脸色苍白,握住短剑的手也在颤抖,只见夏敏望着杨聪,道:“聪哥,你听我说……,”杨聪大声道:“我不听你解释!我只想知道……这牛鼻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夏敏给他这一喝,顿时两眼泪汪汪的,低声道:“聪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杨聪见此情景,已经明白了几分,他此时心乱如麻,大声吼道:“我不想听这些!你亲口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夏敏给杨聪这一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聪哥,我不是……不是有意骗你的。” 杨聪瞧这情景,知道天虹道人所说的是真的了,他顿时感到手足一阵冰凉,内心如刀绞一般,眼中似喷火,他直盯着夏敏,突然哭道:“你……你骗得我好苦啊!”宋三桥见他的神情古怪,像一只发疯的老虎,连忙抢身在夏敏前面,冷笑道:“杨公子,我们虽然是弥勒教的人,但一直以来我们害过你么?”杨聪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直盯着夏敏,狂笑道:“你……你为什么骗我?”夏敏见他一时笑一时哭,有时满脸狰狞,脸上喜怒无常,像一个疯子似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挺身大声道:“不错,我是骗了你,我姓明,不姓夏,叫明敏,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大魔头弥勒教教主的女儿……是我爹爹逼死了你爹的,你如果要替你爹爹报仇,就一刀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杨聪此时脑子飞快地闪过自己父亲惨死、母亲吐血而死的情景,想到自己和五十多个镖师家破人亡,均是这弥勒教所害,心里顿时生了无数的仇恨,他手中的剑也缓缓地举了起来。宋三桥和珠儿、雪儿见此情景,三人连忙抢身拦在夏敏面前。珠儿冷笑道:“杨公子,公主为了你几次差点送了命,难道你就这么绝情么?”杨聪听了她的话又一呆,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在玉女谷中夏敏替他疗伤、青城山的绝谷里两人生死相依、山东西蜀钱庄的地下室里两人热情拥抱的情景,手中的剑便举不起来了。夏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朝宋三桥三人冷冷地道:“你们都让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既然这样狠我爹爹,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迟一天死和早一天死又有何区别?”说完夏敏突然哈哈长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是喜还是悲,谁也说不清楚。宋三桥听了夏敏的话,便冷笑一声立在夏敏的身边,他手里握住那柄铁扇暗暗戒备,如果杨聪真的向夏敏下手,他便会出手相救。 杨聪此时内心如千万根针在刺一般,眼前此人就是自己日日夜夜牵挂着的心上人,就是此人背着自己爬过那羊肠小道去求医、为救自己一起跌下了青城山的绝谷,但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女儿,他顿时感到心中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他见此时的夏敏面无血色,眼眶里泪珠滚滚,显然也痛苦万分,不禁也难过万分,手中握着的长剑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虹道人见此情景,知道杨聪此时心智混乱,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便大声道:“杨盟主,杀了这小妖女,替你父亲和你们镖局死去的镖师报仇。”说着他的长剑一点,窜到杨聪身边刺向夏敏,夏敏突然见面前白光一晃,知道长剑刺到了自己的喉咙,但她仍然呆呆地站着不动,眼看天虹道人的长剑便刺入了她的喉咙。 第二百五十三章 恩怨情仇(九) 宋三桥立在夏敏的身边早有准备,他铁扇一挥,“当”地一声架开天虹道长的长剑,同时伸手一拉夏敏的手飘然退后,把夏敏拉退了几步。天虹道人刚想趁机追进,突然觉得握住长剑的手腕一紧,众人便听见“当”的一声,只见天虹道人手中的长剑掉到了地上,却是杨聪突然从侧面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天虹道人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杨聪会暗算他,此时他被杨聪擒住“曲池穴”,动弹不得,惊叫道:“杨盟主,你……。”杨聪手一挥,天虹道人便像纸鸢一样被他抛出了几丈之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众人均又吃了一惊。只见杨聪大吼一声,道:“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众人见他此时怒目圆睁,两眼喷火,一脸的狰狞,知道他此时心智已失,谁也不敢载跨上前一步。众人均知道他的武功奇高,此时又是伤心到极点的时候,说不定真的会乱杀人,一个个都默不吭声,谁也不敢乱动一步。天虹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怒又怕,却也不敢上前。 杨聪转眼盯着夏敏,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更是面目狰狞,连弥勒教众人见此情景,也怕了他几分。突见杨聪一抖手中的长剑,那长剑顿时断成了四五段,只见他朝夏敏喝道:“你给我滚!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宋三桥见此情景,连忙拉住夏敏向后退去,道:“公主,我们走!”夏敏突然用力甩脱他的手,仍然站在那里。宋三桥怕杨聪等一会儿突然反悔了,更难以脱身了,他连忙朝珠儿和雪儿喝道:“扶公主快走!”珠儿和雪儿两人听了,顿时醒悟,两人连忙拖着夏敏转身就走,宋三桥铁扇一张站在原地拦住众人。 夏敏奔出几步,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扔开珠儿和雪儿两人的手,掩面飞快向前奔去,凄然地哭道:“天啊!这是为什么啊……!”瞬间便见她奔出了几丈之外,珠儿和雪儿两人连忙追上去,叫道:“小姐……小姐……。”只见弥勒教众人也转身追夏敏去了,众人只见弥勒教众人瞬间也消失在夜色中,远处隐隐传来夏敏伤心哭泣的声音,甚是凄凉。赵小丰和天虹道人等人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弥勒教众人,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飞奔而去。杨聪隐隐闻到夏敏的哭声在黑夜里传来,比用刀割他的心还难受,他只觉得胸口一甜,“哇”的一声又喷了一口血,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赵小丰知道杨聪是伤心之极,气血攻心,连忙抢步上前扶住他。众人愣在那里,谁也不敢吭声,天虹道人走过去拾起长剑,叹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说完他低声朝众人喝道:“走!”众人便转身飞奔而去,只剩下赵小丰和华山派的卓一华等十几个人站在那里。赵小丰见杨聪此时仍然如一尊木雕一样愣愣地望着夏敏远去的方向,知道他此时心里难受之极,便朝卓一华道:“一华,你们先走!”卓一华听了,也转身带领华山派众人飞奔而去。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在黑夜里站了许久,谁也没说话。突然,赵小丰见许多火把朝这树林里奔来,赵小丰吃了一惊,知道是夏庄那些人奔回来找众人算帐了,他连忙拖着杨聪转身就走,道:“快走!他们回来报仇来了!”杨聪机械地被他拖着往登封县城方向奔去,片刻便出了那座树林,赵小丰带着杨聪奔出了一里多路,见没有人追来,才放慢了脚步。 两人在黑夜里慢慢行走,赵小丰见杨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见四周无人,便对杨聪道:“杨贤弟,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心里闷得慌,你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别闷在心里。”杨聪此时心中真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他听了赵小丰的话,真的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赵小丰静静地立在杨聪身边,他知道这突然的变故对杨聪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此时杨聪正需要发泄心里的痛苦,对他说什么话也没用的。杨聪一个人在黑夜里哭了一阵子,才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赵小丰一拉杨聪的手道:“走!我们去喝酒!一醉解千愁!”说着他便拉着杨聪向登封县城奔去。 两人找了一间偏僻的小酒馆,要了两坛绍兴的女儿红,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来,片刻两人便有了五六成酒意,两人的话也多了起来。赵小丰拍拍杨聪的肩膀道:“杨贤弟,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就忘了她吧!”杨聪喝了一口酒摇摇头哭道:“赵大哥,你说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残忍,偏偏我喜欢的女人就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呢?”赵小丰拍着杨聪的肩膀道:“杨贤弟,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不是老天爷残忍,而是那弥勒教教主居心叵测,故意叫她来骗你,让你失去复仇的念头,你中了他们的美人计啦!” 杨聪摇摇头道:“小敏绝不会骗我的!”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夏敏的身影,赵小丰问道:“哦!何以见得?”杨聪此时酒意已经有了七八成了,早已忘了一切,于是便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如何在南京西蜀钱庄以及北京的西蜀钱庄与夏敏相遇、两人在玉女谷疗伤、在济南钱庄的地下室里疗伤、以及在青城山绝谷中疗伤的情景一一说了出来,他此时只觉得这些事情非说出来心里才好受些。两人喝完了那两大坛酒,便大发酒疯,又哭又笑,把坛子和碗都摔烂到了地上,那店主和伙计见两人又哭有闹的,早已躲得远远的,哪还敢近半分?两人闹了一阵子,便烂醉如泥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起来,华山派众人和丐帮的鲁长老等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个小酒馆,把两人了抬回去。 杨聪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昏脑涨,发现自己躺在了少林寺的禅房中,才渐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他坐起来伸了伸手脚,鲁长老和柳铁生便进来了,鲁长老问道:“帮主,你要喝茶吗?”杨聪点点头道:“华山派的赵掌门呢?”鲁长老边沏茶边道:“赵掌门带着华山派的人下山去了。”杨聪听了一愣,又问道:“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呢?”鲁长老头也不回地道:“也一起下山了,其它门派的人也都走啦!现在只剩下我们留在这里了。”杨聪愣了好一会儿,知道华山派和昆仑派众人是因为昨晚袭击了弥勒教众人,怕他们报复,所以急急忙忙走了。 杨聪喝了一碗茶,才觉得舒服了一些,鲁长老又问道:“帮主,你要不要喝一碗稀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杨聪点点头道:“好!”柳铁生听了,便返身出去了,片刻便端了一碗粥来。杨聪喝了一碗粥,才觉得精神一些起来,便信步走到山门外面,鲁长老和柳铁生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已经从其它门派的弟子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因此也不提起此事情。杨聪走到山门外看了看,又想起那天夏敏带着宋三桥等人上少林寺的情景,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右手突然碰到怀里夏敏赠的那块玉佩,连忙伸手掏了出来,他看着那块碧玉,抚摩了一会儿,心中又感到一阵难过。心想:这是她的东西,现在我与她势不两立了,身上不能再留她的东西了。杨聪刚想把它摔到地上,突然想起这碧玉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便又收入怀里,心想:这是她的东西,我还是托人给回她的好。 杨聪转到了大殿,想找智空大师询问众人的情况,发现智空大师和智通大师、智远大师和智清大师几人均不见,顿时觉得奇怪,他发现大殿里只有智空大师身边那个叫悟性的和尚带着众人在诵经,顿时觉得奇怪。他便朝那悟性和尚问道:“悟性师父,烦劳你替我通报一声,再下有点事情要与方丈大师商量。”那悟性合掌道:“阿弥陀佛!杨帮主,方丈大师和智通师叔、智远师叔、智清师叔他们到后山的塔林去了。”杨聪一听顿时感到奇怪,问道:“不知方丈大师和智通大师他们到后山所为何事?”那悟性叹道:“看守灵塔的老禅师昨晚圆寂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顿时吃惊不小,杨聪连忙道:“是不是前两天在山门外用金刚伏魔咒打败五毒仙子的那位老禅师?” 第二百五十四章 恩怨情仇(十) 那悟性点点头道:“正是!昨晚这位老禅师派人给方丈大师送来一封信,说他大限已到,请求圆寂后葬在月空大师的灵塔旁边,方丈大师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今天清早,昨天派去服侍他的悟灵师弟就跑回来,禀告方丈大师说,今天早上发现老禅师真的圆寂了,悟灵师弟说昨晚老禅师自己沐浴后换上了僧袍,没想到今天早上真的圆寂了。”杨聪听了暗暗可惜,心想:好在这五毒仙子已经受了伤,否则这世上就无人能抵挡她的“七绝琴音”了。鲁长老也暗暗叹息,这老僧的武功高深莫测,当今世上无人能敌,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圆寂了。杨聪听了便与鲁长老和柳铁生转身往后山而去。三人还没靠近塔林,便听到塔林中远远传来木鱼和诵经的声音。杨聪与鲁长老入了塔林,竟向月空大师的灵塔走去。只见月空大师的灵塔旁边已经多了一座简陋的青砖灵塔,智空大师与智通大师等人坐在地上诵经,十几个僧人围在那座灵塔周围敲着木鱼念诵经文。 杨聪和鲁长老三人也向那灵塔深深地鞠了躬,然后立在旁边,只见智空大师诵了一阵经文,才站了起来,他朝杨聪合什道:“有劳杨帮主了!”智通大师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众人一齐离开了塔林。杨聪边走边朝智空大师问道:“方丈大师,这位老禅师法号叫什么?”智空大师听了摇摇头道:“说来惭愧得很,老衲愧为一寺之主,这几十年来从未礼敬过这位老禅师,这位老禅师很久就住在塔林中了,无人知道他的法号和年纪,论起辈份来,他应该是了字辈的师叔祖一辈了,老衲和众人均以为他又聋又哑,又是一个普通的执事老僧,因此便一直让他在后山看守塔林,谁也不知道他是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若不是他前日挫败了五毒仙子,我少林寺百年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杨聪笑道:“少林寺乃卧虎藏龙之地,邪魔歪教之徒岂敢在此放肆,想来这位老禅师早已是看破了红尘,悟到了佛理,因此便一直隐居在后山清修,想来他是听见了五毒仙子七绝琴音,才出来制止这女魔头的。”智空大师叹了一口气道:“本寺这样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长老,本应该在达摩堂参禅清修,而老衲却一直让他在后山打扫塔林,现在竟然圆寂了,真是罪过!罪过!”杨聪道:“方丈大师不必内疚,人无贵贱,佛无大小,这位老禅师武功盖世,深悟了佛理,佛已经在他的心中,他不论做何事,均是心中有佛,现在他是功德圆满,西去朝拜佛祖的时候了。”智空大师听了道:“盟主深得佛理,老衲真是自愧不如。”杨聪笑道:“再下只是信口开河,让大师见笑了。” 几人慢慢回到了少林寺,众僧人奉上了茶,几人喝了一会儿茶,智空大师道:“盟主,老衲听说昨晚盟主与赵掌门等人去打探了弥勒教的据点,并且双方动起了手来,是否可有此事?”杨聪听了叹道:“此事情说来话长啊。”杨聪于是便把自己与赵小丰去夏庄打探消息、以及赵小丰等人袭击夏敏等人之事详细说了一遍,至于自己与夏敏之间的恩怨以及两人在怡红院相会之事却略去不说。智空大师听了叹道:“赵掌门他们也太卤猛了,如此说来,我们是真的与弥勒教结上仇啦!”众人均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智通大师突然道:“阿弥陀佛!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大错已经铸成,我们得设法召集众人回来与他们讲和才是,否则江湖中转眼便有一场灾难了。” 杨聪听了叹了道:“眼下各门派均是‘爹走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局势形同一盘散沙,我看他们也不肯再来。”杨聪原本想与各派齐心协力,共同铲除弥勒教为江湖除害,也为自己报杀父之仇的,眼下见各派是貌合神离,各自为政,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加上昨晚他发现那白莲公主竟然是夏敏之后,早已是心恢意冷了。杨聪道:“晚辈今日前来打扰方丈大师,是想与各位大师辞行的,晚辈打算今日也下山了。”智空大师也略听说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知道杨聪是因为夏敏的缘故,他见杨聪的神情沮丧,也不好勉强,叹道:“如果盟主出面与他们弥勒教商量,倒还有几分和谈的希望。”杨聪听了,知道他的深意,但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整个镖局的镖师死于他们弥勒教之手,怎么能以此做条件与他们和谈呢?而且他也不想再见到夏敏,免得尴尬和伤心,于是他便摇摇头,三人回到厢房收拾了行礼,便与智空大师等人辞行,下了嵩山。 三人来到丐帮弟子的居住处,吴长老等人仍然在登封县城居住,等候杨聪的命令。杨聪突然想起那荷花姑娘来,这才明白昨晚那荷花姑娘的深意,原来夏敏早已知道自己与她父亲之间的仇恨,是要那荷花姑娘来试探自己的心思,想试图说服自己放弃复仇的机会。杨聪心想:这荷花姑娘既然是夏敏请来的,说不定也是弥勒教中的人,我何不把这玉佩交给她转交小敏呢?杨聪想到这里,便起身准备出门,突然见鲁长老进来道:“帮主,外面有个老妇人求见。”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这登封县城里他无亲无戚,也无朋友,会是谁呢?便连忙道:“请她进来。” 鲁长老出去了一会儿,便领着一个老妇人进来,那老妇人进了门,便朝杨聪跪下磕头道:“杨公子,你救救小女吧!”杨聪连忙把她扶起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妇人竟然是那苗家寨刘二寨主的老婆、翠儿的母亲。杨聪连忙道:“刘夫人,请起!翠儿怎么啦?”刘二的妻子站了起来,鲁长老给她沏了一杯茶便出去了。杨聪道:“刘夫人,翠儿到底怎么啦?”只见刘二的妻子擦了擦眼泪道:“小女自从上次在长江上见了杨公子之后,便一直想追随杨公子闯荡江湖,昨晚突然私自逃跑了两次,还偷了我们寨主的宝石,被公主的属下逮住了,现在被关在夏庄,公主非常生气,今晚要处死她了。” 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他和赵小丰昨晚在屋顶上偷听了许久,知道那翠儿出逃之事,只道是她看上了哪一个小情郎,却没想到是自己,顿时内心一震。老实说这翠儿虽然人长得瘦弱了些,容貌也算不错,但她的心肠太过于狠毒,杀人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这点杨聪是万万不喜欢的,而且他也从没想过这翠儿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自己,杨聪对她没多大好感。刘二的妻子擦了擦眼泪道:“公主现在正是生气的时候,连寨主也怪罪了下来,寨主说只有杨公子才能救小女,老身求杨公子救救小女吧,收她做公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就是做牛做马服侍公子,也心甘情愿的。”杨聪听了她的话后沉思不语,心想:这翠儿是弥勒教中的人,自己现在与夏敏撕破了脸,即使自己去求她,她也未必会答应,而且这翠儿为人心狠手辣,留在身边大大的不妥。 刘二的妻子见杨聪沉思不语,连忙又跪下,道:“杨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救救小女吧!寨主说除了你就无人能救她的命了。”杨聪连忙把她扶起来道:“刘夫人请起,此事再下只能试一试,至于能不能救她,再下可不敢担保。”杨聪心想:这刘二夫妇终究是对自己有恩,他们为了护送自己出川,连蜀中唐门的人也得罪了,虽然他们是奉夏敏之命,但终究是救过自己,等我去求小敏放了她,就让她自己回到苗家寨去,留她在身边是万万不行的,这女子的心肠终究太歹毒,说不定日后闯出什么祸来。而且杨聪也想亲手把这玉佩还给夏敏,于是便决定再亲自去一趟夏庄。刘二的妻子千恩万谢才出了门,并一再详细说了夏庄的具体位置。 杨聪见天色也接近黄昏了,于是略休息了一会儿。他吃过晚饭,见天色渐晚,于是一个人出了门向夏庄走去。杨聪刚出了登封县城不远,便发觉有几人跟踪在自己身后,他站定听了一会儿,叹了一声道:“鲁长老、吴长老、彭长老,你们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他从那微弱的呼吸声中便知道是鲁长老等人,他此时的内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方圆一里内的风吹草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鲁长老等人的呼吸他早也熟悉了,一听便知道是众人。他原本不想带其他人同去的,怕夏敏生气,因为这夏庄是弥勒教的秘密据点,但想到丐帮众人终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安全,便只好让三人随行。鲁长老三人见杨聪还是发现了自己,只好现身出来,道:“帮主,恕属下无礼。”杨聪叹了一声道:“你们要跟我去也行,但不准说话,不准动手,除非我叫你们动手才动手。”三人点头称是,于是四人便展开轻功向夏庄奔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恩怨情仇(十一) 此时天刚黑不久,杨聪因为怕耽误了时间,因此天一黑便动了身,四人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那夏庄。四人刚近那夏庄的村口,便见十几个人影晃动,一个个手持兵刃拦住四人喝道:“什么人?”杨聪朗声道:“再下是丐帮的帮主杨聪,有事情求见你们的白莲公主。”那人喝道:“这是夏家庄,没有什么白莲公主,快走!否则就把你们当强盗捉去见官。”杨聪正待出言反驳他,突然听见庄内传来一声道:“让他们进来!”杨聪听那声音却似宋三桥的,那声音刚落,接着见一个黑影闪身到了村口,却正是宋三桥。 只见宋三桥铁扇一张,冷冷地道:“杨盟主,深夜大驾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杨聪见他的神情冷漠,也不介意,道:“我有件事情想见你们公主。”宋三桥只道杨聪是来替赵小丰等人和解的,冷冷地道:“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杨聪四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几人转了几条胡同,便到了那座高大大院前,只见那大院四周立着十几个大汉,戒备森严。宋三桥领四人进了大院,只见大厅里明烛高照,屋里铺着大红地毯,夏敏正端坐在厅中央的八仙椅上,她旁边立着珠儿和雪儿两人。宋三桥领着四人来到门外,宋三桥大声道:“禀告公主,杨帮主求见!”只见夏敏朝门外扫了一眼,冷冷地道:“谁也不见!” 宋三桥听了一愣,他见杨聪已经跨入了屋里,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夏敏见杨聪已经跨进了屋里,朝他扫了一眼,哼了一声,便把头扭过一边不理会他。吴长老等人立在门外,却是不敢进去,宋三桥见杨聪已经跨入了屋里,而夏敏也没下令驱赶,便装做不知道,连忙立在一旁。杨聪朝屋里扫了一眼,才发现一个身穿绿衣裳、手脚上均绑着绳子的女子跪在夏敏的面前,那女子头发零乱,身上血迹斑斑,显然被人用皮鞭抽过,那女子扭头朝杨聪一看,便又低下了头,杨聪认得她正是那翠儿。刘二夫妇也跪在旁边,却是没被绑住手脚,两边站立着五毒仙子、还有那个叫明玉兰的老太婆和陆彪、褚时远等弥勒教的几大护法。 杨聪入了屋里,夏敏既不看他,也不吭声,杨聪只好尴尬地立在屋里,宋三桥等人见夏敏不吭声,谁也不敢招呼他坐下。杨聪见夏敏的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憔悴,知道她昨晚定是大哭了一夜,顿时心里感到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脑子里又飞快地闪过两人几次生死相依的情景来,顿时内心如刀割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曾经刻骨铭心地相爱,此时近在咫尺,但却形同陌路人一般,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生离死别,而且两人明明相爱而却又不能在一起。众人谁也不敢吭声,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见。 杨聪立了许久,才低声道:“这个翠儿姑娘救过我的命,你……你饶她这一次吧!”杨聪真想仍然叫她一声小敏,但想到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夏敏转头扫了杨聪一眼,冷冷地道:“你今晚前来,就是为了这野丫头求情么?”杨聪低声道:“正是!她年纪小,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饶了她这一次吧!”却见夏敏冷冷地道:“这是我弥勒教的事情,用不着杨盟主来操心。”杨聪听了一愣,知道她此时伤心之极,把一腔的气均撒在这翠儿的身上,一时间很难说服她。杨聪见那翠儿满身是伤,泪汪汪的不住地瞧着自己,显然吃了不少苦,顿时生了悯怜之心。 只见夏敏冷冷地道:“刘二、花二娘,你们两个先退下去,这笔帐我日后再跟你们算。”那刘二夫妇听了,便起身躬着腰退了下去,夏敏朝地上的翠儿瞪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你竟然敢叛教出逃,胆子也真不小。”杨聪知道夏敏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处治这翠儿姑娘了,连忙道:“小……小敏,你看翠儿浑身是伤,也受到了惩罚,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吧。”只见夏敏朝杨聪哼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她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珠儿和雪儿与五毒仙子等人也陆续跟着她出了大厅,转眼大厅中只剩下杨聪和翠儿两人,鲁长老三人见夏敏等出了屋子,连忙进了厅里。 杨聪见夏敏等人出了门口,知道她是饶了这翠儿的命了,他连忙俯身解开那翠儿手脚上的绳子,道:“好了,翠儿姑娘,你们公主饶了你啦!”那翠儿连忙朝杨聪跪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杨聪连忙把她扶了起来,道:“快别谢我,要谢你就去谢你们公主吧!”鲁长老等人刚才均吓了一身冷汗,生怕夏敏翻了脸,那时众人想出这夏庄就难了。杨聪突然想起今夜来此的另一个目的是还夏敏那块碧玉,他连忙对鲁长老三人道:“你们带翠儿姑娘到里屋去裹伤,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疾身出到门外,见院子里空无一人,连刚才的守卫也不见了踪影,杨聪顿时吃了一惊,他连忙奔到大街之上,发现连大街上也空无一人了,杨聪慌忙跃上屋顶,发现整个村子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也是空无一人,就好像村里的人突然蒸发了一般。只有刚才那座院子里还亮着灯光,杨聪情知不妙,连忙高声叫道:“小敏!小敏……!” 他连叫了几声,那声音在黑夜里回荡,但仍然无一人回答。杨聪又高声叫道:“珠儿……雪儿……!”但整个村子仍然是空荡荡的,就像全村的人死光了一般,连狗也没听见叫一声,杨聪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鲁长老等人听到杨聪在外面大嚷大叫,知道情形不妙,他连忙也跑出来道:“帮主,发生什么事情了?”杨聪道:“奇怪了,怎么整个村子突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了,连狗也没听到叫。”鲁长老听了顿时脸色大变,道:“不好!咱们快走!咱们中了他们的奸计啦!”杨聪听了也脸色一变,连忙道:“咱们先回到院子里去再说,看看那院子和大厅有什么古怪。” 第二百五十六章 恩怨情仇(十二) 两人回到那间大院里,彭长老和吴长老也出了门,问道:“鲁兄弟,发生什么事啦?”鲁长老低声道:“恐怕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了,小心有诈!”两人听了也脸色大变,低声道:“咱们快冲出去。”杨聪点头道:“好!这村子是按九宫八卦布置而成的,你们紧跟在我的身后。”四人刚出了门,便见那翠儿从屋子里跑出来道:“杨公子……等等我!”杨聪见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从里屋出来了,便转身对她道:“翠儿姑娘,你们公主不会再怪罪于你了,你还是去找你的父母他们吧!”那翠儿姑娘道:“杨公子,你带我走吧,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什么粗活我都能干,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我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杨聪听了一愣,鲁长老低声道:“小心他们使苦肉计。” 杨聪心想:这丫头留在身边终是不便,而且她是弥勒教中的人,谁知道她是真的出逃还是假的出逃。便道:“翠儿姑娘,我们终日浪荡在江湖中,四海为家,风里来雨里去的,你一个女孩子是吃不了这苦的,你还是去找你爹娘吧,你们公主不会再怪罪于你的。”鲁长老也道:“是啊!翠儿姑娘,我们丐帮个个都是男子,而且是乞丐,带你在身边真的不便,你还是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去吧!”说完他朝杨聪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走!”四人心意相通,便转身朝门外奔去。杨聪奔了几步转头看了看那翠儿,只见她弯下腰拾起刚才绑她的绳子,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回到屋子里,问道:“翠儿姑娘,你要干什么?” 只见那翠儿凄然地朝杨聪笑道:“既然杨公子不肯带我走,那您的救命之恩,我只能来生再报了。”说着她拿着绳子转身往里屋走去。杨聪大吃了一惊,连忙道:“翠儿姑娘,你千万别做傻事啊!蝼蚁尚且偷生,再说你的父母正等着你呢!”那翠儿朝杨聪回头凄然地笑道:“我叛教出逃,已经犯了教规,成为本教的叛徒,今后凡教中之人见了我,人人可诛杀,这世界虽大,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地?”杨聪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是不安,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落到这个地步,虽然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她,但这苗家女子性情刚烈,说不准真的会上吊自杀,那岂不是刚救了她又害了她。如果不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即使这翠儿不自杀,那弥勒教众成千上万,她一个弱女子,也迟早会落入他们的手里。 杨聪见她一身的鞭痕,也不像是假的,便顾不了许多了,连忙抢过她手中的绳子,道:“翠儿姑娘,不是我们不愿要你,而是我们整天流浪在江湖中,确实很辛苦,怕你吃不了这苦,你如果决定要跟我们闯荡江湖,那就走吧!”杨聪心想:眼下先带她离开这里,以后再设法把她安置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鲁长老等人明知道这翠儿姑娘的身份可疑,但见杨聪答应带她走,也无话可说。几人出了院子,杨聪见那翠儿身上有伤,便对鲁长老和吴长老道:“你们两人扶翠儿姑娘一把,咱们快离开这里。”五人顺着街道一路向村口奔去,村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地上连一粒铁丁也没有,更不用说有什么埋伏。 杨聪和鲁长老等人顿时觉得奇怪,几人顺利出了村子,奔出十几丈之外才松了一口气。几人连忙向登封县城方向奔去,五人行了几里路,鲁长老突然惊叫道:“帮主,你快看!那村子失火啦!”杨聪几人连忙转头一看,顿时大吃了一惊,只见整个夏庄此时已经大火熊熊了,整个村子已经是一片火海,在几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杨聪见此情形,知道是弥勒教众人见此处据点已经暴露,便撤离毁了去。杨聪见这座庄子修建得如此精巧,现在突然毁了去,也暗暗可惜。杨聪想不明白的是,夏敏等人怎么在瞬间便突然消失了,难道这个村子还有什么秘密地道通往村外? 五人奔了一个多时辰,才进了登封县城,回到丐帮等人的落脚点。吴长老安顿好那翠儿姑娘,便进到杨聪的房间道:“帮主,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杨聪知道他是为了翠儿而来。杨聪道:“龙头长老请讲,不必客气。”吴长老道:“我刚才看了那翠儿姑娘的伤,似乎只是些皮外伤,并没伤到筋骨,这姑娘是苗家寨的人,苗家寨的人个个使毒神出鬼没,而且她苗家寨又是属弥勒教统令,属下担心他们使的是苦肉计,故意安插她到我们身边卧底。”杨聪听了点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了,但我们今晚不带她回来,这姑娘似乎就要上吊自杀,我们先带她在身边一阵子,等她的伤好以后再设法安排她到一个地方就是了,眼下大家小心一点就行了,量这翠儿姑娘暂时也不会加害于我们,如果他们弥勒教要跟我们为难,今晚大家也无法安全离开那村子啦。”吴长老听了也点点头,便退了出去,众人累了一夜,也早早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吴长老等人均进到杨聪的房间听候指示,那翠儿姑娘也来到杨聪的房间向他道谢,杨聪见她此时精神焕发,似乎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而且换了衣服,更有了几分清丽动人,他昨晚已经听吴长老说了她的伤势,知道无恙,便嘘寒问暖了几句,让她坐在旁边。吴长老等人见无事便退了下去,杨聪突然想起这翠儿是弥勒教中之人,定会知道夏敏等人的落脚点,便问道:“翠儿姑娘,你知道你们白莲公主现在在哪里吗?”翠儿听了摇摇头,道:“我听爹爹说,我们弥勒教到处都有秘密据点,有的在偏僻的寺庙,有的在闹市里,有的在乡村荒野,公主他们下一步在哪里落脚,我确实不知道。”杨聪只道她认为自己在盘问弥勒教的秘密,连忙道:“你别误会,我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请你帮我把一样东西还给你们公主,这件东西本来就是她的。” 翠儿摇摇头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杨聪见她的神情不像撒谎的样子,便道:“不要紧,这东西以后我再给她也行。”翠儿见杨聪的神情有些伤感,便道:“公子,你要交给公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们寨主可以替你转交啊!她知道怎样找到公主的。”杨聪听了想想也是,这五毒仙子既然在弥勒教中身份极尊,自然知道怎样找到夏敏,便道:“也好,你就替我把这块玉佩交给你们苗寨主,让她转交给你们公主吧。”说着杨聪便掏出那块碧玉递给翠儿。翠儿接过那块碧玉,顿时脸色大变,声音也有些颤抖了,道:“公子,这块碧玉你是怎么得来的?”杨聪也不隐瞒,叹道:“这块碧玉是你们公主以前给我的,现在我们成了仇人,这东西我还是还给她的好。” 翠儿把那块佩玉递给杨聪,摇摇头道:“这件事情恐怕我们寨主也不敢替你去办。”杨聪听了顿时感到疑惑,问道:“为什么?”翠儿道:“公子,你真的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么?”杨聪听了更是疑惑不解,问道:“怎么?翠儿,这块玉佩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翠儿点点头道:“不错,我听我娘说这块玉佩叫碧玉懿令牌,是教中的圣物,仅次于教主的金佛圣令牌,一般是教主夫人所拥有的,能号令教中的大小教众。”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看了看那块玉佩,道:“翠儿,你没看错吧?”翠儿摇摇头道:“错不了,这块碧玉晶莹剔透,正面刻着本教的佛祖弥勒佛,背面刻的烈日代表光明,外面的一个圆圈代表佛祖头上的摩尼镜,也叫如意镜,这大小标记均与教中的令牌相符合,不会错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恩怨情仇(十三) 杨聪听了叹了一口气,他原来只道这块碧玉是夏敏的随身之物,她的家财大气粗,佩一块名贵的玉佩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想不到夏敏竟然把弥勒教中如此重要之物交给自己,足见她对自己是一片痴情,他想起那天晚上夏敏掩面而去,想来是对自己的无情伤心欲绝。翠儿道:“公子,这令牌你还是收好吧,这块令牌是教中的圣物,如果给教主知道此事情,他会杀人灭口的,因此公子还是亲手给回公主吧。”杨聪听了只好做罢,心想:我怎么还能与她见面呢?只怕这一生一世两人也不会再见面了。杨聪突然想起那怡红院的荷花姑娘来,心想:这荷花姑娘定与夏敏有莫大的关系,我何不找她呢?我把这碧玉封在匣子里请她转交夏敏,量她也不敢拆开来看,这样除了那荷花姑娘之外,谁也不知道夏敏曾经给过这东西给我。杨聪想到这里,便打发翠儿回房间,他一个人向怡红院走去。 他行了不久,便来到了那怡红院,只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娇滴滴地招揽客人,杨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几个女子只道他是来寻欢作乐的,便前呼后涌把他连拉带扯拖进了屋里。杨聪甚是尴尬,连忙道:“我是来找荷花姑娘的,荷花姑娘呢?你叫她来陪我。”一个妓女听了,娇滴滴地道:“哟!这位少爷,你是荷花妹子的常客吧?那你来得真不巧啊!荷花妹子今天早上给人赎身去啦!让奴家陪你好么?”说着她往杨聪身上靠。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连忙把她推开,问道:“谁赎她去了?”那个妓女娇滴滴地道:“当然是她的心上人啦!荷花妹子真有福气。”杨聪听了好生失望,他问了一会儿,也没问出是谁把荷花赎了去,便慌忙扔下一锭银子跑出了怡红院。 杨聪边走边想:这弥勒教行事真是神秘,难怪江湖中人无法寻到他们的窝点。杨聪突然想起夏敏的父亲来,心想:当时哪里会料到那卖艺的老头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弥勒教教主,瞧他当时在成都城隍庙里卖艺,竟然忍受那几个小无赖的欺辱,而且装出一副全不会武功的样子,当时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杨聪一边走一边闷闷不乐,便走进了一家小酒馆,杨聪知道鲁长老等人一直暗中跟踪自己到怡红院,也一直跟踪自己到这里,便也不点破。杨聪走进这家小酒馆时,只见这家小酒馆只有一个客人在喝酒,杨聪朝那人扫了一眼,见那人年纪约五十多岁,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泥金团扇,穿着一袭淡白色的锦袍,留着三络长髯,长脸俊目,剑眉横飞,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容颜间英气逼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而且瞧他那眼神就知道此人武功不低,杨聪瞧此人的打扮,似有钱人家子弟,却不知道他为何在这种小酒馆喝酒。 杨聪朝那人扫了一眼,那人见有人进来也正好抬起头来,两眼与杨聪相碰,顿时炯炯有神,双目如电,一看便知道是武林高手。那人朝杨聪笑了笑,便低头喝酒,杨聪见那人甚是和善,也不介意,一个人叫了一壶酒,点了几样小菜,慢慢喝了起来。他这一阵子心情特别的不好,因此也爱上了喝酒,他刚喝了一会儿,突然见那人朝杨聪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位仁兄,你我都独自喝酒,却无酒趣,如不嫌弃,不如过来与再下对喝两杯如何?”杨聪此时也正想找一个人喝酒,便道:“如此甚好!”便叫店家把自己的酒菜移了过去。那人似乎甚是喜欢,又添了酒菜。 杨聪问道:“敢问仁兄贵姓?”那人笑道:“再下姓朱,不知道老弟怎么称呼?”杨聪道:“再下姓杨。”那人笑道:“杨兄弟,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分了,来!老哥敬你一杯。”两人喝了一杯酒,杨聪也倒了一杯酒道:“朱大哥,小弟也敬你一杯。”两人喝了两回酒,便也渐渐熟了起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杨聪的酒量有限,不知不觉便有些醉熏熏的了,那姓朱的仍然毫无酒意,鲁长老等人一直暗中跟随在杨聪的身后,直到见他喝得醉熏熏的了,才敢现身把他扶了回去。杨聪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而且床边趴着一个女子。他吃了一惊,连忙翻身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丐帮的落脚点。他听到外面传来了鸡叫的声音,知道已经是下半夜了。杨聪翻身坐起来,也发现那女子是翠儿,他刚想下床,翠儿也醒了,她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问道:“杨公子,你醒啦?” 杨聪点点头,问道:“我怎么回来的?”翠儿道:“是鲁长老他们扶你回来的。”杨聪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那个小酒馆与那个姓朱的人喝酒,想来是自己又喝醉了,鲁长老他们便扶了自己回来。翠儿见她醒了,连忙转身到桌旁端了一碗茶过来,道:“公子,喝碗醒酒茶吧!这是用葛根和绿豆花熬的,对醒酒很有效果的。”杨聪点点头,他接过碗喝了下去,只觉得这茶甜中带着一股清香。杨聪听那鸡叫知道已经三更天了,他见翠儿一直守在这里,很过意不去,便握着她的手道:“翠儿姑娘,辛苦你啦!现在夜已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翠儿见杨聪醒了,也转身出了门,杨聪见她娇小的身影出了门,叹了一口气,他上次从屋顶上偷听,知道她对自己一片痴情,便不忍心伤害她的心。杨聪此时全无了睡意,便一个人坐在屋里喝茶。鲁长老听到杨聪的说话声,知道他已经醒了,便进来道:“帮主,你醒啦!”杨聪见鲁长老进来,知道他也一直没睡,很过意不去,道:“鲁长老,我只顾自己喝酒,累得大家都不安。”鲁长老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辛苦了翠儿姑娘,你回来呕吐了一地,把她的衣服也弄脏了,她也不怕脏,坚持守在这里,也难为她了。” 杨聪听了愣了一会儿,叹道:“这女孩子的心思真叫人难以捉摸不透。”鲁长老见他已经醒了,也下去休息了。杨聪一个人坐在屋里喝茶,心想:瞧这翠儿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可真有些棘手。他自从与夏敏相遇后,就从没把心思放在别的姑娘身上过,他上次与这翠儿在船上相遇之时,对她也并无什么特别之举,倒不知道为什么这翠儿为了跟自己,竟然叛教出逃来寻找自己,杨聪知道这种事情越拖下去越难办,便决定尽快摆脱这翠儿。第二天,杨聪把鲁长老等人召集在一起,布置了各分舵的事情,彭长老因为要追查段二的死因,便与北方分舵的众人向北京进发,宋青因为懂得使毒解毒的本领,杨聪决定带他在身边,让柳铁生返回了西北分舵,杨聪决定与鲁长老和吴长老等人返回丐帮总舵。 杨聪等众人退了出去,便把翠儿召来,和蔼地对她道:“翠儿姑娘,我们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有伤在身,就留在这里养伤吧!这里是少林寺脚下,弥勒教的人不敢到这里来找你,而且我也吩咐我们本帮的弟子照顾好你了,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再来接你。”翠儿听了急忙道:“公子,让我跟着你去吧,我的伤好了,我会做饭洗衣服,什么活我都能干。”杨聪听了摇摇头,握着她的手道:“翠儿,你听我说,我们丐帮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先在这里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再派人来接你好么?”杨聪明知道这是骗她的话,却不忍心伤她的心,便只好骗一骗她。 翠儿听了,顿时两眼泪汪汪的,她似乎也知道杨聪这是安慰她的话,便朝杨聪盈盈拜道:“公子真的要走么?”杨聪点点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见翠儿道:“既然公子的决心已定,翠儿也不敢连累公子,多谢公子救了我的命,咱们就此别过,公子多保重!”说完只见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的宝石来,恭敬地递给杨聪道:“翠儿无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这颗宝石就送给公子留做留念吧!”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见那颗宝石闪着绿光,晶莹闪亮,碧绿透明,知道定非寻常之物。杨聪吃惊地问道:“翠儿,你这是何意?”翠儿叹道:“我是弥勒教中之人,留在公子身边,定使公子感到为难,丐帮中的人早已对我起了疑心,我还是不连累你的好。” 杨聪给她说中了心事,连忙道:“翠儿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是怕你身上有伤,不能奔波颠簸,因此才让你留下来的。”翠儿摇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他们认为我是公主派来的奸细,这两天我也听到他们的谈话啦!我不怪他们。”接着她把宝石递给杨聪道:“这颗宝石叫驼峰石,是西域大雪山一带名贵骆驼峰里的结石所形成,能解百毒,克百毒虫,就是毒蛇闻到它的气味也要远避,乃是我们苗家寨的宝物,公子有了这颗宝石,以后就不怕我们苗家寨的人了。”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宝石你是从何而来的?”杨聪也知道这驼峰石的来历,是由藏羚羊或者一种特种骆驼的无峰消化道里产生的大量粪便凝结而成,因为它含有较多的磷酸盐等成分,能吸收毒液、解砒霜等毒,珍贵无比,极其难得,因为它需要羚羊和骆驼常常吃到几种珍奇的解毒植物,而且在驼峰内长期凝固,由驼峰内分泌出的唾液浸透,才逐渐形成。就如珍珠的形成一样,非常罕见,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而翠儿身上竟然藏着这样一颗宝石。 第二百五十八章 恩怨情仇(十四) 翠儿低声道:“是我趁苗寨主不注意时拿来的。”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这才想起那天晚上在屋顶上偷听到的话,这翠儿果然偷了五毒仙子的东西,顿时脸色不悦,道:“这是你们寨主的东西,你应该还给她才是。”这驼峰石虽然珍贵无比,但杨聪见是她偷来之物,也不为心动。却听见翠儿低声道:“公子是嫌弃这宝石是偷来的么?”杨聪愣了一会儿,却没说话,但言下之意是对她这行为感到不满,翠儿低声道:“其实……其实这宝石也不是苗寨主的。”杨聪听了又吃了一惊,问道:“哦!此话怎讲?”翠儿道:“这宝石是老寨主杀了仇人抢来的。”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翠儿继续道:“我听爹爹说这宝石共有两颗,老寨主送了一颗给我们教主,教主把它切成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镶嵌在公主的戒指上。”杨聪听了顿时想起夏敏在少林寺喝茶的情景,她故意把戒指沾到茶里,是怕少林寺的僧人在茶里下毒或蒙汗药,因此用这驼峰石吸毒,当时杨聪和智空大师还以为夏敏手上戴的是一枚象牙戒指,是用戒指来试茶水是否有毒,原来是这驼峰石,就是茶水中有毒她也不怕。 杨聪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宝石是抢来的?”翠儿道:“是我爹爹告诉我的,他说三十多年前,老寨主的一个大仇人突然闯入我们苗家寨,那人武功高强得很,杀了我们不少人,幸亏老寨主得到我们苗寨主的师父九指琴魔的帮助,才杀了那个大仇人。老寨主见这个大仇人突然闯进了我们苗家寨来,吃惊不小,因为我们苗家寨外面到处是毒草毒虫,没有我们寨中的解药是进不来的,老寨主开始时怀疑寨中出了奸细,后来杀了那个大仇人搜他的身,才发现他身上藏有这么两颗宝石,老寨主便分了一颗宝石给九指琴魔,把另一颗宝石献给了教主。”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这苗家寨的老寨主“百毒圣手”苗云浩在江湖中是何等人物,竟然有比他还厉害的人物,倒不知道是谁。 杨聪连忙朝翠儿问道:“你知道你们老寨主的这个大仇人是谁吗?”翠儿摇摇头道:“我爹爹没说,他只是说那时候老寨主和那九指琴魔都受了伤,那九指琴魔本来受了少林派的金刚伏魔咒的内伤,老寨主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他的武功,但他这次又受了伤,加上中了那大仇人的毒,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这才把七绝琴音传给了苗寨主,那九指琴魔过两年便死了,他是死在我们苗家寨的,他那颗宝石便给了苗寨主,又过几年,老寨主终于因为中毒太深也去世了。”翠儿所说的这些,都是杨聪从未听说过的。 翠儿见杨聪不说话,低声道:“我偷偷跑出来是……是想跟公子在江湖中四处走走,不愿意一辈子在山寨中呆,但苗寨主使毒的本领实在太高了,我怕连累了公子,因此便偷她这颗宝石出来给公子,这样公子就不用怕遭我们苗家寨的人暗算了。”杨聪见她对自己一片痴情,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你就得罪了你们苗寨主啦!”杨聪突然想起这翠儿一直被弥勒教的人关押着,怎么把宝石带出来的,便问道:“这宝石你是怎么带出来的?”翠儿低声道:“我把它吞在了肚子里,出了夏庄我才吃泻药把它泻出来的。”杨聪听了她的话更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厉害,连五毒仙子也给她骗了。这驼峰石是结石变成的,吞在肚子里自然不会融化了。杨聪心想:这苗家寨的人果然一个个诡计多端,连这翠儿小小年纪竟然也学了一肚子坏心思。 翠儿低头道:“本来我是想过一阵子才给这颗宝石给公子的,既然公子……公子要走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好,不配做……做公子的丫头,现在就给公子吧!”杨聪握着她的手道:“你很好,而且也很聪明,上次你在船上煮的汤就很好喝,只是我们是粗人,我们是怕你跟着我们会受苦,你如果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就收拾一下行李随我们走吧。”翠儿听了高兴地笑道:“公子不赶我走了?”杨聪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赶你走。”翠儿听了便把那颗宝石塞到杨聪手里,道:“公子,你有了这颗宝石,以后就不用怕我们苗寨主他们了。”说完她便高兴地跑了出去。鲁长老一直在外面等着,见翠儿跑了才进来,他朝杨聪道:“这翠儿姑娘好像不似虚情假意的样子,看来是我人老了,胆子小了,便有些多疑了。”杨聪点头道:“这女子性情刚烈,我怕不带她走她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情来,你去雇辆车给她坐吧,她身上有伤,我们骑马。”鲁长老听了,便转身出去了,杨聪看着手里的驼峰石,又摸摸怀里的玉佩,叹了一口气,便慢慢出了门。 第二百五十九章 龙争虎斗(一) 第二十五回苗家唐门两虎斗屏弃恩仇宏正义 众人马不停蹄,中午便到了郑州城里,这郑州城乃是军事重地,又是商贾云集的地方,商业发达,百业兴旺。几人在城外路边的一家小酒馆外胡乱吃了一些东西,正准备继续启程,杨聪突然见翠儿脸色苍白,问道:“翠儿,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翠儿摇摇头,她轻轻扯了杨聪的衣角,低声道:“公子,你看门口那墙脚下!”杨聪等人听了她的话,便仔细地看那门口旁的墙脚,才发现不知道是谁在那里画了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和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那凤凰用一个红圈圈住,虽然寥寥数笔,但却画得很逼真。 杨聪不知道是何意,笑道:“不知道谁家的野孩子在这里乱涂乱画。”几人上了马刚奔出不到一里,翠儿突然叫人勒住马车,她跳下来朝杨聪等人跪下磕头,哭着道:“杨公子,你救救我爹娘和苗寨主他们吧!”杨聪和鲁长老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几人勒住马下来,杨聪把她扶起来,道:“翠儿,你怎么啦?”翠儿低声道:“我爹爹和我娘、还有苗寨主他们被人追杀,求求公子去救救他们吧。”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翠儿,你爹娘和你们教中的人在一起,怎么会被人追杀呢?你怎么知道的?”翠儿道:“公子刚才看到了那店门口下墙角的画了么?那是我爹爹留下来求救的信号。”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杨聪问道:“是谁追杀他们?”翠儿低声道:“是蜀中唐家的人。”鲁长老等人听了顿时脸色大变,这蜀中唐门与苗家寨使毒的本领名闻江湖,而且那唐门的暗器也歹毒无比,谁也轻易不敢惹他们。杨聪道:“翠儿,你没看错吧?”翠儿摇摇头道:“那只蜈蚣是蜀中唐门的标记,上次我们在长江上杀了他们唐家的人,定是那唐老儿知道我们寨主在少林寺受了伤,所以趁机前来报仇,那只凤凰是我们寨联络的标记,我们山寨又叫凤凰城,那红圈是表示有难,我们这次下山的人不多,定斗不过他们的。”众人听了均不吭声,如果去救他们,便与唐家的人结下冤仇,但这五毒仙子是弥勒教中的人,前不久还在少林寺差点用“七绝琴音”伤了众人,如果不去救他们,这五毒仙子与蜀中唐门结下怨仇,却是因为她奉夏敏之命护送自己和简长老出川,才杀了唐家的人,而且杨聪也担心夏敏是不是也跟五毒仙子等人在一起。 杨聪心里好生为难,却不敢说出来,鲁长老明白杨聪的心思,而且知道他更担心夏敏的安全,低声道:“帮主,咱们有恩报恩,有冤报冤,这苗寨主也曾经帮过我们,我们乔装跟踪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打起来,咱们把脸蒙起来。”杨聪听了点点头,他转头对吴长老道:“吴长老,你先带着众人回总舵吧,我和鲁长老、宋堂主陪翠儿姑娘去看看。”吴长老听了,知道丐帮的其他弟子武功平平,带去反而碍事,便带着其他人往东而去,杨聪四人弃了马车,骑马向南而行。翠儿一路上不停地在大路旁或分岔路口的大树、巨石等显眼的地方瞧,果然又发现几处同样的标记,几人顺着标记一路往南追去,到了傍晚,四人已经追到了商丘县内。 翠儿在大街小巷东寻西找,果然又在一家叫高升客栈的墙角找到了那标记,众人向店主一打听,才知道五毒仙子等只有五六个人,而且今天早上清早已经离开了。杨聪听说夏敏不在其中,才松了一口气,而翠儿听了,更是担忧不已,连晚饭也无心吃了。杨聪见她的神情忧伤,便安慰她道:“翠儿,你别难过,既然今天早上你爹娘和苗寨主他们没事,我想大概是他们弄错了。”翠儿摇摇头道:“不是的,公子,他们唐家的人一路都追来了,我看见他们留下的标记了,他们之所以一直不动手,是因为我爹娘他们一直拣人多的大路走,在闹市里的客栈居住,他们不敢下手,等过了南阳县城后,那里人烟稀少,他们就会动手了。”鲁长老道:“翠儿姑娘,你放心,你爹娘和苗寨主他们精明细算,不会着了他们的道的。”翠儿道:“就怕我爹娘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南阳城里啦!如果他们明天出了南阳城外,那就麻烦了,只盼他们在南阳城里等我们才好。” 鲁长老听了她的话暗暗好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救他们呢!但三人均知道她是心急慌了神,说话也没头没脑的了,也不当它一回事。宋青道:“这蜀中唐门的人武功倒是平平,只是他们暗器上的毒厉害,咱们如果真的与他们动上手,可得当心他们的毒才是。”翠儿听了叹道:“可惜我身上的药丸给他们搜去啦,否则我身上的解药倒可以解他们的毒,好在我的鞋底下还藏有几种毒药,碰到他们我就悄悄地把他们毒倒。”宋青听了叹道:“翠儿姑娘,不是我们窥探你们苗家寨的秘方,眼下情况紧急,你是否还记得那些药方,如果记得,你去药铺拣回来,我们马上制成药丸或药粉,那样我们就不怕他们啦!否则万一真的有人中了他们的毒,那就糟了。”翠儿听了顿时惊叫道:“哎呀!这办法我怎么忘了,对了!这药方我大概还是记得的,我们连夜配制解药。” 宋青笑道:“翠儿姑娘,这药材我们陪你去抓回来,你放心,我们不会偷学你们的秘方的。”翠儿抿嘴一笑,道:“宋堂主,这蜀中唐门的毒我们是会解的,这解药的秘方也不怕你们知道,至于我们苗家寨的毒,只怕天下还没有别人知道我们的秘方和解药,就连我是苗家寨的人,也不知道秘方和解药,当然不怕你们偷去啦!”翠儿边说宋青边写,瞬间把十几味草药写了下来,众人分头去买药,跑遍了大街小巷,才勉强凑够。四人连忙捣锤研磨,忙到了半夜才制成了十几颗药丸。 第二天天刚亮,四人匆忙吃了早餐,便向南赶去,翠儿一路上仍然不停地东瞧西看,然后指挥众人顺着留下的记号往南追去。众人见翠儿一脸的焦急,知道她心里甚是担心,三人不住地安慰她,骑着马往前赶。杨聪三人为了不让她担心,不住地向她询问,以打断她的焦急。宋青骑马赶上翠儿,笑道:“翠儿姑娘,再下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翠儿转头道:“宋堂主,你说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宋青道:“再下见昨晚你写的药方药材是七叶一枝花、半边莲、田基黄、苍耳草、两面针、星宿草、白花舌蛇草、金银花、丹皮、穿心莲、三角草、大金不换、徐长卿、小叶蛇总管等,其中大部分好像是治毒蛇咬伤的草药啊!”翠儿笑道:“是啊!”宋青道:“难道他们唐门的毒以蛇毒为主。”翠儿笑道:“不错,他们的毒中渗有金角蛇、银环蛇、眼镜蛇和五步蛇等几种蛇毒在里面,还有毒蜘蛛、蜈蚣、蝎子、蛤蟆等毒物的毒在里面。” 第二百六十章 龙争虎斗(二) 宋青道:“这么多的毒混在一起,真是毒得很哪!”翠儿笑道:“这些什么毒蛇和五毒之毒倒还好办,我们苗家有一种草药叫荨麻,这种药材你们在药铺里是买不到的,这种草药又叫咬人草,茎上长着许多螫毛,茎直立,有四棱,叶似麻叶子,全株密生螫毛,春发冬谢,可解各种毒蛇的毒,是我们苗家人世代相传下来的解蛇毒圣药,可惜现在我们就缺这种重要的草药,据说这种草药是我们苗家寨前几辈的老寨主从塞外的草原上带回来种植的,我们有了这种草药,再加上七叶一枝花、半边莲、田基黄、苍耳草、两面针、星宿菜、鱼腥草、野菊花、白花舌蛇草、金银花、丹皮、穿心莲、三角草、大金不换、徐长卿、小叶蛇总管、牛黄等这些传统的解蛇毒的草药,他们唐门就拿我们没折了。” 宋青听她说话的语气甚是得意,微微笑道:“这种草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机会再下倒要认识一下这种草药。”翠儿叹道:“可惜我们寨中是不允许这种草药传出来的。”宋青听了,心想这也是道理,这草药传到江湖中,他们苗家寨就无了威望。翠儿继续道:“最麻烦的是他们唐门的毒还有一种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的毒,你猜是什么毒?”宋青笑道:“定是鹤顶红或孔雀胆。”翠儿摇摇头,笑道:“这两种毒虽然剧毒无比,也还有得治。”宋青笑道:“那再下就猜不到了。”翠儿笑道:“我猜你也不知道,是箭毒木之毒。”宋青听了吃了一惊,问道:“箭毒木?是不是江湖中传闻的见血封喉、无药可解的那种毒树?” 翠儿点头道:“正是!”鲁长老和杨聪也听说过这种毒植物,却从没见过,三人听了均脸色大变,这种毒无药可解,如果中了必死无疑。翠儿笑道:“这种箭毒木又叫珙树,我们苗家人叫它蛮药树,这种树原来生长在深山里,高约十多丈,树干粗壮,高大挺拔,长两三丈高才长叶子,它的树皮与白杨树相似,里面的皮却与榆树相似,叶子尖圆,约有三四个手指大小,它的根、茎、叶、花和果实都含有一种乳白色的乳汁液,这种乳液就是剧毒的毒物,毒液一但见血,就会使人马上昏迷,血液凝固,心脏阻塞,喉咙被封闭,人就会中毒而死,因此也叫见血封喉。” 杨聪在后面听了,笑道:“翠儿,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见过这种毒物?”翠儿笑道:“公子,我们苗家寨中种有好几棵呢!”三人听了顿时吓了一跳,翠儿笑道:“我经常跟我爹爹去采这种毒药,我们用刀划破它的皮,这毒液就流出来了,开始的时候是乳白色的,后来渐渐变成粉红色,最后变成酱色,等凝固了就变成了紫黑色了。”杨聪道:“这世上有这么歹毒的植物,应该一把火烧了它。”翠儿笑道:“公子,你如果一把火烧了它,那你的小命就不保了。”鲁长老笑道:“怎么?难道它还会变成厉鬼报仇不成?”翠儿笑道:“这种树的枝叶燃烧时,发出的烟雾也有毒,轻则浸入人的眼睛,使人的双目失明,重则浸入心脏,使人昏迷或死亡。”三人听了均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毒的植物。 杨聪笑道:“乖乖不得了,那我们把它当老太爷供养起来,咱们可惹它不起。”翠儿笑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其实这箭毒木之毒我们苗家寨三岁小孩都会解,他们唐门之人还自以为是,把它当作宝贝。”宋青道:“这见血封吼之毒你们苗家寨也能解?”翠儿笑道:“正是!”宋青道:“不知道你们用什么秘方来解?”翠儿笑道:“到这时候我也不向你们隐瞒了,不过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你们可千万别泄露了出去,给他们唐门的人知道了这秘方就大大的不妙了。”杨聪三人齐声道:“这个自然。” 翠儿笑道:“其实你们也知道啦!昨晚那方子中除了解蛇毒的药材之外,还有些什么东西呢?”宋青听了一惊,道:“难道是绿豆、甘草、蜂蜜这些?”翠儿笑道:“不错,我们老寨主号称百毒圣手,这外号可不是随便叫的,他老人家发现了这见血封喉之毒的解法,就是用蜂蜜、甘草、绿豆粉、盐内服,外用绿豆粉配七个大毒蜘蛛敷中毒之处就行啦,这样就能解了这种见血封喉之毒。”宋青恍然醒悟,道:“对了,蜂蜜是由百花之蜜提炼而成,号称百草王,绿豆能解百毒,甘草和百药,难怪你昨天那方子中这三种药材的分量特别重,我还以为是制药丸用的呢!倒不知道这大蜘蛛在方中起什么用?”翠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懂了,可惜老寨主死了,否则问问他就知道啦!”杨聪心想:这还用你说?自然是以毒攻毒了,却也不便打断她的兴趣。 宋青道:“犀牛角能解百毒,不知道犀牛角能不能解这见血封喉之毒?”翠儿摇摇头道:“不行,这法子老寨主也试过了,结果差点弄出人命来,不过有一样东西还能解这见血封喉之毒,而且特别容易找。”三人齐声问道:“什么?”翠儿笑道:“就是金水。”杨聪和鲁长老问道:“什么叫金水?”翠儿笑了不答,宋青笑道:“帮主,金水就是大粪清啊!”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翠儿,这玩笑你也开得,好恶心!”翠儿笑道:“我爹爹说老寨主说的,我们也没试过。”宋青笑道:“这可能不是开玩笑,这金水就是用一个密封的竹筒,刮去外面的竹青,把竹筒埋入粪坑底,过一年以后再取出来,破开竹筒,里面的水就是金水了,其实也不怎么臭,这金水还带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呢!这金水民间常用来催吐,如果有人食物中毒了,人们往往取金水给他喝,这样就把毒彻底吐出来了,我想这金水入了人体内,一部分毒随东西呕吐出来,喉咙就不被封了,人呕吐不已,心脏自然无法停止跳动,而另一部分金水浸入血管,稀解了血液,冲淡了毒液,这血液就无法凝固了,也许有一定的道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暗暗称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龙争虎斗(三) 翠儿说了许多唐家毒药的炼制方法和解毒之法,三人才弄懂了这毒的厉害之处。翠儿停了一会儿叹道:“我所担心的是他们的暗器太过于厉害了,只怕咱们有点难抵挡。”杨聪道:“是啊!我以前也被他们的暗器所伤,差点送了小命,幸亏是……是宋兄弟和金针圣手救了我。”杨聪刚想说是幸亏是小敏救了他,但一想到两人现在是仇人了,便改了口。鲁长老道:“这唐老儿武功倒平常得很,就是那暗器厉害,上次在泰山上我们的老帮主也差点伤在他的手里。”宋青道:“他们唐家的孔雀开屏、子母弹和天女散花三大暗器厉害得很,特别是里面的毒,令人防不胜防。” 翠儿也道:“这毒倒无所谓,我担心的是那暗器中所藏的烈性火药,那才厉害得很哪,我们苗家寨的人对他们这三种暗器也有所忌惮,倒不是他们所用的毒,而是那烈性火药。我听爹爹说,这唐家的老祖宗是北宋时期宫廷里专门制造火器的官员,开始的时候只是用硫磺、焰硝、木炭等制成火球,再混合有毒的草乌头、巴豆、狼毒、砒霜、凌霄花等有毒的粉末在里边,就形成了这有毒的暗器,后来他们又加了五毒的毒药在里面,其实这五毒的毒药不起很大作用,因为五毒之毒非要见血才会致人死地,这些人愚蠢之极,还自以为聪明,再后来他们又加入了桃花瘴气的毒在里面,我们苗家寨也使用这种桃花瘴气的毒,效果倒不错,常常一下子就把对方解决了,这点他们还算不笨。”杨聪见她说到这些害人的东西,丝毫不见有何不悦之色,反倒还沾沾自喜,对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杨聪道:“这火药传说最初是一个叫杜子春的丹士所发现的,相传他为了寻找长生不老的炼丹之术,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拜见一位炼丹的老人,那老人叫他歇息在丹炉前,并嘱咐他千万别乱跑,守着丹炉,但他夜里睡着了,醒来之时发现丹炉着了火,火苗一直烧到屋顶,把房子也烧了,后来他便跟这老人学了这火药的制作方法,这位老人可能万万没想到后来人们把它用来害人。这草乌头我倒听说过,这是一种中草药,药材里叫附子,它的茎、叶、根均有毒,古代就用它来制成毒箭,中毒者先是皮烂肉烂,最后烂到心脏而死,我小时侯常常听说书的讲《三国演义》的故事,说关公也曾经中了曹军的这种毒箭,因为毒已经浸到了骨头里,神医华佗便割开他的肉刮骨,华佗帮他刮骨时直刮得骨头格格地响,关公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真是厉害,这附子其实在药材中有许多地方可以用来治病救人,解除人的痛苦,如救逆亡阳、补火助阳肾阳虚、脾肾阳虚、散寒止痛、治寒湿痹痛等,可是他们却只学把它用来害人的性命,真是可惜。” 翠儿没有注意到杨聪的眼色,仍然道:“其实唐家这些毒粉之中,还有一样是厉害的,就是那凌霄花的粉末,这凌霄花也叫女葳花,树皮是灰褐色的,呈细条纵裂,小枝紫褐色,小叶七至九片,卵形端尖,边缘有疏齿七八对,顶生花冠,成漏斗形,七八两个月开花,呈鲜红色或橘红色,它的花粉特别毒,能毒瞎人的眼睛,无药可治。这种粉末飘入眼里,多数会使人的眼睛变瞎,只要闭上眼睛就行了,其它毒只要不吸入肺里,倒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那些发射暗器的机关巧妙的装在暗器里,把大量细小的毒针放在那暗器中,暗器中有暗器,这一点他们高明之极,连我们苗家寨的人也弄不懂。”杨聪道:“这凌霄花虽然花粉有毒,但它的茎叶均可入药,有凉血消肿的作用。”翠儿笑道:“还是公子聪明,这我可不知道。”杨聪见她只学怎样使毒,却不学怎样用这些草药来给人治病,心中暗暗不悦。 众人边赶路边谈论这解毒之法,不知不觉就赶到了南阳,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下山了,众人分头四处寻找,果然在一家叫兴隆客栈的门口旁边发现了同样的标记。翠儿仔细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低声道:“不好!我爹爹他们今天早上就离开了这里,恐怕……。”杨聪见她一脸的焦急,知道她是担心他们的安全,道:“翠儿,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情的。”翠儿焦急地道:“可是我刚才发现他们唐家的人已经集结在这里,而且追上去了。”杨聪听了便道:“那我们继续赶路。”于是杨聪让宋青去买了几斤熟肉、几斤酒和一些馒头,四人马不停蹄继续往前赶去。杨聪和鲁长老等人经常在江湖中行走,早已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因此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四人出了南阳城,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已经离南阳有二十多里路了,一路上果然人烟稀少,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四人一路追踪下来,也没发现路上有人打斗过的痕迹。鲁长老见天色已黑,便道:“翠儿姑娘,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歇歇吧!天已经黑了,即使我们继续赶路,也无法看到你爹爹他们留下的标记,如果走错了方向,那倒还耽误了时间。”众人听了均同意他的看法,宋青四处瞧了瞧,道:“帮主,前面有一座树林,我们到那里去过夜吧。”几人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前面的大路附近有一座树林,四人便向那树林走去。这树林高大茂密,又宽又大,四人拣了一棵大树底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宋青拣了一些干柴烧了一堆火,鲁长老拿出一块布铺开,把买来的熟食拿了出来,四人因为赶了一天的路,早已是又饥又渴了,于是四人围在一起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四人刚吃了一会儿,宋青嗅了嗅鼻子,道:“什么味道?”鲁长老问道:“宋堂主,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宋青道:“好像是一股血腥味。”杨聪道:“我怎么没闻到?宋堂主,怕是你的错觉吧。”宋青点头道:“可能是吧。”四人继续吃了一会儿,翠儿突然道:“我好像也闻到了一股腥味,好像是血的气味。”鲁长老点头道:“不错,我也闻到了。”杨聪道:“那我们四处找找,我向东去寻找,宋堂主向西,鲁长老你向北,翠儿,你留在这里,大家不要走得太远。”三人各拣了几根干柴,慢慢向四周的草丛搜寻。杨聪三人刚离开大树有三丈多远,突然听见翠儿一声尖叫,三人顿时吓了一跳,顿时脸色微变,三人连忙奔了回来。 杨聪最先奔了回来,见翠儿正向自己奔来,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喝道:“翠儿,发生了什么事?”翠儿一把扑到杨聪的怀里,她头也不回,却用手颤抖地指着那棵树上道:“公子,树上……有人!”杨聪抬头一看,连忙扶着翠儿疾身退了十几步,喝道:“什么人?为何缩头缩脑地躲在上面?有种的就下来!”鲁长老和宋青此时也奔了回来,连忙问道:“帮主,发生了什么事?”杨聪一指那棵树道:“树上有人!”鲁长老和宋青听了吃了一惊,果然朦胧地看见一个人影躲在大树顶上,两人均是老江湖了,刚才连树上躲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龙争虎斗(四) 鲁长老朝那树上喝道:“树上的朋友,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可否下来相见?”他连叫了三遍,见树上那人没有反应,便道:“树上的朋友,如果你再不下来,我们可要得罪了。”鲁长老见那人还是没反应,便拣起一块石头朝那人影掷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那石头正打中了那人,石头随后掉到了地上。那人在树上晃了晃,仍然坐在树上。宋青低声道:“可能是死人。”杨聪和鲁长老听了,顿时又吃了一惊,鲁长老和宋青互相看了看,两人走到树下,杨聪叫道:“小心!”他知道两人要跃上树查看情况,便握住一块石头在手里,以防不测。 鲁长老艺高胆大,他用竹棒护住胸,双足一点便跃到了树上,他见那人头趴在树杈上,仍然一动也不动,鲁长老先是用棍子敲了敲他,见他没有动弹,便大胆地伸手去摸他的鼻子,发现他全身一片冰凉,早已气绝多时。便大声道:“帮主,这人早已经死了。”杨聪听了愣了一会儿,道:“把他弄下来。”鲁长老用竹棒一挑,那尸体便“啪”的一声掉到了树下,宋青提着火把凑近一看,道:“这是哪个门派的人?”杨聪和翠儿也凑近一看,翠儿一看那尸体,突然惊叫道:“不好!他是我们苗家寨的人。”杨聪见那死尸头上用黑底红边的粗布缠头,还插着一根羽毛,身穿绣着花边的黑布衣服,两耳戴着耳环,果然与自己在长江上看见的苗家寨的人穿着一样,瞧那人脸色漆黑,嘴角结着黑淤血,胸口的衣服上有血迹,便知道是中了有毒的暗器而死。 宋青蹲下瞧了瞧那人的伤口,道:“好像是中了什么细小的暗器死的,瞧这情形此人大约死了三四个时辰了。”杨聪从怀里掏出他那磁铁做的饭钵——百家宝,在那人的伤口上游了一会儿,便听见“当”的一声细微的声音。他拿起那饭钵在火光下看了看,只见这针却是一根细小的钢针,在火光之下闪着绿光,发出一阵腥臭味。翠儿闻了闻道:“公子,此毒正是蜀中唐门的暗器毒龙锥,好像不仅有见血封喉之毒,还有五步蛇、眼镜蛇、眼镜王蛇、蝮蛇、孔雀胆、鹤顶红的毒,我爹爹他们……。”她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杨聪道:“翠儿,别着急,你爹爹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分头四处找找,大家小心!”四人马上服下了事先配好的药丸,分头向四处寻找。 杨聪向东仔细搜了十多丈远,突然发现草丛中又有一具与刚才发现的那具一样穿着的死尸,杨聪连忙招呼鲁长老等继续向东搜寻,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有的喉咙被划破,有的却是手臂或身体被砍伤,均被砍了好几刀,伤口上的血迹早已经凝固,血迹成深黑色,显然对方的刀上都淬有剧毒。杨聪见四周都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丢弃的兵器,除了苗家寨的人之外,还有两具是翠儿不认识的人,杨聪从那死尸的穿着已经判断出是唐家庄的人。翠儿每发现一具苗家寨的人,都俯身把他们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怀里,她低声道:“他们身上都有解药和毒药,却来不及服下,也来不及施放毒药,显然是他们唐门有很多人围攻我爹他们。”杨聪仔细听了周围的情况,却没发现有活人,他此时内力精纯深厚,十几丈内的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杨聪道:“咱们继续向前搜。” 四人又向前搜寻了一里多远的路,出了树林后便来到了一座山脚下,四人刚出了树林,顿时都惊呆了,只见林外的草丛、岩石上到处横七竖八的躺着死尸,足有二、三十具,既有苗家寨的人,又有唐家庄的人,有的断头,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脑袋迸裂,有的肚皮开裂,鲜血、断臂、断头、断脚、肠子、兵器到处到是,场面惨不忍睹,令人恶心呕吐,连空气中也充满了腥臭味,显然这里刚刚发生过殊死的厮杀和搏斗。 翠儿四处查看了一会儿,见五毒仙子和她的爹娘不在这里,更是焦急万分,道:“我们带来的人全死了,只剩下我爹娘和苗寨主没见。”宋青查看了一会儿尸体,道:“从这伤口来看,这些人刚刚死去不到一个时辰,看来他们离开这里还不是很远。”杨聪听了连忙道:“咱们小心些,说不定他们就在我们附近。”翠儿突然俯身搜了一个唐家庄的人的身上,便掏出了几个瓷瓶来,她打开闻了闻,道:“鲁长老,宋堂主,你们有手套么?如果有手套快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掏出来,他们身上的解药和毒药对我们等一会儿有用。” 宋青是使毒的大行家,这鹿皮手套他是随身带着的,鲁长老行走江湖多年了,这鹿皮手套他也是从不离身的,杨聪却是没带这些,杨聪见翠儿伸手去掏那些唐家和苗家人的尸体,也不戴手套,感到奇怪,问道:“翠儿,你怎么不戴手套呢?”翠儿道:“我从小吞服各种毒物和解药,体内已经有了抵抗毒药的抗体,因此普通的毒是毒不倒我的,而你们却不同,如果你们不戴手套,你们摸到他们身上就会中毒。”鲁长老和宋青听了,连忙戴上手套与她一起搜寻那些死尸身上的东西,果然在那些唐家庄的人身上搜到好几瓶红白色的瓷瓶,翠儿一一打开那些瓷瓶闻了闻,道:“这红色的瓶子是解药,而那些白色的瓶子是他们的毒药,这些解药虽然不能解他们子母弹、孔雀开屏等暗器上的毒,但能缓解毒性的发作。”说着她便把那些红瓶子分给三人,又把那些死去的苗家人身上的解药分给杨聪三人,却把那些毒药收入怀里,道:“这些毒药虽然是我们苗家普通的毒药,却也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翠儿和鲁长老、宋青三人搜遍了这些尸体,也没发现有一个活口,知道双方的兵器上均喂了剧毒,而且拼打得激烈,双方下手狠毒,因此双方均无一幸免。翠儿道:“咱们往山上追去,我爹爹他们一定在山上。”鲁长老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杨聪低声道:“不好!有人来了!快躲起来!”宋青和鲁长老听了,连忙把火把丢到地上踩灭,杨聪一拉翠儿躲到一块岩石后面,宋青和鲁长老也藏到一块大岩石后面。四人藏了好一会儿,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翠儿正感到纳闷,低声道:“没人啊?”杨聪低声道:“大家别动!他们来了,共有六个人,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鲁长老三人听了,便藏好在岩石后面,过了好一会儿,果然有六条黑影从山上奔了下来,瞬间便到了刚才四人站的地方。翠儿和宋青、鲁长老吃了一惊,才知道这些人从一里多远之外奔过来,却早已被杨聪发现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龙争虎斗(五) 只见那六个黑影在那些尸体周围搜寻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道:“奇怪!刚才我好像发现这林子里有火光闪动,难道是看花眼了?”接着听到另一个声音道:“五师兄,你怕是看花眼了吧?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火光?”那声音刚落,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好像也发现有火光闪动,大家四处搜查看看,小心没大错,庄主正在围攻那个婆娘,如果把他们苗家寨的这两三个婆娘给杀了,那么这苗家寨就算完了,咱们唐家今后在江湖中就无人是对手了,如果坏了庄主的大事,咱们小心那万毒噬咬之刑。”那几个人掏出火石点燃了火把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杨聪等人,鲁长老等人均是老江湖了,因此那火把燃烧的火星早就踩灭踏碎了,火把也收到了那些尸体的下面,谁也不会去翻动那些死尸,四人早已远远地藏在了十几丈之外。 三个黑影搜到杨聪和翠儿面前,翠儿悄悄地伸手入怀里,杨聪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知道翠儿是想用毒药毒倒这些人,所以制止她。那些人搜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几人嘀咕了一会儿,便返回山上去了。杨聪提着翠儿的腰跃出岩石,低声道:“我们跟着他们,便能找到你爹爹他们了。”说着杨聪托着翠儿的腰展开轻功追了上去,宋青和鲁长老两人也随后跟上,向山上奔去。四人之中除了翠儿之外,均是轻功高超之人,因此四人悄悄跟在那六人的身后,他们也没发现。翠儿被杨聪握住左手,扶着腰向前奔去,感觉到杨聪那双宽大温暖的手传过来的内力,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味,内心暗暗喜欢,便轻轻地靠到杨聪的肩膀之上,杨聪只道是她的伤还未全愈合,而且连日赶路和担忧,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他也不介意,任她靠在肩膀之上。 鲁长老和宋青紧跟在杨聪的后面,只见那六人奔了一里多远的路程,翻过了这座山,便到了一座山谷前面,那六人便停住了脚步。只见那山谷口站着十多个黑影,手里提着的兵器在夜色里闪着光,而山谷里隐隐传来吆喝声和叫骂声,还能看到火把在闪耀。杨聪四人隐身在岩石后面观察了一会儿,杨聪凝神细听,见这些人的呼吸均匀绵长,知道这帮人的武功不弱,顿时感到为难。如果强行冲过去,那么定会被里面的人发现,如果发射暗器,在黑夜里恐怕也无法全部打倒,而且这些人的武功也不低,加上对方是使毒和暗器的行家,杨聪低声对鲁长老和宋青道:“咱们等一会儿用暗器一齐出手,尽量打倒他们,不要让他们发出声音。”鲁长老和宋青两人点点头,暗暗准备,杨聪捏碎了一块石头,正准备打出去,翠儿轻轻一扯他的手,低声道:“公子,你只要把这迷魂药悄悄地打到他们面前两丈左右的地方,让它撞破就行了,他们不用五分钟就倒了。”说着她向杨聪递了一个鸡蛋大的药丸过来。 杨聪正担心三人没把握把这十几个人点倒,听了她的话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药丸,他右手轻轻一抖,那颗药丸便疾飞而出,“啪”的一声轻响,打在谷口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之上。那声音虽然很小,但在黑夜里却显得很响,那十几个人听到一声轻响,都向那块岩石围了过来,四处看了看,一个声音道:“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可能是老鼠吧!”那人的话刚落,便见那些人先后软倒到地上,一声也不吭。杨聪和鲁长老见此情形,暗暗高兴,正想跃起奔入谷口,却听见翠儿低声道:“且慢!前面的毒烟还没有散,不能过去!”杨聪三人听了连忙立住脚步,翠儿低声道:“快服下我刚才给你们的红色丹药。”三人见她一脸的凝重,连忙服了那红色的丹药。翠儿等了一会儿,道:“现在大概毒烟散去了,我们冲过去时屏住呼吸,别吸中那毒气。” 杨聪三人点点头,鲁长老道:“我们过去把这些人的穴道封了,以免他们醒来碍手碍脚的。”翠儿低声道:“不用了。”鲁长老低声问道:“为什么?”翠儿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即使不死醒来也成白痴了。”杨聪和鲁长老、宋青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翠儿道:“他们刚才中了我们苗家寨的瘴气之毒,早死了!除非事先服有我们的解药。”杨聪听了吃惊不小,他也知道这瘴气的厉害,这瘴气是大山里常年腐烂的植物和动物以及各种有毒的植物聚集在一起发出的气味,混合在雾里形成的,无色无味,常常令人不知不觉就中毒而死。杨聪刚才只是想把这些人点倒,并不想要这些人的命,但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杀了这么多人,他见翠儿因为是急着救她的父母,也不说什么,心里却是暗暗不悦。 翠儿却没注意到杨聪的神色,她拉住杨聪的手道:“走!我们快去救我爹和我娘。”众人蒙上脸,奔入山谷里约十多丈远,便见山谷里的一面崖壁旁火光亮如白昼。四人隐身在一块岩石后面仔细打量,才发现唐家庄的众人围着那面悬崖,朝里面扇火,悬崖边堆着一堆火,那悬崖正好有一条长长的裂缝,向里面深去,火烟不断地向里面飘去,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破口大骂道:“唐老贼,你别做你的千秋大梦了,我们寨主是什么人?会向你屈服?你这乘人之危的奸诈小人,亏你也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屁!连老娘也不怕你,有种的就与我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那门子英雄好汉,也不怕辱没了你唐家世代的英名!”杨聪听出那声音是翠儿的娘、刘二的妻子。 刘二的妻子话刚落,杨聪又听到刘二笑道:“骂得好!想必这唐老贼做出如此卑鄙奸诈之事,定是无脸见他唐家的祖先了,羞也羞死啦!”杨聪见那唐家围攻的人竟有四五十人之多,一个身着葛衣的高大老者背负四人,正站在那悬崖前面指挥几人往洞里扇火。鲁长老低声对杨聪道:“小心!这老头就是唐老贼!”杨聪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见这老头双目阴森冷鸷,细眉如霜,颔下银髯垂胸,面目削瘦阴沉,才知道他就是唐灵风。杨聪心想:这老头害得我师父差点没了命,得好好教训他一下才出这口恶气。杨聪正想怎么出手救人,突然又听见那悬崖缝里传出了刘二的声音道:“翠儿她娘,我看那唐老贼定是被你骂了一顿羞死啦!以前只听说周瑜被诸葛亮气死,想不到这天下还有被羞死的人哪。”刘二的话刚落,就不住地咳嗽,想来是被烟熏得厉害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龙争虎斗(六) 翠儿听了更是心急如焚,她掏出两个药丸正准备掷向那唐家的人,杨聪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别乱来!”他知道翠儿又想用那瘴气之毒来毒倒那些人,但他见那风头正向那悬崖的缝里灌,怕里面的人受不住,而那些唐家的人一但发现了,却是可以避开,而且一但风突然转变方向,四人一不小心也会中毒倒下。宋青此时早已偷偷点燃了一条约一寸长、拇指大小的纸条,他递给杨聪低声道:“帮主,这是特别加重的迷药!投到他们的身后!”杨聪听了正合自己的心思,便运内力把那条纸条掷到那些人的身后,那些人都注意火堆前面,谁也不提防身后的一条燃烧着的小小纸条。 杨聪等四人手里均握住暗器,等待时机射倒那些未被迷倒的人,只听见悬崖的缝里传来了几声不住地咳嗽声,只听见刘二咳嗽了几下,骂道:“唐老贼,你这龟儿王八蛋!竟然敢用毒烟来熏你老子和你老娘,真是岂有此理!”接着又听见几声不住地咳嗽传出来,想来是躲在里面的人顶不住那烟熏了。只听见唐灵风冷笑一声,道:“老夫是熏那些躲在石缝里的乌龟王八!想活命的就乖乖地把那本《苗家毒经》抛出来!”他的声音刚落,只听见刘二的声音道:“唐老贼,你他妈的休想!老子现在就先毁了它去。”唐灵风听了,连忙朝石缝里高声道:“苗寨主,咱们两家前世无冤,近世无仇,你只要交出《苗家毒经》来,你们在长江上杀我唐门的人之事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唐灵风的话刚落,接着便听见五毒仙子娇滴滴的声音道:“哟!唐老爷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本《苗家毒经》,那么小女子现在就给你吧!”说完便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从悬崖缝里抛了出来,只听见五毒仙子娇滴滴的笑道:“唐老爷子,你可接好了!”只见那东西“啪”的一声掉到了火堆之外的地上。 一个大汉弯腰去拾那东西,突然“砰”的一声爆炸开去,只见一股浓烟迅速散开,便见幽蓝色的火星四处飞溅,那个大汉惨叫一声,身上迅速燃烧了起来,那大汉顿时全身着了火,那大汉在地上四处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片刻就气绝身亡了,其他几个大汉站得较近,也被那火星溅中,顿时也被烧着了全身,旁边的人连忙帮他们扑打身上的火,但那火星似乎越扑打越旺,片刻便烧焦了那几个大汉的皮肤,空气中充满了肉被烧焦的气味,那几个大汉先是惨叫声不绝,接着像狼一样嚎叫,突然又像着了邪魔似的,瞪着红眼朝旁边的人又撕又咬,像疯狗发疯了一样。那唐家庄的人见了,吓得都纷纷后退,只见那几个大汉四处乱冲了一阵子,也慢慢地倒地身亡了。 众人见此情景,都吓得毛骨悚然,唐灵风见此情景,顿时气得大声叫道:“快!快!加大药量!给我熏死他们!”接着便见几个蒙着脸的大汉往火里加了一些干柴,不住地往悬崖缝里扇火。杨聪一看情形不妙,连忙手一抖,几颗石子疾飞而出,朝那几个扇火的大汉射去,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叫声,便见那几个大汉先后软倒在地上。那唐家的人见状吓了一跳,慌忙把那几个大汉拖开,以为是石缝里的五毒仙子等人发射的暗器。忽见那唐灵风转过身,双手一扬,朝杨聪等人藏身的地方喝道:“什么人?给老夫滚出来!”他的声音还没落,便见黑夜里银光一闪,十几枚暗器向杨聪等人藏身的岩石射去。 杨聪见唐灵风突然转过身来,便情知不妙,心想:这老东西果然厉害,在黑夜里竟然听出暗器发射的方向。他连忙一把按住翠儿,低声道:“快卧倒!”鲁长老和宋青两人也连忙伏在岩石后面,四人刚卧倒在岩石后面,便听见“叮叮当当”几声金属撞击岩石的声音,好在四人反应较快,没被那暗器所伤。杨聪哪里想到,这唐灵风是使毒和暗器的大行家,虽然杨聪所发的暗器悄无声息,但唐灵风从那几个大汉所倒的方向便知道那暗器是从背后所发的。唐灵风的声音刚落,便有几个大汉提着兵器向杨聪四人所藏身的岩石扑去,杨聪四人知道行踪已经暴露,四人手一挥,手中的暗器尽数打出,又有几个大汉倒了下去,那唐家的人顿时乱做一团。 只见唐灵风冷笑一声,右手一挥,一件暗器破空而出,向四人藏身的岩石射去,只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顿时散发出一阵轻烟,向岩石后面飘去,那唐家的其他人也纷纷向杨聪四人藏身的方向发射暗器,还有的投掷火把。四人见此情景,只得疾身跃起向后退去,杨聪此时早有准备,双掌蓄劲平胸推出,掌力势如狂风暴雨,那射来的暗器被他的掌力所击,反而向那唐家的人射去,力道比刚才射来的还要快几倍,又快又急,两个大汉躲闪不及,反倒被自己发射的暗器所伤。唐灵风见杨聪等人只有四人,而且均蒙着面,便阴恻恻地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翠儿见四人的行踪已暴露,她右手一扬,一件暗器划空而出,向唐家庄的人飞去,那暗器“啪”的一声在地上炸开,火光映耀之下散发出粉红色的粉末,几个大汉惊叫道:“桃花瘴气!”这瘴气是深山中的一种毒雾,以岭南最普遍,每年三、四、五、六月均特别厉害,是深山中的树叶和动物腐烂发出的气味以及各种毒花毒草散发出的毒气,其中以三月份最厉害,因为三月份正是桃花开的时候,因此便叫桃花瘴。 那些大汉见翠儿发射了桃花瘴气的毒,都纷纷向后退去。唐灵风见翠儿发射了带有桃花瘴气的毒气弹,冷笑一声,道:“小小的桃花瘴气,也想放光华。”只见他手一挥,一件鸡蛋大的暗器飞向那火堆,瞬间“砰”的一声炸开,顿时只见一股蓝色的雾气蒸蒸向四处散开,翠儿见那蓝色的雾气四处扑散,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拉着杨聪疾身后退,大声叫道:“快退后!这是唐家的曼陀罗迷魂散!”鲁长老和宋青两人听了,均脸色大变,连忙跃出一丈之外。这曼陀罗迷魂散是唐门最厉害的毒药之一,是用曼陀罗等十几种毒药提炼而成,如果中了这曼陀罗迷魂散之毒,中毒之人醒来之后如果得不到解药,就会忘记了本性,丧失记忆,从而听从别人的摆布,如傀儡一般。 唐灵风冷笑一声道:“算你还有点眼光,识相的就赶快滚,否则老夫就不客气了!”他见四人神秘的冲破谷口的封锁,知道四人非泛泛之辈,眼下他带的人不多,正全力对付苗家寨的人,因此也不想多树敌,只盼四人被他的曼陀罗迷魂散吓退。唐灵风正暗自得意,突然见几个唐家庄的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顿时脸色一变,他这曼陀罗迷魂散之毒唐家的人均有解药,为什么会被迷倒呢?他还没反应过来,接着见又有七八个大汉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兵器“叮叮当当”的掉到了地上。唐灵风顿时吃了一惊,他连忙俯身去查看那几个大汉的情况。杨聪和宋青四人却知道这些人是中了刚才施放的迷魂香之毒,这迷魂香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但是宋青采集了十几种迷药配制提炼而成,药力奇大,吸入这迷魂香之毒,人会昏迷几个时辰才会醒过来,无药可解。 唐灵风俯身查看了一会儿,见那几个大汉呼吸正常,脸色不变,他乃使毒的大行家,知道这些人是中了迷魂香之毒,于性命无大碍,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他转身拦住杨聪四人,朝其他人喝道:“加大药量!继续往石洞里熏火!”几个大汉迫于他的压力,又靠近那火堆继续扇火。杨聪四人苦于那唐家的曼陀罗迷魂散的厉害,无法靠近那火堆,杨聪拾起一块石头,正打算把那几个大汉射倒。四人突然听见石洞里传来五毒仙子娇滴滴的声音道:“你们唐家的曼陀罗迷魂散也不见得怎么样,唐老爷子,你瞧好啦!”她的声音刚落,突然见那火堆里“劈劈啪啪”的大作,便见无数幽蓝的火焰炸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清香,那几个靠近火堆的大汉片刻倒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龙争虎斗(七) 那唐家的人也不敢上前拉那几个大汉,纷纷向后退去。翠儿见此情景,连忙掏出几颗药丸塞到杨聪三人的手里,低声道:“含在嘴里!别吞下!我们冲过去!”说完只见她飞快地向那火堆奔去,那火堆四处仍然弥漫着一股股清香,那唐家的人逃离得远远的,不敢上前。杨聪和宋青、鲁长老三人见翠儿冲了上去,怕她有个闪失,连忙把那药丸含在嘴里,也朝那火堆奔去,拦在她的后面。翠儿趁机冲到那火堆旁边,拿起一根干柴发疯地拨开那熊熊烈火,她大声朝里面叫道:“爹!娘!寨主!快出来!”宋青见那火势甚大,也连忙赶到火堆旁,拾起一把刀帮挑开那燃烧的干柴,宋青只觉得那热气逼人,炙热难奈,眉毛也被热浪熏卷了,黑烟熏得人难以睁开眼睛,火星飞溅起来,在衣服上烧了好几个洞。 但他见翠儿似乎毫不知道热一般,疯狂地扑打着火,头发也被热浪熏卷了,只好连连换了几样东西,帮助她挑开那燃烧的干柴和火红的木炭,不一会儿,那火便渐渐熄灭了。杨聪和鲁长老两人反身立在两人的背后,防止唐家的人发暗器偷袭,翠儿边拨开烈火边不住地叫道:“娘!爹!快出来!”那唐家的人虽然远远的退到三丈之外,但见翠儿和宋青两人正在拨开火堆,已经知道四人的意图,连忙不住地吆喝,暗器纷纷朝四人射来,几枚暗器呜呜有声,力道甚强。杨聪和鲁长老两人早有了准备,两人蓄劲于丹田,连连拍掌而出,用强大的内力把那些暗器一一震飞,那暗器和树叶、砂石、乱草被两人的掌力所击,四处横飞。但那唐家的人暗器密如雨下,层出不穷,什么追魂镖、夺命针、毒龙锥、蜂尾针、飞刀、袖箭、铁菩提、毒菱等纷纷射过来,响声大作,到处是暗器破空之声,稍有不甚就会伤人性命。 唐灵风见杨聪和鲁长老两人的掌力浑厚,那些普通的暗器无法近两人的身边,他突然右手一扬,一件暗器呼啸而来。杨聪和鲁长老两人见那暗器有鸡蛋般大小,暗叫不妙,杨聪连忙大吼一声,他双掌猛推而出,一股掌风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出,那暗器被杨聪刚猛的掌力一震,突然“砰”的一声在中间爆炸开来,只见红光一闪,烟雾迅速四处飘散开来,那暗器一炸开,顿时见金光一闪,无数细小的蜂尾针激射而出,向杨聪等人射来。杨聪知道这是唐家的三大暗器之一的“孔雀开屏”,他上次在泰山脚下中了唐亮发射的“孔雀开屏”之毒,差点丢了性命,在玉女谷养了几个月的伤才痊愈,因此他一见这唐灵风发射出这东西已经有了准备,而且他此时的武功与当初相比,已经是今非昔比。他刚才那一掌猛推而出时已经料到这暗器中藏着厉害的后招,因此只用了三成的掌力,现在见这暗器一炸开,早已运气于丹田,蓄劲于双臂上,双掌猛扫而出,如狂风席卷巨浪般反扑过去,那些蜂尾针纷纷被他雄厚的掌力所震落,那毒烟也被他的掌风扫得烟消云散,有的蜂尾针反而射向唐家庄的人,唐家庄的人见了,连忙四处躲闪。 唐灵风见“孔雀开屏”奈何不了杨聪两人,他手一扬,两件暗器一左一右又呼啸而来。杨聪见他的暗器飞出,连连飞起两脚,踢起脚下两块石头疾飞而出,不偏不倚正撞到那两件暗器之上,他在长江上见过刘二接过这种暗器,知道是唐家的子母弹,这子母弹主要以火药炸开的威力伤人,只要不让它接近身边爆炸就行了,因此杨聪见他刚一抬手,就知道他要发射暗器了,因此早有了准备,那两块石头与他发出的暗器在中间相撞,顿时“轰”的一声炸开,直炸得岩石和砂石四处乱飞,连地面也微微震了震,一些震飞过来的石头也被鲁长老和杨聪两人的掌力所扫落。 唐灵风连发了几次子母弹、天女散花、孔雀开屏的暗器,均被杨聪和鲁长老两人用石头或干柴在半途中撞落炸开了,有的刚飞出不远,杨聪和鲁长老两人见机得早,发射出的石头已到,那暗器在离唐家的人不远处爆炸,反倒逼得他们四处逃散,唐灵风见杨聪和鲁长老早有对付这暗器的窍门,只得恨恨地作罢,仍然改用铁毒藜和飞刀等重手暗器来攻击几人。杨聪和鲁长老两人虽然以雄厚的内力发掌拒敌,把那些暗器一一震落,但对方的暗器太多,也是十分吃力,两人也渐渐感到危机渐近。不一会儿,宋青和翠儿便把那堆火熄灭了,宋青转身帮助杨聪和鲁长老两人抵抗那唐家庄的人,他刚发了几次掌力,突然觉得背上的布袋蠕蠕欲动,顿时有了主意。 原来,他背上这个布袋里装的是各种毒物,刚才他帮助翠儿拨开那火堆,这些毒物受不住这烈火热浪的烤炙,野性大发,在布袋里四处乱窜,若不把它们放出来,它们就会互相撕咬,自想残杀。宋青连忙解开布袋的绳子,把这布袋朝唐家庄等人的头顶抛去,大声喝道:“看暗器!”唐灵风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朝众人头顶笼罩而来,不知道是何物,他连忙抬头一看,只见那布袋里纷纷掉下无数的蜘蛛、蜈蚣、毒蛇、蛤蟆、蝎子等毒物,顿时吓了他一跳,连忙叫道:“快闪开!”说着他首先跃到一丈之外,那唐家庄的人见天上掉下无数的毒物,均吓得脸色大变,只见那些蜘蛛、蝎子、毒蛇等毒物色彩斑斓,一看就知道是剧毒之物,稍不小心被咬上一口,便有性命之危险。 第二百六十六章 龙争虎斗(八) 那些毒物掉到地上后,便在地上四处乱窜,吓得唐家庄的人大呼小叫,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后逃窜,生怕一不小心踩中这些毒物被咬上一口,都退到了十几丈外,顿时再也无人理会杨聪等人了。因为杨聪等人所站的位置热浪逼人,倒没有一只毒物向这边爬来,杨聪等人见那唐家庄的人都退到了十几丈之外,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呼吸调气趁机休息。杨聪和鲁长老刚吸了几口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翠儿颤抖的声音道:“爹!娘!你们没事吧!”杨聪和鲁长老连忙转头一看,只见刘二手持单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石洞,五毒仙子由翠儿的母亲扶着正跨过那火堆上的火星,三人满脸是烟灰,头发和眉毛也卷了起来,看上去甚是狼狈。 只见翠儿跪倒在地上,向五毒仙子磕头道:“奴婢救驾来迟,请寨主恕罪!”却听见五毒仙子冷冷地道:“不敢当!你已经叛教出逃,已非教中之人,倒是你这次带人来救了我们的命,我倒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只见翠儿继续磕头道:“奴婢生是寨中的人,死是寨中的鬼,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五毒仙子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你没见我的眼睛瞎了么?”她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杨聪等人均听得清清楚楚,几人均吃了一惊。只见五毒仙子朝唐灵风等人长笑道:“唐老爷子,你不是要看我苗家的《苗家毒经》么?为何现在不敢不过来了啊?”唐灵风见唐家庄的人已经倒下了不少人,又被宋青所抛出的毒物逼得四处逃散,而五毒仙子三人已经出了石洞,杨聪四人又如此厉害,已经情知不妙,哪里还敢逗留,只见他双手一扬,几件暗器向杨聪众人远远射来,长笑道:“老夫今日有事,改日再好好领教。”说着他率先奔出谷去,那唐家的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飞快地撒腿就跑,片刻就无了踪影,连躺在地上的人的死活也不顾了。 杨聪和鲁长老正要追赶上前,只见那几件暗器在几人面前几丈之外炸开,散发出一阵阵浓烟,翠儿连忙叫道:“小心!那烟雾有毒!”杨聪等人听了,连忙闪到一旁,生怕被那毒烟雾熏中。五毒仙子听到唐家的人均逃出了谷口,才叹了口气惨笑道:“这蜀中唐门之毒果然厉害无比,他在那火里不仅加入了见血封喉的枝叶,还加入了天星海棠之毒,我这双眼珠算是卖给他了,他日这笔帐可得好好的跟唐老头算一算!”刘二夫妇听了,连忙跪下道:“属下保护不力,致使寨主受伤,请寨主治罪!”五毒仙子叹了一声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五毒仙子自以为使毒的本领天下无双,到头来却没想到栽在这唐老儿的手里,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杨聪见这五毒仙子被熏瞎了眼睛,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来,想来她的内力已失,无法运内力抵抗那毒烟,因此被那毒烟熏入了眼睛。 他现在知道刘二夫妇之所以护自己出川,定是受夏敏之命,而苗家寨与唐门的人结仇的原因也是为了自己,现在见这五毒仙子被毒烟熏瞎了眼睛,很过意不去,转身道:“苗寨主,都是再下连累了你们苗家寨的人,我们救援来得太迟了,致使你们的人被唐家庄的人所害,我们日后定会替你们向唐灵风这老贼讨回这笔血帐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护送你平安地回到山寨去。”五毒仙子听了杨聪的话,笑道:“杨帮主,你也不必内疚,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件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他唐家以使毒和暗器名闻天下,而我苗家也以使毒和解毒名闻江湖,当年唐老头就与我爹爹以毒比试胜负,想以毒称霸江湖,却被我爹爹把他唐家的毒都解了,现在我的武功已失,正是他剿灭我苗家的大好良机,这唐老儿怎能会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但这唐老儿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会半路上杀出杨帮主你这个程咬金来。” 杨聪听了不敢隐瞒,连忙道:“是翠儿姑娘见了你们留下的记号,哀求我们才来救你们的,我们一路赶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真是万分抱歉!”五毒仙子听了杨聪的话后,对翠儿道:“你也跟我回去吧!你这次救了我的命,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但你叛教出逃,教主日后定会追究的,日后必定会连累你爹娘和我们苗家寨,你先随我回到山寨,我随后禀告教主你的功劳,看他怎么处治你,至于能否饶过你,这就要看他老人家的心情啦!”翠儿听了,连忙磕头谢罪。鲁长老见那唐家的人匆匆离去,生怕他们再耍什么诡计,连忙道:“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此地非久留之地!”几人听了点头称是,便连忙向谷口奔去。宋青一路上仔细查看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见那些人满脸狰狞,七窍流血,均已经中毒毙了命。 他朝杨聪道:“帮主,这些人好奇怪,我的迷魂香无毒,怎么这些人都死了呢?”翠儿听了笑道:“这些人都是唐灵风那老头杀的,他们到了阴曹地府里自然也会去找他算帐,与我们无关。”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此话怎讲?”翠儿笑道:“这些人虽然昏倒在地上,但呼吸却正常,这唐老头竟然不顾他们的生死,发射了曼陀罗迷魂散等毒药,又中了我的桃花瘴气之毒,他们不死才怪呢!”杨聪听了暗暗感到可怕,心想:这使毒的功夫过于歹毒,动不动就取人的性命,实在不该学。刘二朝杨聪道:“杨公子,多谢你们来得及时啊,如果你们再迟半个时辰,我们的暗器用完了,我们便没了命啦!”他说的也是实情,刚才五毒仙子打出的两枚暗器已经是最后两枚了,她一直留着等到最后一刻才使用,如果杨聪等人再不出现,她打完了这两枚暗器,便只能等死了。 众人一路向林子里奔去,见一路上除了死尸之外,并无一个活人,几人行了大半个时辰,便回到了杨聪四人刚才的地方,发现那马匹仍然栓在树林里,想来那唐门的人逃得匆忙,也没再进这林子里来,所以没发现四人的马匹。杨聪见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他怕连夜赶路中了那唐家的埋伏,于是几人就在林子里过夜。天刚亮不久,几人便乘着马向信阳城赶去,鲁长老与宋青合骑一匹,翠儿与她的母亲合骑一匹,五毒仙子独骑一匹,刘二与杨聪共骑一匹,几人慢慢向前走去。众人行了十多里路,只见前面有一座小村子,那村头有一座用茅草搭建的小酒店,那小酒店远远就飘来了炖肉的香味。 杨聪等人累了一夜了,天一亮又急忙赶路,又饥又渴,人疲马倦,便向那小酒店奔去。只见这小酒店甚是简陋,只有两间茅草房,外面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着一个简陋的大棚,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板凳,一对老夫妇正在那里干活,那女的正在烧火蒸馒头,男的正在切牛肉。杨聪打量那女的,见她满脸是皱纹和烟灰,两眼有些昏花,一身蓝色粗布衣服,头发有些斑白,动作迟缓,大概有六十多岁年纪。那男的也是头发斑白,一脸的皱纹,一身灰色土布衣服,背有些驼,想来是一对孤独的老人。 几人翻身下马,宋青高声叫道:“店家,快拿些酒菜来!”那老头子和老太婆听了才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那老太婆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皮微微张了张,双手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嘶哑着声音道:“客官是要吃饭么?”宋青点点头道:“老婆婆,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酒菜?”那老太婆慢条斯理地数道:“小店今天只有牛肉、青菜、鸡蛋、米酒和馒头,对了,老婆子还可以到村子里买到鸡和鸭的。”宋青道:“不用了,你们拿一坛米酒、十斤牛肉、二十个馒头来就行了。”那老太婆听了,便蹒跚地去提了一壶茶给几人沏了一碗茶,然后慢慢地端了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到几人面前,众人饿了一夜了,伸手抓起便吃了起来。 那老头子也切了一盘牛肉端了上来,杨聪见这对老夫妇的背均有些驼,弓着腰,走路颤悠悠的。那老太婆慢慢地进里屋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坛酒出来,给几人慢慢斟了一碗酒,道:“客官请慢用。”说完她便慢慢地离开了桌子到灶边去了。宋青和鲁长老刚才均暗暗用银针查看了那馒头和牛肉,见无事才放心地食用,宋青见那老婆子倒好酒后,也暗中用银针试探,发现酒里也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敢放心地喝下去。那老婆子见杨聪几人吃了一会儿,又端着一笼馒头慢慢走到桌子旁,她把馒头放在桌子中央,然后抱起那个酒坛又给几人斟酒。那老太婆刚斟完酒转身欲离开,五毒仙子突然反手一扣,扣住那老太婆右手的“内关穴”,她的武功虽然已失,但捏拿穴道的准头丝毫不差。 第二百六十七章 龙争虎斗(九) 那老太婆被她突然拿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顿时动弹不得,她嘶哑着声音道:“你这个女娃娃要干什么?”杨聪几人见五毒仙子如此举动,也感到奇怪,杨聪见那老太婆可怜,正要出言劝她放手。却听见五毒仙子道:“店家,我请你喝一碗酒如何?”那老太婆嘶哑着声音道:“老婆子从不喝酒,你们慢慢喝吧!”杨聪几人见这五毒仙子的行为有些古怪,也都放下了碗。只见那老头子上前来解围道:“这位客官,俺老伴从不喝酒,你放了她吧!老头子替她喝如何?”五毒仙子并不答话,她哼了一声,仍然抓住那个老婆子,对刘二道:“给她灌下去!”刘二听了,便端起一碗酒站了起来,准备往那老太婆嘴巴送去。 杨聪和鲁长老、宋青三人知道这五毒仙子被毒瞎了双眼,想来心里难过,因此脾气暴躁了些,但见她欺负一个年老的老太婆,都感到这五毒仙子太过分了,三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正想出手替这老太婆解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太婆弓着的背突然陡然一直,那昏花的眼皮突然一张,顿时双眸精光如电,只见她突然飞快地伸手一拍,动作快如闪电,刘二端着的那碗酒便连碗带酒突然摔到了地上,碗“啪”的一声就摔碎了,那酒洒到了地上,突然燃烧了起来,嘶嘶冒着白烟。杨聪等人顿时惊呆了,显然这酒里给人下了剧毒,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老太婆的左手五指如钩,飞快地向五毒仙子的喉咙抓去,动作奇快无比,完全没有了刚才老态龙钟的样子。 杨聪等人顿时愣住了,等明白过来的时候,那老太婆的五指已经抓到了五毒仙子的面前,众人情知情况有异,纷纷伸手抓向那老太婆的背心。但那老太婆与五毒仙子的距离太近,出手又快又狠,众人施救已经迟了,只见那老太婆五指抓到五毒仙子的喉咙前,却见五毒仙子突然头一偏,抓住那老太婆的手突然猛地一拖,那老太婆一个踉跄,五指便抓到了五毒仙子的肩膀之上。刘二与五毒仙子最近,这时已经拍出一掌,击在那老太婆的背心上,那老太婆“哇”的吐了一口血,突然尖叫一声,只见她举起那只抓到五毒仙子肩膀之上的左手,惨叫声不绝,杨聪等人又吃了一惊,只见她那只左手片刻肿得像一个馒头似的,不住地颤抖。杨聪和鲁长老两人见此情景,突然想起黄山派的沈碧云抓这五毒仙子的情景来,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原来这五毒仙子的衣服上早已洒了毒粉,周身如同刺猬一般,碰一下也会中毒。 此时刘二的老婆已经闪身拦在五毒仙子的面前,刘二也反手一扣,拿住了那老太婆的“大椎穴”,这“大椎穴”乃人体的大穴,那老太婆被他擒住了“大椎穴”,顿时动弹不得。那老太婆突然一发难,众人均知道情况不妙,都纷纷跳跃了起来,把兵器抄在手里。那老头子见那老太婆失手被擒住,突然把桌子一掀,疾身向后一跃,他的身手奇快无比,一改刚才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只见那老头子突然右手一扬,一件暗器呼啸向几人射来,发出尖锐的呜呜声,杨聪见他的手一动,已经知道他是要发射暗器了,连忙高声叫道:“快退后!小心暗器!”说着他一提翠儿的手,疾身向草棚外跃去。鲁长老等人在桌子被掀翻的时候已经开始退后,见那老头子突然发射暗器,也闪到了一旁。只见那暗器“砰”的一声在众人刚才坐的地方炸开,顿时一阵白雾四处弥漫,看不见那老头子的身影。 刘二见那暗器炸开了,高声叫道:“大家屏住呼吸!这烟雾有毒!”众人都退到了草棚之外,只见那老头子趁着众人惊慌失措之机,闪身退入了里屋。杨聪大声叫道:“大家快围住房子!别让这老贼跑了!”鲁长老、宋青和杨聪三人分别奔向那房子的几个方向,把那房子团团围住,只见这房子是用泥垒成,后面和侧面都没有窗户,五毒仙子与刘二等四人守在门口前。刘二夫妇见那毒烟渐渐散了去,便提着刀踢开那房子的门闯了进去,众人只听见屋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杨聪连忙也追入了屋里,只见刘二夫妇正在砸东西,屋里早已没了那老头子的踪影。 只见刘二踢翻了一只大箱子,便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地洞口来,三人“嘘”了一声,刘二正打算钻下去,杨聪连忙一把拉住他道:“穷寇莫追!”刘二的老婆也点头道:“不错,恐怕这恶贼早从这里逃走了。”刘二听了,便掏出一个龙眼般大小的东西来,低声道:“大家退后!”杨聪听了连忙退后十几步,只见刘二把那东西抛入地洞里,迅速拉箱子盖住了地洞口。三人守在地洞口上好一会儿,也不见下面有什么动静,刘二道:“这是一个地道口,他娘的!给这恶贼跑了!”三人返身出了屋子,刘二犹不解恨,掏出火石把屋顶上的茅草点燃了,瞬间便浓烟滚滚。刘二转到刚才那草棚里,提起那老太婆朝外面的空地上一抛,喝道:“说!是谁指使你下毒的!”那老太婆刚才被刘二点了“大椎穴”,软倒在草棚里,现在被他向草棚外一抛,脸摔到了地上,一脸是泥。杨聪见那老太婆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情知不妙,刘二见那老太婆一动也不动,飞起一脚朝她的“至阳穴”踢去,骂道:“装死啊!小心我……。”他的话还没完,只见那老太婆已经被他踢翻了过来,头上的一头白发突然脱落了下来,两眼翻白,仍然一动也不动。 刘二吃了一惊,连忙俯身去探了探她的鼻子,惊叫道:“哎呀!这老贼婆死了!”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都围了过来看,只听见五毒仙子冷冷地道:“这厮是男的,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是谁。”杨聪等人听了又吃了一惊,宋青道:“这老太婆怎么会是男的?”刘二听了五毒仙子的话后,连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果然发现这老太婆的耳朵旁有问题,连忙把她的面皮撕了下来,那老太婆片刻便成了一个四十多岁、面皮白净的大汉,只见他獐鼠目、鹰勾鼻,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众人正要仔细查看那大汉,突然村子里传来了一阵“当当当”锣鼓之声,接着便传来几人高声大叫道:“杀人啊!快救火啊!”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接着见村子里纷纷涌出许多手持锄头铁铲的村民来,向杨聪等人奔过来。刘二惊叫道:“不好!这些莽汉追过来了,咱们快走!”众人见此情景,也纷纷上马朝前奔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龙争虎斗(十) 众人均知道这些村民是受了那个逃出去的老头子的鼓惑,加上刚才刘二一怒之下烧了那小店,引起了那些人的仇恨,虽然众人不畏惧这些普通的庄稼汉,但也不想惹麻烦,于是众人骑马向前奔去,片刻便把这些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众人骑马奔了一程路,见无人追上来,才放慢了脚步。众人让马慢慢地向前走,杨聪道:“倒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酒里下毒呢!”刘二与杨聪共骑一匹马,他笑道:“当然是唐家的人啦!他们昨晚吃了大亏,便在一路上设埋伏,想毒死我们。”杨聪道:“好在苗寨主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否则我们就遭了。”鲁长老听了也点头道:“苗寨主,你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你怎么知道那老太婆是假的?又怎么知道他在我们的酒里下了毒?” 五毒仙子听了笑道:“我是凭着我们女人对人的嗅觉和气味识破的。”宋青道:“刚才我都用银针在那坛酒里和馒头、牛肉里试过了,都没发现有毒,不知道那恶贼是怎么下的毒。”五毒仙子笑道:“那老婆子给我们斟酒的时候,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男人身上的气味,便知道他是假的了,但我瞧他没在酒里和肉里做手脚,因此也不点破,但那厮第二次给我们斟酒的时候,故意把指甲沾了一下酒,他把毒药藏在了指甲里,因此你们没发觉,但那断肠草之毒一入酒里,我就闻出来了,因此才制住了他。”宋青笑道:“苗寨主,你用鼻子便能闻出酒里下了什么毒,真是厉害!”五毒仙子笑道:“我们苗家寨的人从小就与毒打交道,辨别毒药这点小事情自然不难,比如宋堂主你现在身上带的蒙汗药、天南星和用除虫菊花制的迷魂香和五毒散等药物,我一近你身边就闻出来啦!” 宋青听了她的话顿时吓了一惊,他身上带的正是这些东西,她说得一点也不漏,顿时大为叹服。杨聪叹道:“这两个恶贼好狡猾,他们知道我们早有所防备,因此酒菜里都不放毒,等我们吃了之后,再悄悄地下到酒里,若不是苗寨主发现得早,我们就中了他们的暗算了。”鲁长老道:“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唐灵风怎么会知道我们经过这里,而且早早在这里搭了一个酒店专等我们来呢?我瞧那小酒店也非今日才搭建的,这里边一定有鬼。”五毒仙子听了笑道:“那还不简单,他把以前的店主杀了不就成了吗?”众人听了想想也是,想来这唐灵风料想众人必须经过这里,因此杀了这小酒店的人,派人乔装在此等候几人的到来。众人一路上小心翼翼继续向前走,却没再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将近傍晚的时候,便到了信阳城里。 这信阳城不大,除了设有一个衙门之外,还有几百多户人家,是一个小县城,众人入了县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众人奔波了一天,已经是人疲马倦了,几人吃了饭,便早早睡下了。杨聪刚睡得朦朦胧胧的,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甚是舒服,那一阵阵的清香不断的飘入鼻子里,使人感到无比的惬意,杨聪的头脑里突然灵光一闪,暗叫不好,他连忙屏住呼吸,睁开眼睛一看,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杨聪连忙翻身跃起,只觉得脚步有些轻飘飘的,便知道中了奸人迷魂香的暗算了。杨聪连忙悄悄盘膝坐好,运气调息,他刚调息了一会儿,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断地从怀里飘出来,吸入鼻子里异常的舒服,顿时精神一振,那股清香越来越浓,片刻杨聪便清醒了过来。 杨聪吃了一惊,他连忙伸手入怀里掏出翠儿前几天给的那块驼峰石来,凑到鼻子闻了闻,果然那清香便是从这驼峰石里飘出来的,几天来,这驼峰石杨聪一直带在身边,偶尔他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但杨聪一直都没注意,而且它从没有散发出过今晚如此浓郁的香味。杨聪暗暗调气呼吸,发现丹田和各处穴道已经畅通无阻,知道体内所中的迷魂香之毒已解,才知道这驼峰石有解百毒的作用。杨聪哪里知道,这驼峰石是经过长年累月在骆驼体内凝结而成,它吸收了许多种植物的精华,便带有一股清香,专吸收毒气和毒药,就如同酒鬼遇到美酒一样,只是平日散发出的清香较淡,但一遇到毒气或毒物之时,散发出的气味就越浓,毒性越大,气味就越浓,因此便有解毒的作用。 杨聪此时体内的毒已解,他悄悄地凝听四周,只听见外面传来鸡叫的声音,知道已经是丑时了,房内鲁长老等人鼾声如雷,此伏彼起,睡得正香,房内酒气冲天,杨聪顿时吃惊不小,才想起鲁长老等人来,他连忙翻身下床摸到外间。这房间分为里外两间,连在一起,杨聪等人为了彼此能互相照顾,因此都睡在同一间房间里,宋青和刘二、鲁长老三人睡在外间,杨聪睡在里间。杨聪连忙奔到三人面前,见三人打着呼噜,杨聪轻轻地推了几下三人,但三人仍然鼾声如雷,一动也不动,鼻子里冲出一阵阵极浓的酒气,烂醉如泥一般。杨聪更是吃惊不小,因为昨天连日赶路,因此昨晚几人滴酒不沾,三人怎么会酒醉得烂醉如泥呢?而且三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会立即惊醒,但现在杨聪连连推了三人好几次,也毫无反应。 杨聪连忙点亮蜡烛,他见鲁长老与宋青、刘二三人均满脸通红,酒气冲人。那颗驼峰石在杨聪的怀里香气渐浓,阵阵清香飘入了房间里,杨聪连忙掏出那颗驼峰石,放到鲁长老的鼻子前。过了好一会儿,杨聪便感觉到鲁长老呼吸出来的气没了酒味,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突然,鲁长老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翻了一个身子伸伸懒腰,侧身又睡着了。杨聪连忙推了推他,低身道:“鲁长老!你醒醒……!”但鲁长老只是应了一声,却仍然鼾睡如死猪一般,杨聪心里暗暗着急,知道他是中迷魂香之毒已深,正打算运内力帮助他运气冲关。 突然,杨聪只听见屋顶上传来了“嘘”的一声惊叹,那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杨聪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是有人伏在屋顶之上,刚才因为鲁长老三人呼吸的声音太大,杨聪无法听出他潜伏在屋顶之上。杨聪不动声色,假装去打开窗户,他刚走到窗户旁,便听见屋顶上有人长笑一声,杨聪连忙打开窗,飞身跃上屋顶,只见一条黑影已经奔到了十几丈之外,显然此人见机较早,知道杨聪已经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杨聪提气向那个黑影追去,只见那人轻功不弱,在屋顶上纵跃起落,瞬间到了几十丈之外。 杨聪紧紧追赶,两人的距离渐近,那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轻功不是杨聪的对手,突然跃下了一条胡同里。杨聪连忙追到了那条胡同口,但见下面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胡同,那黑影已经没了踪影,杨聪提气四处寻了一回,也没发现他的踪影,想来他早已藏身于哪一间屋子里。杨聪正暗自恼怒,知道定是这恶贼施放的毒,正打算跃下胡同里四处搜查,突然听见客栈远远传来打斗的声音,还夹杂着叫骂声。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惊叫道:“不好!”他连忙返身奔回客栈,知道中了这恶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杨聪提气一阵猛奔,片刻便返回到了客栈,听见那打斗声是从翠儿母女和五毒仙子三人所住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三人就住在隔壁的另一间房子。 杨聪连忙从屋顶跃下,迅速冲入房间里,只见四五个黑衣蒙面人提着刀剑和喷气筒,正在围攻翠儿和她娘俩人,五毒仙子提着一只蜡烛端坐在两人后面的椅子上,在她的脚下躺着五个黑衣大汉,一动也不动。杨聪只见翠儿的母亲手里挥舞着一条腰带,那腰带矫如骄龙,四处飞舞,把那几个黑衣大汉逼在一丈之外,翠儿提着一把单刀,立在她的旁边。杨聪知道那几个大汉手里提的喷气筒是装着剧毒的毒水,只要喷到人的身上便会中毒身亡。杨聪大吼一声破门而入,那几个黑衣大汉均吃了一惊,杨聪抬手弹指连连点出,真气便从他的手指里嗤嗤破空而出,分别朝那几人背后的“哑门”、“风府”、“至阳”、“脊中”、“命门”、“大椎”等穴道点去,他用的是少林派智通大师所授的“大力金刚指”的功夫,又快又准,那几个大汉还没转过身来,就先后软倒到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龙争虎斗(十一) 翠儿还没等杨聪反应过来就疾身上前,三下五去二就结束了那几人的性命。只听见五毒仙子冷冷地道:“就这点下毒的三脚猫功夫,也想来害我?”她的声音刚落,几人突然隔壁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杨聪等人听了均脸色大变,杨聪清楚地听出那熟悉的声音是宋青的,这才想起鲁长老三人来,他连忙大叫道:“不好!快去救他们!”说完他闪身奔回房间里。杨聪疾身奔回房间里,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只见躺在第一张床上的宋青被人拦腰砍断,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一个蒙面黑衣人提着一把单刀,正向躺在第二张床上的刘二砍去。杨聪大吼一声,喝道:“恶贼!拿命来!”说着他右手食指和中指连连点出,几缕罡风朝那黑衣人激射而去,杨聪此时盛怒之下,已经使出了全力,虽然是几缕罡风,但无异于几枝利箭激射而出,如被点中便会当场倒地身亡。 那蒙面黑衣人听到呜呜的破空之声,他识得厉害,只得放弃向刘二下毒手,慌忙闪身向旁边一跃,躲开杨聪凌厉的指力,接着他反手一挥,手中的单刀突然向杨聪飞去,整个身子却向窗户弹飞而去。杨聪忽觉眼前白光一闪,他躲闪不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疾探而出,两指一钳,便牢牢地钳住了那单刀背,他轻轻一用力,只听见“喀嚓”一声,那单刀便被他的两指夹断成两截掉到了地上。那蒙面黑衣人趁杨聪接刀之际,猛冲向窗户,想从窗户冲出去,他刚冲到窗户旁正待要跃出去,突然见窗外白光闪闪,十几件细小的暗器从窗户外飞进来,向他的面门射去,一个声音喝道:“回去!”那蒙面黑衣人只得疾身退后,杨聪见翠儿和她母亲双双提着兵器出现在窗户旁,已经守住了窗户。 杨聪见他要逃跑,哪里会放过他,连忙一掌拍出,势如狂飙巨浪,快如奔雷闪电,力道万钧,那蒙面黑衣人见杨聪的罡风凌厉,连忙闪到墙角。只见他双手一挥,顿时金光闪闪,无数的暗器激飞而出,分别射向杨聪和翠儿等人。杨聪左掌一拍,尽数把它击落,翠儿与她母亲两人守在窗户外,见金光一闪,知道是暗器袭击而来,只见翠儿的母亲左手一挥,那暗器尽数打在一块围裙之上,杨聪认得那块围裙正是她在长江上接唐门暗器的那块神秘的围裙。杨聪一掌击出,不待那黑衣人反应过来,已经飞身跃起凌空扑下,双掌连连拍出,尽数把他的退路封了。那黑衣人无法躲闪,只得出掌迎敌。两人双掌相撞,那黑衣人连连退了几步,“哇”的吐了一口血,脚步连连打了几个踉跄,显然受了内伤。杨聪一招得手,他吸了一口气,双掌又连连拍出。 那黑衣人刚才接了杨聪两掌,已经被杨聪迫得连连后退,而且受了内伤,他只得左窜右跳,四处躲闪,不敢与杨聪的双掌硬碰。只见翠儿母女俩从窗户跃了进来,两人提着兵器从旁边夹攻那黑衣人,那蒙面黑衣人顿时险象丛生,狼狈不堪,全靠冷不防施放暗器才解了几次危险。杨聪正要向那黑衣人痛下杀手,只听见五毒仙子娇滴滴的声音道:“唐老爷子,你一路上跟着我们是何意?我们苗家寨可不招上门的女婿,再说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怕也早已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了吧?你苦苦地追着我们几个女流之辈是何意?难道不怕江湖中人笑话么?”杨聪侧面一瞥,发现五毒仙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进到了屋里,正站在窗户的前面,手里拿着一只蜡烛,那蜡烛燃烧的烟雾正袅袅四处飘散,散发出阵阵清香。 那黑衣人听了五毒仙子的话,哼了一声,仍然拼命与三人打斗,他虽然仍然戴着面纱,但几人从他的神情已经确认了身份。杨聪见刘二和鲁长老两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仍然鼾声如雷,不知道是死是活,连忙朝翠二道:“你们快去看看刘二寨主和鲁长老怎么样了,这唐老儿不是我的对手。”翠儿和她母亲听了,这才想起两人来,两人连忙向鲁长老两人奔去,那刘二的老婆奔到刘二的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子,连忙掰开他的嘴巴掏出一个药丸塞入他的嘴里,又探了探鲁长老的鼻子,也塞了一个药丸入他的嘴里。过了一会儿,鲁长老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接着他骨碌地翻身下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道:“好舒服啊……!”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见了屋里的情景,顿时吓得惊呆了,鲁长老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见杨聪和翠儿等人正在围攻一个黑衣人,宋青惨死在床上,他连忙翻身站起来,伸手去抓床边的竹棒,他刚一站起来,顿时打了一个踉跄,随后摔倒在床上。鲁长老连忙盘膝坐好,运气调息。不一会儿,刘二也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伸伸懒腰坐了起来,他突然见眼前的情景,也惊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刘二的老婆见两人都醒了,朝刘二骂道:“你这死鬼!居然连这醍醐香之毒也闻不出来,差点连性命也丢了,亏你还是我们苗家的人!”刘二揉了揉眼睛,见杨聪正与一个黑衣人打斗,又见宋青惨死在床上,骂道:“好恶贼!竟然暗算你爷爷!”说完他大步上前,与杨聪围攻唐灵风。刘二的老婆见两人已经无事,便提着兵器立在五毒仙子的旁边,翠儿也提着兵器守住了门口,这唐灵风顿时成了瓮中之鳖。五毒仙子见杨聪与唐灵风打斗了许久,便笑道:“唐老爷子,你是不成的啦!你已经中了我的魔鬼葵花之毒,不信你吸一口气试一试,是不是丹田内有些发痒,好像有小虫在爬动啊!” 唐灵风听了她的话,偷偷吸了一口气,果然丹田内微微发痒,他顿时吃了一惊,失声叫道:“魔鬼葵花!你……你已经种活了魔鬼葵花!”杨聪听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内心无比的害怕。只听见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二寨主,你们都退下吧!他已经中了我下的魔鬼葵花之毒了,不必动手啦!”杨聪听了,半信半疑地退到门口边,刘二也退到五毒仙子的身边,只剩下唐灵风呆呆地立在屋子的中间。唐灵风立了一会儿,突然一扯下面纱,大声喝道:“我就不信你种活了魔鬼葵花,你这点诡计休想骗过我。”杨聪见此人双目阴森冷鸷,细眉如霜,颔下银髯垂胸,面目削瘦阴沉,果然便是唐灵风。五毒仙子听了笑道:“你不信么?好!我数十下,你便会倒下去,你信么?”唐灵风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五毒仙子微笑地数道:“一、二、三、四……。”说也奇怪,这五毒仙子刚数到第九下,唐灵风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五毒仙子见唐灵风倒了下去,也吹灭了手上的那根蜡烛。 第二百七十章 龙争虎斗(十二) 杨聪大吃了一惊,他不见这五毒仙子动任何手脚,竟然瞬间便毒倒了这唐灵风,知道是她手上的那根蜡烛在做怪,他连忙吸了口气,觉得丹田内毫无异常,才略放下心来。刘二大步上前,提起唐灵风朝地上狠狠地一掷,顺手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五毒仙子道:“别伤他的性命,我要他拿出天星海棠的解药来治我的眼睛,如果他不肯拿出解药来,那我先废了他这双招子,你先搜一搜他身上有什么解药。”刘二听了俯身搜了唐灵风的身上,便搜出了许多瓷瓶、药丸和暗器来,他一时间无法区别这些东西那些是毒药,那些是解药,便尽数把它先收了起来。杨聪见鲁长老仍然盘膝坐在床上打坐,连忙走过去查看情况,刘二的老婆似乎看出了杨聪的心思,道:“杨帮主,他不碍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他现在是吸入了魔鬼葵花之毒,已经服了解药,过一会儿就好了。” 杨聪听了这才放下心,他走到宋青的面前,想起他一直忠心的跟随自己,现在死得这么悲惨,他狠狠地瞪着唐灵风,道:“这唐老贼如此歹毒,我先废了他的武功再说。”说着他大步向唐灵风走去。杨聪刚走到唐灵风面前,正想俯身捏碎他的琵琶骨,众人突然听见屋顶上“喀嚓”一声轻响,接着瓦片和檐角纷纷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接着无数的白色粉末漫天飞舞,从屋顶上飘了下来,瞬间整个屋子一片模糊,空气中到处是呛人的气味。众人大吃了一惊,刘二大声叫道:“不好!是石灰!大家快闭上眼睛!”其实那石灰被人撒下来的时候,众人都纷纷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向墙角边退去了,这石灰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但如果吸入肺里也会伤人,被它飘入眼睛轻则被烧伤,重则会失明。 杨聪见那石灰从屋顶上撒下来,知道是有人在屋顶上想暗算众人,他连忙挟着鲁长老退到墙角。刘二的老婆也拉着五毒仙子疾身向墙角退去,刘二见唐灵风躺在地上,生怕他吸入这石灰丢了性命,那么五毒仙子的眼睛就没指望复明了,只得俯身拖着他退到了墙角。几人均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早已领教过这种下流的手段,但翠儿立在门口旁,见这石灰从天而降,顿时愣了一下,等刘二大声提醒的时候,那石灰来得奇快,已经飘入了她的眼里。只听见翠儿“哎呀”一声,众人虽然看不见她的情况,但已经猜到她的情形,刘二听了连忙焦急地道:“翠儿,你怎么样?”翠儿哭着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杨聪和刘二两人听了,齐声道:“你别揉眼睛!站着别动!”两人撩起衣角蒙住眼睛和嘴巴,正打算冲过去看她的眼睛。突然,屋顶上又“喀嚓”一声,瓦片和檐角木片又纷纷掉了下来,一大把石灰又撒向两人,两人只得退回墙角,只见一个黑影突然从屋顶凌空而下,直扑向翠儿。几人均吃了一惊,杨聪和刘二夫妇都齐声叫道:“翠儿小心!”但翠儿双眼已经看不见了,那黑影动作又奇快无比,几人只听见翠儿一声尖叫,便见白光一闪,一柄单刀已经架到了翠儿的脖子上。众人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左手扣住翠儿的手,右手的一柄单刀横架在翠儿的脖子上。那黑衣蒙面人冷冷地道:“都别动!否则我就先杀了这丫头!”杨聪几人见翠儿被那黑衣人用刀逼住,都不敢乱动。 刘二的老婆连忙道:“你……你别乱来啊!快放了她!”她情急之下,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刘二和杨聪两人倒冷静,刘二问道:“阁下是何人?想干什么?”那蒙面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很简单!刘二寨主,你快拿出解药,放了我爹爹,我就放了你女儿。”刘二听那声音有些熟悉,吃了一惊,道:“你是唐文?”那蒙面黑衣人长笑一声道:“不错!是我!你想不想你的女儿死啊!”说着他轻轻一抖单刀,翠儿又是一声惊叫,杨聪几人脸色微微一惊。杨聪道:“你如果杀了她,难道你就能逃出我们的掌心么?”唐文长笑一声道:“我虽然不免一死,但杀了一个也够本了,再说我逃了出去,你们未必能追上我。”刘二听了,知道他所说得不错,但他不敢拿这唐灵风做交换,便不吭声。 杨聪道:“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五毒仙子听了,冷笑一声道:“她只是我苗家寨的一个小丫头,再说她也反叛出了山寨,她的生死与我无关,你尽管动手吧!你们父子俩用见血封喉和天星海棠弄瞎了我的眼睛,这笔帐我要在令尊身上好好算一算!”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唐亮听了却是全身感到毛骨悚然,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歹毒的方法折磨唐灵风。唐文笑道:“苗寨主,你既然知道中了我们唐家见血封喉和天星海棠之毒,想必知道这两种毒的厉害,你现在虽然服了药暂时压住了这两种毒的毒性,但这天星海棠之毒你也是知道的,没有我们的解药你体内的毒迟早还会发作的,难道你也不想多活几年么?” 五毒仙子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知道他所说的不假,这见血封喉之毒她有法子解,但这天星海棠与魔鬼葵花乃天竺四大剧毒植物之一,毒性非同小可,这种毒药的特殊之处就是很难成活,它的解药就是它的果实,因此没有这天星海棠的果实,这毒是无法解的。五毒仙子自己心里知道,她虽然服了自己的解毒药丸,但只是一时间压制住了这毒性,随时都有可能发作起来。唐文见五毒仙子默不作声,知道说中了她的要害,继续道:“苗寨主,咱们两家前世无冤,近世无仇,是你们在长江上先伤了我们唐家的人,现在大家都伤了不少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如果放了我爹爹,我也把这天星海棠的解药给你,把医治你眼睛复明的法子告诉你,咱们两家的仇就一笔勾消了,你意下如何?” 第二百七十一章 龙争虎斗(十三) 五毒仙子听了,哼了一声仍然不说话,她乃一方霸主,自小倔强惯了,虽然心里愿意交换,但面子上仍然不肯认输。杨聪瞧她的神情,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虽然对这唐灵风恨之入骨,但见翠儿在唐文的手里,只好道:“好!我们答应你的条件!”说着杨聪转头对刘二道:“刘二寨主,你先解了这唐老儿的毒。”刘二瞧了一眼五毒仙子,见她默不作声,知道她心里已经同意了,便俯身掰开唐灵风的嘴巴,把一粒药丸塞入唐灵风的嘴里。过了一会儿,刘二又掏出了一个瓷瓶凑到唐灵风的鼻子前,唐灵风过了一会儿,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便醒了过来。但他的穴道仍然被制住,因此仍然无法动弹。 唐文见唐灵风醒了过来,连忙高声叫道:“爹!你怎么样?”唐灵风虽然无法动弹,但听到了唐文的声音,连忙大声叫道:“文儿,你快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快走!别管我!”唐文高声道:“爹!我没事,你没事吧?”唐灵风道:“你快走!别管我!”刘二朝唐文冷冷地道:“唐公子,我们已经解了你爹身上的毒,你总该给我们天星海棠的解药了吧!”唐文听了,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解了我爹爹身上的毒还是假的?”刘二听了冷冷地道:“我们苗家寨人说一不二,不像那些出尔反尔的小人,你不信也罢,咱们就不必交换了。”说完他伸手一提,便把唐灵风擒在手里。唐文听了连忙道:“好!我相信你们,你把刚才从我爹爹身上掏出来的东西拿出来。”刘二听了,便把刚才从唐灵风身上搜出来的许多东西摆了出来。 唐文道:“红色和绿色的药丸是这天星海棠和见血封喉的解药,每一样连服十粒,体内的毒便解除了。”唐文又朝五毒仙子道:“苗寨主,至于你的眼睛,因为已经超过了时间,我也不瞒你,恐怕一年半载是不能复明的了,你每天用红边水蛭的唾液点一次,那眼睛里的毒就会慢慢流出来,大概两年时间就能复明了。”刘二冷冷地道:“你如果骗了我们,你们唐门从此以后就会鸡犬不宁,我们不灭你唐门就算我们苗家人没种!”唐文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真君子,难道我唐文就是假小人么?”刘二道:“好!我相信你!”说着他飞快地伸手解了唐灵风的穴道,把他一推,道:“滚!今天我们就饶了你,下次再敢对我们无礼,你可没这次这么幸运。”唐灵风松了松筋骨,吸了一口气,知道穴道已经解开,便红着脸低着头向门口走去。 刘二朝唐文道:“你还不放人!”唐文奸笑道:“人是要放的,不过你们人手太多了,我爹爹又受了伤,我不得不防,等我们出了门自然会放了她。”说着他押着翠儿慢慢退向门口,刘二的老婆见他仍然扣押住翠儿,顿时大怒,道:“你如果敢伤我翠儿一根毫毛,我们便把你们唐家杀一个鸡犬不留!”杨聪也道:“不错!你如果胆敢耍诡计,我们丐帮也不会放过你们唐门的一只鸡、一条狗!”唐文听了哼了一声,他押着翠儿退到了门口,道:“爹爹!你快走!咱们在老地方会合。”唐灵风出了门,转头道:“文儿,快走!”唐文道:“爹!你先走!我等一会儿就来,你身上有伤,你快走!” 唐灵风听了,朝唐文看了一眼,道:“文儿,你小心些!”说完他转身奔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黑夜里,唐文见唐灵风去得远了,才押着翠儿退到了门口,朝杨聪道:“杨帮主,你以前杀了我哥哥,现在我爹爹也杀了你们丐帮的人,咱们的帐就一笔勾销了,你是一帮之主,不会出尔反尔吧!”杨聪哼了一声道:“我们丐帮行事光明磊落,但对待奸诈和言而无信的小人就不例外了。”唐文道:“好!从此我们唐家也不会再与你们丐帮为难。”说着他又朝五毒仙子道:“苗寨主,你不会食言而肥吧!”五毒仙子冷笑一声道:“杀你这种人,还不配我动手,滚!”唐文听了,便把翠儿往屋里一推,疾身退出门口之外,飞快地翻身上屋顶疾奔而去。 刘二的老婆见唐文放了翠儿,连忙上前周身看了看,关切地道:“孩子,这恶贼有没有在你身上下毒?”翠儿捂着眼睛道:“娘!他没在我身上下毒,但我的眼睛好疼!”杨聪连忙上前拿开她的手看了看,对刘二道:“快去看店家有没有生油或芸苔油,再找些糖水来。”刘二夫妇听了,连忙奔出门去,杨聪细心地帮翠儿擦去眼睛周围的石灰,又吹了吹她的眼睛,吹出了好些石灰来。不一会儿,刘二夫妇两人也奔了回来,刘二骂道:“这唐老贼也真够狠毒的了,店里的人都被他毒倒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三人也顾不上去看其他人的死活,均忙着替翠儿洗她的眼睛。杨聪先用生油洗了几次翠儿的眼睛,后滴入了一些糖水,弄了好几次,才用清水洗尽她眼睛里的石灰,杨聪见她的眼睛能睁开了,才滴入少数糖水。 五毒仙子一直端坐在椅子上,见三人忙完了,才对刘二道:“刘寨主,咱们前来接应的人什么时候到?”刘二连忙恭身道:“寨主,他们从山寨出发,大概还要两日才能到达。”五毒仙子听了,道:“这唐老贼吃了亏,只怕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这一路上还得小心才是。”鲁长老刚才在唐灵风逃走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见杨聪正替翠儿治眼睛,便走到宋青的床上,把他的内脏重新放入他的肚子里,朝他磕了几个头,道:“宋兄弟,你安心地走吧!这笔帐我们迟早会向这唐老贼讨回的。”说完他便失声痛哭了起来。他刚才虽然一直无法动弹,但脑子是清醒的,众人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江湖中人一言九鼎,刚才杨聪已经答应不追究这唐灵风杀害宋青之仇,这笔血债也就很难报了,他见宋青白白惨死,因此心里感到难过。 刘二的老婆见宋青惨死,也很过意不去,对刘二道:“你这死鬼!你怎么睡觉的?连自己也中了这醍醐香的迷药,若是你及早发现这唐老贼的诡计,这位宋堂主也不会被他所害。”刘二道:“我怎么会想到这唐老儿竟然敢在城里动手呢!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又累又困,因此一睡下就睡着了。”杨聪见宋青惨死,心里也很难过,但刚才他见翠儿在唐文的手里,只好把唐灵风给放了,他与鲁长老两人默默地替宋青整理遗体。五毒仙子见宋青是为了护送她才遭此大难的,便对刘二道:“刘寨主,你出去看看店里还有活人么?去找一副棺材来殓葬了这位宋堂主,他是为我们苗家寨而死的,我们不可怠慢了他。”刘二听了,连忙出去了。过了不久,刘二又折身回到了房间里,对五毒仙子道:“店里的人都是中了普通的迷药,现在都醒过来了,他们很感激我们救了他们的命,现在已有人去找棺材了,我已经告诉他们不要惊动官府了。”五毒仙子听了便点点头,众人忙了一阵子,这时天也渐渐亮了。众人葬了宋青,继续向前赶路,几人行了一日,也没发现唐家的人追来,但已经到达了汉口镇,而苗家寨赶来支援的人已经到达了汉口镇,共有一百多人,杨聪几人这才放下心来。众人雇了几只大船,从汉口起航,沿江而上,向贵州进发。 第二百七十二章 洞庭夜景 第二十六回五毒仙子解心魔苗家山寨救痴女 船行了一天一夜,便入了洞庭湖,这洞庭湖杨聪已经是第二次经过了,他上次上衡山,从洞庭湖入湘水到达衡山,因此对这洞庭湖的美景已经不陌生了,但上次他与宋三桥入洞庭湖时是早晨,这次却是在傍晚时分到达洞庭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雄伟的岳阳楼屹立在湖边,犹如一个老渔翁在静坐垂钓,红日西坠,红霞满天,远山如黛,君山如螺,水天相接之处,百鸟归巢,寒鸦数点,近处的江面浮光耀金,渔帆点点,晚归的渔民边摇着橹边放声歌唱。鲁长老和杨聪两人立在船头,尽情地欣赏此美景。众人把船泊在洞庭湖旁边,决定在此过夜,五毒仙子自从上了船之后,与刘二夫妇一直没露过面,他们三人共乘一条船,杨聪和鲁长老与翠儿三人共乘一条船。 杨聪和鲁长老、翠儿三人吃了晚饭,便早早的睡了。杨聪躺在船舱里,听到舱外水波阵阵,偶尔传来夜鸟的鸣叫声,还有夜里捕鱼渔民的歌声,杨聪便推开窗户,只见外面皓月当空,烟波万里,渔灯点点映在江面上,阵阵的夜风吹入舱里,带着一丝丝的寒意,远处的君山如一位静静的老人。杨聪突然想起刘禹锡的那首《望洞庭》来:“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春螺。”用这首诗来形容眼前的情景最恰当不过了。他瞧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江面上传来了一阵琴声,那琴声幽怨低婉,如泣如诉,悠悠扬扬,缠绵悱恻,杨聪知道这琴声是从五毒仙子的船上传来的,便起身披衣走了出去,只见几个守夜的人静静地立在船头和船尾。 五毒仙子弹了一会儿,便低声唱道:“平江波暖鸳鸯语,两两钓船归极浦,芦洲一夜风和雨,飞起浅沙翘雪鹭。渔灯明远渚,兰棹今宵何处?罗袂从风轻举,愁杀采莲女。”那歌声字正腔圆,字字如莹莹珠玉,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怨恨之情,杨聪听她唱这首词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位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竟也精通琴棋诗画,弹出如此高雅的曲子来,这与她平日的性格真有点格格不入。杨聪知道她弹的这首词是著名的诗人毛文锡写的一首词,名叫《应天长》,说的是一位情窦初开的江南少女思念远行的恋人的故事。 五毒仙子弹了一会儿,“叮叮当当”地拨弄了一会儿琴弦,琴声再次响起,五毒仙子又高声唱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她唱到最后声音渐低,似有无限的相思,唱的却是唐代诗人张九龄的一首《望月怀古》。杨聪听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喀嚓”一声,接着听见东西“叮叮当当”的掉到了地上,杨聪吓了一跳。杨聪听出那“喀嚓”的声音是琴断的声音,接着传来的声音是砸东西所发出的,想来五毒仙子双目被唐家的人毒瞎,心里烦乱之极,听到舱外夜鸟长鸣,鸳鸯喃喃细语,知道外面是皓月当空,烟波万里,却是无法看见,因此一肚子的怨气和委屈便发泄在东西之上,把琴给摔断了。 杨聪立了一会儿,听见身后传来翠儿低低的声音道:“公子还没睡么?”杨聪转身看了看,不知道翠儿何时已经立在自己的身后,杨聪点点头,道:“我刚才听见苗寨主弹琴,便出来走走,顺便看看这夜景。”翠儿静静地立在杨聪的身后,杨聪听见五毒仙子那只船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便轻声问道:“翠儿,你们寨主的夫君是谁?定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公子吧?”翠儿听了轻声道:“公子,我们寨主至今没嫁人,哪来的夫君呢?”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什么?你们寨主还没嫁人?”她瞧这五毒仙子至少有四十多岁了,虽然她驻颜有术,但杨聪还是能瞧出她的年纪来,这么老的人了居然还没嫁人。翠儿低声道:“不错,寨主至今还没嫁人。” 杨聪听了愣了愣,又道:“想不到她偏居深山,却精通琴棋诗画,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来,倒是难得。”翠儿听了道:“我们寨主除了看使毒和医术的书之外,从不看什么其它诗书。”杨聪听了又吃了一惊,道:“她刚才弹的这首《应天长》和《望月怀古》不是么?这可不是一般人都懂的。”翠儿听了低声笑道:“公子,你不知道么?寨主只会唱这两首词,她常常弹的就是这两首词,其它的一首也不会了。”杨聪听了觉得奇怪,正想问一个明白,翠儿又道:“而且……而且这两首词也是别人教她的。”杨聪听了更是觉得纳闷,道:“是谁教的?”翠儿低声道:“我说出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而且千万别在寨主面前提起啊!”杨聪见她的神情有点神秘,点点头道:“好!”翠儿凑到杨聪面前低声道:“听说是那黄山派的龙啸峰教的。”杨聪听了顿时明白过来了,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少林寺前这五毒仙子对龙啸峰百般挑逗的情景,知道两人过去定有过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杨聪虽然对这五毒仙子没什么好感,特别是她上次在少林寺用“七绝琴音”差点伤了各门派的人,心里特别恼怒她的狠毒,见她被唐灵风毒瞎了眼睛,心里还有些高兴。这次杨聪愿意护送她回山,一来是看在翠儿的面上,二来上次刘二夫妇护送自己出川,不惜得罪了唐家的人,究其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而起,因此杨聪才尽力护送她回山,以免欠她的人情,虽然杨聪知道上次刘二夫妇定是奉了夏敏之命令才送自己出川的,但也对自己不错,他恩怨分明,虽然知道五毒仙子是弥勒教的人,也不计较这些。现在听了翠儿的话,杨聪顿时明白了几分这五毒仙子的境况,想来她一直对龙啸峰念念不忘,但龙啸峰却对她无情,从没把她放过在心里。 想来今晚五毒仙子想起自己一身的武功在少林寺被那位无名老僧用“金刚伏魔咒”所废,后又被唐灵风毒瞎了双眼,今晚孤单一人更是觉得伤心难过,因此脾气便暴躁了起来。杨聪听到船上传来阵阵摔碗筷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五毒仙子特别可怜,觉得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想来她此时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便有心替她解解愁,于是杨聪便掏出玉箫来,吹了一曲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首诗描写的是春宵下江边野甸优美而又朦胧的情景,意境空灵雅洁,全诗意境忽而雄阔,忽而辽远,忽而明丽,忽而婉细,用辞清丽,抒发了春江夜景的自然美和宁静美,最适合今晚的气氛。果然,杨聪的箫声一响,五毒仙子那只船上便渐渐静了下来,想来她静下心来听杨聪吹这首曲子,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洞庭夜景(二) 杨聪这首曲子清丽欢快,悦耳动听,如春风拂过人面,如夜莺在啼鸣,如乳燕在喃喃细语,使人听了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觉得舒服无比,又如盛夏沐浴在冰水里一般。杨聪一曲刚吹完,五毒仙子便推开了窗户探出头来笑道:“杨帮主还没睡么?”杨聪早就猜到她此举,拿着玉箫笑道:“今晚皓月当空,烟波浩淼,难得如此美景,再下因此出来吹吹风,苗寨主也没睡么?”五毒仙子笑道:“什么狗屁皓月当空,烟波浩淼,我什么都看不见啦!心里烦得很哪!”杨聪笑道:“‘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苗寨主,不知你有没有读过范仲淹先生这篇《岳阳楼记》?”五毒仙子笑道:“你文绉绉的说了半天,我可一句话也听不懂啊!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刚才的那首曲子倒好听些。” 杨聪笑道:“范仲淹先生在这篇《岳阳楼记》里说,一个人不应该因为有好的条件而高兴,也不应该因为自身的不好遭遇而悲伤,一个人心情的喜乐全由自己,所谓‘叫花子过年——穷开心’,有的人整天饮美酒,食山珍,却不快乐,而叫花子什么都没有,他们却活得很开心,就比如我师父一样,他虽然断了一条腿,却仍然能成为我们丐帮的一帮之主,名扬江湖,受江湖中人敬仰,正如范仲淹先生所说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啊!”五毒仙子听了笑道:“我这回总算明白你想说什么啦!杨帮主,你今晚既然有如此雅兴,何不过来喝几盅?”杨聪听了笑道:“好!如此打扰了。”五毒仙子笑了一笑,便关上了窗户。 杨聪收了玉箫入怀里,双足一点,便跃到了五毒仙子所乘那只船的船头上,高声道:“苗寨主,再下可真的打扰啦!”只听见五毒仙子在船舱里笑道:“杨帮主,既然过来了,何不请进?”杨聪大步走入舱里,撩起船的帘布,只见船舱里明烛高照,舱里铺着大红地毯,几个大汉立在里面,一个大汉恭身引杨聪向里舱走去。杨聪走到里舱,撩起帘布刚跨入里舱,他抬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五毒仙子坐在桌子旁,身穿贴身的白色蝉衣,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和优美的线条,下身穿着一条绣花的白色短裙子,全身散发出一股女人诱人的魅力。 杨聪顿时吃了一惊,他见这五毒仙子穿着如此妖艳,心里吓了一跳,他迟疑了一会儿,刚想退出来,却听见五毒仙子转头笑道:“杨帮主,难道我很可怕么?”杨聪听了连忙道:“不是!再下来得冒昧,还请苗寨主多多海涵。”杨聪扫了一眼,发现翠儿的娘也立在里面,才略微放下心来,便慢慢步入了里舱。这里舱点着香草,布置得更豪华,除了地毯之外,四处挂着华丽的幔布,清香袭人。杨聪知道这五毒仙子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对她这一身的穿着丝毫也不在意。五毒仙子笑道:“今晚难得请杨帮主前来,请坐!”杨聪随身坐到桌子旁,刘二的老婆便过来斟了一杯酒。五毒仙子端起杯子浅浅地笑道:“杨帮主,这杯酒我敬你刚才对妾身的指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句话我记住啦!” 杨聪连忙道:“刚才再下只是胡乱说一通,还望苗寨主别介意。”五毒仙子浅浅地笑道:“你这人心肠很好,老是喜欢帮助别人,难怪我们公主喜欢你,连我也很喜欢你。”杨聪见她说话如此大胆,一时间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五毒仙子伸手接过酒壶,朝翠儿的娘道:“乳娘,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和杨帮主单独喝几盅。”杨聪听了顿时心里大急,心想:两人孤男寡女的,深夜呆在一起多有不便,连忙道:“苗寨主,再下不胜酒力,再说夜也深了,深夜打扰您休息,再下也要告辞了。”他很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过这船里来,便想趁机告辞脱身离开。五毒仙子笑道:“怎么刚来就走呢?杨帮主,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瞧不顺眼么?”杨聪听了连忙道:“再下绝无此意,只是觉得确实太晚了,打扰了苗寨主休息。”五毒仙子笑道:“如果杨帮主想走,也请便,如果想留下来陪妾身说说话,解解闷,那妾身是求之不得啊!” 杨聪见她说话如此爽快,也不好拂她之意,笑道:“苗寨主既然如此好客,那再下真是打扰了。”他只得坐到桌子旁,刘二的老婆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酒,道:“寨主,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可不要再多喝了,喝多了要伤身子的。”五毒仙子娇笑道:“我知道啦!乳娘,你下去休息吧!”杨聪见她此时一脸的欢快娇笑,倒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似乎无比的高兴,与平日那个望而生威的神情迥然不同。刘二的老婆听了便抽身出去了,杨聪心想:只要身子正,不怕影子歪,量这女魔头也不会把我怎样。五毒仙子提起酒壶笑道:“杨帮主,你不想知道我们公主的情况么?”杨聪听了顿时内心一震,没想到这五毒仙子一眼便看破了自己的心病,他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又怎么样?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我们迟早要兵戎相见的,我和她是两个世界里不同的人,不说她也罢。”五毒仙子笑道:“其实你心里还惦记着她的安危的,是吧?”杨聪听了默不作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夏敏的安危,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五毒仙子笑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想念得紧哪!我告诉你吧!公主一路上都有人接应,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好啦!你既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为何不按照心里想的去做呢?”杨聪叹道:“人生有缘自相逢,缘起缘灭莫强求,我们已经缘尽了,她的父亲杀了我们镖局几十口人,逼死了我爹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她的死活已经与我无关了。”五毒仙子笑道:“你就确定你爹爹是我们弥勒教的人杀的?”杨聪笑道:“在少林寺前你们的人不也承认了吗?”五毒仙子笑道:“我听说当年你爹爹所押的那趟镖中,有我们弥勒教历代相传的一本武功秘籍和一幅藏宝图,所以教主他们才劫了你们镖局的镖,可惜的是这两件东西当年都没有找到,可能是消息有误或那镖主藏得隐蔽,而且令尊是自杀身亡的,就算你爹爹是我们弥勒教的人逼死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杀了我们教主,我们公主会怎么样?她今后怎么过?你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该不该向你讨这笔血帐?如果我们公主向你报仇,你该怎么办?是不是连我们公主也一起杀了,以除后患?” 第二百七十四章 毒蛇灵方(一) 杨聪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凄然地道:“那时候我让她一刀把我杀了也罢了!我绝不会还手的!”五毒仙子听了笑道:“那又何必呢?而且你以为我们公主会忍心杀你么?你和我们教主,不论哪一个死了,我们公主这一辈子都会痛不欲生的,你没有经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爱,你是无法体会一个女人失去这种刻骨铭心的爱那种感受的。”杨聪给她这么一说,顿时心里感到隐隐地痛,他心乱如麻,道:“苗寨主,我们不说这个话题好么?”五毒仙子笑道:“好吧!我们不说公主的事情,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好么?”杨聪笑道:“好啊!我小时侯就最爱听故事了。” 五毒仙子笑道:“不过我这故事不是讲《三国》和《水浒》,却是真的。”五毒仙子喝了一杯酒道:“以前有一个姑娘,喜欢上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也很爱他,两人私自结为了夫妻,两人在一起四处闯荡。突然有一天,那个英俊的小伙子突然不见了,那个姑娘四处找啊找啊,也没找到她心爱的情郎,那个姑娘在江湖中找了许多年,仍然没找到她心爱的情郎,便死了心了。”杨聪听了,顿时明白她是在说她与龙啸峰的事。五毒仙子继续道:“突然有一天,那个姑娘发现了她心爱的情郎,但是他已经与别的女人成亲了,而且还有孩子了,你说这个姑娘怎么办?”杨聪听了愣了愣,道:“这……这个小伙子太不应该了,是他的不对。”五毒仙子笑道:“不错!痴心女子负心郎,枉费臣妾思断肠,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杨聪支吾地道:“这小伙子……这小伙子是很不对的。”却也不明说,五毒仙子笑道:“这个姑娘开始时真的很想杀了那个小伙子,后来她看见那小伙子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很快乐,又见那小伙子跪在她面前求情,那姑娘心软了,便饶了那个小伙子,那姑娘一直在想,我如果杀了这个负心的汉子,便会有两个女人伤心,既然自己喜欢他,与其让两个人伤心,不如让他活下去,只要自己的情郎活得快乐,自己也就算了,既然爱他,就要为他的幸福着想。杨帮主,你说这个姑娘做得对不对?”杨聪点头道:“这个姑娘如此的宽宏大量,是很难得的。” 五毒仙子笑道:“怨怨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爹爹的仇是教主与你爹爹上一代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他们两人谁对谁错,但我知道我们教主绝不是有心要伤你爹爹的,而且我们公主也深深地爱着你,你如果要给公主幸福,就应该想办法让她活得幸福,把仇恨都忘了,这样教主对你内心愧疚,也会对你很好的。”杨聪听了大声道:“苗寨主,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拿我爹爹的仇去换取我的幸福的,我更不能和仇人的女儿生活在一起。”五毒仙子听了愣了一会儿,笑道:“你解不开自己的心魔,会一辈子很痛苦的。”杨聪不愿听她再说下去,道:“苗寨主,咱们换个一话题好么?否则再下真的要告辞了。”五毒仙子笑道:“好啊!那你换一个话题说吧!” 杨聪见这苗家寨使毒如此厉害,将来如果真的有一天与弥勒教翻脸动起手来,确实是一个劲敌,便有心想分散这弥勒教的势力,便道:“苗寨主,再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五毒仙子笑道:“你说吧!我听着呢!”杨聪道:“你们苗家寨世代相传下来,也是江湖中显赫一方的霸主,不知道苗寨主为何甘愿投靠弥勒教,仰人鼻息呢?如果苗寨主此次不为他们卖命,也不会遭此横祸啊!”五毒仙子听了笑道:“我们苗家寨本来就是大夏国的子民,何来投靠二字呢?二百多年前的大夏国,你听说过吗?”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道:“什么?你们的祖先是大夏国的人?” 五毒仙子笑道:“不错,我们苗家寨的祖先原来是大夏国的将领,后来我们大夏国被朱元璋派兵攻破了,臣民四处逃散,我们的祖先为了躲避追捕,便隐入深山,隐姓埋名,我们大夏国是彭莹玉祖师爷创建的,因此一直以弥勒教为国教,所有大夏国的子民都信奉弥勒教,大夏国灭亡后,我们大夏国的皇帝便做了弥勒教的教主,我们效忠教主就是忠君。”杨聪道:“这大夏国已经灭亡近百年了,你们也不必再效忠他们啦!”五毒仙子笑道:“我们敬奉弥勒佛祖,就等于和尚信奉佛祖、道士信奉老子一样,你说会改变么?”杨聪听了顿时觉得这弥勒教的可怕,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连这威震一方的苗家寨也服服帖帖地为它卖命。 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我觉得你对我们苗家寨和弥勒教有些偏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弥勒教是一个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邪恶教派?”杨聪也不隐瞒,点头道:“杀人劫镖,洗劫财物,这等事情还不算坏么?”五毒仙子笑道:“因为我们弥勒教劫了你们镖局的镖,所以你恨我们弥勒教,我们弥勒教的势力不亚于你们丐帮,但你见过我们弥勒教滥杀过孤儿寡母、抢劫过商旅百姓的财物么?至于镖银,我们弥勒教有三种镖是要劫的,一是官府的镖,二是贪官酷吏的镖,三是不义之财,你爹爹如果保的不是那贪官汪直的镖,我们弥勒教也不会劫你们镖局的镖,这贪官汪直生前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这些镖都是老百姓的血汗,你们镖局却替他押镖,你爹爹为了银子替他卖命,你不觉得你爹爹也做得不对么?”杨聪听了顿时大怒,道:“苗寨主,我不许你侮辱我爹爹!”五毒仙子笑道:“好!那我们不说这些啦!来!喝酒!”两人喝了几回酒,杨聪觉得两人确实无法再谈下去了,便起身告辞离开,回到了船里。 第二天,杨聪醒来之时,船已经扬帆起航了,离开了洞庭湖向沅江而上。杨聪刚起床洗刷完毕,翠儿便端了早点进来,杨聪与鲁长老吃了早点,便走到船头松松筋骨。他刚伸一会儿筋骨,便见刘二夫妇与五毒仙子坐在前面的船头上。刘二见了杨聪,笑道:“杨帮主,一路旅途乏味,我们寨主想请你们过来聊聊。”杨聪听了笑道:“好啊!”便与鲁长老先后跃到了他们的船上,五毒仙子令人摆了酒菜,与刘二夫妇、鲁长老等五人围坐在船头,几人边喝酒边谈江湖中近年发生的奇怪之事,却不再谈到弥勒教的事,气氛倒也融洽。 五人喝了一阵酒,杨聪突然问道:“苗寨主,听说你们苗家能解唐门暗器之毒,再下倒想请教一下,你们怎么识别那唐门暗器上淬了什么毒?”五毒仙子笑道:“这个问题一时间我倒难回答你,这要看中毒的伤口上有什么特征才能知道他们淬了什么毒。”杨聪问道:“从伤口上能判断出他们暗器上的毒么?”五毒仙子笑道:“不错,他们唐家淬在暗器上的毒均不同,主要是毒物的轻重不同,只有知道他们淬了什么样的毒,以哪一种毒为主,才能对症下药,就比如他们的毒龙锥上的毒,就以眼镜王蛇的毒为主。”杨聪笑道:“再下真的想请教苗寨主,你们怎么区别出这些毒来的。”五毒仙子笑道:“这就要掌握各种毒物的特征了,就比如蛇类来说,最毒的十种毒蛇分别是海蛇、眼镜王蛇、眼镜蛇、五步蛇、蝮蛇、蝰蛇、金环蛇、银环蛇、烙铁头蛇、竹叶青蛇,它们咬中人时伤口周围的特征均不同,而中暗器的伤口周围的特征与被蛇咬中的特征是一样的。” 杨聪笑道:“苗寨主,你能说说这些毒蛇咬中人的特征吗?”五毒仙子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不能说呢!而且你这次救了我们,我们又何必瞒你。就比如最毒的海蛇,伤口不痛不痒,周围不红不肿,只有麻木感,但全身会有明显的肌肉痛,还有流涎、出汗等症状,这种情况最是要小心,往往会使人麻痹大意,但中毒最是厉害,服药迟了往往无法抢救。而陆地上最毒的眼镜王蛇,南方人叫它山吹风蛇、或山曼蛇,伤口周围明显肿胀,而且剧痛,中毒者马上有头昏头痛,疲乏困倦,嗜睡,视物不清,吞咽困难,胸闷气促症状,随后呼吸抑制,心跳微弱,出现休克,最后抽搐、昏迷甚至死亡。” 杨聪见这五毒仙子心情特别好,便趁机问道:“那么怎样才能解这海蛇和眼镜王蛇之毒呢?”五毒仙子笑道:“那你们丐帮平时用什么药物解蛇毒?”杨聪笑道:“我们一般用慈菇草、干姜、白凤仙花和大蒜、天名精或烟叶、蓼叶等外敷,内服白花舌蛇草、七叶一枝花、半边莲、穿心莲、田基黄、星宿菜、金银花等药物。”他这些解毒的方法是金针圣手所教,便也坦诚相告。五毒仙子听了笑道:“这也已经很不错了,外敷的药物就很多啦,比如半边莲、犁头草、野菊花、芙蓉叶、白花舌蛇草、星宿菜、虎杖、鬼针草、鱼腥草、蛇莓草、两面针、徐长卿、七叶一枝花、八角莲、豆角叶、苦瓜叶、蓖麻叶、苦菜、白辣蓼、乌蔹莓、红薯叶、田基黄、马鞭草、蒲公英、夏枯草、丝瓜叶、慈姑叶、烟叶、芋头叶、生半夏、韭菜、醉鱼草、九里香……,选其中几种捣烂敷在伤口周围,但注意不要把伤口敷住,这样伤口的毒才能流出来。”杨聪见她一口气数出几十种药物来,均暗暗佩服,问道:“那你们内服什么药物?”五毒仙子笑道:“我们的药丸主要以大黄、野菊花、白芷、五灵脂、赤勺、当归、红花、花粉、青木香、龙胆草、蒲公英、丹参、鱼腥草、半边莲、柴胡、辣蓼、独活、败酱、田基黄、星宿菜、乳香、没药、蒲黄、威灵仙和麝香为主,对解各种蛇毒都有奇效。”杨聪见她所说的与翠儿所说的差别不大,便暗暗记在心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毒蛇灵方(二) 鲁长老也问道:“苗寨主,那这眼镜蛇之毒又有什么特征?”五毒仙子笑道:“如果他们的暗器里淬有眼镜蛇的毒,那么伤口立即疼痛,并且逐渐加重,几分钟后伤口中心有麻木感,伤口流血不多,很快闭合变黑色,周围的皮肤迅速红肿,局部常有水疱、血疱以及淤斑,伤口会坏死,常常两个时辰后头昏困倦、眼花、胸闷、心悸、呕吐、腹痛、畏惧寒冷、发热、肌肉无力、吞咽困难、颈项强直、声音嘶哑、步态蹒跚,甚至牙关紧闭、呼吸困难、瞳孔缩小,最后休克,死亡前往往抽搐。”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我中他们‘孔雀开屏’的暗器之时就有这种情况出现啊!难道他们这‘孔雀开屏’的暗器就以这种毒为主?”五毒仙子笑道:“对啊!我们早就知道他们这种暗器以眼镜蛇的毒为主了。” 杨聪连忙问道:“那怎么解这眼镜蛇之毒啊!”五毒仙子笑道:“按照刚才的方法服药就行啦!也可用青木香四钱、土木香五钱、茜草四钱、鬼针草六钱、大蓟根四钱、苦参两钱、万年青根四钱制成药丸,对解眼镜蛇、蝮蛇之毒有奇效。”杨聪道:“有位武林前辈用小叶三点金四钱、红背丝绸一钱、半边莲两钱、通城虎两钱、石柑子六钱、麝香半钱混蜜糖制成药丸,能不能解这眼镜蛇之毒?”五毒仙子听了笑道:“行啊!杨帮主,是不是三十多年前的金针圣手虞老前辈教你的?”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是啊!苗寨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五毒仙子笑道:“我爹爹号称百毒圣手,对天下解毒之法都有记载,当年我爹爹也很佩服金针圣手虞老前辈的医术,因此在我们的《苗家毒经》记载了许多她的解毒之法。”杨聪叹道:“难怪这唐灵风要抢你们的《苗家毒经》。”五毒仙子笑道:“我爹爹得了一本叫《诸病源候论》的书,这本书听说是隋朝时代一个叫巢元方的人写的,里面记载着痧、瘴、蛊、毒物等许多毒药的使用和治疗的办法,还总结了隋唐以前的医学成就,书中特别记载了岭南一带的蛮人的不强药、蓝药、焦铜药、金药、菌药五种特别厉害的毒药的制造和救治的方法,后来我爹爹参照许多书籍写成了这部《苗家毒经》,他怎么不眼红呢?” 杨聪趁机问道:“那五步蛇之毒又有什么特征?”五毒仙子笑着对刘二的妻子道:“乳娘,我有点累了,你告诉杨帮主吧!”刘二的老婆笑道:“这五步蛇咬中人时伤口立即剧烈灼痛,似火烧一般,难以忍受,剧烈的局部肿胀,并且逐渐向心端方向蔓延,常有血水疱和痒子,五步蛇的伤口容易发生较大较深的局部组织溃烂坏死,很难愈合,而且全身中毒的症状来势凶猛,几分钟后伤口立即开始出血,几个时辰之后或一天后全身皮肤、七窍、内脏均出血和溶血,常常伴有全身不适、畏惧寒冷、发热、胸闷、气促、视物不清等症状,重者昏迷不醒,比如唐门的毒菱、飞刀就淬有这种毒。”杨聪笑道:“想不到连刘夫人也精通这中毒的症状,真是难得。” 那刘二的老婆笑道:“我现在说的这些在我们苗家寨连小孩也能倒背如流,没什么稀奇。”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均暗暗吃惊,这苗家寨果然非同小可,杨聪和鲁长老还第一次这么详细地听说到这各种毒蛇的特征。鲁长老笑道:“那你们苗家寨的小孩也能解这五步蛇的毒了。”刘二的老婆笑道:“差不多吧!我们苗家寨的人读《苗家毒经》就如同你们读《四书》、《五经》一样,我们深居深山,常与毒蛇等毒物打交道,这使毒、解毒之法从小是要教的了。”杨聪听了暗暗称奇,刘二的老婆继续道:“如果单是这五步蛇之毒就好解,用白辣蓼煎服就行了,如果生痒子就加龙胆草或高脚苦煎水服。”刘二在旁边插嘴道:“但我们往往用鲜品白辣蓼五钱、白花草两钱捣烂绞汁内服,这白花草也叫鸭脚板,如果没有这两种草药,服刚才寨主所说的药丸也行的。”几人谈这使毒、解毒之法,都甚是投缘,有说有笑。 鲁长老笑道:“刘二寨主,这蝮蛇之毒的症状该你说啦!”刘二笑道:“好!暗器淬有蝮蛇之毒的伤口刺痛,还有麻木感,常在半个时辰后加重,局部压痛明显,活动则加剧,同时伴有肌肉痛,肿胀逐渐加剧,中毒几个时辰后最主要的特征是眼睑下垂、复视、视力模糊,并有呕吐、畏寒发热、肌肉酸痛等症状,重的有吞咽困难、颈项强直、胸闷、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等症状,并发生溶血、少尿或无尿的迹象。” 鲁长老笑道:“那又怎么解这蝮蛇之毒?”刘二笑道:“伤口用细辛、雄黄和蜈蚣敷就行啦!用芋头叶或桑叶敷也行,内服不蓼四钱、苦菜两钱鲜全草,或用干品服蒲公英三钱、马齿苋两钱、五灵脂两钱、大蓟根三钱、商陆一钱制成药丸,对这蝮蛇咬伤最有奇效。”五毒仙子笑道:“用平地木、水辣蓼、三颗针、四叶参制成的药丸也能治蝮蛇和五步蛇的毒,外用鹅不食草、辣蓼草、酢浆草捣烂敷之,如果疼痛难忍,则用活蛤蟆的肝敷伤口,或用蛤蟆捣烂敷患处。” 杨聪笑道:“那蝰蛇中毒怎么解呢?”刘二笑道:“被蝰蛇咬中或淬有蝰蛇之毒的伤口,伤口立即剧痛,痛如刀灼,并逐渐加剧,发作来势凶猛,伤口出血不止,可见大片淤斑,肿胀迅速蔓延,伤口呈深黑色,而且伤口会溃烂和坏死,全身会畏寒发热和肌肉痛。因为全身广泛出血,中毒初期会出现血尿,可见大片的淤斑,继而有牙齿龈出血、鼻子出血、吐血、咯血、便血等症状,这种伤比较难治愈,时间很长啊!”杨聪道:“这症状好记,就是以出血为主,但不知道怎么治才好。”五毒仙子笑道:“这蝰蛇之毒不太好治,当年金针圣手用小叶三点金四钱、红背丝绸一钱、半边莲两钱、通城虎两钱、石柑子六钱、麝香半钱混蜜糖制成药丸,解这蝰蛇之毒很有些奇效,因此我爹爹记载了下来,但除了外敷内服药外,还要每天煎服木通、前仁、化石、木防己、仙鹤草、白芷、五灵脂、黄柏、石苇、半边莲、炒山栀、半枝莲、小蓟、甘草等药。” 第二百七十六章 毒蛇灵方(三) 杨聪道:“苗寨主,这金环蛇和银环蛇之毒又有什么特征?”五毒仙子道:“这种毒蛇倒不难治,这两种毒蛇的症状也差不多,金环蛇的伤口轻微疼痛或不痛,不流血,有时有麻木感,略微浮肿,伤口几个时辰后发黑,周围有鸡皮样疙瘩,中毒者五到六个时辰后头昏头痛、心烦气促、胸闷、骨骼关节和肌肉时而疼痛,出现嗜睡、吞咽困难、声音嘶哑、流涎等症状,重的会呼吸麻痹、全身瘫痪。而银环蛇的症状则是伤口有些疼痛,出少数血,伤口几分钟后四周有蚊子咬的感觉,微痒,并有麻木感,向心端蔓延,不红也不肿,但两个时辰后会出现头昏眼花、畏光、胸闷气促、四肢乏力、全身肌肉疼痛,特别是触动时疼痛加剧,然后不能说话,看不见东西、嗜睡、流涎,最后心脏停止跳动而死。” 杨聪道:“那怎么治疗最好?”五毒仙子笑道:“用白花草就能治这两种毒蛇之毒,如果是单银环蛇咬伤,用几个石猴子捣烂敷在百会穴上即可,或用三角草可解,但这两种毒蛇以半边莲最好,加小叶三点金四钱、红背丝绸一钱、半边莲两钱、通城虎两钱、石柑子六钱、麝香半钱混蜜糖制成药丸,效果最好,我们苗家人常道‘认得半边莲,可以伴蛇眠’。”鲁长老打了一个哈欠笑道:“你们说了半天,这方子千变万化,倒有点难记,叫我头也疼啦!”刘二笑道:“这就叫对症下药啊!如果一药治百病,那人人都会做大夫啦!” 杨聪自从跟金针圣手学了一些医术后,对这解毒之法也特别感兴趣,因此倒不觉得厌烦,继续问道:“刘二寨主,那竹叶青之毒又有些什么症状?”刘二道:“竹叶青蛇之毒的伤口主要是几分钟之后出现肿胀,迅速向心端蔓延,伤口剧烈灼痛,痛如刀割火燎,持续不断,难以忍受,常有血水疱,伴有头痛、头昏眼花、恶心呕吐、胸闷、腹痛腹胀等症状,如果暗器是打中头部、颈部则有生命危险,其它部位倒不要紧。烙铁头蛇的症状也与竹叶青蛇的相似,重的有嗜睡、意识朦胧、四肢冰冷、五官出血、昏迷等症状,只是伤口呈烧灼样胀痛,有痛入骨髓之感,而且会有少量渗血,我们常用鱼腥草、野菊花、马齿苋、蒲公英、大蓟根制成的药丸或水煎服治疗这种毒蛇之伤,很有奇效,如果单是竹叶青之毒,用生草乌研磨蘸口水涂太阳穴、印堂穴、和百会穴以及伤口的周围,或以辣蓼叶、叶下珠适量捣敷,也可内服鲜大青叶汁,外洗或敷之。”杨聪听了叹道:“想不到治疗蛇伤有这么多的方法,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杨聪知道难得这五毒仙子如此高兴,趁机又问道:“苗寨主,你们的《苗家毒经》除了记载有毒蛇的解毒之法,还有其它毒物中毒的解毒之法吗?”五毒仙子笑道:“我爹爹号称百毒圣手,自然包罗了天下各种毒物的解法啦!这本书里他详细地记载了天下各种毒药的栽种、炼制、使用和解毒之法。”杨聪听了连忙问道:“那断肠草之毒怎么解法?”五毒仙子道:“断肠草之毒,中者肝肠欲断,确实剧毒无比,但用鸭脚木皮或根配生油可解。” 杨聪又问道:“那水银之毒呢?”五毒仙子道:“用草木灰煎浓汁服可解。”杨聪又问道:“砒霜之毒呢?”五毒仙子笑道:“这法子就多啦!用防风可解,也可用陈年老醋或麻油催吐可解,如果是初期,用生甘草煎水加羊血可解,如果已经入腹,五脏欲裂之时,则用大黄二两、生甘草五钱、白矾一两和当归适量,服之大泻即生。”杨聪又问道:“那巴豆之毒呢?”五毒仙子道:“用大黄和黄连可解,或鲜芭蕉叶汁可解。”杨聪见她对答如流,连想都没想,大是佩服,又问道:“乌头之毒呢?” 五毒仙子道:“乌头之毒用大豆汁和远志汁可解;木鳖之毒用肉桂汁可解;半夏之毒用干姜汁可解;羊踯躅之毒用栀子汁可解;芫花之毒用防风、甘草、葛根、桂枝可解;雄黄之毒用防己汁可解;食蟹中毒用紫苏叶汁可解;毒蜘蛛之毒饮适量苍耳草汁可解;茉莉花根之毒甘草可解;食鱼中毒可用冬瓜汁可解;狂犬咬伤可饮韭菜汁,并敷患处可解;蜈蚣之毒公鸡冠的血或唾液可解……。”她滔滔不绝的一连数了几十种毒药的解法出来,顿时令杨聪和鲁长老两人目瞪口呆了,这些都是非常难解之毒,但五毒仙子却如数家珍一般说了出来,两人一时间倒愣住了。 杨聪又问道:“苗寨主,如果一个人误食了有毒的东西,而又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这种情况怎么办?”五毒仙子沉思了一会儿,道:“《本草纲目》上记载用大豆和甘草可解,这大豆可解百毒,但必须与甘草合用才有效。”杨聪听了点点头,心想:难怪以前有的人用大豆无法解毒,原来要与甘草一起合用。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你还有什么毒药无法解的?尽管说出来,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杨聪摇摇头笑道:“想问的你都说完啦!”鲁长老突然问道:“苗寨主,听说西南一带的土著人会放蛊,这蛊毒你会解么?” 五毒仙子听了他的话,顿时满脸凝重了起来,道:“这蛊毒确实很难解,只有放蛊之人才知道解法,这蛊虫如果不被药物控制住,爬出来就会在人体内食人五脏六腑和脑髓,令人心腹切痛而死,最是歹毒。我爹爹只是在书中记载说以毒制毒的方法,他说用雄黄、朱砂、炙藜芦、马目毒公、炙莽草和去皮的巴豆、皂荚可驱除蛊虫,我却没试过,因为这几种药材多是剧毒之物,我倒不敢试,但如果是蛇蝎蛊毒,用大力子的汁即能驱除毒虫。”杨聪今天听了这么多的解毒之法,大是高兴,他哪里知道,这五毒仙子见宋青为了护送她回山,惨死在客栈里,因此她便有心说出这些解毒之法以报答杨聪。这一日,几人只谈这使毒和解毒的话题,使杨聪受益非浅。杨聪又问了曼陀罗、莽草、鬼菌、鹿花菌、鹤顶红、孔雀胆、箭毒蛙、河豚血、鲨鱼肝、青鱼胆等剧毒之物的解法,五毒仙子均一一告诉了杨聪,有的通过催吐,有的通过放血,然后再施药才能救活。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苗家山寨(一) 几人边喝便谈,渐渐有了几分醉意,便各自回船休息了。第二日,船行在了水流湍急的江上,有的地方还需人在岸上拉纤才能上去,江面也越来越窄,两岸尽是崇山峻岭,山高林密,云雾缭绕,五毒仙子也不再出舱来,翠儿一直与两人在一起。船又行了一日,翠儿突然对鲁长老和杨聪道:“杨公子,你们到了山寨之后,千万不要乱跑,我们山寨有许多地方是不能去的,那里非常危险,稍不甚便有性命之忧。”鲁长老笑道:“翠儿姑娘,你放心好啦!老夫跟老帮主闯荡江湖几十年了,什么龙潭虎穴我都闯过了,还怕你们小小的一个苗家寨?”翠儿听了摇摇头道:“我们苗家寨与别的地方不同,就连官兵也无法闯入我们苗家寨。”鲁长老笑道:“那是你们这里山高偏僻,道路不通,所以你们能偏安一方。”翠儿摇摇头说:“我们苗家寨方圆十里到处是毒物,因此外人无法闯入,而且这次你们到了山寨之后,无论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杨聪笑问道:“这是为什么?”翠儿郑重地道:“你听说过我们苗家的赶僵尸吗?”鲁长老摇摇头说:“这玩意儿倒新鲜,难道赶死人不成?这死人哪还能走路?”翠儿点头道:“不错!凡是我们苗家寨客死他乡的人,灵魂都要回到故乡的,因此在风高月黑的深夜,由巫师在山寨外做法招魂,把他们的灵魂招引回到故乡,然后引他们回到家中,这些人便变成了僵尸,都戴着斗笠,身穿蓑衣,两脚僵直,双手向前伸,一蹦一跳地走路,如果死的人多了,便一排一排的赶,如果有人出来碰见僵尸,那么他们的灵魂便永远无法回到故乡了,而且这僵尸便会扑向那人,阴魂不散,永远缠着他,直到那人死了为止,他的亲人也会把这个人永远当做仇人,因为那人使他们的亲人灵魂无法回到故乡,变成孤魂野鬼,也无法入阴间里。我们这次被唐家杀了不少人,这赶僵尸的祭祀一定持续好几个晚上,因此你们特别要小心。” 杨聪问道:“翠儿,你见过这些僵尸吗?”翠儿摇摇头说:“我们寨中很少有这种祭祀,而且那时候大人小孩都呆在家里,连声音也不许出,更不准开窗和出门,以免冲撞了他们的灵魂。”鲁长老和杨聪听了,直感到毛骨悚然。鲁长老打了一个冷颤,道:“想不到你们苗家寨还有这等邪门的祭祀。”翠儿继续道:“我们苗家寨还有许多地方是不能去的,而且方圆十几里的树木也很特别,比如我们山寨后面的那片禁林,就不能进去,我们山寨三面靠山,一面临河,背后三面均是悬崖峭壁,连猴子也无法攀越,但老寨主为了防止敌人从后面偷袭,在后面种了一片禁林,这禁林里放养着许多剧毒之物,而且这片树林也很特别。”鲁长老笑道:“有什么特别法?难道它们会吃人不成?”翠儿点头道:“不错!这种树是会吃人和动物的,连小鸟停在树上也被它吃掉。” 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吓了一跳,道:“这天下还有会吃人的树?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翠儿点点头,道:“我们这片禁林里栽种着一种叫蛇树的异树,和一种叫捕人藤的植物,还有一种叫咬人树的树木,这蛇树和捕人藤是前几代的老寨主从海外仙山引种回来的,经过多年连续试种才把它们种活。听说老寨主开始的时候一直种不活它们,后来发现用人或动物的鲜血浇灌、用人或动物的骨灰做肥料才把它们种活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暗暗吃惊,两人互相看了看,心想:这么离奇古怪的法子亏他也想得出来。 翠儿继续道:“这种蛇树像巨大的菠萝蜜,高大挺拔,树干成筒状,他的枝条会像蛇一样主动伸出来捕捉人和动物,如果人和动物被它碰到,树枝就会像蟒蛇一样把猎物紧紧缠绕住,越缠越紧,树枝上还有许多细小的刺扎入猎物的身体里,然后从树枝上分泌出一种液体,把猎物牢牢粘住,直到猎物腐烂为止,它们就是靠这种方法来获取肥料生存下来的。”杨聪听了直感到后背发凉,道:“那捕人藤也会吃人了?”翠儿点头道:“这捕人藤的藤条柔软坚韧,生长在树底下,人和动物如果碰中它,也会被它用藤条缠绕住,越缠越紧,周身红肿,直到猎物腐烂才松开,因为这两种植物以动物腐烂的尸体做肥料的,因此叫吃人的树。”杨聪又问道:“那咬人的树也吃人么?”翠儿笑道:“这咬人树倒不吃人,但会咬人。”杨聪笑道:“它又没有钢牙利齿,怎么会咬人呢?” 翠儿道:“这种树是我们老寨主从辽东半岛引种回来的,树干像楸树,叶子肥大,呈柳叶形,春天时枝头发出一簇簇嫩红的叶子,很漂亮,但人如果被它的枝叶接触到,皮肤就会起一个个疙瘩,浑身肿胀,皮破后会流出黄水,黄水流到哪里,肉就腐烂到哪里,痒痛难忍,因此叫咬人树。”杨聪和鲁长老两人听了,顿时觉得这苗家寨有几分神秘和阴森恐怖。翠儿又道:“我们寨中还栽种有许多花草树木,这些花草树木白天是无毒的,或者毒性不大,但到了晚上就散发出毒来,而且毒性剧烈,不知情的人夜里闯入山寨里,往往会中毒身亡。但我们寨中每家每户都养有解毒的花草,或放有能解毒的檀香木等东西,或在茶水饮食中放有解药,因此不会受到伤害。”鲁长老和杨聪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中一提到苗家寨就闻风丧胆的原因,原来处境竟如此的险恶。 翠儿又道:“而且寨中各处关卡到了晚上就上了机关,一不小心中了机关,也往往会丧命。”鲁长老叹道:“早知道你们苗家寨如此险恶,我也不来了,别把老命丢在了这里。”杨聪笑道:“翠儿,经你这么一说,你们苗家寨倒像鬼门关似的。”翠儿笑道:“还有啊……你们如果在寨中行走,千万不要喝陌生女子或老太婆的茶和酒,寨子太大,我怕她们不知道你们是寨主请来的客人,那就糟了。”鲁长老笑道:“为什么?是不是你们苗家寨的人也会放蛊?”翠儿点头道:“不错,我们苗家寨的人很多人会放蛊的。”鲁长老道:“这害人的东西你们苗家寨也会,翠儿,你会不会?”翠儿摇摇头道:“我不会,我娘说这种东西如果解救不及时,被放蛊之人便一辈子浑浑噩噩,害人不浅,因此不准我学。” 杨聪也知道这放蛊是怎么一回事情,原来是岭南的一些南蛮部落把各种毒虫放在一起饲养,让它们互相吞食,只到剩下最后一只毒虫为止,这只毒虫体内便吸了所有毒物的毒,然后把这毒虫研磨成粉末,再加上一些迷药,偷偷把它放入人喝的酒或茶水里,这样被下毒之人便会一辈子浑浑噩噩,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即使让他去死也浑然不知,最是歹毒,要解这蛊毒,只有那放蛊之人知道。而西南一带的土著人则用一种蛊虫在毒物里培养,然后把蛊虫包入药丸里,再用控制这种蛊虫的药物制成药丸包在外面,这样蛊虫便被包围在药丸里,如果人被迫服了这种药丸,就得乖乖地听从放蛊之人的话,因为如果不服用控制这蛊虫的解药,这蛊虫便会冲出药丸,在人体内吸干人的血,或慢慢吞食人的五脏六腑,爬入人的脑髓里吸脑髓,使人痛苦不堪,慢慢折磨而死。 第二百七十九章 苗家山寨(二) 翠儿道:“我们寨中有些姐妹如果看中了她喜欢的人,而那人却不喜欢她时,她们就会向那人放蛊,有的老太婆的女儿嫁不出去,想招上门的女婿,也会放蛊的。”鲁长老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了,还怕有人要么?倒是我们帮主要小心些!”船在七拐八弯的江里行了一日,江面渐渐浅了起来,而且也狭窄了起来,水流也十分湍急,好几处都要人拉纤才能上去。太阳西坠之时,便入了苗家寨的范围,杨聪和鲁长老站在船头远远地看见前面的谷口有一座水寨,高大的栅栏横拦在江口,这水寨正好设在山谷口的江面,搭建有眺望的高楼,两边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船只能从那寨门穿入,那水寨的人远远见众人的船只驶到,便打开了水寨的门。 船陆续驶入了水寨,杨聪见里面甚是宽敞,而且水流也十分平缓,江面也极深,江水清澈碧绿,原来里面竟是用人工堵塞了河道,使江水平缓幽深。杨聪仔细瞧了瞧江底,发现竟然有许多鱼游来游去,大是叹服,想不到这高山峡谷里也生长着许多鱼类。船刚行入水寨不远,翠儿指着岸边的树林低声道:“公子,你看这些树林有什么不同?”杨聪和鲁长老认真打量那些树林,发现有的树木叶子似剑,颜色却殷红如血,片片向上伸展,有的树木叶子和枝条细长,有的却宽大如手掌,树木密密麻麻的,看不见缝隙。鲁长老道:“这些树木倒奇怪,怎么如此奇特?” 翠儿低声道:“那血红色叶子的树叫血蒺藜,夜间发出的气味有剧毒,人闻到了几分钟内就会昏迷不醒,昏睡几天几夜,如果得不到解药,就会口吐白沫,四肢痉挛抽筋而死,它的叶子上也有刺,那刺上也有毒,如果不小心被刺中了,半个时辰内也会昏迷的,这种毒随血液而走,可以攻入大脑,如果毒攻入大脑,人就会疯癫说胡话,往往会忘记以前的事情,而这些树林里也种有咬人树、蛇树和捕人藤,误入这树林往往有去无回,听说这两边的树林里死了许多想入侵我们苗家寨的敌人,因此长得特别茂盛。”杨聪和鲁长老听了,看着这些树木顿时感到一股凉气直冲到头顶,想不到这些茂密的树林竟然是一个死亡陷阱。 翠儿又指着岸边的那些花草低声道:“你们看看那些花又有什么不同?”鲁长老和杨聪听了又仔细看了看岸边,确实长着许多花草,有的开白花,有的开红花,有的开淡黄色的花,鲁长老笑道:“花就是花啊!没什么特别嘛!”翠儿低声道:“那开白花的叫郁金香,那开淡黄色花的叫夜来香,那开红色花的叫裸头草,本来这郁金香和夜来香之花无毒,但这三种花在夜间开放,散发出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便毒性剧烈,特别是这裸头草,白天黑夜都有毒,夜间散发出的香味犹为剧烈,即使单单这种花,人闻久了就会出现幻觉,眼前常常出现五彩斑斓的景色,时而觉得绿雾弥漫,时而觉得身陷火海之中,情绪大乱,会大喊大叫,时而哭时而笑,久之神智不清,昏睡不醒。”鲁长老听了闻到那香味时断时续的飘过来,顿时脸色大变,低声道:“遭了!那我们已经吸入了这些花的香味,怎么办?” 翠儿笑道:“我们早在茶水和饮食里放了解药啦!否则你们哪里还能坚持这么久。”鲁长老笑道:“你们使毒的本领真是神出鬼没,就是在饮食里放蛊,恐怕我们也不知道啊!”杨聪问道:“翠儿,你们苗家寨的人就不怕这些毒么?万一有小孩误入怎么办?”翠儿道:“我们经常食那血蒺藜等毒药的果实和解药,现在就是不服解药也能坚持几个时辰,何况小孩子也无法攀越那些障碍进入这些危险的地方。”杨聪想想也是,这些地方如此危险,哪会不防范呢?翠儿又道:“就是我们现在船行过的地方,如果启动江底的机关,便会有许多锋利的铁条伸出,就连小船也无法通行。”杨聪和鲁长老听了翠儿这些话后,才知道为什么这苗家寨连官兵也无法奈何他们的原因,这苗家寨果然是险关重重,危险万分,纵有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 船行了一会儿,便转了一个弯,只见两岸平坦了许多,种着一片漂亮的花草,甚是壮观,那花草丛里长着许多像向日葵一样的花木,那些鲜花也开得甚艳,金黄色的花瓣组成一个个圆圆的花盘,像一个个小太阳,带着浓郁的花香。鲁长老笑道:“这些向日葵倒也奇怪,好像没有外面的那么大,叶子也好像特别大。”翠儿听了笑道:“公子、鲁长老,你看那只兔子,等一会儿它就倒霉啦!”杨聪和鲁长老顺着她的手一看,果然见一只兔子在那花丛的旁边吃草。翠儿拾起一块木板,朝那只野兔扔去,笑道:“你们看仔细啦!”她的木板掷了出去,打在离那野兔不远的地方,那只野兔受了惊,便窜入了那片花丛里。 杨聪正不知道她这是何意,只见那野兔刚窜入花丛里,碰到一株向日葵花,那株向日葵花的所有叶子突然伸了出来,不约而同地把那只野兔包了起来,只见那只野兔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那向日葵的叶子仍然把那野兔缠住,两人见此情景,顿时大吃一惊。翠儿笑道:“公子,这些就是我们的魔鬼葵花,也叫日轮花,是老寨主从天竺带回来栽种的,天竺人叫它吃人花,又叫魔鬼葵花,这种花一碰到东西,叶子便会主动分泌出液体把碰到的东西牢牢缠住,坚韧有力,就连野猪和老虎也逃脱不了,但这日轮花的叶子无毒,它的根和果实却是剧毒无比,燃烧时发出的毒烟无色无味,最容易使人中毒。”杨聪突然想起五毒仙子手上的那支毒倒唐灵风的蜡烛,大概她把这日轮花的毒融在那蜡烛里,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她是在施放毒药,还道是她在点蜡烛照明。 鲁长老直看得毛骨悚然,想不到这么漂亮的花也会吃人。鲁长老问道:“既然这日轮花的叶子无毒,难道那野兔是窒息而死的?老虎和野猪那么大,它怎么能把它们缠住?”翠儿摇头道:“有这魔鬼葵花生长的地方,一定要有一种毒蜘蛛在生长它才能活,否则这魔鬼葵花是种不活的,因为这种毒蜘蛛可以替它捕捉害虫,还提供它生长的养分,而这种毒蜘蛛平时就藏在花的叶子底下,一但这魔鬼葵花捕捉到东西,它们就迅速爬上猎物的身上,注射一种剧毒无比的毒,因此猎物瞬间便死于非命,这样这毒蜘蛛就吸食猎物的血和肉,然后到花根下拉屎排粪,魔鬼葵花就靠它们来吸收营养和肥料,因此这两种东西互相利用,魔鬼葵花帮捉猎物,毒蜘蛛帮把猎物毒倒并吃掉,然后给魔鬼葵花提供肥料,这也是老寨主发现的秘密,很多人从天竺或海外引种这种魔鬼葵花,但种不了多久便死了,他们却不知道这两种东西是相互依存的,因此老寨主连这种毒蜘蛛也引了回来,才种活了这么多。”鲁长老和杨聪看了看那只野兔,顿时感到害怕,心想:这苗家寨果真是龙潭虎穴,步步是鬼门关,真可说得上是固若金汤了。 第二百八十章 苗家山寨(三) 船在江面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座用石头砌成的高大风雨桥前,这座风雨桥横跨在江上,桥上砌有城楼和碉堡,并连接着两岸,每个桥孔也设有闸门,那城楼斗拱飞檐,金漆彩绘,屋檐角塑龙雕凤,如宫殿一般,甚是雄伟。船从桥底穿过,一入这座风雨桥,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座座吊角楼沿江边而建,有的伸入江里,有的沿江而上,层层叠叠,窗户均沿江而开,几条石头砌成的码头向岸上延伸。船行驶到了江面的源头,只见这水竟然是从山中的地底下冒出来的,由于人工在外面筑了水寨,因此船直通到了江的源头。 船到了江的源头,便也来到了一座城楼前,这城楼比刚才那风雨桥上的城楼更气势宏伟,富丽堂皇,城楼居高临下,巍峨的屹立在岸上,虎视眈眈地守护着整个山寨。杨聪仔细打量了这整个山寨,大约有近千户人家,整个山寨临江依山而建,山寨后面群山重峦叠翠,耸入云霄。杨聪和鲁长老抬头一看,只见这座城楼的门楼上书写着“凤凰城”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一条长长的石阶延伸到城楼底下,两个大汉抬着一顶软轿候在江边,刘二的老婆扶着五毒仙子下了船,上了软轿,便往城里而去。刘二等杨聪乘的船只靠了岸,便引杨聪和鲁长老下船,沿着石阶而上,两个大汉等翠儿下了船,便给她套上了镣铐,押着她向另一个方向去了,杨聪知道她是刘二夫妇的女儿,寨中的人定不会虐待她,便放下心来。 杨聪和鲁长老随刘二上了石阶,入了城门,只见这城里街道平坦,一条蜿蜒的石板街道向前延伸,两边是店铺和楼房,三三两两的苗民在街道上行走,如同一个圩镇一般。刘二引着两人到了一座高大的楼房前,那楼房有三层高,门顶写着“迎宾楼”三个字,便知道是招待客人的客栈。三人刚进门口,便见两个身着苗家盛装的漂亮少女向三人鞠躬,杨聪见这两个苗家少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粉面似红花带露,娥眉似细柳含烟,头上、手上、脚下和胸口前均配戴着银做的首饰、银圈和虎形长命锁。刘二大声地对那两个少女说了些什么,然后朝杨聪道:“杨帮主、鲁长老,两位请先上前休息,再下等一会儿再过来。”那两个少女便引着两人上了楼,分别入了不同的房间。 杨聪见房间里铺着大红地毯,四周挂着华丽的绸幔,房间里摆设齐全,宽敞明亮,开着两个窗户,一面窗户临街而开,另一面临江而开,窗台外摆着几盆鲜花,那鲜花阵阵飘入房间里,沁人心脾。杨聪刚入房间,便有人端来了洗脸水,还有人送了茶水和点心上来。杨聪洗了脸,那些人便退了下去,杨聪也有些饿了,便拿起点心边吃边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只见街道上的苗民来来往往,江上的情景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看了一会儿,知道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些,便和衣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杨聪模模糊糊地躺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连忙起身去打开门,只见刘二和鲁长老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门口,此时刘二已经换回了苗家寨的装素,头包一条黑头巾,插一根翎毛,身穿绣花边的大襟短衣和黑长裤,肩披一条织有图案的羊毛毡,用白布条裹着脚。两人见杨聪开了门,刘二朝杨聪作揖道:“杨帮主,我们寨主因为眼睛有伤,寨中的几位长老正替她诊断伤势,寨主让我来陪杨帮主用餐。”杨聪连忙道:“不敢有劳苗寨主,请代我向你们寨主问好。”刘二引着两人下了楼,便见楼下已经摆了一桌酒席,几个苗家少女立在旁边,杨聪见这桌酒席极其丰富,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三人入席坐好,便有人替三人斟酒,那酒刚倒出壶便醇香扑鼻,室内顿时充满酒香,一闻便知道是陈酿多年的好酒。 那每一道菜也异常特别,香味奇特,令人垂涎欲滴,刘二端起酒杯道:“来!老汉今晚略备水酒,替寨主给两人洗尘接风。”那酒刚入口,便绵长醇香,爽口清香,余味无穷,真是酒中的极品。鲁长老叹道:“好酒!老夫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没喝过如此美酒,刘二寨主,不知道你们苗家寨这种美酒是用什么酿的?”刘二笑道:“鲁长老果然好眼力,我们这酒产自山外的茅台镇,是本地最有名的美酒,此酒在地窖里已经埋了三十多年了,我们也只剩几坛了,寨主特意叫我拿了一坛来招待两位。”杨聪和鲁长老从这酒就知道这五毒仙子已经把两人当做贵宾招待了。 刘二与两人对饮了两盅,道:“来!两人尝尝我们本地的特色小菜。”说着他给两人夹了一块鸡肉,杨聪见那鸡肉入口清香可口,肉嫩清甜,油而不腻,有一股清香味,风味独特。鲁长老连连叹道:“好!好!老夫也吃过什么贵妃鸡、叫化鸡、醉鸡、盐骨鸡等,却还没吃过这么清香的鸡肉,刘二寨主,这道菜叫什么名堂?”刘二笑道:“这道菜叫板栗炖鸡,是选用颗粒饱满、果实肥大的乌油板栗和本寨的土鸡混酒慢慢炖熟而成的,是本寨的一道小菜。” 说着他又给两人夹了一块红色的猪肉,道:“两位再尝尝这猪肉与外面的有什么不同?”杨聪觉得那肉入口香而不腻,爽口甘美,奇香四溢,连一点油味也没有,顿时觉得奇怪,问道:“刘二寨主,这道菜又叫什么?怎么一点油腻味都没有了?”刘二笑道:“这道菜叫粉蒸肉,是选用上等的精肉,拌花椒、大茴香、小茴香等香料和美酒腌制,再炒米粉和肉一起烹蒸就成啦!这样肉里的油便被米粉吸去了,所以香而不腻。”两人听了大是赞赏。 接着刘二又各挟着一块粉红色的肉对两人道:“两位再尝尝这道菜。”杨聪把那块肉慢慢品尝,顿时觉得这肉的味道与粉蒸肉又别具一格,酸香回甜,清香而不腻,问道:“二寨主,这道菜又叫什么?”刘二笑道:“这道菜叫酸猪肉,先是把配有香料和盐的猪肉放入坛中腌三至五天,然后取肉晾干,在肉上泼些糯米甜酒,再入坛和香料腌制,过十多天取出就行啦!常吃这肉开胃健脾、安神补脑,还能延年益寿呢!” 刘二又介绍了几道两人都没吃过的菜,有隔年的烟熏腊肉、糯米酸鱼、腌鹿肉、山猪肉、血粑鸭子和清蒸水豆腐等,特别是那血粑鸭子,既有糯米的清香,又保持了鸭肉的鲜美,色香俱全,其它几道清汤也是极其鲜美,有鸡杂鲜菇汤、酸辣鱼头汤、鲜味野菜汤等,搭配得异常巧妙,使人食欲大增,直吃得鲁长老连连不住地赞叹。三人吃了晚饭,刘二便陪两人聊天,三人谈了一个多时辰,刘二便起身告辞了,临行前刘二郑重地对两人道:“杨帮主、鲁长老,本寨中有许多危险的地方,这些老汉已经让小女告诉两位了,今晚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两位都不要出去,否则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下人就是了,切记!切记!”他再三嘱咐之后才出了门,杨聪和鲁长老两人也先后回房休息了。 杨聪睡到半夜,突然听见寨中吹起了呜呜的牛角声来,那声音阴森恐怖,令人听了毛骨悚然,那牛角声吹了一会儿,便也停了下来,接着好像有和尚或道士诵经似的,杨聪也没再意。过了不久,那牛角声和诵经之声似乎越来越近,偶尔还听见“叮当叮当”的声音,又好像有人在低声呜咽,时断时续,就好像那坟地里传来的新鬼哭叫一样,声音凄凉阴森。那声音似乎到了大街上,杨聪感到奇怪,他偷偷地起身悄悄打开窗户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大街上阴森森的,两盏昏黄的灯笼在轻飘飘的前进,那提灯笼的竟然是两个眼睛似灯笼、长舌头、赤发獠牙的无常鬼,身影异常高大,一身白衣轻飘飘,行走在大街上悄无声息,似乎没有脚。 第二百八十一章 苗家山寨(四) 杨聪再看那两个无常鬼的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八卦袍、手持一把铜剑的巫师,只见那巫师披头散发,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不断的挥舞着那把铜剑,剑柄上的玉环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那巫师口里呜呜地念个不停,发出的声音真像冤魂未散的厉鬼。杨聪再看那巫师的身后,是十几个身穿白色丧衣、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僵尸,那僵尸一个接一个,两脚僵直,双手向前伸,一蹦一跳地跟在那巫师的后面。那石板街上黑漆漆的,阴风惨惨,这场面叫人一看便觉得阴森恐怖。杨聪仔细看了一会儿,便发现那两个无常鬼踩着高跷,因此觉得特别高大,而且觉得没有脚,但那两人似乎武功不低,因此走在地上悄无声息。而那些僵尸也是人装扮而成,走走停停。杨聪发现鲁长老也偷偷打开了窗户往外看,知道他也醒了,两人只隔一堵墙,但两人怕发出声音被外面的人发现,因此谁也不吭声。只见那巫师慢慢地引着这些僵尸向前走,最后消失在了街道的拐弯处,那鬼叫声却仍然远远地传来,杨聪知道这是他们苗家人祭祀死人的一种活动,便不放在心上,又继续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刘二早早来到了这里,他陪杨聪两人吃了早饭后,便陪着两人到寨中四处走走。只见这个寨子甚是宽敞,用那座风雨桥把两边的寨子连起来,主要的居住地则在杨聪等人居住的城楼里,里面有商店,卖着许多从山外运回来的东西,这里的寨民主要以皮货、药材等东西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街上到处是身穿苗装的老人、小孩、姑娘和小伙子,他们来往于各处自由自在。整个山寨三面靠山,一面临水,背后的山峭如刀削斧凿,高耸入云,连飞鸟也无法飞过,地势险要,刘二指着后山那片茂密的树林告诉两人那就是山寨的禁林。山寨里还种植着许多奇异的花草,有的艳丽如火,有的洁白如雪,有的粉红如云霞,煞是好看。刘二带着两人在整个寨里转了一周,一一告诉两人哪些花草是有毒的,哪些是治病的药材,三人很快转到了山寨外面。 刘二指着一棵高大的树木告诉两人道:“这棵树就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毒树——见血封喉了,又叫箭毒木或贯三水,是寨中最毒的树,春夏开黄花,紫红色卵形果实,有蜜味,树皮、树枝、叶子中都含有乳白色的毒液体,两位千万别划破它。”杨聪和鲁长老打量这箭毒木,只见树干挺拔,枝叶如冠,叶子成椭圆形,上面结了许多果实,若不是他告诉两人,谁也不知道这棵树就是剧毒的箭毒木。 杨聪和鲁长老当天回到客栈里,刘二却没再来陪两人吃饭,虽然晚饭不是很丰盛,但也有肉有鱼,两人吃完饭便回到了房间里。杨聪和鲁长老正在低声议论昨晚看见的事情,突然见两个女子上楼朝杨聪恭身道:“杨帮主,我们寨主请你去一趟。”杨聪这两天都没看见五毒仙子,不知道她有何意,便随那两个女子下了楼,只见门口早已停了一顶轿子。那两个女子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四个轿夫抬着杨聪向前走去。几人在街道上转了几处弯,便到了这街道的尽头。这街道的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城中之城,城墙四面用巨石砌成,上面设有城楼,神威雄伟,有人日夜守卫。杨聪白天也随刘二到过这里,知道这里是历代寨主居住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出,因此白天无法进去,杨聪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轿子入了城里,杨聪探出头来,只见轿子进了一重又一重的房子,才在一个院子里停了下来。那两个女子引着杨聪入了一座面阔五间的屋子里,这屋子屋顶是重檐歇山顶形式,走廊前整齐地列着一排柱子,雕刻着盘龙,屋檐和门窗等建筑雕刻着飞禽走兽,整个院子极富江南水乡的灵秀气质。屋里明烛高照。那两个女子朝屋里高声叫道:“寨主,杨帮主已经到了。”杨聪接着听见五毒仙子的声音回答道:“请他进来!”那两个女子推门引杨聪入了屋里。杨聪发现屋里摆设极其豪华,四处摆着许多古董和古画,地上铺着鲜红的地毯,四周是轻纱帷幔,房里散发着一股花香,五毒仙子端坐在一张桌子旁,眼睛包扎着白布,身穿一件贴身轻纱内衣,那内衣薄如蝉翼,露出白如羊脂的肌肤,肩膀上披着一领洁白的披风,那披风直拖到地上,显得雍容华贵,宛如一位贵夫人一般。 五毒仙子听到杨聪进了房间,便款款起身道:“杨帮主,你光临敝寨,我还没好好为你洗尘接风呢!来!请坐!”杨聪连忙道:“不敢,再下来到贵寨,已经受到了热情款待,只是我们无功无劳,深感不安啊。”两人刚坐定,便有几个女子捧着酒菜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摆满了整个桌子,那几个女子在旁边伺候,五毒仙子与杨聪对饮了几杯,然后对那几个女子道:“你们先下去吧!”那几个女子听了便退了出去,杨聪不知道她是何意,心里暗暗警戒。五毒仙子提着酒壶走到杨聪的身边笑道:“杨帮主,你这次救了我的命,妾身甚是感激,来!妾身敬你一杯,同时妾身有一件事情想请杨帮主帮忙。” 杨聪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连忙道:“苗寨主不必客气,有事情但说无妨,只要再下能帮上忙的,再下一定尽力而为。”五毒仙子挨着杨聪的旁边坐下,笑道:“好!杨帮主,请先干了这杯酒。”杨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陪她喝了这杯酒,五毒仙子待杨聪喝了酒,笑道:“妾身想向杨帮主讨回我们寨中的驼峰石,这是我们苗家的家传之物,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苗寨主,你怎么知道驼峰石在我手里?”五毒仙子笑道:“我一靠近你身边就闻出来啦!上次我用魔鬼葵花之毒熏倒了唐灵风,而你没有服我们的解药,却一点事情也没有,我就猜出来啦,除了这驼峰石,天下哪还有不怕这魔鬼葵花的东西。” 杨聪听了红着脸道:“我本来是要把这颗宝石交回给寨主的,我知道这颗宝石是翠儿姑娘拿苗寨主的,因此再下想等苗寨主处治她的时候拿出来替她求情,没想到苗寨主早就知道它在我身上了。”五毒仙子听了哼了一声,道:“这野丫头如此胆大包天,若不是我看在乳娘的份上,她十条小命我也杀了。”杨聪见她突然阴着脸,连忙掏出那颗驼峰石道:“翠儿姑娘年纪还小,一时糊涂犯了错误,后来她也后悔了,便把宝石交给了我,请苗寨主不要与她计较,原谅她这一次。”五毒仙子朝杨聪笑道:“我知道你会护着她,好啦!我不跟她计较这些,只是这野丫头古里精怪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偷拿出去的,我明知道是她拿的,但翻遍了她全身也没找到。”杨聪笑道:“她把宝石吞到了肚子里啦!你怎么能找到呢?后来她吃了泻药把它泻了出来。”五毒仙子听了笑道:“这野丫头,诡计比我倒还多,连我也给她骗了。” 杨聪把那颗驼峰石递给她道:“好啦!苗寨主,现在物归原主啦!”说着杨聪把宝石递到她的面前,五毒仙子伸出竹笋般的纤纤素手握着杨聪的手,道:“多谢你啦!”杨聪吃了一惊,连忙轻轻地想抽回手,但五毒仙子却仍然握住他的手,笑道:“杨帮主,你替我把宝石找了回来,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杨聪见她的粉面妖娆妩媚,顿时知道不妙,道:“这本来是苗寨主的东西,这谢字就不必提啦!”说着他轻轻用力抽脱手,五毒仙子这才把宝石收入怀里。只见她盈盈移动莲步,提着酒壶挨近杨聪坐下,道:“来!杨帮主,咱们再来干一杯。”杨聪见她越来越放荡,只得悄悄移了移椅子,喝了那杯酒,便起身道:“苗寨主,多谢您的盛情款待,再下已经不盛酒力了,想先行告退了。”五毒仙子笑道:“不忙,咱们还没说到正事情呢!杨帮主,妾身突然接到一个关于我们公主的消息,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苗家山寨(五) 杨聪听了内心一震,脱口而出道:“她怎么啦?是不是现在有危险?”他虽然恨夏敏的父亲,但夏敏的影子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一听到五毒仙子提到夏敏,顿时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如果我们公主现在有难,你肯去救她么?”杨聪听了叹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在哪里?”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吧,公主已经安全地回到总坛啦。”杨聪听了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是故意在找话题,正想起身告辞,他突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先是丹田内滚热,接着浑身渐渐发热,腹似火烧一般,口干舌燥,呼吸急促,情兴勃然,顿时情知不妙,他连忙抬头朝五毒仙子看去,见她脸上风情万种,荡人心魂。杨聪见五毒仙子正妩媚地慢慢靠向自己的怀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知道她在酒里做了手脚。 杨聪连忙闭目运气调息,压住心中的烈火,强摄心神,返观入照,把体内的热气慢慢收敛入丹田,再把它逼到手心上渗出来。他此时内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因此一入定,便顿时周身空灵,如无人之境。五毒仙子见杨聪满脸绯红,呼吸急促,便挺着胸膛轻轻地靠向杨聪的肩膀,娇滴滴地道:“杨帮主,长夜枯寂,你陪陪我好么?”杨聪此时正潜心收敛毒气,无法分心,便任凭她放肆。五毒仙子知道杨聪已经中了她在酒里下的春药,便慢慢地把嘴巴凑到杨聪的脸上,伸手去揽住他的腰,正想放肆。 杨聪此时内力精深,一运气调息,片刻便觉得热气渐渐退去,顿时通体清爽,神智清晰,他连忙睁开眼睛,见此时五毒仙子正艳治风流,风情大动,高耸的胸口正靠在自己的面前,不住地移动,他顿时内心大急,连忙用力把她扶开,高声道:“苗寨主,你喝多了!”然后他转头朝外面高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五毒仙子见杨聪喝了她下在酒里的春药,只道他已经中了魔,至少要几个时辰才会清醒过来,却万万没想到杨聪片刻间便恢复了正常。她哪里知道,此时杨聪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就是毒药入他的体内,也能把它收敛逼出体外,差不多达到了百毒不浸的境界,何况这小小的春药。 五毒仙子给杨聪高声一喝,然后轻轻推开,顿时满脸绯红,恰好这时几个女子听到杨聪高声一喊,都推门入了房间里,五毒仙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只得装做酒醉的样子,任杨聪扶着。杨聪趁机对那几个女子道:“你们寨主喝醉了,你们扶她下去休息吧!”他见那两个女子把五毒仙子扶向里间,也趁机出了门。那几个轿夫一直守在外面的院子里,见杨聪上了轿子,便抬起往回走,杨聪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好险!这五毒仙子如此淫荡放肆,却又得罪不得,下次万万不可单独前来了,现在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苗家寨才是。平心而论,这五毒仙子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驻颜有术,保养得好,仍然像三十岁的年纪,肌肤皓白如雪,体态丰腴,面容娇好,仍然不失为一个绝色女子,但杨聪自从遇见了夏敏后,便一心一意放在她的身上,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而现在正是他伤心的时候,因此他对所有的女子都失去了兴趣,就是绝色妙龄的少女,此时在他眼里也如骷髅一般,更何况像五毒仙子这样放荡的女子。 鲁长老一直在客栈里等候杨聪,见他很晚还没回来,也暗暗着急,他见杨聪平安地回到了客栈,才放下心来,两人喝了一会儿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第二天早上,杨聪和鲁长老吃了早餐,刘二又依时来到客栈,杨聪决定尽快离开这里,便对刘二寨主道:“刘二寨主,这几天承蒙贵寨主盛情款待,因为再下还些事情,想明天告辞了,请代我向苗寨主问好。”刘二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道:“杨帮主才来几天就急着要走,是不是本寨招待不周?”杨聪连忙道:“我们帮中本来是有事情的,但因为你们被唐家的人追杀,翠儿姑娘苦苦相求,我们才折身南下,现在你们都安全地回到了寨中,翠儿也回到你们的身边,因此我们明天也要动身回去了。”刘二听了顿时脸色阴郁,道:“杨帮主,再过两日就是我们的苗年了,杨帮主不能多住几天么?” 杨聪知道这苗年就像汉人的过年一样,甚是隆重,但杨聪确实不想呆在这里了,便道:“这苗年一定很热闹,可惜我们确实有事情,你们的盛情我们就心领了。”刘二见杨聪执意要走,才道:“老汉想留杨帮主下来,其实是为了小女翠儿。”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道:“翠儿怎么了?”刘二道:“我们苗家寨每年的苗年,教主都会派圣使前来,并且送来贺礼,但今年小女叛教出逃,犯了死罪,教主也会派人来追问责任,虽然我们寨主已经向教主求情,但恐怕很难赦免她的死罪,而且即使赦免死罪,也会被赶出苗家寨,因此老汉想请杨帮主多留几日,或许……或许杨帮主能帮上老汉的忙。”杨聪听了他的话,知道他的心情,便道:“好!那我就多住几天,但也许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刘二见杨聪愿意留下来,很是高兴,又陪两人到山寨附近去游玩,还与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才离去。 转眼就过了两天,刘二每天都前来陪两人说话或四处走走,五毒仙子却一直也没露过面,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杨聪对其他人也一字不提,他知道这五毒仙子虽然在酒里做了手脚,但却无害他之心,因此气也渐渐消了。到了苗年那天,杨聪和鲁长老两人还没起床,便听到寨里牛角声声,喧哗之声此伏彼起,与平日的宁静大大不同。杨聪和鲁长老洗刷脸完毕,吃了早饭,早已经有人在客栈外等候多时了,两人上了轿子,那几个轿夫抬着两人径直往五毒仙子居住的城楼奔去。杨聪见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整个寨子热闹得像闹市一样,男女老少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有说有笑,一扫往日寨子宁静严肃的气氛。杨聪见许多人从那城楼里出来,也见许多人涌了进去,五毒仙子居住的地方是历代寨主居住的地方,往日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随便进出,但今天却是对寨中的人开放的,自由出入。 两人入到那城里的时候,只见里面宽敞的天井已经挤了许多人,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些人正在表演节目,还有的在旁边吹着牛角。杨聪见十几个人正在场中吹芦笙,那芦笙有的又长又大,有的却很小,那十几人边吹边随芦笙声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作稳健有力,引来众人不住地欢笑,指指点点。这些人当中,年轻人穿着打扮得特别漂亮,男小伙子身穿绣有花边和图案的黑色衣服,扎着腰带,挂着弯刀,头上缠着黑色艳丽的布巾,头上均插着各色的翎毛,显得英姿雄武。姑娘则身穿艳丽的衣服,头上缠着红色的布巾,胸前、手上、头上、脚下均戴满了明晃晃的银制品。小孩和老人则简单些,小孩子穿着新衣服,胸口都戴着银制的虎头长命锁,老人只穿一身黑色整齐的衣服,包着黑色的头巾。 杨聪进到之时,便已经看见五毒仙子陪着一个蒙着面纱、身着黑袍的老妇人坐在楼上边喝酒边观看表演,五毒仙子的旁边坐着四个须发皆白、手持旱烟袋的苗家老人。那蒙面老妇人身边立着几个身穿黑色劲装、蒙着面的汉子,还有两个穿着黑色劲装、蒙着面的姑娘,这几人均带着佩剑,却不见刘二夫妇。杨聪和鲁长老两人的轿子来到楼下,便有两人引着两人上了楼,五毒仙子虽然看不见,但已经知道是两人到了,她转头朝杨聪娇滴滴地笑道:“杨帮主、鲁长老,两位在我们寨中还住得惯么?下人有没有怠慢之处?” 第二百八十三章 苗家山寨(六) 杨聪笑道:“我们好吃好喝的,多谢苗寨主盛情款待啦!再下正想向苗寨主道谢呢!”五毒仙子笑道:“只要你们住得好,我就放心啦!”五毒仙子朝那蒙着面纱的老妇人道:“圣使,这位就是救了小妹性命的杨帮主,可是一位少年英雄啊!”那蒙着面纱的老妇人朝杨聪扫了一眼,目光如电,哼了一声却不说话,神情甚是高傲。五毒仙子见此情景,连忙朝杨聪和鲁长老两人道:“两位请坐,我们苗家人的表演如何?”杨聪见那所谓的圣使甚是无礼,心里甚是恼怒,也朝她哼了一声。那老妇人见了顿时大怒,她朝杨聪怒目而视,杨聪瞧她的眼神,突然记起这个老妇人就是上次在玉女谷外前来接夏敏的那个孙护法。 五毒仙子虽然看不见,但猜到两人的情景,连忙笑道:“大家快看,这是我们苗家各山的山神,一起来祈祷本寨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啦!”杨聪转头一看,只见场中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了表演,只见二十几个人身穿大花袍子,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持各种兵器,正和着芦笙翩翩起舞,如魔鬼般在狂舞,样子甚是恐怖。这群人舞了一阵子,便退了下去,接着便是许多年轻的男女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在翩翩起舞,场外芦笙阵阵,场面热闹异常。众人舞了一阵子,五毒仙子便站了起来,双手连拍了三下,接着她双手一举,众人见了顿时静了下来,纷纷转身朝五毒仙子站定,连小孩均一声不吭,静得如无人一般。 五毒仙子见状,便大声地道:“今天是我们苗家寨的节日,总坛特派圣使带了许多礼物前来庆贺,大家向圣使致谢!”那楼下的人听了,都一致向楼上鞠躬,那蒙面的老妇人慢慢站了起来,双手朝众人挥了挥,大声道:“大家辛苦了,教主让我代他向大家的节日表示致敬,我们恭祝教主圣体安康!万寿无疆!”她连呼三声,楼下的人也一个个大声跟着呐喊,振臂高呼,一时间响彻山谷。那老妇人带众人高声呼喊后,便大声地向众人训示了一通,无非是什么誓死效忠教主之类的话。那老妇人训示完后,又大声地道:“但是……现在你们当中却有人叛教出逃,国有国法,教有教规,对叛教之人教主严惩不怠!”众人均静静地听她训示,一声也不敢吭。那老妇人朝众人扫视了一眼,大声道:“把犯人带上来!”她的声音刚落,便见几个人押着翠儿和刘二夫妇从楼下出来,被押到了场中。杨聪见翠儿几天不见,头发零乱不堪,脸也憔悴了许多,手脚上套着镣铐,而刘二夫妇只是被用绳子反绑着双手。 刘二夫妇与翠儿三人被押出来后,便朝楼上跪下,道:“属下参见圣使!”那老妇人转头朝五毒仙子道:“苗寨主,你已经升为了本教的护法,教主把这三人交由你处治,希望你能秉公执法!”五毒仙子听了,严肃地道:“好!我就按照教规来处置他们!”说完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刘二!花二娘!”刘二夫妇听了俯身道:“属下在!”鲁长老和杨聪知道翠儿的娘叫花二娘,五毒仙子高声道:“按教规第五条:叛教者连家属杀无赦!但本寨主姑且念你们夫妇俩多年来对教主忠心耿耿,这次为救本寨主又立了功,故免于死罪,杖打二十棍,以示警戒!”说完她转头对那老妇人道:“孙护法,你看如何?”那老妇人听了点点头道:“好!咱们教主恩怨分明,刘二和花二娘多年来一直效忠教主,虽然刘小翠触犯了教规,但凡忠于教主之人,我们还是会宽大处理的。”五毒仙子听了转头高声道:“立即执法!” 刘二夫妇俯身磕头道:“教主圣恩浩荡,属下夫妇就是肝脑涂地,也誓死效忠教主。”几个大汉听了五毒仙子的话后,便把刘二夫妇按倒到地上,“劈劈啪啪”地抡起棍子一阵猛打,直打得刘二夫妇皮开肉绽,两人伏在地上咬紧牙关,虽然脸上黄豆般大的汗水滚滚而落,却仍然一声不吭。翠儿转头见两人痛苦的样子,连忙朝五毒仙子磕头道:“寨主,事情因我而起,与我爹和我娘无关,请寨主饶了我爹和我娘,要打就打我吧!”五毒仙子听了哼了一声,朝她喝道:“你叛教出逃,自然是要打的,但他们教女不严,不杀他们已经是圣恩浩荡了,难道要领死罪不成?”那花二娘听了抬起头朝翠儿喝道:“翠儿,不得无礼,这点苦娘还挺得住!”翠儿听了便不敢吭声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被杖打完了二十棍。 虽然执法的人是苗家寨的人,但在那老妇人的严厉监督之下,那几个大汉也不敢做假,这二十棒打下来,两人已经是皮开肉绽了。五毒仙子见两人已经被打完,便道:“抬他们下去!给他们敷上药膏!”便有几人扶着刘二夫妇下去了。五毒仙子朝翠儿冷冷地道:“刘小翠!”翠儿听了也俯身道:“奴婢在!”只听见五毒仙子道:“你叛教出逃,本该受万毒噬咬之刑,本寨主姑且念你这次救我立了功,你的生死就由五圣来决定吧!如果五圣饶了你,就是神灵饶了你。”说着她转头对那老妇人道:“孙护法,你认为如何?”那老妇人点头道:“好!如果五圣饶了你,那便是佛祖的旨意。取五圣来!”杨聪不知道什么是五圣,那老妇人高声呼喊后,便见六个汉子各捧着一个竹篓出来,一字排开站在翠儿的面前。杨聪见楼下众人听到“五圣”二字,顿时脸色大变,便情知不妙,连忙道:“且慢!”他此言一出,众人均吃了一惊,都盯着他。五毒仙子朝杨聪笑道:“杨帮主,不知你有何指教?”杨聪连忙问道:“苗寨主,这五圣是何物?” 五毒仙子听了,笑道:“这五圣分别是金蛇、银蟾蜍、赤蜈蚣、铜蜘蛛和铁蝎子,是我们寨中敬奉的神物。”杨聪听了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道:“那这竹篓里装的就是这几样东西?”五毒仙子笑道:“不错!这竹篓里装的是这五样圣物,还有一条无毒的赤练蛇,这金蛇乃是第一圣,捕自天竺,它全身如金色,是蛇中之王,就连眼镜王蛇见了它也俯首称臣,它以毒物为食,它的毒比眼镜王蛇和海蛇还毒十几倍,被它咬中者顷刻间全身如被火烧一般,皮肤焦烂,瞬间毙命;这第二圣银蟾蜍捕自西域大雪山,它全身雪白如银,凶狠无比,专捕食毒性阴寒的毒物,是蟾蜍之王,被它咬中者立即全身乌黑,心脏和血脉僵硬而死;而这第三圣乃是赤蜈蚣,它全身赤红如火,捕自西南大理的边陲,是蜈蚣之王,专以同类为食物,中毒者立即全身溃烂而死;第四圣乃是铜蜘蛛,它来自波斯的魔鬼谷,身体呈铜色,专食人和动物的血,中毒者全身奇痒无比,皮肤片片脱落,嚎啕而死;这第五圣乃是铁蝎子,它捕自南蛮之地,全身黑如铁色,专吸食人和动物的血,是蝎中之王,中毒者全身立即化为血水,连骨头也不剩,这五圣之毒均无药可解。” 第二百八十四章 苗家山寨(七) 杨聪和鲁长老听了,顿时感到后背心一阵阵发凉,如果翠儿被如此歹毒的东西咬中,那还命么?五毒仙子继续道:“这竹篓里还有一条是赤练蛇,它无毒,如果等一会儿这丫头把手伸入其中一个竹篓里,如果被五圣咬中,那是她罪不可赦,如果被赤练蛇咬中,那就是神饶恕了她的罪孽。”五毒仙子轻描淡写地向杨聪解释完后,便高声道:“执行圣命!”杨聪一听顿时内心焦急起来,高声道:“且慢!”说着他连忙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下来,立在翠儿身边。众人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均看着他。杨聪朝五毒仙子抱拳道:“苗寨主,再下向您求一个人情,翠儿姑娘虽然犯了你们的教规,但是她年纪尚小,而且这次她见苗寨主有难,便奋不顾身前来相救,请苗寨主瞧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五毒仙子听了淡淡地道:“杨帮主,你这个情我不能答应你,这野丫头虽然有功,但她已经犯了死罪,本该立即处死,现在已经给她一次生的机会啦!如果她死了,我们会厚葬了她,如果她大难不死,那以后我们就饶了她,请你让开。”杨聪听了心想:五比一的机会怎么能生存呢?便道:“苗寨主,如果你不答应再下的要求,那么再下只能得罪了,我要带她离开这里。”五毒仙子听了笑道:“杨帮主,你虽然武功高强,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本寨里里外外机关重重,放养的毒物不下百种,没有我的命令,就是一只苍蝇也无法飞出这寨子的。”杨聪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所说非虚,但眼见翠儿转眼就要命丧在自己眼前,他便什么也顾了,他伸手拉起翠儿,用力一捏,翠儿手上的镣铐便应声而断。他此时内力惊人,捏断这铁链如同捏断一条绳子一般。众人见此情景,都惊叫出声来,连鲁长老坐在楼上也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聪弯下腰正要再捏断翠儿脚下的铁链,那老妇人突然纵身一跃,从楼上凌空扑下,如同一只苍鹰扑向杨聪,只见她双手交错拍出,喝道:“放肆!”说着她右掌已经击到杨聪的背后。翠儿见此情景,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叫道:“公子小心!”杨聪听得背后凌厉的掌风,已经知道有人偷袭,他一时无法抬起头,只得放弃继续捏断翠儿脚下的铁链,他暗运内力反手抬起一迎,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只见那老妇人翻了一个筋斗,翻身站定在十几步之外。杨聪的身体也晃了晃,他连忙站起身来,才知道是那老妇人袭击了自己。那老妇人见杨聪随手一掌,便把她震退了,顿时大怒,喝道:“好!再接我一掌试试!”说着她双掌再次交错猛劈而出,顿时排山倒海般的罡风猛压向杨聪,杨聪只觉得她的掌风中挟着一股灼热的热浪,顿时吃了一惊。 他连忙一把推开翠儿,双掌紧跟拍出,两人双掌相碰,均各自退了几步。杨聪只觉得她的掌力如烧热的烙铁一般,被她逼退了几步,顿时吃惊不小,杨聪连忙抬头看那老妇人的手掌,只见她的掌心有一圈赤红的圆圈,如一轮烈日,顿时失声叫道:“赤阳掌!”那老妇人听了得意地道:“不错!是赤阳掌!再接我一掌试试!”杨聪见她的掌力又到,只得闪身纵跃开,右手食指一弹,“嗤”的一声一缕罡风激射向她的掌心,他用的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是少林派至刚至阳的指功,专破各种掌力,那老妇人也识得厉害,只得手掌一勾,闪身避开,两人你一指我一掌的,顿时打得异常激烈。 杨聪以前听段二提起过这赤阳掌,知道它的厉害,这赤阳掌是吐蕃国红教的神技。这红教乃是佛教的一个分支,佛教在唐代开始传入吐蕃时,逐渐与本地方的宗教结合演化,便形成了许多宗教派别,其中以宁玛派、噶当派、噶举派和格鲁派四派的势力最大,宁玛派以寺庙宁玛寺为中心,寺中的僧人都戴红色的帽子,俗称红教。噶当派因为寺庙的围墙上涂着象征着观音、文殊、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俗称花教。噶举派因为僧人穿白色的僧衣及裙子,俗称白教。格鲁派因为僧人戴黄色的帽子,因此称黄教。这四大教派为了争夺吐蕃的大权,互不相让,兵戎相见,经常发生圣战,逐渐形成了僧兵,因此天竺、波斯、西域等地方的武功也逐渐传到了吐蕃。 而这赤阳掌原是摩尼教的护教神技,摩尼教乃公元三世纪在波斯兴起的一个崇拜光明的异教,创始人是公元216年出生在底格里斯河畔的一个叫摩尼的人。摩尼21岁时自称受到神的旨意来人间做“光明使者”,开始在底格里斯河畔传教受徒,指导信徒修炼自己,拯救灵魂,许多贫苦的下层人们参加,摩尼教发展迅速。唐朝时摩尼教开始从回鹘传入中原,受到朝廷的礼拜,摩尼教在回鹘还取得过国教的位置,后来唐武宗下令灭佛,除了道教之外,所有的宗教被取缔,摩尼教被视为异教也被取缔,寺庙被毁、经书被烧、神像被砸碎,许多教徒被处死或发配边关,摩尼教徒被迫逃离唐朝。 当时摩尼教中有个叫大慕暗的魔法师,远迁西域,后来流浪到了吐蕃,被红教奉为护教法王,这大慕暗就把一身的武功传授于了红教的僧人,这赤阳掌就是其中的一项绝技。这赤阳掌霸道无比,若击到人的身上,五脏六腑皆碎,皮焦肉黑,骨碎肉烂,这赤阳掌初练时出掌如风,掌风中挟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功力深厚的手掌上渐渐出现一个小圆圈,赤红如烈日,红圈越大,说明功力越深,练到大成之时,整个掌心赤红如烙铁,掌心所击到之处,融铁化金,草木焦枯,厉害无比。只是这赤阳掌异常难练,就连大慕暗一生浸淫于这赤阳掌,到死时也是只练到了功力的八成威力,因为这赤阳掌歹毒阴狠,因此当年江湖中许多人命丧于这赤阳掌之下。但自从大慕暗从中原消失之后,这赤阳掌也渐渐在中原消失了,近百年来一直没在江湖中出现过。 段二见闻广博,对天下各种武功都知之甚广,杨聪因此也听段二提起过这赤阳掌,因此这老妇人刚一使出来,杨聪便认了出来。那老妇人自恃有独门绝技,双掌一出手,便尽数把杨聪左右的退路封了,招招狠毒,凌厉非常,如魔鬼附身,围着杨聪一阵猛攻。只见她掌影飘飘,忽劈忽斩,攻势凌厉,刚猛绝伦,源源不断,隐隐有风雷之声,顿时场中紫气大盛,杨聪见她的掌心赤红如火,几乎红遍了整个手心,知道她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五六成。杨聪暗暗运真气于指上,“大力金刚指”的功夫也连连点出,少林派的各种指功各有各的妙处,这“大力金刚指”专破各种掌法,拈花指专点人的穴道,凌厉绝伦,威力无比,加上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一缕缕指力破空而出,嗤嗤做响,如一枝枝利箭,朝那老妇人的周身射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苗家山寨(八) 那老妇人见杨聪的指力刚猛,便避开锋芒展开轻功绕身本走,身法快速灵巧,如穿花蝴蝶,左一拂右一掌,寻机向杨聪的要害击去,掌风势如奔雷裹电,变化多端,绵绵不绝,蕴藏着无穷的威力。杨聪气聚丹田,蓄劲而发,寓攻于守,凝神应战,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定神闲,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从容化解她的招数,自从金针圣手帮助他打通奇经八脉冲破玄关之后,无相神功突飞猛进,而在青城山的绝谷里,夏敏修炼了太乙神功之后,与他修炼双修功驱毒疗伤,他因为内力深厚,太乙神功也是一日千里,竟然把阴阳两种内力水乳交融合为一体,内力已经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境界,因此他此时体内的真气盈盈如流水,指力连连点出,疾点疾戳,手法兔起鹘落,变幻不定,迅捷利落之至。 这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功力之深,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两人拼了四五十招,仍然是半斤八两,便渐渐越斗越紧,大家都杀得性起,高呼酣斗,再没有半点容情!两人越斗越慢,双方偶尔点出一指或拍出一掌,均迅如闪电,一招不中便马上疾身而退,甚至有时招数刚使了一半,便马上退后,众人均知道这一招一势看似轻描淡写,但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两人拼了近百招,杨聪一不小心,被她的掌风封住,那老妇人突然暴闪欺身而上,掌风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杨聪,右掌上击他的天灵盖,左掌下击他的胸口。杨聪见这老妇人突然发疯般扑过来,连忙骈指如戟,右手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出,迅如骇电,间不容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杨聪的食指迅速点到了那老妇人的右掌心上,疾如闪电,拿捏的时候妙到毫巅。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接着只见那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连连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右手掌上血流如注,竟是被杨聪的食指在她的掌上戳了一个小洞。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均是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当真是匪夷所思!原来,那老妇人见久攻不下,便孤注一掷,用尽全力朝杨聪一击,意在一举击败杨聪,杨聪只得以内力相拼,却是那老妇人的赤阳掌内力不及杨聪“大力金刚指”的指力,被杨聪的食指戳了一个洞。 那老妇人一声惨叫,众人均大惊失色,连鲁长老也没想到杨聪会伤了那老妇人,而杨聪刚才在情急之下不暇细想,一指点出,也没想到会伤了这老妇人,他知道伤了这老妇人,便更是会得罪了这整个苗家寨的人。那老妇人被杨聪一指戳伤,惨叫一声,连连退了几步,顿时脸色苍白,她连忙伸出左手连点自己手上和身上的“曲池”、“尺泽”、“中府”和“肩井”等穴道,止住了血。杨聪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一指居然如此厉害,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几声吆喝,接着那几个黑衣劲装大汉先后从楼上扑了下来。杨聪只见白光闪闪,紫电飞空,四柄长剑先后闪电般向他刺去,分刺他的“幽门”、“膻中”、“哑门”和“命门”四处要害,剑带寒芒,剑法诡异狠辣,奇快无比,剑势如虹,剑招绵绵,竟是剑中高手的招数。 杨聪连忙疾身后退了几步,那四人见杨聪躲过了四人的合围,也疾身跟上,长剑绵绵递出,四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向杨聪的周身穴道刺去,杨聪见这四人的长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招竟然浑然天成,毫无破绽,把他牢牢的封住。杨聪见这四人的剑术竟然已经达到江湖中一等一流剑客的造诣,便不敢大意,连忙抽出插在腰边的打狗棒来,一勾一带,把四人凌厉的攻势化解了。那四人的长剑一抖,再次疾攻而上,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死死把杨聪围住,一时间杨聪倒给四人逼得喘不过气来。五毒仙子虽然双目看不见场中发生的情景,但她也猜得出场中发生的大概情况,她突然听到那老妇人的惨叫声,顿时知道情况不妙,连忙高声问道:“孙护法,你怎么样?”那老妇人哼了一声,咬着牙道:“手掌上穿了一个洞!”五毒仙子听了顿时脸色微微一变,转头对身边的四个老头子喝道:“四位长老,还不快替圣使疗伤!” 那四个老头子听了连忙跳下楼,围在那老妇人的身边,一个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些药粉到那老妇人的手心之上,另个老头子迅速帮包扎好伤口,另外两个扶着她上了楼。鲁长老见这四个老头子虽然看起来年老迟钝,但见刚才他们四人却是身手矫健,动作干净利索,瞧四人的动作,便知道四人的内功深厚无比,不在自己之下,顿时暗暗焦急。杨聪此时被那四个黑衣劲装大汉苦苦地缠住,无法脱身,那四个黑衣大汉出手迅若雷霆,疾如风雨,剑光滚滚而上,剑法凶残无比,剑势如虹,似实似虚,奇诡绝伦,四人俨如彩蝶穿花,东刺一剑,西刺一剑,刺肩削腕,刺喉咙,戳心窝,每一招出神入化,变幻无穷,又狠又疾,招里藏招,式中套式,奇诡莫测,如闪电惊飙,长剑天矫如神龙飞舞,点刺戳斩,乍进乍退,倏上倏下,时实时虚,无一招不是暗藏几个变化,妙到毫巅,精微奥妙而又巧妙无伦,四把长剑配合得恰到好处。 杨聪虽然武功高强,但这四人组成的剑阵密如风雨,舞得滴水不漏,浑然为一体,显然四人在一起操练了许久,已经心意相通了。杨聪见四人使的剑术中挟着青城派的玄天剑法、武当派的七绝剑法、少林派的达摩剑法等好几派剑法的精华招数,虽然是断章取义,但在四人的配合之下,正好互补了几派剑法中的不足和破绽,剑招变得辛辣诡异,威力大增,五人瞬间拼了四十多招,杀得你死我活。五毒仙子见那老妇人的伤口包扎好了,才转头朝杨聪冷冷地道:“杨帮主,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虽然救过我的命,但你如果再不住手,可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鲁长老见此情景也暗暗担心,要知道如果这五毒仙子真的翻起脸来,那两人是绝对逃不出这苗家寨的,怕两人不是死在这苗家寨,就是被囚在这里一辈子,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翠儿见此情景,连忙高声叫道:“杨公子,你快住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别人无关。”说着她疾身奔到那六个捧着竹篓的大汉面前,飞快地把手伸入其中一个竹篓里。众人只听见她一声尖锐的惨叫,伸入竹篓的那只手颤抖不已,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涔涔滚下,神情痛苦不堪。 第二百八十六章 苗家山寨(九) 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一个个都愣住了,眼睛都盯着场中的情景,整个院子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得见。杨聪也吃了一惊,不知道翠儿是生是死,那四个围攻杨聪的黑衣大汉也愣了愣,都转头看着翠儿,一时间忘了向杨聪进攻。杨聪连忙挥动打狗棒,趁机冲出四人的剑阵,向翠儿身边冲去。他急忙问道:“翠儿,怎么样了?快把手拉出来!”杨聪心里虽然着急,但却是不敢伸手去拉她的手臂,他怕那竹篓中有什么歹毒的毒物突然窜出来,冷不防朝自己也咬一口就麻烦了。众人也都盯着翠儿,不知道她被什么毒物咬中。只见翠儿咬着牙齿,慢慢地把那只手从竹篓里拉出来,杨聪只见一条色彩斑斓、杯子一般大的巨蛇咬住翠儿的手背紧紧不放,两眼恶狠狠地闪着幽蓝的绿光,那条巨蛇一边慢慢卷动粗大的身体,把翠儿的手臂牢牢缠住。 杨聪吃了一惊,正想伸手去擒住那巨蛇的颈,他知道捉蛇要捉它颈下的三寸之处,杨聪刚伸手过去,翠儿却连忙闪到一旁,低声道:“公子,你不能碰它!这是圣物!”杨聪正感到纳闷,却听见五毒仙子高声道:“刘小翠!既然神灵宽恕了你的罪孽,这是上天的旨意,我也不敢违背,放了她!”她的声音刚落,那个捧着竹篓的大汉手一伸,便把那条巨蛇擒住收入了竹篓里。杨聪顿时明白,翠儿虽然被这巨蛇咬了一口,这条巨蛇却是无毒的,因此无性命之忧,才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拿出蛇药替她敷上。他这蛇药虽然比不上苗家寨的蛇药,但这药膏是杨聪从宋青身上拿过来的,宋青号称“妙手毒丐”,对这毒物颇有些研究,因此对治疗毒蛇的药也略懂一二,那药膏是宋青用蛤蟆的肝混其它药物制成,敷到了她的伤口之上,翠儿顿时觉得疼痛大减。 五毒仙子朝那六个大汉高声道:“请五圣出来!”杨聪和鲁长老不知道这五圣是何物,但杨聪知道这五样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连忙拉着翠儿退了几步,立在一旁。只见那六个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把一些黄色的粉末倒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子,然后把竹篓放入圈里,打开盖慢慢倒下。杨聪见第一个竹篓里慢慢爬出一条火红色的大蜈蚣,那条蜈蚣足有一尺来长,身子有拳头般大,张牙舞爪地伸着一对锋利的牙齿,如两把剪刀似的。杨聪再看那第二个竹篓,爬出的却是一条金黄色的巨蛇,只见那巨蛇昂着头呼呼吹着气,吐着腥红的舌头,两眼闪着绿光,那巨蛇爬到那黄色的粉末围成的圈子旁边,便又折身返回,盘卷在地上,不住地吹气吐舌头,使人一看便觉得恐怖狰狞。而第三只竹篓里爬出的却是一只深红色的大蜘蛛,这蜘蛛足有拳头般大小,两只眼睛四处转了转,闪着黑光。第四只竹篓爬出的却是一只银白色的蟾蜍,这只蟾蜍全身通体透明,身上长满了大小的疙瘩,足有碗那么大,它低声在地上咕咕地叫,而第五只竹篓爬出的却是一只黑色的大蝎子,那蝎子比手掌还要大,拖着一条弯曲的尾针,舞着一对大钳子,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杨聪见这几种毒物均是世间所罕见,知道奇毒无比,看来这几只毒物至少有几十年时间了,这五种毒物开始时都四处爬动,但每遇到那些撒在地上的黄色粉末,便又慌忙折身而回,在圈子里四处蠕蠕爬动,四处打转,想来这些黄色粉末是这些毒物的客星。五毒仙子转头朝那老妇人道:“孙护法,你现在也看见了,既然这丫头神灵已经饶恕了她,我们还是按神的旨意来处置她吧!”那老妇人听了哼了一声,道:“便宜了她!”五毒仙子转头高声道:“把五圣收回去!”那几个大汉听了便戴上一双鹿皮手套,把那五种毒物收入了竹篓里。 五毒仙子朝翠儿高声道:“刘小翠,从现在起,你不载是我们苗家寨的人,你即刻下山离开这里,日后如果你做出了什么对本寨不利的事情,我随时会取你性命!”翠儿听了,连忙俯身磕头道:“多谢寨主不杀之恩,翠儿今生今世铭记在心,寨主保重!”五毒仙子哼了一声,又对杨聪道:“杨帮主,你救过我的命,本来是我们苗家寨的客人,但你刚才伤了我们的圣使,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下次见面咱们就是敌人了,送客!”杨聪刚才见得罪了弥勒教的圣使,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何况留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来,便拱手道:“苗寨主,告辞了!”说着杨聪扶起翠儿,与鲁长老转身向外走去。 三人在几个大汉的带领下离开了凤凰城,杨聪和鲁长老和翠儿三人刚登上船,船夫正准备开船,突然听到岸上传来刘二的声音,道:“杨帮主,请等一等!”杨聪转头一看,只见刘二夫妇在人的搀扶之下,匆匆赶到了码头。翠儿见了刘二夫妇,顿时泪水纷纷而落,跳下船奔上岸去,她“扑通”地跪在两人的面前,失声痛哭道:“爹!娘!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二老啦!”刘二夫妇被几人搀扶着,显然刚才被打伤得不轻。那花二娘颤抖地伸出手来抚摩翠儿的头,满脸热泪盈眶,道:“傻孩子,你能离开这里到山外去闯,那是天大的喜事,你也该离开这深山到外面去看看世界啦!只是江湖中人心险恶,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刘二也伸手摸着翠儿的头,哽咽地道:“儿啊!你别怪寨主狠心打了爹娘,她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如果在外面闯不下去了,再回这里来,你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 杨聪见三人抱头痛哭,也禁不住伤心落泪,连忙上前道:“刘二寨主、刘夫人,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翠儿的。”刘二夫妇朝杨聪恭身道:“杨帮主,小女就拜托你啦!请多多关照!”杨聪道:“刘二寨主、刘夫人,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像待亲妹妹一样照顾翠儿,两位请放心,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两位请回。”说着杨聪便拉着翠儿上了船,他怕那老妇人突然反悔,派人追杀而来,便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刘二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大汉道:“春生啊!你送杨帮主和翠儿下山去吧!”那大汉抱拳道:“是!二寨主。”说着他大步上前道:“杨帮主,请!”几人上了船,那船便启锚扬帆而下,翠儿流着泪站在船头,不住地朝刘二夫妇挥手,直到看不见两人为止。 船顺利地出了苗家寨,一路向下游航去,翠儿出了水寨的门,便跪在船上朝山寨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禁不住哭出了声来。杨聪了解她此时的心情,这寨子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这里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兄弟姐妹,还有她童年美好的回忆,现在她突然被赶离开这里,心情自然极其难受。杨聪见那个大汉一直站在翠儿的身边,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这才仔细打量那个大汉,只见这大汉浓眉大眼,面带黝黑,长得豪健剽悍,身材高大威猛。杨聪走近两人,只听见翠儿道:“春生哥,我爹和我娘今后就拜托你照顾了。”那大汉握着翠儿的手道:“你放心吧,我会像对待我爹娘那样照顾他们的,倒是你,到了外面要保重自己,你如果觉得厌倦了,就回来吧,只要圣使走了,这里永远等着你,还有我……也永远等着你。” 杨聪见翠儿红着眼握着那大汉的手道:“春生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辈子都会记起你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帮我摘花、捉蝈蝈,我掉下山坡时是你背我回来的,你不许别人欺负我,为了我与别人打架,你额头上的疤就是那时候被打伤留下来的,不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我心里都记得你的。”那大汉握着翠儿的手低声道:“你知道我的心就好了。”两人听见杨聪走了过来,便放下手转身朝杨聪笑了笑,翠儿道:“公子,这是我春生哥,我们小时侯一起长大的。”那大汉朝杨聪道:“再下姓苗,贱名春生,翠儿日后就请杨帮主多多关照了。”杨聪笑道:“苗大哥请放心,如果翠儿少了几根头发,你就找我算帐好啦!”那苗春生笑道:“杨帮主武功盖世,翠儿跟在你身边,我当然放心啦!” 三人闲谈了一会儿,杨聪拉起翠儿的手,看了看她的伤口,道:“翠儿,你刚才怎么这么卤莽,好在没摸中那五圣,否则没命了,伤口现在还疼不疼?”翠儿摇摇头,笑道:“我就是眯着眼也不会摸中五圣的。”杨聪道:“这可侥幸得很哪!你活的机会是五比一,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好运气,真是神灵保佑。”翠儿笑道:“公子,就是春生哥去摸那竹篓,也同样会那么幸运的,因为那五圣认识我们,不会咬我们的。”杨聪笑道:“你以为你是这五毒的祖宗么?它们随便咬你一口,你就要到阎罗王爷那里报到了。”翠儿笑道:“我和春生哥以前常常喂养那五圣,它们每种气味我一闻就知道啦!怎么会摸中五圣呢?” 那苗春生也笑道:“我们寨主其实是有意救翠儿的命,但圣使在旁边监督着,为了不让圣使疑心,又要救翠儿的命,所以她只能想出这条计策来,寨主也煞费了一番心思啦!”杨聪听了叹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与那老妇人动起手来,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必与她动手啦!”翠儿笑道:“这样这场戏就演得更逼真了,圣使更不会起疑心啦!”杨聪听了大为叹服,心想:这五毒仙子等人攻于心计,真是非常人所能及,而且使毒的本领神出鬼没,将来实在是劲敌。船行了半日,便离开了那苗家寨的范围,苗春生也带着人返回了苗家寨。杨聪三人另外雇了一只船向洞庭湖进发,翠儿此时脱离了苗家寨的控制,心情特别高兴,像一只脱笼的小鸟,一路上有说有笑,一时倒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血案迷离(一) 第二十七回南京城风云迭起西子湖桃园结义 船沿江而下,只一日便入了洞庭湖,恰好三人碰到一艘去南京的货船,三人决定搭乘这货船取到南京,再转道上济南的丐帮总舵。船顺流而下,两日便到了南京,这南京城杨聪最熟悉不过了,他以前承蒙南京西蜀钱庄的魏老板夫妇收留,在这里住了三年多,因而认识了夏敏,虽然杨聪此时知道这魏老板夫妇是弥勒教的人,但魏老板夫妇对他甚好,特别是魏夫人心地善良,对他更好,而且钱庄里的丫鬟春兰冬梅和伙计阿福等人,也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善待他,因此杨聪对他们一点怨气也没有,反而对他们有点想念,他们在杨聪心里仍然像亲人和朋友一样。杨聪下了船,便带着翠儿和鲁长老直奔向西蜀钱庄,杨聪心想:魏老板夫妇和钱庄的伙计们见了自己,说不定兴奋不已,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孩子,现在已经是威镇大江南北的丐帮帮主了,众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想到这里,杨聪心里便暗暗高兴,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向西蜀钱庄奔去。 杨聪带着鲁长老和翠儿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转眼便到了西蜀钱庄的面前。杨聪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钱庄的招牌被砸碎在地上,变成了四分五裂,两扇漆黑的大铜门被锁着,上面贴着官府的封条,门前的地上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过了,满是灰尘。三人见此情景,便情知不妙,三人假装成路过的样子,匆忙绕道而走,鲁长老和杨聪均知道,大凡被官府查封的地方,附近必定有朝廷的锦衣卫或东厂西厂的爪牙在盯梢。鲁长老低声道:“这西蜀钱庄怎么会被官府查封了呢?”杨聪摇摇头,他连忙带着两人拐到了钱庄的另一个角落。杨聪此时心情极其沉重,心想:官府的人怎么知道这西蜀钱庄是弥勒教的产业呢?西蜀钱庄已经开了几十年了,遍布大江南北,又是合法的产业,官府怎么知道这西蜀钱庄是弥勒教的产业呢? 三人匆匆转过了拐角,见没有人跟踪而来,才松了一口气,杨聪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道:“卖烧饼啊!刚出炉的烧饼。”三人吃了一惊,杨聪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个老汉颤悠悠地担着一个担子朝三人而来,杨聪顿时心里有了主意。原来,杨聪认识这个老汉正是在这一带卖了几十年烧饼的贝老汉,他以前和钱庄的伙计经常买他的烧饼吃,他径自向那贝老汉走去。杨聪朝那老汉道:“老人家,来几个烧饼。”那老汉听了便放下担子,眯着一双老花眼朝杨聪嘶哑的问道:“客官要葱花的还是葫芦糖的?”杨聪道:“各来十个吧!”那老汉听了连连道:“好!好!”杨聪一下子便要了二十个烧饼,他心里乐开了花。 那贝老汉把烧饼包好,杨聪把一锭一两的银子递给他,那贝老汉见了,顿时慌了手脚,道:“客官,每个烧饼一文钱,一共二十文钱,老汉可没那么多的钱找回给你,客官给铜板吧!”杨聪道:“老人家,这是给你的烧饼钱,不用找了,再下有些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行么?”那贝老汉听了连忙接过银子道:“好!好!不知道客官想打听什么事情,老汉天天走街窜巷的,这南京城里每一处老汉都熟悉,最近发生的事情也都知道,比如前几日官府抓了几个江洋大盗、昨天翠云楼有一个叫新儿的姑娘跳楼自杀、城东的马大麻子昨晚被人杀死在胡同里等等,这些老汉都知道,不知道客官想打听什么?” 杨聪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老人家,你知道前面那西蜀钱庄是什么时候被官府查封的么?不瞒您说,我有一个亲戚在里面做事情,再下从乡下前来投靠他,想混一口饭吃,想不到这钱庄被官府查封了,现在不知道他的下落。”那贝老汉听了,顿时脸色吓得苍白,他连忙朝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嘘!小声点!小心惹祸上身。”杨聪低声道:“你老人家知道这事情么?”贝老汉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低声道:“客官,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小心被牵连啊!城里正四处搜查他们钱庄的同伙呢!”杨聪点点头,问道:“这钱庄到底为什么被官府查封了?”那贝老汉低声道:“听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强盗,平日到外面去打劫抢东西,然后把赃物运回来,在这里假装开钱庄,因此谁也不会怀疑他们。” 那贝老汉说完又摇摇头道:“这钱庄的魏老板和夫人平日待人和和气气的,又好善乐施,钱庄的伙计们一个个也和和气气的,老汉也没想到他们会是一伙杀人抢劫的强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杨聪听了,知道是官府捏造罪名抄了西蜀钱庄,便问道:“这西蜀钱庄是什么时候被官府查封的?”那贝老汉听了挠挠头道:“好像是……六天前,对了!是七天前的一个晚上,官府半夜里突然把钱庄包围了,把他们都捉去了,听说这帮强盗都被秘密斩首了。”杨聪听了顿时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问道:“有没有人逃了出来?”那贝老汉低声道:“这位客官,瞧你说的,这官府来捉人,把钱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就是鸟儿也飞不出来,我看你的亲戚十有八九也已经被杀了,客官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的好。”那贝老汉说完,便担着担子匆匆走了。 杨聪听了那贝老汉的话后,心里极其难过,知道钱庄的这些人都遇了害,虽然魏老板等人是弥勒教的人,但这些人对待自己如同自己人一般,他在钱庄三年多,钱庄里的伙计们从没打骂过他,杨聪心里也一直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现在突然听到他们被杀害了,心里极不好受。杨聪垂头丧气地拿着烧饼回到鲁长老和翠儿身边,鲁长老轻声问道:“怎么样?”杨聪摇摇头叹道:“可能都遇害了。”三人慢慢向前走,见前面有一间小茶馆,里面有许多人在那里喝茶,三人便入了茶馆里,要了一壶茶慢慢边喝茶边啃烧饼。三人吃了一会儿烧饼,边聆听四周的客人在高声谈论,这茶馆是闲人最爱来的地方,也是消息得来最快的地方,因此三人便慢慢地坐在茶馆里品茶,想从这些客人的嘴里听到一些消息。三人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正打算离开。 突然,角落的一张桌子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道:“龙老大,你知道么?听说那‘赤秦琼’鲍仲生最近给人在通州城外杀了,这可是你们金龙帮报仇的大好机会啦!”杨聪和鲁长老两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假装低头喝茶,两人内力深厚,凝神一听,便把那几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这“赤秦琼”鲍仲生是直隶省的群雄领袖,他家大业大,家财万贯,弟子众多,所居住地绿柳山庄颇有规模,田多地广,人口众多,而且家丁丫鬟人人习武,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直隶省黑白两道的人都买他的帐,因此在武林中很有影响,上次杨聪和鲁长老在少林寺喝腊八粥时还见过他,而且他不愿意参加围攻弥勒教的结盟大会,因此提前下了少林寺,现在他竟然被人杀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血案迷离(二) 杨聪侧面偷偷朝那张桌子瞧去,只见四五个大汉正在喝茶,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脸尖如猴子的瘦小汉子,那瘦汉子的话还未落,便见一个浓眉环眼、狮鼻巨口、闪着一双铜铃眼的虬髯大汉站起身来,道:“此时当真?”那瘦汉子得意地道:“千真万确,而且还有那无极门的掌门包七和猴拳的掌门武四德也一起被人杀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这消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那虬髯大汉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好!好!想不到这帮人也有今天哪!真是老天有眼啊!也该是我金龙帮回去大展宏图的时候啦!哈哈哈……。”茶馆里的客人都纷纷转头瞧那虬髯大汉,那虬髯大汉转头朝众人一瞪眼,喝道:“看什么?小心我挖了你的招子!”茶馆里的人听了,吓得赶紧转过头去喝茶,不敢看这帮人一眼,有的人慌忙结帐出了茶馆。 只见那虬髯大汉放声笑道:“当年这几个老贼联手把我金龙帮捣得七零八落的,还把老夫撵得四处躲藏,没想到他们也有今日。”杨聪见这虬髯大汉霸道蛮横,低声问鲁长老:“这金龙帮是什么帮派?”鲁长老低声道:“是十多年前横行在运河一带的水霸,专抢劫勒索过往的客商,杀人放火,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后来被北方的武林人士铲除了。”杨聪听顿时明白这虬髯大汉不是好东西,想来这人是这金龙帮的罪魁祸首,却是逃到了这里,逍遥法外。只见那虬髯大汉大声朝那瘦汉子道:“白老弟,你知道是谁杀了这几个老匹夫么?”那瘦汉子低声道:“嘘!听说是弥勒教的人干的!”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又是吃了一惊,那虬髯大汉一拍大腿道:“好!杀得好!这弥勒教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可惜我龙三无缘见他们弥勒教的教主,否则我金龙帮上上下下全听他的调遣。”那瘦小的汉子笑道:“以后这运河的生意还不又是你们金龙帮的天下,你老哥以后可真是财源滚滚啦!”那虬髯大汉听了长笑几声,道:“走!咱们到翠云楼好好乐一乐。”说着那几人便扬长出了茶馆,众人也不知道这几人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三人也不愿惹事,便也不理会那几人。 杨聪见这几人出了门,朝鲁长老低声问道:“这两个恶棍叫什么名字?下次撞到我手里,可饶不了他们。”鲁长老低声道:“瞧这情形,那虬髯大汉叫龙三,原来是金龙帮的帮主,那瘦小的汉子叫白余财,均不是好货,这金龙帮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而这白余财专入室偷窃,是一个飞檐大盗。”杨聪见是在南京城里,便不想惹事,低声道:“这次便宜了他们。”三人慢慢喝了一会儿茶,便离开小茶馆向丐帮的堂口走去。三人刚转了几条巷,鲁长老低声道:“帮主,后面好像有人在盯梢我们!”翠儿也低声道:“这个乞丐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刚才我还以为是你们丐帮的弟子呢!”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偷偷地回头一看,果然见后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远远地跟在三人后面,杨聪刚才一心想着钱庄的事情,也没注意到后面的情景。 杨聪低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翠儿低声道:“我们出了茶馆,他就跟着来了。”杨聪听了想了想,道:“可能是朝廷的鹰爪,走!我们到城外去,看他还跟不跟来。”说着三人便慢慢向城外走去,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翠儿低声道:“我们到哪里去?”杨聪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顺便去看望我的一位老朋友。”鲁长老道:“帮主,你在南京城里还有朋友啊!”杨聪笑道:“到那里你就知道啦!”三人出了城,便往城外的天王庙走去,他流浪到南京之时,这天王庙曾经是他的家。 三人出了城,直往城外的天王庙而去,那乞丐仍然不远不近地跟在三人的身后,杨聪和鲁长老见他一个人跟来,三人慢慢向天王庙走去。这天王庙位于南京城外几里远的郊外,早已经破败不堪了。三人慢慢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天王庙外,只见整个大殿已经崩塌了大半,已经无法居住,周围四处长满了篙草。杨聪径自走到大殿后面的山坡上,他仔细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堆的那堆石头还在,只是长满了草。杨聪蹲下身子把杂草除尽,然后搬了一些石头来把石堆砌高,然后恭敬地朝石堆拜了三拜,道:“大将军,我来看你来了,你在这里好好地安息吧!” 翠儿和鲁长老见杨聪朝那石堆拜了拜,也恭敬地朝那石堆拜了三拜,杨聪见两人的举动,笑道:“鲁长老、翠儿,你们拜什么?”翠儿道:“拜这位老前辈啊!”杨聪指着那石堆笑道:“翠儿,你知道这地下埋的是什么吗?是一条狗啊!”鲁长老和翠儿听了顿时吓了一跳,惊叫道:“什么?是一条狗?你刚才不是说是你的一位老朋友吗?”杨聪笑道:“不错!这条狗是我的老朋友,它陪我过了好几年,后来被人打死在这里,所以我把它埋在这里。”翠儿听了叹道:“嘿!公子,你早说啊!害得我向一条狗下拜。”杨聪笑道:“我拜它是因为它给了我一身惊人的内力,等于是我的师父,所以我要感谢它啊!你是不是也想叫它教你武功啊!”翠儿听了,头脑里更是一团雾水,道:“公子,你的内功是这条狗传授给你的?”杨聪笑道:“差不多吧!我现在身上的内功不是我师父教的,是我自己胡乱练的。”说着他便把这条狗如何被发现、自己如何离家出走,在途中如何历尽艰辛来到南京,并在这天王庙落脚,那些乞丐如何打死了这条狗、以及自己从狗的肚子里得了两本书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 鲁长老听了叹道:“这狗的肚子里怎么会藏有两本绝世的武功秘籍呢?说出来真是难以令人相信,我看这只狗以前的主人一定是一位隐世的武林异人。”翠儿笑道:“原来公子的启蒙师父是一条狗啊!”杨聪摇摇头道:“我的启蒙师父是我家的管家陆伯伯,后来又遇到了弥勒教的护法阴阳秀才宋三桥,再后来遇到了我师父,而我现在的内功却是依照这两本书胡乱练的。”说着杨聪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地说了一遍。鲁长老笑道:“这只怕是天意吧!”三人忙了一阵子,便折身往回走,只见那乞丐远远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啃烧饼,鲁长老心想:难道是我走了眼?这乞丐可能不是官府的爪牙?三人折身慢慢往回走,那乞丐坐在岩石上朝三人张望,他见三人走近了,便高声问道:“那一位是丐帮的杨帮主?再下受人所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他。” 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鲁长老走近那人,见那乞丐蓬头乱发,脸上有一道道新伤疤,显然是被火烧或烙伤的,显得面目狰狞恐怖。杨聪朝那乞丐双手作揖,把右手食指叠在左手之上,双手拇指一勾,朝他道:“一根竹棒一只碗,捧起碗来讨东西。”那乞丐看了鲁长老一眼,仍然道:“那一位是杨帮主?再下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他。”杨聪和鲁长老见那乞丐浑然不知道丐帮的暗语,刚才鲁长老量了自己的身份,又说了暗语,如果是丐帮的弟子,应该知道鲁长老是帮中的长老身份,便会恭敬地站起身答道:“两只拳头两条腿,抬起腿来闯南北。”并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所属的堂口。 杨聪见那乞丐孤身一人,而且似乎毫无恶意,便走上前道:“再下便是丐帮的帮主,阁下找我有何事?”那乞丐抬头看了看杨聪,傲然道:“你就是丐帮的帮主?姓杨,叫杨聪?”三人听了那乞丐的话,都警惕地望着他,杨聪道:“正是!”那乞丐又抬头问道:“你以前在南京城里的西蜀钱庄当了三年多伙计?”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点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是魏老板的人……?”那乞丐听了点点头,道:“那就对了!”说着他翻身下了岩石,朝杨聪走过来道:“有一个人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他要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说着他走到杨聪的面前,伸手弯腰入怀里掏东西,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是谁托了什么东西给杨聪。 杨聪心想:是不是魏夫人或魏老板临死前交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他耐心地走到那乞丐面前,那乞丐慢慢从怀里掏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朝杨聪恭敬地弓身道:“就是这个东西,请收下!”杨聪连忙弯下腰,正准备接过那布包。突然,只见那乞丐突然双手一扬,顿时那小布包飞出了许多白色的粉末,杨聪突然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鼻子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便知道是何物,他顿时情知不妙,杨聪刚才以为这个乞丐是真的要给东西给他,因此并不防范,他此时因为与那乞丐的距离太近了,无法跃开躲避,慌忙之中只得连忙闭上眼睛。鲁长老和翠儿站在不远的地方,也毫无防范之意,见这乞丐突然撒出石灰来,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了,两人愣了片刻才醒神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乞丐突然把石灰撒向杨聪眼睛的时候,右手迅速掏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来,闪电般朝杨聪的小腹刺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血案迷离(三) 杨聪虽然闭着眼,但他的内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听声辨物却是异常灵敏,他早已听出那乞丐所刺的部位是腹部的“气海穴”。他危急之中连忙伸出左手一勾,反手擒住那乞丐手腕的“外关穴”和“列缺”、“太渊”等穴,他轻轻一用力,那个乞丐便“哎哟”一声叫出声来,匕首“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杨聪疾身向背后跃去,顺手把那个乞丐一拖一带,脚下一勾一扫,那个乞丐便“扑通”地摔到了地上。鲁长老疾身上前,手中的竹棒一戳,便点了他背后的“至阳穴”和“命门穴”,那乞丐“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便昏死过去了。杨聪连忙叫道:“别伤他的性命!”鲁长老制服了那乞丐,点了他的几处穴道,然后过来查看杨聪的情况,他见杨聪无事才放下心来。 鲁长老把那个乞丐弄醒,提起他朝地上一扔,喝道:“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暗算我们帮主?”那乞丐睁开眼睛,怒目而视,双目几乎喷火,一直恶恨恨地盯着杨聪,满脸狰狞,恨恨地道:“我就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杨聪瞧他的神情,并不像大奸大恶之徒,连忙道:“这位大哥,我们从没见过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一定是误会了,你是不是认错人啦!”那乞丐盯着杨聪道:“你以前叫阿聪,在南京城里的西蜀钱庄做过小厮,是不是?”杨聪听了顿时感到奇怪,道:“是啊!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钱庄的人?我怎么没认得你啊?”那乞丐长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要杀的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呸!”说完他朝杨聪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杨聪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他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 杨聪给他一骂,顿时觉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是谁?我怎么忘恩负义啦?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懂啊!”那乞丐恨恨地道:“亏你是一帮之主,却勾结官府来抄我们的钱庄,可惜当初我们魏老板瞎了眼,救了你这条人面兽心的恶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你!”杨聪听了认真地朝那乞丐瞧了瞧,道:“这位大哥,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今天才到南京城,入城里才发现西蜀钱庄被官府抄了,我怎么勾结官府了?”说着杨聪俯身解开他的穴道,道:“刚才多有得罪,我们还以为你是官府的爪牙呢!”那乞丐见杨聪解开了自己的穴道,便慢慢站起来,道:“要杀就杀!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鲁长老道:“这位壮士,你肯定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我们刚入城不久,连落脚的地方还没找到,怎么会勾结官府来害你们呢?再说你也太小瞧我们丐帮了,我们丐帮第五条帮规就是……帮中弟子不得结交官府,我们丐帮怎么会与官府交往呢!你别诬赖我们!”那乞丐昂首道:“我不会中你们的奸计的!”杨聪道:“这位大哥,你好像是钱庄的人,我怎么没认得你呢?魏老板和夫人他们怎么样了?”那乞丐昂首道:“我就是阿福!你要杀便杀,用不着假仁假义的装好人。”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道:“你是阿福大叔?你的脸……?”这阿福以前是钱庄的管家,当年在黑风林里也有份救过杨聪,杨聪当然认识他。 那乞丐昂首道:“我的脸是自己用火烧的!为的就是逃避官府的追捕,留下来查找真凶,替死去的弟兄报仇,老天有眼,叫我查出是你这恶贼勾结官府害了我们钱庄的,我们钱庄的人当年对你都不错,你当年冒犯公主,查点被于护法处死,也是魏堂主和夫人冒死求情才拣了一条命,没想到你到头来却恩将仇报,勾结官府来抄我们钱庄。”杨聪吃惊地道:“阿福大叔,这事你是听谁胡说的?我怎么与官府勾结啦?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是我向官府告的密,就让我遭受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你该相信了吧?”翠儿听了也道:“我看你这个糊涂虫一定是上了别人的当了,杨帮主是一位恩怨分明的人,我以前也是弥勒教的人,我们苗家寨也是弥勒教的部属,这次我们寨主在少林寺被一个老和尚打伤,半路又遭受唐门的暗算,还是杨帮主带人护送我们寨主回山的,不信你叫你们堂主去问问我们寨主就知道了,我们刚从苗家寨出来,怎么有时间害你们啦?哼!八成是你中了别人的奸计啦!” 那阿福听了哼了一声,朝杨聪道:“是我亲耳听见那锦衣卫的爪牙说的!他们说幸亏是你这奸贼发现了我们钱庄的秘密,错不了!你休想再骗我,也只有你才知道我们钱庄的秘密,一定是你当年被于护法打伤,怀恨在心,你与我们弥勒教有杀父之仇,便勾结官府来抄我们的钱庄,你哄不了我!”杨聪知道此时对他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便道:“阿福大叔,我现在说什么你也是不信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魏老板和夫人他们怎么样了?”那阿福听了愣了一会儿,道:“哼!我那天晚上和几个人正好被派出去做事情,才侥幸拣了一条命,魏老板他们现在都被关在南京城的天牢里,你满意了吧?”杨聪听了道:“好!我想办法救他们出来,阿福大叔,你快离开这里吧!官府正在四处抓人呢!你打算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帮忙?” 那阿福听了看了看三人,道:“你别想再骗我啦!你如果放了我,我以后照样不会放过你的!”杨聪道:“阿福大叔,你走吧!我虽然与你们弥勒教有杀父之仇,但我没有害钱庄的人,当年是魏老板和夫人收留了我,你们钱庄的人也一个个把我当做自己人,我会尽力救出他们的,信不信由你,你快离开这里吧!”说完杨聪朝鲁长老道:“鲁长老,你给阿福大叔一百两银子吧!”鲁长老听了,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阿福道:“我们丐帮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即使要找你们弥勒教报仇,也不会与官府有勾结,你别胡乱冤枉我们丐帮,你告诉我们,你们其他人被关在哪里,我们丐帮会尽力救他们出来的!”阿福见此情景,他愣了愣,却不接那银票,他朝杨聪看了看,好一会儿才道:“魏堂主夫妇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其他人被关在府衙的天牢里,春兰和秋梅几个丫鬟受不住那帮畜生的摧残,已经咬舌自尽了,你如果救得他们出来,我就信了你。”说完阿福转身飞快向前走去,转眼便过了山坡。 鲁长老见阿福走了,他望着阿福的背影叹道:“又是一个豫让啊!”杨聪听了鲁长老的话先是一愣,也暗暗佩服这阿福的忠心。这刺客豫让的故事杨聪也知道,这豫让是晋国智伯的家臣,智伯甚尊宠之,智伯伐赵囊子失败,被赵囊子联合韩、魏所灭,智伯身死,豫让遁逃入山中,他发誓要替智伯报仇。豫让先是潜入宫中的厕所刺杀赵囊子,被士卒所擒住,赵囊子见其忠义,便释放了他,后来这豫让便“漆身为厉,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连他的妻子碰见了他也不认识了,他等赵囊子出行之时,伏在一座桥下再次行刺赵囊子,仍被士卒所擒,豫让自知报仇无望,便请赵囊子脱衣服给他,豫让便持剑三跃而击之,随后伏剑自杀,后人皆赞其忠义。杨聪见这阿福为了查找真凶,竟然自毁容貌留在南京城里,与豫让“漆身为厉,吞炭为哑”的忠心无异,不禁也暗暗折服,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为弥勒教死心塌地地效命。 第二百九十章 血案迷离(四) 鲁长老见阿福走远了,才道:“帮主,我们眼下该怎么办?”杨聪叹道:“好恶毒的阴谋!这朝廷的鹰犬故意栽赃陷害我们丐帮,意在使我们丐帮与弥勒教互相残杀,他们好来一个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鲁长老道:“以前我们丐帮从不得罪官府中的人,他们怎么倒来陷害我们呢?”杨聪道:“这朝廷如此栽赃陷害我们丐帮,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咱们得尽快把西蜀钱庄的人救出来才是。”鲁长老道:“只怕这是一个陷阱等着我们去钻。”杨聪叹道:“这些人虽然是弥勒教的人,但当年对我也不错,我应该去救他们,而且如果我们救出了他们,这其中的误会和官府的阴谋就不攻自破了。”翠儿道:“我也不知道西蜀钱庄是我们弥勒教的产业,朝廷又怎么知道这些呢?” 鲁长老道:“朝廷的锦衣卫、东厂、西厂的人遍布天下,他们怎么会查不出来呢?”杨聪摇头道:“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或许这西蜀钱庄里出了奸细,否则朝廷怎么知道钱庄是弥勒教的秘密据点,咱们赶快入城去,设法通知我们的弟兄隐藏起来,尽量不要与弥勒教的人发生冲突,以免中了他们的奸计。”三人连忙入了城里,找到了丐帮设在南京城里的堂口。这南京城里的堂口属于丐帮东方分舵管辖,舵主是钱云飞,江湖中有个外号叫“赛关公”,年纪约五十多岁,相貌清瘦,长髯过胸,面红如枣,杨聪上次在丐帮大会上见过此人。钱云飞在丐帮中已经几十年了,资格也较老,为人办事沉稳,也颇有谋略,为丐帮出生入死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且他出身福建莆田少林寺,武功也十分了得,十八岁便闯过了十八罗汉木人巷,后来他加入了丐帮,凭着真实本领为丐帮立了不少功劳才升为舵主的。 三人来到南京城里丐帮的堂口,鲁长老便传令钱云飞从东方分舵苏州赶了过来,同时一面打探消息,一面火速调了附近的丐帮弟子齐聚集到南京城里听候命令,还飞鸽传书把西方分舵的舵主韩雪枫也调了过来。韩雪枫在江湖中有一个外号叫“妙手书生”,他看似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其实武功甚是厉害,武功在六大分舵舵主之首,点穴功夫和轻功乃丐帮中的双绝。杨聪知道这南京城里此时官府中一定是高手云集,因此便多调好手过来。只过了一天,钱云飞便带着丐帮东方分舵的好手赶到了南京城里,丐帮总舵中龙头长老吴长老也把各种消息传到了南京城里,那白余财与那金龙帮的帮主龙三所说的事情果然属实,那直隶省的群雄领袖“赤秦琼”鲍仲生和无极门的掌门人包七、猴拳的掌门人武四德真的被人杀死在通州郊外,但却是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所杀。 福建莆田南少林的玄恩大师在回福建的途中也遭人追杀,幸亏他武功高强,带伤突围而出,才拣了一条命。更让杨聪吃惊的是,济南的西蜀钱庄、四川的西蜀钱庄总行、还有长安的西蜀钱庄等各处的钱庄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官府抄了,丐帮存在这些钱庄里的银子也白白被官府没收了,损失了十几万两银子,杨聪看了信,心里暗暗有种预感,江湖中将会掀起一股血腥的风云了。杨聪心想:这些钱庄自己都在那里呆过,而且懂他们联系的暗语,自己与夏敏一翻脸,这些钱庄便被官府抄了,自己如果救不出这些人来,那更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丐帮的弟子四处活动,终于探到了许多消息,果然南京西蜀钱庄有一些人被关在府衙的天牢里,有小孩和老人,还有十几个店里的伙计,而那魏老板夫妇却不知道被关在何处。那天牢戒备森严,有重兵把守,平常人很难接近。杨聪几人为这事情正感到头疼,恰好西方分舵的舵主韩雪枫和彭长老同时赶到了南京城,彭长老是从丐帮总舵赶过来的,他在北京几经打探,终于探得了一条关于与段二的死有关的线索,便准备南下追查,突然得知杨聪和鲁长老到了南京城,他便赶了过来。 杨聪见丐帮的好手来了不少,甚是高兴,韩雪枫和钱云飞的身手在丐帮中是鼎鼎有名的,加上彭长老和鲁长老,更是如虎添翼,几人商量了一阵子,钱云飞道:“兵法上常说,兵贵于精,而不在于多,运用之理,存乎精妙,避开敌方锋芒,避实击虚,攻其不备,就能以少胜多,既减少自己的损失,又能击败对手。”杨聪四人听了,都望着他,知道他心里有了主意,杨聪道:“钱舵主,你有何妙计?”钱云飞道:“这天牢守卫森严,一定是重兵把守,而且布下了圈套等弥勒教的人去钻,如果我们猛攻天牢,正中他们的诡计,单是我们这一两百人,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看咱们不如来一个‘围魏救赵’和‘以逸待劳’试一试。”韩雪枫道:“钱兄弟,你到底有何妙计,不妨直说出来吧!”杨聪听了顿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这“围魏救赵”和“以逸待劳”是古代兵书上三十六计中的两条妙计,说的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孙膑和庞涓斗智的故事。 战国时期,齐国人孙膑和魏国人庞涓同拜当时名闻天下的兵法家鬼谷子为师父,两人同窗几年,孙膑谋略总是比庞涓高,庞涓暗暗妒忌在心。后来庞涓下山为魏惠王效力,被提升为大将军,带领魏兵东征西战,声名远扬,成为当时有名的兵法家。庞涓知道自己的谋略比不上孙膑,他心胸狭窄,便设计骗淳朴善良的孙膑到了魏国,设计陷害他。孙膑被庞涓削去膝盖骨成为了废人,善良的孙膑仍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庞涓暗中搞的鬼,还准备把鬼谷子最精妙的兵书——《鬼谷子兵法》默写出来给庞涓,幸亏庞涓的一个心腹于心不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孙膑。孙膑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他便烧了兵书,假装疯癫了,庞涓试了孙膑几次后,以为他真的疯癫了,便放松了警惕。孙膑在魏国装疯卖傻了几年,恰好齐国的使者出使魏国,孙膑连夜秘密去见了齐国的使者,被齐国的使者带回了齐国,做了大将军田忌的上宾,庞涓见孙膑不见了,只道是他掉下井里淹死了,便不以为意。 公元前354年,庞涓带领魏兵猛攻赵国,直打到了赵国的都城邯郸,眼看赵国就要亡在了庞涓的手里,赵国连忙向盟国齐国求救,齐国派田忌和孙膑带兵前去营救,孙膑带兵直奔魏国的都城大梁,猛攻大梁,吓得庞涓连忙带领魏兵放弃了邯郸带兵回师救大梁,孙膑便在魏兵的必经之地桂陵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把魏兵打得大败,这就是三十六计中“围魏救赵”的来历。后来过了几年,庞涓又带兵围攻韩国,韩国也向齐国求救,齐威王仍然派田忌和孙膑两人带兵去救韩国,孙膑仍然用上次“围魏救赵”的计策,庞涓只得又带兵回师救大梁,孙膑用减灶计诱使庞涓轻骑冒进,日夜兼程追赶齐军,结果人马疲惫,孙膑在马陵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把庞涓射死在马陵道上,然后趁机大败魏兵,取得了胜利。 钱云飞笑道:“这南京城里的守备叫马全福,我听说这守备大人不但贪财好色,而且昏庸无能,是一个大大的糊涂蛋,咱们何不捉了他来换监狱中的人呢?”鲁长老道:“这条计策不行,咱们的弟子打探得清清楚楚,这马全福胆小怕死,身边每天晚上都有好几百人守卫,而且他也知道他抄了西蜀钱庄,弥勒教的人肯定会找他的麻烦,因此肯定有所防范。”钱云飞笑道:“就是这守备大人贪生怕死,因此我们的计策才会成功啊!”杨聪道:“钱舵主,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商量看这条计策行不行。” 钱云飞笑道:“这马全福住在府衙里,听说他的九姨太却是以前翠云楼的琼花姑娘,住在后衙门胡同的一个院子里,这九姨太最受他的宠幸,今晚我们先派人去他九姨太那里大闹一通,装成打劫勒索的强盗,打她一顿,吓她一吓,顺手拿她一些金银首饰,然后恐吓她明晚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这守备大人一定会派身边的侍卫去保护他的九姨太,这样他身边的人手就会少了。然后我们明天晚上再到他的衙门去放火猛攻,装做要去找他算帐的样子,能捉人的就捉他几个姨太太,或捉住他的儿子,他必定会以为我们是去要他全家的狗命,那时定会发出信号调遣守卫监狱的人马来包围衙门,救他的狗命,这样我们先派好手守在监狱外,等他们匆匆赶去救他们的守备大人而又行到半路的时候,再猛攻监狱,闯入天牢,把人给救出来,这样既能减少我们的伤亡,又能救出他们来,即使万一他们赶回来,这些人两边奔走疲于奔命,动起手来也是我们占了便宜,而且说不定那马全福一不防范给我们擒住了,或者被我们捉了他的几个姨太或儿子做人质,他也不敢对监狱里的人怎么样,这样我们也可以用他们来交换钱庄里的人,这岂不是一箭双雕呢!” 鲁长老听了一拍大腿道:“好!干脆咱们再来一个调虎离山,等那些人去救那狗官马全福的时候,故意派少数人去攻打监狱,然后匆匆假装逃跑,引诱他们追出来,再设法堵住他们,我们的好手再一举猛攻监狱,这样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攻其不备。”几人听了,都纷纷称赞这条计策甚妙。于是几人摊开地图详细地研究了布署,决定把人手分为四部分,由钱云飞带人去攻打衙门,放火捉人,因为他比较熟悉地形,也认识那马全福,而韩雪枫负责带人放火堵住那些返回救援的官兵,彭长老负责引诱那些官兵出来,杨聪和鲁长老负责带人攻入监狱救人。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众人都做了充分的准备,翠儿还特意配了十几颗毒气弹和烟雾弹分发给五人,准备在紧急时候使用,为了万无一失,翠儿还同时给了五人解药。那些烟雾弹是翠儿用黑硝、硫磺等燃烧之物制成的,虽然不能伤人,但爆炸时发出浓烟,可以使对方一时间看不清楚自己的身影,众人可以趁机逃走。 当晚,钱云飞派了二十多个丐帮弟子蒙着面潜入马全福那九姨太所住的住宅,把她和几个丫鬟、家丁绑了起来,故意大肆抢劫,然后勒令那琼花写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欠条,才扬长而去。第二天早上,果然那马全福大为恼火,出动官兵全城搜捕,胡乱抓了不少人,还派了许多官兵保护他的九姨太。杨聪见那马全福果然上了当,便依照计划行事,丐帮众人早早准备。到了子时,钱云飞便带着丐帮的五十多个好手悄悄向衙门摸去,杨聪等人带着巨木和临时制造的简易冲车也向监狱进发,这冲车是鲁长老仿照古代攻城的方法临时叫丐帮弟子制造的,下面安装着轮子,上面钉着铁皮,人可以躲在里面推着车向前走,不被弓箭射中,而车里的巨木则是撞击城门用的。韩雪枫也带着五十多个丐帮弟子带着干柴、硫磺、煤油、焰硝、火药等物,也伏在了衙门和监狱的必经之巷。 第二百九十一章 血案迷离(五) 因为翠儿坚持跟着众人,杨聪见她善于使毒,武功也不错,便让她跟着自己一同出发,杨聪等人赶到监狱四周,把冲车等物藏在了监狱附近的房子里,静静地分散埋伏在四周的屋顶之上,等候钱云飞的消息。这监狱四周建造有城墙,高好几丈,城墙上设有眺望哨所,里面住着许多官兵,守卫森严,众人刚埋伏好不久,果然见那衙门的方向火光熊熊,映红了半边天,还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呐喊声,杨聪知道是钱云飞等人已经攻入了衙门里了,正在四处放火诱敌,都暗暗高兴。果然,那衙门的火光刚起不久,便见监狱里嚷叫声不断,接着监狱的大门洞开,几百名官兵匆匆忙忙地从监狱里奔出来,向衙门方向开去。 众人伏在屋顶上见官兵果然上了当,都暗暗高兴,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杨聪估计那些官兵奔到了半路,朝彭长老点点头。彭长老一挥手,带着五十多个丐帮弟子纷纷跃下屋顶,向监狱的大门冲去。彭长老等人刚冲到那监狱的大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当当当”的铜锣声,接着里面一阵呐喊声,无数的利箭从墙眼里射出来,有的从城墙上射下来。彭长老等人早有准备,手里都拿着盾牌,身上穿着皮革护着身体,推着冲车,因此很快就冲到了大门下,七八个彪形大汉抬着巨木猛撞监狱的铁门,很快就把大门的铁门给撞倒了。众人一阵呐喊蜂拥而入,彭长老带着五十多名丐帮弟子猛冲入大门口,便遇到官兵推着巢车顽强地堵截。 这巢车前面钉着许多锋利的尖刀和长长的铁锥,人无法靠近,而巢车后面的人却可以趁机放箭伤人,是古代守城门的一种器械,当敌方攻破城门之时,便把巢车推塞在城门内,这样便使敌人一时间无法攻入城里,也形成了临时的城门。丐帮众人对这监狱里的情况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因此也早有了对策,彭长老等人利用冲车推着巨木一阵猛冲,很快也把这巢车给撞坏了。彭长老等人冲入监狱的天井里,见四处的官兵蜂拥而来,向丐帮众人猛扑过来,此时双方展开了肉搏战,那弓箭也失去了作用,彭长老带着丐帮众人拼了一阵子,见官兵越来越多,他带来的丐帮弟子也伤了十几个人,彭长老见目的已经到达,便故意高声叫道:“狗腿子人太多,咱们快撤!”丐帮众人听了,便边打边退出监狱,按计划假装向城里逃去。 彭长老等人的目的就是撞破监狱的大门和巢车,替杨聪等人扫除道路障碍,现在见目的已经达到了,边假装不敌,边打边撤。果然,里面的官兵也呐喊着追了出来,被彭长老等人引出了监狱,向众人追击而去。杨聪和鲁长老等人伏在屋顶上,见监狱里的官兵中了彭长老的调虎离山之计,一个个暗暗高兴,杨聪见那些官兵被彭长老引去远了,便一挥手,五十多个丐帮弟子无声无息地向监狱猛扑而去,只留下翠儿与几个丐帮弟子在外面观察敌情。这些丐帮弟子均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好手,武功均不弱,而且轻装上阵,行动迅速,众人见官兵上了当,一个个精神抖擞,猛扑入监狱里。 果然,此时监狱里已经空虚了,只有十多个官兵拦在门口,被杨聪等人一阵猛砍猛攻,还没醒悟过来便送了命。杨聪和鲁长老等人直扑向天牢,这天牢的位置众人也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而且前几天又有丐帮弟子用银子买通狱卒,假装探监查看过地形,因此众人很快扑到了天牢前。杨聪见这通往天牢的几道铁门竟然只有几个狱卒把守,心里暗暗感到奇怪。这天牢应该守备森严才对,怎么只有这几个狱卒呢?鲁长老等人心里也感到奇怪,原来众人均以为会有一场厮杀,但现在竟然如此顺利,众人猜想那些狱卒是被彭长老引走了。众人一路杀到了天牢前。杨聪正待令人砸开那天牢的大铁门,突然,只见那天牢的铁门猛地拉开,一个声音从里面长笑道:“哈哈哈!各位朋友!再下久候多时啦!” 那声音刚落,接着无数的官兵从各间牢房里涌了出来,杨聪和鲁长老等人顿时傻了眼,杨聪连忙大声叫道:“快撤!快撤!”众人连忙转身准备杀出去,但却已经迟了,只见后面一阵呐喊声,接着无数的官兵从后面涌了出来,片刻把众人包围了起来,屋顶上也四处涌出了无数火把,还有许多张弓搭箭的官兵。杨聪见那些官兵中许多人头戴黑纱帽,身皮黑披风,穿的竟然是朝廷锦衣卫的衣服,顿时心里暗暗叫苦,连鲁长老见此情景也吓得脸色大变。这锦衣卫是朱元璋时期设立的,直接隶属皇帝管辖,均是从禁军和江湖中招募的好手,一个个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心狠手辣。杨聪等众人见中了对方的埋伏,连忙围成一个圈子,准备拼死抵抗。鲁长老低声道:“不好!我们中了他们的奸计了!怎么办?”杨聪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正准备带着丐帮众人冲出去。 只见天牢里走出了一个老年儒生,杨聪朝那人扫了一眼,顿时吃惊不小,只见那人年纪约五十多岁,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描金绢面折扇,穿着一袭淡白色的锦袍,留着三络长髯,长脸俊目,剑眉横飞,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容颜间英气逼人,却正是他在少林寺脚下登封县城那间小酒馆碰见的那个自称姓朱的书生,杨聪还与他喝过酒。杨聪见此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顿时惊呆不已,想不到他竟然是官府中的人,当初杨聪还以为他是江湖中一个科举失意的老书生,杨聪猜想他的姓也是假的了。这老儒生一出现,连鲁长老也吃惊不小,他上次也见这老儒生与杨聪在登封县城的那间小酒馆喝酒,而且杨聪还与他喝得伶仃大醉,却没想到他竟是官府的鹰爪。 那老儒生见众人均蒙着脸,冷峻地朝众人扫视了一眼,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何人?为何夜闯天牢?还不快束手就擒!”杨聪虽然蒙着脸,但怕一出声暴露了身份,他低声对鲁长老等人道:“用暗器打灭火把!冲出去!”说完杨聪暗暗掏出翠儿给的毒气弹和烟雾弹,迅速朝四周的官兵扔去,只听见“轰轰轰”几声,那些毒气弹和烟雾弹迅速炸开来,顿时四周浓烟四起,看不清楚人影,接着便有十几个官兵被那毒烟毒倒,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使那些官兵乱了阵脚,鲁长老和十几个丐帮弟子趁机掏出暗器朝四周的火把射去,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惨叫,七八个官兵被打中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血案迷离(六) 杨聪趁机高声叫道:“大家从门口冲出去!”说着他猛冲向门口,掌劈棒戳,如猛虎般杀入了敌群,他内力深厚,掌力过人,片刻便劈倒了好几人,他所到之处,遇见人便是一掌或是一棒,便把那人劈倒,或反手一抓一掷,把那人当做暗器朝四周的官兵扔去,稍有武功高强的,也被他左掌右棒夹攻,几个回合便擒住了。鲁长老趁机带着众人跟在他后面,向门口边打边撤。那老儒生见杨聪扔出烟雾弹和毒气弹,连忙高声叫道:“放箭!快放箭!”他的声音刚落,接着听见“嗖嗖嗖”的声音,无数的利箭朝丐帮众人站的位置射来,杨聪只听见“啊”、“啊”几声惨叫,知道是丐帮中有人中箭倒下了,好在丐帮众人此时已经离开了刚才站的位置,而且四处到处是烟雾,看不清楚人影,否则伤的人就会更多。杨聪虽然知道丐帮中有人被箭射中,但此时他也无法顾及这些人的死活了,便猛向门口冲去,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击倒门口的官兵,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因此他此时下手也不容情,他所冲到之处,那些官兵非死即伤。 鲁长老趁着烟雾弥漫之际,带着众人跟着杨聪向门口猛冲过去,鲁长老只见那老儒生飞身跃起,几起几落便落到了门口前,他高声叫道:“不要乱!后退者杀无赦!锦衣卫的人拦住门口,其余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准动,点起火来!”杨聪刚冲到门口边,正好那老儒生闪身拦在门口,杨聪手中的打狗棒闪电般连点向他的“气海”、“关元”、“膻中”等穴。那老儒生折扇“啪”的一声张开,便封了杨聪这凌厉的一击,只见他左手一拍,跟着一股排山倒海般地罡风向杨聪的面门袭击而来,杨聪只得抬掌相迎,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掌相碰,都连连退了几步,双方都“嘘”的一声,互相看了看对方。杨聪心里暗暗吃惊,才知道眼前此人是一个劲敌,他这一掌虽然只是随手拍出,其实已经用了六成的内力,以为对方必定会被自己震伤,便能冲到了门口,掩护鲁长老等人冲到外面去。那老儒生接了杨聪这一掌,也暗暗震惊,他此时全力一击,原想把杨聪震伤,却没想到杨聪随手一掌,便化解了自己的掌力,而且对方的掌力似乎还源源不断,便折扇一收守住了门口。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些锦衣卫已经把门口堵住了,杨聪带着鲁长老等人连连攻了几次,均被那老儒生带人堵住,这时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那些锦衣卫一个个均是武功高强之辈,杨聪带来的五十多个丐帮弟子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除了刚才被乱箭射死了十多个之外,一个个像疯了一般向门口猛冲,那老儒生带着锦衣卫的人和官兵死死拦住,双方顿时杀得血肉横飞,异常残酷。其他的官兵刚才乱了一阵子,见那老儒生带人堵住了杨聪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从后面包抄杨聪等人,顿时杨聪等人险象环生,虽然丐帮众人勇猛,但官兵人多势众,而且冷不防放冷箭,片刻又有好几个丐帮弟子倒下,被官兵乱刀砍死了。杨聪虽然内力深厚,他每一掌打出便有好几个人倒下,但那官兵倒了一批又上一批,如潮水一般涌来,把杨聪等人围在核心不住地厮杀,加上那老儒生带着锦衣卫的人督战,更是如狼虎般凶猛。 杨聪和鲁长老见丐帮众人虽然一个个拼死力战,却已经是浑身是血,两人都暗暗焦急,知道照此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众人便会死于官兵之手。丐帮众人明知道今晚无法逃出去了,因此一个个更是拼死相战,鲁长老知道今晚劫狱是失败定了,他冲到杨聪身边低声叫道:“帮主,你快走!别管我们!”他知道凭杨聪的武功闯出去是没问题的。杨聪挥掌击断了几个官兵刺过来的长枪,他头也不回地道:“不!你先走,你闯出去通知大家撤走,我掩护你!”杨聪知道如果单是他和鲁长老两人,闯出去还是可以的,但如果两人走了,这剩下的二十多个丐帮弟子片刻便会死在官兵的屠刀之下,因此两人都想留下来,能支持一时是一时。鲁长老急忙道:“帮主,你快走!帮中不能没有你!”杨聪见鲁长老不肯走,更是不会离开,他反手一掌,又打死了一个官兵,长笑道:“好!咱们多杀一个是一个。”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这些官兵是绝对拦不了他的,但眼见丐帮弟子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已经是杀红了眼,他哪里还会独自逃走呢?除非是只剩下自己和鲁长老两人了,两人才肯逃生。 虽然两人一前一后策应着丐帮众人,但仍然又有几个丐帮弟子力量不敌,被官兵刺死,那老儒生此时一直站在门口,指挥官兵和锦衣卫的人围攻杨聪等人,杨聪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挥棒扫倒几个官兵,顺手抓住一个官兵,朝前面的官兵扔去,接着纵身跃起,踩在那些官兵的头上几纵几跃,兔起鹘落,便扑到了那老儒生前面,他左掌一拍,击向他的天灵盖。他见丐帮众人被官兵包围得一重又一重,是万万冲不出去的了,便决心试抓住这个老儒生,擒贼先擒王,他明知道此人武功奇高,却也只好赌一赌了。那老儒生见杨聪突然扑到面前,他不慌不忙,折扇一张,斩向杨聪的手腕,快似奔雷闪电,恰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真个是静如山岳,动若江河! 杨聪一掌击出,手中的打狗棒也随后点到他胸口的“璇玑穴”,那老儒生只得一闪,身如泥鳅般向旁边一滑,竟然欺身上前,左手闪电般抓向杨聪的喉咙,他横掌如刀,骈指如戟,点双目,抓咽喉,掌劈指戳,折扇忽点忽刺,时而点穴,时而当五行剑使,矫若游龙,点打杨聪的三十六道大穴,起落进退,飘忽如风,带攻带守,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杨聪也是招招狠拼,脚下行走如飞,腾挪闪展,翩如惊鸿,轻灵迅捷,左手使出了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的功夫来,手指弹处,劲风飒然,连点他右臂的“曲池穴”,胁下的“章门穴”和脑后的“风府穴”,认穴奇准,凌厉非凡,两人片刻便斗在了一起。两人都是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一等一的功夫,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功力悉敌,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功夫,一招一式俱是惊险非常。两人斗了五十多招,仍然无法分出胜负来,杨聪心里暗暗焦急,他见鲁长老等人处境更加惊险,内心大为着急,正准备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来。 突然,只见那天牢里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一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来,那人满身是血,嘶哑着声音道:“朱大人……,不好……了,弥勒教的叛贼……被人挖地道救走了!他们从地道里……。”那人还没说完,便“扑通”地一声倒到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他这一叫,顿时使众人均吃惊不小,那正与杨聪动手的老儒生听了,顿时吃惊不小,他连忙弃了杨聪向天牢里奔去,同时高声叫道:“锦衣卫的人跟我去追叛贼,其余的人给我把这些人全都杀了。”说完那老儒生便带着一群人奔入了天牢里。这老儒生和锦衣卫的人一去,顿时使官兵的势力大减,杨聪等人顿时缓过了气来。那些官兵见这老儒生一走,便也只是围着众人,进攻也没先前那么凶猛了,杨聪见四处都是灯笼火把闪耀,刀光剑影闪烁,瞧这情景官兵围着众人的不下五百人,眼下丐帮众人已经只剩下二十多人了,而且一个个带伤,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血案迷离(七) 杨聪吸了几口气,才缓过了气来,他正准备趁机带着其余的人突围而去,突然听见监狱传来了“轰轰轰”的爆炸声,接着见四处火光冲天,那些官兵顿时慌了神,杨聪等人顿时精神大振,杨聪正准备带着鲁长老等人向门口的官兵冲去,只听见门外“轰轰轰”几声爆炸声,接着一群蒙面人冲了进来,那群人一冲进来,就四处朝官兵扔火药,顿时炸得官兵鬼哭狼嚎,四处逃散,杨聪见这一群人冲了进来,顿时精神大震,原来这群人却是韩雪枫和彭长老等人,杨聪等人连忙趁机冲了出去,韩雪枫等人趁机又扔了几枚火药,才撤离监狱。那些官兵见韩雪枫等人的火药厉害,也不敢追赶,只是虚声呐喊了一通。 杨聪等人见监狱里四处火光冲天,囚徒四处逃跑,一片混乱,连忙按着预定的方向撤退,韩雪枫等人赶上杨聪,连忙道:“帮主,快向城北撤去,钱兄弟已经得手,他带人在那里接应我们出城。”众人连忙朝城北奔去,杨聪突然记起翠儿来,连忙朝他问道:“翠儿姑娘呢?”韩雪枫道:“翠儿姑娘已经与钱兄弟到城外了,就是翠儿通知我们前来接应的,幸亏她配制的毒气弹厉害,否则我们还很难冲出来呢!没想到这官府的鹰爪竟然如此歹毒,在监狱设了埋伏,属下来晚了,真是该死!”杨聪见众人都已经脱了险,那还顾得了这许多,连忙道:“快走!迟了就出不了城了!”众人直奔城北,果然有丐帮弟子在那里接应,众人从城墙上下了城,过了护城河,才松了一口气。 鲁长老清点了人数,发现今晚损失了五十多个弟子,杨聪见不仅没救出人来,还损失了丐帮的许多弟子,心情极其沉重,一路上默不作声。彭长老看出杨聪的心情,轻声道:“帮主,我们已经尽力了,今晚救不出他们,这也是天意。”杨聪叹道:“钱庄的人被人救出去了,可惜不是我们,我一时大意,没想到损失了那么多弟兄,怎么对得起这些死难的弟兄呢!”鲁长老安慰杨聪道:“帮主仁慈,死难的弟兄泉下有知,也会明白帮主的心意的,我们丐帮弟子一个个是汉子,怎么会怕死呢!只是想不到官府中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识破我们的计策,倒不知道这叫朱大人的狗官是什么人?咱们下次要好好跟他讨这笔血帐。”彭长老道:“什么朱大人?”鲁长老于是边走边把监狱里的情形说了一遍。 彭长老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难道钱庄这些人是朝廷锦衣卫捉的?这老儒生难道是锦衣卫的头子朱骥?”鲁长老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他,要不然也没有人能设下如此险恶的陷阱。”韩雪枫道:“好在钱兄弟捉了马全福那狗官和他的几个姨太太,咱们要好好跟他算这笔帐。”众人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郊外的一座松林里,钱云飞早已在那里等候了,钱云飞又细问了一回,才知道监狱里发生的事情,众人议论了一阵子,天也亮了,钱云飞叹道:“早知道如此,我们直接去捉马全福这狗官就行了,也不会让这么多弟兄被害了。”杨聪摇摇头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朝廷的锦衣卫头子真的到了南京城里,这狗官的命也没那么值钱了。”韩雪枫一踢地上的一个大布袋,道:“抓这狗官问一问就知道了。”钱云飞听了,便把大布袋解开,杨聪见这马全福被捆得像一个粽子似的,嘴巴上堵着棉花,满脑肥肠,胖得像一头大肥猪。 钱云飞扯下了那马全福嘴巴上的棉花,踢了他一脚,喝问道:“说!监狱里的那个朱大人是谁?你们把南京西蜀钱庄捉的人关在哪里了?”那马全福此时吓得尿都出来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全身颤栗,罗罗嗦嗦地道:“各位大爷饶命啊!不关下官的事,各位英雄饶命啊!”杨聪见了他这副熊样,也感到好笑,问道:“我问你……那个朱大人是不是朝廷锦衣卫的头子朱骥?”那马全福听了,连声点头道:“是是是!就是他带人抓了西蜀钱庄的人,此事与下官一点关系也没有,下官与西蜀钱庄的魏老板交情不薄,怎么会害他呢?各位大爷饶命啊!”杨聪知道他所说也有些道理,每逢过年,各钱庄都会给他送钱来,他自然不会轻易断了自己的财路。 杨聪问道:“魏老板和他的夫人关在哪里?”那马全福摇头道:“这个……下官真不知道朱大人把他们关在哪里,朱大人连下官也不准去天牢里,因此下官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关在哪里啊!”鲁长老听了叹道:“连这狗官也不准进天牢里,难怪这朱骥前两天允许我们化装的丐帮弟子入天牢探监,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好让我们钻进他设下的口袋里。”杨聪等人还想问一些其它的事情,却见鲁长老派去南京城打探消息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鲁长老问道:“城里怎么样?”那弟子喘了几口气,道:“四处城门已经关闭,不准任何人出入,因此与城里的弟兄联系不上。”这个结果与众人所想的一样,杨聪等人早料到昨晚这一闹,官兵必定会全城大搜捕,因此昨晚众人已经连夜出了城。 杨聪道:“走!我们先在城外找一个地方休息,过两天他们搜不出结果来,自然会放人出入的,那时候再打探消息也不迟。”众人昨晚与官兵打了半夜,也筋疲力尽了,因此众人便到了城外的山林里休息养伤。这一下可苦了那马全福,丐帮弟子见昨晚死了五十多个弟兄,都把气出在这马全福的身上,杨聪知道这马全福平日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搜刮民财,也想让他吃些苦头,便置之不理。官府在城里搜了两日,闹得满城鸡飞狗跳,胡乱抓了一批人,便草草了事了。城里的丐帮弟子好不容易混出了城来,向杨聪报告城里的情况,果然那西蜀钱庄的人在众人当天晚上夜闯天牢之时,被人挖地道从里面救走了,众人见白白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兄,到头来却白忙了一场。 第二百九十四章 血案迷离(八) 鲁长老道:“肯定是弥勒教的人干的,早知道他们早有计划救人,我们也不必赶这趟浑水。”杨聪见钱庄的人被救了出来,也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虽然是弥勒教的教众,但杨聪与他们相处了三年多,多少有点感情,因此不愿看见他们死在官府的屠刀之下。钱云飞道:“帮主,马全福这狗官怎么办?”韩雪枫道:“杀了他!给死去的弟兄报仇。”杨聪摇摇头道:“这马全福虽然可恶,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杀了他,朝廷必定派人大肆追查,咱们日后在江湖中更难立足,现在要救的人也被救出来了,放了他吧!但要给点苦头给他吃。”钱云飞道:“不如勒令他交出一些银子来,咱们用来抚恤死难弟兄家属也好,量这狗官为了乌纱帽,不敢向上头报告的。”杨聪听了,便点头同意他的建议,道:“钱舵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钱云飞点点头,便折身离去。 彭长老见杨聪心情不好,道:“帮主,这弥勒教的钱庄被官府抄了也好,你知道吗?江湖中各门各派听到这个消息,都拍手叫好,这弥勒教几十年来,利用西蜀钱庄敛积的巨大财富,大肆渗透到了各行各业,积累了雄厚的资本,因此大肆扩张势力,向江湖中各派大肆下毒手,企图称霸武林,再与朝廷重新争江山,那时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现在他们的钱庄被抄,失去了经济基础,又四处被官府追杀,必定是元气大衰,对我们各派就够不成威胁了。”杨聪听了叹道:“话虽然如此,但是我在他们的济南、长安、南京三处钱庄呆过,而且懂他们的联系暗语,他们必定以为是我向官府告的密,必定会向我们丐帮报复,可惜我们没有亲手救出南京西蜀钱庄的魏老板夫妇他们,否则向他们解释这场误会就清楚了。” 鲁长老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他们一口咬定是帮主与朝廷有牵连,而且那锦衣卫的人也四处放风,说是帮主告的密,故意栽赃陷害到我们丐帮的头上,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也真够狠毒的了,最怕这弥勒教的人黑白不分,真的找我们丐帮报复就麻烦了。”韩雪枫道:“最好我们能当面向弥勒教的人解释清楚。”彭长老道:“这弥勒教的人行事神出鬼没的,怎么能找到他们呢?”韩雪枫道:“翠儿姑娘或许会知道他们的落脚点。”鲁长老笑道:“我看也只有翠儿姑娘能帮这个忙啦!”杨聪知道鲁长老的意思,道:“这样恐怕不妥,这样会伤了她的心,以为我们不信任她。”鲁长老等人听了,均默不作声。 几人议论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主意来,杨聪道:“我们还是通知各分舵的弟兄隐蔽起来,不要与弥勒教的人发生冲突,以免中了官府的奸计。”四人正待散去,翠儿突然从杨聪背后的一棵树转了出来,她端着茶走到杨聪面前,低声道:“公子,何不写一封信给我们公主和寨主呢?我可以把信交人带到山寨里,让寨主把信转交给公主,我们山寨在南京也设有店铺的。”鲁长老等人听了,知道她刚才端茶过来,正好听到了几人的谈话,连忙道:“翠儿姑娘,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对你有疑心,而是我们实在想不出法子来了,才想让你试着替我们联系,以免双方发生误会而互相残杀。”翠儿低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杨聪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见丐帮众人仍然怀疑她的身份,不禁有一丝凄凉,便伸手握着她的手道:“翠儿,你跟着我们四处奔波,我们又无法照顾你,真是委屈你啦!但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爹娘,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你!” 翠儿听了低声道:“只要公子吩咐去做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杨聪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只好分别给五毒仙子和夏敏各写了一封信,细说了官府的阴谋和企图。翠儿接过信,正待要走,杨聪连忙道:“翠儿,眼下官兵正在城里大肆搜捕,你又不熟悉城里的情况,你告诉我们送到哪里,我派人把信送进城里就行了。”翠儿听了想了想,道:“好!“说着她拔下头上的金钗递给杨聪道:“你叫人拿着这支金钗,找到城里一家叫昌和药铺的药店,对他们的伙计说‘抓半夏五钱、当归五钱,外加一味拔毒去清明的药,再下因盘缠已尽,这东西权当药钱’,他们就会说‘这事小人不敢做主,你和我家掌柜谈吧’,然后他们就会把你带到后堂的,只要交信给他们就行了。”杨聪见那支金钗上雕刻着一个精致的凤凰头,知道是他们苗家寨联系的标志,便吩咐鲁长老派人把信送入了城里。 杨聪对彭长老等人道:“今日就到此吧,大家多休息,此事明天看情况再商量吧。”彭长老几人知道杨聪有话要对翠儿说,便起身离开了。杨聪见众人走远了,才握着翠儿的手道:“翠儿,眼下我们江湖各派已经与你们弥勒教成了仇家,你从他们那边到我们丐帮,帮中的弟兄自然会有一些看法,这件事情我会慢慢向他们解释的,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的,你心里别不开心,知道么?”翠儿听了,她红着眼低着头道:“只要公子相信我,其他人说什么我都不再乎,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杨聪知道她的心思,但又不忍伤她的心,便把心里想说的话咽在心里,他刚才给夏敏写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里千头万绪的思念都涌在笔尖,不知道写什么好,却又是满腔的思绪,不知道从何说起,他那一刻才发现,其实自己内心仍然一直深深爱着她,惦记着她的生死安危,惦记着她的忧愁和欢乐,杨聪不知道夏敏会不会看自己的信,便在信封上写了夏敏上次留下的那首词:“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幕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他心想:如果小敏接到了我的信,定会理解我此时的心情,如果她能原谅我,我宁愿和她重新回到玉女谷中,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管江湖中这么的多闲事了。 翠儿见杨聪握着自己的手,满脸沉醉于幸福之中,只道是杨聪已经喜欢上了自己,便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却不知道杨聪此时正沉醉于他和夏敏两人在玉女谷中的情景,想起两人在木棚里刮砂的有趣情景来。杨聪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人是翠儿,他连忙把她扶开,道:“翠儿,明天我带你去杭州好好玩玩,好吗?”翠儿听了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杭州呢!听说那里的西湖很美啊。”杨聪笑道:“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们到杭州办一件事情,顺便去西湖玩玩。”翠儿听说可以去杭州玩,顿时高兴不已,有说有笑,便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到了傍晚,丐帮去城里送信的弟子顺利地回来了,杨聪见信已经送了出去,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心想:这五毒仙子行事虽然乖戾,但却是有情有义之人,自己救过她的性命,这点事情她一定会办到。 第二百九十五章 西湖结义(一) 第二天,杨聪带着鲁长老、彭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四人离开了南京,乘船从大运河出发,向杭州而去,钱云飞因为要处理南京城的丐帮事务,因此便无法跟随前往。杨聪等人此去杭州,却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去打探。原来,彭长老在北京城里探得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个上次被段二和黄山派的刘鹤仙抓住的太监怀恩虽然咬舌自杀了,但他身边经常有一个小太监跟随着他出入皇宫,知道不少那怀恩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忠圣门之事情,彭长老探得那小太监曾经说过,各门派中都有忠圣门的耳目,但那怀恩死了之后,那小太监也被放回乡了,而彭长老打听到这小太监的家乡是在杭州,因此杨聪等人便赶往杭州去寻找这小太监,因为此事关系重大,除了彭长老、吴长老和鲁长老之外,谁也不知道众人此行的目的。 船入了大运河,便直向南而行,这大运河原是隋文帝为了解决南粮北运的难题开凿的,南起江苏扬州,北达陕西长安,沟通了渭水、淮河和长江三大水系,到了隋炀帝杨广时期,他为了下江南游玩,下令开凿更长的运河,动用了无数的人力和财力,为了这条大运河的开通,隋炀帝征发了三百多万民工日夜开凿,工程仅用了171天,便开通了北起北京城外的涿郡,南达杭州,沟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水系的大运河,运河全长五千多里,工程之大,工期之短,劳役之重,死伤之众前所未比,两岸累死的民工尸骨堆积如山,才形成了这条沟通南北交通的大动脉。 这大运河开通后,隋炀帝三下江南,搜刮民财满足他穷奢极欲的物质享受,隋朝的国力大减,加上老百姓不堪忍受繁重的劳役,纷纷揭竿而起,反对隋朝的统治,隋朝也因此亡了国。但这大运河的开凿,客观上也起了重要的作用,使南北的商品互相交换,经济发展了起来。唐朝诗人皮日休写了一首《汴河怀古》:“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他很真实地评价了这条大运河所起的作用。这大运河一路上经过的地方都是江南的鱼米之乡,加上商船往来,更是使两岸富庶繁华,两岸原来水盗猖狂,当朝皇帝明孝宗登基后,派兵安抚老百姓,派兵围剿了水寇,使这条大运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富庶繁盛。 杨聪见运河两岸商贾云集,百业兴盛,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船行了一日,便到了江苏的扬州城里。扬州城古称邗城、广陵,唐朝是全国一大都会,原来就是运河的交通要道,更是朝廷的漕运必经之地和盐务中心,自古乃繁华胜地,聚集着大批的盐商和商贾,殷富甲于天下,城内酒楼茶肆、当铺钱庄、青楼名妓鳞次栉比,百业兴盛,处处呈现出繁华景象,有瘦西湖、二十四桥等名胜。杨聪等人便停了船,下了船到岸上游玩,只见街道上熙熙攘攘,店铺林立,生意兴隆,南来北往的客人均随处可见,青楼女子倚窗卖笑,招揽客人,到处是秦楼楚馆,宝马香车,真是花间柳巷陈罗绮,处处楼台奏管弦,人间太平无事日,莺花楼头倚红帘。 杨聪很早就听说扬州城外有一座英烈夫人庙,又叫“异娼庙”,供奉的是南宋时期的抗金名将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这梁红玉自幼习文习武,曾流落在扬州城里的青楼里,在风尘中结识了韩世忠,得以脱离青楼。她有胆有识,跟韩世忠冲锋打仗,出谋划策,特别是黄天荡一战,宋兵与金兵十万水军激战,她亲自披甲上阵,击鼓呐喊,大大激励了士兵的斗志,宋军以八千水军把金兵赶进了黄天荡,围困了48天,后来金兵在叛徒的指引下从一条旱路逃回了北方,再也不敢轻易南下了。宋高宗见她有功,便封她为“安国夫人”,扬州城里的老百姓年年到此烧香许愿,企求“安国夫人”保佑平安,而城里的妓女更是隔三差五前来烧香,希望她保佑同行的姐妹有一个好归宿。杨聪很小就听说书的讲梁红玉的故事,便想看看这位巾帼英雄的尊容,因此几人便到了那里转了转。 五人游了英烈夫人庙,便回到城里,这扬州城也是天下美食云集的地方,汇集了大江南北的名菜,有道是“天下美食在扬州”,杨聪等人入了一家叫“望江楼”酒楼。五人刚坐定,便见一个三十多岁、身着白衣锦袍、腰挂长剑的大汉向五人走来,那大汉朝杨聪作揖道:“杨盟主好!多日不见,盟主的贵体越发硬朗啦!”杨聪仔细一看,才发现此人竟是华山派的弟子卓一华,连忙抱拳还礼道:“托福!托福!卓大哥一向可好!”卓一华又向鲁长老等人行了礼,然后道:“杨盟主,我们掌门有请各位一起喝几杯。”杨聪听了顿时心里一喜,问道:“你们掌门也来到了扬州城里?”卓一华笑着点头道:“各位请跟我来!”说完卓一华带着几人上了楼,便入了一间雅间。 杨聪只见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背负着双手望着窗外的运河和街道,他身后立着几个身着白袍的华山派弟子,那男子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微笑地面对着几人,杨聪见此人正是赵小丰,顿时惊喜万分,道:“赵大哥,真是你啊!想煞小弟啦!”赵小丰朝杨聪彬彬有礼地笑道:“杨盟主!多日不见,哪一阵风把你老人家吹到扬州来啦!”杨聪笑道:“赵大哥,你又取笑小弟啦!你再说这些话,小弟可真要生气啦!”赵小丰走过来拉着杨聪上下看了看,笑道:“兄弟归兄弟,人情归人情,但礼数还是不可废的。”赵小丰说完又与鲁长老等人打了招呼,笑道:“我刚才看见你走进我们这望江楼,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还真是你。”鲁长老听了笑道:“好啊!我们这群叫花子今天算是走大运啦!竟然窜到了你们华山派的酒楼里来了,赵掌门!今天可得向你讨一杯酒喝啦!”赵小丰笑道:“这当然!各位请坐!”几人便在桌子旁坐定。 赵小丰朝翠儿打量了几眼,笑道:“杨贤弟,这位姑娘我可陌生得很哪!”杨聪连忙笑道:“她叫翠儿,是一位老朋友的女儿,想跟我们这群叫花子在江湖中四处闯一闯。”他顾及到翠儿的身份特殊,便不点破她的身份,翠儿起身给赵小丰见了礼。赵小丰朝几人笑道:“既然大家来到了我们的酒楼,今日再下做东,各位想吃什么菜,请尽管点吧!”鲁长老首先笑道:“好!我们叫花子难得吃几回这扬州的美食,今天我就不客气了,来一只醉鸡吧!”赵小丰笑了笑,道:“好!醉鸡一只!”他又转头对杨聪笑道:“杨贤弟,你想吃什么?” 杨聪知道鲁长老点的这道菜大有来头,是扬州的一大特色美食。传说有一户人家,兄弟三人都娶了媳妇,她们三个媳妇的娘家个个都有钱有势,三人都想当家,妯娌三个整天为此吵架,于是三兄弟便商量了一个主意,给每个媳妇发了一只鸡,规定不准用油、不准用香料,谁做得最好吃,谁就当家。大媳妇第一天开始做菜,她做了一道清炖鸡,大家吃了,都不做声。二媳妇第二天做了一道白斩鸡,大家吃了,也没发话。第三天,轮到三媳妇做菜了,只见她端了做好的鸡肉往桌子上一放,顿时喷香扑鼻,个个都称赞道:“好香啊!”几人吃了那鸡肉,发现这鸡肉鲜美可口,色香俱全,入口不腻,个个都赞叹不绝,都同意三媳妇当家。大媳妇好奇地问道:“三嫂,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好像以前我们都没吃过一样。”那三媳妇想了想,随口道:“我这道菜叫醉鸡,先把鸡煮熟切好,再用黄酒腌上两天便成啦!”于是大家都心甘情愿地让她当家,这道菜后来也成了一道名菜。 第二百九十六章 西湖结义(二) 杨聪见赵小丰如此盛情,便道:“那我点一道金华火腿吧!”这金华火腿也是江浙一带有名的菜谱,传说是南宋抗金老名将宗泽发明的。北宋末年,抗金名将宗泽在江浙一带招募很多的子弟兵,这些士兵作战勇猛,打起仗来如狼似虎,杀得金兵闻风丧胆,很快就收复了北方许多失地。宗泽路过家乡江浙的义乌、金华一带时,家乡的父老都杀猪送酒慰劳前方抗金的将士,许多父老都希望自己的子弟吃得好好的,勇敢杀敌报国。可是当时是盛夏,路途遥远,如果这些新鲜的猪肉带到北方就会臭了。可是家乡父老的心意他又不能不接受,而且前方将士正需要慰劳他们,宗泽突然想起北方缺盐,而江南生产食盐,军营里正好奇缺食盐,于是宗泽把这些猪肉都和酒收了下来,派人准备了十几只大船,把猪肉放入船舱里,然后撒上许多食盐,把猪肉腌好,终于带回了开封府。将士们吃了这些猪肉,一个个都说比新鲜的还好吃,打起仗来就更勇猛了。 宋钦宗见前方将士连连打了胜仗,便亲自前来慰问,宗泽便从这些腌好的猪肉里挑出许多精肉和猪腿,辅以香料烧制成几道菜招待宋钦宗。宋钦宗见一道道菜火红火红的,还没端上桌便香味四溢了,顿时谗得直流口水,他连连尝了几道菜,都是自己从没吃过的,特别是那猪腿,香酥爽口,鲜嫩不腻,红通通的,便问了这道菜的做法,宗泽如实地告诉了他这道菜的来历,宋钦宗大为高兴,便当场把这道菜定名为“金华火腿”,并把他做为御膳房里的一道菜,于是这道菜便流传了下来。 彭长老也点了一道菜,叫东坡肉,这道菜也是大有来头的。相传苏东坡在杭州做官之时,带人疏浚了西湖,又沿湖修筑了苏堤,使四周的农田年年丰收,老百姓记着他的好处。有一年过年,老百姓抬着肥猪和美酒来给苏东坡拜年,苏东坡盛情难却,便收下了这些猪肉,然后叫人把肉切成方块,用文火慢慢炖得红酥酥、香喷喷的,然后按着参加疏浚西湖的民工花名册,挨家挨户把猪肉分送给他们吃,让他们过一个好年。民工们吃了这香喷喷的猪肉,都很感激这位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于是大家把这鲜美可口的猪肉亲切地叫做“东坡肉”。后来这道菜便也传开了。 韩雪枫也点了一道叫化鸡,翠儿却点了一道叫“天下第一香”的名菜,这道名菜的由来还与马皇后有关。相传朱元璋攻打太平府时,驻扎兵马在和州的历阳县,时值仲春之际,成千上万的麻雀在兵营的树林外叫个不停,吵得将士们心烦意乱,每天天朦胧亮时就闹得更凶,严重影响到士兵的休息。当时马皇后随军在军中,于是她便带人四处捕捉这些麻雀,还把捕捉到的麻雀除毛去内脏,下油锅炸给将士们吃。马皇后见这油炸的麻雀肉香酥脆口,便辅些香料端给朱元璋吃,朱元璋也大加赞赏这油炸麻雀的味道。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便经常要马皇后做这道菜给他吃,还取名为“天下第一香”,于是这油炸麻雀也成了江南的一道名菜。赵小丰见五人都点了菜,又加了几道菜,与卓一华陪着杨聪五人高兴地一起边喝酒边品尝。 几人甚是高兴,喝了几回酒,杨聪端着酒杯一不小心碰到了赵小丰的左臂,赵小丰“哎哟”一声惊叫,众人均吃了一惊,一个个转头看着赵小丰。杨聪连忙道:“哎呀!赵大哥,真对不起,你的手怎么啦!”赵小丰捂着左臂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事!”杨聪见他的左臂竟然渗出了血来,顿时吃惊不小,连忙问道:“哎呀!赵大哥,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他的声音刚落,卓一华在旁边气愤地道:“还不是弥勒教的人害的,他们杀了我们的姚师叔,打伤了我们宋师叔,我们差点也死在他们的手下,早知道如此,在少林寺脚下就该杀了他们。”杨聪等人听了,顿时吃惊不小,这姚建生在江湖中外号叫无影剑,他的剑术在华山派中是鼎鼎有名的,是韦笑天的三师弟;而宋诗人擅长点穴的功夫,在华山派众师兄弟中排名第五,杨聪上次在华山上见过两人,姚建生满脸的红光,身材魁梧,看起来已到了花甲之年了,像一个大富大贵之人,而宋诗人却是一个四十多岁、国字脸、手持描金绢面折扇、相貌俊雅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的书生,两人武功均不凡,怎么会给弥勒教的人杀了和打伤呢? 杨聪连忙问道:“是弥勒教什么人干的?你们看清楚了没有?”卓一华气愤地道:“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们,就是上次我们拦截的圣使白莲公主身边的那个护法,那个秀才打扮姓宋的护法,还有好几个厉害的角色,好在我们力冲突围而出,才没丢了性命。”杨聪听了顿时明白其中的原由了,知道是赵小丰怕说出来触动自己的心事,因此便一直不提,他连忙朝赵小丰道:“赵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到他们的?在哪里遇到的?”赵小丰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报应啊!我们上次在少林寺脚下袭击了他们,没想到这次差点把命丢在南京城外。”杨聪连忙问道:“你们是在南京城外遇见他们的?”赵小丰点点头道:“在南京城外的紫金山脚下,当时他们大概有两百多人,有老有少,也有妇女,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我们开始碰见他们时只道是江湖中哪一门派的人,便迎了上去,想与他们打招呼,却没想到他们当中一个声音道‘杀了这些华山派的狗贼’,我这才发现那说话的人竟然是那弥勒教的那阴阳秀才。”赵小丰说完又叹道:“我们原来以为不怕他们,因为我华山派这边有二十多人,除了我和卓师弟之外,还有姚师叔和宋师叔,没想到他们当中居然隐藏着好几个高手,我们不敌他们,姚师叔为了掩护我们逃走,不幸被他们杀害了,我和宋师叔他们猛冲了出来,才拣了一条命。”杨聪几人听了均默不作声。 第二百九十七章 西湖结义(三) 杨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赵大哥,你们是什么时候碰见他们的?”赵小丰道:“两天前。”鲁长老等人听了吓了一跳,均望了杨聪一眼,这时间正好是几人在南京城里大闹监狱的时间,想来那弥勒教的人趁丐帮众人大闹监狱之机,从挖好的地道里钻入天牢里,把南京西蜀钱庄的那些人救出了城,却正好碰见了华山派众人。卓一华道:“我们本来是要到杭州去办事情的,却没想到半路上会遭他们的袭击,姚师叔是被一个穿着僧衣、腆着大肚子、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手持一根禅杖、相貌凶恶的大和尚杀害的,而宋师叔是被那个姓宋的书生所伤的,掌门与一个穿着白袍、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手持一面大旗的中年汉子和一个蒙面的老妇人打了平手,他见姚师叔被他们杀害了,便和宋师叔掩护着我们撤走,不幸被他们刺中了一剑左臂,我也被他们刺中了手腕,因此我们来到这里养伤,我们华山派这次连姚师叔在内,共被他们杀害了十三个人。”说完卓一华挽起手袖给众人看,只见他的右手腕上也包扎着厚厚的白纱布,还见渗出血来,想来也伤得不轻。 杨聪等人虽然听卓一华说得轻描淡写的,但见连赵小丰也受伤了,而且姚建生也死于他们之手,这华山派的四个高手一死三伤,想来这一仗杀得异常残酷。赵小丰道:“也是我们当时一时义愤,跟着昆仑派的天虹道长想把这弥勒教的几大护法和那白莲公主杀了,以免日后双方动起手来,对方势力太大,没想到那么巧杨贤弟认识那弥勒教的白莲公主,我们不便伤了你的面子,因此放了她,却没想到真是纵虎归山了,前不久我便接到昆仑派天虹掌门、崆峒派的燕掌门、青城派的玉虚真人三人的信,说他们三派现在都受到了弥勒教的袭击,提醒我注意,因此我便带了姚师叔和宋师叔在身边,却没想到还是不敌他们。”杨聪听了赵小丰的话,知道是夏敏见这几派的人袭击她,派人向他们几派报复了,特别是昆仑派,更是夏敏眼里的死敌,便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杨聪道:“赵大哥,你放心,如果这弥勒教的人再敢伤害你们华山派的人,我们丐帮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赵小丰朝杨聪苦笑道:“杨贤弟,你和少林派的智空大师如果肯站出来,那么天下武林群雄云集响应,铲除这弥勒教倒不是一件难事,如今各派都人心惶惶,对这弥勒教如老鼠见猫一般,任何一派都不是它的对手,连当今朝廷也惧怕它三分。”杨聪知道他所说的是实话,这弥勒教创立已经近两百年了,加上以前仗着西蜀钱庄庞大的财力,势力迅速扩大,手下高手如云,就是十大门派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它的对手,单是苗家寨就令人头疼。 赵小丰叉开话题问道:“贤弟此去杭州,不知有何事?”杨聪见几人都不是外人,便道:“实不相瞒,我们虽说去杭州游玩,其实目的是到苏州查探恩师的死因。”赵小丰听了感到奇怪,道:“贵帮老帮主好像是在我们华山脚下遇害的啊!”杨聪见场中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便道:“彭长老在北京城里打探得一个重要的消息,说那怀恩生前有一个贴身小太监,经常跟随他的左右,恩师就是因为和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抓了那怀恩,才被忠圣门的人杀害的,我想那小太监定然知道这忠圣门的一些秘密。”赵小丰听了点点头道:“这忠圣门也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组织,说不定也与弥勒教有关。” 彭长老见杨聪如此信任赵小丰,便道:“赵掌门,再下在北京城里探得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这怀恩生前养了几个义子,后来都送到江湖中去了,听说有一个就在你们华山派里。”赵小丰和卓一华听了均吃了一惊,道:“这消息可靠吗?”彭长老道:“我也是听说而已,所以要找到这个小太监,但你们这次与弥勒教的人相遇见,恐怕也不是巧合吧?而且各派的行踪那弥勒教均了如指掌,我看他们定在我们各门派都安插有耳目,这怀恩我就怀疑是弥勒教安插在朝廷里的耳目。”鲁长老道:“这怀恩是当今皇帝的红人,这忠圣门会不会与朝廷有关?”赵小丰摇摇头道:“朝廷里有锦衣卫、东厂和西厂,他们的爪牙遍布天下,哪里用得上一个小小的忠圣门?”众人听了想想也是。 彭长老道:“听说这怀恩生前养的几个义子均很听他的话,如果这怀恩是忠圣门的人,那么他的这几个义子也是忠圣门的人,我们只要查到这几个人的下落,就能顺藤摸瓜揭开这忠圣门的秘密。”赵小丰道:“此事关系到我华山派的事情,我能不能与你们一同前往,找到那小太监问一个明白。”杨聪笑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赵大哥,你今天请我们吃了这么一顿丰盛的酒菜,我们想不要你去也不行啊!”鲁长老也笑道:“赵掌门能肯与我们同行,那大家就不怕碰见弥勒教的人啦!咱们是求之不得呢!”众人开怀畅饮,直喝到有些醉意,杨聪等人才离开酒楼回到江边的船上休息。 第二天,赵小丰带着卓一华等人早早来到江边,赵小丰等人上了船,杨聪便令人启锚扬帆,船顺着大运河往苏州而行。这苏州也是大运河上一个繁华的城市,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苏州还是春秋时期吴国的国都,古称姑苏,船行了一日,便到了苏州城,这苏州有云岩寺、虎丘和寒山寺等名胜。寒山寺位于苏州城外,建于六朝时期梁代天监年间,原叫“妙利普明塔院”,唐代贞观年间,诗僧寒山在此做过主持,后人为他塑像,后称寒山寺,后来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使寒山寺名声鹊起,众人游了寒山寺,便往云岩寺而去。 彭长老早已派钱云飞调查了这小太监的住所,知道他隐居在云岩寺的周围,几人到了苏州城里,便有丐帮弟子引着众人向云岩寺走去。这云岩寺建于五代时期,历经千年,是一座倾斜的古塔,高一百三十多尺,七级八面,向西北方向倾斜,但斜而不倒,经历了千余年,因此很有名气。众人往那云岩寺而去,也无人怀疑,只道是游山玩水的游客。众人经过虎丘时,赵小丰便提议顺便到虎丘游玩,众人见时间还早,又是顺路,都赞成他的建议,于是众人便上了虎丘。这虎丘原来叫海涌山,相传春秋时期,吴王阖闾死后,千万人为他修筑墓穴,筑三日而有一白虎居上,故称虎丘。这虎丘山上岩石奇特,山林秀丽,风景优美。 虎丘最出名的景色还是“剑池塔影”,塔影即指云岩寺,因为它千年倾斜不倒而出名,而剑池的出名却是与阖闾的墓穴有关。传说阖闾临死前,因为他特别喜欢宝剑,便遗命把他生前喜欢的三千多把宝剑殉葬,并挖了一个深深的大湖,为了使墓穴的秘密不泄露,还把修建墓穴的三千多名工匠砍死在墓室外的一块大岩石上,后来人们把这块岩石称为“千人石”,传说这大岩石的下面就是吴王的坟墓。这大岩石每到大雨滂沱之后,便流出“血水”,人们都说那是工匠当年的血渗透岩石之故,后人同时还把埋葬有宝剑的大湖称为剑湖,剑湖也成了后人探索吴王阖闾墓室的线索。 第二百九十八章 西湖结义(四)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便在剑湖上下大肆搜寻,却一无所获,只见那剑池两壁光滑如镜,尽是刀削斧凿的痕迹,湖底也平坦如镜。秦始皇又派了大量的人四处挖掘,才在剑池的北部发现一个狭窄的隧道,有一丈多长,向北延伸,仅可容纳一人出入,隧道的尽头是三块巨大的条石,横叠在一起,显示出的是一种洞室墓穴墓门的标记。秦始皇大喜过望,派人撬开巨大的条石,往前挖了好几丈远,却一无所获。历代也有不少帝皇和好奇者挖掘这剑池,均一无所获。剑池终年冷气逼人刺骨,湖水终年不盈不虚,终古湛湛,即使是夏秋之季节,湖水也是冷如冰雪,更使剑湖增加了几分神秘。众人兴致勃勃地游了一圈虎丘,才慢慢向那小太监隐居的地方走去。 这小太监原来在宫里叫小桂子,出宫便改叫桂员外了,丐帮众人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众人在几个丐帮弟子的带领下,朝那小桂子隐居的村庄走去,只见四周良田数亩,整个庄子气派不凡,松篁簇簇,竹径清幽,楼阁重叠。只见那小太监居住的院子极其豪华,气宇非凡,画栋雕檐,朱门铜锁,两边还蹲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众人走到那大门外,见大门紧闭,一个丐帮弟子便上前叩门,但那大门仍然紧闭。彭长老见此情景,低声对众人道:“我看情形有些不对劲,大家小心!”彭长老低声对杨聪道:“帮主,我进起看看。”杨聪点头道:“小心!”彭长老朝韩雪枫招招手,两人便带着几个丐帮弟子翻墙进入了院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彭长老和韩雪枫翻墙出来了,杨聪见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里面无人,但仍然问道:“怎么样?里面有人吗?”彭长老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来迟了!那小太监已经被人杀了,尸体还在里面,瞧那伤口还是今天早上被人杀的。” 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杨聪连忙道:“走!咱们进去看看!”众人连忙翻墙进入了院子,只见天井里倒着一条大狼狗,脑浆迸裂,显然是死于重手法,厅里飘出一阵阵血腥的气味。众人进入厅里,只见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死于重手法,瞧那些尸体的穿着打扮,知道是仆人和家丁,其中两个是丫鬟,杨聪见一个身着华丽绸缎、面皮白净、年纪约二十多岁人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喉咙被人用剑深深地割断了,血迹也凝结了。彭长老朝那人指了指,低声道:“他就是那怀恩的贴身小太监,瞧这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连屋里的银票、金银珠宝都没动过,看来他们是被人突然间杀死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凶手也不是为财而杀人,很可能是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来找这小太监了,因此他们才杀人灭口的。”众人四处搜寻了一回,也没发现凶手留下什么痕迹和线索,众人都大失所望,于是急忙离开了那院子。 杨聪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小太监,现在他却又被人杀了,而且凶手赶在自己的前面,似乎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心情便闷闷不乐,赵小丰瞧出杨聪的心情,道:“贤弟,这小小的一个小太监,即使他不死,我看他知道的事情也有限,你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再想其它的办法吧!”彭长老也一直闷闷不乐,他想:此事除了丐帮的几人和华山派的赵小丰和卓一华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蹊跷呢!他暗暗看了翠儿一眼,便心里起了怀疑。其实鲁长老等人也是一般的心思,但碍于杨聪的面子,都默不作声,却对她暗暗留心了起来。 众人见这小太监被杀了,也不想在苏州逗留了,众人便乘船向杭州进发。船行了一日,便到了杭州,但天色已晚,因为华山派在杭州也有产业,赵小丰便带着华山派众人离去,杨聪与丐帮众人也到了丐帮的东方分舵。这杭州与苏州以优美的景色闻名天下,是吴越王朝的所在地,古称钱塘、临安,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有西湖和钱塘江名胜,东面还有著名的佛教名胜普陀山,北宋的柳永一篇《望海潮》更是使杭州名声大震,文中“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竟豪奢。……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更是极力赞美了杭州的壮丽繁华、西湖的烟柳和钱塘江的大潮,后来南宋把杭州做为国都,更使西湖繁盛一时,名扬天下。到了元朝统一了全国,杭州更是集中了无数西域、中原商贾巨富和达官显贵,西方的大旅行家马可#8226;波罗在元朝为官,后来他回到故乡意大利,写了一部《马可#8226;波罗游记》,他在此书中称杭州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的城市”,使杭州的富庶繁华名扬西方。 而杭州的美又大部分集中在西湖,如果没有西湖,杭州就失去了她的魅力。杭州西湖是钱塘江的泥沙淤积而成的一个大湖,唐代称钱塘湖,又因为湖在杭州城的西侧,故称西湖。传说古代天上有一条玉龙和一只金凤,它们在银河里找到了一颗珍贵的玉石,把它琢磨成一颗金光闪闪的明珠,这颗明珠光芒四射,照到哪里,哪里便山明水秀,五谷丰登。后来,王母娘娘知道了,便派天兵天将来抢走了,玉龙和金凤便追到天廷与王母娘娘争抢,不慎把明珠掉到了人间,变成了明镜般的西湖。那玉龙和金凤也飞落人间,变成了玉皇山和凤凰山,永远守护着美丽的西湖。西湖之所以能成为名闻天下的名胜,北宋的大诗人苏东坡起了很大的作用,苏东坡被贬到杭州之时,他带领老百姓把西湖疏浚治理,在湖边修堤坝,还栽种了许多柳树,并在湖里种上荷花,他还写了一首咏西湖的千古绝唱:“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首诗把西湖比做古代的美女西施,使西湖的名声大震,后来人们干脆把西湖叫做西子湖。元代诗人卢挚的《喜春来》:“春来南国花如绣,雨过西湖水似油。”也极力称赞西湖的美景。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湖结义(五) 第二天,杨聪等人便往灵隐寺而去,赵小丰与杨聪约定在灵隐寺相见,然后一同游览西湖。众人一路向灵隐寺走去,只见整个西湖湖面清澈碧绿,岸边垂柳依依,湖中宝塔、荷花、垂柳、青山相映益彰,四周的山峦叠翠,繁花似锦,黄莺啼叫,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杨聪和翠儿都是第一次到西湖,面对此美景,都兴奋不已。鲁长老等人一一给杨聪介绍了“三潭印月”、“断桥残雪”、“花港观鱼”、“曲院风荷”、六合塔等景色。几人边游边向灵隐寺走去。这灵隐寺乃禅宗著名的古刹,建立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了,位于古树参天的灵隐山深处,杨聪等人到灵隐寺的时候,赵小丰带着卓一华几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几人合在一起,便一同游览了净慈寺、飞来峰、雷峰塔、虎跑泉和水乐洞等名胜。飞来峰的那尊石刻弥勒佛像,喜笑颜开,袒腹露乳,一手按着书袋,一手持着念珠,滑稽可笑,最吸引众人,石像两边还刻着一副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世上可笑之人。”众人还尝了几口虎跑泉的泉水,果然甘甜清爽,杨聪很久就听说西湖有双绝:“龙井茶叶虎跑泉。”用这虎跑泉泡的龙井茶是天下茶中的珍品。 众人转了几圈,赵小丰笑道:“贤弟,这西湖我们还有最美的地方没有去呢!我常听恩师说‘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咱们来到这西湖不去拜祭两位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似乎有些不妥。”杨聪听了高兴地道:“对!我们应该去拜祭一下这两位大英雄,赵大哥,你不提起我倒忘了。”说着众人便向栖霞岭走去,这栖霞岭的南麓建有著名的岳王庙和岳飞的陵墓。岳飞是南宋时期著名的抗金将领,一心收复失地,迎接宋钦宗等人北归,而正当岳飞领导的大军节节获胜之时,却被宋高宗连发十二道金牌勒令退兵,宋高宗怕宋钦宗等人归来争自己的皇位,便向金兵妥协,宋高宗还指使奸臣秦桧和张俊等人于绍兴十一年害死了岳飞和他的大儿子岳云以及张宪三人。宋孝宗即位后,追谥岳飞为“武穆”,并厚葬于栖霞岭上,还下令铸造秦桧夫妇、张俊等奸臣的铁像长跪在岳飞的陵墓前。宋宁宗追封他为“鄂王”,因为岳飞生前曾经被封为少保之职,因此后人尊称他为岳少保,代代受人尊敬。南宋大诗人赵孟頫到此有感而发,写了著名的《岳鄂王墓》一诗:“鄂王坟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莫向西湖歌此曲,山光水色不胜悲。”众人拜祭了岳飞,便往三台山而去。 这三台山上也葬着一位著名的大英雄,他便是前朝著名的兵部尚书于谦,杨聪很小就听陆庄说起于谦率领北京军民抗击瓦剌入侵的故事,因此对他心里也是仰慕得很。于谦是杭州人,于永乐十九年间中进士,历经明成祖、明仁宗、明宣宗、明英宗和明代宗五个朝代,曾经任过御史、巡抚、兵部侍郎和兵部尚书等职,他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当时的皇帝明英宗朱祁镇昏庸无能,宠信宦官王振,朝纲被王振弄得乌烟瘴气,恰逢明朝与瓦剌的也先部开战,王振为了争宠,便怂恿明英宗御驾亲征,明英宗不顾于谦等大臣的劝阻,糊里糊涂的亲征,结果五十万军队被王振胡乱指挥,在土木堡兵败如山倒,连明英宗也做了瓦剌的俘虏,王振也被乱兵杀死了,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变”。明英宗朱祁镇被瓦剌也先部落俘虏后,朝廷一片混乱,于谦挺身而出,并向太后提出封朱祁镇为“太上皇”、改立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为皇帝、立朱祁镇的长子朱见深为太子的建议,得到太后的同意,于是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登基为皇帝,历史上称为明代宗,明代宗即位稳定了国家,并挫败了瓦剌也先想以朱祁镇为要挟夺取中原的阴谋。于谦在大敌当前勇敢地率领北京的军民抗击瓦剌的入侵,并多次打败了也先的进攻,取得了北京保卫战的胜利。 后来,也先见朱祁镇失去了作用,便向明朝索取了大量的财物后,把朱祁镇放了回来,想用“坐山观虎斗”的计策来削弱明朝的势力。果然,朱祁镇回来后,明代宗朱祁钰已不愿让位给哥哥了,他封了一个“太上皇”的头衔给朱祁镇,把他送到南宫,像囚徒一样关押起来,同时废了皇太子朱见深,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把朱见深也囚禁了起来,兄弟俩反目成仇。天顺元年,朱祁镇父子被囚禁达七年之久,恰巧朱祁钰病重,宫中防备松懈,御使徐有贞、提督石亨、太监曹吉祥等人乘机闯入南宫,用巨木撞开宫门,杀死守卫,把明英宗接了出来,随后进入奉天殿,击鼓鸣钟,召集百官上朝,宣布复辟。随后,明英宗毒死了朱祁钰和朱见济父子,还以“谋逆”之罪杀害了拥立明代宗即位的于谦等正直的大臣。不久,明英宗病死,朱见深继承了皇位,便是明宪宗了。明宪宗即位后,为于谦平反,并把他厚葬于西湖的三台山上,因为于谦生前曾被封为“太子少保”一职,因此后人称他为于少保。明宪宗死后,太子朱佑樘即位,历史上称为明孝宗,朱佑樘再次颁布天下,称颂于谦的功绩,还把于谦的女婿朱骥封为锦衣卫使。 杨聪等人来到于谦的墓前,恭恭敬敬地摆上祭品,拜祭了这位蒙冤死去的大英雄。众人祭祀完毕,正准备离开,突然,只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道:“各位英雄请留步!”众人均吃了一惊,只见一行人正向于谦的墓走来,杨聪和鲁长老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身冷汗,你道那迎面走来的人是谁,只见那人年纪约五十多岁,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描金绢面折扇,穿着一袭淡白色的锦袍,留着三络长髯,长脸俊目,剑眉横飞,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容颜间英气逼人,英俊潇洒,却正是杨聪等人劫南京监狱时碰到的那个武功奇高的朱大人,后面跟着一个身穿素服的中年妇女,还有两个丫鬟,四个家丁打扮的仆人。 杨聪和鲁长老连忙低下头,闪在众人的身后。赵小丰笑道:“这位兄台是叫我们么?”那朱大人笑道:“正是!”赵小丰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不知兄台有何指教?”那朱大人笑道:“在下朱骥,刚才各位在此给再下的岳父大人上坟,朱某和内人感激不尽,特在此谢过!”说着他朝每一个人都深深地鞠躬致谢,杨聪顿时明白此人正是那朝廷的锦衣卫使、于谦的女婿朱骥。朱骥与那妇女一一给众人道谢,赵小丰等人也一一回了礼,当朱骥向杨聪道谢时,他抬头望了杨聪一眼,突然眼光闪亮,道:“这位兄台好面熟啊!好像咱们在哪里见过面?”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均吃了一惊,那天晚上虽然众人都蒙着脸,但与他交过手,也许朱骥还是认出了杨聪来。 第三百章 西湖结义(六) 杨聪内心一惊,却强装镇定,笑道:“哦……想是兄台您认错人了吧?”朱骥突然朝杨聪的肩膀一拍手笑道:“哎呀!你是杨兄弟吗……你不记得啦?咱们在少室山脚下的小酒馆喝过酒哪!你不记得啦?”杨聪突然见朱骥伸手拍向自己的肩膀,连忙运气于全身之上,待朱骥的手拍到杨聪身上之时,杨聪发现他的手上毫无内力,才连忙卸了内力去。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到了运用自如的境界,收发自如,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这朱骥用内力拍到他的肩膀之上,他体内的真气便会自然地反弹出来,对方的内力越大,反弹的内力也越大。杨聪和鲁长老见他没有认出自己来,才松了一口气。 杨聪假装道:“哦!你是那位……朱大哥,哎呀!瞧我这记性,那次我喝醉酒了,因此后来什么也记不起来啦!”朱骥朝那妇人指了指道:“这是内人。”他又指了指杨聪道:“夫人,这位是杨兄弟。”那妇人朝杨聪深深的道了一个万福道:“小妇人于承珠,拜谢杨兄弟与众位英雄刚才拜祭家父,家父在九泉之下见各位如此敬重他,也会感激各位的。”杨聪和赵小丰知道她是于谦之女,连忙道:“朱夫人不必多礼!于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为官清正廉明,如此高风亮节,普天之下人人敬仰,我等无缘见他老人家一面,实乃生平一大遗憾。”朱骥朝赵小丰一指,笑道:“杨兄弟,敢问这位兄台贵姓?”赵小丰笑道:“再下姓赵,与杨兄弟是结义兄弟,咱们乃草莽之人,不懂礼节,刚才多多失礼,朱大人可别见怪。”朱骥笑道:“不必多礼,既然是杨兄弟的兄弟,也是我朱某的兄弟,再下虚长你们几岁,你也叫我大哥吧!”赵小丰见他如此豪爽,便也叫了他一声大哥,朱骥拍了拍赵小丰和杨聪的肩膀笑道:“难得今日咱们如此有缘,今日再下做东,请各位痛饮几杯!请两位兄弟与众人先在半山亭下等候,待朱某与内人祭奠了岳父大人后,再与众位开怀畅饮。”赵小丰和杨聪见他如此豪爽,而且也不便推辞,只好与众人在半山亭下等候。 赵小丰低声对杨聪道:“这朱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倒像一个老秀才,谁会想到他竟是统领着朝廷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头头呢!不过听说此人虽然替朝廷办事,却是一个好官。”彭长老也接口道:“不错!这朱骥虽然是当今皇帝的红人,但为官的口碑很好,听说他办案十分谨慎,从不轻易给犯人定死罪,而且对犯人也十分宽仁,也约束那帮锦衣卫骚扰老百姓,执法公正贤明,因此京城里人人称赞他,称他是朱青天,而且武林中人也很买他的面子,近年来很少与锦衣卫的人为难。”杨聪也听说过一些这朱骥的为人,知道他虽然是锦衣卫使,却一扫明宪宗时代特务横行之风,为官也清廉,对老百姓也很体恤,虽然丐帮的帮规里有禁止与官府的人交往这一条,但杨聪见这朱骥还不失为一个好官,便也没放在心上。 众人等了半个时辰,朱骥夫妇便下了山来,与众人在半山亭里闲聊,这于谦之女不愧出身名门,与众人交谈起来,落落大方,学识渊博。不久,朱骥派去买酒菜的家丁也提着酒菜回来了,几人便在半山亭里喝起酒来。杨聪与翠儿、赵小丰、卓一华、以及朱骥夫妇六人围在一桌,那几个家丁陪着鲁长老等人在另一桌喝酒。鲁长老和彭长老见这四个家丁双目精光闪闪,双手青筋暴起,太阳穴鼓鼓的,知道他们是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却也不点破。朱骥夫妇殷勤地给几人敬了酒,朱骥的话题便开了,朱骥朝杨聪和赵小丰道:“两位贤弟眼下在哪里某差事?”杨聪笑道:“我们只是一介草民,四处游荡,眼下也没什么差事。”赵小丰也笑道:“我等乃山野之人,朱大人乃朝廷堂堂大员,却折节下交,今日得见朱大人,并拜赐您和夫人招待,实乃三生有幸啊!” 朱骥笑道:“两位贤弟一表人材,乃人中之凤,而且大哥瞧你们的武功也不低,如果愿意为朝廷效力,朱某可向当今的圣上引荐,将来定是朝廷的栋梁啊!”杨聪笑道:“朱大哥,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是山野粗人,无拘无束放荡惯了,受不了朝廷的条条律律,不是为官的料,因此也无心入仕途。”朱骥笑道:“这无妨!当今的圣上英明,礼贤下士,最敬重人材啦!我看两位贤弟非凡人之貌,如能入朝为官,定能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利啊!”杨聪见他对自己和赵小丰甚是殷勤,劝两人入朝为官,若是换了别人,那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来的好事,要知道这朱骥乃当今皇帝明孝宗身边的红人,多少人想向皇帝讨一官半职也无法见到他,如果经这朱骥一提携,两人至少在宫中谋一个统领或侍卫什么的,但偏偏两人的身份特殊。 杨聪不好拂朱骥的好意,连忙道:“朱大哥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小弟眼下有孝在身,而且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若想入仕途了,那时候再麻烦朱大哥引荐。”朱骥知道杨聪话中之意,便也不勉强说下去。赵小丰端起酒杯道:“朱大哥为官精明能干,宽厚待人,一改前朝恶习,老百姓人人称赞,我等也佩服不已,来!我们敬你和大嫂一杯。”朱骥夫妇陪众人喝了一回酒,朱骥又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都是当今圣上之意,若当今圣上不圣明,即使像再下岳父大人这样的好官,也难免有好的归宿,更不能为老百姓谋利益啊!”杨聪知道他所说的不错,这明孝宗即位以来,确实做了不少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废除了许多刑罚和苛捐杂税,就是官吏的不法行为也收敛了许多,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多了,政治也清明了起来,历史上后来把他执政的这段时期称为“弘治中兴”。 赵小丰笑道:“于大人碰到了一个昏庸的皇帝,而朱大人却碰上了一个英明的皇帝,这结局自然不一样啊!”朱骥听了笑道:“所以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当今圣上英明,因此天下归心,百姓安居乐业,朱某常常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朱某碰到这样一个像尧舜一样贤明的君主,若是碌碌无为而过,将来岂不是形同草木腐朽于地下,如果能像我岳父大人一样,为老百姓办些事情,将来还能给子孙留一个英名,两位贤弟,你们认为如何?”杨聪和赵小丰点点头,知道他是在暗示两人不可埋没自己的青春,及早入仕途为官,像于谦一样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 杨聪笑道:“刚才我与赵大哥一起游西湖的时候,小弟突然想起了宋朝的诗人林升的那首《题临安邸》来。”赵小丰笑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杨聪笑道:“不错!”朱骥笑道:“为何呢?”杨聪笑道:“靖康耻,犹如雪,君子恨,何时灭?踏破贺兰山缺,朝天阕!当年岳飞一心精忠报国,却冤死在风波亭下,为何呢?只因为他要迎二圣回朝,收复祖国河山,所谓伴君如伴虎,天颜难测啊!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不问国家大事,倒还能乐得一个自在。”朱骥夫妇也听出了杨聪的弦外之音,那于承珠笑道:“家父生前曾经写有一首诗叫《石灰吟》,他最喜欢这首诗,不知道杨兄弟读过没有?”杨聪摇摇头,笑道:“愿闻其详。”于承珠听了随口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杨聪听了知道她也在劝自己,笑道:“于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公而忘私,死而无悔,实为我等的楷模,再下敬佩得很哪。”于承珠笑道:“家父当年虽然含冤而死,但他死而无憾,当年他蒙冤而死之日,北京城里的老百姓一路沿街焚香痛哭,家父当年领北京城的老百姓抗击外辱,保住了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性命,也使中原无数百姓免遭亡国之辱和颠沛流离之苦,他虽然死了,但至今万民敬仰,永垂青史,正顺了他老人家的心愿——‘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啊。”朱骥也趁机笑道:“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恒当年自毁长城,把宰相李纲赶出朝廷,结果亡了国,被金人剥光衣服、披上羊裘当牛马牵到金朝阿骨打的太庙当祭祀品,还被关押在五国城。两人受尽折磨,宋徽宗活活病死在土炕上,尸体还被金人架到石炕上焚烧,油被用来点灯,而宋钦宗也被赶去背石头折磨而死。”赵小丰笑道:“当年先皇如果肯听于大人的话,也不会被掳掠到北方受辱了,可见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也是报应。”朱骥见赵小丰谈论当朝之事,连忙岔开话题道:“人各有志,志不可移,大家别谈这些啦!来!大家喝酒!” 众人又喝了一回酒,朱骥突然道:“再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两位贤弟答应不答应?”杨聪问道:“朱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出来,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赵小丰也点头道:“大哥,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尽管直说。”朱骥拍手笑道:“好!朱某生平难得一个知己,咱们三个今日难得如此投缘,咱们就来一个桃园结义、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杨聪听了吓了一大跳,他吃惊地看了看赵小丰,赵小丰听了,也吃惊不小,他瞧了瞧杨聪,两人一时间都愣住了。朱骥见了两人的情形,笑道:“怎么?两位贤弟是不是觉得朱某的为人不耻于结交么啊?”杨聪和赵小丰连忙道:“不不不!大哥是朝廷的重臣,我们只是草莽之人,与大哥结为兄弟,有失大哥的身份。” 第三百零一章 西湖结义(七) 朱骥笑道:“这凡夫俗子的迂腐之见,管他们干什么!既然两位贤弟没意见,那咱们三人今日就结为兄弟,来!大家就让这美丽的西子湖为见证人。”说着他站起身拉着两人出了亭子,自己先朝西湖跪下,杨聪和赵小丰两人也只得跪下去,朱骥朝西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道:“苍天在上!西湖为证,我朱骥今日与……,”朱骥突然转头问道:“哎呀!还没请教两位贤弟的大名呢!”杨聪和赵小丰见此情景,只得如实相告,三人便朝西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朱骥道:“苍天在上!西湖为证!今日我朱骥、杨聪、赵小丰三人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异心,愿遭天打五雷劈!”三人喝了结义酒,众人又重新欢天喜地尽情畅饮,直喝到太阳偏西,才尽兴散去。 赵小丰与杨聪两人单独走在前面,赵小丰对杨聪笑道:“朱大哥夫妇的话倒有些道理,如果朝廷多几个像他这样的官,天下的老百姓也就好过多啦!”杨聪笑道:“如果朝中人人像他一样,天下就太平啦!可惜这明朝的皇帝中就没几个是好皇帝,宠信小人,排斥忠臣,自古忠臣就没几个有好下场,于大人就是一个例子。”赵小丰笑道:“你这话也有些道理,咱们还是现在自由自在的好。”杨聪笑道:“不过听说这当朝的皇帝明孝宗还是不错的,老百姓都称赞他是一个好皇帝,可惜我们没见过他是一个怎样的模样。”赵小丰笑道:“这皇帝老儿岂是我们这帮江湖草莽能随便见的?”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赵小丰见众人远远地跟在后面,突然对杨聪道:“贤弟,大哥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希望你能一个帮忙,但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特别是那个翠儿姑娘。” 杨聪见他一脸的凝重,知道此事情非同小可,点头道:“好!有什么事情大哥请尽管开口。”赵小丰低声道:“我想请你让丐帮的弟兄帮助寻找一个人,这个人非常重要,千万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现在我华山派只有卓师弟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杨聪问道:“此人是什么人?”赵小丰道:“此人是一个老侍卫,姓田,叫田桂华,当年他曾经随明宣宗派出的军队攻打过弥勒教的总坛,知道很多弥勒教的秘密,我们此次来杭州的目的就是寻找他的下落,不知道他还健在没有?”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当年他曾经随军队攻打过弥勒教的总坛?”赵小丰点头道:“不错,当时他带着锦衣卫的人监督军队攻打弥勒教总坛,后来出了皇宫,在杭州隐居,眼下知道弥勒教总坛下落的人已经不多了,恩师死于他们弥勒教之手,最近姚师叔也死于他们之手,此仇不报,我怎么能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呢?而且贤弟的令尊和许多镖师也死在那弥勒教的手里,难道贤弟真的让令尊和他们含冤而死吗?” 杨聪听了赵小丰的话,顿时热血沸腾,大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赵小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只要咱们华山派和丐帮齐心协力,就不怕他们。”杨聪道:“我回去马上让钱舵主亲自去查此人,一有消息就通知大哥。”两人边谈游览四周的风景,杨聪见韦笑天害死自己的恩师,便不忍心把真相告诉赵小丰,杨聪边走边问道:“赵大哥,韦掌门生前对你们怎么样?”赵小丰听了叹道:“恩师生前虽然对我们很严厉,但有时候也很慈祥,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不退,他一直守了我一个晚上,我们情同父子,我和卓师弟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恩师把我们抚养长大的。”杨聪瞧赵小丰的神情,知道他对韦笑天的死很是悲痛,更不敢提起这件事情了,两人与朱骥夫妇喝了半天的酒,也都累了,两人便分手各自回到了住处。 杨聪等人在杭州逗留了一日,见钱云飞仍然没有回来,几人于是决定返回丐帮总舵,同时顺便回到南京城里,看看城里的情况变化。众人仍然乘船从大运河返回,赵小丰与华山派的人留在杭州寻找那老侍卫田桂华,船行了两日,便到了南京城外的江面上。杨聪与彭长老、鲁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四人弃了船,便往南京城走去,这长江与南京城之间还有一段路,要爬过两坐山丘,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杨聪五人慢慢向城里走去,正当五人准备穿过那片树林时,突然,只见前面树林里狼狈地奔出了两个人,杨聪见那两人是小商贩的打扮,两人神色慌慌张张的,看见杨聪众人正往树林里走去,连忙叫道:“快回头!快回头!前面强盗杀人抢劫啦!”杨聪等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鲁长老伸手拉住一个人,问道:“在哪里?”那人脸色苍白,回头指着树林里道:“在林子里,好多强人呢!快跑!”说着那人挣脱鲁长老的手,慌慌张张向前逃去。杨聪听了,连忙道:“咱们快去看看!”几人飞奔向树林里奔去,还没入林子里便听见“叮叮当当”的兵器相碰发出的声音。 这片树林比较大,几人沿着声音寻找而去,发现却正在大路前面,只见一群蒙面黑衣人正围着几个人在厮杀,杨聪见那被围的几人正是朱骥等人,顿时吃惊不小,他连忙伸手一拦,把众人拦住,低声道:“快藏起来!”鲁长老等人也发现那被围之人是朱骥等人,连忙住了脚步,几人连忙躲到大树后面去。众人见围着朱骥等人的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三个黑衣人正围着朱骥在厮杀,一个手持长剑,一个手持铁扇,还有一个身材肥大、手中使一根粗大的禅杖,只见那使剑的长剑来去如风,寒芒闪闪,抖出朵朵剑花,剑势奇幻,使的却是正宗的青城派玄天剑法,杨聪瞧他的剑法竟不在青城派掌门玉虚子之下。 杨聪再看那使禅杖的黑衣人,手中的禅杖横扫直劈,舞得呼呼生风,使的却是佛门最厉害的“罗汉伏魔杖法”,而那手持铁扇的黑衣人身手灵活,招数狠毒,手中的铁扇点打戳刺,围着朱骥绕身奔走,袭击他的“廉泉”、“百会”、“神阙”等周身穴道,动作奇快,有如电光石火,竟是点穴的高手。杨聪见朱骥身法似幽灵鬼魅,右手的折扇挑、架、戳、打,伺机反攻,左手五指如铁钩,展开擒拿手来要夺对方的兵器,只见他出招诡异奥妙,变化莫测,虽然处在下风,却一时间还无性命之忧。杨聪心想:这朱骥武功不低,自己上次与他在南京的天牢里拼了五十几招,却仍然打了一个平手,瞧这三人定非庸手。 杨聪再看其他人,只见朱骥的妻子于承珠立在一顶轿子面前,神色镇定自若,她的身边立着那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颤抖着扶住那轿子,在于承珠前面不远处,是上次众人在杭州西湖见过的那四个家丁打扮的锦衣卫,四人正拼命地抵挡住一群蒙面黑衣人的进攻。在轿子旁边倒着四个人,杨聪瞧那穿着打扮,竟是那四个轿夫。杨聪心想:这群蒙面人好歹毒,江湖中的强人打劫,只要脚夫和轿夫不反抗,一般都不会伤他们的性命,眼前这四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突然袭击而死。杨聪见围攻于承珠几人的有十几个蒙面人,而且领头的那个蒙面人似乎还是女的,武功奇高,只凭着一双肉掌,竟逼得那四个锦衣卫的高手手忙脚乱,杨聪瞧此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零二章 真假难辩(一) 杨聪瞧这情景,知道用不了五十个回合,这朱骥等人便要死在这帮蒙面黑衣人之手。鲁长老见是朱骥等人,低声对众人道:“好啊!原来是这锦衣卫的头头,咱们别理他,上次他在南京的天牢里设下埋伏,害死了我们五十多个兄弟,最好这朱骥给这帮人杀了。”韩雪枫也低声道:“这与锦衣卫为敌的人,多数是江湖中的正派武林人士。”杨聪此时心里非常地矛盾,如果不救这朱骥夫妇,好像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这朱骥早两天还请众人喝酒,并且三人还结了义,而且这于承珠是于谦大人的女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于这帮人之手呢?众人在树林里偷看了一会儿,只见朱骥此时已经左支右绌了,特别是他的左臂被那使长剑的划破了两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众人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只见一个家丁滚到地上,片刻被那些蒙面人乱刀砍死,那个家丁一死,防线便被那群蒙面人突破了,另外三人死命抵抗,不久也是血染衣袍受了伤,眼见三人不敌对手,但那三人仍然死命拦在轿子前面。 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只见一个锦衣卫的左臂被乱刀砍了下来,那个锦衣卫滚到轿子旁,于承珠和那两个丫鬟连忙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伤口,另外两个锦衣卫仍然死死抵抗那群蒙面人疯狂地进攻。杨聪见此情景,心里大是感动,虽然这几人是朝廷锦衣卫的人,但这种誓死保护主子的精神却是令人感动,这四人如果弃了于承珠三人逃走,也不至于会死在这群蒙面人的毒手之下,但他们却死死保护着主子,这份誓死效忠的骨气却是大为难得。彭长老低声道:“帮主,这朱骥虽然是朝廷的人,但他是一个好官,如果他死了,这锦衣卫换了头头,说不定这帮豺狼又会出来危害江湖,骚扰老百姓,而且这朱骥的夫人是于大人的千金,于大人一生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我看我们还是救他们一次吧?” 他这话正中杨聪的心怀,鲁长老和韩雪枫听了,也点头道:“这也是道理。”杨聪低声道:“好!我们去救他们,但不要伤害这帮蒙面人,翠儿,你留在这里。”杨聪说完便大步走出树后,向那群人奔去,他边跑边大声叫道:“好大胆的强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在此行凶打劫!”杨聪众人一出现,那群黑衣蒙面人和朱骥等人都吃了一惊,朱骥见是杨聪等人,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高声叫道:“杨兄弟……快来救你嫂子!快救你嫂子!”他虽然被那三个蒙面黑衣人逼得险象环生,但仍然死命相拼。那群蒙面人见杨聪四人奔了过去,连忙分出一部分人来阻拦,那个使一根粗大禅杖的蒙面人率先抡起禅杖拦在大路中央,朝杨聪拦腰扫去,呼呼生风。 杨聪手中的打狗棒一绊一引,便粘住了他的禅杖,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鲁长老三人叫道:“快去救于大人的千金!”他知道这朱骥眼前少了一个对手,一时间暂时无危险,便生怕那于承珠遭到毒手。其实他不用提醒,三人见杨聪绊住了那使禅杖的蒙面人,早已冲向轿子旁,三人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那几个前来拦截的蒙面人片刻便被三人点倒冲了过去。三人片刻便冲到了轿子前,鲁长老的竹棒一点,拦住那个带头围攻于承珠的蒙面人,鲁长老刚与她打了一个照面,顿时吃惊不小。那蒙面人见是鲁长老,也“嘘”了一声,两人顿时愣了片刻,那蒙面人冷冷地道:“又是你们!”两人这一愣,彭长老和韩雪枫两人便已经冲了她的面前,两人一左一右夹攻那蒙面人,鲁长老的竹棒一扫,便把其余的蒙面人拦住,不让他们逼近轿子。 那两个锦衣卫的人见三人来救,便退到轿子旁边,边护住于承珠边大口地喘气,那两个丫鬟和于承珠连忙帮他们包扎伤口。杨聪的打狗棒一伸绊住那个使禅杖的蒙面人,觉得他的力气极大,连忙使了一招“卸”字诀的打狗棒法招数,才化解了他禅杖上的劲力,趁机一引一带,把他的禅杖带向旁边。那蒙面人本来身材肥大,加上这禅杖粗大笨重,顿时被杨聪的打狗棒牵引向旁边跌去。那蒙面人如果撒手放开禅杖的话,至多手中的禅杖脱手而出而已,但那蒙面人仍然死死地抓住那根禅杖,整个身子便顺着那根禅杖的去势跌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吃屎。那蒙面人跌了出去后,连忙爬了起来,把脸上和头上的面纱一扯下来,骂道:“他奶奶的!”说着回身抡起那根禅杖砸向杨聪的天灵盖。杨聪这才看清楚此人竟然是一个相貌凶恶的大和尚,那和尚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一副恶相。 杨聪刚才绊倒那个大和尚时,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现在见他又猛冲过来,便想让他尝尝厉害,待他抡着禅杖冲到面前,杨聪的身体突然往下一蹲,缩成一团,手中的打狗棒突然伸出刺向他的丹田,他这一刺出奇不意,又快又准,这一招是打狗棒法中的精妙招数,叫“棒挑狗腹!”这打狗棒法是丐帮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精妙无比,威力无穷,以前他曾经用这招打败过昆仑派的天虹道人,现在比当时不知道又精妙了多少倍。那大和尚突然不见了杨聪的身影,打狗棒已经硬梆梆的刺到了他的丹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他知道自己如果收不住脚步,便会撞到杨聪的棒上,这丹田乃真气之所在,这一刺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那和尚连忙硬生生地站住脚步,自己仰面向后面摔倒向,自己跌了一个仰面朝天才躲过这一招,他的脑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却也是摔得头昏脑胀,特别是那根粗大的禅杖砸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摔得不轻。 杨聪见他跌到了地上,连忙冲向围攻朱骥的那两个蒙面人,此时朱骥处于那两人的夹攻之下,也是连连遇险,杨聪冲向那手持铁扇的蒙面人,打狗棒一点,刺向那蒙面人的后脑。那手持铁扇的蒙面人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早已知道有人袭击而来,那蒙面人的铁扇反手一架,便转过身来,两人一照面,杨聪瞧了一眼那蒙面人的眼神,顿时惊呆了,禁不住叫出声来:“宋先生!怎么是你?”手中的打狗棒连忙收了回去。那手持铁扇的蒙面人哼了一声,道:“哼!果然是你!”说完他飘然退后,铁扇一收,大声叫道:“大家快撤!”那群蒙面人听了他的话,纷纷退到他的身边,杨聪此时知道这帮人是弥勒教的人,这手持铁扇的蒙面人正是那阴阳秀才宋三桥,他与宋三桥甚熟悉,只看一眼便能从眼神里认出他来,杨聪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三百零三章 真假难辩(二) 此时杨聪也认出了那几个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来,那个使长剑的蒙面人正是在少林寺前被自己打伤的褚时远,带头围攻于承珠的女蒙面人正是在苗家山寨被自己用“大力金刚指”戳伤手掌的弥勒教特使,被称为孙护法的老妇人,只有那大和尚自己从没见过,但前几天他听赵小丰提起过,知道正是此人杀害华山派“无影剑”姚建生的凶手,这帮人前几天还袭击了华山派众人。那群蒙面人纷纷退到宋三桥身边,恶狠狠地盯着杨聪等人,宋三桥手一挥,道:“撤!”那群蒙面黑衣人听了便纷纷转身奔出了树林,宋三桥与褚时远和那大和尚以及那老妇人断后,片刻这群蒙面人就没了踪影,宋三桥四人也慢慢退后,狠狠地盯着杨聪,转身便走。杨聪连忙叫道:“宋先生……宋先生,请留步,你听我解释……。”但那四人飞一般的出了树林,转眼没了踪影。杨聪见弥勒教的众人都走了,只好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次的误会就更大了。杨聪瞧宋三桥的眼神,突然明白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深意了,定是他见自己救了这朱骥,而且与他称兄道弟的,一定认为西蜀钱庄被朝廷锦衣卫的人查封,是自己出卖的,他本来想叫住宋三桥向他解释,但宋三桥等人见杨聪几人武功高强,哪里还敢停留? 朱骥包扎好伤后,见那群蒙面黑衣人都走光了,才上前对杨聪众人道谢,朱骥朝杨聪笑道:“杨兄弟,我和你嫂子这次多亏了你们来救,才拣了一条命,多谢你们啦!”说着他深深地给杨聪等人鞠了一躬,杨聪连忙拉住他道:“朱大哥不必客气!”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杨聪见刚才宋三桥等人恶狠狠的目光,知道他们对自己救了朱骥已经仇恨之极,说不定会去找丐帮的弟兄报复。鲁长老刚才与那孙护法一个照面,也想到了这层关系,因此他与杨聪一样,也是心事重重的。翠儿见那群蒙面人都撤走了,才从后面走了出来,朝杨聪问道:“公子,他们是什么人?”杨聪叹道:“他们是弥勒教的人。”翠儿和彭长老、韩雪枫、朱骥等人听了,顿时吃惊不小。 朱骥道:“原来是弥勒教的人,难怪他们要置我于死地,这弥勒教的匪徒屡屡与朝廷做对,劫军饷、杀官兵,实在是罪大恶极!”彭长老听了惊叫道:“不好!这下麻烦就惹大了。”杨聪也叹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说完杨聪朝朱骥夫妇抱拳道:“朱大哥、朱大嫂,我们还有事情去办,就先行告退了。”杨聪知道如果丐帮众人再与这朱骥在一起,那更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便想及早离开。朱骥见杨聪等人要离去,连忙道:“杨兄弟,咱们一起走吧!你们这次救了我们几人的命,大哥还没好好感谢你们呢!”杨聪摇摇头,笑道:“举手之劳,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告辞!”说完杨聪正要离去,那于承珠突然高声叫道:“杨兄弟……杨兄弟!”杨聪几人刚走出了几步,连忙停步回身,杨聪道:“朱大嫂,你还有什么事么?”于承珠道:“杨兄弟,你大哥他们都受了伤了,眼下离南京城还有一里多的路,如果那弥勒教的人重新又回来,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她知道朱骥不便开口求杨聪等人保护,便直接说了出来,杨聪听了愣了一会儿,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彭长老也低声道:“帮主,咱们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与他们一起到南京城外再分手。”杨聪听了,便朝朱骥夫妇道:“好!那咱们快走吧!别这弥勒教的人招集了人手再来找麻烦。” 众人飞快朝南京城奔去,却再也不见弥勒教众人的踪影,杨聪见到了南京城里,知道这弥勒教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城里撒野,才与朱骥等人分了手,朱骥夫妇极力劝众人与他们住在一起,杨聪等人怕暴露了身份,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杨聪知道这朱骥到了城里已经是如鱼得水了,到处是他们的耳目,众人的行踪他肯定了解得清清楚楚,便在一家叫迎宾客栈的小店住了下来,暗中派丐帮弟子去打探消息。第二天,钱云飞便乔装来到客栈向杨聪报告了南京城里的情况,知道城里虽然官兵四处在搜捕,但钱云飞指挥丐帮众人巧妙地隐藏了起来,因此倒也无事。 众人吃了早饭,正在议论着昨天弥勒教众人袭击朱骥夫妇之事,商量着对策。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众人吃了一惊,彭长老打开门,只见那店小二笑容可鞠地站在门外,道:“哪一位是杨大爷?外面有一位客人要见你。”杨聪等人听了吃惊不小,杨聪连忙问道:“是什么人?”那店小二弯腰道:“他就在楼下等您!”杨聪等人听了,连忙跟那店小二下了楼,只见楼下的桌子旁坐着几个大汉正在喝茶,为首的人竟然是朱骥,众人均暗暗吃惊,这朱骥果然一直派人跟踪着众人。朱骥见杨聪等人下了楼,连忙站起身,摇着扇子朝杨聪笑道:“杨兄弟,昨晚睡得好么?”杨聪故意问道:“朱大哥,怎么这么巧,你们也住在这家客栈里么?”朱骥笑道:“不!我和你嫂子寄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你嫂子非要我来请你们,她说你们昨天救了我们夫妇的命,她今晚要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请杨兄弟及几位英雄喝一杯,杨兄弟,你不会拒绝你嫂子的这点心意吧?” 杨聪听了笑道:“既然大嫂有如此心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朱骥笑道:“理当如此!如果你们不去,那我回去可又要挨骂啦!”众人坐下喝了一壶茶,朱骥便起身告辞,道:“好啦!杨兄弟,你们好好休息,今晚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到今晚我们再好好喝他一个痛快。”朱骥与几人一一告辞出了门。众人回到房间里,鲁长老道:“这朱骥果然是一条老狐狸,居然查到我们落脚的地方,好在我们防着他一招。”彭长老笑道:“这也好,否则今晚这顿饭就没了着落。”众人谈论了一会儿,便也各自回房休息了。果然,到了近晚饭的时间,朱骥果然派了几顶轿子前来接杨聪等人,杨聪与彭长老、鲁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几人也不客气,便上了轿子,那轿夫见众人上了轿子,便抬起众人向城东南方向走去,四个腰挂长剑的大汉在前面开路,杨聪对这南京比较熟悉,见轿子所走的方向正是旧皇宫的方向,便猜想这朱骥夫妇是住在旧皇宫里。 第三百零四章 真假难辩(三) 这南京城原来是明朝的开国国都,明成祖夺取了侄子建文帝的皇位后,怕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灵魂找他算帐,便把都城迁到了北京,这旧皇宫便成了行宫,也成了朝廷的钦差大臣或皇亲国戚到南京居住的临时官邸。鲁长老见这些轿夫抬着轿子健步如飞,知道他们的身手不凡,定是锦衣卫的人乔装而成的,但众人此次是去赴宴席,因此也不怕。那轿子拐了几个胡同,却在一间高大的院子后门停了下来,那四个大汉引着众人入了院子,朱骥夫妇早已在院子里相迎。杨聪见这院子豪华气派,门窗均雕镂着花鸟,地上铺着大理石,屋檐雕龙飞凤,非普通人家所能比,而且院子戒备森严,鸦雀无声,四周站立着许多家丁装扮的人,杨聪等人知道这些人是锦衣卫的人或官府中的人,朱骥见杨聪几人进了院子,笑道:“杨兄弟,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杨聪笑道:“岂敢!岂敢!既然朱大哥和大嫂盛情邀请,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只好放下啦!而且今晚是大嫂的手艺,就更要来尝一尝!”那于承珠出身名门,而且与江湖中的人打交道惯了,也不介意,笑道:“既然如此,杨兄弟与各位今晚就多喝几杯,尝尝我烧的菜,只是我的手艺不好,可比不上外面酒楼的手艺,可别见怪啊!”朱骥夫妇引着众人入了客厅,杨聪见这客厅铺设豪华,地上铺着大红地毯,四周明烛高照,焚烧着檀香,几个丫鬟也是穿着华丽,艳丽动人。 杨聪和众人见此情景,都是一个心思,杨聪心想:这朱骥盛传为官比较清正廉明,看来是徒有虚名,哗众取宠,看他今晚落脚之处,极其奢华,可见这朝廷中的人就没一个是好货。众人暗暗后悔救了这朱骥,害得丐帮与弥勒教结下了冤仇,朱骥夫妇没有看出众人脸色的变化,极其客气地恭请杨聪等人入了席。杨聪见这满席的酒菜尽是山珍海味,极其铺张,众人顿时又吃了一惊,瞧这些酒菜,非常人所能烹调出来的,单是这一桌子的酒菜,至少也要几百两银子。杨聪吃惊地道:“朱大哥、朱大嫂,你们这是何意?不是说烧几个小菜吗?”朱骥朝众人笑道:“杨兄弟,其实这些菜都是从外面的酒楼购回来的,我们怕请不来杨兄弟和各位英雄,因此撒了一个谎。” 那于承珠也笑道:“杨兄弟,请你别见怪,老实说,我这几年享了些清福,这烧菜的功夫也生疏得很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用来待客,因此只好出此下策啦!还请杨兄弟不要见怪才好。”杨聪叹道:“这一桌酒席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招待我们未免太铺张浪费了些。”朱骥笑道:“纵然它价值千金,也难抵众位相救愚夫妇性命之情。”杨聪等人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便对两人略有了好感。朱骥夫妇亲自轮流给众人斟酒,两人极力称颂杨聪几人的相救之恩,却不提其它话题,众人酒过几回,吃了一回菜,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朱骥的跟前,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便退了下去。 朱骥便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朝杨聪道:“杨兄弟,今晚你大哥和你大嫂做东请众位喝酒,其实是借花献佛,我们夫妇借居在这里,这些酒菜其实都是这家主人置办的,这家主人听说杨兄弟等几位英雄在此喝酒,想过来与杨兄弟喝几杯,不知道杨兄弟是否介意?”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单从这桌酒席来看,就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商贾巨富,就是朝廷的要员或退休的官员,众人此时已经吃了他的酒席,哪里还好意思拒绝他的请求。杨聪连忙道:“好啊!既然这里的主人如此好客,我们倒是很想见见他,只是我们是粗人,不懂礼节,朱大哥,等一会儿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帮周旋。”朱骥笑道:“这个杨兄弟请放心,这里的主人很好客,更敬重像杨兄弟这样的人,他也姓朱,是……是再下的长辈。”杨聪笑道:“既然是朱大哥的长辈,也是小弟的长辈了,那小弟更要见见他,好好感谢他今晚的盛情款待。”朱骥笑道:“好!”便派一个丫鬟出去了。 众人又喝了一回酒,只听见厅外传来了一声哈哈大笑,道:“朱大人,你在这里喝酒,怎么不与我打一声招呼?”杨聪等人吃了一惊,连忙转头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大步迈进了厅里,他身后跟着两个老者,只见那公子年纪约三十多岁,面如冠玉,剑眉朗目,丰神俊朗,身穿一件天蓝色的长袍,头戴一顶瓜皮小帽,帽子正中镶嵌着一块寸许见方的美玉,那美玉相隔甚远就闪着荧荧之光,可见价值连城,那公子的腰间也佩着一块莹莹闪光的玉佩,那公子轻摇着一把描金绢面折扇,右手中指上戴着一个明晃晃的钻石戒指,那钻石闪出的光莹莹四射,显然也是价值连城之物。杨聪见这公子雍容华贵,儒雅潇洒,一表人才,却满脸的英气逼人,只道是此间主人的公子。那公子一进来,朱骥夫妇慌忙站了起来,对那年轻公子毕恭毕敬,然后对杨聪道:“杨兄弟,这位就是此间的主人。” 杨聪等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瞧这公子的年纪,远远比朱骥要小得多,众人只道这间主人定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没想到却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爷。那公子含笑朝杨聪等人抱拳道:“久仰!久仰!”朱骥恭敬地请那公子坐在首席上,便鞠身立在他的旁边,那两个跟着进来的老者也立在那公子的身后。杨聪暗暗打量那两个老者,只见左首的那个老者年纪约有八十多岁了,穿一件腰身宽大的华丽青袍,上唇有一撮花白的胡须,头发已经斑白了,中等身材,体宽肥大,满脸红光,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土财主,但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力极其深厚之人。杨聪又偷偷地打量另一个老者,只见那老者年纪约八旬,颔下含须,脸色猩红,那太阳穴高高的突起,一双手干枯如柴,青筋暴起,形如鹰爪,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家外家功夫精深之人,最使人吃惊的是,那老者双手过膝,天生异相,那老者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偶尔双眼一张,顿时两眼射出一股威严而冷酷的眼光。杨聪看到这老者,顿时吃惊不小,原来此人竟然是上次他与宋三桥在成都城里见的那个老者,宋三桥曾说此人三十年前号称京城第一高手、号称“鬼爪手”的南宫宇,此人双手天生异相,双手过膝,杨聪的印象特别深,一眼便认出了他的手来。 第三百零五章 真假难辩(四) 这三人进到客厅里,杨聪几人暗暗吃惊,特别是见朱骥夫妇和这两个老者对这个年轻公子毕恭毕敬的,知道此人定非等闲之辈。那公子大大方方地坐下来,朝杨聪抱拳道:“再下姓朱,大家不必客气,杨公子请坐!大家请坐!”杨聪等人听了,便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朱骥夫妇仍然恭敬地立在一旁。那公子朝朱骥夫妇笑道:“朱大人、朱夫人,你们也请坐啊!咱们今晚只是喝酒,不分长幼尊卑,不必拘礼。”朱骥夫妇听了,才敢坐了下来,众人见此情景,知道这公子大有来头,连鼎鼎有名的锦衣卫使也对他毕恭毕敬,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各亲王之后,当年朱元璋把自己二十三个儿子分封到全国各战略要地为亲王,亲王之后世代沿袭王位。 那公子见众人都坐了下来,便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菜,笑道:“如此残羹冷炙,怎么能待客呢?朱大人,吩咐下人撤了吧!重新送一桌像样子的酒菜上来。”朱骥听了,连忙吩咐下人撤了酒席,杨聪等人又吃了一惊,这桌酒席还只是吃了一点点,这公子便下令撤了重新换过,如此奢华,非一般商贾巨富人家所能比。那公子令人斟了一回酒,端起酒杯朝杨聪笑道:“杨公子,昨晚再下听朱大人说,你和你的手下武功非常了得,打败了许多匪徒,救了朱大人夫妇的命,再下好生敬仰,来!再下敬杨公子和各位一杯!”杨聪连忙道:“惭愧!那是朱大人给杨某脸上添金,我们只是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那些强人都是朱大人赶跑的。”那公子微笑着道:“杨公子不必谦虚,来!咱们干了这一杯!”众人喝了一回酒,那酒菜便重新摆好,竟然比刚才还要奢华,什么熊掌、燕窝、鱼翅等应有尽有,杨聪等人又是吃了一惊。 那公子微笑地朝众人道:“来!大家吃菜,不必客气!”说完他又特意转头对朱骥夫妇道:“朱大人、朱夫人,咱们今晚宴请贵客,你可替我好好招呼杨公子他们,可别怠慢了客人。”朱骥夫妇听了,便站起来替众人挟菜勺汤,招呼甚是殷勤,杨聪几人见这公子如此随和,便也不客气起来,加上这些都是众人平日从没尝过的,更是放开肚皮吃喝。那公子吃得甚是斯文,慢条斯理的,只喝了一些燕窝,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菜,算是陪客。那公子边陪众人喝酒,边与杨聪聊天,态度很随和,那公子朝杨聪问道:“听杨公子的口音,好像有些北京口音?杨公子是北京人氏么?”杨聪笑道:“朱公子好眼力,再下幼时在北京城里长大的,家道没落后才流浪到江湖,所谓乡音无改,还是带着家乡的口音。”那公子笑道:“那好得很哪!再下的祖籍也是北京人氏,咱们还是同乡哪!” 杨聪笑道:“今日多谢朱公子盛情款待,我等实在感激得很哪!只是我等乃粗人,不懂礼数,还请朱公子多多原谅。”那公子微笑道:“朱某生平最敬重江湖中的英雄,昨晚听朱大人说杨公子大显身手救了朱大人夫妇,朱某好生仰慕,今晚得见杨公子等人,实慰生平一大心愿哪!”杨聪笑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我等与朱公子从未谋面,今晚承蒙朱公子盛情款待,真是惭愧得很!”那公子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晚朱某与杨公子一见如故,大慰朱某心愿,朱某虽然谈不上家资富可敌国,但这小小的一桌酒席,朱某还是招待得起的,杨公子不必客气。”两人又喝了一回酒,话题也更多了。 那朱公子道:“杨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实在是难得的国家栋梁,可惜埋没在江湖草莽之中,如果入朝为官,定能光耀门楣,名载青史啊!再下祖上略有些余财,在京城有一些影响,再下也认识朝中的一些大臣,如果杨公子想为国家效力,再下可以替杨公子引荐一下。”杨聪见这朱公子正在兴头之上,不忍心拂他的好意,又猜他多是皇亲国戚,那更是得罪不起,连忙道:“朱公子一片好意,再下心领了,只是杨某最近家父和恩师先后故世,杨某正在热孝之中,加上再下读书甚少,想多读几年书,过一两年后一定会来找朱公子帮忙的。”那朱公子听了,连忙道:“百事孝为先,难得!难得!杨公子等过了孝期,直接去找朱大人就行了,他会帮你忙的。” --奇@ 书#网¥q i & &s h u & # 9 9 &. c o m-- 杨聪点点头,按照当时朝廷的体制,父母去世两年内,儿子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就连在朝为官的官员,也应该立即上疏请求辞职,守丧27个月,这叫丁忧,也叫守制,这朱公子是皇亲国戚,自然明白这大明的法律。那朱公子又问了一些杨聪的身世和经历,然后又问杨聪一些江湖中的经历,杨聪也告诉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两人越谈越投机,话题逐渐转到了时政来,开始杨聪还有一些节制,到后来便忍不住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里的官吏怎样鱼肉百姓、哪里的官吏怎样为非作歹,杨聪便一一说了出来,有时还破口大骂。那朱公子只是不住地在旁边附和,有时还与杨聪一起痛骂起来,鲁长老和彭长老见此情景,都暗暗担心,两人都知道这朱公子定是皇亲国戚,这些话传到当今皇帝的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鲁长老正想提醒杨聪,突然,只听见院子外传来了几声惨叫声,接着便听见有人大声叫道:“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啊!”接着传来金铁交鸣的声音,顿时听见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众人均脸色一变,只见朱骥立即站了起来,朝那朱公子道:“我出去看看!”那朱公子点点头道:“好!”朱骥刚走出几步,便见厅门“砰”的一声倒下,接着只见两条黑影飞了过来,摔到了厅里的地毯上。众人均吃了一惊,杨聪见那两人竟然是刚才守在厅门口外的家丁,只见那两人已经死去,一个脑浆迸裂,似乎被重器砸死的,另一个家丁却是被利器割断了喉咙,鲜血汩汩地流出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几个蒙面黑衣人持着兵器冲了进来。 第三百零六章 真假难辩(五) 第一个蒙面黑衣人身材肥大威猛,双目闪着凶光,抡着一根粗大的禅杖,杨聪一见此人,顿时惊呆了,此人竟是昨天在城外袭击朱骥夫妇的那个大和尚。杨聪再看那大和尚的后面,却是一个提着一把长剑的蒙面老者,杨聪从那身材和穿着来看,也认识那老者是弥勒教的护法褚时远,杨聪再看褚时远的身后,却也是他认识的弥勒教众人,虽然那几人均蒙着面,但杨聪与他们交过手,因此便一眼认出了他们,一个是那阴阳秀才宋三桥,一个是被杨聪在少林寺前打伤的那叫陆彪的西域大汉,还有两个是女的,一个是那个叫孙护法的老妇人,一个是在少林寺被青松道长打败的那叫明玉兰的老太婆,杨聪见了这几人,顿时吃惊不小,这几人均是弥勒教中顶尖的高手,几人突然一起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想干什么。那几人见杨聪几人也在场,也都愣住了。 但很快那几人就向那朱公子扑了过来,那大和尚抡着粗大的禅杖朝朱骥拦腰扫去,褚时远也挺着长剑向朱骥刺去,朱骥连忙掏出折扇迎敌,他昨天被这几人夹攻划中了两剑,因此一迎战这两人便完全落了下风。宋三桥与陆彪、和那个叫孙护法的老妇人三人直扑向那朱公子,那个叫明玉兰的老太婆持着龙头拐杖拦住了厅门,宋三桥等人刚扑到桌子前,只见那朱公子身后的两个老者闪身上前,两人一左一右联袂出手,只见那满脸红光的老者右掌挥出,竟是少林派最上乘的外家功夫铁琵琶手,出掌刚猛,劈向那叫孙护法的老妇人,他左手出手如风,闪电般抓向宋三桥的“关元穴”,用的是最厉害的大力鹰爪功,出手又快又狠。 那“鬼爪手”南宫宇也几乎同时出手,抓向陆彪的长剑,众人只见他的双手突然暴涨,手臂的骨节格格地响,好像突然增长了许多,双爪如鹰钩,闪电般搭向陆彪的长剑上。那朱公子见几人扑了过来,早已退后了十几步,立在后面看几人打斗,杨聪与彭长老等人也慌忙闪到了一旁,站在那里观斗。只见那朱公子神色镇定,负手在一旁观战,他身边的几个丫鬟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陆彪见那“鬼爪手”南宫宇伸手抓向自己的剑身,他不知道此人的厉害,心想:你这不是找死么?便剑锋一斜,抖出一朵剑花,想削向那老者的手指,但那长剑刚一抖,便如同被铁嵌夹住一样,一股阴寒的内力直透入剑身,震得他的虎口发麻,长剑差点脱手掉到地上,那股阴寒的内力直侵入他的内脏,陆彪顿时打了一个冷颤,陆彪这才知道此人竟是一大劲敌,他连忙长剑一拖一带,使了一招天山派的精妙剑法,才脱离出了那“鬼爪手”南宫宇的手爪,疾身后退了几步。 那“鬼爪手”南宫宇一招逼退了陆彪,便欺身上前,右爪抓向宋三桥手腕的“外关穴”,出手如闪电霹雳,悄无声息,宋三桥也非等闲之辈,早已感觉到侧面阴风阵阵,寒气逼人,而且那股寒气中还挟着一股腥臭味,便知道此人的手爪上有剧毒,他不敢怠慢,折扇“啪”的一声张开,削向南宫宇的手腕。这几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出招变招均在电光石火之间,片刻几人便拆了十几招,均是凶险异常。杨聪立在旁边,见南宫宇和那红脸老者所使的招数一柔一刚,正好互补,两人一进一退,进退攻守兼备,顿时把宋三桥三人拦住了。 那孙护法凭着一双肉掌与两人对敌,他使的是赤阳掌,这赤阳掌是吐蕃国红教的神技,也是阴寒之类掌力的客星。这赤阳掌霸道无比,若击到人的身上,五脏六腑皆碎,皮焦肉黑,骨碎肉烂,掌心击到之处,融铁化金,草木焦枯,厉害无比。那孙护法的掌风中挟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杨聪见她的手掌上渐渐出现一个小圆圈,赤红如烈日,红圈越大,整个掌心赤红如烙铁,知道她此时已经使了全力,杨聪等人暗暗吃惊,没想到她一个妇道人家,这赤阳掌竟然练到如此境界,武功远比陆彪等人高出许多。杨聪突然想起金针圣手的话来,她说此人三十多年前武功就在自己之上,金针圣手用内力替杨聪打通任、督二脉,武功已经是高得出奇,但这孙护法的武功竟然在她之上,现在瞧这情形果然不错,不知道她的武功在弥勒教中排名第几?杨聪突然又想:这老女人为什么在苗家山寨会给我打伤呢?难道她是故意让的?以掩盖她武功的底细?到底有什么阴谋?杨聪哪里知道,他此时的武功已经是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境界,连当世武林号称第一高手的智空大师也不是他的对手,内家劲力武林之中无人可与匹敌,因此这孙护法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宋三桥和陆彪两人一左一右在那孙护法旁边夹攻,向这边猛冲,陆彪的长剑疾如电闪,点、扎、戳、刺,剑尖上吐出莹莹的寒光,如怪蟒毒龙,精光冷电,剑光撩绕,精妙无双,剑势轻灵翔动,剑剑辛辣。宋三桥也展出平生绝技,一把折扇点打刺戳,如毒蛇吐信,招数奇幻,诡异狠毒,点打那两人三十六大穴道,但那红面老者和南宫宇把门户封得死死的,或劈或抓,掌如奔雷,抓似铁钩,一掌接着一掌,刚猛无伦,掌力催紧,势如排山倒海,那红脸老者此时掌中均挟着一股股寒气,练的均是极阴寒狠毒的掌力,而南宫宇的右掌黝黑,显然是极毒的铁砂掌功夫,左手出手如钩,使的是鹰爪功。五人越打越快,有时连杨聪等人也看不清楚几人是怎么出招还招的,片刻打了一百多招,仍然无法分出胜负来,但那大和尚与褚时远围攻朱骥,却是明显的占了上风。 朱骥因为身上有伤,渐渐不敌,但仍然死死缠着两人,他手中的折扇暗藏着机关,每到危机关头,便打出折扇里暗藏的透骨针,逼得那大和尚和褚时远手忙脚乱,他趁机又挽回危局。几人在厅里拼了一百多招,渐渐听到外面的喊声大震,接着听见外面传来更激烈地打斗声,外面渐渐有许多人冲到了厅门口,那老太婆渐渐抵挡不住了,高声叫道:“快动手!快动手!官兵来了!”宋三桥等人听了那老太婆的话后,更是内心大急,攻势更猛,几人冲了好几次,均被朱骥和南宫宇以及那红脸老者死死拦住,眼见外面的人就要冲了进来。突然,只见宋三桥朝那孙护法大声叫道:“单凤朝阳!”说着宋三桥右手的折扇突然裂开疾飞而出,顿时见化作无数的白光,向南宫宇和那红脸老者射去,那孙护法也大吼一声,双掌猛劈而出,罡风剧烈,犹如排山倒海。宋三桥突然左掌猛拍向陆彪的背后,大声叫道:“起!跃过去!”说完只见陆彪被他一手掷起,腾空跃过南宫宇和那红脸老者的头顶,犹如一只大鹏般腾空而起迅速扑到那朱公子的面前。 这猝然地变故,令众人始料不及,这一招凶险无比,如果南宫宇和那红脸老者只要随手抬起一掌,陆彪在空中被会被击伤,但两人正忙着化解眼前的危机,两人合掌击出,震落宋三桥发射过来的暗器,接住那孙护法的掌力,哪里会想到这陆彪会被宋三桥冒死抛过来,等两人明白过来之时,陆彪早已跃过了两人的头顶,宋三桥和那孙护法见这一招得手,哪里还会放过这机会,双双大吼一声猛扑向两人,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那朱公子正全神贯注地站在那里观战,万万没想到陆彪会突然扑到眼前,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一柄白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刺到了他的面前,众人均惊叫了起来,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杨聪等人站在离那朱公子有一丈远,几人站在于承珠身边,生怕她遭弥勒教众人的毒手,谁也没想到陆彪会从天而降,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陆彪的长剑已经刺到了那朱公子的眼前,眼看长剑就要穿过了他的胸膛。那朱公子危机之中突然向旁边就地一滚,连帽子也掉到了一旁,样子甚是狼狈,但侥幸躲过了这一击。陆彪一击不中,他双脚落地,长剑一抖,再次刺向那朱公子,那朱公子此时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慌忙之中连忙伸手一拉,把旁边的一个丫鬟拉到自己的面前,只听见一声惨叫,陆彪的长剑便深深地刺入了那个丫鬟的胸口里,眼看那丫鬟活不成了。 第三百零七章 真假难辩(六) 陆彪吃了一惊,连忙飞起一脚,把那丫鬟踢飞出去,他长剑一抖,再次闪电般刺出,向那朱公子扑了过去,那朱公子此时滚到了一旁,连忙抓起一张椅子,举起椅子拦在前面,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椅子便被陆彪的长剑削成了四五段,陆彪长剑一挺,直刺向他的胸口,此时两人的距离靠得又近,又已经到了墙角,那朱公子手中仅剩下两根椅腿,眼看长剑刺到了他的胸口,那朱公子长叹一声,只好闭上眼睛等死,心想:我命休矣!那朱公子已经感觉到那柄长剑阴森森的刺到了胸口。突然,他只听见“当”的一声轻响,接着觉得一阵罡风飘荡,接着一个人朝他猛推一下,他便踉跄地向墙后撞去。他连忙睁开眼,见杨聪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挥着手中的绿竹棒把陆彪的长剑荡开。原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杨聪已经出了手,他挥着手中的打狗棒架住了陆彪的长剑,使了一个“粘”字诀的招数牢牢粘住了陆彪的长剑,趁机一牵一带,把他的长剑带开,那时候长剑离那朱公子的胸口已经不到一寸了,真是生死差之一线。杨聪一招出手,早已跃到那朱公子面前,反手把他推向后面的墙壁,站在他的面前拦住陆彪。 陆彪万万没想到杨聪会在这紧要关头坏了他的好事,他顿时大怒,长剑一挥,猛刺向杨聪,喝道:“臭小子!你难道真的护定了这狗皇帝么?”杨聪正挥棒化解他的招数,突然听见他这一喝,顿时吃了一惊,问道:“什么狗皇帝?”他的话刚一出口,顿时吓了一身冷汗,暗觉得不妙,他连忙回头朝那朱公子看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于承珠、鲁长老、彭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已经先后跃到了杨聪的身后,护住了那朱公子。陆彪见此时杨聪等人拦在那朱公子面前,知道机会已失去,单是杨聪一人,他已经不是对手,载加上鲁长老等人,他更无法冲到那朱公子的面前,只得叹了一口气,他飘然退后,长剑一挥朝那红脸老者刺去,大声叫道:“走!咱们以后再找他算帐!”宋三桥等人见杨聪几人把那朱公子保护得严严的,知道已经无法杀那朱公子,又见外面的杀声震天,知道大批的官兵已经到了,他便朝南宫宇和那红脸老者猛击出两掌,也飘然退后,与三人猛冲到朱骥面前,朱骥与那大和尚和褚时远两人拼斗,本来就吃紧,现在见三人猛冲过来,哪里还敢阻拦,只得闪到一旁,宋三桥朝那大和尚和褚时远喝道:“走!”朱骥眼见五人冲了过去,片刻到了厅门口,会合那老太婆冲出了厅外。 朱骥愣了愣,便跟着冲出厅外,杨聪等人只听见外面的杀声突然大作,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和惨叫声,接着那杀声和惨叫声渐渐远去,众人知道那弥勒教众人冲了出去。杨聪心想:这五人均是当世顶尖的高手,这些官兵和锦衣卫哪里能拦住他们。果然,不久朱骥和一个肥胖的官员便带着一群人进了厅里,那肥胖的官员和朱骥战战栗栗地朝那公子跪下,道:“奴才……奴才该死,让那些贼人跑……跑了,请圣上治罪……。”众人见那些人远去,都惊魂未定,刚才杨聪几人突然听了陆彪的话,顿时惊呆了,现在见这帮人朝那朱公子跪下,称他为圣上,都转头朝那朱公子看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宫宇和那红脸老者见宋三桥等人冲出厅外,也不追赶,连忙跃到那朱公子面前,此时见宋三桥等人已经离去,也慌忙跪倒在地上,朝那朱公子磕头道:“奴才该死,请皇上降罪。”杨聪等人此时真是惊呆了,只见整个厅里的人黑压压的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连地上掉下一颗针也能听得见,只有杨聪和彭长老、鲁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四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那朱公子铁着脸朝朱骥等人扫了一眼,哼了一声,并不说话,然后又朝杨聪等人扫了一眼。杨聪见此情景,知道此人正是当今的皇帝明孝宗朱佑樘,只得硬着头皮也朝那朱公子跪下道:“草民叩见皇上!方才草民等人有眼无珠,未识圣颜,冲撞圣上天颜,请圣上恕罪!”鲁长老等人见杨聪跪下,也跟着跪了下去,众人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那朱公子正是当今的皇帝明孝宗朱佑樘,刚才他脸色铁青,见杨聪等人也跪下了,才勉强笑了笑,道:“杨公子不必客气,请起!各位请起!”说着他亲自走上前把杨聪拉了起来,笑道:“你不必客气,刚才若不是你,朕险些送了命。”说着他朝鲁长老等人也道:“各位英雄刚才也救驾有功,都起来吧!”鲁长老等人听了,也站了起来。那朱佑樘说完走到墙角,拾起了掉在地上帽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若无其事地戴在头上,然后拉了一张椅子端坐好,他威严地朝朱骥等人扫视了几眼,一言不发,朱骥等人一直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那朱佑樘先是朝朱骥旁边的那个肥胖的官员看了看,冷笑道:“马大人,这匪徒竟然敢在南京城里行刺朕,你这守备大人是怎么当的?”那个肥胖的官员听了,吓得连连磕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杨聪这才发现此人竟然是上次被丐帮众人捉去的马全福,想来钱云飞放了他回去。 只见那马全福脸色煞白,朝地上磕头“冬冬冬”的响,额头上顿时流出血来。那朱佑樘冷笑一声,道:“朕以前一直听说你只顾自己搜刮民财,对政事荒废不理,今晚看来果然不假,这匪徒竟然敢在你管辖的南京城里行刺朕,而且朕这两天也发现你聚敛了不少财物,可见你不是一个好官,朕念你的祖父和父亲对朝廷有功,朕这次就饶了你的狗命,从今以后,你回到老家养老去吧!你府中的所有财产均没收充公!”那马全福听了,连忙磕头叩谢,那朱佑樘朝他喝道:“滚!”那马全福听了,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那朱佑樘见那马全福爬了出去,才对朱骥淡淡地道:“朱大人,你带人好好去查一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敢行刺朕。”朱骥听了,连忙磕头道:“回皇上!这些人是弥勒教的匪徒,就是昨天行刺下官的那帮匪徒。”那朱佑樘听了道:“噢!这弥勒教越来越大胆了,朕绝不轻饶了他们!”说完他朝地上的其他人道:“你们都起来!都退下吧!”朱骥听了,便与其他人恭身站了起来,正准退出去,却听见朱佑樘道:“朱大人,你留下来!”朱骥听了,便恭敬地站在那里,南宫宇与那红脸老者听了,也站了起来,却恭敬地立在朱佑樘的身边。朱佑樘见众人都退了下去,才转头朝杨聪道:“杨公子请坐!各位请坐!”杨聪等人此时知道他就是当今的皇帝,哪里还敢坐下,连忙道:“草民不敢!”那朱佑樘笑道:“你不必客气!”说着他高声道:“来人啊!给杨公子及各位英雄赐坐!”接着几个丫鬟搬好了椅子,杨聪等人才敢坐下。 朱骥等人立在一旁。朱佑樘朝杨聪笑道:“杨公子,你昨天救了朱大人夫妇,今晚又救了朕,你想要什么赏赐啊?”杨聪连忙道:“不敢!是那群匪徒见了圣上的威严才吓退的,草民不敢居功自傲。”那朱佑樘笑道:“你很会说话嘛!刚才我瞧你的身手,不在我这两个侍卫之下,这样吧!过两天你随我入宫,先做一个禁宫侍卫的副统领,以后等你立功了,再升你的官。”杨聪听了连忙站起来道:“多谢皇上恩赐,只是草民现在热孝在身,如果随皇上入宫,有背朝廷的律法,也不尽孝道。”那朱佑樘听了笑道:“哦!这倒也是,我倒忘了你刚才说过了此事!” 朱佑樘说完转头朝那红脸老者道:“元彪,你去吩咐下人再弄一些酒菜来,我要与杨公子好好再喝几杯。”杨聪等人听朱佑樘唤那红脸老者做元彪,便已经吓了一身冷汗,知道此人正是少林寺三十多年前的叛徒,此人当年在少林寺因为犯了色戒,被少林寺戒律院捉住,却没想到他竟然大打出手,打伤许多僧人反出少林寺,连当时达摩堂的十八罗汉也不敌他的对手,后来少林寺派了许多高手追杀此人,但被他一路逃脱,反而又伤了好些少林弟子,后来他逃到了西域,便不知所踪了,最后听说他投靠了西域少林寺,没想到现在却入了皇宫做了皇帝身边的侍卫。 杨聪瞧刚才他与宋三桥等人厮杀,知道他的武功远比朱骥要高得多,实乃一大劲敌。而这南宫宇三十多年就名震京城了,一身诡秘莫测的武功,特别擅长铁砂掌和鹰爪功,曾挫败许多成名的江湖人物,听说此人三十多年前就一日之间打败京城中的十大高手,名震京都,杨聪和鲁长老等人更是早有所闻,刚才瞧他的身手更是厉害之极,恐怕他的武功更在这元彪之上。杨聪听了朱佑樘的话,连忙道:“多谢皇上恩赐,只是草民还有事情,想先行告退了。”杨聪知道呆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便想尽早离去。那朱佑樘笑道:“不忙!刚才给这帮匪徒这一闹,也真是扫兴,咱们再喝几杯。”说完那朱佑樘又朝南宫宇道:“南宫宇,你带一些人在外面守卫,可不许再有人闯了进来。”杨聪等人见那红脸老者和南宫宇恭身出了厅门,都脸色大变,知道今晚是凶多吉少,刚才众人亲眼见这朱佑樘被弥勒教杀得如此狼狈,他岂能放了杨聪等人,定会趁机在酒菜里下毒,以杀人灭口。 第三百零八章 真假难辩(七) 杨聪连忙朝鲁长老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都是老江湖,均明白杨聪的意思和这朱佑樘的企图,均暗暗做好准备。杨聪心想:你这狗皇帝好歹毒!我们刚才好心救了你的狗命,而你却要毒死我们以保住你的威严,真是“病好打太医——恩将仇报”,可见这做皇帝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如果你坚持要我们喝毒酒,那我们明知道死也要闯出去。杨聪暗暗后悔刚才救了他的命,既得罪了弥勒教,又给自己惹下这祸根。他心里早已盘算好了,等一会儿那元彪如果真的端来了毒酒,就先擒住这朱佑樘以做人质冲出去,便不软不硬地道:“多谢皇上的一片美意,只是刚才草民确实喝得太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请皇上恩准,如果皇上再留草民下来喝酒,草民怕等一会儿喝多了会撒酒疯,做出不敬皇上之事来!” 那朱佑樘听了,似乎明白了几分杨聪的话中之意,淡淡地道:“杨公子,你既然坚持要走,我也不留你。”说着他解下身边的一块佩玉递给杨聪道:“这个给你,你如果将来有什么要朕帮忙的,就拿这个玉佩递给宫廷的守卫,他就会带你来见朕的。”杨聪却站着不接,道:“草民不敢要这圣物。”那朱佑樘道:“哦?你为何不要朕的赏赐之物?”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能得到皇帝的赏赐那是天大的恩典,杨聪拒绝接受朱佑樘的赏赐确实使他感到吃了一惊,杨聪恭敬地道:“草民乃江湖中的草莽,不敢要这圣物。”那朱佑樘听了淡淡地笑道:“你拿着,将来会有用的。”杨聪听了,只得伸手接过,把那块玉佩慎重放入怀里。 那朱佑樘又转头对朱骥道:“朱大人,你先退出去,朕有话要对杨公子说。”朱骥听了,便恭身退了出去,那朱佑樘见朱骥退了出去,又朝杨聪道:“杨公子,你也叫你的几个朋友先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谈一谈。”杨聪几人听了都脸色微变,知道他企图分散众人以一一博杀,等鲁长老等人出去了,那元彪和南宫宇以及朱骥等人在外面杀了鲁长老他们,再进来合围自己,逼迫自己就范,那时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杨聪知道他的企图,他朝鲁长老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仍然硬着口气道:“皇上,他们都是草民的生死之交,我们情同手足,生死同为一体,皇上如果有什么御旨,请直接下旨吧,我们一定尽力去办。”那朱佑樘朝杨聪等人扫视了几眼,淡淡地道:“怎么?你不相信朕么?”杨聪低头道:“草民不敢!”众人心里却在想:你这鬼把戏我们见多了,想拆散我们以一一杀掉,达到你杀人灭口的目的,哼!办不到! 那朱佑樘见杨聪等人站在那里不动,暗暗握住兵器,知道众人有了防备,大概他看见自己孤单一人,怕杨聪等人突然发难,只好道:“那好!你叫他们退到厅门口,朕有话对你说。”杨聪听了,便不敢再违抗他的命令,而且鲁长老等人退到厅门口,众人能互相看得见,不怕他耍诡计。杨聪朝鲁长老几人点点头,鲁长老等人便退到了厅门口,远远地看着两人。那朱佑樘见鲁长老等人退到了厅门口,才对杨聪道:“杨公子,听朱大人说令尊就是当年北京城杨氏镖局的总镖头杨威镖师,是吗?”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原来这朱骥和朱佑樘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刚才却故意装着不知道,杨聪知道无法隐瞒他,便低声道:“是!只是家父被人杀害已经十多年了,皇上也知道家父的贱名么?” 那朱佑樘听了叹道:“令尊当年忠心为国,曾经为朝廷办了不少事情,你家大门口上的匾额还是朕亲手题写的,朕怎么不知道他呢?”杨聪听了默不作声,这才知道今晚中了这朱骥的圈套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安排自己与这朱佑樘相见,一定是有什么阴谋。那朱佑樘又道:“当年令尊突然失踪,后来你们镖局的人一夜之间被仇人杀害了,你从此下落不明,此事朕也知道,也责令官府去查办,可惜没查到凶手,朕亲手题写的那块匾额后来也被收入了宫中,没想到你现在练了一身的武功,令尊泉下有知,也该瞑目啦!”杨聪恭敬地道:“多谢皇上关心,那凶手草民已经查清楚了。”那朱佑樘道:“哦!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亲和镖局的人了?”杨聪点头道:“是弥勒教的人。”那朱佑樘恨恨地道:“又是这弥勒教!这弥勒教屡次残杀官兵,抢劫军饷,与朝廷作对,朕有一天定要剿灭他们。”杨聪听了默不作声。 那朱佑樘见杨聪一直站着,便笑道:“杨公子,你不必客气,请坐下来说话。”杨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坐了下来。那朱佑樘又道:“那你不想替令尊报仇么?”杨聪听了咬牙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弥勒教害了我们整个镖局,此仇草民时时刻刻都想报,只是那弥勒教的教主武功高强,弥勒教的人行踪神出鬼没,诡秘异常,因此草民一直在等待机会。”那朱佑樘听了笑道:“好!有骨气!你不愧是杨老镖头的好儿子!”杨聪道:“多谢皇上夸奖。”朱佑樘又道:“只是这弥勒教人多势众,我朝自太祖皇帝以来,就想铲除这弥勒教,只是他们的行踪太过于诡秘,而且网罗了不少江湖败类在教中,加上他们的势力庞大,控制了许多钱庄和店铺等行业,财力雄厚,因此除它不尽,你如果能为朝廷效力,暗中帮助打听到他们的下落,朕再派人端了他们的老巢,这样朝廷也除了一个心腹大患,你也能为令尊报了大仇,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聪听了,这才知道今晚这朱骥请自己来的深意,原来还是劝自己投靠朝廷,只是现在变成了这皇帝朱佑樘亲自出马劝降。杨聪知道此时这厅外布满了官兵和锦衣卫的人,哪里敢得罪他,只得道:“多谢皇上厚爱,只是眼下草民还没有打听到弥勒教的什么消息,草民如果打听到什么消息,一定会禀告皇上的。”那朱佑樘点点头道:“好!朕相信你的话。”杨聪见这朱佑樘此时心情较好,趁机道:“夜已深了,草民不敢打扰圣上安歇,草民告辞了!”说着杨聪站了起来,那朱佑樘点头道:“好!只是朕有句话要告诉你,你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中,终非良策,大丈夫应该横刀立马,建功立业,为国家效力,为百姓造福,才能功彪青史,流芳百世,像前朝的于大人那样,世代受万民敬仰,希望你好自为之。” 杨聪恭敬地道:“多谢皇上的金玉良言!草民时刻铭记于心!”那朱佑樘听了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也不枉朕今晚亲自见你的苦心,可惜给这弥勒教的匪徒扰了雅兴,希望刚才朕对你说的话,你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杨聪恭身道:“草民遵旨!”那朱佑樘又道:“你家在北京城里的府第,我回去后马上让官府还给你并修缮它,这件事情我让于大人的千金朱夫人一手去操办,你放心吧!这样日后你随时可以回去,你要时时记住,那才是你的家……你父亲留下来给你的产业啊!”杨聪听了顿时大急,他把那张大夏国的藏宝图和那两本武功秘籍藏在墙壁里,生怕这朱佑樘派人去胡乱拆翻,把它翻了出来,杨聪连忙道:“多谢皇上关心,只是房子是家父一手建立的,那里有草民的父母留下的一草一木,草民想保留它的原貌,以聊草民思念父母之情。” 那朱佑樘听了笑道:“我不会让他们动房子一草一木的,只是派朱夫人帮你打理好,以便你随时能回去,不用在江湖中流浪了。”鲁长老等人一直远远地站在厅门口,不知道两人在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只是见杨聪对这朱佑樘一直都很恭敬。朱佑樘随后站了起来,他突然朝厅门口高声叫道:“朱大人!朱大人!”朱骥一直立在厅外,听到那朱佑樘的声音,连忙跑了进来跪下道:“臣在!”那朱佑樘朝他道:“你吩咐下人送一壶酒来!”杨聪和鲁长老等人听了,又是吃了一惊,杨聪心想:你刚才假惺惺地演戏了一番,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他便连忙朝朱佑樘道:“草民先行告退了!”便想趁机抽身而走,那朱佑樘摇摇手道:“不忙!不忙!杨公子,朕今晚与你一见如故,难得朕今晚如此开心,你先喝一杯酒再走也不迟,再说你刚才救了朕,朕还没好好谢你呢!”杨聪见这朱佑樘终究是不肯放过自己,便也道:“皇上,刚才草民贪杯,已经不胜酒力。”他心想:你不仁我也不义,等一会儿咱们干脆就来一个鱼死网破吧。 第三百零九章 真假难辩(八) 只见朱骥飞快地端着一壶酒进来,那酒清香诱人,但众人均知道这酒里不是下了孔雀胆就是鹤顶红,杨聪等人均想:喝了这毒酒是死,不喝也是死,干脆就不喝,还能多杀他几个官兵,说不定还能闯出去。众人心里都是一般的心思,鲁长老等都暗暗准备,只听杨聪的一声令下,便动手擒那朱佑樘做人质。杨聪也知道这酒里定下有剧毒,如果一喝下去,这毒酒发作,众人即使不当场毙命,也会死于他们的乱刀之下,心里打定就是不喝他这毒酒了。只要这朱佑樘一翻脸,众人即动手擒住他,也不管什么犯上做乱了。朱骥端着那壶酒到那了朱佑樘面前,朱佑樘亲自斟了六杯酒,朝杨聪等人笑道:“来!各位今晚救驾有功,朕都赐一杯酒。”说着他自己先拿了一杯酒在手里,朱骥便端着其余的五杯酒到杨聪等人的面前。杨聪等人此时已经铁了心,哪里还会喝这毒酒,杨聪朝朱佑樘鞠躬道:“草民等已经不胜酒力,请皇上见谅!”杨聪却是不拿那酒。朱佑樘见此情景,他先是一愣,似乎看出了杨聪等人的心思,笑道:“好!那朕先饮!”说完他一仰脖子,把那杯酒喝干了,然后他把空酒杯对着杨聪等人笑道:“杨公子,这回你该相信朕了吧!”杨聪等人心里哼了一声,均想:你喝的自然是美酒啦,但其余的五杯却是剧毒无比的毒酒,一喝下去便一命呜呼了。 众人均是老江湖,知道这酒壶中有夹层,外层装美酒,内层装毒酒,壶柄上有机关,即两个小小的通气孔,分别连接内外层,壶嘴也连接着内外层,如果按住上面的小孔,外层的美酒就被吸住了,他倒出来的则是毒酒,如果按住下面的那个小孔,内层的毒酒被吸住,倒出来的则是外层里的美酒,这种小机关自然瞒不了众人。杨聪等人仍然不拿那酒,杨聪硬生生地道:“皇上,草民等确实已经不胜酒力,请恕罪!”那朱佑樘听了,顿时脸色不悦,他朝杨聪等人扫视了几眼,众人也暗暗握住了暗器,都不说话,此时连空气也僵硬了起来。那朱佑樘朝杨聪看了一眼,叹道:“杨公子,你是怀疑这酒中有毒么?” 杨聪道:“草民不敢!”心里却想:你这点鬼把戏,也想哄我们么?只可惜我刚才瞎了眼,救了你这歹毒的狗皇帝!那朱佑樘突然高声道:“朱大人,把酒端过来!”众人均吓了一跳,知道他要翻脸了,正准备动手,杨聪心想:此时我们五人,即使厅外有千军万马,我先制住这朱骥,不怕你飞上天!只见朱骥惶恐地端着那酒到他面前,朱佑樘一伸手端起一杯酒,仰头便饮干了,接着他一摔手,那酒杯便“啪”的一声碎到了地上。众人均吓了一跳,那朱佑樘一杯饮尽,接着一伸手又把一杯酒喝干,也是“啪”的一声把酒杯摔碎,他一口气连连把剩下的五杯酒饮干,连连把五个杯子摔碎,才看着杨聪等人。杨聪等人见此情景,也都惊呆了,一时间忘记了动手。那元彪和南宫宇两人听厅里的动静,早已带人冲入了厅里,他见那朱佑樘没下令,也不敢动手擒拿众人,却是把厅门堵住了。杨聪等人见元彪等人冲了进来,也迅速握住了兵器,朱骥也迅速拦在了朱佑樘的面前,双方剑拔弩张,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空气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杨聪正待要抢先下手向朱佑樘扑去,只见朱佑樘朝元彪等人喝道:“谁叫你们进来的!都给朕退下去!”元彪等人听了,见朱佑樘一脸的威严,吓得连忙退出了厅外,杨聪这才松了一口气。朱佑樘朝杨聪看了看,叹道:“杨公子,朕与你一见如故,一直一来,从来没有人敢像今晚一样对朕说话,与朕坦诚说话,朕喜欢你的坦诚,因为朕从来没有今晚这么开心过,是你使朕很开心,朕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像今晚这样危险的处境,是你救了朕,朕只想把你当做朕的朋友,朕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也希望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可惜……。”朱佑樘叹了口气,便转过身不看杨聪等人,他头也不回地道:“朱大人,你送杨公子他们出去吧!” 杨聪听他的声音有些悲凉,知道刚才自己误会了他的一片诚意,连忙恭敬地道:“刚才草民无礼,请皇上恕罪!”那朱佑樘头也不回,背负着双手大声道:“送客!”朱骥见此情景,连忙朝杨聪使了一个眼色,杨聪知道此时再不走,等一会这朱佑樘发起火来,众人想走也迟了,连忙道:“草民告退!”说完他连忙带着鲁长老等人退出了大厅。杨聪退到了厅门口时回头看了看,见朱佑樘此时也转过了头来,正看着杨聪,杨聪连忙朝他鞠了一躬,算是赔礼道歉,便退出了大厅。众人出了大厅来到院子里,只见整个院子里到处站是官兵,刀剑在黑夜里闪着白光,均吃了一惊。朱骥领着杨聪等人出了院子,来到外面的胡同里,外面四处也布满了官兵,鲁长老等人暗暗吓了一身冷汗,瞧这情形竟有好几千官兵,如果刚才众人打了起来,那是插翅也无法飞出这院子的。 朱骥把五人送出胡同口,高声道:“来人哪!”便有几个彪形大汉应声从前面的胡同口闪了出来,跪在地上,朱骥朝那几人道:“你们带一些人送杨公子等人回客栈去!”那几个大汉应了一声,其中一人拍了拍手掌,便见几顶轿子从前面的胡同里闪出来,朱骥朝杨聪等人道:“各位请上轿子,恕再下不能远送!”杨聪虽然心里恨他骗自己来与朱佑樘相见,但现在见这朱佑樘竟然安全地放众人出来,便也不介意,朝他抱拳道:“朱大哥请留步!”说完他飞快上了轿子,鲁长老等人也上了轿,朱骥见众人上了轿子,高声道:“起轿!”那轿夫便抬着众人向前走去,杨聪等人虽然坐在轿子里,但一个个都暗暗握住兵器,随时做好厮杀的准备。 杨聪偷偷地往外看,只见前面有八个挎着刀剑的大汉,后面也有八个大汉跟着,几人谁也不敢说话,只听见轿子“吱吱吱吱”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声,杨聪等人生怕这朱骥在途中伏有官兵,因此都盯着官兵的一举一动和四周的情景,但轿子一直往前走,转过了几个胡同,最后安全地回到了迎宾客栈,杨聪等人这才放下心来。那些人把众人送到了客栈,便折身返回复命了。众人此时哪里还敢在这客栈里居住,杨聪几人见那些大汉走远了,连忙折身拐到另一条胡同,向前面奔去,见确实没有人尾追而来,才向丐帮的堂口奔去。众人回到了丐帮的堂口才放下心来。钱云飞见众人深夜而来,吃了一惊,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询问原因。鲁长老叹道:“好险!好险!”说着他便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彭长老道:“这朱佑樘也算他还有点良心,没有给毒酒给我们喝,早知道朱骥端来的那壶酒没有毒,我们就犯不着拂他的好意。”翠儿笑道:“怎么没有毒?那壶酒里放有鹤顶红和孔雀胆,朱骥一端进来我就闻出来啦!”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鲁长老惊叹道:“这朱佑樘好阴险,原来他喝毒酒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原来他早已服下了解药。”翠儿摇摇头道:“错了,那朱佑樘身无半点武功,即使事先服了解药,喝一杯毒酒还能抵挡得住,连喝六大杯毒酒,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众人听了,都感到纳闷,鲁长老连忙问道:“翠儿姑娘,那这朱佑樘喝下的难道不是毒酒?”翠儿点点头道:“那壶酒的夹层里确实藏着剧毒无比的毒酒,我猜那朱佑樘倒酒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给我们倒了美酒,没有倒毒酒,这也使我有点感到意外。”众人议论了一阵子,均不知道这朱佑樘是何意。 第三百一十章 真假难辩(九) 钱云飞叹道:“这朱佑樘为什么突然来到南京城里呢?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么?”鲁长老道:“这也未必,你忘记啦!现在正是清明后不久,我们先是在西湖于谦大人墓前碰见了朱骥夫妇,随后在南京城里碰见这朱佑樘,说不定这朱佑樘真的是来祭祀他的老祖宗呢!”众人听了均顿时醒悟过来,钱云飞道:“难怪前不久东郊紫金山上的孝陵园突然戒备森严,原来他是来祭祀朱元璋夫妇来的。”杨聪听了众人的话,顿时想了起来,这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和马皇后均葬在紫金山的孝陵园,想来这朱佑樘真的是来祭祀祖宗来的,却无意中被众人撞上。 杨聪叹道:“原来匆匆又过了一年,又到了清明时节啦!”他想起自己的父母葬在北京的郊外,自己还没有在清明节好好去祭祀过,而这朱骥夫妇特意从北京城赶到西湖来祭祀自己的父母,那朱佑樘也来祭祀自己的祖宗,便叹了一口气。众人也都叹道:“又到了清明时分啦!时间过得也真快!”众人在江湖中忙忙碌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清明节的来临。这清明节是中原汉族人民的一个传统节日,说来还有一段与朱元璋有关的故事。这清明节最早起源于春秋时期郑国时期的上巳节,当时取农历三月初三为上巳节。《后汉书》记载:“是月上巳,溱洧两水,执兰招魂续鬼,祓除不祥……,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这一天,人们都要到郊外执兰招魂祭奠,并到朝东流的河流中洗浴,以除污邪。 清明节的形成,与晋国的寒食节有最深的渊源。汉代的刘敬叔在《异苑》中记载:晋献公时,晋国宫廷内讧,公子重耳出逃卫国,卫国不敢收留,于是逃往齐国,途中无食物可食,只好拿野菜充饥。重耳自幼长在宫中,咽不下野菜。其中有一个叫介之推的侍从,他割下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煮成汤,端给重耳喝,谎称是麻雀汤,重耳喝完后连称味道好。后来在赶路的时候,重耳才发现介之推走路一拐一瘸的,经过追问明白了真相,重耳顿时大为感动,他发誓日后若能回国登上皇位,定会报答介之推“割肉裹腹”之恩。后来,重耳在秦国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晋国,并平定了叛乱当上了国君,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晋文公。跟随他出逃的人都得到了封赏,介之推不愿为官,带着老母亲归隐山林,躲进了绵山,晋文公也把他给忘了,后来经过左右提醒他才记起介之推来,他几次派人相请介之推出山为官,但介之推并不出山。为了逼介之推下山,晋文公就下令放火烧山。没想到的是,介之推宁死也不愿下山,与他的老母亲抱着一棵大柳树被烧死了。他临死前在一棵柳树上写下了这样一首诗:“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作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晋文公事后痛心不已,于是下令每年在介之推被烧死的这天禁烟火,只吃冷食物,这就是寒食节的来历。 唐代以后,人们逐渐把上巳节和寒食节合在一起过,改为清明节,把纪念介之推转为扫墓,也不再吃冷食,于是就形成了驱鬼除邪,祭奠亡灵的习俗。到了元朝时期,元朝的皇帝对死后埋葬和祭祀均看得很淡,这与蒙古族的风俗习惯有一定的关系,蒙古人死后不修建陵墓,尸骨埋入草原,以便肥沃草原,他们认为这样回归大地是最好的葬礼,连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也是如此。据《多桑蒙古史》记载:“当时成吉思汗埋葬后,葬地便广种树木;以后树木丛生,成为密林,不复辨墓处何林木之下。”后来元朝历代十几个皇帝死后均是如此。据明清时期的叶子剞在《草木子》一书记载,元朝的皇帝死后,不用棺椁,也无殉葬器,一律葬于漠北的一个叫起辇台的地方,只用“枕木二片,凿空其中,类似人体形状大小合为棺,置体其中。”再加髹漆,以黄金为圈,三圈固定,内无金银器皿,深埋于草原之下,埋葬时派一支军队封锁该地区,等来年荒草遍野之时,才解除封锁,以后也从不来祭祀。蒙古人不重视清明节,他们入关后也不准汉人在清明节祭祀,以免汉人借清明节的祭祀活动从事反蒙古人的统治,因此到了元代,清明节人们便不敢再祭祀祖先了。 而清明节恢复扫墓祭祀祖先的习俗,却与当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父母有关。相传朱元璋幼时家贫,他的父亲叫陈世珍,母亲叫陈氏,是安徽凤阳人,1344年,当地闹瘟疫,他64岁的父亲和59岁的母亲先后在一次瘟疫中死去,朱元璋家因为贫穷,无法买棺材,他和哥哥只得抬着父母的尸体到山上去埋葬,突然遇到了暴雨雷电,只得跑到村里避雨,等第二天他们回来埋葬父母之时,发现他父母的尸体已经被土堆了起来,于是他们就在那里草草埋葬了父母,朱元璋便到皇觉寺当了和尚。后来朱元璋参加了元末的农民起义军,东征西讨打下了江山,当上了皇帝。可是父母的遗骨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原来,当年埋葬他父母的那座山坡,多出了许多坟茔,朱元璋没办法辨认出哪座坟墓是自己父母的,于是经常闷闷不乐。有个他家乡来的太监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于是献了一条妙计。朱元璋听后大喜,下令清明节这天,老百姓都要去祭祀祖先、踏青扫墓,否则杀头抄斩。暗地里他却偷偷地派侍卫去窥探,发现埋葬他父母的那座山坡上,只有一座坟荒草茂盛,无人扫墓,于是朱元璋便知道那座坟墓便是自己父母的了,他暗中派人移骨厚葬了他的父母,了却了一桩心愿。 朱佑樘自然不知道这清明节扫墓的来历,但大概他是遵循古训来祭祀祖先,却不知道弥勒教的人也暗中等这一刻,伺候好刺杀他,正巧被杨聪等人救了。鲁长老叹道:“咱们上次救了朱骥夫妇,得罪了弥勒教的人,今晚又救了朱佑樘这狗皇帝,坏了这弥勒教的好事,看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了,咱们可不得不防啊!”众人听了均称是,杨聪听了心里却感到沉重了起来,心想:这下真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弥勒教的人一定认为我勾结朝廷来对付他们,看来自己与弥勒教免不了要兵刃相见。他原来还指望能通过夏敏来解释清楚这场误会,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朱骥夫妇和朱佑樘,这误会却是越来越大。众人忙了一夜,便也各自去休息了。第二天,杨聪派丐帮弟子去打探消息,才知道朱佑樘等人已经离开了南京城,想来他昨晚被弥勒教的人刺杀,已经吓破了胆子。众人在南京城里停留了几日,想打听一下弥勒教的消息,却也是毫无结果,正当众人商量着下一步行动时,杨聪突然接到吴长老的飞鸽传书,杨聪打开一看,却只是廖廖的几个字:“西南分舵有变,速归总舵”,杨聪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便离开了南京城,从旱路骑马出发,向丐帮总舵进发。 第三百一十一章 嵩山盟约(一) 第二十八回嵩山共计定盟约众志成城剿邪魔 杨聪等人日夜兼程,骑马行了两日两夜,才到了山东境内。丐帮的总舵原来设在大明湖旁边,后来移到了千佛山附近,众人赶回丐帮总舵时,吴长老已经离开总舵启程了两日,向四川的西南分舵出发,却留下了一封信。杨聪连忙拆开信一看,只见吴长老在信中写道:“近闻西南分舵陈大年来报,西南分舵附近常有可疑之人出没,多名弟子神秘失踪,各处产业多次遭人破坏,而且近年存入西蜀钱庄的银子遭官府查封,损失惨重,我帮在西南的各处产业面临困境,属下亲自到西南处理此事,请帮主在总舵静候属下佳音;又闻西北、北方、南方等分舵来报,近来弥勒教的人活动频繁,华山、恒山、崆峒、昆仑等各门派均有人遭他们的毒手,本帮各处分舵也发现数十名弟子神秘失踪,请帮主密切留意弥勒教的活动。”杨聪看完信叹了一口气,知道弥勒教可能开始向丐帮实施报复了,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弥勒教的人神出鬼没,连朝廷也摸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和行踪,眼下他们在暗处,而丐帮众人在明处,如果这弥勒教要向丐帮众人报复,那是易如反掌。 杨聪在总舵呆了两日,也闲得无聊,因为帮中的事有彭长老替处理,也没见吴长老在西南有回音,他整天陪着翠儿在城里四处瞎逛。济南在战国时期称历下,汉初因它地处古代济水之南,故称济南,这济南素有“泉城”之美称,古代就有“齐多甘泉,冠于天下”、“济南山水甲齐鲁,泉甲天下”的记载,城里共有七十二处泉水,众多清冽甘甜的泉水从城里涌出,汇城大小的河流和湖泊,著名的泉水有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和五龙潭四大泉群,它们有的如沸腾的急流,喷突翻滚;有的如倾泻的瀑布,如狮吼虎啸;有的如串串珍珠,灿烂晶莹,声如古韵悠扬的琴瑟……。因为城中多河流和湖泊,因此家家有泉水,户户栽垂柳,加上湖中多荷花,城里风光绮丽,古人用“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来形容这济南的风景。 杨聪突想:这山东的西蜀钱庄虽然也被官府查封了,但那钱庄有一个地下秘室,不知道官兵发现了没有?如果没发现,说不定里面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那秘密的地下室杨聪曾经在那里替夏敏疗过伤,知道进出秘室的机关。鲁长老等人听了杨聪的打算后,都点头赞成,众人均知道现在丐帮已经与弥勒教结下了梁子,多了解一下弥勒教的情况对丐帮会有利。当晚,杨聪与彭长老、鲁长老和韩雪枫四人换了夜行衣蒙了脸,悄悄地潜往济南城里的西蜀钱庄,这西蜀钱庄虽然处于闹市之中,但因为被官府查封了,因此显得异常冷清,整个钱庄一片漆黑。杨聪来过这里,因此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四人在围墙外观察了许久,见四周和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四人便从后花园跃了进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杨聪带着鲁长老三人径自向那座高楼奔去。只见那座楼上着锁,还贴着官府的封条,杨聪轻轻地捏断了锁头,四人悄悄地摸了进去。杨聪掏出火石,划亮火石看了看,只见这座阁楼虽然凌乱不堪,到处是打碎的东西,那尊弥勒佛像虽然被打碎了头,身体也被打裂了不少,但座基和炉台还在,而且那香炉仍然完好无损,杨聪知道那地下室还没有被官兵发现。 杨聪走到烛台前,向左挪动了三下神台前的香炉,只听见一阵“扎扎扎”的声音传来,接着便见那尊佛像的神台缓缓地移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鲁长老等人吃了一惊,杨聪指着彭长老和韩雪枫低声道:“你们两个留在上面,我和鲁长老下去探探。”说完他率先钻了下去,鲁长老也下到地洞里,那佛像又缓缓移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杨聪见下面一片漆黑,但通风良好,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石阶,地面平坦,杨聪知道不远处有蜡烛,他擦亮火石走了一丈远,便看到了一根点了半截的蜡烛,杨聪一路把蜡烛点燃,行了十多丈,便来到一扇石门前。那石门紧闭着,杨聪扣住那石门上的石环转动了三圈,用力推开了石门,点亮了里面的蜡烛,只见里面的地下室地面仍然铺着华丽的大红地毯,室内的茶几、桌椅、床铺样样俱全,一丝不乱,右边的墙壁上仍然还挂着那幅河流山川军事地形图,上面详细的标着济南城的山川地形以及府衙、驻军、人口、钱粮、军械等。杨聪知道这里没有被官兵发现。 杨聪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又想起了自己与夏敏在这里的情景,不禁感到一丝伤感,当时两人在这里海誓山盟,缠绵悱恻,如今两人形同陌路人,而且说不定将来还会兵戎相见。鲁长老四处查看了一番,低声道:“帮主,好像这秘室的位置正好在上面的花园里。”杨聪点点头,道:“这上面的一举一动这里都听得见,因为这里四处都有隐蔽的通气孔直通上面。”两人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杨聪突然想:这济南的钱庄里设有地下室,看来其它的钱庄也设有地下室,从这里来看,这里的地下室没被破坏,说明官府并为发现这里的秘密,那么那司徒雄夫妇为何不带人进这地下室里躲藏呢?还是官兵来得太快,他们来不及躲入这里? 杨聪正打算与鲁长老仔细地敲打四处的墙壁,突然听见上面花园的花草“喀嚓”一声,便知道有人潜入了花园。他低声对鲁长老道:“不好!上面有人来了!快走!”两人还没走出石室,便听见上面传来了彭长老和韩雪枫的吆喝声,两人吃了一惊,连忙奔出石室,杨聪匆忙把石门关好,奔到那地下室的入口下面,两人已经听到上面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和吆喝声。杨聪连忙在石室台阶的第一条台阶连踏了三下,那洞口便“扎扎扎”地慢慢移动开去,杨聪把打狗棒立在胸口前,弯腰奔出了洞口,鲁长老也随后奔了出来。 只见韩雪疯和彭长老正与五六个蒙面黑衣人激战,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老者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观看几人的打斗,那蒙面老者见那尊弥勒佛像突然移动,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来,顿时吃惊不小,他刚跃到洞口前,杨聪和鲁长老已经钻了出来。那蒙面老者一言不发,突然呼地一掌朝杨聪的胸口拍来,杨聪顿时觉得一股冰冷地寒气扑面而来,连忙左手食指一弹,“嗤”的一声一股内力激射而出,向那蒙面老者弹去。杨聪使的是少林派的绝技“拈花指”,专门点打人的穴道,而且在杨聪的手里使出来,手指弹出的每一股真气无疑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如果被点中当场便会受伤。 第三百一十二章 嵩山盟约(二) 那蒙面老者识得厉害,只得随身一闪,变掌为爪,向杨聪的小腹抓去,奇快无比,如电光石火般,杨聪只得随手变招,挥掌朝他的手腕斩去。那蒙面老者冷笑一声,突然欺身上前,变爪为掌飘然向杨聪劈来一掌,杨聪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气向自己扑来,阴风森森,奇寒无比,眼看他这一掌已经击到胸前,杨聪连忙暗运内力,左手一晃,便挥掌迎上,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掌相交,杨聪顿时觉得对方的手掌一阵冰凉,一股奇寒无比的掌力向自己体内侵入,禁不住连连退了几步,打了一个寒战,脸上也感到一阵寒气,连忙运气调息。 杨聪刚才虽然只是随手一掌,实际已经使了五成的内力,但刚才自己掌上的那股强大的内力打在对方的手掌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而且对方那股阴寒的掌力直透入心脏,不禁暗暗吃惊,好在自己修炼了无相神功,这股寒气瞬间便被体内的无相神功化解了。杨聪与这蒙面老者交了一掌,突然记起了这种可怕的掌力正是摩尼教歹毒的冰蚕毒掌,中者全身血液凝结,五脏冰冷,最后全身冻僵而死。杨聪骂道:“原来又是你这老贼!看招!”原来,杨聪与那蒙面老者对了一掌,顿时想起来此人正是多次在衡山、青城山和洛阳白马寺神秘出现的那个神秘老者,上次正是他把自己和夏敏打下青城山的绝谷,差点送了命,他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了心头,他此时武功已经今非昔比,正想找他报仇,便向那老者扑去。 杨聪侧目一瞥,只见那几个围攻彭长老和韩雪枫的蒙面黑衣人当中,有一个黑衣人出手如电,飘忽不定,身法轻灵,掌影飘飘,如朵朵莲花开放,使的正是恒山派的“莲花千叶手”的掌法,顿时知道这帮人是上次出现在衡山和青城山上的忠圣门的人,这帮人曾经在华山脚下把弥勒教的宋三桥和夏敏打伤,后来突然在衡山上出现过,杀害了慧颖师太,随后又在青城山上出现,把自己和夏敏打下山崖,后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前不久又突然在洛阳白马寺出现,杀害了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和二十几个武僧,还杀害了丐帮的简长老,想来自己的恩师正是被这帮人所害死的。鲁长老知道这蒙面黑衣老者不是杨聪的对手,他的竹棒一挥,向围攻彭长老和韩雪枫的几个黑衣人攻去。那蒙面老者见杨聪中了自己的毒掌,脸色蒙着一层青霜,正待高兴,他突然见杨聪的脸色瞬间又红润了起来,那青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禁不住“嘘”的一声,他万万没想到杨聪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那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杨聪已经一掌拍到。杨聪大声喝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他这一掌已经蓄积了体内八成的内力,朝那蒙面老者猛下杀手,掌风凌厉无比,有如催枯拉朽之势。 那蒙面老者见杨聪一掌劈来,罡风凌厉,也暗蓄内力,挥掌猛推而出,他这一掌使了十成的内力,端是厉害无比,心想:你这小子找死!杨聪见他的掌风中隐含着一股腥臭,阴寒无比,令人闻之想呕吐,知道他的掌中含着冰蚕等剧毒,连忙暗运真气护着全身。只听见“蓬”的一声,两人双掌再次相撞,杨聪顿时觉得那股阴寒的寒气如一根根细小的钢针,直窜入他的五脏六腑,顿时脸色冷若寒霜,连连退了几步,打了几个寒颤,他连忙暗暗运气调息。那蒙面老者这一掌含蓄而发,只盼一击得手,也是奇强无比,那蒙面老者一掌击到杨聪的掌上,顿时觉得手腕疼痛欲断,胸口剧痛欲裂,他被杨聪的掌力震退了好几步才站定,随后“哇”的吐了一口血,显然受了内伤。他眼见杨聪满脸青如寒霜,正闭目调息,顿时暗暗高兴,心想:这小子用不了半个时辰便会冰冻得像一具僵尸了。他虽然受了内伤,但还是大大占了上风,杨聪这一掌也伤得他不轻,那蒙面老者也连忙运气调息,护住自己的心脉。两人都站立不动,静心调息,谁也不敢向对方进攻。 杨聪与那蒙面老者对峙不动,而鲁长老等人那边却打得异常激烈,对方共有六个黑衣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一个使的是江南严家的“五虎断门刀”法,膂力强猛,刀法凶悍,精妙纯熟;一个使长剑,长剑飘飘,剑法狠毒,挟着各家的精妙招数,诡秘阴狠;一个使一对双戟,点戳钩刺,甚是厉害。还有两人一个使一条长鞭,呼呼生风;另一个使一根九节棍,扫劈点砸,招招攻人要害,那个空手的黑衣人使的是恒山派的“莲花千叶手”,飘忽不定,身法诡秘,更是令人防不胜防。鲁长老三人以一敌二,一时间倒与这六人打了一个平手,双方的武功势均力敌,大家都杀得性起,高呼酣斗,瞬间拼了几十招。 韩雪枫手中的折扇神出鬼没,这把折扇上的功夫他已经练了二十几年,点出的方位和手法均变化莫测,出神入化,含极高深的武功,手指弹处,劲风飒然,认穴奇准,凌厉非凡,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点穴功夫,他所学的点穴手法与中原的大大不同,这点穴手法是天竺高僧迦叶摩泰、竺法兰从天竺带来的,阴狠怪异,诡秘多端。加上他擅长瑜珈的功夫,轻功了得,因此身体滑溜异常,每一步都奔走如飞,身形似幽灵鬼魅,飘忽不定,时而窜到对方的中间,逼得那六个黑衣人手忙脚乱。而鲁长老手中的竹棒如蛟龙出海,点劈扫刺,变化多端,招数精奇。彭长老的软鞭像一条毒蛇,矫夭飞舞,有如神龙破空,蟒蛇出洞。双方狠打狠拼,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顿时杀得难分难解。 第三百一十三章 嵩山盟约(三) 杨聪内功精湛,运气调息了一会儿,便驱除了体内的寒毒,他张开眼睛,见那蒙面老者正在运气呼吸,便打狗棒一挥,点向那蒙面老者胸口的“神阙穴”、喉咙的“廉泉穴”和腹部的“天枢穴”,那蒙面老者接了杨聪的一掌,此时还觉得胸口滞闷,压得呼吸困难,正在运气呼吸,却没想到杨聪瞬间便驱除了寒毒攻了过来。那蒙面老者见杨聪此时的脸色已经红润如初,神采奕奕了,顿时吃惊不小,心想:瞧这小子刚才的脸色,分明是中了我的冰蚕毒掌之毒,现在瞬间便恢复如初了,这小子难道内力已经练到了百毒不浸的境界?那蒙面老者此时体内已经受伤,哪还敢与杨聪硬拼,只得闪身避开,绕身奔走。杨聪手中的打狗棒连连点出,虚虚实实,变幻莫测,棒上隐含内力。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两人快打快攻,瞬间拆了五十多招,那老者便渐渐额头冒汗,气喘吁吁了,他东躲西避,眼看就要伤在了杨聪的棒下。 突然,那蒙面老者连连打了几个口哨,接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杨聪吃了一惊,知道他是招呼外面的人来增援,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又有四个蒙面黑衣人奔了进来,两人朝鲁长老三人扑去,两人朝杨聪扑来。杨聪和鲁长老等人均吃惊不小,知道这四人是在外面放哨的,现在这老者见不敌杨聪等人,便尽数招来围攻众人。这四个黑衣人一冲进来,顿时局面大大的不同了,那蒙面老者与两个黑衣人围攻杨聪一人,顿时打了平手,这两个黑衣人一个使判官笔,专点打人的穴道,一个使一对银钩,武功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两人配合那老者围攻杨聪,顿时四人杀得难分难解。只见那蒙面老者的的掌法轻飘不定,奇寒无比,那使银钩的双钩霍霍,白光闪闪,那使判官笔的点刺挑砸,如灵蛇出洞,杨聪不慌不忙,右手的绿竹棒使出丐帮的打狗棒法来,变幻莫测,左手时爪时掌,时指时拳,点抓劈击,变化多端。杨聪与这三人打斗还罢,那另外的两个黑衣人一冲进来,鲁长老三人顿时吃紧了起来,本来三人对六人,略占了上风,但那两个黑衣人一加入战圈,三人顿时吃紧了起来,那两个黑衣人一个使一对大斧头,舞得呼呼生风,还有一个使的却是飞梭,对鲁长老三人的威胁也最大,那飞梭飞出有一丈远,令人防不胜防。 杨聪与那三人斗了二十多个回合,渐渐占了上风,他侧目一瞥,发现鲁长老三人却已经险象环生了,三人被那八个黑衣人逼得左支右绌,只得退到墙边抵住八人的围攻。杨聪见此情形暗叫不妙,他连忙猛劈出一掌,朝那老者攻去,那老者吃过了亏,哪敢硬接,只得退后,那使银钩的连忙挥着双钩来勾杨聪的手掌。杨聪早料到那老者不敢硬接自己这一掌,见那使双钩的来反勾自己的手腕,便装着招数用老的样子,打狗棒慌忙向那人胸口点去,那人左手单钩架向杨聪的打狗棒,右手的银钩仍然来勾杨聪的手腕,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挺着判官笔在侧面夹攻。杨聪手中的打狗棒荡开那银钩和判官笔,待那银钩伸到跟前,他突然翻手一抓,硬抓向那人的银钩背上,他这一爪看似平淡无奇,其实精妙无比,拿捏得不差毫厘,隐含着极大的威力,也凶险之极。那人见银钩伸到了杨聪的手腕,正待高兴,突然见杨聪奇招迭出,快速绝伦,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透过银钩攻了过来,杨聪顺手一推,那银钩反撞过去,那人被杨聪这猛力一推,正撞中了胸口,顿时像纸鸢一样跌了出去,直跌到了门外。 杨聪一招得手,更不让机会纵失,他一个“燕子掠水”纵到围攻鲁长老等人的那几黑衣人后面,左手一探,便抓住了那个使飞梭的“大椎穴”,他内力劲透,那使飞梭的顿时全身酸软,这“大椎穴”乃人体的大穴,那人被杨聪封住了穴道,杨聪头也不回顺手一抛,朝那蒙面老者撞去。那老者见杨聪突然扑向那几个黑衣人,正待要从背后袭击杨聪,突然见一个黑衣人呼呼朝自己撞来,他如果闪身一躲,那人便会撞到墙上或木头上,便会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那蒙面老者只得伸出双手压住那使飞梭的双肩,他连连退了四五步才把那人接住,并顺手解了那人的穴道,那使飞梭的“哇”的吐了一口血,便跌倒在地上,却是被杨聪强大的内力所震伤了内脏。杨聪一招得手,又伸手一探,抓向那使刀的黑衣人,但那使刀的似乎武功比刚才那使飞梭的高出许多,他单刀反手一劈,向杨聪突然劈来,同时跨步转过身来。杨聪见眼前白光一闪,知道他的单刀劈了过来,只得一缩手,打狗棒连忙伸出,使了一个“粘”字诀的招数,把他的单刀缠住,左手再次伸出,迅速抓向他手腕上的“外关穴”,内力劲透,封了他几处穴道,那人只觉得手腕一麻,单刀“当”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全身便动弹不得了。 杨聪此时内外家功夫均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看似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抓,实则厉害无比,拿捏得恰倒好处。杨聪飞起一脚,把那使刀的踢飞朝那蒙面老者撞去,那使刀的一声惨叫,顿时毙了命。杨聪此时下手再不容情,他知道如果自己手软,鲁长老等人便有可能死在这帮人的手中,而且他知道这帮人是忠圣门的人,而且这帮人被他们用药物控制着,是一帮亡命之徒,下手更不手软。那老者见那使刀的呼呼横飞撞了过来,只得闪身避到了一旁,他刚才接了被杨聪掷飞过来的那个使飞梭的黑衣人,已经被震得胸口隐隐发痛。那剩下六个黑衣人见杨聪如此厉害,顿时慌了手脚,彭长老和鲁长老、韩雪枫趁机夹攻过来,那六个黑衣人被杨聪四人前后夹攻,顿时手忙脚乱,那个使大斧头的一不留神,斧头被杨聪的打狗棒挑飞了,韩雪枫趁机从他背后欺身上前,折扇一点,刺入了他背后的“命门”,那使大斧的一声惨叫,顿时也毙了命。 其余的人见此情景,吓得都退到了那蒙面老者的身边,那老者见死了两人,又伤了一人,知道不是杨聪等人的对手,低声道:“撤!”他手一挥朝杨聪等人扔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弹丸过来,杨聪见那老者手一挥,知道他故伎重施,连忙叫道:“小心!快退到墙脚!”说着他连忙闪身到一旁,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弹丸便在杨聪等人刚才立的地方炸开,顿时楼内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杨聪等人见机较早,此时早已闪到了墙角屏住呼吸。杨聪反手一掌,拍飞了一扇窗户,朝鲁长老等人高声道:“快!从这里出去!”说完他率先跃出了窗外,鲁长老等人也先后跟着跃到了外面,只见花园里静悄悄的,那群黑衣人趁着杨聪等人躲避那毒弹之机,早已跃出花园逃走了。 杨聪等人跃上屋顶四处巡了一圈,见那群黑衣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四人估计那毒烟已经散去,便返身回到楼里,只见那两个黑衣人的尸体仍然躺在地上,鲁长老俯身揭开一人的面纱,撕开那人的夜行衣,顿时吃惊不小,原来此人竟然穿着朝廷锦衣卫的服饰,杨聪等人均吃惊不小,连忙又撕开另外一个人的夜行衣,见那人也是穿着锦衣卫的服饰,想来这些人是在等弥勒教的人上钩,却没想到杨聪等人闯入,鲁长老轻声道:“快走!咱们惹下祸根了!”众人暗暗庆幸没有露出真面目来。杨聪见这两人是锦衣卫的人,顿时感到一团的雾水,那蒙面老者明明多次在江湖中出现,为何这锦衣卫的人跟他在一起呢?难道这忠圣门与朝廷里的锦衣卫有牵连? 四人见杀了朝廷锦衣卫的人,连忙离开了钱庄,一路向城外奔去。四人刚奔出钱庄不远,杨聪便听到后面有轻微的呼吸声,他此时内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方圆几丈内的一举一动他只要静心一听,便能听了出来。杨聪不动声色,四人继续在屋顶上向前奔去,杨聪暗暗回头看,果然见几丈之外有人影在屋顶上一晃,便又伏了下去。杨聪低声对鲁长老道:“不好!咱们给盯上了。”杨聪早知道这蒙面老者不会善罢甘休的,定会派人尾追而来,因此出钱庄时,特意留意后面的动静,但这些人也狡猾之极,早已伏在钱庄四周远处,一直不露面,等杨聪等人离开很远了,才远远尾追而来。鲁长老等人听了杨聪的话,均吃了一惊,彭长老低声道:“怎么办?”四人仍然不动声色地往前奔跑,暗暗留心后面的情景,杨聪才发现竟然有四人尾追而来,瞧这四人时而纵起时而伏下的身手,轻功却是极高,不在自己之下,武功也不弱,若不是杨聪内力深厚,耳聪目明,很难发现他们尾追而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嵩山盟约(四) 杨聪低声道:“到城外才解决他们!”四人提气向前奔走,不久便到了城墙之上,四人悄悄从墙角滑下了城墙,奔到了城外,发现那四人仍然远远尾追而来。杨聪见前面有一处岩石,便低声朝鲁长老三人道:“你们继续向前奔走,我伏在后面,看看还有没有其它鹰爪跟在后面,咱们在前面的虎风林解决他们。”杨聪趁着转弯的机会,飞快地躲到了岩石缝里。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四人追到了岩石旁,一个声音朝前面的一个人低声道:“侯老四!别跟得太紧!小心被点子发现了!”四人在岩石后面伏了一会儿,又继续追了上去,在黑夜里竟然没发现前面跟踪的目标少了一人。杨聪在岩石里藏了好一会儿,见后面再没有人跟了上来,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提气向前赶去,只片刻便追上了那四人。杨聪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见那四人躲躲追追,被鲁长老三人一路引向了前面的虎风林,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聪正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那四人见鲁长老三人入了虎风林,先是一愣,常言道:“遇林莫入,遇山绕行。”那四人先是愣了好一会儿,又怕鲁长老等人失了踪影,连忙闪身悄悄跟进了虎风林。这虎风林位于济南城的郊外,虽然不大,但方圆也有好几十丈,林深茂密。杨聪见身后确实无人跟来了,正准备追入林里,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兵器的打斗声,他知道是鲁长老等人与那四个黑衣人动了手,连忙追入林子里。杨聪冲入林子里,只见鲁长老三人正与那四个黑衣人打得激烈,杨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蒙面老者正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来抢夺鲁长老和彭长老的兵器,另外三个黑衣人一个提着一双戒刀,一个使剑,还有一个使一对铁牌,杨聪瞧这四人的武功以那瘦小的黑衣老者最厉害,如果一对一比试,那其他三人不是韩雪枫和鲁长老、彭长老三人的对手,杨聪瞧了一会儿,便见鲁长老三人占了上风,便藏在树后。不久,那四人的败迹已露,那瘦小的老者见情形不妙,连忙道:“走!”说完便抢先往林子外窜去,那其他三人见那瘦小的老者抢先跑了,也虚晃了几招,向林子外撒腿跑去。杨聪早已瞧了清楚,等那瘦小的老者奔到面前,他突然从树后伸出打狗棒一绊,那瘦小的老者冷不防杨聪突然从旁边袭击而来,而且杨聪这一棒突然如电光石火般扫到,正扫到他的膝盖骨上。那老者“哎哟”一声,扑通向前摔倒到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连门牙也摔掉了两颗,杨聪随手打狗棒一挥,点了他背后的“至阳穴”,闪身一跃,拦住那其余的三个黑衣人。 那三个黑衣人突然见杨聪从大树背后跃了出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挥着兵器攻了上来,杨聪打狗棒一挥,顿时棒影如山,尽数把那三人的去路封了。鲁长老三人随后也赶了上来,那三个黑衣人见情形不妙,突然向树林四处乱窜,分头逃窜。这三人虽然武功比鲁长老等三略输一筹,轻功却极佳,而且极其狡猾,分头向三个方向逃窜,瞬间三人转到了几棵大树的后面,等鲁长老三人愣了一会儿分头追上去时,那三人已经窜出了林子里,向远处逃逸了。鲁长老三人追出了几丈之外,见那三人已经窜出了几十丈之外了,只好虚张声势了一会儿,返回了林子里。杨聪见那三个黑衣人突然撒腿分头向四处逃窜,也愣了片刻,正待要向旁边一个黑衣人追去,见鲁长老三人已经赶了过来,而且三人很快便分头追赶那三个黑衣人,杨聪知道这三人的武功不是鲁长老三人的对手,便不追赶,正待要转身查看那被他突然扫倒的黑衣老者。突然,杨聪觉得背后一阵罡风猛扑了过来,已经抓到了自己背后的“命门穴”,顿时吃惊不小。 他此时已经来不及转身,知道背后有人偷袭而来,杨聪连忙暗暗呼吸运气护身,真气顿时遍布了全身,同时右手中的打狗棒反手一挥,朝后面偷袭而来的人砸去。杨聪只觉得背后腰间的“命门穴”一麻,知道是那人抓到了自己的“命门”之上,他连忙暗暗运气冲到腰间的“命门穴”上,他此时体内真气鼓荡,哪一处穴道受到外来力量的攻击,真气便会自然冲到哪一处穴道抵抗住外力。杨聪反手一棒挥出,同时急忙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你道偷袭杨聪的是何人?原来正是刚才那被杨聪绊倒点了穴道的那瘦小蒙面老者,杨聪顿时吃惊不小,杨聪心想:此人刚才明明被我点了穴道,难道他片刻便自己冲开了穴道?还是此人会逆经转脉、移穴换位之术? 杨聪见那瘦小的老者双目冷鸷阴狠,右爪正劲力内透抓住自己的“命门穴”,这“命门穴”乃人体的死穴,如果换了别人,当场便会吐血而死。那老者一招得手,正暗自高兴,他刚抓到杨聪的“命门穴”之上,觉得软绵绵的,如同抓到一团棉花之上,便内力劲透,想直攻入杨聪的体内,震伤杨聪的心脉和五脏。突然,他觉得五指如抓到了一块坚硬的钢板之上,顿时大吃了一惊。杨聪的衣服被他这一抓,顿时腰间的衣服被他抓破了一个大洞,布片如蝴蝶般飘散四处乱飞。杨聪此时不暇细想,只觉得腰间的“命门穴”一阵隐隐的痛,知道此人是一大劲敌,危机连忙打狗棒一挥,反敲他的天灵盖。那人也见机较快,危机之中连忙把头一偏,杨聪一棒便砸到了他的肩膀上,那老者突然觉得手指抓到杨聪身上,如同抓到了一块钢板,他情知不妙,正待要退后,突然见杨聪的打狗棒反手敲了回来,他危机之中只得把头一侧,杨聪的打狗棒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敲得他的琵琶骨剧痛,差点都断了,痛得他双目直冒金星。 那瘦小的蒙面老者见情形不妙,忍着痛连忙疾退向后,转身想逃走。杨聪见那瘦小老者退后转身奔走,连忙吸气调息,只片刻便恢复了过来,他见那老者正奔出了树林外,哪里肯放了他,大喝道:“恶贼!哪里走!”连忙提气追赶过去,他练的是武当派“八步赶蝉”的上乘轻功,加上他此时内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轻功更是精妙无比,他只追了片刻便拉近了距离。那瘦小的老者刚奔出树林,正巧碰到鲁长老和彭长老返回,两人见了这蒙面老者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两人大吼一声,双双拦住他的去路,杨聪随后也赶了上去。三人还不到五招,杨聪的打狗棒一戳,便再次点倒了那瘦小的老者。杨聪这回学乖了,点的是他颈后的“大椎穴”和脑后的“玉枕穴”,随后又点了他腿上的“环跳”、“血海”等穴道。鲁长老见那蒙面老者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才上前把那老者提了起来,撕开了他的面纱,只见此人燕子额、茄子脸,留着几撮胡须,目光阴鸷,却不认识,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们?”那老者朝几人长笑几声,突然嘴角和鼻子流血,头顿时一歪便不动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嵩山盟约(五) 杨聪和鲁长老均吃了一惊,鲁长老连忙探手摸他的鼻子,掰开他的嘴巴看了看,转头对杨聪叹道:“帮主,他又服毒自杀了!”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顿时醒悟过来,想来这些人的舌头底下早已被迫缝有剧毒的药丸,当被俘时便咬破药丸自杀身亡。杨聪道:“搜他的身,看他身上有什么线索。”鲁长老听了,便撕下了那老者的衣服,那衣服刚被撕开,杨聪顿时又吃了一惊,原来此人的身上穿有软铠甲,难怪刚才被自己点了穴道却突然偷袭自己,原来刚才自己点在了他的软铠甲之上,此人狡猾之极,故意装作被点了穴道,等杨聪转过身,便出其不意地从后面袭击。鲁长老见他身上穿着软铠甲,笑道:“这正好!这件铠甲正好合我用。”说完便把软铠甲解了下来,三人搜了一会儿那死者的身上,却发现了一块腰牌,只见上面写着“东厂一等侍卫海大福”三人均暗暗吃惊。 这东厂、西厂与锦衣卫是朝廷中的三大特务机关,这锦衣卫是朱元璋设立的,而这东厂和西厂则是明成祖朱棣设立的,这三个特务机关权利极大,直属皇帝管辖,能够随意抓文武官员入监狱拷打。杨聪心想:这些人定是朝廷派来抄西蜀钱庄的,他们一直守在那里,想抓住弥勒教的人,却没想到今晚是自己四人闯入。杨聪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那个多次袭击自己的蒙面老者会带着锦衣卫的人袭击自己,难道他像那太监怀恩一样,是忠圣门安插在朝廷里的耳目?三人搜了一阵子,见韩雪枫匆匆地返回来了,四人怕那些人逃了回去的人带救兵前来,于是折身返回了丐帮的总舵。第二天,杨聪派人入济南城里打听,也没发现昨晚那帮人的行踪,一连两日,众人均呆在丐帮总舵。 一天,杨聪与彭长老、鲁长老、韩雪枫人正在商量着丐帮的事情,突然,一个丐帮弟子慌张地闯进来,结结巴巴地道:“帮帮……主,不好了……!西南分舵的陈舵主……他来了!”彭长老抬头看了一眼,道:“六福,什么事不好啦!陈舵主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有什么不好的!龙头长老一起回来了没有?”杨聪认得此人是彭长老的弟子,头脑有些笨,反应有些迟钝,说话也吞吞吐吐的。那六福道:“龙头长老没……没回来,但陈舵主说……大事不好……他来了!”彭长老知道与他说半天也无法说清楚,便挥挥手道:“好啦!你快去请陈舵主进来!知道了吗?”那六福点点头,便转身出去。彭长老道:“陈舵主突然到济南来,恐怕西南分舵有些棘手的事情。”他的声音刚落,便见陈大年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只见他满身的衣服又脏又破,还沾了不少血迹,而且头上还缠着白纱,众人见了他的模样,先是吃了一惊。只见陈大年撞了进来,“扑通”一声朝杨聪跪倒,放声大哭道:“帮主,你可要为弟兄们和龙头长老报仇啊!” 杨聪和彭长老、鲁长老听了,均吃惊不小,杨聪连忙把陈大年扶起来,道:“陈舵主!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坐下来慢慢说!”三人连忙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陈大年仍然放声大哭道:“帮主,你可要替我们西南分舵的弟兄们和龙头长老报仇啊!”众人听了均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杨聪慢慢地问道:“陈舵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大年听了,才停止了哭声,咬着牙齿道:“都是那弥勒教的人害的!”杨聪和彭长老、鲁长老三听了均面面相觑,鲁长老道:“陈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详细地说呀!”陈大年这才擦干眼泪,咬着牙齿格格地响,道:“前天晚上,我和龙头长老正在分舵里清算帐目,突然听见院子外传来本帮弟子的惨叫声,我们连忙赶了出去,只见有好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正在与帮中的弟子打斗,我们帮中的弟兄不多,只有三十多名弟子在分舵中,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片刻便杀了我们十几个弟兄。”鲁长老见他情绪激动,连忙端了碗茶给陈大年,道:“陈兄弟,别着急!你慢慢讲!” 陈大年骨碌地喝了几口茶,继续道:“我和龙头长老见弟兄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连忙冲了出去,与他们拼斗,没想到……没想到……!”陈大年气愤地道:“没想到这帮人个个武功高强,连我们两人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我被一个老太婆打伤点了穴道,龙头长老与一个老者和两个大汉拼搏,也被他们打伤了,龙头长老被那老者刺了一剑,伤得很重,被他们擒住了,分舵中的兄弟后来也被他们全杀害了!”杨聪三人听了均吃惊不小,陈大年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属下开始不知道这帮歹徒是什么人,那帮人把弟兄们都杀害了,把属下和龙头长老打伤擒住了,一个人突然撕下面纱朝属下狂笑了几声,朝属下道:‘今日暂且饶了你的狗命,告诉你们的狗奴才帮主,他欠下我们弥勒教的债,我们要加倍向你们丐帮偿还’。属下见了那恶贼的真面目,也吓了一跳,原来那恶贼竟然是上次与帮主一起来酒楼喝酒的那个恶贼!”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失声道:“是弥勒教的护法阴阳秀才宋三桥!” 陈大年点点头道:“就是那恶贼!”杨聪等人听了均吃惊不小,彭长老狠狠地道:“这弥勒教也太霸道了!上次我们为了救他们的人,损失了五十多个好手,他不感激我们也罢,竟然恩将仇报!真是一群畜生!”杨聪叹了一口气道:“都是我惹的祸!早知道这宋三桥是弥勒教的人,我就不应该相信他,把他带到我们分舵去。”陈大年低声道:“他们杀了分舵中的弟兄后,洗劫了所以值钱的东西,把龙头长老也带走了!而且还把……还把属下的耳朵割了下来,道:‘今日暂且留下你的狗命!他日再取你的狗命,告诉你们的狗奴才帮主,如果他把朱骥和狗皇帝杀了,我们就饶了你们丐帮’。”杨聪听了顿时大怒,他“砰”的一掌拍到桌子上,骂道:“这弥勒教也欺人太盛了!”鲁长老和彭长老也大骂这弥勒教,杨聪扶起陈大年道:“陈舵主,你受苦了!这仇我们丐帮一定要报!你放心吧!”陈大年擦擦眼泪道:“那帮人在西南分舵带走了龙头长老,属下也被他们点了穴道,割了耳朵,属下无能,有辱丐帮的声誉,原本应该当场自杀,只是属下怕帮主不知道实情,因此苟且偷生,来向帮主禀告,现在帮主已经知道了实情,属下也该随弟兄们去了。” 杨聪听了连忙抓住他的手道:“陈舵主!你千万别做出傻事情来啊!这弥勒教我们绝不会轻饶他们的,再说龙头长老还等着我们去救呢!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我们去办。”说完杨聪朝韩雪枫递了一眼色道:“韩舵主,你陪陈舵主下去休息吧!”韩雪枫点头道:“帮主请放心吧!”说完便扶着陈大年出去了。彭长老见陈大年出去了,才对杨聪道:“帮主,咱们西南分舵被捣,帮中的弟兄一盘散沙,群龙无首,会四处散了,而且西南分舵的收入占我们帮中开支的三分之一,让属下马上赶过去处理这事情吧!”杨聪摇摇头道:“不!现在谁也不能去!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要去大家召集人手一起去,我就不信他弥勒教有千军万马。”鲁长老道:“不错!他们有备而来,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我们派人单独赶过去,他们还会突然袭击我们的。”杨聪朝彭长老道:“彭长老,你马上召集各分舵主秘密赶到总舵,咱们商量怎样去救回龙头长老。”彭长老听了,连忙出去传递命令。 鲁长老叹道:“我以前还以为这弥勒教只是有些邪门,不至于危害江湖,没想到这弥勒教的人如此歹毒,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我们的人,可见这弥勒教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江湖中早些时候被杀的各门派的人,多是他们干的,老帮主说不定就是他们杀的。”杨聪恨恨地道:“眼下他们杀了西南分舵几十个弟兄,又掳掠走了龙头长老,咱们别的不说,单是这笔血债,咱们丐帮日后就与他们势不两立。”鲁长老听了叹道:“单是我们丐帮,恐怕还是有些难与他们对敌,最好能与十大门派的人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们。”杨聪点头道:“不错!我们设法与华山派先联合起来,再说服其它门派加盟进来。”鲁长老点头道:“这事情好办!华山派的赵掌门疾恶如仇,侠肝义胆,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只是其它门派倒费事些。”杨聪点点头,又道:“这阵子你要安排好人照顾好陈舵主,可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情来。”鲁长老道:“帮主,这事情你放心,韩兄弟会照顾好他的。”杨聪听了点点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下一步怎么行动。”鲁长老听了,便退了出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 嵩山盟约(六) 杨聪见鲁长老退了出去,才掏出怀里那块夏敏的碧玉看了看,叹了一口气,把它又放入怀里,他以前对弥勒教的人恨之入骨,曾经暗暗发誓杀光弥勒教的人,可是当他知道夏敏就是弥勒教教主的女儿的时候,便有了几分矛盾,特别是他知道魏老板夫妇、金针圣手、宋三桥和刘二夫妇这些对自己有过恩的人都与弥勒教有关的时候,便不想与弥勒教的所有人为难,而且他见弥勒教的人虽然杀了不少各门派的人,却从没杀过丐帮的的人,知道这是因为他们是看在夏敏的面子上才不与丐帮为难,便不想与弥勒教的人发生矛盾,因此迟迟不愿去找弥勒教的人报仇,特别是不忍心让夏敏伤心,但现在见他们居然也向丐帮开始大肆下毒手了,知道自己与夏敏的情缘已尽,是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了,心里便感到一阵难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 杨聪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便问道:“是谁?”只听见门外传来了翠儿的声音,只听见她低声道:“公子,是我!我刚才熬了一锅莲子粥给大家吃,我顺便端了一碗来给你喝。”杨聪听了连忙打开门,他听到翠儿的声音才想了起来,自己这几天一直忙着丐帮的事情,把她给冷落了,虽然她一直在丐帮的总舵,可是彭长老和鲁长老等人一直对她起疑心,虽然众人嘴上不说,表面上也对她很客气,可是毕竟翠儿也瞧了出来,但她一直装作不知道,因此杨聪常常尽量抽时间陪一陪她,现在自己好几天没陪过她,她心里一定无聊得很。杨聪突然想起翠儿毕竟是弥勒教的人,何不借与她聊天之机会,了解一下弥勒教的情况呢!杨聪连忙打开门,见翠儿端着一碗清香的莲子粥站在门外,连忙把她让进来,笑道:“翠儿,这几天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聊天,你不怪我吧?”翠儿朝他抿着嘴笑了笑,道:“公子,你趁热吃吧!这莲子粥很好喝的。”说完她把粥放在桌子上。 杨聪问道:“你喝了没有?”翠儿笑道:“我早喝过了,而且刚才我还端了一碗给陈舵主和韩舵主喝,他们都说好喝呢!”杨聪见她突然变得如此懂得体贴关心人,全不计较众人对她的起疑,知道全是为了自己的缘故,顿时十分感动,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翠儿,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女孩!”翠儿见杨聪深情地看着自己,只道是他对自己已经有了感情,心里暗暗喜欢,低着头轻声说:“公子,你趁热喝了这碗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杨聪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翠儿,众人这阵子心情不好,因此他们对你有一些冷漠,你别放在心上。”翠儿把头轻轻地靠在杨聪的胸口上,低声道:“公子,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愿意在公子身边服侍你,其他人我不会与他们计较的。”杨聪见她一片痴情,而且为了跟自己,不惜得罪五毒仙子反叛出教,有些于心不忍,便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前,心想:这世上真是造化弄人,明明是相爱的一对,却无法在一起,自己与夏敏几死一生,原以为会是美满的一对,如今不仅形同陌路人,而且还要兵戎相见了,而自己不爱的人却对自己爱得死心塌地。 他不忍心伤了翠儿的心,轻轻叹了口气,耳朵旁仿佛又突然听到了怡红院里的那个荷花姑娘婉转凄凉、缠绵悱恻的歌声:“清清河边草,幽幽情难了,与君生别离,思君催人老。如今见君面,心头乱如草,意恐与君绝,相思银发早。常思伴君侧,岁岁祝君好,举案亦齐眉,白头共偕老……世间情难了,生死陪到老!”眼下这翠儿对自己一片痴心,而自己对夏敏却是念念难忘,这却如何是好。杨聪轻轻地把翠儿扶开,轻声道:“翠儿,我正想找你呢!想问你一点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么?”翠儿轻声道:“不知道公子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公子的……哎呀!公子,粥都凉了!你快把粥喝了!”杨聪笑道:“好!”于是他便把那碗粥喝了,然后把翠儿按坐在椅子上,道:“来!你先坐下!”说完杨聪也坐在她旁边,道:“刚才陈舵主从西南来,你都看见了?”翠儿点点头,杨聪叹了一口气道:“弥勒教杀了我们丐帮西南分舵的几十个兄弟,还抓走了我们的龙头长老,你听说了么?”翠儿点头低声道:“我听韩舵主说了。” 杨聪叹道:“这弥勒教也欺负我们丐帮太过分了!他们先是杀了我的父亲和我们镖局几十名镖师,我还没找他们算帐,现在又杀了我们丐帮好几十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翠儿听了杨聪的话,似乎明白杨聪要问她什么,便道:“公子,你是不是问我关于我们弥勒教的事情?”杨聪点点头,道:“这弥勒教的行踪诡秘,我们各门派一直在打探他们的消息,却一直查不到他们的行踪,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除了你们苗家寨之外,你还知道那些门派或帮会是弥勒教的?”翠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教中一向严密得很,就是我们寨主,恐怕也不知道教中其它组织的秘密。”杨聪听了又问道:“你知道你们弥勒教的总坛具体位置在哪里么?你有没有在你们寨中见过详细的地图?” 翠儿仍然摇摇头道:“我们寨中除了我们寨主和我娘之外,谁也不知道总坛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我娘以前跟着老夫人从总坛来,但从不对其他人提起总坛的具体位置,连我爹也不例外,我只听我娘说过,我们的总坛设在川藏交接的一座大雪山之上,那雪山顶上终年白雪皑皑,从不融化,四周的冰雪坚如岩石,近百年来从来没有人上过那里,而且我们的教主也很少下山,他终日戴着人皮面具,除了几大护法之外,很少有人看见过他的真面目。”杨聪突然想起自己在四川成都城里见到夏敏父亲的情景,想来他戴面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惜当初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大仇人。 杨聪问道:“你们弥勒教大概有多少教众,你知道么?”翠儿笑道:“公子,不是我夸口,我听我娘说,属于我们弥勒教的教众不下五万人,但是都分散在全国各地,总坛周围大概只有五千到一万人。”杨聪听了暗暗吃惊,心想:这弥勒教如此庞大,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也只有朝廷才能与他们抗衡。杨聪突然想起了那朱佑樘来,心想:看来也只有他才能帮助自己灭了这弥勒教,但丐帮中明明有一条帮规,丐帮弟子不得结交官府。段二也告诉过自己,因为历代朝廷对江湖中各门各派和各帮派也有所顾忌,常常利用各帮派或门派来镇压各地反对朝廷的势力,或者挑拨各帮派互相惨杀,丐帮以前也曾经先后帮助过张士城和朱元璋反抗元朝的势力,但张士城建立大周后,见丐帮的势力过大,杀害了丐帮的毕帮主和帮中的长老。丐帮随后转帮朱元璋对付张士诚,但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对丐帮也大肆屠杀,使丐帮几乎遭到灭亡,因此丐帮定下了这条帮规,以免被朝廷的利用。 杨聪突然想起了五毒仙子来,便问道:“翠儿,你们寨主也是弥勒教中的护法,她在教中排名第几位?”翠儿听了道:“我们寨主原来不是教中的护法的,但这几年教中原来的护法先后去世了,所以前年教主才升我们寨主为护法,她原来承袭老寨主‘龙彪将军’的封号和西南堂主之职位,后来才提升为护法的。”杨聪听了问道:“那原来的几个护法你知道么?”翠儿点点头道:“我听我娘说,我们弥勒教原来共有十大护法,第一大护法叫左勇刚,武功最高,听说十多年前突然死在玉门关外,第二大护法就是上次在少林寺与武当派的掌门青松道人动手的那个老太婆,叫明玉兰。”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上次在少林寺,你也去了么?”翠儿点点头,道:“我就在那几个丫鬟之中,只不过当时我们蒙着面纱,公子你不知道我而已。”杨聪也记得夏敏当时确实带了几个吹箫弹琴的丫鬟一起上了嵩山,杨聪心想:这叫明玉兰的老太婆武功诡秘,几乎与青松道长打了平手,看来这左勇刚武功更高,好在他十多年前已经死了,否则更是一个劲敌。杨聪却不知道,这左勇刚正是十多年前劫他父亲的镖之时被汪直所杀。 第三百一十七章 嵩山盟约(七) 翠儿继续道:“第三个护法叫诸葛俊,也死去十多年了,听说是在四川的剑门关被人杀的,他的武功也很厉害的。”杨聪笑道:“这诸葛俊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杀了。”翠儿摇摇头,道:“听说是死于官兵之手。”杨聪却不知道,这诸葛俊正是自己的父亲所杀,当年那一战几乎要了杨威的命。翠儿继续道:“第四个护法叫褚时远,就是上次在少林寺被公子打伤的那个使剑的老者,是四川青城派的名宿无尘道长的弟子,他的剑术在我们弥勒教众护法中是数一数二的。”杨聪知道褚时远的青城派剑法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确实剑术是一流的,自己若不使诈,也很难赢他。翠儿又道:“第五大护法叫宋三桥,公子你已经认识啦!”杨聪听了点点头,心想:这宋三桥位列于第五,武功定也不差,特别是他那把铁扇点穴的功夫,似乎还在韩雪枫之上,此人也不可小看他。 翠儿又道:“第六个护法叫于天龙,听说两年前死于昆仑派之手。”杨聪点点头,道:“不错!这于天龙死的时候,我当时就在场。”翠儿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道:“哦!那于护法是怎么死的?”杨聪听了,便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翠儿听了点点头,道:“第七个护法听说叫张健,使的兵器是一把大旗子,我们也从没见过,而第八个护法听说叫三戒和尚,使一根粗大的禅杖,可能就是上次我们两次碰见的那个大和尚。”杨聪点点头道:“我猜也是他,这人是一个酒肉和尚,外家功夫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可惜只会使一身蛮力,碰到内家高手就吃亏了。”翠儿又道:“这第九大护法听说叫上官剑南,死得最早,我娘说他二十多年前带人潜入皇宫偷东西,被大内高手围攻而死。”杨聪听了点点头,道:“那第十个护法是谁?” 翠儿笑道:“第十大护法叫陆彪,公子你也见过啦!就是上次在少林寺前被你打伤的那个年轻的使剑大汉,我娘说他是天山派的剑客,但与公子相比就差多了。”杨聪正色道:“此人的剑术确实也很不错的,当时我若不是使诈,也很难赢他的。”翠儿道:“但他们两个打你一个人,还是输啦!”杨聪笑道:“这你就不懂这其中的奥秘了,对了!那你们寨主和那个叫孙护法的老妇人怎么也称护法呢?”翠儿道:“孙护法是早几年就升为护法的,听说她前几年不在教中,一直在西域,后来才回到总坛的,她现在在教中排名第二位,但我们寨主是前年才被升为护法的,我娘说寨主在教中排名第三位。”杨聪听了,才知道那孙护法从西域回来,难怪她会那摩尼教的赤阳掌。 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道:“你们寨主在弥勒教的护法中排名第三位?那现在第一位的是谁?”翠儿道:“我娘说就是那个叫明玉兰的老太婆。”杨聪点点头,道:“你们寨主一升就升为第三大护法,可见她在教中的地位显赫。”翠儿点头说:“因为我们寨主五年前练成了‘七绝琴音’,其他人不是寨主的对手,而且还因为我们老夫人的缘故。”杨聪听了顿时又吃了一惊,问道:“这与你们老夫人有什么关系?” 翠儿道:“我听我娘说,我们老夫人原名叫龙紫裳,孙护法当年名叫孙黛云,当年她与那个叫明玉兰的老太婆和孙黛云护法、还有一个叫金针圣手的人是老教主夫人身边的使女,教中称为四圣女,不仅姿色过人,而且武功高强,但她们不在教中任职,只跟在老教主夫人身边。后来金针圣手突然离开总坛隐居了,老夫人也奉命嫁给了老寨主,孙黛云护法也嫁到西域去了,只有那个叫明玉兰的还在总坛,后来她便任了护法之职。老夫人嫁给老寨主后,因为两人感情不和,一直都不高兴,而且她也不喜欢老寨主整天养着各种毒物,整天钻研下毒的方法,很瞧不起老寨主,后来老夫人生下了寨主,才与老寨主好一点,可是还不到五年,由于练功走火入魔,便去世了。她死后归葬回总坛,但我娘却被留在了山寨中,寨主是我娘亲手带大的,他的许多武功也是我娘代老夫人传授的,可惜老夫人死得早,我娘说她天资又笨,她传给寨主的武功还不到老夫人的一半。”杨聪心想:好在她死得早,否则这五毒仙子可没人能制服她。 杨聪听了点头道:“原来他们见你们寨主武功高强,而且你们老夫人是总坛的圣女,才破格升你们寨主为第三大护法。”翠儿点头道:“这大概是吧!”杨聪心想:这五毒仙子的母亲当年多半是不愿意嫁到苗家寨的,但是弥勒教的人为了笼络和监视那“百毒圣手”苗云浩,逼迫她嫁到苗家寨,因此她郁郁寡欢,一直练功打坐,最后走火入魔而死,好在她也死得早,否则这五毒仙子的武功更厉害,难怪这五毒仙子练了一身诡秘的武功,原来是这样学来的。杨聪又问道:“翠儿,那你娘传过你们老夫人的武功给你吗?”翠儿摇摇头,道:“我娘除了传给寨主之外,其他人谁也不传,就是她自己,也很少使用这些武功。”杨聪点点头,又问道:“翠儿,你们老夫人的武功是谁传的?” 翠儿道:“我听我娘说,四大圣女的武功都是老教主和夫人传授的,这四大圣女教主原来打算让她们一辈子跟在教主夫人身边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我们老夫人和孙黛云护法嫁了出去,我娘说,孙黛云护法倒是自愿嫁到西域去的,因为她跟那个什么王子有了私情,教主迫不得已,才放她下山的,但我娘说我们老夫人是不愿意到我们山寨来的,但教主要她以大局为重,她才来到我们山寨的。”杨聪心想:这件事情我早已猜到了,哪还要你说?又问道:“翠儿,你听你娘说过你们教主的武功怎么样么?”翠儿摇摇头道:“我娘只是说,我们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教中无人是他的对手,普天之下已经是少有对手的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杨聪知道翠儿所说的不会是假的,因为明玉兰和那叫孙黛云护法的武功已经如此厉害了,那弥勒教教主的武功高是非比寻常。 杨聪又问了一些弥勒教的其它情况,但翠儿也知道得有限,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杨聪与翠儿闲聊了一会儿,突然,只见彭长老走了进来,朝杨聪道:“帮主,外面有两名少林派的弟子要见你,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但要亲自见到你才说。”杨聪心想:不知道智空大师又有什么事情?便连忙道:“快请他们进来!”翠儿见此情景,便端着碗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彭长老领着两个僧人走了进来,杨聪仔细一看,发现这两个僧人正是上次来过的悟性、悟空两人。两人朝杨聪合什为礼,道:“小僧悟性、悟空见过杨帮主!”杨聪连忙还礼,请两人坐下,彭长老也派人送来了茶,杨聪问道:“两位师父远道而来,不知有何事?”那悟性站起来道:“小僧奉方丈大师之命,特来邀请杨帮主四月初八前往嵩山,有要事相商,因为此事关系到武林同道的生死存亡,方丈大师怕小僧等人遗失信件,怕那信落入奸人手里,因此没有亲手书写,令小僧前来相告。” 杨聪听了,知道此事情多与弥勒教有关,前阵子赵小丰已经派人上嵩山把华山派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智空大师,想来智空大师准备把人集中起来,一起商量对付弥勒教。于是便问道:“方丈大师还请了哪些门派的人?”那悟性道:“这次方丈大师只请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和杨帮主,因为事情关系极大,因此方丈大师叮嘱杨帮主和各大门派的人秘密前往,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是上少林寺,最好能乔装前往。”杨聪和彭长老听了,知道此事定与弥勒教有关,便道:“多谢两位师父前来送信,请两位师父转告方丈大师,我一定如期前往。”那悟性、悟空两人听了,便起身告辞出去了。杨聪算了算日子,眼下已经是三月末了,离四月初八也不远了。彭长老送了两人出去后,然后折身回来,道:“帮主,瞧这情形,智空大师是召集十大门派的人与我们丐帮共同对付弥勒教,这对我们大大的有利。”杨聪点点头,道:“这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弥勒教四处屠杀江湖中人,已经激起了武林公愤,看来他们的末日到了。对了!柳舵主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彭长老道:“怕还要两天!”杨聪点点头道:“等大家来了,就好好商量此事,顺便也重新分配一下帮里的帮务,自从简长老去世后,帮中执法长老之职也一直空着,而且龙头长老现在生死不明,帮中许多事情要处理,得先选一个人来代替他的位置处理帮务。” 第三百一十八章 嵩山盟约(八) 彭长老向杨聪禀告了一些帮中的情况,便也退了下去。杨聪心想:眼下弥勒教的十大护法除了五毒仙子武功尽失以外,其他人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五毒仙子使毒的本领神出鬼没,那弥勒教教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弥勒教确实有些难以对付,如果十大门派的人联合起来,胜算的把握就大得多了。过了一天,丐帮各分舵主都陆续赶到了总坛,众人得知吴长老被劫走、西南分舵被捣毁,一个个都痛骂弥勒教的人,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与弥勒教决一死战。杨聪先把智空大师的邀请说了一遍,然后让众人选出丐帮新的执法长老,大家一致推选北方分舵的金大彪,因为金大彪立的功最多,而且北方分舵势力也最大,同时大家还一致推彭长老来主持丐帮中的事物,杨聪便按众人的建议把金大彪提为了执法长老,同时遵照金大彪的意思把他的副手杜秋生提为北方分舵的舵主,这杜秋生在江湖中也早有侠名,他是鹰爪门的高手,在丐帮已经好几十年了,资格老、武功高,人缘也不错。杨聪重新调整了丐帮的部署,然后与几人一起商量对付弥勒教的办法,大家也一致同意杨聪的看法,这弥勒教既然抓了吴长老去,定然不会伤他的性命,可能只是想以此要挟丐帮,不如先上嵩山看看智空大师有何打算,再做打算。 众人歇了几日,离四月初八的日子也近了,杨聪便带着鲁长老和金大彪等人乔装打扮向嵩山进发,彭长老留在总舵处理帮务,翠儿也被杨聪留在了总舵。众人挑了几十个好手扮作各行各业的人,分做三批向嵩山进发,金大彪和韩雪枫扮做商人,带着十几个人在前面探路,杨聪等人扮做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在中间,后面由柳铁生和钱云飞断后,查看情况。众人慢慢行了两日,便到了嵩山脚下,智空大师也早已派人在山下等候。杨聪等人上到嵩山之时,发现昆仑派、青城派、黄山派等几大门派已经来了,只有华山派、衡山派、峨眉派三派没有来,众人第二次在少林寺相会,也比以前友善得多了,有说有笑,特别是智通大师,见杨聪上了少林寺,大是高兴,硬拉他到藏经阁下了几盘棋,杨聪也乐得清净,便随他到了藏经阁。 第二天已是四月初八了,众人在大雄宝殿正谈论着三派的人为什么没有如期前来,便听到山下的僧人来报,峨眉派的静玄师太、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玄恩大师、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四派的人已经到了山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久,赵小丰、玄恩、静玄师太和慧清师太四人健步如飞带着众人来到了山门前,大家都出到山门外迎接,杨聪见玄恩竟然与赵小丰一同走上来,有说有笑,均有些感到意外。 众人重新入了大雄宝殿分头坐下,喝了一回茶,智空大师才开口道:“老衲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些事情想与大家商量。”华山派的赵小丰接口道:“方丈大师,想必是为了弥勒教近来屠杀江湖中各门派弟子的事情吧?”智空大师点点头,叹道:“不错!近来弥勒教的人在各处大肆屠杀江湖人士,瞧这情形好像大有吞并武林之野心,真是我无害人之心,人有害我之意啊。”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听了站起来道:“这弥勒教惨害江湖已久,早有不轨之心,当年他们指使五毒仙子大闹黄山,使家父受辱而死,可惜当时大家没有引起注意,没有出手援助,小女子势单力薄,忍辱负重,不敢与他们抗衡。前不久,五毒仙子再次在少林寺前企图用‘七绝琴音’震伤天下武林人士,幸亏贵派的一位高僧制服了她,否则当时他们已经发难了。”当年五毒仙子大闹黄山派,众人确实知道此事,而且那沈鹤仙事后向各门派求援,但各门派惧怕苗家寨的威名,都不敢出面,那沈鹤仙见自己受辱,又无人相助,便郁郁而终,黄山派众人因此也对江湖中各派耿耿于怀,始终不与各派交往,若不是智空大师邀请她夫妇来少林寺喝腊八粥,而且黄山派的刘鹤仙被杀,恐怕她还不会下黄山呢!众人见她发牢骚,均不敢做声。 赵小丰听了笑道:“可惜当时赵某还是一个孩子,否则定能帮沈掌门的忙。”沈碧云听了,知道赵小丰之意,便不敢做声了,恒山派的林忠贤听了,也很是不服气,道:“沈掌门,当时我们都以为那是你们黄山派的家务事,所以也没当一回事,再说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五毒仙子是弥勒教的人。”龙啸峰听了,红着脸拉了一下沈碧云,不让她再说下去。智空大师道:“以往的事情大家就不要提啦!咱们现在有哪一派受到了弥勒教的残害,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解决此事。”众人听了,均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边说边痛骂弥勒教,除了丐帮之外,还有华山派、青城派、恒山派、昆仑派和崆峒派五派的人受到了弥勒教的袭击,特别是昆仑派受到的损失最大,峨眉、衡山、武当、黄山和少林五派倒没受到他们的袭击。大家商量了一阵子,都认为前段时间被杀的武林人士多是那弥勒教的人所为,只不过那弥勒教想用缓兵之计迷惑众人,想用蚂蚁吞大象的方法慢慢消灭十大门派,最后达到它的野心。 昆仑派的天虹道人气愤地道:“方丈大师,如果这弥勒教不除,用不了几年,江湖中很快就没了我昆仑一派,那时候他们除尽了我们几派,便会向你们少林和武当几派下手,可谓是唇亡齿寒啊!”燕扬天也道:“天虹掌门所说的不错,那弥勒教是狼子野心,得陇而望蜀,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智空大师道:“正因为如此,老衲才与青松道长商量此事情,并召集大家前来商讨大计,怎样才能制止他们的杀孽。”赵小丰笑道:“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那是最简单不过了。”天虹道人也道:“赵掌门所言极是,这弥勒教一日不除,江湖中就永无一宁日。”恒山派的林忠贤笑道:“当年咱们江湖中几大门派会同丐帮等武林人士联合攻上阴山,铲除了鬼教,才换来了江湖中这几十年的安宁,方丈大师,咱们何不联手再来一次铲除鬼教的壮举呢!” 智空大师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莆田南少林寺的玄恩大师也合掌道:“阿弥陀佛!佛无害人意,魔有害人心!以前老衲也以为咱们出家之人,不应该犯杀孽,可是老衲错了!错了!我南少林的弟子从不参与江湖中的争斗,但老衲差点也死于他们之手,他们的心魔已现,恐怕很难能说服他们放下屠刀了。”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道:“方丈大师,除魔降妖孽,本是佛祖的本意啊!”智空大师听了道:“众位之意老衲也明白,只是眼下这弥勒教行踪诡秘,我们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如何是好?”赵小丰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咱们干脆捣毁他们的总坛!”众人都纷纷赞成。智空大师道:“可这弥勒教的总坛具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去攻打他们呢?”武当派的青松道长也道:“贫道也派人查了许久,也查不到他们的行踪,更不用说能查到他们总坛的具体位置。”众人听了,顿时静了下来,赵小丰却笑道:“这大家放心,再下知道有一人知道那弥勒教的总坛在哪里,而且已经详细地询问了他们总坛周围的地形。”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赵小丰继续道:“再下前几天从杭州赶来,已经打探到了一个武林老前辈,此人已经一百多岁了,幸亏还健在,而且耳聪目明,记忆甚好,他曾经在宣宗帝时期带领军队攻打过弥勒教的总坛,可惜当时因为天气变化无常,加上粮草跟不上,无功而返。”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赵大哥,你找到了那个叫田桂华的老侍卫了?”赵小丰点点头,笑道:“不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哪!也真感谢老天爷保佑他还健在。”智空大师道:“此人现在还在杭州么?那咱们得设法保护好他,向他详细地询问那里的情形。”赵小丰笑道:“方丈大师请放心,此人现在就在少林寺里,只要阎罗王不来请他,谁也伤不了他一根毫毛啦!”众人听了又是吃了一惊,智空大师道:“他在少林寺里?我们怎么没看见?他是何时来的?”赵小丰笑道:“自然是随再下一起来的,这位田老前辈也正好有一个心愿,想到嵩山上修养,安度晚年,他说他无儿无女,也了无牵挂,也厌倦了世俗的生活,正想到少林寺来,可是路途遥远,无法前来,我们就正好把他带来了,大家要见一见这位老前辈么?”大家听了,都连声叫好。 第三百一十九章 嵩山盟约(九) 赵小丰听了,便高声朝外面叫道:“一华!一华!”他的声音刚落,杨聪见华山派的卓一华跑了进来,恭敬地道:“掌门!有什么吩咐?”赵小丰笑道:“你去看看田老前辈休息好了没有?就说方丈大师等人想亲自见他。”卓一华听了便出去了。赵小丰见卓一华出去了,才笑道:“这位田老前辈虽然以前在宫廷里当侍卫,但却是武林中一位赫赫有名的人,恩师当年也很敬重他。”众人听了,均知道他话中之意,智空大师道:“既然是武林的前辈高人,我们自然按江湖之礼待他,大家不可怠慢了这位老前辈。”赵小丰笑道:“说出来方丈大师可能听说过这位田老前辈,他退隐前江湖中人称他为‘金锁一剑定乾坤’,据说当年他的剑法在江湖中也是鼎鼎有名的。”青松道长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金锁一剑定乾坤?难道是当年明宣宗朱瞻基身边的四大御前侍卫?可是他不姓田啊?” 赵小丰听了笑道:“正是他!当年明宣宗皇帝赐他姓朱,田老前辈退隐之后,便恢复了他的姓。”恒山派的林忠贤听了也道:“经青松道长这一说,老夫倒也想起来了,以前确实也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他的名字消失了五六十年了,老夫也以为他死了,却不知道他仍然活着。”青城派的玉虚子也道:“此人贫道也想起来啦!听说当年江湖中也有不少人丧命在他的金锁剑之下,他手中那把剑能开能合,神出鬼没,听说他是辽东蛇岛‘北海剑客’的唯一弟子,神龙剑法天下无双,先师也几次想跟他比试,想验证神龙剑法和敝派的玄天剑法的优劣,可惜他深居皇宫,一直无法如愿以偿。”杨聪等人年纪较轻,也没听说过此人,也不知道他的武功是高是低,但听说他是辽东蛇岛什么‘北海剑客’的唯一弟子,想来当年剑法也是极高的。 众人正议论着此人,只见卓一华与一个华山派弟子扶着一个须发全白、拄着一根油光发亮龙头拐杖的老头子进了大雄宝殿,只见那老头子穿一身华丽的锦衣,白发如霜,胡须、眉毛如雪,老眼昏花,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动作迟缓,一副有气无力、老太龙钟的样子,却是满脸红光,但脸上的皱纹却似老树的盘根一般,使人吃惊的是,他那太阳穴却仍然高高的鼓起。那老头子刚进大殿,赵小丰就连忙上前搀扶他,大声道:“田老前辈,这一路上还挺得住么?”那老头子嘶哑着声音道:“哈……哈,老朽这把老骨头想不到还能上到嵩山来。”说完他突然眼皮一抬,顿时双目精光闪闪,他朝众人扫了一眼,又恢复那恹恹欲睡的样子,只见他朝智空大师道:“老朽老眼昏花,哪一位是玄镜方丈啊?”众人听了均暗暗发笑,这玄镜方丈是少林寺前一任方丈,已经圆寂几十年了,这老头子居然还不知道,可见刚才赵小丰说他耳聪目明,记忆犹健,是信口开河之说。 智空大师和智通大师、智远大师等人连忙朝那老头子合掌道:“阿弥陀佛!”智空大师道:“玄镜大师已经圆寂三十五年了,田老前辈,你不知道么?”那老头子听了,抬起头朝智空大师道:“你这位大师父说什么啊?”众人见此情景,又是感到好笑,想来他的耳朵也有点聋了。智空大师听了,连忙恭敬地再说了一遍刚才的话,那老头子才道:“哦……!玄镜大师已经圆寂了!那你是谁啊?”智空大师乃得道高僧,仍然恭敬地道:“贫僧乃智空,现在添为本寺的主持。”那老头子听了,点点头道:“智……空?智……空?啊!你是玄悲的座下弟子,你的大悲千叶手使得很不错的!”智空大师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三十年前他确实最拿手的功夫是大悲千叶手,想不到这老头子竟然也知道,连忙道:“不敢,承蒙老前辈夸奖!” 那老头子又道:“玄枯大师有个弟子武功也不错的,叫什么……叫智通什么的,他的大力金刚指和拈花指也使得不错的,他还在么?”众人又是一惊,智通大师更是吃惊不小,他确实以这两项绝技最拿手,但不知道这老头子怎么知道的。智通大师连忙也上前给他行礼,把他恭敬地扶到座位上坐好,田桂华又问了少林派的一些事情,却是记得一丝也不差,众人这才佩服他,想不到这老头子看似一副老眼昏花、有气无力的样子,头脑却仍然清醒得很。田桂华大咧咧地坐下,才抬起朦胧地眼睛朝众人慢慢地看了几眼,杨聪瞧这老头子的太阳穴,知道此人武功精深,多有装聋扮哑之意,他上次在少林寺的后山见那老僧也是如此,若不是那老僧上次击败五毒仙子,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奇人。 田桂华瞧了一眼杨聪,问道:“这个娃娃是谁啊?”杨聪恭敬地站起来道:“晚辈杨聪,见过田老前辈!”田桂华摇摇头,道:“杨聪?没听说过!你是谁的弟子啊?”赵小丰连忙道:“他是丐帮前任帮主段二的弟子,现在是丐帮的帮主。”田桂华听了仍然摇摇头道:“段二?老朽倒没听说过。”杨聪听了顿时内心大怒,心想:你这老头子装什么傻!我师父的名声饮誉大江南北,你难道不知道?他正想出言反激,却听田桂华自言自语地道:“丐帮的帮主上官桀老朽倒知道,他的打狗棒法倒不错的,老朽与他交过两次手,也占不到半招便宜,厉害!厉害!”杨聪哪里知道,段二也是近几十年才在江湖中出名的,那时这田桂华早已隐居了,不问江湖中的事情了,所以他连段二也没听说过就不足为奇了。 杨聪不动声色地高声问道:“田老前辈高寿几何啦?”田桂华朝杨聪点点头,道:“哈哈!你这娃娃是想考一考老朽吧?”说完只见他伸出手指数了数,点点道:“啊!对了!如果老朽记得不错的话,今年应该是一百又添十一个春秋啦!”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想不到这糟老头子已经活了一百一十一岁了,如此高寿,当今武林中倒是少有。田桂华又朝青城派的玉虚子瞧了瞧,笑道:“你是武当的门下吧?是谁的弟子啊?”玉虚子起身合掌道:“无量寿佛!贫道乃青城派的玉虚子,家师乃玄机真人。”田桂华听了点点头,笑道:“啊!原来你是玄机子的弟子,对了!你的玄天剑法使到几成啦!‘玄女散花’和‘天师降魔’这两招你会使么?”玉虚子听了顿时吃惊不小,“玄女散花”、“天师降魔”这两招是青城派最精妙最深奥的两招剑法,异常难练,也是历代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炼的武功,是青城派的不传之秘,这老头子居然也知道。 玉虚子连忙恭敬地道:“贫道略懂一二,还请田老前辈多多指教。”那田桂华笑道:“指教就不敢啦!当年你师父多次邀我比试,我都不答复他,因为老朽早已与你们青城派的人比试过啦!”玉虚子听了,顿时内心一震,问道:“不知道田老前辈与敝派哪一位前辈比试的?”田桂华捋了一下胡子,笑道:“当年我与你的师叔祖天鸿子比武,结果他用了‘玄女散花’和‘天师降魔’这两招才破了我神龙剑法中的‘苍龙行雨’这一招,你们青城派的玄天剑法也是很不错的,就不必比啦!”玉虚子听他的语气,似乎他的神龙剑法犹胜玄天剑法一筹,便不敢吭声了。 第三百二十章 嵩山盟约(十) 田桂华又朝青松道长看了看,笑道:“哈!你一定是武当派的啦!”青松道长起身稽首道:“贫道青松,田老前辈听说过么?”田桂华听了哈哈笑道:“啊!你是真阳道长的弟子,你的七绝剑法使得不错的,想来你是武当派的掌门吧?”青松道长恭敬地道:“不敢!那是家师偏袒贫道,才让贫道占这掌门之位。”田桂华听了,点点头道:“想来当今武林之中,以你的剑法最高啦!”青松道长道:“不敢!武功之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单是在坐的几人当中,就有一人的七绝剑法胜过贫道。”田桂华听了,顿时也吃了一惊,道:“哦!当今武林之中竟然还有七绝剑法胜过你的,是谁啊?”说完他朝林忠贤和玉虚子看了看,均摇摇头。青松道长伸手朝杨聪一指,道:“就是这位丐帮的杨帮主!”田桂华听了,更是吃惊不小,他瞪大着眼睛朝杨聪瞧了瞧,道:“是他?” 青松道长点点头道:“正是!”田桂华朝杨聪看了看,摇摇头道:“这老朽可就走了眼啦!”说着他朝杨聪招招手道:“你这娃娃过来!”杨聪听了,不知道他是何意,他笑了笑,便起身走了过去,田桂华慢慢伸手搭了杨聪的脉搏,顿时吃了一惊,道:“哈哈!原来你是内功胜过青松,你的内功是……少林派的!哎呀不对!是华山派的……哎呀也不对!这可有点邪门!”杨聪只觉得这老头子体内有一股极其强大的阴柔内力在隐隐活动,顿时也吃惊不小,心想:这糟老头子果然厉害之极,瞧他这一身的内功,恐怕也不在我之下。那田桂华把了一会儿杨聪的脉搏,摇摇头道:“你体内的真气至刚至阳,却又隐含着一股阴柔的内力,这可奇怪啦!你这内功是谁教你的?” 杨聪暗暗吃惊,见这老头子竟然差点叫破他所练的内功,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他所练的《太乙心诀》正是华山派失传的内功,如果给华山派知道了,这可不得了。连忙道:“是一位武林老前辈教晚辈的,他传授了晚辈口诀之后,是晚辈自己胡乱练的。”田桂华抬起昏花的老眼道:“是谁啊?”杨聪摇摇头道:“晚辈也不知道,他没向晚辈提起他的名字。”田桂华点点头道:“当今武林之中,想来以你的内功最好啦!”田桂华又朝众人看了看,道:“在坐的还有哪些人哪!”智空大师一一介绍了其他人,但这老头子除了恒山派的林忠贤之外,其他人也是闻所未闻,但均能点出各派武功的精妙招数和各派的名宿来,众人均暗暗吃惊,见他虽然东拉西扯的胡乱说一通,但对各派的武功和来历如数家珍,了解得比较详细,都暗暗佩服。 杨聪道:“田老前辈,听说你年轻时曾经率领朝廷军队攻打过弥勒教的总坛,是吗?”田桂华听了杨聪的话,顿时精神一震,连那双昏花的老眼也顿时闪亮异常,只见他手舞足蹈地道:“是啊!想当年老朽带着军队攻打他们弥勒教,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众人见他直说得满口唾液,仍然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得,均耐着性子听他说了一通。杨聪等人好不容易听他说完自己的辉煌过去。智空大师才道:“田老前辈,那弥勒教总坛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你还记得吗?”田桂华喝了一口茶道:“知道!知道!在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上,那山顶终年积雪,但奇怪得很,山腰却是茂密的树林,山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还有碧绿的湖泊,天空碧蓝如洗,真是奇妙得很,那地方哪……说来也真是一个好地方。”众人见他尽说那些漫不着边的话,都有些厌倦,却不好说出来。 赵小丰道:“田老前辈,他们是问去那总坛的路怎么走?”田桂华睁大眼睛看着他道:“我不是告诉了你吗?”赵小丰笑道:“他们都想听一听您老当年是怎么带兵攻打弥勒教总坛的?”田桂华听了,便点点头道:“当年啊!我带着朝廷的锦衣卫和军队共有好几万人哪!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从四川边界的岷江和大渡河边一路向西行,那路啊……真是难走得很哪!一路上尽是羊肠小道,有的地方一不小心掉下去,便连骨头也找不着,下面不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就是滔滔的江水,还有毒蛇、猛兽、老虎、毒蜘蛛……,我们一路开山劈石,搭桥渡河,好不容易才到了贡嘎山下,才远远地看到那大雪山,死的人哪!真是惨啊!锦衣卫被毒蛇咬死了二十四个人……不对!是二十五个人,官兵死了一百四十多人……。”田桂华指手划脚地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通,众人才算明白,原来这大雪山在贡嘎山的附近,各派中峨眉派与青城派离这岷江和大渡河最近,从那里出发最好不过了。 田桂华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从贡嘎山还要过一条山涧,叫飞鹰峡,两边峭如镜子,足有五十丈长,那峡谷中只有一道铁索桥,铺着木板,只有一丈宽,人走在上面就好像是荡秋千,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谷,只看见白云在桥底飘呀飘呀……。”众人见他摇头晃脑地在那里陶醉,都暗暗发笑,赵小丰连忙提醒他道:“田老前辈,过了飞鹰峡又到哪里啦?”田桂华这才回过神,突然道:“哦!刚才我说到哪里啦?”杨聪暗暗好笑,道:“你说到过飞鹰峡啦!”田桂华道:“哦!这飞鹰峡呀连老鹰也飞不过,两边峭如镜子,足有五十丈长,那峡谷中只有一道铁索桥,铺着木板,只有一丈宽,人走在上面就好像是荡秋千……,”众人见他又说了回头,也不打断他的话,均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嵩山盟约(十一) 田桂华说了好一会儿,才道:“幸亏弥勒教的人不知道我们去攻打他们,否则把铁索桥砍了,我们就过不去啦!过了飞鹰峡就到了大雪山脚下啦!”众人见他拐弯抹角地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大雪山了。田桂华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这大雪山下呀!真是美得很哪!到处是绿草和牛羊,像地毯一般,还有蓝蓝的湖泊,还有各色美丽的野花……。”杨聪问道:“田老前辈,那弥勒教的总坛设在大雪山之上,没有设防吗?”田桂华道:“设呀!他们用石头建立好大一座城池呢!这弥勒教的总坛叫莲花台,选择在四面陡峭的山顶之上,那山顶宽阔平坦,整个城池依山而建立,一路沿着山势砌有寨门、寨墙、射孔等,还有一道天险的峡谷拦住,叫猩猩峡,也是只有靠铁索桥才能通过,那铁索桥一挂起来,就无法过去啦!可险着哪!” 他喝了一口茶,又问道:“哎呀!刚才我说到哪里啦?”赵小丰连忙道:“你老说到弥勒教总坛的石头城啦!”田桂华点点头道:“哦!石头城……那石头城哪!有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就比如有一个叫天门的地方,只有从那里穿过,那石门一关,要上去可真难啊!比登天还难,四周是又高又滑的石壁,连猴子也爬不上去,而且他们城里有水井、粮仓、炮台、弹药库、碉堡等防御体系,我们围了他们两个多月,却仍然无法困死他们。哎!也是老天爷不帮我们,后来突然发生了大雪天,还发生雪崩,大雪封山,大军粮草无法运到,饿死了不少人,加上那里的天气变化无常,空气很稀薄,很多官兵承受不了倒下了,有的官兵一染上伤寒,第二天就死了,我们只好退兵了,一路上还被他们暗中杀了不少人,可惜!可惜!”众人想来这一仗下来打得异常残酷,那弥勒教的总坛被官兵围了两个多月居然都无法攻下,想来也坚固异常,虽然说不是固若金汤,但想来也是在极其险要的山颠。 杨聪又问道:“田老前辈,你是从那个月开始带兵攻打弥勒教的总坛?”田桂华屈指数了数,道:“我们六月从成都出发,行了一个多月才到了贡嘎山,七月和八月就一直攻打他们的总坛,到了九月天气变化无常,十月就大雪封山啦!我们只好退兵啦!”赵小丰道:“田老前辈,你上次不是说你们是两路大军同时进发的吗?”田桂华点头道:“是啊!另一路大军从玉门关出发,绕道青海抄他们的后路,否则这帮龟儿子王八蛋早就逃了,我们先后攻到大雪山脚下会合,损失了不少官兵,但终于把他们两路夹击困在大雪山之上,可惜后来发生了暴风雪,就半途而费了。”杨聪问道:“哪一路大军所受的困难大一些?”田桂华摇摇头道:“都难!都难!另一路由朱总管统领,他们出了玉门关后,一路上是黄沙,风沙很大,天气干燥炎热,不幸碰到沙暴,被风沙吞没了好些人,穿过沙漠后进入了青海,那里渺无人烟,又有很多沼泽地,人一踩上去便被淹没了,有时连叫一声也来不及,加上被弥勒教的人拦截,死伤了近五千人,才攻到大雪山之下,我们那里因为道路艰险,加上后来被他们发现了,被他们设埋伏也杀了三千多人,但最终我们人多,还是打到了他们的总坛之下,如果不是那里常常发生暴风雪,这弥勒教就给我们剿灭啦!”众人听了,均暗暗害怕,当时连官兵也无法剿灭这弥勒教,可见那弥勒教总坛的艰险。 杨聪听了也暗暗吃惊,心想:这一路上如此艰险,确实难以到达那里,就比如那飞鹰峡,只要他们派人守在那里,就很难通过。杨聪又问道:“田老前辈,你们与弥勒教的教主以及他们的护法交过手吗?”田桂华点点头,道:“我们开始时在山脚下与他们对打了一阵子,他们的教主当时叫明大海,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武功厉害得很,我们三大御前侍卫打他一人,也只是勉强打了平手,但我们带了许多大内高手前往,倒杀了几个他们的护法、堂主什么的,他们后来一看不妙,他娘的就收了兵啦!”众人听了均内心一震,瞧这田桂华的武功,在当时恐怕也是江湖中少有对手的了,那其他两个侍卫看来武功也不弱,但居然三人围攻那弥勒教主,也仅打了平手,可见那弥勒教主的武功之高,此人如果还活着,确实是无人是他的对手。 田桂华又道:“后来他们摆了一个什么阵法,厉害得很,我们派几千人冲了进去也被困在里面,哈哈!后来我们用火炮轰击,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哈哈!”众人听了均想:这一轰恐怕连自己人也炸死了不少。但众人均不做声,知道这些人素来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杀一人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只听见田桂华又道:“后来他们便不敢下山啦!经常偷偷派人下山袭击我们,但我们都有所防备,因此倒无结果,不过他们的飞天神火毒龙枪和毒水枪、神火喷筒却厉害得很,也伤了我们不少人。”赵小丰等人听了,顿时吃惊不小,这飞天神火毒龙枪在宋代时期就开始使用,但因为制造复杂,要求的技术高,因此官府也很少大量制造,这种枪用铜铸造而成,枪管长约两尺,中间装一枚铅弹,上端有一把锋利的三角刀,长一尺,刀刃上涂有剧毒,枪管旁边缚有两个毒火筒,内藏喷火毒剂,距离敌人远时发射铅弹伤敌,距离近时能喷射毒火焰、毒烟伤人,还可用刀刃与敌人进行白刃格斗,威力无穷。 而那毒水枪倒简单,只是把毒水装入筒里,与人近时便按到机关喷射出去,伤人的眼睛和皮肤,使人中毒而死,多是些硝酸等腐蚀性的毒药加各种毒药混合而成。而这神火喷筒则是用竹筒制成,内装柳炭、硝石、硫磺、铁渣、磁末、砒霜等燃烧剂和毒药,需要用火石点燃才能投入敌人里,利用毒火烧伤人。杨聪连忙问道:“他们有飞天神火毒龙枪、毒水枪和神火喷筒这几种厉害的兵器?”那田华点点头,捋着胡须道:“不错!不过老夫早已经料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我们的伤亡倒不大。”众人听了,都感到奇怪,赵小丰问道:“田老前辈,那你们是怎么对付他们这些厉害的兵器?”田桂华得意地道:“老夫早就叫士兵预备了许多皮革,缝制了许多皮衣和面具,分别穿在身上、戴在脸上,加上士兵都穿有铠甲,因此他们倒没伤到我们多少士兵。” 杨聪又问道:“田老前辈,那弥勒教总坛驻扎有多少教徒?”田桂华喝了一口茶道:“总坛驻扎的教徒倒不多,大概是一万人,但他们的教众分布在各地,后来知道我们攻打他们的总坛了,都赶回来增援,但先帝早已派人堵在了四处,因此他们都无法赶回总坛,要不然呀!还真有点难办哪!说不准给他们里外夹击打败啦!”众人又问了一阵子,发现田桂华又前言不答后语了,赵小丰连忙道:“田老前辈,你一路上奔波劳累,辛苦啦!您老先下去休息吧!”田桂华听了点点头,伸了一个懒腰道:“老朽也想午睡啦!”赵小丰道:“一华,你送田老前辈下去休息吧!”卓一华听了,便扶着田桂华出去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嵩山盟约(十二) 赵小丰见田桂华出去了,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摆在众人面前,道:“这是我根据上次田老前辈所说的路线画出来的弥勒教总坛的地图,根据刚才他所说的话,与他上次对再下说起的基本一致,大概错不了,再下也派弟子询问了许多人,画出了这个草图,大家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赵小丰让田桂华向众人叙说他攻打弥勒教总坛的原因,原来是怕他上次说的有误,都佩服赵小丰的智慧。众人凑近看了看,均称赞他画得好,图中详细地画出了哪些地方是河流山川、绝谷、沼泽、草地、道路以及山涧等,还画好了路线。众人看了一会儿那张地图,智空大师叹道:“既然那弥勒教杀孽已犯,心魔已现,那也怪不得我们啦!”此时各派的人都对弥勒教恨之入骨,特别是华山派、昆仑派受的伤害最大,杨聪因为弥勒教捣毁了丐帮的西南分舵,加上至今吴长老生死不明,更是着急。 杨聪道:“方丈大师,你说我们怎么办吧!我们都以您马首是瞻。”智空大师摇摇头道:“杨盟主,你忘啦!上次你技压群雄,你已经是我们的盟主啦,老衲此次与各派早已商量过,拥护你为我们的盟主,你率领我们各派攻打弥勒教的总坛,再说老衲在佛祖前许过愿,有生之年绝不离开嵩山一步,此次由智通师弟带领敝派前往,此事非同小可,也只有杨盟主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才能担当。”赵小丰等人也极力赞成智空大师的话,杨聪推辞了一会儿,便道:“既然大家瞧得起再下,那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其实杨聪见单凭丐帮的力量,无法救回吴长老,早已有联合十大门派之想法,只是见自己与各派的过节甚多,现在见各派都拥护了自己,正合了自己的心愿。 杨聪见众人都服了自己,催自己发话,才道:“刚才各位都听了田老前辈所说的话了,这弥勒教的总坛天气变化无常,而且这弥勒教山高路远,各派都必须回去做好充足的准备,特别是防那弥勒教的毒水枪等兵器的皮革,再下认为攻打这弥勒教最好选择在六月,大家意下如何?”众人都点头赞成,赵小丰道:“好!盟主!你就定下一个地点和时间吧!”杨聪点头道:“好!那我们就按田老前辈上次进攻弥勒教总坛的路线,兵分两路,我和青松掌门带领丐帮以及峨眉派、青城派、武当派、衡山派、黄山派五派以及南少林寺的人从西南方向进攻,各派的人在六月初一在青城山和峨眉山集合;少林、华山、崆峒、恒山、昆仑各派也于六月初一在玉门关集合,由华山派赵掌门和智通大师率领,从玉门关出发,攻打弥勒教的后路。”众人听了杨聪的安排,都纷纷赞成。 赵小丰又对众人道:“弥勒教的耳目众多,除了咱们在坐的人之外,此次集结的地点和时间大家尽量不要对门下弟子吐露,以免消息走漏被弥勒教的人知道。”众人都点头称是,赵小丰又道:“此事关系着我们武林同道的生死存亡,大家要同仇敌忾,屏弃以前的过节,一致对敌,大家先回去筹集所用的费用,如果哪派的盘缠有问题,各派要互相帮助,眼下我华山派存有近一百万两白银,如果那一派盘缠有问题,就尽管开口。”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华山派积累了如此巨大的财富,而且这赵小丰竟然舍得拿出来,都佩服他的慷慨。众人又商量了一阵子,讨论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对策,才散了去休息。第二天,各派的人都乔装分批秘密下山,杨聪和赵小丰以及青松道长因为还有一些事情,便留在了嵩山之上,与智空大师、智通大师商量对策。四人重新又研究了一遍地图,分析了可能遇到的问题,赵小丰就兵器、进攻的路线以及粮食等问题又细心地分析了一遍,并提出了许多补给的办法,四人直到觉得比较满意了,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正在商量着对策,只见卓一华突然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杨聪道:“杨盟主,田老前辈想到后山的塔林游玩,他指明要你一人陪他前往。”众人听了,都觉得纳闷,赵小丰道:“杨贤弟,这田老前辈此次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就麻烦你陪他走一趟,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杨聪点头道:“好!那就有劳你们啦!”说完他便随卓一华出了大殿,两人直奔后山。杨聪远远地见田桂华佝偻着背,由两个华山派的弟子扶着,正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杨聪不敢怠慢,连忙朝他行礼道:“田老前辈,您叫晚辈来,不知道有何事?”田桂华朝杨聪点点头,道:“哈!你这娃娃来啦!”卓一华听了,连忙大声朝他道:“田老前辈,他是我们的武林盟主……盟主!知道吗?”田桂华仍然朝杨聪道:“啊!你这娃娃,陪老朽到塔林走一走,老朽想到塔林去拜几位老朋友。”说着便伸出那只干枯的手来,那只手瘦骨嶙峋,几乎没有一点肉,只剩下皮了。杨聪也不介意,点头道:“既然田老前辈瞧得起晚辈,那是再下的福分,我们走吧!”说着他便扶着那田桂华向塔林走去,卓一华见田桂华颤悠悠地慢慢向塔林走去,便转身回寺。 杨聪觉得这田桂华的全身轻飘飘的,没几斤骨头,几乎风都能吹得倒,田桂华晃悠悠的由杨聪扶着,右手拄着拐杖,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突然一个打滑,差点摔倒到地上,幸亏杨聪眼快扶着他,但一只鞋子踢飞出了老远。杨聪连忙把他扶住,道:“田老前辈,你没事吧?”那田桂华喘了几口气,摇摇头道:“哈!真是老啦!不中用啦!”说着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之上,朝杨聪道:“娃儿!你去帮我把鞋子拣回来!”杨聪听了,只得耐着性子到草丛里把那只鞋子拣了回来。田桂华见杨聪把鞋子拣了回来,便把脚朝杨聪面前一伸,道:“你替老朽穿上吧!”杨聪心想:我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既然拣都拣回来了,就帮你穿上又何妨,再说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做我的爷爷也行。 杨聪耐着性子慢慢帮他把鞋穿上,他抬头看了看塔林,见还有一段上坡路,又见田桂华坐在石头上大口地喘气,便于心不忍,道:“田老前辈,前面的路崎岖不平,晚辈背你上去吧!”田桂华听了,顿时咧着嘴笑道:“哈!你这娃心肠还真好!好!好!孺子可教也!”说着他便拄着拐杖想站起来,杨聪连忙把他扶起,弓身背他向前走,心想:这样走走停停扶着你这糟老头子上去,什么时候才到塔林呢?反正你也没几斤骨头。他背起田桂华便快步向塔林走去,那看守塔林的几个僧人都认识杨聪,也不敢阻拦,还朝两人恭敬地合掌行礼,杨聪直背这田桂华入了塔林里,才把他放下来,道:“田老前辈,塔林到啦!”这塔林里干净平整,幽雅清净。 塔林中有两百多座墓塔,造型各异,如迷宫一般,有四方形的、六菱形、柱形的、锥形的、直线形的等等,有的像花瓶,有的像喇叭,有的像柱子……,每一座塔上都刻有塔铭,记载着死者生平的事迹。田桂华朝四处看了看,慢慢地向前走,点头赞道:“好!好!果然是一处安身的好地方!”突然,杨聪见他陡然直起腰,健步如飞地穿入塔林里,连自己差点也赶不上,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顿时心中有气。杨聪心想:好啊!你这老不死的!原来刚才是故意装的,故意来消遣我来了。只见田桂华走到了月空大师的墓塔前,朝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又转到了玄镜大师、玄悲、玄枯大师几人的墓塔前磕了三个头,杨聪昨天已经听他提起过玄镜大师和玄悲、玄枯大师,知道这三人都是少林派上一代的得道高僧,这玄镜大师是少林寺上一代方丈,玄悲大师是智空大师的授业恩师,玄枯大师是智通大师的恩师。田桂华拜了这几人后,便慢慢穿过塔林来到中间的空地上,他突然转身对杨聪道:“过来!你这娃娃!”杨聪听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走了上前,道:“田老前辈,你有什么吩咐?”田桂华突然闪电般伸出干枯的左手抓住杨聪的右手腕,动作奇快无比。 第三百二十三章 嵩山盟约(十三) 杨聪吃了一惊,一时间竟无法缩手,连忙暗暗运功于右手之上,田桂华抓了杨聪的手腕一会儿,点点头道:“好!果然还是童子之身。”说着只见他的双眼突然一抬,那双眸子顿时精光闪闪。杨聪暗暗戒备,田桂华放开杨聪的手笑道:“你这娃娃!快跪下朝老朽磕头!”杨聪听了连忙道:“田老前辈,你这是何意?”田桂华笑道:“你这娃娃还不懂么?老朽要收你为徒弟,传授你神龙剑法啊!”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连忙道:“田老前辈,晚辈已经有了恩师啦!晚辈的恩师是丐帮的段二,可不能拜你为师。”田桂华笑道:“你体内的内功既有华山派的太乙玄功,又有少林派的内功,还有弥勒教阴阳秀才的阴阳玄天功,多一个师父又何妨?”杨聪听了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原来昨天这老头子一摸,已经猜到了自己所修炼的内功,只是当时人多,他故意装聋卖傻,不点破自己而已。 杨聪连忙恭敬地朝他鞠躬地道:“田老前辈,你听晚辈解释……。”田桂华突然闪电般伸出左手,按住杨聪的脖子,要把他硬按跪到地上。杨聪吃了一惊,连忙运功于背上,恭敬地弯着腰仍然不肯跪下,道:“田老前辈,您请听晚辈解释……。”田桂华见无法按倒杨聪,也暗暗吃惊,笑道:“怎么?你不肯拜老朽为师么?那老朽等一会儿就把你的内功一一说出去。”杨聪听了吓了一身冷汗,若是他把自己的内功说了出去,这少林派的内功还罢,但华山派的《太乙心诀》还在自己手里,赵小丰等人定会追问到底,而且这弥勒教的阴阳秀才传授过自己阴阳玄天功之事,更是会无端引起众人的怀疑。田桂华见杨聪犹豫着不肯磕头,便放了手,笑道:“我这神龙剑法独步天下武林,当今武林之中还无一派剑法能破先师创造的这套神奇的剑法,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学这剑法,却不能如愿,你体内的内功虽然胜过老朽,但与那弥勒教的教主相比,却未必会胜过他,身上多怀一门绝技便多一分胜算,你可想清楚啊!” 杨聪听了顿时内心一动,但他转眼一想,自己是一帮之主,而且武林之中最痛恨的就是背师投艺之事,只得叹了一口气,道:“田老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是丐帮的帮主,习的是丐帮的武功,可不能坏了丐帮的名声。”杨聪昨晚也偷偷问过了智空大师,原来这田桂华当年曾经替朝廷惨杀过无数天下武林人士,受到天下武林人士的唾骂,名声不雅,若自己拜他为师,一来有损丐帮几百年来的声誉,二来若有人知道此事,也会找来许多祸端。田桂华听了杨聪的话,叹了一口气道:“老朽当年杀孽过重,这几十年来也好生后悔,已经自断金锁剑好几十年啦!可一想到先师千辛万苦创立这套神龙剑法,眼看就要失传在老朽的手里,便每每感到可惜和心痛!” 杨聪听了连忙道:“那田老前辈何不把神龙剑法传与弟子呢?”田桂华叹道:“老朽生平也想找一个天资聪颖的人做弟子,可是却不能如愿。”杨聪听了感到纳闷,问道:“哦!不知道田老前辈为何招收不到弟子?”田桂华道:“先师创立的这套剑法奥妙无比,一来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才能修习这套剑法,才能发挥它的威力,如果内力不够强修炼这套神龙剑法,便会反伤内脏而死,二来修炼这套剑法之人必须终身是童子之身,如果一破了童子之身,这套剑法就失去了它的威力啦!你想啊!这天下又有几人能达到这两个条件呢?”杨聪听了,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活了这么长的寿命,原来他一直保持着童子之身,又问道:“那田老前辈是什么时候修炼这套剑法的?”田桂华叹道:“当年老朽修炼这套剑法之时,先师把自己所有的内力都输到了老朽的身上,他的内力尽失,老朽才得以修炼这套剑法。”杨聪听了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北海剑客”竟然肯舍弃一身的内力让自己的弟子修炼这神龙剑法,内心暗暗佩服。 杨聪突然想起赵小丰来,便道:“田老前辈,华山派的赵掌门内功深厚,而且他使的是剑法,晚辈使的是丐帮的打狗棒法,如果你传给他最合适不过啦!”杨聪心想:如果这糟老头子把神龙剑法传给了赵小丰,那么对付弥勒教便多了一分胜算。田桂华听了摇摇头,道:“当初老朽碰到他之时,也很是喜欢,可惜……可惜他已经破了童子之身啦。”杨聪听了顿时又吃惊不小,赵小丰至今尚未娶妻,怎么会破了童子之身呢?难道他已经暗暗订了亲?田桂华叹道:“老朽眼下形同朽木啦!所以这次跟华山派众人前来,一来是想在少林寺安度晚年,免得受到仇人的追杀,二来想把神龙剑法留在少林寺,但老朽想到百年之后,已经无人知道这套剑法是先师所创立,无人知道我辽东蛇岛派,于是又于心不安。如果你能答应老朽一个条件,我便把这套剑法传授与你。” 杨聪听了,连忙问道:“不知道田老前辈有何条件?违背侠义之事晚辈是万万不做的。”田桂华听了道:“老朽把神龙剑法传授与你,咱们无师徒之名,你将来有机会替老朽寻找一个合适的人把这套剑法传授与他,使我辽东蛇岛派得以发扬光大,先师的心血也不至于白废,那就是帮了老朽的大忙啦!你若不入我辽东蛇岛派,从此不得使用神龙剑法,也不准再传他人,你能做得到么?”杨聪心想:这个条件甚好,自己既能修习这神龙剑法,而且又不用改投他为师。杨聪连忙道:“好!田老前辈!我答应你。”说着他便恭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道:“田老前辈!你放心!将来我一定替你完成这个心愿。”田桂华听了哈哈笑道:“好!我相信你!”说着他手袖一拂,便把杨聪拉了起来,道:“我现在便传授你这套神龙剑法,看好啦!这便是神龙剑法的第一招——神龙出海。”说着只见他手中的拐杖一点,拐杖如神龙破空一般,招数古朴,内藏奇变,化作一泓秋水,如灵蛇疾吐,寒光烁烁,冷气森森,那拐杖便如蛟龙出海般飞舞起来,俨如长空电闪,冷光耀目,化作一道盘旋的影子,剑法奇绝,诡秘异常。 杨聪暗暗吃惊,瞧这剑法与自己修炼的玉箫剑法一样,以诡秘辛辣为主,出招诡秘,攻人不备。只见田桂华的拐杖突然一变,便抖出一道白光,叫道:“第二招——飞龙在天。”只见他的一根拐杖矫如神龙飞舞,银光遍体,紫电飞空,暗藏几个厉害的诡秘变化,似实似虚,剑法凶残无比,奇诡绝伦,变幻无穷。田桂华又一抖拐杖道:“第三招——神龙摆尾。”只见那拐杖快逾飘风,矫若游龙,剑招辛辣,如水蛇游走,龙跃深渊,迅若雷霆,声若龙吟,悠悠不绝,隐隐有风雷之声。田桂华又道:“瞧好啦!第四招——苍龙行雨。”只见他的拐杖倏如银蛇疾飞,剑光闪烁,寒光闪闪,剑势奇诡之极!万点银光,真如寒涛卷地,浪花飞空,又如繁星殒落,雪花纷飞,千点万点飞洒下来,变化奇幻,当真是匪夷所思!田桂华一边说一边演示那套神龙剑法,杨聪见田桂华此时已达到了“心剑合一”的上乘境界,每一招均浑然天成,精妙无比,威力无穷。 这神龙剑法共有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剑法,辛辣狠毒,变化莫测。田桂华演示完一遍这套神龙剑法,便让杨聪演示了一遍,杨聪悟性奇高,一遍下来,已经记了十之七八了,田桂华又慢慢使了一遍,然后要杨聪再练,杨聪便已经一一把招数记了下来。田桂华大是高兴,便把剑诀和修炼内功的心法背给杨聪听,同时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杨聪道:“这本册子是先师亲手所写,记载着我辽东蛇岛的神龙剑法、秘诀以及修炼内功的心法等所有武功,希望你能替老朽寻找一个传人,把我辽东蛇岛的武功发扬光大。”说完朝杨聪深深一鞠躬,杨聪连忙把他扶住,道:“田老前辈请放心,晚辈一定尽力而为。”田桂华又道:“我辽东蛇岛的内功心法怪癖得很,眼下以你的内功,已经独步当今武林,万万不可再练。”杨聪点点头称是,他上次修炼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差点丢了性命,这一点他最清楚不过了,既然这田桂华不说,杨聪也不敢修炼这蛇岛的武功。 田桂华又道:“你既然学了我蛇岛的神龙剑法,便要知道我蛇岛功夫的来历。”杨聪点点头,把他扶到塔林旁边休息,田桂华继续道:“两百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剑法奇高之人,但此人终日蒙着一张人皮面具,此人从北海乘船而来,剑法诡秘奇特,行踪不定,他曾经连败北方几大门派的高手,名噪一时,被人称为北海剑客,此人便是先师。”杨聪点头道:“北海剑客的威名晚辈也听说过。”田桂华又道:“先师本姓龙,名叫一弟,原是辽东一带的一户渔民之子,在他十五岁那年,当时辽东一带发生了可怕的天花传染病,先师不幸也被染上了,于是村里的人把染上天花的人统统赶上一艘渔船,把他们送到了大海里。先师与许多染上天花的人在海上飘流了几天,才飘到了蛇岛之上,但许多人已经死去了,只有几人飘到了蛇岛之上,也先后被天花夺去了性命,先师挣扎着上了岛,却发现岛上到处是毒蛇,他不幸被毒蛇咬中了几口,便以为一定死于毒蛇之口了。没想到的是,这些毒蛇的毒正好是天花的客星,先师身上的天花病毒反而好了,身上也有了毒蛇的抗体,再也不畏惧毒蛇咬了,于是先师就生活在岛上,终日与毒蛇为伍,从不伤害它们,他后来便根据毒蛇的捕食习性和争斗创立了这套神龙剑法。”杨聪听了,这才知道这神龙剑法的来历,难怪他刚才见这套剑法如蛇舞一般。 第三百二十四章 嵩山盟约(十四) 田桂华又道:“先师在岛上生活了四十多年,突然有一天,一艘船被大风刮到了海岛之上,许多人被毒蛇咬伤,是先师采集岛上的草药救了他们,于是他们便把先师带回了辽东,但此时先师已经无了亲人,加上他脸上因为长过天花,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疙瘩,四处被人瞧不起,于是先师终日便蒙起了脸在江湖中行走。他四处行走,在江湖中闯荡也得罪了不少门派的人,但也打败了北方的许多成名人物,他每次与人动手,都不露真面目,也不通姓名,只称自己为北海怪客,因为他的剑法厉害无比,便渐渐在江湖中赢了‘北海剑客’的称号。先师在中原闯荡了十多年,还是觉得蛇岛好,于是便重新回到了辽东蛇岛,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老朽,当时老朽的父母在一次风暴中刚刚不幸遇难,那时老朽还不到十岁,于是先师便带着老朽到了蛇岛,传授老朽武功,抚养老朽成人,在先师八十高龄的时候,他自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先师便把自己的所有的内力输到了老朽的体内,传授老朽神龙剑法,后来先师去世了,老朽才离开蛇岛回到了中原,后来效忠于先帝,就一直留在先帝身边,直到先帝驾崩后,老朽才离开宫廷到了杭州隐居,现在回想起来转眼就过了几十年,时间过得也真快啊!”杨聪见田桂华说到这里,老眼已经泪水朦胧了,深情地望着远方,便不敢吭声,怕打断他的思路。 过了好一会儿,杨聪突然听到塔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虽然极其细微,但杨聪还是听出来了,杨聪听那声音便知道来的几个人武功奇高,便猜是智空大师等人。杨聪正要告诉田桂华,却见他长笑道:“好啊!方丈大师来啦!老朽夙愿已了,也该是时候啦!”杨聪听了暗暗吃惊,果然这田桂华的内力精深无比,他的声音刚落,便听见智空大师的声音远远在塔林外传来,道:“阿弥陀佛!田老前辈,老衲多有怠慢啦!游玩得好么?”田桂华哈哈笑道:“方丈大师,老朽正要找你啊!你来得正是时候。”不久,只见智空大师、青松道长、赵小丰和智通大师四人穿过墓塔来到两人面前,田桂华上前朝智空大师道:“方丈大师,老朽如今夙愿已了,想归依我佛,还望方丈大师成全。”智空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田老前辈乃是当今武林中的名宿,老衲等人资历浅,才德浅薄,而且敝寺简陋得紧,可不敢接纳田老前辈。”他说的乃是实话,这田桂华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当今武林中谁也没他的资格老,谁也不敢接受他为门中弟子。 田桂华哈哈笑道:“老朽此次前来,早已决定归依我佛啦,方丈请看!”说完只见他伸出右手朝头上摸去,他手掌所摸到之处,顿时白发纷纷落下,片刻满头的白发落了一个精光。众人均暗暗吃惊,知道他用内力把自己的头发全震落了,单是这份惊人的内力,在场的几人就少有人能及。智空大师见了,只得合掌道:“阿弥陀佛!既然田老前辈已经看破红尘,执意要归依我佛,那老衲就代先师收您为弟子,赐法名为智尘吧。”智空大师乃少林派的方丈,这田桂华如果拜玄悲大师为师,那少林派就以他的资格最老了,田桂华听了便合掌道:“智尘愿遵方丈法旨!”说完他竟自走到玄悲大师的墓塔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凡尘几十年,为名劳,为利躬,来去匆匆,白了华发;如今红尘了,荣辱破,名利空,青灯古佛,相伴到终!哈哈哈……。”智空大师听了合掌道:“阿弥陀佛!智尘师兄,你终于大彻大悟啦!善哉!善哉!”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携手一同走出了塔林,飘然向山下而去。众人见此情景,均暗暗感慨,不知道这田桂华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甘愿出家为僧,只有杨聪内心最清楚,一来这田桂华已经把神龙剑法传授与自己,了却了一桩心愿,二来他见赵小丰找到了他隐居之地,怕被其他仇家所知道,便来到少林寺出家为僧,这样即使他的仇家知道他在少林出家,谁也不敢来少林寺找麻烦,众人也跟着出了塔林回到了少林寺。第二天,众人都辞了智空大师等人下了嵩山,杨聪带着众人返回了丐帮总舵。 第三百二十五章 痴女幽情(一) 第二十九回藕断丝连情难了刀光剑影闯重关 杨聪回到了丐帮总舵,便召集了鲁长老、彭长老和金大彪三人来商量攻打弥勒教之事,彭长老听了杨聪的叙述后,道:“帮主,咱们帮中的弟兄较多,这皮革现在市场上既缺又贵,而且帮中的存银也不多,不如让金兄弟回北京去采购,那里有很多上等的皮革是从关外运进来的,既便宜货源又充足。”众人听了均点头赞成他的建议,杨聪也突然记起自己把那张藏宝图和两本武功秘籍藏在了墙缝里,他怕那朱佑樘回到了北京后真的替自己大兴土木,把那间房子拆了就麻烦了,而且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北京城了,这次攻打弥勒教大家均是生死未卜,他也想顺便回去拜祭一下自己的父母,上次他回去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与母亲合葬在一起,便想趁着这次回去好好祭祀一番,便道:“好!此事就由金长老负责,我们明天就出发,顺便到北方分舵去看看,帮杜舵主整理一下北方分舵的帮务。”鲁长老三人听了,也点头赞成,杜秋生刚任舵主,金大彪怕众人不服,金大彪也决定回北方分舵一阵子,帮助杜秋生处理帮务。 第二天,杨聪与鲁长老、金大彪、杜秋生四人带着一些人从大运河乘船出发,一路向北京而去,翠儿因为坚持要跟着去,杨聪便答应了她的要求。船行了两日便到了北京城,杨聪自从上次离开北京城后,现在已经近三年了,这次回来真是感慨万分。他上次回来时还是一个小叫花子,现在已经是威震一方的丐帮帮主了,而且由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小伙子,北京的一草一木他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几人入了城里,先到了丐帮的北方分舵,金大彪协同杜秋生向杨聪禀告了一些帮中的情况,众人召集了帮中的一些弟兄布置了任务才散了去。第二天吃了早饭,杨聪与鲁长老打了一声招呼,便与翠儿向镖局走去,这北京城杨聪异常熟悉,他带着翠儿左拐右窜,转眼便到了镖局前。杨聪远远地看去,顿时吃惊不小。只见镖局已经焕然一新,门口两边挂着红红的大灯笼,大门、屋檐、墙壁已经重新刷新过了,大门洞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坐在门外的长凳上打盹。 杨聪见门顶上还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远远便能看见那匾额上镶嵌着——“清白第”三个金色大字,那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闪闪发光。杨聪知道这定是那朱佑樘所为,果然他遵守诺言,令官府把房子还给了自己,还拨款修茸了一新。杨聪犹豫了一会儿,便带着翠入径自向镖局走去,他心想:既然这里有人守门,看来晚上也定有人看守,如果晚上偷偷地来,反倒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会引起人的怀疑,倒不如堂堂正正地回来。杨聪和翠儿刚走到门口,那两个家丁已经醒了,两人见杨聪正要往里面闯去,连忙吆喝道:“站住!哪来的野小子!竟敢乱闯杨府。”杨聪停住脚步朝那两人打量了一下,冷笑道:“怎么?这是我家,难道我不能进去吗?” 那两个家丁听了,盯着杨聪瞧了好一会儿,冷笑道:“这是你家?别在这里演戏啦!你这种骗吃骗喝的人我见多啦!快滚!否则捉你去见官,小心打断你的狗腿!”杨聪听了顿时觉得好笑,笑道:“好啊!你说我是骗吃骗喝的,那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啊?”那两个家丁得意地道:“呶!瞧好啦!小子!清白第!这是皇上御赐的金匾,这匾额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间房子的主人姓杨,我们朱大人说啦……这是三十多年前威震江湖的杨威老镖头的府第,知道不?快滚!”杨聪听了感到好笑,便不理会这两人,拉着翠儿径自往里面走去,那两个家丁见了,连忙大吆小叫地追入院子里。 正在这时,突然从厅里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杨聪吃了一惊,只见厅里走出了一个管家模样的大汉来,那大汉见了杨聪,顿时也吃了一惊,连忙朝杨聪行礼道:“原来是杨公子回来啦!小的朱三给公子请安!”杨聪仔细打量那个大汉,才发现原来此人是上次随朱骥到杭州、并被自己在南京城外救过的其中一个大汉,他顿时明白了一切,连忙道:“你不必多礼!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你帮我把这房子打理得这么好。”那叫朱三的大汉恭敬地道:“这些都是夫人亲手布置的,小的只是代照看而已。”说完他朝那两个家丁喝道:“你们这两个猪头瞎了眼啦!这是杨公子!就是这里的主人!”那两个家丁听了,吓得连忙上前给杨聪请安,杨聪笑了笑,便打赏了他们一些碎钱,那朱三朝那两个家丁喝道:“你们还不快去通报夫人和大人,就说杨公子已经回来了。”杨聪连忙道:“不必啦!我只是回来住一两天,过几天就走,不必惊动你们夫人和大人。”那朱三听了连连点头称是,便引着杨聪入了厅里。 杨聪与翠儿入了厅里,只见厅里摆设整齐,干净整洁,杨聪觉得熟悉无比,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趴在那张太师椅子旁,看母亲做针线活,或爬在父亲的膝盖上听他讲故事,现在却是物是人非。那朱三又领杨聪和翠儿到了院子里,随后转到了后花园,杨聪见一切仍然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看都这些一草一木,童年的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不禁热泪盈眶,感慨万分。杨聪让那朱三打开自己住过的那间房子,见里面除了粉刷一新之外,没有动到那墙壁,才略松了一口气。杨聪随那朱三四处看了看,见自己的家比以前布置得更加舒适,不禁对那朱佑樘又有了几分好感,杨聪决定这几天便在自己家里住,一来他想趁夜晚取走他藏在墙壁里的东西,二来这里是自己的家,留有许多自己美好的回忆。杨聪让那朱三布置好自己和翠儿的房间,便带着翠儿到北京城里游玩,顺便把自己住在镖局的事让人通知了鲁长老。这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北京的老胡同和天桥,那里有卖小吃的、耍杂技的、卖艺的,无所不有,南来北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直看得翠儿眼花缭乱,她时而买几串冰糖葫芦,时而买几串羊肉串,时而买几个烧饼,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好奇,两人直逛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返回镖局。 杨聪与翠儿刚走进院子里,只见那朱三连忙迎了上前,朝杨聪行礼道:“杨公子!我家夫人和大人已经在厅里等候多时啦!”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连忙与翠儿进了厅里,只见朱骥夫妇正在厅里踱来踱去,厅里摆着一桌子酒席,显然两人在等杨聪回来。杨聪连忙抢步入厅里,朝朱骥夫妇行礼道:“朱大哥、大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小弟让你们久等啦!真是罪该万死!”翠儿也跟着向两人行礼,朱骥笑道:“杨兄弟,你回到家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而且让我和你大嫂一阵好等,你可要罚喝三杯啊!”那于承珠见杨聪两人回来了,便转头对朱三道:“阿三,你吩咐厨房把酒菜热一热。”那朱三便高声叫了几声,便有几个家丁上来把酒菜端了出去。于承珠朝杨聪笑道:“我听朱三说你回来了,便买了一些酒菜前来为你洗尘接风,没想到你和翠儿姑娘却让我和你大哥一阵好等。” 第三百二十六章 痴女幽情(二) 杨聪笑道:“小弟无礼!让大哥和大嫂久等啦!应该罚三杯。”四人边说笑边坐到桌子旁。不久,酒菜也重新端了上来,四人无拘无束开怀畅饮,喝得甚是高兴。朱骥笑道:“杨兄弟,你家门上的匾是皇上亲手所书写,这里的一切也是按皇上的意思布置的,你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皇上说均按你的意思来布置。”杨聪听了叹道:“皇上的美意小弟心领啦!可惜小弟无以报答他的圣恩。”朱骥笑道:“这倒无妨,皇上说了,你如果有心为国家效力,随时进宫都可以,他会一直等着你。”杨聪听了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这朱佑樘看重自己,如果自己入宫,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他想起段二辛苦把自己一手栽培成人,把丐帮的担子托付与他,如果他弃了丐帮而贪图荣华富贵,那便是不仁不义,而且段二的大仇还未报,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朱骥见杨聪沉思不语,又笑道:“皇上原本想把你们镖局原来的那块匾额还给你家的,后来他说一来你们家不再开镖局了,而且怕那块匾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亲手书写了‘清白第’这块匾额,令工匠连夜加工而成这块匾额,希望杨兄弟能满意。”杨聪叹道:“皇恩浩荡,小弟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皇上的大恩啊!”翠儿听了觉得奇怪,问道:“朱大人,皇上为什么在门上写‘清白第’三个字而不写‘杨府’呢?”于承珠笑道:“那是皇上赞你们杨公子家是名望家族之意,而且这‘清白第’就代表着‘杨府’二字啦!路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人姓杨啦!”翠儿听了,还是不懂这“清白第”的意思,仍然问道:“朱夫人,我还是不懂,这‘清白第’三个字怎么就代表着姓杨?而不是姓赵或姓孙呢?”杨聪听了暗暗好笑,他是知道这“清白第‘的来历的,他见翠儿快嘴快舌的,便朝于承珠笑道:“大嫂,翠儿就是这个样子,你别见怪。”于承珠不知道翠儿久居深山读书甚少,笑道:“翠儿姑娘,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只代表姓杨的人家,得先听我讲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啊?”翠儿听了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啦!”朱骥和杨聪见了笑了笑,也不打岔。 于承珠见翠儿真的不懂,便笑道:“汉朝的时候,有一个大官叫杨震,他为官清政廉洁,为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也为国家举荐了许多人才。当时荆州有一位才子叫王密,他很有才学,杨震先生便向朝廷举荐他为昌邑的县令,这样过了三年多。有一次,杨震因为办公事经过昌邑县,王密便带着十斤金子秘密送给杨震,杨震不接受他的金子,并且还说:‘我举荐你为官,是因为你很有才能,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才能为老百姓造福,你怎么不理解我的用心呢?’但那王密以为杨震是怕别人知道他送金子之事,连忙对杨震说:‘天色很黑,谁也不知道我来送东西。’杨震听了大怒道:‘天知!地知!神知!你知!我知!怎么说没人知道呢?你快把东西拿回去!’那王密听了,惭愧地拿了金子回去,以后他被杨震的清政廉洁所感动,也廉洁奉公,一心为民。后来,人们为了纪念杨震清政廉洁的行为,便给他的房子送了‘清白第’这块匾,因此以后姓杨的人都以‘清白第’做为府第的匾额,人们一看就知道这家是姓杨的啦!” 翠儿听了这才点点头,道:“原来这姓什么的门口还真讲究哪!那隔壁那间门上写着‘金鉴第’,是不是姓金啊!”于承珠笑道:“不!那家人姓张。”翠儿听了更感到奇怪,又问道:“为什么他们姓张?”于承珠笑道:“因为唐玄宗时期,有一个宰相叫张九龄,皇帝生日的时候,别人都送了很多珍贵的礼物,而他却只送了一本叫《千秋金鉴录》的书,这本书是记录历代国家兴亡的经验和教训的,他为的是提醒皇帝要以古为鉴,好好治理国家,唐玄宗皇帝见他忠心耿耿,便赐了‘金鉴第’这样一块金匾给他,从此姓张的人便以此为门第。” 翠儿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那对门那一家挂的是‘爱莲第’,他们又姓什么?”于承珠笑道:“他们姓周,因为宋朝有个大学问家叫周敦颐,他写有一篇著名的文章叫《爱莲说》,文章中有一句话赞美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质,被后人所称颂,因此后来姓周的人家便以‘爱莲第’为门第啦!”翠儿听了点头道:“原来每一种姓都有门第啊!”于承珠笑道:“不错!比如姓曾的就叫三省第、姓李的就叫柱史第、姓王的就叫三槐第、姓谢的就叫乌衣第、姓郑的就叫荥阳第、姓白的就叫南洋第、姓苏的就叫眉山第、姓黄的就叫千顷第、姓吴的就叫延陵第,姓陈的就叫德星第、姓冯的就叫大树第、姓江的就叫淮阳第、姓彭的就叫商贤第、姓卢的就叫范阳第、姓莫的就叫钜鹿第、姓梁的就叫安定堂……,”于承珠滔滔不绝的说出了几十种姓氏的门第来,连杨聪听了也大为叹服,心想:这朱夫人出身名门,果然博学多才。 翠儿听了连忙问道:“那我爹爹姓刘,如果我爹爹也有一所大房子,那该叫什么呀?”于承珠笑道:“那你们家就该叫‘天禄第’啦!”翠儿正想问一个为什么,朱骥却打断了她的话题,道:“好啦!夫人,我们都知道啦!你好像在私塾教书似的。”于承珠听了这才住口,笑道:“我一时高兴,倒叫杨公子见笑啦!”杨聪连忙道:“不!大嫂刚才一席话,使小弟茅塞顿开,受益非浅啊”。翠儿也道:“朱夫人,你真厉害!知道这么多学问,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承珠笑道:“这些书上都有的,翠儿姑娘如果有心要学,改日我过来教你。”翠儿听了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朱骥摇头晃脑地吟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也!夫人,你的老毛病又犯啦!”于承珠一敲额头笑道:“瞧我这毛病……来!大家喝酒!”众人也都笑了,四人又喝了一回酒,朱骥夫妇又问了杨聪一些近来的情况,然后两人就告辞了。杨聪和翠儿今天逛了大半天了,也感到有些累了,两人也下去休息了。杨聪回到自己以前那间房子里,他栓上了门,仔细地听了一会儿,见院子里没有动静,知道其他人也都下去休息了。这院子里共有五个人,除了那个叫朱三的大汉之外,其余四人是请来的家丁,杨聪掏出刀子悄悄地划开那墙壁,用力掏出那块砖头,见那两本武功秘籍果然仍然完好无损的藏在那里,便拿出来放入怀里,又把砖头放了回去,便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杨聪吃了早饭,便提着一些祭祀品与翠儿往城外的云居寺走去,两人行了一盏灯的工夫,便远远看到了云居寺。这云居寺是一座千年古刹,五间大殿掩隐在绿树从中,殿内钟楼林立,经阁巍峨,寺后的宝塔高耸入云宵,远远便传来了木鱼和诵经的声音,真乃是梵宇清幽的仙境。杨聪的母亲韦氏死后,先是停在云居寺,后来陆庄便把她安葬在云居寺对面的山坡上,杨聪上次在少林寺才知道宋三桥把自己父亲的骨灰运了回来,把他与母亲韦氏合葬在了一起,并且重新修过了陵墓,杨聪上次来过一次,却不知道父亲已经躺在了里面,现在已经隔了三年多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痴女幽情(三) 两人过了云居寺,杨聪远远辨认出自己父母那座坟墓,他远远看去,看见那座坟墓修茸得干干净净,便吃了一惊,杨聪来到坟前仔细一看,只见那墓碑上仍然写着“杨威夫妇之墓”,仍然是那块用精美的汉白玉制成的墓碑,但坟前留下许多香头和蜡烛棒,还有许多未烧过的纸钱,显然前不久清明节刚有人前来祭祀过。杨聪心想:自己在北京城里无亲无戚,那弥勒教也与自己反目成仇了,还有谁来祭祀我的父母呢?他想了好一会儿,也猜不出会是谁,便与翠儿摆上祭祀品,然后慢慢坐在坟前烧了香和纸钱。他此时心里矛盾之极,这弥勒教害了他的父亲和其他镖师,还杀了江湖中各门派一百多条人命,是死有余辜的,此次丐帮与十大门派攻打弥勒教,胜负未卜,各人生死难料,但这一仗打下来,肯定是血流如河,尸骨如山,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果能剿灭了这个危害江湖的邪恶组织,固然是好事,但夏敏说不定也会被众人杀死,杨聪想到这里,心里暗暗感到难受,心里暗暗希望夏敏不在弥勒教的总坛之中。翠儿见杨聪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沉思不语,也不吭声,只道是他沉湎于丧失父母的悲伤之中。两人在坟前坐了许久,才打算离开,杨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道:“爹!娘!请你们二老的在天之灵保佑孩儿铲除那弥勒教,为你们报仇。”杨聪边磕头边暗暗感伤,心想:自己这一离别,也不知道能否还能活着回来,如果这一仗打了败仗,说不定自己与许多一样,从此客死他乡,再也无法回来了。想到这里,杨聪自己也禁不住泪水纷纷,他看了看身边的翠儿,便暗暗有了主意。 杨聪与翠儿拜别了父母的坟墓,便向云居寺走去,两人到寺里烧了一炷香,许了一个愿,才返回镖局。两人回到城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杨聪带翠儿在城里最有名的“醉八仙”酒楼慢慢吃了一只烤鸭,才与翠儿慢慢边逛边往镖局走去。那朱三一直东张西望地站在大门口等候两人,他见两人回来了,连忙引两人入了院子里,杨聪与翠儿刚走进大院里,顿时吃惊不小,只见整个院子里戒备森严,站着许多配着刀剑的陌生大汉,却见那些大汉鸦雀无声,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杨聪和翠儿见此情景,暗暗知道不妙,杨聪正待要问朱三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朱骥快步从厅里走了出来,低声对杨聪道:“杨兄弟,快进去见圣驾,皇上已经来许久了!”杨聪听了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心想:这朱佑樘来得好快! 杨聪连忙随朱骥快步入厅里,只见朱佑樘身穿一身便服,正端坐在厅前的椅子上正慢慢喝茶,他身边立着两个老者,一个穿一件腰身宽大的华丽青袍,中等身材,体宽肥大,满脸红光,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土财主,太阳穴高高凸起,却是上次在南京城里见过的那个叫元彪的大内侍卫。另一个老者颔下含须,脸色猩红,太阳穴高高的突起,一双手干枯如柴,青筋暴起,形如鹰爪,却正是那号称“鬼爪手”的南宫宇。杨聪连忙上前磕头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驾到,草民有失远迎,罪该万死!”那朱佑樘抬头看了看杨聪两人,笑道:“你不必多礼!杨公子!起来说话,朕来得冒昧,你不怪朕吧?”杨聪连忙道:“皇上幸临寒舍!草民感到万分荣幸!”那朱佑樘朝杨聪和翠儿笑道:“你们都坐下说话,不必多礼!”杨聪和翠儿听了,便坐在一旁。 朱骥却立在一旁,朱佑樘朝杨聪笑道:“朕已经把你的房子还给了你,这里的布置你还满意么?”杨聪恭敬地道:“多谢皇上的圣恩,草民感激不尽!”朱佑樘点头笑道:“满意就好!朕也不知道赏什么给你才好,你说说……你想要朕什么赏赐?”杨聪听了连忙起身道:“皇上对草民的圣恩已经如阳光雨露般深厚,草民不敢再起贪念。”朱佑樘点头笑道:“朕知道你不会向朕要赏赐的,朕就喜欢你这种性格。”说完他朝外面高声叫道:“把东西抬进来!”他的声音刚落,只见四个大汉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摆在厅上,杨聪和翠儿均吃了一惊。朱佑樘笑道:“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的物品,一箱是朕赏赐给你的一些碎银,做为你生活的花销,另一箱是朕赏赐给你和这位姑娘的一些生活用品,你们看看还缺些什么,尽管对朱大人说,朕会派人送过来的。”杨聪和翠儿听了,连忙跪下朝朱佑樘谢了恩。朱佑樘点点头,然后示意两人坐下,他转头朝朱骥等人道:“你们先退下去吧!朕还有些事情想单独与杨公子谈谈。”翠儿与朱骥等人听了,便起身离开了大厅,朱骥随手关上了厅门。 杨聪见众人都出去了,便站起来道:“不知道皇上有何吩咐?草民定当誓死效力!”朱佑樘点头,他喝了一口茶道:“听说江湖中各门派准备进攻弥勒教总坛,可有此事?”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此事极其秘密,丐帮除了三大长老和杨聪之外,其他人均不知情,各派也是极少人知道此事,怕的就是这消息泄露出去,那弥勒教有所准备,因此都在暗中不露声色地准备各种兵器和粮食等,却不知道这朱佑樘为何这么快也知道了此事。杨聪听了他的问话,知道各派中定是有人把此事告诉了这朱佑樘,这锦衣卫遍布天下,说不定各派之中就有这朱佑樘伏下的耳目,便如实地道:“是!”朱佑樘点头道:“好!这弥勒教实在是可恶之极,他们多次惨杀官兵,抢夺军饷,上次竟然还敢行刺朕,实在是罪大恶极!不知道你们何时准备动身啊?”杨聪听了,心想:这出发的时间和聚集的地点除了各派掌门之外,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当时在场的人都发过誓,量他也不知道。 杨聪低着头道:“回皇上,我们暂时还没定,因为各派的人都准备不足。”朱佑樘点点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有备而无患啊!才能有胜算的把握,你要不要朕暗中派人增援啊?”杨聪知道江湖中各派都不愿意与朝廷打交道,因为许多门派都与朝廷有过过节,便道:“多谢皇上的美意,眼下还暂不用动用朝廷的力量。”朱佑樘点点头道:“这次你如果带人剿灭了这弥勒教,朕会重重地赏赐你。”杨聪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好像觉得自己被这朱佑樘利用一般,却又不敢当面拒绝他。那朱佑樘见杨聪沉思不语,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他道:“这个朕先给你,你打开看看吧!”杨聪听了,连忙解开那个小包裹,他见是半边黄金打制的虎头,杨聪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却听见朱佑樘淡淡地道:“这是朝廷调动兵马的虎符,如果你觉得你们的力量还不够,可以暗中调集朝廷西南一带的兵马。” 杨聪听了暗暗吃惊,他见这朱佑樘对自己如此信任,竟然放心地把如此重要的令符交到自己的手里,顿时全身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他恭敬地道:“草民一定誓死效忠皇上!”朱佑樘听了点点头道:“朕相信你,朕也把你当做朕生平的第一个知己,你懂朕的心思么?”杨聪听了,顿时感到热泪盈眶,连忙跪下道:“草民万死也无法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那朱佑樘伸手把杨聪拉起,握着他的手笑道:“你不入朝为官也好,将来朕心烦的时候,还可以来你这里聊聊天,喝喝酒!只是朕还是觉得你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中,终非良策,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逝,大丈夫应该横刀立马,建功立业,为国家效力,为百姓造福,才能功彪青史,流芳百世,你见过历史上有哪一位草莽之人能功彪青史、流芳百世的?你将来考虑清楚了,便给朕传一个话,朕等着你!”杨聪恭敬地道:“多谢皇上厚爱!”朱佑樘放开杨聪的手道:“朕今晚与你所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天色也不早啦!朕也该回去啦!你也好好休息吧!”杨聪听了,连忙恭敬地送他出了大厅,他见朱骥等人立在外面,众人见朱佑樘出了厅,都恭敬地垂首侍立,朱佑樘淡淡地道:“回去吧!”朱骥听了转身招招手,便见一顶轿子快速抬到阶前。朱佑樘头也不回竟自上了轿子,杨聪恭敬地道:“草民恭送皇上回宫!”朱佑樘却不吭声,朱骥低声道:“起驾!”一行人飞快地出了门,前呼后拥地向右边的胡同拐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第三百二十八章 痴女幽情(四) 杨聪和翠儿等朱佑樘等人去远了,才转身回到厅里,杨聪随手打开第一个大箱子,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那箱子里尽是一锭锭白银,足有一百万两,翠儿见了也“嘘”的一声,吓得好久还没回过神来。杨聪连忙打开第二个大箱子,却见是一些华丽的布帛、银器皿、美酒、人参、鹿茸等,还有许多翡翠、珍珠、首饰、玉镯子、凤钗、玉佩等,以及胭脂、水粉等姑娘所用的物品,拉拉杂杂的放在一起。杨聪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也想不到这朱佑樘今晚亲自来这里会带如此贵重的物品。翠儿低声问道:“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办?”杨聪笑道:“这些首饰、玉镯子等都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刚才你没听见么?”翠儿双手拿起几件东西看了看,惊喜地笑道:“这些全都是给我的?”杨聪笑道:“是啊!因为皇上知道你不久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啦!” 杨聪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准备把翠儿留在这里,翠儿只道是杨聪已经决定娶她为妻子,他红着脸低头问道:“公子,此话当真?”杨聪点点头道:“我也不瞒你,我们这次准备去攻打弥勒教,此行凶险异常,各人都是生死难料,因此我打算把你留在这里,帮我照看这个家,因此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啦!”翠儿听了才明白杨聪的意思,她摇摇头道:“不!公子!我也随你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的忙。”杨聪听了握着她的手道:“翠儿,此行如入龙潭虎穴,异常凶险,这次你还是听我的话,留在这里,我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会回这里的,你放心好啦。”翠儿摇摇头道:“公子,就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如果你不带我去,那我也不会留在这里的。”杨聪见她心意已绝,知道她的性格固执,是无法说服她的,便叹道:“你如果坚决要随我去,那我也不阻拦你,只是此行非同小可,你原来是弥勒教之人,你反叛出教,已经是罪大之极,如果他们知道你又随我们去攻打总坛,恐怕对你爹娘不利,你可要考虑清楚啊!”翠儿听了,才低头不语。 杨聪合上箱子,与翠儿把它们抬到自己的房间里,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便各自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杨聪便派翠儿到丐帮的分舵通知鲁长老和金大彪,让他们带一些弟兄前来,丐帮原本存银不多,特别是上次弥勒教的西蜀钱庄被查封后,丐帮存在那里的银子都被官府没收了,更是捉襟见肘,现在突然得了这一百万两白银,不仅解决了眼前丐帮的问题,而且还可以帮助其它门派解决盘缠等费用问题。不久,鲁长老和金大彪带了十几个丐帮弟子前来,两人见如此之多的银子,也惊叹不已,三人商量了一阵子,决定把它换为银票,以便携带方便,于是三人便押着这一箱子银子存到了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通银号”的钱庄里,把它兑换成了银票。 因为有了这笔钱,金大彪很快就采购好了各种皮革和物品,杨聪等人在北京呆了几日,便返回了丐帮总舵。众人回到了丐帮总舵,便召集各分舵主商量西南分舵之事情,大家一致决定重新建立西南分舵,杨聪见离六月初一只有一个多月了,决定开始进驻到西南分舵,一来恢复丐帮的西南分舵,二来暗中准备进攻弥勒教之事。众人准备了几日,调集了丐帮的大批好手,杨聪便带着鲁长老和金大彪以及六大分舵主向西南进发,杨聪见翠儿坚持要跟着去,也不阻拦她,杨聪心想:翠儿懂得许多使毒的方法,说不定她真的能帮上大忙。但丐帮众人见翠儿坚持跟随前往,都暗暗戒备提防她,只是碍于杨聪的面子,才不与她为难。 众人仍然分做三路出发,由鲁长老和陈大年、韩雪枫、钱云飞、金大彪、杜秋生带人先行,柳铁生和南方分舵的舵主刘云龙断后,杨聪与翠儿等人居中,彭长老仍然留守总舵,负责策应各分舵,众人一路乔装打扮,慢慢向成都进发。众人乘船行了三日,便达到了成都城里,众人重新觅了新的地址,召集了离散的丐帮弟子,重整旗鼓建立了西南分舵。杨聪等人此次有备而来,先后调来了近三千名丐帮弟子云集成都,为的就是对付那弥勒教的报复,众人派丐帮弟子四处打探,却无法发现弥勒教的踪迹,杨聪也曾经暗中到过上次夏敏等人落脚过的“福来客栈”查看情况,但那客栈却早已易主,想来那弥勒教的人知道杨聪一定会找到那里,便把客栈卖了。丐帮众人在成都城里进行拉网似的暗中搜查,还是没有吴长老的消息和那弥勒教众人的行踪,都暗暗着急,杨聪的心情也极其沉重。一天,杨聪突然想起了青城派的玉虚子来,这青城派的弟子众多,说不定会查到什么消息来,而且离六月初一聚集的日子也渐渐近了,他也顺便上青城山与玉虚子商量进攻弥勒教之事。 第二天一早,杨聪便带着鲁长老、金大彪、陈大年、韩雪枫等十几个人乔装成进香的游客,往青城山而去。这青城山位于岷江的上游,位于成都附近的灌县,背靠岷山雪岭,面向川西平原,四周密林青翠,岁寒不凋,诸峰环绕,形状如城郭,故名青城山。众人雇了马匹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青城山下,杨聪向守卫在山脚下的道士通报了姓名。不久,玉虚子便带着众人下山迎接,杨聪等人随着玉虚子上了山,到古常道观饮茶。杨聪先是向玉虚子谢了罪,随后便把来意如实相告,但遗憾的是青城派也打探不出弥勒教的行踪,众人喝了一阵子茶,便商量了一会儿这次行动的计划,随后玉虚子便陪着杨聪等人游览了青城山的各处风景名胜。玉虚子还特意带众人游览了天师洞,这天师洞是当年张天师修行的地方,杨聪见洞两边写着一副对联:“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境由心生,退后一步自然宽。”杨聪心想:如果人人都这么想就好了,那天下就永远没有纷争了。杨聪随着玉虚子等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山,杨聪看到上次自己与夏敏掉下去的绝谷,顿时他与夏敏在谷中的情景一一又浮现在了脑海里,内心觉得一阵难过,两人曾经在那里生死诀别、山盟海誓,刻骨铭心地相依相爱,可如今两人转眼就要兵戎相见了。 杨聪突然想起绝谷里埋藏的宝藏来,心想:如今我和夏敏已经反目成仇,她如果偷偷带人挖了这宝藏,弥勒教如果得了这笔财富,岂不是如虎添翼?杨聪想到这里,顿时吓了一身冷汗,他一直把此事给忘了,现在看到了这个绝谷,才想起那些财宝来,便决定去看一个研究。而且杨聪突然想起怀里的那两本武功秘籍和藏宝图来,自己这次带着众人攻打弥勒教总坛,生死难料,万一自己不幸死了,这两本秘籍落入弥勒教的人手里,那更是后患无穷,在出发之前,自己得想办法把它收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杨聪本来想埋在北京的镖局里的,但翠儿不肯留在北京,他转眼一想,这宅院由朱三看守,说不定他将来见自己不回来,便大兴土木,找到这秘籍和藏宝图也说不定。而这个绝谷里既有洞穴,又极其隐蔽,是收藏的最好地方。杨聪想到这里,便决定下山谷去看看,众人游完了青城山,杨聪便带着鲁长老等人辞了玉虚子等人,下了青城山。 杨聪让鲁长老等人在青城山脚下等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独自慢慢向后山走去,鲁长老等人均知道杨聪与夏敏两人之间的事情,都猜到他的心思,现在故地重游,便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因此谁也不敢问他去后山的原因,便在青城山下等候。杨聪快步奔入后山,远远便看见那座形如五指的山峰,高耸入云,正是青城山的五指峰。杨聪上了山坡走到五指峰下,他抬头看了看那山腰的入口处,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封好的岩石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显然有人爬入过了洞里,杨聪清楚地记得自己与夏敏离开的时候,把洞口用岩石封好了,这一堵岩石上面长满了青苔,极其隐蔽,如果不是碰巧谁也不会发现这是一个洞穴,除非是预先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杨聪连忙跃上那洞口,见里面果然有人的脚印,顿时暗暗担心,心想:难道她真的带人来挖这宝藏了?杨聪连忙穿过山腹的洞穴,来到另一面通往山谷的岩石前,只见另一面岩石也被人撬开了一个大洞,而且瞧那岩石上的痕迹,是在近几天内所为。 第三百二十九章 痴女幽情(五) 杨聪连忙跃到山谷里,朝那对面的山峰奔去,这宝藏就埋在对面山腹的洞穴之中,而且布满了机关和陷阱。这山谷中久无人到,到处是篙草和树木,就连白天有的地方也是看不见太阳的。杨聪刚走了几十丈远,突然听见山谷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杨聪吃了一惊,连忙偷偷沿着那声音寻去,他悄悄地摸进了十多丈,那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显然是几个女子的声音。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姐!咱们回去吧!我们已经出来太久了,等一会儿大家不见我们回去,又着急啦!”杨聪吃了一惊,接着又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是啊!公主!雪儿这丫头说得没错!咱们已经来这里半天啦!也该出去啦!这里荒无人烟的,有什么好看啊!”接着杨聪听见一个幽幽的声音道:“你们再去玩一会儿吧!这山谷宽得很哪!我还不想走呢!想在这里再呆一会儿。”杨聪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如一把钢刀刺入自己的心窝一般,这声音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简直是令人消魂,就像在心里烙了印记一般。杨聪心里蹦蹦地直跳,心想:是她!是她!果然是她在这里。他与夏敏上次在嵩山脚下离别之后,转眼近一年了,却再也没见过她的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杨聪悄悄地靠近那声音,想偷偷在暗中看她们在干什么,他悄悄地摸上前,只见夏敏靠在一面山崖的岩石下,仰着头闭目沉思,而那面山崖正是两人曾经在那里相互依偎、共同躲避风雨、度过漫漫寒夜的地方。杨聪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身受重伤,体内的寒毒发作,是夏敏搂着自己、用她的体温来替自己驱赶寒冷,度过那漫漫寒夜的。杨聪见此情景,喉咙里顿时感到一股哽咽,好像什么东西卡住一般,他瞧着夏敏那张熟悉的脸,顿时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纷纷而下。他仔细瞧了好一会儿,只见夏敏娇美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微笑,好像睡着了似的,但脸色好像憔悴了许多,杨聪看着看着,不敢出去打扰她,偷偷地抽泣了一下。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喝道:“谁?给我滚出来!”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刚才只是轻轻涕泣了一下,便被此人发现了,想来此人的内功极高。 杨聪听见不远处“刷”、“刷”的两声拔剑声,接着便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夏敏原来一直闭目依靠在那山崖下养神,她被这声音一喝,连忙睁开眼睛跳了起来,也“刷”的拔出随身的那把短剑四处张望。杨聪只见三个人奔到夏敏的面前,这才看清楚这三人的面目,一个是雪儿、一个是珠儿,还有一个是上次在少林寺前被青松道长削断手指的老太婆,杨聪知道她此时是弥勒教的第一大护法,叫明玉兰,武功极高。杨聪连忙藏身在一块岩石后面,他见夏敏朝四处看了看,然后转头对雪儿三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啦?”那叫明玉兰的老太婆嘶哑的声音道:“公主,好像这谷中有其他人进来了。”夏敏听了朝她笑道:“大婆婆,怕是你听错了吧?这个山谷极其隐蔽,怎么会有人进来呢?”那老太婆道:“老婆子绝对没听错,我明明听见是人的声音。”杨聪听了,知道这老太婆已经发现自己入了山谷,便起身从岩石后面站了起来,他拨开篙草慢慢向夏敏走去。夏敏几人突然见杨聪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都惊呆了。 那叫明玉兰的老太婆提着拐杖闪身拦在夏敏的前面,盯着杨聪道:“老婆子还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奸贼!”夏敏突然见杨聪从天而降,还道是梦境,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像失去了魂一般,顿时脸色煞白。珠儿见真是杨聪,一抖长剑朝杨聪恨恨地瞪眼睛道:“哼!原来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勾结官府出卖了我们,我杀了你!”杨聪不理会两人,他盯着夏敏径自朝她走去。夏敏突然见杨聪走了过来,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眼前的不是梦境,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到地上,她连忙伸手扶着岩石。杨聪走到四人面前,他盯着夏敏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小敏,你还好么?”夏敏这时已经回过了神来,她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冷冷地道:“好啊!怎么不好?幸亏我命大,还没死呢!”杨聪见她的表情冷似冰霜,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她的一字一句如刀子一般插入自己的心窝。 他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们钱庄被官府查封之事,与我没关系,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钱庄的事情。”杨聪的话刚落,珠儿就大骂道:“哼!到现在你还想骗我们,你与那锦衣卫的头子称兄道弟的,还勾结那朝廷的狗皇帝,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了,不是你还是谁?难道是我们么?你害了我们钱庄的人还罢,却又骗了我们小姐,害得我们小姐被教主责罚,我们恨当初救了你,早知道这样,当初把你扔下山谷去喂狼就好了!”杨聪听了连忙道:“珠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像那样的……。”珠儿听了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哼!到这时候你还想骗我们,我们不会再上你的当啦!你不必说了!”杨聪听了,只得回头对夏敏道:“小敏,你听我解释清楚好么……。”夏敏听了也哼了一声,她转头对那老太婆道:“大婆婆,我们走!”说完她便向谷口走去。杨聪见此情景,连忙伸手拦住她道:“小敏,你听我说……。” 他刚才见了夏敏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对自己还念念不忘,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自己与弥勒教之间的误会,那再也没机会了。夏敏见杨聪伸手拦住自己,她先是一愣,然后铁着脸冷冷地道:“杨盟主,你想拿住我向朝廷领赏么?”杨聪听了连忙道:“小敏,你听我解释清楚好么?”只见夏敏“刷”的一声抽出短剑,喝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杨聪见她铁着脸,手中的短剑也在发抖,只得慢慢退到一旁,他此时心中觉得如千斤重一般,只得机械地让开。夏敏见杨聪让了路,她冷笑一声收了短剑,大步从他的身边走过,那老太婆与珠儿和雪儿也快步跟着夏敏向外走去。珠儿走到杨聪面前,还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呸!到了现在还想装好人!大灰狼!”说完她转头大步向前走去。杨聪见夏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内心如千万根针刺一般,泪水也涌了出来。 杨聪突然想起各派就要攻打弥勒教总坛了,他连忙奔上前道:“小敏,你等等,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夏敏听了,便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她朝杨聪冷冷地道:“杨盟主,你还有什么指教?”杨聪也顾不了许多了,连忙道:“小敏,你不要回你们总坛了。”夏敏听了先是一惊,然后冷冷地道:“我为什么不回去?那里是我的家,我不回去又到哪里去?难道像你一样进皇宫享福么?”杨聪听了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次攻打弥勒教之事,关系着千万武林同道的性命,他当然不能说出来。杨聪只得呐呐地道:“我想……你不回去要好些,那地方不适合你。”夏敏听了哼了一声,转身欲走,杨聪连忙道:“小敏,我们丐帮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弥勒教的事情,上次你们在南京天牢里救人,我们丐帮还帮攻打天牢,死伤了五十多个弟兄,现在你们弥勒教抓了我们丐帮的吴长老,你们把他关在哪里了?”夏敏听了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冷冷地道:“我怎么知道?你最好去问问阎罗王就知道啦!” 第三百三十章 痴女幽情(六) 说完她再也不看杨聪一眼,快步向谷口奔去,杨聪听了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心想:难道他们杀了龙头长老?杨聪正想向夏敏问清楚,却见夏敏等人已经消失在谷中了,他叹了一口气,也不追赶上去,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杨聪只觉得胸口发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极其难受,眼前好像天旋地转,差点要晕倒了,他连忙扶住旁边的岩石。过了许久,杨聪才回过神来,便慢慢走到刚才夏敏依靠的那面岩石,伸着手轻轻抚摩了好一会儿。突然,杨聪只见岩石旁边用剑刻了几排细小的字,他连忙俯身仔细看了看,只见那几排字却是一首诗,字迹有的深有的浅,歪歪斜斜的,看得不是很清楚,杨聪一字一句慢慢读下去,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二十八个字,杨聪细细又读了一遍,轻轻用手抚摩着岩石,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知道这是夏敏刚才用剑所刻。 这首诗叫《离思》,是唐代诗人元稹为了悼念亡妻韦氏所写,想来夏敏知道自己与他无法在一起,独自感叹伤心,便刻下了这首诗,却没想到恰巧杨聪同时撞进了谷里并看见了。杨聪呆呆地看着这首诗,低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半缘修道半缘君”,不知不觉泪水纷纷落下,他连连叹了几口气,杨聪此时的心里何尝不像她那样,他呆呆地在山崖下坐了一会儿,心里觉得六神无主,知道夏敏刚才虽然很绝情,但却仍然无法忘记自己,否则她也不会到这里来,这山谷里留下了两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两人曾经在这里生离死别,曾经在这里卿卿我我,立下山盟海誓,但这一切都终究成了泡影。 杨聪在山崖下呆了一会儿,突然一惊,心想:不好!如果那老太婆用巨石封住了洞口,那自己岂不是被困在这里。杨聪想到这里,连忙朝山谷的入口奔去,他爬入洞穴里,飞快地穿过山洞,来到另一面洞口时才松了一口气,只见那打开的岩石仍然没有堵上,山谷下的情景仍然能看得清清楚楚,杨聪探头出洞口看了看,只见山下早已经没了夏敏四人的踪影,顿时觉得内心一阵失落。突然,他发现一块岩石的上面压着一张纸条。杨聪连忙爬下山洞,拣起那张纸条看了看,不觉得内心蹦蹦地跳,只见上面的字迹正是夏敏那熟悉的字迹,上面清楚地写着“向阳巷15号”几个字,杨聪看了看,不知道她这是何意,难道是她约我在那里见面?杨聪在岩石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来,他便连忙返回山谷,奔到那埋藏有财宝的山峰下,他迅速沿着那岩石爬到了那洞口上,只见那洞口仍然封得严严实实的,上面长满了青苔,杨聪抽开了几块岩石,顿时洞内一股发霉的气味冲了出来,杨聪呆呆地立在洞口外好一会儿,心想:杨聪啊杨聪!你怎么这样不相信她呢?她曾经不顾生死救过你的命,可你却一直不相信她。 杨聪想起自己以前一直误会着夏敏,以为她是故意接近自己,以消除自己复仇的念头,刚才见她偷偷回到这个绝谷,才明白她的一片痴心,他耳边又想起五毒仙子对他说起的那些话来,杨聪心想:等我出了山谷回到城里,就马上去向阳巷15号找她,向她好好道歉,与她双双离开这里回到玉女谷去,再也不管江湖中这些是非了。杨聪决心把身上的藏宝图和秘籍放入这洞中,他知道要入这洞里,只有夏敏和自己两人知道怎么穿过那些石阵。杨聪又抽开几块岩石,让山风吹入洞里,他等了一会儿,估计里面的发霉空气已经飘散了,便点燃一把火把,慢慢向洞里走去。这山洞又宽又大,深遂无比,洞里生长着许多洁白的石钟乳和石笋,地面非常的平整,时宽时窄,弯曲地向山腹中延伸。 杨聪上次与夏敏入过这山洞,因此已经熟悉这里的地形,他向山洞中走了几十丈,便看见那尊用石头雕刻而成、笑容可鞠的弥勒佛像,那弥勒佛把路分为两部分,杨聪从左边那条路向前走了几丈远,又见前面那尊又像麒麟又像是独角兽的石兽,杨聪便从右边的路走进去,这样又走了十几丈,便来到那尊垂眉慈目、神态安详庄严的老和尚石像前。这石像后面是坚固的山体岩石了,杨聪恭敬地跪在那坐垫上磕了九个头,他刚站了起来,地底下便传来了一阵“扎扎扎”的声音,那石像和坐垫仍然徐徐地移开,石像后面慢慢露出那道石门来,那石坐垫下也露了一个小洞,坐垫下的小洞仍然放着那个长长的铁匣子。杨聪拿起那个铁匣子,把原来那条金钥匙和身上的两本武功秘籍、以及那张藏宝图、还有田桂华交给他的那本册子一并放入铁匣子里,然后移动那石垫子,把机关恢复过来。这打开山洞宝藏的钥匙共有两条,杨聪和夏敏两人当时分别保管一条钥匙,杨聪拿的是这条金钥匙,是开启这石洞用的,而夏敏拿的是那块碧玉,却是开启石洞里藏宝地下室的那条钥匙。杨聪放好了这些东西,便沿着来的路退了出去,他出了山洞,仍然把洞口封好,又退出了山谷,把入谷口的洞口也封好,还特意加固了岩石,才离开往前山而去。 鲁长老等人一直等候在青城山脚下,见杨聪许久还没有回来,都暗暗焦急,直到见杨聪失魂落魄地从后山慢慢走了回来,才略松了一口气。众人见杨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均不敢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见杨聪回来了,便扶他上马向城里奔去。杨聪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众人吃了晚饭,杨聪便把陈大年召到面前,问道:“陈舵主,这向阳巷十五号是什么人的房子?住的是什么人?”陈大年听了,摸摸脑袋道:“向阳巷?好像是一条老巷,属下倒没去过,属下派人去打听一下吧!”杨聪点点头道:“好!你快派可靠的人前去,注意!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陈大年听了点点头,便退了出去。杨聪一个人在房里慢慢地喝茶,然后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又回想起自己与夏敏在玉女谷和青城山绝谷的情景来,他暗暗叹气,只觉得心里烦乱之极。过了半盏灯的工夫,陈大年便带着一个丐帮弟子回来了,那丐帮弟子朝杨聪道:“禀告帮主,据街坊邻居说,向阳巷十五号原来住着一户姓明的人家,这户人家祖辈以经营丝绸为业,这向阳巷十五号是他家的老宅院,他们早已不在那里居住,只由一个老家丁看守,供奉着香火。” 第三百三十一章 痴女幽情(七) 杨聪听了点头道:“好!你带我去看看!”杨聪心想:既然这是一间老屋,想来早已无人居住,小敏约我到此是何意?难道有什么阴谋?但转眼一想,小敏如果想害自己,也不会到绝谷里去了,便决定去看看。陈大年听了杨聪的话,顿时吃了一惊,道:“帮主!现在天色已晚,这成都城里龙蛇混杂,恐怕不妥吧!是不是等明天再去?”杨聪摇摇头道:“不用等了,我们现在就去吧!”陈大年急忙道:“帮主,要不要通知传功长老他们?”杨聪摆摆手道:“不用了!”陈大年道:“可是……帮主!现在城里的情况异常复杂,我看还是叫多几个人去的好!咱们远远地跟着你。”杨聪想了想,道:“好!那你就叫传功长老和韩舵主一同前往吧!其他人不要惊动了。”陈大年听了便出去了,不一会儿,鲁长老与韩雪枫便来了,四人便往城里而去。 这向阳巷是城里的老街道,位于城里偏僻的角落,周围住着一些穷人家,街道破破烂烂的,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特别是现在天色已晚,整条街更是觉得阴森无比,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不远处透露出一两盏昏黄的灯光。四人走在这阴森的街道上,好像觉得两边的屋顶有无数双阴森森的眼睛在盯着一样,四人小心谨慎地慢慢往前走,拐来拐去,才来到一座高大的院子前。杨聪在夜色里打量了一下这座院落,见屋顶上棱角飞扬,雕龙画凤,整个院落气派雄伟,想来以前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大院。那个丐帮弟子轻声道:“帮主,就是这间房子。”杨聪点点头,他走到大门前,见那门上有一个铜环,便轻轻叩了几下。他仔细听了一会儿,见院子里没有动静,便又叩了几下,等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人来开门。杨聪觉得纳闷,心想:小敏叫我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这里没有人呢?他又叩了几下,里面仍然没有人出来开门。杨聪觉得奇怪,便用力一推,想震断里面的门栓,但这一推却差点摔了一个筋斗。 原来这大门里面竟没上门栓,只是大门扇异常沉重,因此关闭起来在外面看就像是关了一样。那大门“咯吱”的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在黑夜里特别响亮,鲁长老等人也吃了一惊。鲁长老和韩雪枫连忙抢步上前,低声道:“帮主!小心有诈!”四人站在门外朝院子里看了看,只见整个院子黑沉沉的,鸦雀无声,连一星点火光都没有。鲁长老擦亮了火石,与韩雪枫两人慢慢走进了院子里,杨聪也跟着走了进去,鲁长老和韩雪枫两人小心地在前面四处查看,见这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居住。杨聪四处看了看,低声朝两人道:“你们都出去吧!”鲁长老和韩雪枫听了,都吃了一惊,鲁长老道:“帮主!这里好像不对劲!”杨聪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出去吧!把门关上!”两人吃惊地看着杨聪,却不敢说什么,鲁长老低声道:“帮主!你小心些!”说完两人便退了出去,随手把大门掩上。 杨聪擦亮火石,径自向厅里走去,他轻轻一推那厅门,那厅门便“吱”的一声开了,杨聪又吃了一惊,他镇定了一下,便步入了厅里,他晃了晃火石,朝厅里四处看了看。这一瞧又把他突然吓了一跳,杨聪只见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绑着一个人,那人的头被蒙着一块黑布,一动也不动。杨聪吃了一惊,喝问道:“谁?”但那人一动也不动,杨聪见此情景,便慢慢走了过去,他刚走了几步,便听见鲁长老等人奔入了院子。鲁长老高声叫道:“帮主!发生什么事了?”杨聪大声道:“这里有一个人!”鲁长老等人听了,都抢步跨入了厅里。众人见杨聪走到那人面前,都齐声叫道:“帮主小心!” 杨聪听了吓了一跳,鲁长老大步上前,把杨聪往后一推,道:“帮主!你快退后!”陈大年举着火石看了看,突然惊叫道:“帮主,好像是龙头长老!”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鲁长老听了连忙大步上前,他小心地揭开那人头上的黑布,也惊叫道:“啊!果然是龙头长老!”众人听了连忙抢步上前,大家凑近一看,见此人鬓眉皆白,白髯过胸,面若重枣,果然是丐帮的吴长老,众人只见他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鲁长老连忙解开吴长老身上的绳子,杨聪摸了摸吴长老的鼻子和脉搏,见他的呼吸均匀,脉搏仍然跳动,才略微松了一口气。陈大年和韩雪枫连忙问道:“帮主!龙头长老怎么样?”杨聪点点头道:“还好!想来是被人灌服了蒙汗药或迷魂药,过不久就会醒过来了。”杨聪这才明白夏敏之意,不禁叹了一口气。 鲁长老等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吴长老扶到韩雪枫的背上,陈大年道:“帮主,咱们快回去吧!救龙头长老要紧!”杨聪摇摇头道:“你们先背龙头长老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单独在这里呆一会儿。”众人见他今天在青城山脚下神情古怪,今晚的举动又极其神秘,众人这阵子在成都城里搜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吴长老和弥勒教的踪迹,但今天杨聪去了一趟青城山后山,现在就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吴长老,众人均知道这其中定有原因,鲁长老也猜到了一个大概,便轻声道:“帮主,要不我留下来吧!”杨聪摇摇头道:“不用!你们先送龙头长老回去吧!”众人听了,知道杨聪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办,鲁长老低声道:“帮主,那你要多加小心些!”说完他便带着众人离开了院子。 杨聪见众人都去远了,才低声唤道:“小敏!小敏!”他连唤了几声,见整个院子仍然静悄悄的,他又四处查看了一下,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才知道弥勒教众人早已撤走了,想来是夏敏命令众人放了吴长老,同时为了不露踪影,都撤离了这个院子。杨聪独自在院子里呆了好一会儿,见院子四处仍然静悄悄的,知道夏敏是不会再露面了,他才怅然慢慢离去。众人见杨聪安全地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杨聪朝鲁长老问道:“龙头长老现在怎么样了?醒过来了没有?”鲁长老摇摇头道:“还没醒过来,好在他身上除了伤之外,没发现有中毒的迹象,想来无其它大碍。”杨聪听了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弥勒教虽然歹毒无比,但对丐帮众人毕竟还有一丝香火之情,没有赶尽杀绝。 杨聪正想询问一下其他一些情况,突然陈大年跑进来道:“帮主,吴长老醒过来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连忙朝隔壁的房间奔去,杨聪与鲁长老进去之时,只见韩雪枫和金大彪等人已经到了那里,吴长老躺在床上。他见杨聪进了房间,便朝他点点头道:“帮主!”说着他挣扎着想起身,杨聪连忙道:“龙头长老,你快别动!”说着他奔到床前把鲁长老扶住。吴长老朝杨聪苦笑道:“属下无能……让咱们丐帮丢脸啦!”杨聪连忙道:“不!龙头长老!你受苦啦!”说完杨聪把他扶下躺在床上,道:“龙头长老,你安心地休息,好好地养伤吧!等你伤好后,咱们丐帮日后还得仰仗你呢!” 吴长老叹道:“属下无能,累得帮主和众位兄弟受累!”鲁长老问道:“吴兄弟,那些弥勒教的奸贼没有为难你吧?”吴长老摇摇头道:“他们抓了我去后,把我关在了一个地下室里,还派人给我包扎伤口,随后便一直把我关在那间地下室里,倒没受到什么折磨,不久前,他们突然闯进了几个人来,强行给属下灌下了什么药,属下以为一定是什么毒药,便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躺在这里啦!”众人听了,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来他们把吴长老灌了迷魂药,便把他送到了那里,众人才在那里找到吴长老。众人知道这一切均与杨聪和夏敏有关,但谁也不敢问杨聪,杨聪见吴长老无恙,心情却是极其沉重,他对吴长老道:“龙头长老,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便慢慢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鲁长老见杨聪六神无主的样子,知道他有心事,便跟了出去,杨聪知道是鲁长老,叹道:“鲁长老,这弥勒教已经把龙头长老放了回来,你说我们眼下怎么办?”鲁长老猜到杨聪的心事,低声道:“帮主,是不是夏姑娘把龙头长老放回来的?”杨聪点点头,鲁长老听了道:“夏姑娘是一个好人,不过弥勒教的教主和其他人肯不肯放过我们呢?”杨聪听了不吭声,鲁长老又道:“对了!帮主,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今天派人送来信,说她们衡山派已经到达峨眉山了,师太说有点事情想请你去商量一下。”杨聪听了内心一震,问道:“今天几号啦?”鲁长老道:“今天已经五月十三啦!”杨聪暗暗叹道:时间好快啊!杨聪点点头道:“好!明天我就去一趟峨眉山,帮中的事情就劳你多操心了。”鲁长老点头道:“帮主,你放心吧!属下和彭长老一定把事情办好的。”杨聪点头道:“你下去休息吧!”鲁长老听了便退了下去。 杨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只觉得心情极其沉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后面有人走了过来,杨聪连忙转过头来,他见翠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杨聪吃了一惊,问道:“翠儿,你还没睡么?”翠儿低声地道:“公子,我看见你还没睡,就熬了一碗莲子粥,想来你也饿了?”杨聪听了,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发现月亮早已偏西了,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夜。杨聪见翠儿也还没睡,知道她一直陪着自己没睡,便站起身来握着她的手道:“翠儿,你也早去休息吧!你陪着我不去休息,我心里会难过的,你以后不要这样啦!知道么?”翠儿低着头道:“公子,你把粥喝了吧!”杨聪连忙端起那碗粥把它喝完,抚摩着她的头轻声道:“听话!早点去休息吧!”翠儿点点头,低声道:“公子,你也早点休息吧!现在已经过三更天了!”杨聪点点头,翠儿这才端着托盘转身离去,杨聪看着翠儿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杨聪独自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便也回房休息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峨眉金顶(一) 第二天清早,杨聪便带着翠儿、韩雪枫和柳铁生三人往峨眉山而去。这峨眉山与青城山遥遥相对,因“如螓首娥眉,细而长,美而艳”,故称峨眉山,这峨眉山位于大凉山和邛崃山之间,高耸入云,山顶终年寒冷,而山下却四季如春,植被终年苍翠,是著名的避暑胜地,素有“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的美称。峨眉山还与浙江的普陀山、安徽的九华山、山西的五台山并称佛教四大名山,传说峨眉山是普贤菩萨传道的场所,因此山上供奉着普贤菩萨,香火甚旺,山上有寺庙一百多座,著名的寺庙有报国寺、伏虎寺、万年寺、清音阁、仙峰寺卧云庵、普光殿等。杨聪等人行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峨眉山脚下,报国寺是登山的起点,众人通报了姓名,便有几个女尼出来迎接,杨聪等人认识她是峨眉派的静云师太,这静云师太年纪约四十多岁,是峨眉派掌门静玄师太的师妹,武功也尽得了峨眉派的真传。 峨眉派的武功以剑法见长,峨眉剑法飘逸秀丽,轻灵娴雅,十分好看,因为创立峨眉派的人是一个江湖卖艺的女子。峨眉派的创始人叫公孙大娘,是唐代最负盛名的女剑客,她原来是唐玄宗时期的一个江湖女子,她年轻时仗剑横行江湖,四处卖艺,还多次入皇宫为王孙贵族表演,大诗人杜甫曾有一首长歌赞美她的剑法:“昔日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成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极力称赞她的剑术高超。后来,唐玄宗晚年生活腐化,宠幸奸臣,发生了“安史之乱”,社会动荡不安,公孙大娘也看破了红尘,便到峨眉山的一座尼姑庵遁入空门削发为尼,她把自己所学的剑术传授给寺中的女尼,以便防身之用。 后来许多女子因为战乱,都纷纷逃上峨眉山为尼,于是峨眉山一时间兴盛一时,这些女子有的是丈夫死于战乱,有的是深受乱兵的迫害,都吃过苦头,于是勤练武功,一个个武功高强,她们在江湖中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惩罚恶徒,一时间峨眉山的名声大震,连乱兵也惧怕三分,不敢在峨眉山下为非作歹,于是江湖中便渐渐形成了峨眉一派,因为发展迅速,逐渐与普陀山、九华山、五台山成为佛教四大名山。后来为了方便出家人化缘,同时出家人带刀带枪的,也有失身份,于是峨眉派的武功便演化到雨伞之上,这油伞平日用来遮挡烈日和风雨,搏斗时便是一件极其厉害的兵器,既是一把长剑又是一把点穴的判官笔,这伞骨和伞架均由精钢铸造而成,伞面外是油布,内却是坚韧的钢丝,张开时可以挡住对方的暗器,伞中还藏有机关,按动机关之时,伞架还能当暗器射出,伞骨的顶端便会伸出锋利的剑尖来,平日不按动机关时就是一件普通的雨伞。 静云师太派女尼上山禀告静玄师太,同时领杨聪等人一路上山。众人行了片刻,便到了伏虎寺,这伏虎寺离报国寺不远,因为寺前的山形如一只蹲伏着的老虎,故名伏虎寺。众人见这伏虎寺四周绿树丛荫,但寺顶上却无一片树叶,正感到奇怪。静云师太便告诉大家这秘密,原来,这伏虎寺处于群山怀抱,山风吹来,产生环形气流,在屋顶上盘旋吹拂,于是把树叶都带走了。众人从伏虎寺登山,经过雷音寺、华严寺,便到了玉女池,这池水终年清澈见底,常年不干涸,池边有座飞龙庵,传说宋代有个叫冯楫的人曾经在此隐居,每天诵读华严经而感动了仙女,仙女经常给他送食物,后来冯楫在一个风雨之夜随一条龙飞上了天,后人便把这庙取名飞龙庵,把池子取名为玉女池。 过了玉女池,便到了广福寺,然后上到清音阁,这里有山有水,有桥有庙,环境清幽,飞阁流云,小桥流水,是峨眉山的胜景,传说《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便是在这里修道成仙的。静云师太领着众人过了清音阁,便到了天池峰下。这天池峰四周秀峰环绕,两侧是深谷溪涧,绿树成荫,清幽雅静,山间林岚漂浮,雾雨菲菲,是盛夏最佳的避暑胜地。天池峰上有千佛庵,从天池峰上便到了“九老洞”,从此洞前行,经过遇仙寺,往上便到了洗象池,这洗象池传说是普贤菩萨曾经在此给坐骑白象洗澡,因此取名洗象池。从洗象池往上,上罗汉坡,经雷洞坪、接引殿,过太子坪,便到了金顶。这金顶是峨眉山的最高峰,建有寺庙,叫普光殿,修建于东汉时期,普光殿是峨眉派历代掌门居住的地方,寺内存有历代掌门人的骨灰和舍利子,还有各种铜像等。 这金顶是峨眉山的最高峰,金顶上的舍生崖是观赏峨眉山风光的最佳地点,这舍生崖在金顶上方,垂直高度达三百多丈,人站在崖上,不敢俯视下方,传说从前有一个佛徒,因为一生向佛,有一天他突然在金顶的崖边看到了佛光,认为是佛祖显灵召唤,便纵身跳下了悬崖,这就是舍生崖的来历。峨眉山有四大景观,即日出、云海、佛光和圣灯,佛光就出现在金顶,每当风和日丽、天气晴朗的下午,云雾缭绕于山腰,阳光斜照在悬崖上,便形成了一道道彩环,游人望去,隐约可见自己的身影,而且最奇妙的是,不论此时金顶上有多少人,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和彩环,人动影随,令人叹为观止。而圣灯则是出现于晚上,在静谧的夜晚,空气中的磷燃烧起来,远远望去,如神灯万盏,穿梭往还,漂浮飞动于空中,如满天的星斗,或无数的萤火虫在飞舞,明灭闪烁,神秘诡奇,令人惊心动容。 第三百三十三章 峨眉金顶(二) 静玄师太和慧清师太听说杨聪上了峨眉山,早已下了金顶前来迎接,众人一起上到普光寺喝茶。众人先是叙述了江湖中近来的一些变化,慧清师太突然问道:“聪儿,那件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啦?”杨聪叹了一口气道:“师叔,我想退出这件事行么?”静玄师太和慧清师太听了,均吃了一惊,慧清师太吃惊地问道:“哦!为什么?”杨聪见场中都没有外人,于是便把自己在青城山绝谷里遇见夏敏等人以及吴长老被释放回来之事细说了一遍,韩雪枫等人这才知道原来是夏敏放了吴长老。慧清师太听了平静地对杨聪道:“聪儿,你忘了你师父和你爹爹他们是怎么死的么?”杨聪听了顿时内心一震,慧清师太继续道:“单是你师父不说,你想啊!他们先是在衡山上杀害了慧颖师太,后来又杀害了武当派的青木道长和南阳金刀镖局的人,后又杀害了你师父和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还有少林派的智慧大师和二十几个武僧,以及你们丐帮的简长老,还有峨眉派的静灵师太等人,前不久又打伤打死了你们丐帮和各派的人无数,难道他们会放下屠刀吗?” 杨聪听了顿时无语,慧清师太又道:“这夏姑娘也许是一个好人,但她能保证她父亲和其他魔教徒不向我们伸出魔爪吗?”杨聪听了摇摇头,慧清师太点头道:“所以邪魔一日不除,江湖中便永无宁日,你师父沉冤未雪、你爹爹含恨而死,聪儿,难道你真的为了儿女私情、把大仇忘了么?至于这位夏姑娘放回了吴长老,我们吩咐其他人尽量不要伤害她就行了,最好设法让她离开。”杨聪听了顿时红了脸,低头道:“师叔教导的是!”韩雪枫等人见杨聪自从昨晚救吴长老回来之后,便心事重重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有心事,现在见终于被慧清师太解开了,才松了一口气。慧清师太见杨聪的心事被解开了,便道:“聪儿,此事也快到了,你可要好好准备好啊!你要知道此事关系着江湖中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啊!”杨聪听了连忙道:“师叔请放心!我一定尽力去做!”慧清师太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众人又谈了一些其它细节,杨聪等人便下了峨眉山。 杨聪等人回到了丐帮分舵,便着手准备西进工作,因为丐帮突然得到了一百多万两白银,许多事情便迎刃而解了。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彭长老便带着丐帮的大部分弟子聚集到了成都城里,而且这几天成都城里明显来了许多江湖中人,整个成都城里显得热闹非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成都城里将会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又过了几天,已经离六月初一不到三天,这天,杨聪正在院子里与吴长老等人商量进攻弥勒教之事,吴长老经过这阵子调养,精神已经恢复许多了。突然,一个丐帮弟子进来道:“禀帮主,武当派的青松掌门等人前来求见。”众人听了连忙出去迎接,只见青松道长带着好几个人进来,杨聪依次认得是遇真宫的青云道长、玉虚宫的青虚道长、五龙宫的青竹道长、南岩的青鹤道长、金殿的青峰道长,惟独不见复真宫的青海道长,太和宫的青木道长已经遇害。 杨聪见青松道长已经把武当派的全部精英都带来了,顿时觉得心头一热,连忙把众人迎进厅里奉茶。青松道长还带来了智通大师和赵小丰两人的信,杨聪这才知道少林、华山、崆峒、恒山、昆仑各派等人已经聚集到了玉门关,而且还聚集了不少江湖中其它门派的人,因为恒山派是北方武林的群雄领袖,因此许多人蜂拥而至,力量大增。过了不久,黄山派的沈碧云和龙啸峰以及福建莆田南少林的玄恩大师也到了丐帮分舵,众人高兴地寒暄了一番,便决定一起前往青城山。众人陆续分批赶到青城山上,静玄师太和慧清师太也赶到青城山之上,众人这时知道赵小丰和智通大师统领的北路人马群英荟萃,一个个热血沸腾,擦拳磨掌。众人研究了一番,也决定六月初一出发后,留下武当派金殿的青峰道长与丐帮的吴长老遍发武林贴,邀请受到过弥勒教迫害的江湖人士也加入围剿弥勒教的行列,做为后援补给的力量,众人又详细地议论西进的路线以及各派的准备工作,才下了青城山,于是各派都紧锣密鼓地准备自己的事情。 六月初一那天,众人齐聚集在青城山下,杨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足有一万多人,单是丐帮弟子就有五千多人,众人按照预定的计划,由丐帮弟子与武当派和黄山派的人做前路,峨眉派、衡山派的女尼和南少林的僧人在后面,取道大渡河边,一路向西进发。众人按着地图行了半天,便见道路极其艰险,一路人渺无人烟,众人行在羊肠小道上,只见脚底下的大渡河水流湍急,咆哮怒吼,人只要稍不小心掉了下去,片刻便会没了踪影,都暗暗提心吊胆。好在众人得到过田桂华的提示,用山羊驮运粮食和东西,因为这山羊能爬这山路,而且还不用草料,这一路上都有野草和树叶,更主要的是粮食危急的时候,这山羊还可以充当粮食,因此众人都早已准备了大批的山羊。 第三百三十四章 险关重重(一) 这一路上丐帮的人在前面开路,众人行了一日,虽然极累,但也没发生掉入悬崖的事情。众人行了一日,已经离成都有一百多里路了,众人见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便在大渡河旁宿营。这一夜,众人听到河水整夜咆哮不息,山风呼呼地吹着,夜里寒风刺骨,两边的悬崖绝壁上不时传来猿猴的啼叫声和猫头鹰阴森森的叫声,使人感到毛骨悚然,好在众人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倒也没事情。杨聪知道如果按田桂华的说法,众人至少要在这大渡河边行十日,才能接近那弥勒教监视的范围,从成都要行近一个月才能到贡嘎山,而从贡嘎山还要过一条叫飞鹰峡的山涧,才能到达弥勒教总坛所在的大雪山脚下。众人都有了足够的准备,因此一路慢慢向前进发,就这样走走停停,众人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行了半个月,才到了川藏边界,这一带已经能看见高高山顶上的积雪了。众人见这六月飞雪的情景,倒还觉得好奇,都有说有笑,倒忘了一路上的疲惫。 众人又行了一日,大渡河便远远地抛在了众人的后面,再也听不到它的声音了,但山势却越来越高,越来越陡,许多人都觉得呼吸困难,头昏心闷,脚步酸软无力。杨聪和青松道长知道这是高原反应,田桂华也早已告诉了众人这种现象,只要大家休息好,过几天慢慢就习惯了,于是众人只好停住在原地休息了。第二天,众人只好慢慢行了半日,便停住休息了,这样走走停停又过了两天,众人才逐渐适应了这种高原反应。这天晚上,杨聪与青松道长、黄山派的沈碧云和龙啸峰、慧清师太、玄恩大师、静玄师太等人坐在帐篷里谈话,杨聪叹道:“连日来我们在这崇山峻岭中行走,大家的情绪极其低落,好在再过几天便到达贡嘎山啦!不知道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和华山派的赵掌门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龙啸峰接口道:“我看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玉门关以外和青海一带我去过那里,玉门关外常刮风沙,遍地黄沙茫茫,既干旱又荒凉,沙漠中只有几处绿洲和城堡,如果没有向导带路,常常会在沙漠里迷路,而且还有流沙,人一陷进去,就被沙子吞没了,异常危险,而过了那片沙漠,进入到青海地带,到处是草地,有的地方还有大片的沼泽地,表面看上面长满了绿草,其实人一踏上去,就会马上陷了下去,有时候连叫也没来得及叫出声来。”沈碧云听了,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问道:“这沼泽好可怕,怎么形成的?”龙啸天笑道:“这草地上平坦无边,一下起雨来,水就往低处流,有的渗透到地下,有的淤积在低洼的地方,常年把草地浸泡,就把草地的泥浸泡成泥潭啦!而泥潭上长满了草,就又像原来的样子了,所以不知道的人踩了上去,就踏入了死亡陷阱啦!”杨聪众人听了,均暗暗替赵小丰等人担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按时赶到雪山脚下汇合。其实赵小丰等人所遇到的困难,比杨聪等人的困难更是艰难百倍,就在杨聪等人在崇山峻岭之中艰难行走的时候,赵小丰等人却正与弥勒教等人在恶战。 话说赵小丰等人带领各派的精英出了玉门关,行了半天,便看见到处是茫茫的黄沙,火红的太阳悬挂在天空,晒得人火辣辣的疼痛,白天空气干燥炎热,风沙时而席卷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有时鼻子和嘴巴也吹进沙子,可是一到晚上气温却急剧下降,冷得人直打抖,好在众人早有准备,准备好了帐篷、布袍、沙漠睡袋和水袋等,众人用布袍包住身子、头和面孔,还准备了许多骆驼当坐骑和驮东西,把大批的马匹在玉门关卖掉了。众人行了两日,有的人身上就开始干裂了起来,有的嘴唇干裂得出了血,有的全身奇痒无比,都开始诅咒起这鬼天气来。众人慢慢行了几日,已经到了玉门关外几百里的地方了,但看见前面仍然是渺渺茫茫的沙漠,都暗暗焦急,盼望早点走出这片沙漠。 一天,众人正在沙漠中慢慢行走,赵小丰带领华山派的秦琼虎、宋诗人、周奇和卓一华、智通大师和智清、智远大师带领少林派众僧、林忠贤带领恒山派以及北方的群雄等人走在前面,昆仑派和崆峒派等人走在后面,崆峒派除了燕扬天是好手之外,还有崆峒派的元老陆皓,赵小丰边看地图边估算,他知道如果向导没有带错的话,再走两天就走出沙漠到达青海高原了,众人正庆幸即将走出这片沙漠了。这天中午,众人正支起帐篷坐在沙丘上休息,突然,众人发现沙丘前面黄沙滚滚,众人均吃了一惊,那几个向导也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咱们遇到沙漠风暴啦!”众人听了均吓得脸色煞白,要知道这沙漠风暴如果席卷而来,就会把人和马匹等东西卷飞到空中,或者把人掩埋在沙漠之下。众人连忙收起帐篷,手忙脚乱地牵着牲畜往低洼处躲藏,紧紧地靠在骆驼和马匹的旁边,因为骆驼知道怎样躲避风沙的掩埋,它们会不断地抖动身体,把黄沙卸到脚下。众人在沙丘的背面躲了许久,也不见风沙刮到,却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众人感到奇怪,那几个向导也感到奇怪,便大胆地爬上沙丘往前面看去。那几个向导刚爬上沙丘,顿时吓得连滚带爬地滚了下来。赵小丰等人也跟着他们爬上沙丘,正感到诧异,只听见那几个向导边往沙丘下滚边喊道:“不好啦!遇到沙漠匪徒的马帮啦!”赵小丰和天虹道长等人往前面看去,只见前面黄沙滚滚,顿时脸色大变,赵小丰连忙大声叫道:“不好!魔教的匪徒冲来了!大家快准备搏斗!”原来,前面不远的沙漠正冲过来无数的马匹,那黄沙竟是这些马匹卷起来的,因为黄沙滚滚,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马,只见马上的人一个个挥动着明晃晃的兵器,向众人猛冲过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险关重重(二) 赵小丰见这群人的旌旗猎猎,大旗上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焰,这旗子众人最熟悉不过了,正是弥勒教的圣火烈日旗,赵小丰万万没想到这弥勒教竟然会在此拦截众人,因为这里离弥勒教总坛还有近千里之远。众人听了赵小丰的喊叫声,都吃了一惊,但众人均是江湖中经过风险的人,连忙纷纷抽出兵器,呐喊着冲上了沙丘。众人都知道如果无法冲上沙丘占领有利的地形,便会被他们居高临下任意屠杀。众人许多人还没爬上沙丘,那弥勒教众人已经冲到了众人面前。赵小丰和天虹道长、智通大师、燕扬天、林忠贤等一批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早已经爬上了沙丘,有好几百人,一个个持兵器准备厮杀。只见弥勒教众人骑在马上,一个个均蒙着面,他们冲到赵小丰等人几丈远的地方,突然一个个张弓搭箭朝众人射来,众人手中无盾牌抵挡,只得用兵器拨开射来的流箭,片刻便有几十个人中箭倒下。 赵小丰见弥勒教的这些骑兵训练有素,第一批人射完了弓箭,便向旁边斜冲过去,挥动着长枪大刀向众人的左右两侧包抄,第一批人刚散开,第二批人便又张弓搭箭向众人射来,那乱箭密如黄蜂蜂拥而来,片刻又射倒了几十人,尽管众人都先后爬上了沙丘,但有的人刚一爬上沙丘,便被乱箭射中,马上倒了下去。赵小丰一看情形不妙,连忙高声叫道:“大家冲下去!跟他们拼啦!”说完他连连挽了几个剑花拨开射来的箭,冲下了沙丘,向弥勒教众人扑去,他知道如果不主动出击,那么等这弥勒教这批人射完弓箭后,便把众人射伤了大半,死伤无数,而且还把众人包围了起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华山派的卓一华等人见赵小丰冲了下去,也跟着猛冲下沙丘,其他各派的人见华山派的弟子一个个视死如归,临危不惧,也呐喊着跟着冲了下去。 众人虽然又被那弥勒教的人射倒了几十人,但转眼便冲到了他们面前,厮杀在了一起,那弥勒教的马队顿时一片混乱,分不清楚你我了,有的被马踩中,有的骑着马互相冲撞,各派的人许多人不擅长骑射,但却擅长搏斗和轻功,这一混乱便占了有利的形式,只见赵小丰、林忠贤、卓一华、燕扬天、天虹道人、智通大师以及少林派的僧人等武功高强的高手,直冲入敌群,飞身跃起,如飞鸟般四处出击,撞到的人被纷纷落马,那弥勒教的马阵顿时失去了作用。其他人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纷纷爬上了沙丘,也呐喊着冲了下来,赵小丰眼见各派的人如蚂蚁般从沙丘上了冲下来,杀声震天,只见四处黄沙滚滚,分不清楚你我,但众人专拣骑马的砍杀,先是砍马脚,再是砍人,局面倒对众人有利,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杀得天昏地暗。 那弥勒教的人一看情形不妙,纷纷想向后退,赵小丰等人紧紧咬住不放,四处追杀,众人正杀得性起,突然,只听见号角声声,接着见弥勒教的人纷纷骑着马向后撤去,众人虽然猛追不放,但毕竟不如马快,片刻便见那弥勒教的人绝尘而去,赵小丰见这些人虽然只有一千多人,但来去如风,想来训练有素,都暗暗担心。各派的人见弥勒教的人去远了,才清点了人数,发现竟然死伤了五百多人,好在也杀了弥勒教两百多人。赵小丰知道这弥勒教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便命令掩埋了死难的众人,也准备好弓箭和盾牌,等候弥勒教的再次进攻。本来赵小丰等人也准备有盾牌和弓箭、皮革等东西,但谁也想不到这弥勒教的人会突然来千里之外拦截众人,因此谁也不防备,刚才便吃了大亏,好在众人人多,赵小丰又果断地带人冲了上去,否则被这弥勒教的人合围住,便如瓮中之鳖了。 众人休息了片刻,一个个手持兵器,竖起了盾牌屹立在沙丘之上,等候着弥勒教的再次进攻,但众人直等到太阳渐渐西坠,见大漠仍然一片宁静,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众人仍然分成两部分行走,一个个都全副武装,身上穿上了皮革制成的铠甲,把粮食和马匹、骆驼等重要的东西放在了后面,但众人在沙漠中行了一天,仍然没有发现那弥勒教众人的身影。但众人都不敢大意,晚上宿营的时候,大家仍然提高警惕,把水袋和粮食、骆驼等东西围在里面,大家分批值夜和休息,但直到天亮也平安无事。众人继续在沙漠里行走,众人走了半天,便远远看见青海高原屹立在远方了,大家一阵兴奋,顿时忘了一路上的疲惫,庆幸终于走出了这片沙漠。众人都加快脚步,又行了半日,终于看到了绿绿的草地了,大家顿时忘记了疲劳和危险,禁不住疯狂地奔向了草地,在那里翻腾打滚,尽情地大喊大叫。 赵小丰和智通大师等人在草地边等到天色暗的时候,终于也看到了林忠贤带着众人押着大量的东西来到草地旁,众人都高兴异常,因为这片沙漠是众人行军最艰难的路段,过了这沙漠就意味着接近目标不远了。众人连忙在草地边安营扎寨,准备休息几天,养足精神再前进。赵小丰看了看地图,知道这里离弥勒教总坛只有几百里远,是弥勒教的魔爪伸到的地方,便召来智通大师等人商量对策。大家在嵩山上也听过田桂华提起过,这弥勒教当年夜里就在这里袭击过官兵,官兵没有提防,死伤了不少人,大家不顾疲惫,便在营地四周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在沟里插上尖刀,这一把把锋利的尖刀都预先钉在一块木板之上,然后用大铁钉在木板四周钉死固定,对付马匹和人最有效,如果不小心踩中往往送了命,众人还在营地四周的草地上撒了许多三角钉,众人准备完毕,才放心地休息。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正好轮到华山派众人值夜,赵小丰正带着十几个弟子在营地四周巡逻,突然,一个华山派弟子跑来禀告道:“掌门,地听有情况!卓师哥叫你马上去看一下!”赵小丰听了,连忙跑到营地里,只见卓一华正伏在地下的一个铜瓮上仔细听,他旁边的一盆水也晃动不已。赵小丰也吃了一惊,这地听是古代行军打仗时打探对方动静的一种原始工具,原来是守城时为了防止敌人挖地道而设的,即在城墙四周放置一口薄缸,缸口蒙上一层薄牛皮,人伏在缸上便能听到地下和远处的动静,如果对方大批的骑兵来攻,这口埋在地下的瓮就发出嗡嗡地响声,而且盆中的水也晃动不以,因为马蹄踏在地上会发出声音和震动,如果对方人多,在一里之外就能发现敌人来偷袭了,这个方法也是田桂华教众人的。 赵小丰见那盆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而且铜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赵小丰连忙道:“快通知大家!准备战斗!这弥勒教果然来偷袭我们了!”众人听了,连忙分头去通知各派的人,大家都是抱着兵器睡觉,听说弥勒教的人来偷袭,一个个连忙按预定的计划分头伏在四周,大家都竖起盾牌,在四周重新又撒上了三角菱和铁钉等,便张弓搭箭伏在盾牌的后面。果然,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片刻便到了几十丈外,只见无数的马匹向众人冲来,先是无数的火箭射了过来,落在营地不远处,有几十枝还落到了帐篷之上,顿时帐篷燃烧了起来。众人因为早有准备,一个个凝神迎战,有的扑火,有的防守,丝毫不乱。那些马匹冲到十几丈外,赵小丰等人便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传来马嘶叫的声音和人惨叫的声音。众人听了都暗暗高兴,知道是弥勒教的人骑着马在黑夜里掉进了壕沟里。 第三百三十六章 险关重重(三) 过了片刻,赵小丰等人便见许多马匹跃过壕沟冲到营地前来,接着又传来了马匹嘶叫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声,赵小丰等人知道是马匹又踩中了铁钉和三角菱了,互相践踏,赵小丰见敌人已经离营地较近了,连忙高声喝道:“放箭!”众人听了,都纷纷朝弥勒教的人射去,众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了,而且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射出的箭又准又远,片刻间便见弥勒教的骑兵人翻马落,那弥勒教的人见中了众人布下的埋伏,便拖着死伤的人纷纷向后退,众人只听见黑夜中草地上人马嘶叫,片刻便又恢复了一片宁静,众人知道是弥勒教的人见偷袭不成功,已经退了去,但众人摸不清楚那弥勒教的人有多少人,也不敢贸然出营地。赵小丰见弥勒教的人退了去,便也令众人回去休息,直到天大亮,再也没看到弥勒教的人前来骚扰。 天亮后,大家看到营地前面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和马匹,都觉得大快人心,卓一华笑道:“他们这帮蠢猪,以为我们对行军打仗什么都不懂,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看他们还敢来偷袭我们。”赵小丰笑道:“话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不可掉以轻心,你带人把那些马匹拉回来烧烤一顿,还得多谢他们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好的礼物呢!”卓一华听了,便带人把那些死去的马匹拖了回来,把那些死尸拖到远处埋了。赵小丰查问了向导,然后召集林忠贤等人前来商量对策,大家对照着地图,知道已经到了离弥勒教总坛几百里之外了,按照预定的计划,杨聪等人此时也应该到了贡嘎山下了,他们不知道杨聪等人是否到达了预定的地方。众人决定在此休整两天,然后继续穿过草地,向大雪山攻去。其实赵小丰等人哪里知道,杨聪等人此时还在崇山峻岭之中行走,而且也正遇到重重的困难。 却说杨聪等人在高山上行走了几天,众人渐渐适应了这种高山和高原的气候反应,一天,众人正在狭窄的山路上行走,丐帮众人走在前面,帮开山劈路,众人均穿着厚厚的衣服,防止毒蛇咬伤,钱云飞正带着十几个丐帮弟子在前面斩蒺藜,杨聪等人跟在后面,众人远远地便能看到贡嘎山雪白的山顶了,都暗暗高兴。众人都坐在山路上休息,钱云飞正带着丐帮众人卖力的在前面干活。突然,杨聪等人突然听到前面“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众人正感到诧异,突然见山路旁的悬崖顶上滚下了无数巨大的石头,众人均脸色大变。杨聪等人连忙向后退去,大声叫道:“快退后!前面危险!”但却已经是太迟了,只见无数巨大的石头从山顶下滚下来,片刻便砸到了山路上,众人只听见几声惨叫,片刻便见那些巨石把钱云飞等人砸成了肉酱,有的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巨石砸在了下面,那些巨石滚滚而下,片刻便把山路堵死了。 只听见那山顶上传来几几声长笑:“十大门派的狗崽子,想围攻我圣教么?可笑啊!可笑!管叫你们有来无回!想活命的就赶快滚回去,这帮人就是你们的下场。”那声音洪亮有力,在山谷中袅袅不绝,丐帮众人见钱云飞等人惨死,均咬牙切齿,齐声大骂起来。但众人也只是干着急,那些人躲在悬崖顶之上,想来早已在上面埋伏好了,等众人靠近那里,他们便割断绳子把这些巨大的石头滚下来,而这悬崖有好几丈高,陡峭如镜。杨聪听那声音,知道此人正是弥勒教的护法阴阳秀才宋三桥,他知道弥勒教已经探到了十大门派以及丐帮围攻弥勒教的事情,想来他们早有防备,因此在此设下了埋伏。他见钱云飞惨死在巨石之下,也悲伤不已,要知道钱云飞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极高,但还没见到弥勒教的人,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死了。杨聪见这些巨石堵在山路上足有十几丈长,即使搬动撬入山谷中,也要一天的工夫,而且上面还躲着敌人,随时会再次把石头滚下来,把人砸成肉饼。 鲁长老见钱云飞等人惨死,悲愤地道:“帮主!让我带人冲上去,把这帮龟儿子王八蛋杀了!”杨聪见那山崖高不可攀,摇摇头道:“大家快退后!你快去把青松道长和慧清师太等人请来!”青松道长等人听到了前面发生了事情,早已从后面赶了上前,众人远远地查看了好一会儿地形,知道如果强行爬上山崖一定会被巨石砸死,但如果不撬走这些巨石,众人便无法穿过这山路。众人商量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办法来。青松道长道:“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众人连忙问道:“有什么办法?”青松道长道:“既然这些人能爬到山崖之上,想来一定有一处地方可以爬上去,而且肯定在山的背后,所以他们想在这里用巨石把山路堵住,企图不让我们通过,我们如果能派一些武功高强的人爬过这些巨石,而又不被他们从山面滚下来的石头砸中,这样我们就可以绕到山背后攻上去,把他们赶跑,占住山崖,再把石头全弄下山谷,这样才能通过。”众人听了也点点头,但个个都知道这样也异常危险,如果稍不留神便会随时被从山崖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 杨聪听了道:“好!那我带一批人爬过去,道长!这里就交给你指挥啦!”青松道长摇摇头道:“不!盟主!你留在这里,让贫道带人爬过去!”众人也纷纷争着要去,杨聪道:“不!道长!还是我带人爬过去!我年轻力壮,手脚灵便些。”众人听了,便也点头称是,最后众人决定挑选一批武功高强和年轻力壮的人随杨聪分批爬过去,于是众人挑选了黄山派的龙啸峰、南少林的玄恩大师、衡山派的慧圆师太、慧真师太、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青竹、青鹤道长和青城派的玉虚子等人,以及丐帮的鲁长老、金大彪和韩雪枫、陈大年等人,杨聪先是带着韩雪峰、鲁长老和金大彪等几人拉开距离,慢慢爬向那些堵在山路上的巨石。 果然,当几人爬到中间的时候,山崖上果然滚下了巨石来,但几人均是武功绝顶高强之辈,在这些巨石上爬行如灵猿一般,左躲右闪,过了半炷香的工夫,便爬过了这些石头。接着龙啸峰也带着几个人爬跃过巨石,那悬崖之上仍然是巨石滚滚,一名黄山派弟子被砸中摔下山谷,其余的人都安全爬到了对面,随后衡山派的慧圆、慧真师太带着衡山八秀也安全爬过了巨石,那山崖上虽然也时时有巨石滚下来,但众人有了经验,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且躲藏在巨石的旁边,片刻武当派的众人也顺利便爬过了,转眼就有好几十人跃过了巨石,只死了两个人。杨聪等人爬过巨石便飞快向山背奔去,杨聪等人在山路上奔了一炷香的工夫,果然发现山背面有一段斜坡,隐隐有一条陡峭的山路延伸向山顶,众人连忙向山顶爬去,众人刚爬上不远,山上就滚下了石头来。 但杨聪等人均是武功极强之人,那些石头不是被众人击到旁边,就是滚下了山谷里,众人越爬越近,已经能看见上面的人了,杨聪等人见那山顶上只有一百多人,一个个精神一震,便呐喊着往上冲去,除了几个武功低的人被山顶上滚下的石头砸中之外,杨聪、玉虚子、玄恩大师、龙啸峰、慧圆师太、慧真师太、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青竹、青鹤道长,以及丐帮的鲁长老、金大彪和韩雪枫等人先后冲上了山顶,随后众人也蜂拥而上,顿时双方厮杀了起来。 杨聪带的这些人均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加上众人恨透了这弥勒教的人,一个个打起来奋不顾身,拼起命来,特别是丐帮众人更是杀红了眼,杨聪右手中的打狗棒点、拨、戳、刺,变化莫测,专挑对方的兵器,左手展开大擒拿手法,抓住了人便随手向山崖下摔去,龙啸峰、青虚道长、玉虚子、慧真师太等人的长剑更是快如旋风,卷起朵朵剑花,如虎入羊群般,只听见兵器碰撞声、呐喊声、惨叫声、凄厉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片刻弥勒教的人便被众人砍倒了好几十人,有的被踢飞摔下山谷中,凄厉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青松道长等人在山崖下见此情景,也在底下呐喊助威,并趁机指挥静玄师太和慧清师太带领众人爬过巨石,增援杨聪等人。杨聪见弥勒教的人除了宋三桥此时正与玄恩大师和青云道长两人恶斗之外,其余的人已经被众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了,而山下静玄师太和慧清师太已经带着众人纷纷跃过了巨石,纷纷往山背奔来,援助众人。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除了宋三桥还在恶斗之外,弥勒教的其他人已经被众人杀得干干净净。 众人纷纷向宋三桥围了过去,特别是丐帮的陈大年等人,认得他正是带人袭击丐帮西南分舵的首恶,更是杀红了眼,拼命向他攻去。杨聪知道这宋三桥武功虽高,但这次在青云道长和玄恩大师等人的围攻之下,今日难逃一死,他见这宋三桥在自己幼时曾经传授过自己武功,还赠过银子给自己,不忍心见他死于众人的刀剑之下,便拨开众人上前道:“宋先生,你以前曾经传授过我武功,你虽然带弥勒教的人杀了我丐帮西南分舵的弟兄,但你们也放回了我们丐帮的龙头长老,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我们这次也饶你一命,从今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人情了。”说完他大声道:“大家退下!放他走!”大家见杨聪发了话,只好退了下来,陈大年听了,连忙叫道:“帮主,正是他带人杀了我们西南分舵的弟兄啊!” 杨聪点点头,大声道:“咱们丐帮素来行事光明磊落,恩怨分明,他们既然放了我们龙头长老,我们也还回他这个人情,放他走!”众人听了,只得愤愤地让开,宋三桥朝杨聪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便飘然下了山,瞬间便消失在山脚之下。众人知道这宋三桥武功奇高,都想趁机把他除去,见宋三桥现在被杨聪放走了,均暗暗可惜。但众人见这一仗杀了弥勒教一百多人,而众人只死伤了十多人,均兴奋不已。众人知道这宋三桥一回到弥勒教总坛,那弥勒教的人定会再次派人前来堵截,连忙撬开山路上的巨石,众人忙了一日才清理掉那些石头,急速向前面进发。众人飞快地行了半日,一路上再也没看见弥勒教的人,便顺利地到达了贡嘎山下,才松了一口气,到达这贡嘎山下就意味着那崎岖艰难的山路结束了。杨聪等人感到奇怪,为什么那弥勒教再也没派人前来阻拦,他们却哪里知道,弥勒教的大部分人此时正在北面的草地上与赵小丰等人恶战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 险关重重(四) 话说赵小丰等人在草地边休整了两天,见再也没见到弥勒教的人前来袭击,便收拾好东西向大雪山方向进发。众人行了一天,已经深入了草地的腹地,众人只见草地四处茫茫无边,绿草如茵,蓝天和白云好像与人是那么的贴近,众人都陶醉于这美景之中。赵小丰和智通大师却心事重重,因为两人刚才问过了那几个向导,本来这一带是青海牧民聚居的地方,应该看到许多牧民的蒙古包和牛羊,但现在渺茫无一人,只看到牛羊的粪便。按照预定的计划,众人要在这里与牧民交换一些食物和马匹,补给不足的粮食和脚力,但现在却连人影也没看见一个。赵小丰正要召集天虹道人和林忠贤等人前来商议此事,突然,只见前面派去探路的卓一华等人骑着马飞奔而回,气喘吁吁地到道:“不好啦!掌门!前面的牧民说,前几天突然来了大批弥勒教的人,把众人都赶到北边去了,还把马匹统统牵去了,怕要对我们不利啊!”赵小丰点点头,道:“这我已经猜到啦!你继续在前面探路,小心些!”他的话刚落,众人突然听见草地四周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传来马匹嘶叫的声音。 众人一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大变,赵小丰连忙指着前面的一个山丘大声叫道:“大家快向那边靠拢!围成一个圆圈,准备弓箭和盾牌!准备博斗!”众人听了,顿时知道那弥勒教的人又来了,众人慌忙向那山丘奔去,飞快地围成了一个圈,众人经过了两次恶战,已经有了临战的经验。赵小丰正要派人去接应后面的林忠贤、燕扬天和天虹道人等人。突然,众人只听见后面“砰砰砰”几声响,接着见后面的天空上升起了三朵火红的火焰,众人见了这三朵火焰,顿时脸色大变,因为这是林忠贤等人求援的信号。卓一华见了这信号,连忙叫道:“不好!我们后面的人已经与他们交仗起来了!掌门!怎么办?”要知道林忠贤等人在后面押的大部分是粮食和用品等物资,如果这些东西给弥勒教的人抢去了,那后果可不得了。 赵小丰也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道:“智通大师,你赶快带少林派的众位好汉去接应林前辈他们,让他们不可恋战,火速退到这边来!”智通大师等人听了,连忙骑着马带着少林派的人飞速而去。赵小丰连忙奔到高地上,大声道:“快在东、南、西三面撒上铁钉!安插上尖刀!拉上绊马绳!”华山派众人听了,连忙在四处安插上了尖刀,撒上铁钉,并四处系了绊马绳,众人早已分配好工,有的专门负责拿盾牌和铁钩防守,有的专门负责放箭,有的专门负责撒铁钉,有的专门负责挖沟插尖刀,因此众人人数虽多,但倒也丝毫不乱。众人刚布置完毕,便见四处狼烟四起,无数的马匹滚滚而来,赵小丰在山丘上见林忠贤等人还远远地在后面,边打边撤,正慢慢地向这边靠近,而那弥勒教的人却如蚂蚁般蜂拥尾追而来,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顿时焦急万分。要知道众人如果不能及时撤到山丘上来,就会面临着被弥勒教的人四面围歼的危险。 卓一华立在赵小丰身边,急忙道:“掌门,让我带人去接应他们!”赵小丰听了斩钉截铁地道:“不!我们要死守在这里,不让他们冲上来,否则大家被他们的马队一阵乱冲,七零八落的便会被他们一一歼灭!你懂吗?”卓一华听了顿时醒悟,赵小丰见林忠贤等人一边厮杀一边押着大量的骆驼正缓慢地退过来,而弥勒教四面的马队已经冲到了几百丈之外,已经能清楚地看见了马上的人了,也心急如焚,眼见林忠贤等人就要陷入被弥勒教的人围在外面的危险。赵小丰正要发出信号令智通大师等人弃了骆驼和粮食等东西奔跑过来,但他知道弥勒教这些人之所以袭击他们的后路,并且把牧民四处赶走,就意在使众人处于弹尽粮绝的困境,从而不攻自破,如果弃了粮食等物资便中了他们的诡计。 他危急之中突生一计,连忙大声叫道:“一华!你快带人在南北两边撒上铁钉,安插上尖刀,越多越好!不要让他们靠近我们的人,然后你马上带一部分人返回来守住山丘!”卓一华听了,也马上明白赵小丰的意思,连忙带人飞奔下了山丘,带人在南北两边的草地上撒了一条又宽又长的铁钉地带,安插上尖刀,然后他马上带着一部分人返回了山丘,另一部分人则沿着两边一路撒铁钉、插尖刀,向林忠贤等人靠近,阻止弥勒教的人攻过来。卓一华等人刚上了山丘,弥勒教的人已经冲到了山丘前面,他们见赵小丰带领的人只有一千多人守在山丘上,便向赵小丰等人射了一阵乱箭。卓一华等人连忙竖起盾牌,摆上钉有尖刀的木板,也张弓搭箭向冲来的人马射去。因为卓一华这一边要留着接应林忠贤等人上来,因此没有撒到铁钉,更不敢安上尖刀和绊马绳,因此异常吃力。 那弥勒教的人一部分人骑着马向山丘上猛冲,另一部分人果然向林忠贤等人冲去。但那些人刚冲到那条撒有铁钉、插有尖刀的地带,便纷纷马翻人落,前面的马匹一倒下,后面的马匹便冲不上去了,被堵在了后面,那些人冲了一阵子,死伤了不少人和马匹,他们见冲不过去,便转而围攻赵小丰等人。赵小丰在山丘上看得清清楚楚,他见林忠贤和智通大师等人虽然被弥勒教的马队尾追猛冲追击,但此时已经离这边不远了,才略放下心来。他见弥勒教的人向山丘上冲过来,便一声令下令人放箭,顿时箭如飞蝗,弥勒教许多人纷纷中箭落马。那弥勒教的人猛冲了几次,虽然也损失了不少马匹,伤了不少人,但撒在山丘前面的铁钉和尖刀已经被带去了不少,顿时露出了空挡来。众人虽然不住地往下射箭,但箭越来越少,四面渐渐吃惊了起来。 那弥勒教的马队不住地往上冲,一阵猛过一阵,赵小丰便令人射出紧急备用的火箭,这火箭上绑有火药,点燃后射入马群中炸开,顿时使冲过来的马匹惊慌失措,四处乱窜,那弥勒教的攻势顿时缓解了。双方坚持了一阵子,智通大师等人已经掩护林忠贤等人靠近了赵小丰这边,那弥勒教的人见众人押着大批的物资和骆驼,便纷纷向林忠贤等人扑去,但刚才赵小丰已经令卓一华等人在南北两边撒了不少铁钉,插了不少尖刀,那弥勒教的人刚冲到众人不远处,马匹便又被扎中,纷纷倒了下去,后面的人有的来不及勒住马,便自相冲撞在一起,顿时乱做一团。赵小丰趁机让卓一华带人冲下去,把林忠贤等人接了上来。林忠贤和智通大师等人一上山丘,这形势便大大不同了,众人拿出林忠贤等人押来的弓箭和铁钉等,在山丘四处重新撒了不少铁钉,那弥勒教众人见赵小丰等人人多势众,也不敢逼近,只好远远地围住山丘。 赵小丰等人趁机休息吃东西,清点了人数和物资,发现林忠贤所带领的恒山派、崆峒派和昆仑派等人竟然死了两百多名弟子,伤了好几十人,骆驼和物资损失了近一半,好在众人拼命厮杀,加上智通大师带领少林派的众位僧人及时援助,才脱了重围。赵小丰和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弥勒教竟然把大批的人马放到了后面,从后面袭击众人。赵小丰和智通大师、林忠贤、燕扬天、天虹道人等人在山丘上四处看了看,见弥勒教的人把众人团团围住,刀戈耀眼,旗帜如林,战马嘶叫声不绝,足有七八千人,赵小丰认得那指挥的人正是上次在嵩山上出现过的那个叫褚时远的老者,他身边还有两个大汉,虽然各派合起来也还有近万人,但那弥勒教的人大部分是马队,而且有备而来,如果强行冲出去,定然不是他们的敌手。赵小丰等人见弥勒教的人已经在四周的草地上竖起了栅栏,挖起了壕沟来,知道他们想围困死众人,都暗暗着急。 第三百三十八章 险关重重(五) 赵小丰转头对众人道:“智通大师,咱们眼下怎么办?”林忠贤道:“他们想困死我们,我们不如趁他们还没挖好深沟,带领大家冲出去!”智通大师摇摇头道:“依老衲看来,不如以静制动,咱们先守在这里。”赵小丰点头道:“他们有备而来,肯定会防备我们突围冲出去的,而且他们大部分是马队,我们走不远便会被他们追上了。”林忠贤道:“那咱们就来一个‘叫花子打狗——边打边走’,如果在这里被围住了,不饿死就是渴死啊!”赵小丰道:“我瞧他们这些攻势虽然很猛,但大多数是借助马匹的力量,没有多少人是高手,我们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晚上我们派人去骚扰他们,他们一定会寝食不安,而且照我们的估计,弥勒教总坛的教众不到一万人,现在大部分都在这里,说明总坛已经空虚,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拖住他们,他们自己调虎离山,杨盟主和青松道长等人就会轻易地攻上他们的总坛,到时候我看他们自己不得不退兵了。”众人听了赵小丰的话,才觉得精神一振。 燕扬天道:“只怕他们把我们困这这里,然后偷偷派人再去拦截杨盟主他们。”赵小丰笑道:“所以我们就得设法不要他们安宁,拖住他们在这里啊。”林忠贤低声道:“可是我们的粮食不够啊!我们最多只能吃七八天了。”赵小丰笑道:“那我们就派人去偷!”天虹道人摇摇头道:“贫道看没那么简单,贫道认为还是林掌门所说的法子好。”赵小丰笑道:“道长放心!我们坚持它三五天不会有问题,我们如果舍得突围出去,但是这些粮食和骆驼却无法带走,那不是一样挨不了几天,不如跟他们斗一斗,大家先按照我的法子试一试,不行再突围也不迟。”天虹道人听了便不说话了。赵小丰于是传令众人,把剩下的铁钉都撒在山丘的四周,把尖刀都安插在周围,还令人在山丘周围挖了几条深沟。那弥勒教的人远远见赵小丰等人忙碌着在山丘周围挖沟,都暗暗笑众人愚蠢。赵小丰挑选了卓一华、天虹道人、燕扬天以及少林派的智通、智清、智远大师等一百多人武功高强的人,令大家好好休息,其余的人加固四周的防御攻势,筑起了一道矮矮的土墙,众人均不知道赵小丰这是何意,却也不多问。 当夜,赵小丰只见弥勒教的人燃起了篝火,支起了帐篷,只见到处是人马在走动,赵小丰在山丘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卓一华、天虹道人、燕扬天以及少林派的智通、智清、智远大师等一百人召来,让每人都在脚底下用布包了一块铁板,道:“等一会儿大家跟我悄悄地摸到他们的营中,能放火的就放火,能抢东西的就抢东西,能抢马的就抢马回来,不能抢的就把马杀了,尽量不要与他们恋战,咱们的目的就是杀死他们的马,骚扰他们休息,大家明白吗?”天虹道人听了顿时点点头,道:“不错!他们主要就是靠马匹胜我们,如果我们把他们的马匹给杀了,他们就失去了优势,杀人我们有点难办,但杀马那可简单得很。”赵小丰点点头,笑道:“这只是其中一计,咱们慢慢与他们斗,看谁能熬到最后。”然后他转头对林忠贤道:“林老前辈,你负责指挥这里,防止他们趁乱或趁着黑夜攻上来。”林忠贤点点头,道:“你放心!这点事情老夫还是能做得到的。”赵小丰点点头,道:“好!”接着他便布置了各自的任务。 到了下半夜,赵小丰等人见弥勒教的人已经渐渐静了下来,便令人悄悄移开了一条路,带着一百多人悄悄向他们的营地摸去。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一等一流的高手,其中以少林派的武僧居多,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众人悄悄摸近了那弥勒教的帐篷前面,爬过那条壕沟悄悄跃了进去。果然,那弥勒教的人也早有防备,众人刚爬上壕沟,已经被他们发现了,那弥勒教的人便大喊了起来,赵小丰等人猛冲上前,见人就杀,见马就砍,还顺便放火,顿时四处一片混乱。那弥勒教的人只道是赵小丰等人想突围而去,纷纷朝火光冲天的地方扑了过来,黑夜里也不知道赵小丰等人有多少人,便四处呐喊冲杀,有的自己撞到了自己,赵小丰所带的一百多人均是武功高强之辈,趁着混乱左突右闯,专拣马匹来砍,他带着众人冲杀了一阵子,看见差不多了,便带着众人杀了出来,还顺便抢了好几十匹马回来。那弥勒教的人混乱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赵小丰等人已经离开了,众人空手而去,大部分骑马而回,一个个都哈哈大笑,把马牵上了山丘。 众人回到了山丘上,清点了人数,才知道崆峒派和昆仑派各死了两名弟子,其余的人都无事,赵小丰等人初略算了一下,大概杀了弥勒教一百多人,杀死杀伤他们五百多匹马。大家回到山丘上休息了一会儿,见那弥勒教的人也不敢追过来,喧闹了一阵子,便渐渐静了下来。赵小丰笑道:“大家先休息,等天差不多亮的时候,咱们再去闹他们一阵子。”天虹道人、燕扬天以及少林派的智通、智清、智远大师等人知道他奇谋多端,便也下去休息了。赵小丰和林忠贤带人严密地注视着弥勒教众人的动静,见他们渐渐又静了下来,赵小丰瞧了瞧天色,估计已经接近天亮了,他朝林忠贤笑道:“这天快亮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我估计他们此时正在做好梦,也该我们去骚扰他们的时候啦!”说完他便令人去叫醒天虹道人和燕扬天等人,大家又悄悄摸下山丘,向弥勒教的人扑去。 果然,那弥勒教的人直到赵小丰等人扑到了帐篷前才发现,等赵小丰等人冲杀了好一阵子,弥勒教的人才纷纷围了过来,赵小丰带人四处冲杀了一阵子,见天色渐渐有些亮了,便带人冲了出来。那弥勒教的人乱了好一阵子,这才发现赵小丰等人已经逃走了,才大呼上当。这一仗众人又杀伤了弥勒教三四百匹马,杀了近百人,抢了几十匹马,但众人也死伤了十多人。赵小丰带人回到了山丘上,便令大家休息,赵小丰朝燕扬天和智通、智清、智远大师等人笑道:“这弥勒教昨晚吃了亏,今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大家放心地下去休息,如果我不派人通知大家,大家就好好休息,今晚天一黑,我们又去给他们添添乱子,他们白天围攻我们,晚上一定很累,也决计想不到我们天一黑就敢去偷袭他们,咱们再狠狠地杀他们一阵子。”众人听了,都称赞赵小丰神机妙算,也都放心地下去休息了。赵小丰见众人下去休息了,连忙把林忠贤找来,道:“这弥勒教的人被我们昨晚闹了一夜,今天肯定会来报复,咱们快令大家准备好弓箭,挖好壕沟,在第一道沟里倒上煤油,装好绊马绳,吩咐大家专门射他们的马匹。” 两人连忙分头带人去布置,因为这一路上晚上寒冷,因此众人也准备了许多煤油做为取暖之用。果然,大家刚刚准备好不久,那弥勒教的人便慢慢向山丘围了过来,而且在马蹄上还包了厚厚的一层皮革,想来昨天他们吃了亏,今天已经学乖了。赵小丰等人见弥勒教的人骑着马、拿着盾牌和兵器慢慢向山丘推进,而且马匹的身上也包了不少皮革,众人撒在地上的铁钉也失去了作用,只有那尖刀还勉强能拦住他们一阵子,赵小丰吩咐大家竖起盾牌,躲在壕沟里,并且传令大家专门射马头和眼睛,尽量往薄弱的地方射箭。那弥勒教的人渐渐逼近了山丘,便往山丘上射箭,顿时箭密如雨下,但众人均伏在壕沟里,除了十多名弟子不小心中箭之外,大家都安然无恙。 赵小丰见那弥勒教的人射了一阵乱箭,便高声呐喊着扑了上来,赵小丰直等到他们冲到山丘下能看清楚人的脸时,才令人放箭,顿时万弩齐发,箭矢密如骤雨射入人群中,那冲近的人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盈野,马匹受伤四处乱窜,被射中和绊马绳绊倒的马匹无数,后面的人便被前下的马匹绊住,自相践踏,倒下者不计其数,但那弥勒教的人似乎疯了似的,仍然前仆后继地冲过来,而且边冲边向众人射箭,渐渐冲上了山丘。赵小丰连忙令人撤离第一道壕沟,放火点燃沟中的煤油,顿时山丘周围形成了一道火龙,浓烟滚滚,那些马匹见了火和浓烟,都纷纷掉头往山丘下跑去,又自相乱撞了好一会儿。那弥勒教的人后来又猛冲了几次,都被众人顽强地抵挡住了,在山丘下留下了许多马匹和尸体,他们只好退了下去。这一仗异常的残酷,双方都死伤了不少人,弓箭也几乎用完了,众人只好拣起弥勒教射上来的箭来用,好几次那弥勒教的人差点冲了上来,是赵小丰带着人冲了下去,拼命厮杀才把他们赶下了山丘。 第三百三十九章 险关重重(六) 众人见那弥勒教的人退了去,才松了一口气,众人此时也筋疲力尽了,连忙趁机休息,赵小丰和林忠贤清点了一下人数,见众人死伤了两百多人,但看见山丘下的马匹和尸体,知道这一仗弥勒教也损失惨重,至少死了五百多人,马匹损失也至少近一千匹,众人均暗暗高兴。林忠贤等人在山丘上一直守到了天黑,那弥勒教的人却再也不敢进攻了。赵小丰精心挑选了一千多人,把所有的马匹也集中了起来,在马蹄上包上了厚厚的皮革,他把众人集合起来由智通大师和林忠贤两人带领,笑道:“他们不敢进攻我们,现在轮到我们去攻他们啦!你们等一会儿冲下山去,能杀人的就杀人,不能杀人的就杀马,能放火的就放火,但尽量趁着混乱骑着马往北冲出去,然后骑着马逃到几里之外集合,就地休息,听智通大师和林掌门的指挥,明天天一亮看见信号就杀回来,咱们来一个里外夹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等到了天黑,先由赵小丰等人带着用衣服包好的泥土,偷偷地摸下山丘,向那弥勒教的人靠近,众人迅速用泥土在壕沟填平了一条路,智通大师和林忠贤两人随后带领那一千多人骑着马从这条路突然杀了过去,那弥勒教的人果然没料到赵小丰等人天一黑就敢来偷袭了,一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众人杀了,赵小丰等人和智通大师带领的人在弥勒教的军中四处冲杀了一阵子,等智通大师和林忠贤两人带领的人冲了出去,赵小丰才带人返回了山丘,他所带去的人均是武功高强之辈,来去如风,等弥勒教的人反应过来时,众人早已全身而退。那弥勒教的人给众人一阵猛冲,顿时乱做一团,也闹不清楚有多少人冲了出去,但见赵小丰等人又退回了山丘,便重新把山丘团团围住,这一次赵小丰估计又杀了弥勒教几百人,杀伤马匹一千多匹,众人高兴地回到了山丘上。赵小丰对燕扬天和天虹道人等人笑道:“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我带着五百名弟兄在四处巡夜,一有动静就招呼大家,其余的弟兄让他们都准备好一包泥土,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好好地跟他们打一仗,我料想这弥勒教的人一定认为我们像昨晚一样,下半夜还会下去偷袭他们,一定布好了埋伏,等我们自投罗网,不会趁夜进攻我们的,等他们今晚闹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跟他们好好大干一场,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的厉害。”大家听了都称妙,都下去休息了。 那弥勒教的人见赵小丰等人累次偷袭成功,果然在四周布满了埋伏,专等赵小丰等人自投罗网,但直等到了天大亮,也没见到赵小丰等人的身影,他们哪里知道众人这一夜都在呼呼睡觉。那弥勒教的人直守到天大亮,见众人没有来偷袭,一个个又困又累,见天已经大亮了,便一个个呼呼放心大睡起来。正当弥勒教众人呼呼大睡的时候,突然听到杀声震天,只见赵小丰等人如潮水般从里外杀了过来,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有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迷迷糊糊地被杀了。原来,赵小丰等人昨晚休息了一夜,早已令人用布包好了许多泥土,还准备了许多飞桥,天一亮便冲下山丘,把泥土抛在撒有铁钉的地方和弥勒教挖的壕沟里,很快就填平了那壕沟,马匹便能冲了过去,其他人用飞桥也渡过了壕沟,众人很快冲到了弥勒教众人的帐篷前。而智通大师和林忠贤两人带领的那一千多人也趁机从后面杀了回来,那弥勒教的人守了一夜,没见赵小丰等人上当,早已又困又累,一个个见天亮了,量赵小丰等人也不敢突围,因此一个个呼呼大睡,却没想到赵小丰等人此时倾巢出动,迅如潮水般涌来,里外夹击,顿时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众人的人数就比弥勒教的人多,那弥勒教有马队的优势,但给众人连连杀了两天晚上,加上白天进攻又损失了不少马匹,已经失去了优势,现在又给众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里外夹击,顿时乱做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溃不成军,有的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杀了,有的还没睡醒就迷迷糊糊做了冤死鬼。众人闯入弥勒教的营中挥刀剑一阵冲杀,逢人就砍,手起刀落如斩瓜切菜般,霎那间只见血肉横飞,死尸横倒,有的断了手脚,有的脑袋开了花,直杀得弥勒教的人四处逃散,屁滚尿流,哭爹叫娘,真是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瞬间弥勒教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刹那间十之去六七,这一阵直杀得飞砂走石,地震山摇,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弥勒教的人死伤不计其数,众人四处冲杀了一阵子,直到见弥勒教的人逃得无影无踪了,才罢手收兵,草地上到处是死尸和死马,真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连空气里也闻到了腥味。 众人这一仗虽然死了近千人,但足足杀了弥勒教三千多人,缴获马匹、粮食等无数,连少林派的众僧也于心不忍,众人把死者堆起来火化了,智通大师叹道:“古人有诗叹‘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印,一将功成万骨枯’,果真如此!罪过!罪过!”说完他带着少林派的众僧给死者念经超度,赵小丰在一旁笑道:“大师慈悲心肠,佛祖明鉴,只是如果我们不杀他们,那他们现在就给我们超度啦!”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见大获全胜,都高兴地聚集在赵小丰周围,智通大师和天虹道人等人道:“赵掌门,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位足智多谋的良将奇材啊!这弥勒教现在元气大伤,看来他们再也不敢来骚扰我们啦!”赵小丰笑道:“这些其实也没什么,以前恩师经常让我们也阅读一些兵书,因此现在就派用上场啦!”卓一华一拍脑袋叹道:“哎!以前我以为这些书与武功没有关系,因此也没注意看,想不到这些书还真有用处啊!” 赵小丰笑道:“所以你们回去后要再好好读一读《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啊!武功只是百人之敌,而兵法则是万人之敌,一个人的武功再好,最多只能打败一百个人,但面对着千军万马,则需要用计谋了,我用的就是三十六计中的‘无中生有’和‘以逸待劳’之计策,想不到一举击败了他们。”卓一华听了道:“这三十计我也看过,这‘无中生有’之计说的是唐代的将领张巡打败安禄山的将领令狐潮的故事,我也读过,说的是张巡据守的雍丘城被令狐潮的叛军所围困,守城的箭用光了,便想用草人哄叛军的箭,张巡先是把一千多个草人在夜里掉下城去,叛军以为是他们要突围,便用箭纷纷射击草人,结果白白损失了十几万枝箭,后来张巡又在夜里把人当做草人掉下城去,叛军以为是草人,就没有提防,没想到这些人突然杀到了敌人面前,张巡也趁机带兵从城里杀出来,结果打败了叛军的围攻。”赵小丰笑道:“不错!书上是这样说的。” 卓一华又道:“这‘以逸待劳’之计我也读过,说的是战国时期的孙膑和庞涓斗智的故事,庞涓带领魏兵攻打赵国,直打到了赵国的都城邯郸,赵国连忙向齐国求救,齐国派田忌和孙膑带兵前去营救,孙膑却带兵直奔魏国的都城大梁,猛攻大梁,吓得庞涓连忙带领魏兵放弃了邯郸,带兵回师救大梁,孙膑便在魏兵的必经之地桂陵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把魏兵打得大败,这就是三十六计中“围魏救赵”的故事。后来又过了几年,庞涓又带兵围攻韩国,韩国也向齐国求救,齐威王仍然派田忌和孙膑两人带兵去救韩国,孙膑仍然用上次“围魏救赵”的计策,庞涓只得又带兵回师救大梁,孙膑便用减灶计诱使庞涓轻骑冒进,日夜兼程追赶齐军,累得人疲马倦,孙膑便在马陵道两边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把庞涓射死在马陵道上,然后趁机带兵反回大败疲惫不堪的魏兵,取得了胜利,这就是‘以逸待劳’的计策吧。” 赵小丰笑道:“不错!你记得一点不差!”卓一华道:“可是这两条计策与今天的这一仗一点联系也没有啊!”赵小丰笑道:“这用兵之道,还在于灵活变通,我这两天晚上带人连连去骚扰他们,既是去杀伤他们的马匹,也是使他们睡不好觉,疲惫不堪,而我们却安心地睡觉,这就是‘以逸待劳’啦;而昨晚我们突然出动了那么多人去袭击他们,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是像前两天晚上一样,是去骚扰他们,却没想到我们是派人突围出去夹击他们,今天早上他们更想不到我们会如此大胆倾巢出动去进攻他们,这就叫做‘无中生有’,‘无中生有’的意思就是出奇不意,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奇制胜啊。” 卓一华听了摇摇头道:“这么复杂的问题,我还是搞不懂。”众人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赵小丰笑道:“兵贵神速,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大家直逼大雪山,量他们再也不敢拦截我们啦!”智通大师道:“照我们现在的行程,不用三天我们就能达到大雪山了,倒不知道杨盟主和青松道长他们达到了贡嘎山没有?”众人也都担心杨聪等人无法如期达到,好在今天众人大败了弥勒教,伤了他们的元气,使他们的力量大减,也不怎么害怕。于是众人直向大雪山奔去。赵小丰等人却没料到,正当他们大败弥勒教的时候,杨聪等人正在贡嘎山前面的飞鹰峡受阻。却说杨聪等人到达了贡嘎山下,便向飞鹰峡进发,当众人行到飞鹰峡时,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那飞鹰峡空荡荡的,那几条铁链组成的铁索桥早已不知去向。众人见这飞鹰峡宽十几丈,连飞鸟也难飞过去,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一个个都惊呆了,众人虽然备有铁链和飞桥供架桥之用,但这峡谷太宽,人无法跃过去,只好在对面干着急。 第三百四十章 险关重重(七) 陈大年忿忿地道:“一定是那宋三桥干的!他砍断铁索桥想不让我们过去,这办法好歹毒。”众人望着那空荡荡的峡谷,也束手无策,杨聪只好令大家返回贡嘎山下休息。杨聪召集了青松道长和慧清师太、静玄师太、玄恩大师、玉虚子等人一起商量过飞鹰峡的办法,众人商量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翠儿站在旁边突然对杨聪道:“公子,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众人连忙问她怎么办,翠儿低声道:“我们先用弓箭把一个铁圈射过对面去,尽量射到一块岩石旁边,而在铁圈上系上一条长长的细铁丝,细铁丝后面系绳子,绳子由细变粗,等我们把铁圈射过去后,再射一个飞爪过去,把铁圈钩住,飞爪上也系一条绳子,这样慢慢把铁圈拉回来时,那绳子便围绕在岩石上转了一圈,这样我们把绳子固定,就形成了两条绳桥,我们再用绳子把人的腰系住,让人顺着绳子爬过去,这样人即使爬不过去,最多掉下去,也不会摔到山谷里去,如果爬过去了,就有办法啦!” 众人听了顿时精神一震,都纷纷称赞她这个办法绝。青松道长道:“这办法虽然好,但恐怕这弥勒教的人早已伏有人在对面,他们不会让我们就这么轻易过去的。”大家听了也点头称是,杨聪也点头道:“青松道长所说的没错,这弥勒教的人一定有耳目在对面的山崖上窥探我们,咱们白天假装砍木搭桥,晚上偷偷地再做这件事情。”韩雪枫道:“晚上看不见对面,而且也看不清楚东西,可有些难办。”杨聪笑道:“不妨!今天是七月初十三了,我估计这两天晚上的月色很好,咱们在圈上系上一锭银子,这样银子在月光下闪光,就能发现了,我估计那弥勒教的人想不到我们晚上能爬过去,一定不会提防的。”鲁长老笑道:“这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众人听了也都笑了,大家于是分头去准备,大家故意在白天假装搭桥。 到了晚上,众人见那月色果然极好,杨聪和青松道长选了几十人,悄悄来到飞鹰峡边。杨聪的内力极深,因此耳聪目明,他搭起弓箭,很快就把铁圈射到了对面,他试了好几次,才把绳子绕到了岩石旁边,鲁长老等人试拉了几次,果然把铁圈拉回了这边,大家一阵兴奋。于是先是韩雪枫顺着绳子爬了过去,很快鲁长老等人也爬了过去,大家把几条铁链顺着绳子拉了过去,便趁机把铁链钉死在岩石边,很快搭好了铁索桥,等天大亮时,杨聪已经带着鲁长老等一百多人已经过到了对面。那弥勒教果然派有几十人伏在峡谷的对面,但是他们万万没到杨聪等人一夜之间就架好了这座铁索桥,等天亮他们发现之时,杨聪等人早已冲到了他们面前,那些不是杨聪等人的对手,只得转身逃跑。青松道长连忙指挥众人加固铁索桥,绑上木板,分批过了飞鹰峡。杨聪怕那弥勒教的人暗中把铁索桥拆了,因为这是众人返回的唯一归路,于是便留下了武当派的青虚道长带领五百多人分别守住桥的两边,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大雪山进发。 第三十回群雄雪山斗邪魔剑气纵横消魔焰 正当赵小丰和杨聪带领众人向大雪山逼近的时候,弥勒教总坛里也是一片紧张和忙碌,只见那弥勒教教主明复夏戴着一副人皮面具、端坐在总坛莲花台的莲花宫宝座上,他身后是一尊高大的弥勒佛石像,两边立着明玉兰、宋三桥、褚时远、张健等七大护法和许多堂主。只见他冷冷地朝褚时远问道:“褚护法,我们各处的人马何时才能赶回总坛增援?”褚时远朝宋三桥和明玉兰看了一眼,他恭敬地上前道:“禀告教主,刚才各路赶来增援的弟子飞鸽传书,说他们在半途中都遭到了袭击。”明复夏听了吃了一惊,道:“哦!这十大门派竟然如此厉害,他们哪里招集来了这么多人?”褚时远躬身道:“不!我们的人是遭到了官兵的拦截和袭击!而且好像还有朝廷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大内侍卫在里面。”明复夏听了褚时远的话,顿时身子一震,问道:“是官兵袭击我们的人?”褚时远躬身道:“不错!刚才属下还接到飞鸽传书,官兵已经重兵封锁了玉门关,所有的人都不准出关,因此我们北路的弟兄无法赶回来增援,而南路的各处入口,官兵也派重兵封锁了大渡河等各处关卡,众弟兄也无法赶到总坛增援,现在总坛中只有西南一方弟子和总坛的弟兄了。”明复夏听了,顿时感到全身一阵冰凉,他咬着牙齿道:“这帮人果然勾结朝廷来对付我们!难怪他们有恃无恐的前来进攻我们总坛。”褚时远等人恭敬地立在他的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厅里出奇的静。 明复夏又朝褚时远道:“通知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赶到总坛增援!”褚时远听了躬身应了一声,明复夏又问道:“我们总坛现在还有多少弟兄?还有多少粮食?能支持多久?”褚时远低着头道:“还有六千多名弟兄,粮食最多能支持半年,因为他们来得突然,因此属下没来得及征集粮食。”明复夏听了叹道:“你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大的战斗了,因此麻痹大意,我经常对你们说要随时准备好一年的粮食,现在才存有半年的粮食,怎么与他们对峙下去?”褚时远连忙跪下道:“属下知罪!请教主责罚!”明复夏又叹道:“这件事情姑且不说,这几天你和张护法带领了教中八千多弟兄去拦截他们,反而损失了四千多名教众,你们两个说该怎么办吧?”褚时远和张健两人听了,连忙跪下磕头道:“属下知罪!请教主治罪!”明复夏冷冷地道:“你们两人从今天起由护法之职降为堂主,戴罪立功!”褚时远和张健两人听了,连忙磕头谢恩。明复夏朝众人扫视了一眼,冷冷地道:“我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我倒要会一会他们,你们加强总坛各处的防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下山一步!都退下去吧!”褚时远等人听了,便依次退了出去。 明复夏朝明玉兰道:“明护法,你留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你去办。”那明玉兰听了,便转身站定,明复夏见众人都出去了,才低声问道:“这几天公主在后花园里都干了些什么?”明玉兰恭敬地道:“回教主的话,公主自从回来后就很少说话,也不下山打猎,经常在楼中弹琴作画。”明复夏听了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十大门派的人重兵压境,敌众我寡,你要随时在公主的身边,不要让她离开总坛,以防不测,如果……如果万一总坛被他们攻破了,你就护送公主躲入秘道里,然后等他们退了,再伺机从秘道里逃下山去,秘道的机关你是知道的,此事不要对其他人说起,你明白么?”明玉兰听了鞠躬应了一声。明复夏又道:“敏儿这孩子你是看着她长大的,恐怕这次我要把她托付给你啦!”那明玉兰鞠躬道:“教主请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好公主的。”明复夏叹道:“你从我娘的时候就一直在本教中,也只有把敏儿托付给你我才放心,将来也全靠你扶持敏儿啦!”明玉兰躬身道:“教主但请放心,这是老奴份内的事情,老奴一定誓死效忠本教的。”明复夏听了点点头,便朝她挥了挥手,道:“你也下去吧!”明玉兰听了,便也退出了莲花宫。明复夏见众人都出去了,便颓然地坐在宝座上,闭目沉思。 第三百四十一章 雪山决战(一) 明复夏独自一人在宝座上躺了一会儿,他突然听见有人慢慢走进厅里,便头也不抬地问道:“是敏儿么?”来人正是夏敏,只见她拿着一件袍子进来,走到明复夏面前道:“爹爹!天气寒冷,披一件衣服吧!小心着凉!要不然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明复夏睁开眼点点头道:“好!”夏敏便把袍子披到他的身上,明复夏拉着夏敏的手叹道:“哎!还是女孩子细心一些,以前你娘也经常提醒我穿衣服的,你娘转眼离开我们好几年啦。”夏敏看了看她的父亲,低声道:“爹爹,你是为十大门派围攻我们总坛操心么?”明复夏听了点点头,道:“眼下他们的人马已经逼近总坛,可是我们各地赶回增援的人却被官兵拦住,爹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夏敏听了,也默不做声。明复夏抚摩着夏敏的头道:“我正要找你来呢!你来得正好,爹有些事情要对你说。”夏敏道:“爹!什么事情?”明复夏叹道:“眼下各派人多势众,我们总坛的教众甚少,万一我们的总坛被他们攻破了,你就随大婆婆躲到秘道里去,不要管我,知道么?”夏敏听了连忙道:“爹!那你呢?”明复夏叹道:“如果爹爹也躲了起来,那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目的是找爹爹报仇,但你他们不会注意的。”夏敏道:“不!爹爹!我就是死也跟你在一起,再说我们的总坛固若金汤,他们攻不上来的。” 明复夏摇摇头,苦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固若金汤的城池,既然城池是人垒起来的,也一定有被人攻破的时候,你没看见万里长城么?不也阻挡不了蒙古人的铁蹄么?”夏敏听了道:“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明复夏笑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虽然敌众我寡,但我们在各地还有好几万教徒,这些人都是我们大夏国将来复兴的希望,所以复兴我们大夏国的希望爹爹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懂得爹的苦心么?”夏敏听连忙道:“爹爹,如果他们攻上山来,那我们一起偷偷地下山,以后再找他们算帐也不迟啊!”明复夏摇摇头,道:“他们此次与官府勾结攻打我们总坛,志在必得,如果不见了爹爹,怎么肯罢休呢?再说这总坛我们祖祖辈辈经营几代了,爹如果临阵脱逃,怎么对得起各位教众和列祖列宗呢?这秘道只有爹爹和你、还有大婆婆知道,其余的人都不知道总坛有这条秘道,你也不要对其他人说起,你和大婆婆躲在秘道里,等他们全撤退走了再下山去,这条秘道可以直通到山下,然后等风头过去了,你再把我们弥勒教重振起来。”夏敏听了靠在明复夏的膝盖旁,低声道:“爹爹,你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的,将来我还要和你一起去大理看茶花呢!”明复夏苦笑道:“但愿佛祖保佑我们这次能打败他们。”夏敏还想说些什么,她突然听见宋三桥在门外高声道:“教主,属下有要事禀告。”两人便打住了话题。 明复夏应了声,只见宋三桥恭敬地进来,鞠躬道:“禀告教主,他们已经到了总坛的山脚下了,请教主指示。”明复夏和夏敏听了顿时吃了一惊,均想:来得好快!明复夏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宋三桥躬身道:“大约有一万多人,是丐帮和武当派、衡山派、峨眉派、青城派等人组成的一支,华山派和少林派、恒山派、昆仑派、崆峒派等人组成的一支还没有到达,但也离总坛不到一百里远了。”明复夏听了咬牙道:“好!我正要找他们算这笔帐呢!你传令褚护法他们,趁他们两路人马还没有汇合之机,整顿人马准备下山,我要亲自下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夏明听了连忙道:“爹爹!我也去!”明复夏摇摇头道:“不!你和大婆婆留在总坛,防止他们趁机进攻。”说着明复夏便站起身来向厅外走去,宋三桥紧跟在他的身后。明复夏走到门口,转身对夏敏道:“敏儿,你要记住爹爹刚才和你说的话。”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厅门,夏敏呆呆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流下了泪来。 话说杨聪等人过了飞鹰峡,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到了大雪山下,弥勒教的人认为杨聪等人就是插翅也难飞过那飞鹰峡,因此一路上都没有派重兵防守,他们万万没想到,杨聪等人一夜之间就过了那飞鹰峡,等他们发现想派兵去堵截的时候,杨聪等人早已冲到了大雪山脚下。杨聪等人一路攻打过来,只遇到少数游兵散勇,因此很快打到了大雪山下。众人只见那大雪山高耸入云,山顶上白雪皑皑,从山脚到山顶一路屹立着一座座堡垒,好像一个个狰狞的野兽,这些堡垒均建立在险要的地势上,旌旗飘扬,共修建有三座高大的城池,大小的堡垒无数,其中以山腰上第一座城池最艰险,高十几丈,光滑如镜,上面设有炮台和城楼。那山顶上白雪皑皑,山腰上却长着许多苍绿的树木,山脚下却是另一番情景,只见绿草如茵,一望无垠,几个大湖点缀在辽阔的草原之中,湖水清澈碧绿,洁白的雪山倒映在湖里,远处的草地上到处是成群的绵羊和牛马,倒是一派美丽祥和的气氛。杨聪等人扑到大雪山下时,那些人纷纷赶着牛羊向远处逃去,因为各派都有严厉的命令,因此众人谁也没有追赶,而且众人身后也带有大批的山羊,加上众人怕上了弥勒教设下的圈套,因此也不去抢他们的牛羊。 杨聪等人陆续到达山脚之下,还没来得及扎营露宿,突然听见山上几声炮响,接着那雪山上杀声震天,无数的人如潮水般从山上杀了下来。杨聪和青松道长等人连忙率领众人排好阵势,大家以前还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虽然一个个心里都有些害怕,但见那弥勒教的人如虎狼般冲过来,一个个连忙抽出兵器,准备决一死战。杨聪见那些人冲到众人一百丈处,便纷纷停了下来,一个个张弓搭箭,伏在盾牌的后面,杨聪见那些人冲到山下后,到处乱站,动一簇西一簇的,穿着青红黄白黑五色的衣服,看上去杂乱无章,但见刀兵隐隐,杀气腾腾,幡旗飘动,却隐含着无穷的变化。他正感到奇怪,突然听见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对杨聪道:“盟主,他们摆的是五行八卦阵,咱们小心!这阵包含着阴阳五行和八卦阵的诸端变化,厉害得紧哪!” 玉虚子平日喜欢饱读兵书和阵图,而且青城派的天鸿子也是行伍之身出家,因此留下许多古代行军打仗布阵的阵图,这三卷六甲兵书他倒读了不少,因此他一见这阵势便认了出来,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这五行八卦阵是按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排列,相生相克,变化无穷,暗藏世传诸葛亮“八阵图”之乾、兑、坤、离、巽、震、艮、坎八个方位布阵而成,按遁甲中休、生、伤、杜、景、死、警、开八门而设,奇正相生,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变化莫测,威力无比。当年诸葛亮率兵入西川时,料到东吴日后定会派兵入川,便在白帝城下的鱼腹浦用石头布置了一座八卦阵。后来,刘备因孙权杀了关羽父子,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带兵攻打东吴,结果被东吴的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兵败如山倒,陆逊带兵直追到白帝城下。陆逊见江边有乱石八九十堆阻住去路,并无一人,但见四面八方均有门户,乱石内却杀气冲天,陆逊不以为意,认为这小小的几堆乱石,怎能奈何他的几万兵马,便带兵闯入石阵。瞬间阵内飞砂走石,阴气森森,无法辩认方向,再也出不来了,后来幸亏诸葛亮的岳父带他出阵才拣回条性命,陆逊吓得赶紧退兵而走。后人仿诸葛亮的“八阵图”把它融入五行阵中,便形成了这五行八卦阵,不明方位踏入阵中伤、死两门,便处处受制于人。 杨聪听了,连忙道:“玉虚掌门,那我们怎么办?”玉虚子道:“此阵内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阵,变化无穷,任你从哪个方面进攻都会遇到相同的兵力,没有薄弱的环节和破绽,此阵含有天覆、地载、风扬、雷鸣、鸟翔、蛇蟠、龙飞、虎翼八种变化,任你千军万马,如果一但陷入阵中,便会被冲散得七零八落,首尾难顾了,咱们最好以静制动,不可冲过去上他们的当。”杨聪听了连忙道:“玉虚掌门,你有什么计策?你不妨直说,我们听你的!”青松道长等人听了也纷纷赞成杨聪的话。玉虚子道:“贫道虽然读过一些兵书,但从没真正用过,最好我们能设法冲散他们的阵势就好了,那样我们人多,就不怕他们啦。” 杨聪道:“那我们就分头打过去,你带领青城派打东面,我带领本帮弟子打西面,青松掌门带领武当派弟子攻南面,衡山派和峨眉派攻北面,黄山派留在这里策应,行不行?”玉虚子摇摇头道:“我们一冲过去,他们肯定先散开让我们冲进去,然后再变化阵法的奥妙,把我们一一分割开来厮杀,贫道虽然识得这阵法的变化,但大家首尾难顾,而且这阵法有长蛇阵、八卦阵、四象阵、两仪阵、风雷阵、青龙阵、白虎阵、朱雀阵、玄武阵、三羊开泰连环阵等十八种变化,有夺天地造化之法,变化多端,尤其以那三羊开泰连环阵最厉害,万万不可冲过去。”众人见那弥勒教的人冲下山后陆续结集阵法,知道等他们阵法一结集后,便会主动发动阵势攻过来,众人均暗暗着急。 第三百四十二章 雪山决战(二) 丐帮的鲁长老最是心急,他急切地道:“玉虚掌门,你倒拿主意啊!咱们该怎么办?等一会儿他们的什么鸟三羊开泰连环阵一攻过来,我们就无法冲出去了。”玉虚子听了连忙道:“盟主,你带大家先退出几里之外,深挖壕沟,四处筑起土墙,等赵掌门和智通大师他们到了,我们再与他们决战,现在我们先用弓箭阻挡他们一阵子,万一阻挡不住,贫道青城派的五雷玄天连环阵可以抵挡他们一阵子。”青松道长摇摇头道:“贫道看来我们的弓箭阻挡不了他们,他们手中有很多盾牌。”玉虚子听了连忙道:“那你们快退!我们青城派断后!”说完只见玉虚子挥动长剑高声叫道:“青城派弟子听令!快摆五雷玄天连环阵!”青城派的弟子听了,连忙纷纷布阵,青城派平日经常操练这阵法,只见人影晃动,瞬间青城派弟子便站好了阵势。 杨聪见青城派的弟子还不到一千人,虽然这青城派的阵法也威力无比,但对方人多势众,肯定抵挡不住对方猛烈的进攻。鲁长老骂道:“咱们就跟他们好好干一仗,我就不信这什么鸟三羊开泰阵能把我们吃了。”杨聪听了“鸟三羊开泰阵”这几个字,他突然灵光一闪,连忙低声对玉虚子道:“你看我这个法子行不行?”接着他凑到玉虚子的耳朵旁飞快地说了一遍。玉虚子听了顿时喜形于色,连连点头道:“行!行!这法子好!”杨聪听了连忙朝鲁长老招招手,在他耳朵旁细说了一会儿,鲁长老点点头,然后朝丐帮众人一挥手,大声道:“东方分舵的弟兄快跟我来!”众人见鲁长老等人突然退向后,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杨聪和青松道长、玉虚子等人连忙指挥其余众人排好阵势,加强五雷玄天连环阵的防御。 众人刚布置好阵势,突然听到山上又传来了三声炮响,众人都纷纷抽刀准备搏斗,只见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突然大开,接着只见几个人骑着马冲了出来。杨聪见弥勒教中飞马跑出了几个人,立在五行八卦阵前,他仔细一看,顿时火怒三丈,只见领头的人正是他在成都的“福来客栈”见过的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人,他知道是夏敏的父亲、这弥勒教的教主。此时他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神威凛然,但仍然戴着一副人皮面具,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胸前绣着一轮火红的太阳。他身边的几人大部分也是众人所认识的,左边的一个是宋三桥,一个是褚时远,还有一个是那个三戒和尚,右边的一个是陆彪,一个是那个叫孙黛云的老妇人,还有一个手持一杆大旗的大汉,杨聪知道他叫张健,在弥勒教众护法中排名第七位,除了那明玉兰和五毒仙子之外,其余的护法都集中在了这里,左勇刚、诸葛俊、上官剑南和于天龙已死,因此后来新设的十大护法只剩下了八大护法了。 只见明复夏朝众人扫视了一眼,冷冷地道:“玉虚子、青松道长、静玄师太、慧清师太,敝教与贵派从无瓜葛和纠纷,你们为何领贵派的人犯我教圣地?”青松道长一挥拂尘道:“明教主,你们弥勒教屡屡惨杀我们江湖各派的人,今日我们是来向你们算一算这笔帐的!”明复夏朝众人冷冷地道:“我弥勒教虽然向来被朝廷视为邪魔妖教,但只与朝廷过不去,从不与你们各派为难,自视行事光明磊落,倒是你们是非不分,助纣为虐,杀我教教徒,犯我教圣地,我劝你们趁早退兵,否则本教就不客气了!”杨聪听了右手一指,大声喝道:“老魔头!你休得花言巧语!你十三年前带人在玉门关外劫了我爹爹的镖,还杀了几十名镖师,逼死我爹爹!今日我要替我爹爹和死去的镖师报仇!” 明复夏朝杨聪扫了一眼,冷冷地道:“好啊!老夫正想领教你这位当今武林大盟主有多少斤两呢!老子是一个老糊涂虫,儿子是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杨聪听了顿时大怒,他大步上前骂道:“老匹夫!你骂谁?”明复夏冷笑一声,道:“自然骂你这个勾结官府、助纣为虐的小人啦!你老子虽然糊涂了些,但还算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不像你这个卑劣无耻、恩将仇报的小人!居然向皇帝老儿摇尾乞首,出卖对自己有恩的人!”杨聪一抖打狗棒道:“你自己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了各派的鲜血,还想替自己抵赖!你有胆的就过来跟我较量一番!”那明复夏冷笑道:“老夫正要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无耻狂徒!”说完只见他飘然跃下马,落在众人几丈之外站定,他背负着双手,朝杨聪道:“过来送死啊!” 杨聪内心大怒,他打狗棒一挥,纵身跃起扑了过去,打狗棒直点他的咽喉,他出手迅捷,点穴奇准。明复夏站定不动,等杨聪的打狗棒点到面前,才微微移动脚步,手中的折扇一点,竟刺向杨聪手腕的“太渊”、“列缺”等穴,左掌骈指如戟,直点杨聪的双眼,两人出手均快如闪电,有如电光石火。杨聪左手一弹,一缕罡风从手中激射而出,手指弹处,劲风飒然,认穴奇准,如一把利剑,他使的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的功夫,确是凌厉无比,右手的打狗棒反手一敲,竟奔明复夏的“天灵盖”,变招奇快,棒含真力,隐隐有风雷之声,凌厉非凡。明复夏也变招极快,霍地反手一抓,以“小擒拿手”的手法疾扣向杨聪手腕的脉门,身移步换,右手的折扇突然张开,立刻用“斩龙手”的手法斩下,折扇如刀,斩向杨聪的臂弯,这一招连闪带攻,带攻带守,虚虚实实,变化莫测,两人快打快攻,兔起鹘落,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功夫,瞬间两人拆了十几招。 众人见明复夏左手或劈或抓,掌如奔雷,抓似铁钩,招数诡秘奇异,其中又暗藏着分筋错骨的许多精妙招数,右手中的折扇或点或斩,或戳或扫,点穴的手法神出鬼没,暗含着各家精妙的剑法、刀法、枪法、点穴手法等极厉害的精华招数,当真是变化奇幻,匪夷所思,端的是厉害异常。杨聪此时内功合阳刚阴柔而为一,可以随时化掌为指,化指戳为擒拿,以外家硬功兼有内家劲力,掌劈指戳,刚猛无伦,手中的打狗棒时而使出神龙剑法,时而使出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时而使出玉箫剑法,时而使出打狗棒法,变化莫测,武林之中,无人可与匹敌,功力之深,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两人一个是当今武林的盟主,一个是功夫高深莫测的弥勒教教主,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功力悉敌,起落进退,飘忽如风,使的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大家的本领都已到了能发能收,随心所欲的境界,出手奇快,一招一式俱是惊险非常,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掌似奔雷,掌力势如排山倒海,拳击有如巨浪狂飙,势挟风雷,迅猛无伦,拳掌交替,直如巨斧开山,铁锤凿石。众人只见场中两条灰影缠在一起,如两条灰龙在厮杀,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分不出你我来,这一战两人直杀得飞砂走石,天昏地暗,足足打了三百多回合,也分不出胜负来。 褚时远见杨聪和明复夏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便朝身后的弥勒教众人摇了摇旗子,顿时那弥勒教的人呐喊声震天,潮水般向众人扑过来,玉虚子连忙派青城派弟子带领大家散开成长蛇阵,一字排开而来,众人张弓搭箭向弥勒教冲过来的人射去,压住阵角。杨聪和明复夏两人正拼得激烈,突然见双方大批的人马涌了过来,两人只得各自退回各自的阵里。褚时远见玉虚子指挥众人排成了长蛇阵,迂回散开向弥勒教的人包围过来,顿时吃了一惊,他连忙挥动一杆红色的大旗,那弥勒教的人冲到众人面前,突然散开成五支人马,分别由宋三桥、陆彪、张健、三戒和尚和叫孙黛云的老妇人带领向众人冲杀过来。玉虚子认得是八卦阵中的风雷阵、青龙阵、白虎阵、朱雀阵和玄武阵,他连忙指挥青松道长带领武当派的人迎战宋三桥的风雷阵,指挥静玄师太带领峨眉派弟子迎战陆彪的青龙阵,指挥慧清师太带领衡山派弟子迎战孙黛云的玄武阵,指挥彭长老带领丐帮弟子迎战三戒和尚的白虎阵,指挥玉清子带领青城派弟子迎战张健的朱雀阵,顿时杀声震天,双方厮杀了起来。玉虚子与黄山派的沈碧云和龙啸峰坐镇中宫,指挥众人四处冲杀,不让弥勒教的人联合起来。褚时远指挥弥勒教的人向中宫冲杀了几次,均被沈碧云和龙啸峰等人死死守住。 第三百四十三章 雪山决战(三) 这五阵之中以穿红色衣服的风雷阵最厉害,变化多端,如风雷滚滚,青松道长等武当派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因此玉虚子让武当派抵抗风雷阵,其次是穿白色衣服的白虎阵最凶猛,如白虎下山,而丐帮众人人多势众,而且也有不少武林高手,因此玉虚子派彭长老带领丐帮众人抵抗白虎阵,而穿黑色衣服的朱雀阵是负责策应四阵的枢纽,也是全阵的关键,朱雀阵中多弓箭和长钩等厉害的兵器,专门负责四处冲杀,把陷入阵中的人马冲乱,这样就能分散对方的力量,达到以少胜多的目的,而青城派众人久操练阵法,熟悉阵法的变化,因此玉虚子派玉清子带领青城派弟子负责专攻他们的朱雀阵,而其它两阵稍弱些,因此玉虚子派峨眉派和衡山派两派的女尼迎战这两阵,而黄山派力量较弱些,便留守中宫。双方一阵混战,顿时惨叫声不绝,血肉横飞,双方都互有死伤,所谓“知死者勇”,双方的人一拼起命来,此时却是再也不容情,开始的时候峨眉派和衡山派两派的女尼还有些手软,但眼见一个个同门倒下,便再也不容情了,一个个杏眼圆瞪,早已忘了什么清规戒律,也拼起命来。 杨聪在阵中胡乱冲杀了一阵,便奔到了玉虚子面前,玉虚子此时正忙着指挥众人拦截弥勒教阵法的变化,他眼见褚时远挥动着旗子不断地指挥弥勒教众人包围分割峨眉派和衡山派的弟子,心中暗暗焦急,他连忙派沈碧云和龙啸峰分头带一些人去援助,但两人带去的人刚冲入阵中不久,也被弥勒教的人分割开去了。此时除了武当派和丐帮、青城派还勉强与弥勒教的人打了平手之外,峨眉派和衡山派的弟子因为是女流之辈,而且不懂得阵法的变化,渐渐被围了起来,褚时远指挥青龙阵和玄武阵的人分散包围两派的人,想先消灭这最弱的两派,再以青龙阵和玄武阵援助其它两阵,玉虚子眼见两派陷入了困境,正要带人冲上去救助,可是如果他一走,这阵中就群龙无首了,那么众人就会被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渐渐分割包围。他见杨聪冲到了面前,顿时大喜,连忙道:“盟主!你快去看鲁长老他们准备好了没有?快带玄恩大师他们来救峨眉和衡山两派的人!”杨聪听了连忙朝峨眉派和衡山派的人望去,只见两派的人果然吃紧了起来,众人被弥勒教的人不断地分割开,已经开始各自为战了。杨聪连忙冲出阵中,向后面奔去,因为玄恩大师等人带着福建莆田南少林的僧人在后面守着各种物资,杨聪见此时两派危机,便想冲出去召集玄恩大师等人来救众人。 杨聪刚冲出阵外,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了无数“咩咩”的叫声,只见后面草地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白茫茫的一大片云,那白云滚滚而来,接着见那片白云化做无数的山羊向这边冲过来,他顿时心中一喜,只见玄恩大师和鲁长老等人正驱赶着这些山羊朝众人这边奔了过来。玉虚子见了这无数的山羊奔了过来,也顿时精神一振,他大喝一声扑入青龙阵中,与弥勒教的陆彪混战在了一起,杨聪也返身扑入玄武阵中,增援衡山派弟子。众人见玄恩大师和鲁长老等人驱赶着大批的山羊向这边奔过来,尚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这些山羊纷纷冲入了人群之中,那些山羊惊慌失措四处乱窜,顿时众人一阵混乱,有的躲闪不及,便被山羊用角挑倒,众人这才发现这些山羊的角上均绑着两把锋利的尖刀,鲁长老和玄恩大师等人趁机驱赶着山羊四处乱冲,顿时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乱做一团,被这些山羊四处乱窜冲得七零八落。说也奇怪,这些山羊见了弥勒教的人就用角上的尖刀猛挑,见了各派的人便停住,然后掉转头攻击弥勒教的人。 原来,这些山羊跟随众人已经一个多月了,朝夕相处,渐渐与众人熟悉了,闻惯了众人身上的气味,因此已经把众人当做自己的主人了,而见到弥勒教的人特别是穿红色衣服的人更是猛冲过去。众人见此情景,顿时也精神一振,纷纷趁机驱赶着山羊向弥勒教的人四处掩杀过去。褚时远万万没想到这些山羊会来捣乱,他眼见歼灭峨眉和衡山两派即将大功告成,却没想到杨聪等人藏着这么厉害的一招,用山羊来冲乱他精心操练好的精妙阵法。原来,因为这一路上山路崎岖狭窄,众人听从了田桂华的建议,在成都购买了好几千只山羊用来运东西和粮食,除了少数掉下山谷或死去的之外,仍然有四千多只山羊,因此派玄恩大师等人看守,杨聪突然想到用这些山羊来堵塞冲乱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于是便让鲁长老去把这些山羊赶了过来,还在角上绑上尖刀,让它冲乱弥勒教的阵角,却万万想到这些山羊竟然还认得人,帮助主人打起了仗来,只向弥勒教的人冲去。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被这些山羊一阵猛冲,顿时群龙无首,四处溃散,众人趁机四处掩杀。 褚时远见败局已定,而且杨聪等人人多势众,更得到这些山羊的帮助,只得鸣鼓收兵。那弥勒教的人听到鼓声,纷纷向山上退去,众人又困又累,满身是血,也不敢追赶,杨聪和玉虚子等人连忙也带着众人向后退去,这一仗众人杀了弥勒教三千多人,但也损失惨重,众人扎好营地,清点了人数,才发现这一仗死伤了一千多人,特别是峨眉派和衡山派两派死的人最多,其次是丐帮和武当派弟子,黄山派也损失不小,只有青城派的弟子精通阵法,死伤仅一百多人,其中衡山派的慧圆师太、峨眉派的静云师太、武当派的青竹、青鹤道长、丐帮西南分舵的舵主陈大年、南方分舵的舵主刘云龙几人也在这一仗中战死了。众人虽然取得了这场胜利,但各派都死了不少人,因此众人均默默无声,心情极其悲痛。玉虚子和青松道长与杨聪商议,决定尽快与赵小丰等人取得联系,于是派出武当派的青云道长带着一百多人向北进发,去与赵小丰等人取得联系。杨聪等人哪里知道,正当众人与弥勒教的人死战的时候,赵小丰等人已经到达了离弥勒教总坛不到一百多里路的地方了。 杨聪和青松道长、玉虚子等人忙着带领众人挖壕沟,布置营地,防止弥勒教的人晚上前来劫营,众人直忙到了天快黑了,才布置妥当。众人正在休息,突然见青云道长带去的几个弟子骑着马飞快地朝众人奔来,众人内心均暗暗担心,杨聪心想:糟了!难道他们中了弥勒教的埋伏了!只见一个武当弟子骑着马奔到帐篷前,翻身下马朝几人笑道:“掌门!盟主!华山派的赵掌门和智通大师他们离这里已经不到一百里路了,他们听说我们被弥勒教的人攻击,已经派智通大师带领少林派弟子和其它门派的一些好手星夜快马前来增援,估计下半夜就能到达这里,青云师叔正带着他们赶过来。”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雀跃而起,无疑像吃了定心丸,这两路人马一联合起来,众人再也不用怕这弥勒教的人了。杨聪听了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连忙吩咐众人准备好食物。 果然,到了半夜,众人只见北边无数的火龙滚滚而来,映红了北方的半边天,众人连忙上前迎接,只见青云道长领着华山派的卓一华、周奇、秦琼虎、宋诗人和少林派的智通、智清、智远大师、恒山派的林忠贤等人前来,众人带领着三千多人骑马连夜赶来,生怕杨聪等人遭到弥勒教的突然袭击,因此举着火把一刻也不敢停留,一路马不停蹄赶来,众人汇合在一起,均兴奋不已,早已忘了一路上的疲惫。杨聪等人连忙把众人引进帐篷,大家有说有笑,各自问起了一路上的经过,大家听到两路人马都重创了弥勒教的主力,个个都精神抖擞。卓一华和智通大师等人吃了饭,休息了片刻,才向杨聪等人细细询问了众人一路上的经历,杨聪便把众人所遇到的情景告诉了智通大师等人,智通大师也把北路人马所遇到的情景细说了一遍,众人均非常高兴,直到了天大亮才休息。 那弥勒教昨天吃了败仗,损失了许多人,加上见智通大师等人昨晚星夜前来增援,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更是不敢派兵下山了,到了下午,赵小丰等人也赶到了大雪山脚下,两路人马胜利会师,还有一万五千多人,整个营地一片欢腾,顿时军心大振,便把大雪山团团围了起来。众人休息了一天,赵小丰和杨聪等人便聚集在了一起,商量着攻打这大雪山的事情,这两天大家都仔细查看了这大雪山的地形,见这大雪山地势险要,三面是悬崖峭壁,光滑如镜,特别是那山顶之上,积雪皑皑,就是猿猴也无法攀爬上去,而半山腰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山顶,而从山脚到山腰一路上均建着堡垒,居高临下,守卫森严,上面还设有炮台,架着十几门铜炮,而且还要经过那道叫猩猩峡的深谷,这猩猩峡只有一道铁索桥通过,那铁索桥一拉起来便无法通过了,那弥勒教的总坛——莲花台便高高地设在山顶之上,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三百四十四章 雪山决战(四) 众人商量了大半天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便决定第二天强行向山上发起进攻,几人商量完毕后,便各自带领本派弟子准备进攻的武器和器械,赵小丰和杨聪令众人把运来的铁皮、牛皮、木条、木轮等装钉成巢车,这巢车外面钉着铁皮和牛皮,用轮子推着前进,攻城时推到城墙下或城门下,可以躲避敌人的弓箭,同时还准备了大量的云梯和飞爪、火箭、火药等。第二天天刚亮,众人已经早早准备好了,拿着飞爪和盾牌、推着巢车、扛着云梯等各种攻城的器具等候,杨聪一声令下,众人便如潮水般向山上冲去。那城池设在半山腰险要的地势之上,高大坚固,全是用巨大的石头砌成,光滑如镜,城上设有城楼、炮台等,先是杨聪领着丐帮弟子、赵小丰带领的华山派弟子、玉虚子带领青城派以及智通大师率领的少林派弟子打头阵,武当派、恒山派、昆仑派、崆峒派以及福建莆田南少林等人打第二阵,峨眉派、衡山派、黄山派三派因为前几天伤亡过大,便留在后面做后援和救助伤员的事情。 众人如猛虎般扑向山上,那弥勒教的人见众人冲上了山腰,便点燃十几门火炮向众人连连轰击,那火药连连落在众人当中开了花,当场便有人被炸得血肉横飞,有的断了手脚,在地上四处打滚,有的被炸开了脑袋,肝脑涂地,有的被炸开了肚皮,连肠子等内脏也流了出来,场面惨不忍睹,顿时众人被炸死炸伤了许多人,加上那弥勒教在火药里加了草乌头、狼毒、砒霜等毒药,因此许多人还被那毒烟熏倒。但众人推着巢车、拿着盾牌仍然潮水般地向山上扑去,瞬间便冲到了那城墙之下,那弥勒教的大炮便失去了作用,城上的人便朝众人射箭,顿时万弩齐发,又射中了不少人,但众人还是凭借着巢车的威力冲到了城下。赵小丰连忙一边指挥众人张弓搭箭朝城上射去,一边指挥人用火药炸城门,一边指挥众人架起了云梯、抛出飞爪,众人如蚂蚁般纷纷往上爬,那火箭射到城上,在城楼上连连炸开花,直炸得弥勒教的人鬼哭狼嚎,许多人被炸飞上了天。 那弥勒教的人见众人纷纷往城上爬,便在城上用石头、滚木向众人狠狠地砸来,还把火药扔到城墙下,顿时又砸死、炸伤了许多人。双方你争我夺一阵厮杀,都互有死伤,杨聪和赵小丰、玉虚子、智通大师等人好几次爬到了城上,都被那弥勒教的护法宋三桥、褚时远,三戒和尚、陆彪、、张健带人人死死拦住,双方在城墙上拼得异常激烈,但丐帮和华山派等其他派的弟子却无法登上城墙,遭到弥勒教猛烈地抵抗,双方死伤惨重,城墙下到处堆积是双方死难弟子的尸体。那城门也异常坚固,是用生铁所铸造而成,卓一华等人用火药炸了几次也纹丝不动。青松道长见此情景,连忙指挥武当派、恒山派、昆仑派、崆峒派以及福建莆田南少林等人猛冲上了山来,那弥勒教的人见众人如潮水般猛攻上来,攻势猛烈,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了,便连忙把煤油倒到城下,点燃火药扔下,顿时城下爆炸声不断,到处是一片熊熊火海,又烧死烧伤了各门派许多人,杨聪见众人伤亡惨重,只得下令退兵。 众人退到山下,各派清点了人数,才发现死伤了一千多人,丐帮西北分舵的舵主柳铁生、华山派的周奇、少林派的智清大师也死于弥勒教的火炮之下,众人见伤亡惨重,都暗暗着急和难过。那弥勒教的人见众人退下了山,也不敢追赶下来,双方都急忙休息抢救伤者。杨聪和赵小丰等人四处巡查了一回,见众人伤亡惨重,也暗暗难过。杨聪和赵小丰等人把各派的主要弟子都召集了在一起,众人聚在了一起,商量着攻城的办法,但商量了大半天,一百多人仍然是毫无结果,杨聪见天色渐晚,只得散了去。是夜,杨聪正在帐篷里对着地图沉思,思考着攻打这大雪山的办法。翠儿端了一碗莲子粥进来,低声道:“公子,你是在为攻不下这城池而烦恼么?”杨聪见翠儿进来,他突然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上次过飞鹰峡的办法是翠儿想出来的,心想:这丫头鬼灵精怪,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便点点头叹道:“是啊!我看见今天死伤了那么多人,心里感到难过。” 翠儿听了放下托盘,她凑近桌子看了看那副地图,她看了一会儿道:“我看咱们强攻肯定不行,只能智取,公子你看,这一路上有三座城池,即使我们攻下这第一座,他们还有第二座、第三座城可守,而且即使我们攻下了三座城池,他们都退到山顶之上,守住这猩猩峡或者把铁索桥拉起来,我们也是过不去的。”杨聪听了点点头,拉着她的手笑道:“翠儿,你也不是外人啦!你有什么好主意,上次幸亏是你想出了过飞鹰峡的办法。”翠儿看了看地图,道:“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行不行?”杨聪连忙笑道:“你说出来看看,说不定准行。”翠儿低声道:“我的主意是用毒药来对付他们,我们派一些武功高强、轻功卓绝的人悄悄靠近城墙之下,把迷药和毒药悄悄抛上墙去,把巡逻的人毒倒,然后悄悄爬上墙去,把城门打开,这样可能会成功。”杨聪听了顿时精神一振,拉着她的手点点头笑道:“不错!这个主意好!还是你这个机灵鬼有办法。” 杨聪与翠儿在灯下查看着地图,正商量着偷袭的地点和办法,突然,杨聪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柔和的笛子声,杨聪听了一会儿,道:“是谁在吹笛子?好像在营地外面?”翠儿听了一会儿,便走出帐篷外听了一会儿,便转身返回帐篷道:“公子,我好像闻到许多毒蛇的气味?是不是其它门派的人驯养了许多毒蛇啊?”杨聪道:“这里除了我们丐帮的一些弟子之外,好像其它门派的人没带有毒蛇之类的东西啊!我去看看。”杨聪正要出去,突然听见几丈之外传来了几声撮唇力吹而发出的口哨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使人内心也微微一震。杨聪吃了一惊,心想:此人内力好厉害!杨聪刚走出帐篷,突然听见营地外传来了一声惊叫:“哎哟!有蛇!”接着几个声音连连惊叫道:“哎呀!这里也有几条,哎哟不好!这里还有许多毒蛇!不好啦!有毒蛇!快来打毒蛇啊!”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心想: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许多毒蛇来呢?他正要出去看个明白,突然有几人大声叫道:“哎呀!这边也有,不好!我被毒蛇咬中啦!”接着听见营地里四处吆喝声不断,翠儿听了连忙也跑了出来,杨聪连忙跑到营地前面,只见众人乱做一团,正在用兵器砸地上的毒蛇,只见四面八方响起了“丝丝丝”的声音,连空气里也充满了腥臭味。在火光的映照下,杨聪见地上纷纷游动着无数的毒蛇,有大有小,色彩斑斓,有眼镜王蛇、眼镜蛇、金环蛇、银环蛇、金蛇、蟒蛇等,一条条昂着头吐着红红的舌头,张着巨腭毒牙,幽黑的鳞片上闪着淡绿色、浅红色、深红色的光,只见密密麻麻的毒蛇向众人扑来,见人就疯狂地噬咬,还不住地喷射毒液,顿时有十几个人被它们咬中,倒在地上四处打滚,口吐白沫,哀叫声不断,有的先是被那蟒蛇缠住,便连忙用兵器砍那蟒蛇,没想到那蟒蛇皮厚肉粗,不仅没砍死那蟒蛇,反而更激怒了它们,被那蟒蛇一口咬住慢慢吞下了肚子里,刚开始时还发出几声惨叫声,后来渐渐被那蟒蛇吞了头部和半个身子,只有两只脚仍然在舞动。 第三百四十五章 雪山决战(五) 一条蟒蛇昂着头吐着信向杨聪扑来,被杨聪一掌把脑袋打得稀巴烂,摔出一掌之外,接着许多毒蛇窜了过来,杨聪只得疾身往后退,他刚退到帐篷边,只见几条毒蛇已经窜到了帐篷边,正向翠儿扑去,他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顺手操了一把剑正想上前替她解围,只见那几条毒蛇扑到翠儿面前,突然便打住了,连忙掉转头逃命。杨聪吃了一惊,只见翠儿大步走上前,群蛇见了她纷纷吓得四处逃窜,只见翠儿顺手在帐篷四周撒了一些药粉,那群蛇游到帐篷边便掉转头逃窜,有的软倒在地上,只见翠儿微笑地走到杨聪面前,笑道:“它们不敢游进我们的帐篷了。”杨聪顿时明白过来,想来翠儿身上有克制这些毒蛇的药物,只见翠儿点燃了一把火把,扔到群蛇中间,那些毒蛇顿时往黑暗处四处连窜。 杨聪见群蛇像潮水般从营地外涌来,越来越多,在营地里四处乱窜,顿时营地里惨叫声此伏彼起,不绝于耳,杨聪见此情景,顿时明白是弥勒教的人放的,他连忙高声叫道:“大家快把硫磺和火药撒到地上!点燃火把!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子!”他的声音洪亮,用内力传出去,片刻便传遍了整个营地,众人正混乱做一团,用兵器来敲砸攻进来的毒蛇,突然听到杨聪的提醒,一个个连忙点燃身边的东西,用火来对付这些毒蛇,不一会儿,整个营地一片火光冲天,果然这一招有效,那些毒蛇见了火,一条条吓得慌忙往黑暗的地方四处乱窜。过了好一会儿,营地里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杨聪知道这些毒蛇被火光吓得逃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聪和赵小丰等人在营地四周巡逻了一周,见有好几百人被毒蛇咬伤,哀叫声不绝,丐帮的彭长老、衡山派的慧真师太、华山派的宋诗人等几人也在黑夜之中被毒蛇咬中,其他人有的被毒液喷中眼睛,有的被喷中皮肤,有的被毒蛇咬中,被毒液喷中眼睛的,已经开始看不见了,被喷中皮肤的,皮肤上已经开始溃烂了起来,而被毒蛇咬中的,很多人已经昏死了过去,虽然众人也准备有治疗毒蛇咬伤的药,但仅仅够一百多人用,谁也没想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多人被毒蛇咬伤,连杨聪和翠儿也一时间没办法,大家只好连夜分头去找草药,以解决燃眉之急。众人忙了一夜,直累得筋疲力尽,天才渐渐亮了,好在那弥勒教的人也不敢趁机进攻,等众人找来了一些半边莲、犁头草、野菊花、白花舌蛇草、星宿菜、鬼针草、鱼腥草、蛇莓草、蒲公英等草药时,已经有好几十人毒发身亡了,许多人的伤口已经红肿了起来。 翠儿见这些草药好在有星宿草、白花舌蛇草和半边莲三味草药,连忙指挥众人捣烂替伤者敷上,又叫他们找些野菊花、白花舌蛇草、星宿菜、鱼腥草、蒲公英等煎熬成汤给众人喝下,才基本上制住了蛇毒,杨聪和赵小丰见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沉,只好加强戒备,让众人休息。众人也不知道这弥勒教的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毒蛇,却不知道这些毒蛇都是弥勒教的人精心驯养的,这弥勒教久居川藏边界,便从天竺人那里学会了用笛子驯养毒蛇的技巧,于是便开始驯养毒蛇,以取毒之用。当夜,杨聪和赵小丰指挥众人在营地四周撒上硫磺和火药,又燃烧了好几堆火,同时加派了人四周巡逻。到了下半夜,正值丐帮等人巡逻,鲁长老带着韩雪枫等人四处巡逻了两回,正想指挥众人休息一会儿,突然,鲁长老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嗷嗷”的叫声,那声音凄厉,在草原上回荡,众人均吃了一惊,知道这是野狼的嗥叫声音,这草原上到处是牛羊,因此也招来了许多野狼,这野狼凶惨成性,贪婪之极,它们饥饿之时,往往连人也敢进攻。 众人连忙发出警戒,大家都纷纷拿起了兵器,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杨聪听到丐帮弟子的报告,也来到营地前,他刚到营地外,便听见远处传来了“呜呜呜”的牛角声,那牛角声连连吹紧,越来越近,众人见营地前便传来了许多“嗷嗷”的叫声,此伏彼起,接着只见黑夜里冒出了无数闪闪的绿光,那绿光莹莹流动,阴森恐怖。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道:“哎呀!是狼群!”众人听了更是心惊胆战,从这无数的绿光来看,足有三四百头狼,众人连忙点燃火把,排成一条长长的火龙,手拿兵器护住营地四周,大家都知道这狼最怕火光。果然,那些狼奔到营地之外,见到处是火龙,只好停住在几丈之外,呜呜怒嗥,张牙舞爪地咆哮着,露出又尖又长的白牙,馋涎一滴一滴地从嘴里流下来。 杨聪见这些狼都是扁着肚皮,知道是饥饿之极,显然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这种饥饿的狼群最是恐怖,它们什么都干得出来。众人与这狼群正僵持着,突然听到那“呜呜呜”的牛角声催紧,这些狼群便一个个齐声狂嗥,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杨聪正要令人把火把扔入狼群里,突然,黑夜中一阵利箭乱射而来,众人躲闪不及,顿时有好几十人中箭倒下,火把也熄灭了,大家先是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狼群突然见了缺口,便咆哮着冲了过来,瞬间就冲入了营地里,大概这些狼群已经饿极了,竟然连火光也不怕了,这些狼一冲入营地,见人就噬咬,撕咬嗥叫,肆无忌惮,露出了凶惨的本性。众人被这狼群突然冲入了营地,顿时混乱做一团,人的惨叫声、吆喝声、狼的嗥叫声此伏彼起,有的被狼咬中大腿,有的被咬中手,顿时撕下血淋淋的一大块肉,大家慌忙操起兵器与这些狼群搏斗。 第三百四十六章 雪山决战(六) 一只狼扑到杨聪面前,杨聪顺手一掌击到它的脑袋上,那只狼嗥叫几声摔出一丈之外,挣扎了几下,便爬起来往营地里窜去。杨聪吃了一惊,他这一掌劲力极大,却没能将它打死,鲁长老在一旁连忙叫道:“帮主,打狼要打它的腰才行,这狼是铜头、铁腿、豆腐腰。”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狼便窜到他面前,鲁长老抡起竹棒,朝那只狼拦腰一扫,便把它扫飞出一丈之外,只见那只狼摔到地上哀叫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杨聪顿时精神一震,连忙与鲁长老等人飞奔入营地内,见狼就往腰打去,这一招果然见效,瞬间便打死了好几只狼。此时青松道长等人正指挥众人四处拦截这些冲入营地里的狼,这些狼也异常凶狠,咬伤了不少人,有些人还被它们咬死,正被撕抢着吃肉,鲜血内脏流了一地,令人惨不忍睹。青松道长趁这些狼撕咬抢吃的时候,已经组织好人逐渐把这些野狼包围了起来,先是用利箭射击,顿时营地里惨嗥声不绝,冲出来的也被众人打死了,众人费了一炷香工夫才彻底消灭这些狼群,众人清点了人数,发现竟然有四十几人死于狼口,大部分是峨眉派和衡山派两派的女尼,伤了两百多人。 赵小丰带着华山派的人一直在营地四周巡逻,防止那弥勒教的人趁机前来偷袭,但直到众人消灭了这些狼群,也没见那弥勒教的人趁机向众人进攻。众人被这些狼群闹了一阵,一个个心惊胆战,这一夜却是再也不敢睡觉了,众人又气又恨,便把这些狼剥皮烤来吃。大家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众人又累又困,整个营地里士气低沉,赵小丰和杨聪、青松道长、智通大师等人聚在了一起,商量着对策,不知道这弥勒教还会有什么其它花招,大家决定加派人手巡逻,同时决定选一批武功高强的人袭击弥勒教的城池,尽快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大家商量了许久,决定由玉虚子和青松道长指挥众人,挑选各派的高手随杨聪和赵小丰在夜间去偷袭弥勒教,各派之中经过几次战斗,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了,衡山派的高手只剩慧清师太了,峨眉派也只有静玄师太了,华山派还有赵小丰、卓一华、秦琼虎三人,少林派是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南少林的是玄恩大师,黄山派是沈碧云和龙啸峰,武当派是青云道长,丐帮是杨聪和鲁长老、韩雪枫、金大彪和杜秋生,崆峒派是燕扬天和陆皓,恒山派是林忠贤,青城派是玉真子和玉清子,昆仑派是天虹道人,大家又在各派中挑选了二十名弟子,让他们随后策应,众人决定今天白天和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再发动进攻,大家于是分头去准备,准备好各种毒药和迷药以及飞爪等东西。 这一夜,鲁长老和卓一华带领着丐帮和华山派的许多好手值夜巡逻,众人一直提高警惕监视着弥勒教的动静,一刻也不敢大意,但直到天快亮了,也没见那弥勒教的人有什么动静,鲁长老和卓一华才松了一口气。鲁长老见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便让卓一华带着华山派的弟子回去休息,他和韩雪枫、杜秋生继续带着丐帮弟子四处警戒,杨聪和赵小丰两人这一夜也不敢大意,轮流着四处巡逻,两人见天色已经有些亮了,也回到了帐篷里。杨聪刚回到帐篷里,正想好好休息一会儿,突然听见鲁长老和韩雪枫几人大喝一声:“什么人?”几人的声音刚落,便听到丐帮弟子的惨叫声和吆喝声,接着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杨聪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帐篷向营地外奔去,只见鲁长老和韩雪枫、杜秋生三人带着丐帮弟子正在营地四周追逐着三人,那三人只是在营地四周奔走,并不冲入营地里,也不与三人交手,杨聪认识这三人正是弥勒教的三大护法,一个是宋三桥,一个是褚时远,还有一个是那叫孙黛云的老妇人。这三人轻功卓绝,分头向营地四周奔去,鲁长老和韩雪枫以及杜秋生三人分头向三人追去,除了韩雪枫勉强追近褚时远之外,鲁长老和杜秋生与宋三桥和孙黛云还差一大截的距离。 杨聪见杜秋生的武功最弱,怕他吃亏,连忙纵身追了过去,孙黛云见杨聪冲了出来,也吃了一惊,便打了一个呼哨,竟自往营地外奔去,宋三桥和褚时远听到她的呼哨,也飞快地奔出了营地,三人片刻便到了十几丈外。此时赵小丰和青松道长等人也赶了出来,众人见这三个魔头向外窜去,都纷纷追了出去,杨聪与赵小丰和青松道长三人的轻功最高,片刻便追到了那三人身后几丈远的地方。宋三桥三人见赵小丰和杨聪、青松道长三人追了上来,连忙提气加快脚步,几人一纵一跃,便在草原上比起轻功来,瞬间几人就奔到了大雪山的山脚之下。杨聪三人仍然无法追上他们三人,宋三桥转头朝杨聪等人长笑道:“杨大盟主!青松道长!姓赵的小子,你们敢追上来么?”说完三人便展开轻功向山上奔去,青松道长见已经逼近了弥勒教的城池,怕中了他们的诡计,只好招呼杨聪和赵小丰两返回,三人刚折身返回一百丈远,便见林忠贤、智通大师等人追了上来,众人见了杨聪三人,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便一起返回营地。 众人边走边议论着这三个大魔头的来意,也弄不清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便连忙向营地方向返回。众人还没返回到营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就好像打闷雷一般,那声音由远及近,杨聪等人连忙转身查看,只见天空上有一片黑云从那大雪山上飘了过来,那黑云越来越近,犹如无数的浓烟,黑压压的一大片,那声音竟是从那黑云里传出来的,赵小丰惊叫道:“不好!那是野黄蜂!好像正向我们的营地飞去!”他的声音刚落,便见这无数的野黄蜂成群结队地越过众人的头顶,飞快地向营地的方向飞去,众人见此情景,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要知道这野黄蜂蛰人厉害无比,谁要是惹怒了它们或侵犯了它们的领地,它们便会不要命的群起而围攻,直到把敌人赶跑或剩下最后一只蜂为止。 众人连忙加快脚步向营地奔去,想通知众人及早做好准备,但众人还没赶到营地里,便远远的听到营地里传来了人的吆喝声和惨叫声,还有马匹的嘶叫声、羊群的哀叫声,众人见此情景均吓得脸色大变,只见整个营地的上空,一团团的黑影晃动,“嗡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的野黄蜂正疯狂地朝众人扑去,见人蛰人,见马蛰马,见羊蛰羊,整个营地一片混乱,有的人正用衣服包住头四处躲闪,有的人举着火把四处驱赶黄蜂,有的人抱着头狂奔出营地之外,还有的人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声惨厉,如杀猪般号叫。杨聪等人均吃惊不小,要知道这些人大部分是各派的精英,也算是一条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就是用刀割他们的肉也未必会吭声,但被这野黄蜂蛰中,竟然号叫声不绝,可见这些野黄蜂的毒性厉害无比。 第三百四十七章 雪山决战(七) 众人奔入营地里,只见许多人鼻青脸肿,杨聪连忙奔入丐帮众人的帐篷里,只见翠儿正指挥丐帮弟子燃烧起一堆堆火焰,翠儿往那火焰里放入了一些药粉,顿时四周飘荡着一股腥臭味,一些冲到火堆上空的黄蜂被这浓烟一熏,顿时纷纷掉到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杨聪吃了一惊,正要询问翠儿这制服黄蜂的法子,突然一群黄蜂从天空上向杨聪等人扑下来,杨聪暗运内力,衣袖一挥,便把逼近的几只黄蜂扫落,丐帮弟子连忙靠近那火堆旁,翠儿却站在帐篷外朝天空上微笑地瞧了瞧,几只黄蜂便猛扑了下来,在她的脖子和脸上迅速蛰了几下。杨聪吃了一惊,正暗叫不妙,正要上前替翠儿驱赶那黄蜂,却见刚才那蛰了翠儿的几只黄蜂刚飞上了翠儿的头顶,便纷纷落到了地上,挣扎几下便不动了。杨聪见此情景,更是吃惊不小,他连忙奔到翠儿面前,只见她那脖子和脸上被蛰的地方只有一个针孔大小的红点,却不见肿了起来,只见她的皮肤仍然洁白如雪,更是暗暗吃惊。 他连忙问道:“翠儿,你没事吧?怎么不躲闪呢?”翠儿朝杨聪笑道:“公子,这点蜂儿怎么能奈何我?就是一般的毒蛇咬我一口,它也会自取灭亡的。”杨聪听了这才略放下心来。这时赵小丰和青松道长等人已经冲入了营地里,连忙大声指挥众人燃烧起一堆堆火焰驱蜂,并且放上了许多草药,顿时整个营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空气里弥漫着草药味,这一招果然见效,那些黄蜂先是在营地上空盘旋了许久,被浓烟和草药熏了一阵,便慢慢向大雪山方向飞走了。众人这才明白宋三桥和孙黛云、褚时远三人的企图,原来是在营地四周撒上什么药物,吸引这些黄蜂前来进攻众人,众人均咬牙切齿大骂这弥勒教的人。杨聪等人清点了人数,发现有五名丐帮弟子死于这三人之手,而竟然有一千多人被这些黄蜂蛰中,而且有一百多人被蛰得异常严重,有的已经昏死了过去,情形十分危急,有的两眼已经无法睁开,有的整个脸肿得像一个大罗汉,好几只山羊和马匹竟然被这些黄蜂活活蛰死了。 翠儿连忙指挥众人往伤口上贴草药或擦上点酸醋,但受伤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无法找到这么多药来擦伤口,竟然连人尿也用上了。这些黄蜂虽然已经飞走了,但众人仍然心有余悸,不住地往天空上看,生怕它们什么时候又飞回来,整个营地充满了恐怖的气氛,杨聪想不到这些黄蜂竟然比那些野狼还厉害,内心暗暗焦急,不知道那弥勒教还有什么更可怕的诡计,赵小丰和青松道长等人也是一般的心思,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用半个月,众人就是不被这弥勒教的人打败,也会被活活地累垮。杨聪等人望见整个营地哀叫声不断,各派弟子见同门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垂头丧气,内心充满了恐惧,不知道是否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杨聪和赵小丰、青松道长、智通大师等人瞧在眼里,众人商量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崆峒派的燕扬天和昆仑派的天虹道人还提议退兵,以避开弥勒教的锋芒,但杨聪和赵小丰、青松道长、智通大师以及林忠贤等人极力反对,赵小丰极力主张众人尽快发动向弥勒教展开进攻,以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但燕扬天和天虹道人等人以众人伤亡过大、士气低沉为理由极力反对,大家议论不出结果来,只得散了去,为了稳住众人的心思,这一天杨聪和赵小丰决定杀一千只山羊来慰劳众人。这一夜,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在营地四周巡逻了几回,见伤者哀声不断,众人均在背地里有怨气,已经无心应战。两人长叹了一口气,也有了动摇之意,正当两人在慰问各派伤者时,众人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几声虎啸声,还夹杂有狮子的吼声和豹子的声音。 众人均吃了一惊,连忙操起兵器准备搏斗,杨聪和赵小丰两人连忙奔到营地前面。两人刚奔到营地外,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等人也赶到了营地前,众人只听见前面十几丈外的草原上狮吼虎叫之声大作,黑夜里到处闪着一点点绿油油的眼睛,便知道是无数的猛兽。接着听到一人远远地纵声长啸,那啸声尖锐凄厉,使人听了内心感到如一把尖刀刺中一般,顿时精神委顿。那啸声过后,众人突然见那无数的绿光向众人奔来,吼声不断,此伏彼起,好像地动山摇一般,接着见一百多头猛兽冲到营地前,都是凶恶的豹子、老虎和狮子,众人均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提着盾牌和兵器准备与这些猛兽搏斗。 杨聪见七八只白额猛虎奔到营地前,飞身扑了上来,其急如电,张牙舞爪,张开着血盆大嘴,远远便闻到一股腥臭味,接着见十几只大花豹和狮子也咆哮着冲到了营地前,随后见四周也到处是狮子、老虎和豹子,有大有小,这些猛兽先是在营地外咆哮了一阵,那长啸声催紧,这些猛兽便慢慢向众人逼近,众人连忙张弓搭箭朝那些猛兽射去。那些老虎、狮子和豹子有的中了利箭,更是兽性大发,冲倒栅栏从四周猛扑了过来,瞬间便扑到了众人面前,一头猛虎突然从侧面向杨聪扑了过来,顿时刮起了一股猛烈的劲风。杨聪一侧身,顺手一掌朝它的脑袋拍去,顿时那头老虎软倒在地上。杨聪、赵小丰、智通大师、玉虚子等几人还勉强能抵挡住这些猛兽,但这些猛兽实在太多了,除了十多头被众人打死之外,其它的瞬间便冲入了营地里,顿时整个营地里一片混乱,叫喊声、吆喝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三百四十八章 雪山决战(八) 这些猛兽此时已经露出了凶残的本性,见人就咬,众人虽然个个刀剑在手,但这些猛兽一只只皮厚肉粗,力大无穷,刀剑往往很难奈何它们,特别是受了伤之后,更是凶残无比,四处猛冲乱撞,顿时咬伤了不少人,有的被咬伤了脚,有的被咬去了手,有的被咬中喉咙,还有的甚至被咬去了半个脑袋。众人四处围攻这些冲入营地里的猛兽,往往十几人也拦不住它,反而伤了不少人,杨聪和智通大师、青松道长等人连忙赶入营地里,连忙四处指挥众人围攻这些凶恶的猛兽,众人开始时一阵混乱,在杨聪等人的指挥之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有的人用暗器,有的用弓箭,有的用长抢或长钩,大家合力围堵那些冲到营地里的猛兽。众人四处围追阻截,加上杨聪等高手的协助,很快就杀了好几十头,那些猛兽被众人四处围堵追杀,便也慌忙朝营地外冲入去,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也被众人杀了。众人费了半炷香的工夫才彻底把这些冲入营地的猛兽彻底消灭了,那些猛兽逃出营地许久了,众人还惊魂未定,又惊又怕,发现打死的狮子、老虎、豹子竟然有六十多头,而被这些猛兽咬死的人竟达一百多人,三百多人被咬伤,有的人伤的甚严重,眼看就快没气了。 众人虽然杀了六十多头猛兽,但谁也没有一丝喜悦之色,一个个默默地收拾同门死难之人的尸体,看见这些人死得极惨,有的喉咙被咬断了,有的半个脑袋也不见了,有的被咬得面目全非,一个个惨不忍睹,大家虽然谁也不说话,但一个个心里充满了绝望,眼见这些同伴刚才还活生生的,但转眼间便死于猛兽之口,不知道这弥勒教还有什么更毒的诡计来对付众人。杨聪和赵小丰等人见众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均暗暗担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人正四处安慰众人,突然见一名华山弟子匆匆跑过来,低声对杨聪和赵小丰道:“掌门!盟主!天虹道长和燕掌门他们说请掌门和盟主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杨聪和赵小丰听了吃了一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两人的心思。赵小丰朝杨聪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名弟子道:“好!我们马上过去,你马上去通知武当派的青松道长和少林派的智通大师等人一同前往。”那名弟子听了,便转身去通知青松道长等人,杨聪和赵小丰四处巡逻了一回,布置好了人手守卫,才向昆仑派和崆峒派等人住的帐篷走去。两人走入帐篷之时,青松道长等人已经到了,正坐在帐篷里等两人的到来,众人按次序坐下,杨聪问道:“天虹掌门!燕掌门!不知道两位紧急召集我们前来有何事?”杨聪和赵小丰进来之时,已经看见两派的弟子在收拾行李了,知道两派之人有打退堂鼓之意,便故意佯装不知。 天虹道人和燕扬天见杨聪把众人都召集来了,也知道杨聪之意,却也不敢马上表示两派要走之意,天虹道人便道:“眼下弥勒教连连袭击我们,我们各派弟子死伤惨重,不知道盟主有什么退敌的好计策?”杨聪摇摇头道:“没有!天虹掌门和燕掌门有什么好计策么?不妨直说出来。”天虹道人点点头道:“好!贫道认为现在弥勒教士气旺盛,锋芒正锐,而我们连连受挫,士气低沉,各派弟子无心应战,贫道和燕掌门商量了许久,认为我们眼下还是避其锋芒,退兵的好!”燕扬天也点点头道:“天虹掌门说得不错!燕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觉得眼下的形势对我们极其不利,战争的胜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咱们现在攻打不下他们的城池,反而死伤惨重,士气低沉,众人无心应战,人心涣散,燕某认为最好退为上计,咱们先休养好士气,等时机成熟了再反攻也不迟。” 杨聪点点头道:“两位说得有理,各位有什么其它意见?”恒山派的林忠贤、峨眉派的静玄师太、黄山派的沈碧云、南少林的玄恩大师等几人也认为天虹道人和燕扬天两人的建议正确,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默不作声,玉虚子叹道:“咱们费了千辛万苦才攻到这大雪山之下,眼下退兵,正可谓是功亏一篑啊!大家想想看还有什么其它好的办法!”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道:“贫尼也认为玉虚掌门所说的不错!如果我们现在率领各派弟子退去,也正中了他们的诡计!”赵小丰见机也道:“再下也认为眼下退兵万万不可,再下认为眼下的形势对我们有三个有利条件。”众人听了连忙追问是哪三个有利条件,赵小丰笑道:“刚才天虹掌门说得不错,我们是应该退兵的时候啦!”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赵小丰停了一会儿朝众人笑道:“咱们来一个以退为进,这弥勒教连连派野兽来骚扰我们,就是要让我们人心涣散,不战而退,我们何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去做呢?”玉虚子道:“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赵小丰笑道:“不!我们明天先带领众人慢慢退出十里之外,假装要撤退回去的样子,那弥勒教的人一定认为我们怕了他们,主动退兵了,一定会麻痹大意,然后我们再趁夜杀它一个回马枪,杀他们措手不及。”众人听了顿时精神一振,连连称他这个主意好,赵小丰趁机道:“我们如果现在真的退兵,有三大不利的因素,一来我们人多,道路崎岖难走,一个个归心似箭,说不定撤退时你争我夺的,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且各派又有许多伤者,退走时肯定缓慢,正中了他们的诡计,那时侯他们趁机一路尾追攻打我们,那时侯我们首尾难顾,各派又无法相互支援,加上众人无心迎战,肯定伤亡惨重,这是其一。”众人听了均点点头。 赵小丰又道:“这其二就是这弥勒教的爪牙众多,分布在全国各地,我们这次突然袭击他们的总坛,他们一时间无法赶回来增援,说不定现在正陆续赶来增援呢!如果我们退走了,这正如把一只受伤的老虎放走,那时候他们再召集各地的教徒前后堵截,说不定我们还没出到四川,或还没退到玉门关,便被他们两边堵住,那时候进退不得,即使他们不进攻我们,我们的粮食吃完了,也一样不战而败,说不定各派还被他们歼灭呢!”众人听了又是吃了一惊,赵小丰又趁机道:“这其三就是……即使我们能安全退到四川或玉门关境内,回到各派的地方,但这弥勒教难道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了吗?日后他们一定会召集人马一一围攻我们各派的人,而这弥勒教的教众少说也有几万人,我们各派各分东西,都无法增援,势单力薄,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他们宰割啦!” 第三百四十九章 雪山决战(九) 燕扬天和天虹道人等人听了,均吓出了一身冷汗,赵小丰又趁机道:“眼下的形势对我们极其有利,这其一就是我们突然退兵,那弥勒教的人一定以为我们害怕了,想逃跑了,因此一定不会提防我们,我们如果杀他一个回马枪,一定能出其不意取胜。”众人听了均点点头。赵小丰又道:“如果我们把这弥勒教总坛扫平了,正所谓砍树砍根,这树根一倒,那么他们其他的教徒群龙无首,便会树倒猢狲散,自己瓦解了。”众人听了又点点头,赵小丰又道:“我们经过前几次大仗,已经消灭了弥勒教总坛的大部分教徒,他们之所以用毒蛇和野兽袭来击我们,就说明他们总坛的人数已经不多了,不敢与我们搏斗,说明我们眼下占了优势,如果现在放弃了这个消灭他们的机会,这岂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众人听了又点头称是。 赵小丰趁机道:“即使明晚袭击不成功,我们再团团把他们围住,断绝他们下山的路,这样不出两个月,他们的粮食就会断绝,而我们可以派人到四川运来,这样我们就占了主动,以逸待劳,那时侯他们粮尽了,自然不攻而自破了。”众人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均点头赞成他的建议,杨聪见众人众志成城,便与赵小丰把两人的计划说一遍,大家纷纷赞成,于是大家仔细地做了周密的部署,才散了会。第二天,杨聪和赵小丰等人指挥众人宰杀了几百只山羊,又把打死的老虎、狮子和豹子剥皮烧烤,众人饱吃了一顿,然后开始徐徐退兵,先是峨眉派、衡山派等人和伤者先撤退,杨聪和赵小丰、智通大师、青松道长等人带领各派人马断后,那弥勒教的人在山上见杨聪等人拔营而起,慢慢撤退了去,只道是众人被这几天的袭击吓怕了,都在山上兴高采烈地指指点点,他们见众人撤退时有条不紊,却也不敢趁机追赶,杨聪等人慢慢地撤退到了十里之外,才安营扎寨。 当夜,除了少数留守营地的和伤者之外,其余的人分为了三部分,杨聪和赵小丰等人从各派中精心挑选了一百多名武功高强的弟子,一个个身穿夜行衣,提着兵器悄悄向大雪山进发,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率领各派的弟子一千多人整装待发,准备随后接应,林忠贤率领大队人马留守营地,如果看到众人发出偷袭成功的信号,便指挥大队人马掩杀上山。杨聪与慧清师太、静玄师太、华山派的赵小丰、卓一华、秦琼虎、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南少林的玄恩大师、黄山派的沈碧云和龙啸峰、武当派的青云道长、以及丐帮的鲁长老、韩雪枫、金大彪和杜秋生、崆峒派的燕扬天和陆皓、青城派的玉真子和玉清子,以及昆仑派的天虹道人等人悄悄摸到了大雪山下,这弥勒教的果然没有提防众人会杀回马枪,众人一个个轻功卓绝,加上幕色的掩护,悄悄地摸到了城池之下,那弥勒教的人竟也未发现。 杨聪与赵小丰等人贴着城墙听了好一会儿,知道上面只有少数人在巡逻,两人悄悄掏出翠儿配制的迷魂香点燃,悄悄抛到了城墙之上,两人贴着城墙听了一会儿,不久就听到城墙之上“扑通”、“扑通”几声,还有刀剑碰到地上的声音,两人连忙指挥众人掏出飞爪,飞快地爬上了城墙之上。众人飞快地爬到了城墙之上,果然见十几个人软倒在地上,众人手起刀落,片刻便把这些人杀了,把尸体抛到了城下,然后悄悄地向城下摸去。城下负责把风的弟子见众人登上了城墙,连忙向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等人发出信号。那弥勒教的人万万没想到众人会从天而降,杨聪等人悄悄向城门摸去,虽然也遇见了几队巡逻的人马,但这些人每队均只有十多人一组,他们或被迷药熏倒,或被众人突然袭击割短了喉咙,还没反应过来就送了命。众人连连偷袭成功,杀了几十人,便摸到了城门之下,熏倒了守卫夺取了城门,赵小丰连忙向众人发出了信号,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等人见杨聪和赵小丰等人偷袭成功,便连忙向身后的林忠贤发出信号,并派人飞快向营地传命,两人连忙带着一千多人扑向城门。 杨聪和赵小丰等人见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率领的一千多名好手冲到了城墙之下,连忙大开城门,那铁门“轰隆”一声大开,便惊醒了所有的人,青松道长等人刚冲入城里,那弥勒教的人已经吆喝着往城门和城墙上冲来,金鼓齐鸣,火把通明,人涌如潮,杨聪和赵小丰见领头的是那弥勒教的两大护法——褚时远和陆彪,众人也一声呐喊向弥勒教的人冲去,顿时双方厮杀了起来,众人死死守住城门,那弥勒教的人前仆后继地向城门冲过来,倒了一批人又一批人,双方拼得异常残酷,褚时远带人向城门连冲了几次,企图夺回城门,均被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等人死死顶住,双方均死伤惨重。陆彪带着人企图冲到城墙之上,也被杨聪和赵小丰等人死死拦住,赵小丰先是指挥众人掉转铜炮朝城里轰去,等火药用完了,便令人把大炮推到了城下,双方厮杀了半炷香工夫,那弥勒教的人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此时那弥勒教的护法孙黛云、张健、宋三桥、陆彪、三戒和尚等人也赶来了支援,杨聪等人厮杀了许久,加上弥勒教的高手渐多,便渐渐吃紧了起来。 青松道长和玉虚子两人带来的一千多人已经伤亡过半,众人筋疲力尽,满身是血,但众人仍然死守住城门,那弥勒教的人渐渐便冲到城上,杨聪和赵小丰等人苦苦抵抗,渐渐吃力了起来,丐帮的韩雪枫、杜秋生力战而死,华山派的秦琼虎死于宋三桥和三戒和尚两人的围攻之下,青城派的玉真子不幸死于冷箭之下,武当派的青云道长和玉清子两人身负重伤,被弥勒教的人逼到城墙角,中箭摔下城而死,其余众人身上也多处受伤,但仍然死命撕杀,众人边打边渐渐被逼到了城墙的一角,杨聪等人暗暗焦急,但仍然死死恶战。正在众人吃惊的时候,众人突然见山下无数的火龙朝山上奔来,杀声震天,众人均精神一振,知道是林忠贤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了。那弥勒教的人见无数的火把冲上了山来,都吓得脸色煞白,顿时丧失了斗志,林忠贤看到杨聪等人发出偷袭成功的信号后,连忙带领着大部队人马杀了回来,众人这几天被弥勒教连连偷袭,已经憋了一肚子恶气,见杨聪等人夺了城池,都争先恐后地往山上冲,瞬间便冲到城下,有的冲入城里,有的爬上了城墙,与弥勒教的人厮杀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 雪山决战(十) 众人如潮水般杀入了城里,双方一阵恶战,顿时城里惨叫声、喊杀声、吆喝声、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四处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人在厮杀,到处是死难弟子的尸体,双方死伤无数。众人人多势众,直杀得那弥勒教的人魂飞魄散,鬼哭狼嚎,那弥勒教的人渐渐抵挡不住,褚时远只得边打边指挥弥勒教的人向山上退去。杨聪和赵小丰等人连忙率领众人紧紧追杀,一路上到处是人在厮杀,混乱一片,那弥勒教本来其它两座城池上也设有炮台和擂木滚石等,但众人与弥勒教的人厮杀在了一起,那大炮、擂木滚石等也失去了作用,加上在黑夜里分不清楚你我,竟然被众人连连夺了其余的两座城池,双方直杀到了天明,杨聪等人渐渐逼到了那猩猩峡边。褚时远见杨聪等人势不可挡,也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了,率领一部分弥勒教弟子退过了猩猩峡后,竟然令人拉起了铁索吊桥,用火炮轰击阻拦。杨聪等人见这猩猩峡深不见底,宽足有五十多丈,加上对方在对面修筑有坚固的工事,或万弩齐发,或火炮轰击,一时间无法越过去,只得作罢,可怜的是那些被铁索吊桥阻拦住无法退过的弥勒教众人,片刻被各派弟子杀了干净。 这一战双方都死伤惨重,众人损失了丐帮的韩雪枫、杜秋生、华山派的秦琼虎、武当派的青云道长、青城派的玉真子和玉清子等几大高手和六百多名好手,而后来林忠贤带来的其他各派弟子也死伤了两千多人,各派总共死伤了大约三千人,各派带来的弟子此时死伤已经过半,但终于攻破了这弥勒教认为固若金汤的三座城池,也杀了弥勒教两千多人,弥勒教的护法张健被赵小丰和杨聪两人合力击毙,那三戒和尚也死于智通大师等人之手,褚时远和宋三桥、孙黛云、陆彪四人只带了两千多人退过了猩猩峡,众人冲到了猩猩峡边,见无法冲过去,这才作罢。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从山下到山上一片狼籍,刀剑旌旗撒了一地,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到处是躺着的尸体,一个个面目狰狞恐怖,有的断头,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肚皮开裂,连肠子和肝脏也掉了出来,有的肝脑涂地,场面真是惨不忍睹,红红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连空气里也充满了腥味,好似一个人间的大屠场。 众人连忙替伤者包扎,扑灭了各处的大火,赵小丰令人抬来了几门铜炮,朝猩猩峡连轰了几次,想轰断那铁索吊桥的铁链,但都没有成功,因为那铁索吊桥每一边都由五条粗大的铁链拉住,牢固异常,众人这才罢手,杨聪和赵小丰等人见那弥勒教的总坛虽然巍峨地耸立在山顶之上,但这下山的唯一道路已经被众人占领了,也不急一时抢攻这猩猩峡。杨聪等人扑灭了各处堡垒的火,发现竟然缴获了大量的粮食、肉干、刀剑、弓箭和火药等东西,均暗暗高兴,便调集好手日夜守在猩猩峡边,防止弥勒教的人突围下山,同时众人搬入了城池和各处堡垒居住,杨聪等人知道那山上存粮一定不多,决定要围困死他们。 第三十一回忠圣门云开见月江湖怨水落石出 却说那弥勒教众人退过了猩猩峡,凭借着天险扼守,杨聪等人一时间无法冲过去,众人只得作罢,双方转入屯兵相峙的阶段。杨聪等人日夜加紧进攻,但那弥勒教的人凭着天险死死守住那猩猩峡,杨聪等人又伤了不少人,一时间众人也无可奈何他们,赵小丰和杨聪等人便派人四处围困住这总坛,要等弥勒教等人弹尽粮绝时才进攻。此时弥勒教的总坛之上也是一片紧张和恐惧的气氛,教主明复夏脸上仍然戴着那张人皮面具,端坐在弥勒教总坛莲花宫的宝座之上,他身旁坐着夏敏,面前两旁立着宋三桥、褚时远、孙黛云、陆彪、明玉兰几大护法和一些堂主,众人均恭敬地立在两边,一声也不吭。明复夏朝众人扫视了一眼,然后对众人道:“眼下各派的人围困住总坛各处下山的路口,各位有什么退敌良策啊?”宋三桥等人互相看了看,仍然低头默不作声,厅里鸦雀无声。明复夏看了一会儿,对褚时远问道:“褚护法,咱们还有多少人?总坛还储备有多少粮食?能支持多久?”褚时远低着头道:“禀告教主,总坛现在剩下的弟兄只有两千多人了,粮食最多……最多能支持一个月。” 明复夏听了冷冷地道:“咱们各处赶来增援的教众有消息吗?都到了哪里啦?”褚时远低声道:“他们……他们仍然被官兵堵在玉门关和大渡河之外,而且也伤亡惨重,无法赶到总坛增援。”明复夏听了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下去对大家说,咱们各地的弟子不久马上赶回来增援总坛了,告诉大家死守猩猩峡,等候援兵的到来。”褚时远等人恭敬地齐声应道:“是!”明复夏又道:“同时告诉大家,从今天起开始尽量节减粮食,一天只吃两餐,而且要定量。”褚时远躬身道:“是!”明复夏无力地朝众人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褚时远等人听了便恭敬地退了出去。明复夏见众人都退了出去,才颓唐地软倒坐在宝座上,叹道:“天哪!难道真的苍天要灭我弥勒教?”夏敏立在他的身边,低声道:“爹爹!不会的!佛祖一定会保佑我们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爹!你千万别灰心了!”明复夏闭着眼睛摸着额头道:“眼下他们守在猩猩旁边,有近万人,而我们恐怕还不到两千人,而且各地的教众都被堵在千里之外,无法赶来救援,敏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夏敏沉思了一会儿,道:“爹!咱们带人偷偷从秘道里偷下山去,从背后偷袭他们。”明复夏摇摇头,道:“他们人多势众,即使我们偷袭成功,也对他们损失不大,而且这秘道口离城墙不远,一但暴露了更是后患无穷。”夏敏听了又道:“那等我们的粮食吃完了,咱们就从秘道里冲下山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我们再慢慢找他们算帐。”明复夏点点头,他闭着眼躺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咬牙切齿地道:“都是杨聪这小畜生!勾结官府抄了我们的钱庄,怂恿各派围攻我们,我抓住了这小畜生一定把他碎尸万断!”夏敏在一旁听了,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低声道:“爹!都是女儿不好!引狼入室才害了大家……。”明复夏摇摇头,突然恨恨地道:“都是魏中这个老家伙!老糊涂!竟然不辨好坏把他收留在钱庄里,这小畜生多半是朝廷的鹰犬,他竟然糊里糊涂地把他留在钱庄里,害得我们弥勒教近百年的财富毁于一旦,我要杀了这个老匹夫!方解我心头之恨!”说完他突然呼地站了起来。 夏敏在一旁听了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道:“爹爹!万万不可!”明复夏听了转头道:“哦!为什么不可?”夏敏连忙道:“眼下咱们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杀了魏堂主,大家都会人心惶惶的,说不定还会偷偷放下吊桥向他们投降呢!”明复夏听了夏敏的话,愣了一会儿,夏敏又低声道:“而且……而且是女儿把教中的暗语告诉他的,不关魏堂主的事,再说要怪也只能怪女儿有眼无珠……。”说完夏敏含着泪低着头,眼泪忍不住纷纷而落。明复夏见此情景,一屁股坐下喃喃地道:“难道这就是报应吗?”明复夏看了一眼夏敏,低声道:“敏儿,你先下去休息,爹爹想一个人静一静。”夏敏听了,便低着头出了厅门,她走出门口时回头看了看,见明复夏仍然躺在宝座上闭着眼,便转身离去了。明复夏见夏敏出了门,才睁开眼看了看,自言自语地道:“敏儿啊!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小畜生呢?”说完他又摇摇头道:“真是冤孽啊!难道真是上天要灭我弥勒教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雪山决战(十一) 说完明复夏委顿地坐在宝座之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之所以取名为复夏,他的父亲就是希望在他的身上能恢复大夏国,因此弥勒教上上下下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扩张势力,大肆发展教徒,扩展商铺。明复夏自从十多年前夺得了汪直的无数珍宝之后,财力大增,西蜀钱庄的实力就更雄厚了,弥勒教更是凭借着西蜀钱庄的实力开了不少店铺,更是财源滚滚,凭借着雄厚的经济实力,弥勒教的势力更是大增,他原来以为凭借着西蜀钱庄的实力和教中不断扩大的势力,联合西域各国与朝廷分庭抗礼,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祖祖辈辈的夙愿——恢复大夏国,却万万没想到正当西蜀钱庄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一夜之间被朝廷查封了,弥勒教近百年来积累的无数财富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而且泄露这个秘密出去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不令他痛心呢? 却说杨聪等人日夜攻打那猩猩峡,仍然无法越过这天堑,反而伤了不少人,众人眼见那弥勒教的总坛巍峨的耸立在大雪山顶,一个个直恨得咬牙切齿,眼里喷火,而且又怕弥勒教的其他教众赶来增援,因此众人一个个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赵小丰、玉虚子、青松道长、智通大师等人聚集在一起,商量了几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越过这猩猩峡,玉虚子突然道:“怎么不把翠儿姑娘叫来呢?上次就是她想出过飞鹰峡的办法啊。”杨聪摇摇头道:“这我也想过了,不过这猩猩峡与飞鹰峡大大不一样,这次对面到处是他们的人,而且高手如云,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赵小丰笑道:“咱们权当死马当做活马治,反正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不如看这个翠儿姑娘有什么好主意。”大家也纷纷赞成,于是杨聪便让鲁长老去把翠儿叫来。 翠儿不知道众人叫她来何事,怯生生地与鲁长老进来,低声问道:“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杨聪笑道:“来!翠儿!你坐到这里来。”翠儿听了便坐到杨聪的旁边,杨聪笑道:“我们这阵子攻打这猩猩峡,连连吃了败仗,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你的点子最多,你给我们出一个主意吧!”翠儿听了慌忙摇头,道:“我不知道!”说完便低下了头,赵小丰笑道:“翠儿姑娘,你不必害羞,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大家议一议。”翠儿听了,这才抬起头道:“这猩猩峡太宽,对面人又多,很难过得去,而且即使能过去,也很危险。”杨聪道:“咱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不灭这弥勒教咱们誓不罢休,即使再危险,只要能过这猩猩峡,我第一个先跳过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杀父仇人在对面逍遥快活!”赵小丰也点头道:“不错,现在是‘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时候,咱们各派的弟子已经死伤过半,即使代价再大,我们也要冲过去,把这弥勒教的总坛给毁了,否则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弟子呢?” 翠儿听了两人的话,这才道:“我这个想法也不知道行不行,而且很冒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与大春哥玩蹦蹦跳的游戏,就是一个人站在木头一端,另一个人在另一头一跳,便把人蹦高了起来,蹦得老高……。”赵小丰听了顿时醒悟,急忙道:“你是说把人蹦过去?”翠儿点头道:“我是这么想,只是这种方法太危险了,蹦过去的人如果撞到岩石上,说不准会摔伤或摔死,也说不准失去了准头或力量太小就会蹦到峡谷里去。”杨聪听了一拍手道:“这主意好!我们只要过去几人,把那铁索吊桥的铁链斩断了,大伙儿就能冲过去了。”赵小丰笑道:“不错!这法子妙!翠儿姑娘,还是你有办法,咱们杨盟主找了你这么一个智多星,可真是有福气。”翠儿听了,红着脸连忙低下了头,他朝杨聪瞧了一眼,低声道:“赵掌门,你可别瞎说!我只是一个丫头,怎么配得上公子呢?” 众人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杨聪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这个办法好,我们先找人好好练一练,到时候可别真的失去准头,把人给蹦到峡谷里去。”赵小丰点头道:“不错!咱们好好先练习,等练熟了准头,再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穿戴上头盔和护心镜等,用木头蹦过去,趁机斩断铁链,那就大功告成啦!”大家精神一振,也纷纷发表自己的主意。林忠贤也赞道:“翠儿姑娘真是好谋略!这回你可立的功劳最大了,如果我们先用火炮朝对面轰一阵子,把对面的岩石尽量轰平些,这样就不会对人造成多大伤害,再系上护心镜,戴上头盔,脚和膝盖也系上皮革,损伤就小得多了。”青松道长也补充道:“不错,而且我们再用绳子把人的腰也系住,这样即使掉下峡谷里,也可以拉上来,不会有很大的危险,蹦过去的人最好再拿两根棍子,在落地的时候先用棍子点地,这样减轻落地时碰撞到地上的冲力,就又安全多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想出了许多保护的办法来。杨聪拉着翠儿的手,笑道:“翠儿,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这一阵子多亏了你照顾我们,现在又替我们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众人议论了一阵子,于是便分头去准备了。 杨聪和赵小丰令人找来了好几根长木,估计了那猩猩峡的宽度,然后派人偷偷到山下练习蹦跳,练了几日,那几人的手势也熟练了起来,于是两人便令人把木头抬到峡谷边,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那弥勒教的人只道众人想用那木头搭桥过崖,一个个都暗笑众人愚蠢,均想:这些木头还没峡谷一半长,怎么能搭到对面呢?而且即使伸到对面,只要一砍或一撬便掉下山谷里去了,因此弥勒教的人虽然日夜监视,却也没想到这木头的用途。杨聪和赵小丰早就商量好了,故意派人抬了许多木头到崖边,装作准备用来搭桥的样子,同时白天不断地用火炮朝对面轰击,把一些岩石轰平。过了几天,众人已经准备完毕,众人选了一个月朗星稀的黑夜整装待发,到了下半夜,众人悄悄地摸到了猩猩峡边,杨聪见那弥勒教的人仍然在对面严密地监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这几天来,双方都严密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那弥勒教的人突然见对面增多了好多人,连忙派人向山顶上报告,杨聪和赵小丰连忙令人架起那长长的横木,一头在坑旁,中间在一块岩石上,杨聪蹲到了木头的另一头。赵小丰一声令下,十个身负重荷的彪形大汉一齐跳了下去,顿时那横木突然翘起,把杨聪蹦起飞到了天空之上,如一个皮球一般向对面弹飞过去,翠儿等人均在崖边提心吊胆地观看。 那弥勒教的人突然见一个人如鸷鸟般飞上了天空,均吓得吃了一惊,只见杨聪被蹦飞上了天空,便像一个皮球一样在空中向对面的山崖飞去,那弥勒教的人都惊呆了,只见杨聪的身体如一块巨石般飞快地往下落,离崖边竟然还差了三尺多远,翠儿和赵小丰等人均吃了一惊,翠儿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惊叫出声来,众人也捏了一把汗。杨聪在天空中眼见自己就要落下了峡谷之下,他连忙在空中吸了一口气运气丹田,好个杨聪!在即将落到崖边之时突然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双手的长棍又向崖边的岩石一点,借力又翻了一个筋斗,身体轻飘飘的在空中来了一个“鹞子翻身”,双脚正好落到了崖边。那弥勒教的人见此情景,均看得发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杨聪已经稳稳落到了崖边。 第三百五十二章 雪山决战(十二) 杨聪身体一落到崖边,连忙跨步上前,拔出腰间绑着的长剑,朝腰间的绳子一斩,反身冲向吊桥边。那弥勒教的人先是一愣,等杨聪挥剑冲向吊桥边时,才醒悟过来,他们知道杨聪想要干什么,一个个呐喊着冲了上来,拼命地拦在吊桥边。杨聪此时下手竟不容情,他手中的长剑叫“青釭”剑,是武当派青松道长的兵器,是曹操当年令人打制的两口宝剑之一。杨聪本来武功高强,手中的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犀利无比的宝剑,此时他手脚并用,在人丛中穿来插去,东一剑,西一刺,所冲到之处顿时断剑折刀,头飞肢断,惨叫声不绝,没人能躲得过他两招便中剑倒下或被他踢飞下了山谷里,那掉下山谷的惨厉声久久还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十几人片刻被他或斩或踢飞摔下山谷中去。杨聪杀尽了那十几人,便冲到吊桥一旁,挥剑连连斩断了那五条铁链,那吊桥便“哗”的一声掉了下来,但吊桥仍然被另一边的五根铁链拉着。杨聪连忙挥剑向另一边冲去,此时那弥勒教的人看到了发出信号,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他们见杨聪斩断了吊桥一边的铁链,便死死拦在吊桥的另一边,如铁桶一般,杨聪连杀了十几人,仍然无法冲到吊桥边,杨聪奋起神威,又连连杀了十几人,渐渐逼近了吊桥边。 杨聪正要挥剑斩向那铁链,突然一阵凌厉的罡风疾点向他脑后的“玉枕穴”,杨聪吃了一惊,知道身后的是一个高手,如果自己斩断了这铁链,便会丧命于他之手,他只得挥剑反手一削,转身迎敌,他一转过脸来,顿时吃了一惊,不禁惊叫出了声来:“宋先生!”那袭击他的人正是宋三桥,只见宋三桥哼了一声,脸色铁青,手中的折扇一点,如龙蛇般扑向杨聪,招数诡秘狠毒,招招取人性命,使出的竟是两败俱伤的招数。杨聪只得挥剑迎敌。两人刚拆了十几招,褚时远便也带人赶到了崖边,他见杨聪与宋三桥正在恶战,便长啸一声,也挥剑上前夹攻杨聪,杨聪在这两大高手狠命地夹攻之下,一时间竟然无法移动半步。 赵小丰等众人在山崖这边焦急万分,他不顾危险,连忙跳上横木令人把他蹦过去,翠儿和青松道长等人吸收了刚才的教训,又加重了四人。只见青松道长一声令下,十几人抱着巨石一齐往横木上跳下去,顿时把赵小丰也弹飞上了天空,赵小丰也像一个皮球一样弹飞向了对面,如鸷鸟般落到了对面的人群之中,这回却是一举成功了。赵小丰人在半空之中翻了一个筋斗,犹如大鹏凌空,飘然朝弥勒教的人群中落去。那弥勒教的人见他从天而降,先是吃了一惊,赵小丰落地面之时双手中的长棍疾点而出,如长剑般插到了两人的身上,接着借力又一个腾飞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借机拔出腰剑的长剑,反手斩断了腰间的绳子,挥剑向宋三桥背后扑去。宋三桥见赵小丰突然从半空扑到,也吃了一惊,连忙反身迎战赵小丰,两人瞬间撕杀了起来。青松道长等人见刚才赵小丰一举成功,顿时精神一振,接着玉虚子也弹飞了过去,玉虚子手中的也是一把宝剑,瞬间他便杀出了一条路冲到了吊桥边。但正当玉虚子冲到吊桥边的时候,孙黛云和陆彪也带人奔下了山来,只见她双掌一错,竟向玉虚子横劈竖切过来,陆彪的长剑一抖,也刺向玉虚子,玉虚子只得挥剑迎战孙黛云和陆彪两人,几人在这狭窄的崖边撕杀,凶险异常,一不小心随时会掉下谷中摔得粉身碎骨。 青松道长等人见杨聪三人被死死缠住,连忙指挥众人把人弹飞过去,但那弥勒教的人此时有了提防,崆峒派的陆皓自告奋勇站出来,刚弹飞过去,便被他们乱箭射中,摔入了山谷下,等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拉上来的时候,只见陆皓满身是箭,全身如刺猬一般,已经咽气了。慧清师太以前对这陆皓颇有成见,现在见他勇敢地挺身而出,却不幸惨死于弥勒教的乱箭之下,也不免伤心。青松道长一看不妙,连忙令人拿来了两面盾牌,智通大师自告奋勇上前,青松道长一声令下,便把智通大师弹飞了起来,那弥勒教的人见人飞起,便万箭齐发朝天空射去,智通大师身在半空中,连连挥动两面盾牌,把乱箭一一震落,连人带盾牌向弥勒教的人群中冲下去,顿时把两人砸死。智通大师身一落地,便侧身一滚,伸手拔剑四处一挥,只听见几声惨叫声,便有几人被他的利剑斩断了脚,智通大师趁机挥剑斩断腰间的绳子,弹身而起杀入了人群,那弥勒教的人顿时一阵混乱。 青松道长趁机又把智远大师、林忠贤两人弹飞了过去,两人也像智通大师一样,直接落入弥勒教的人群里,把他们当做肉垫,借盾牌来震落射来的乱箭,然后连人带盾牌冲落下去,成功地落到了对面。青松道长趁势又连连弹了卓一华、鲁长老、玄恩大师、静玄师太等人过去,更是实力大增,这时,众人很快逼近了杨聪等人,智通大师和林忠贤等人趁机拦住宋三桥等人,杨聪和玉虚子两人联手很快杀到了吊桥边,杨聪挥手一斩,那铁链应声而断,那吊桥便“轰”的一声掉了下来。褚时远见此情景,连忙高声朝弥勒教众人叫道:“快斩断吊桥!快斩断吊桥!”几个弥勒教弟子听了,连忙奔到崖边,挥刀向那粗大的铁链砍去,但那时已经迟了,青松道长等人早已守在了崖边,那吊桥轰然一声落地,众人便纵身跳上吊桥,潮水般冲了过去,那几个弟子刚砍了几刀,青松道长、燕扬天、天虹道人、沈碧云和龙啸峰、慧清师太等人已经冲到了对面,手起刀落,便把他们斩下了悬崖。 众人蜂拥冲过吊桥杀了过去,人如缺堤的洪水一般,一路所向披靡,那弥勒教的人渐渐抵挡不住了,只得边打边往山上退,此时山上杀声震天,到处是火把,到处是“叮叮当当”的声音,众人放手屠杀,双方一阵恶战,黑夜里也分不清楚你我,杨聪等人率领众人猛冲上山去,见人就砍,在火把的映照下,只见刀光剑影,人影晃动,血肉横飞,人人均在舍死忘生地恶斗,整个山上厮杀声大作,惨叫声不绝,犹如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翠儿与丐帮的彭长老、衡山派的慧真师太、华山派的宋诗人以及其他一些轻伤者负责守卫这吊桥,众人见从山腰到山顶到处是火把,到处是刀光剑影,到处是杀声和惨叫声,众人眼见许多人惨叫着摔入山崖之下,都暗暗担心,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第三百五十三章 雪山决战(十三) 这一仗足足打了两个时辰,直杀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鬼神哭泣,双方均死伤无数,到了天快亮之时,那杀声和刀剑声渐渐变小了,也渐渐变远了,火把也渐渐少了,黑夜里只听见山谷中风呼呼地吹,偶尔传来伤者的哀叫声,山上那些被火烧着的建筑物在劈劈啪啪地闪着光,翠儿等人在猩猩峡下只听到山顶的最高峰——那弥勒教的总坛莲花台还传来杀声和刀剑之声,而且火光通明,翠儿等人知道众人已经攻上了那弥勒教的总坛莲花台了,黑夜里却不知道到底双方死伤了多少人,众人不敢擅自离开这吊桥,怕弥勒教的人趁机砍断吊桥。直到天渐渐亮了,翠儿和彭长老等人才看见从吊桥边到山顶之上,一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尸体,尸首狼籍,有的还堆叠在了一起,死的人大半是自己人,刀剑、旌旗、人的尸首和断了的手脚散乱了一地,一些还没死去的伤者在哀叫,发出痛苦地呻吟。 彭长老和翠儿见山腰上已经无人在厮杀了,这才带了十几个人慢慢沿着山路而上检查伤者,见是自己人便连忙替他们包扎,见是弥勒教的人便一刀砍了,这十几人除了翠儿之外,其余的人均是有伤之人,只能替伤者包扎伤口,十几人慢慢沿着山路而上,爬到半山之上,便救了一百多名伤者,杀了五十多名弥勒教徒,也数不清楚双方死了多少人了,彭长老粗略估计了一下,众人至少已经死了三千多人,而双方掉下悬崖里的人还无法估算,而且很多人的脸或皮肤已经腐烂,发出一阵阵酸臭,皮破肉烂,已经看不清楚了面貌,有的面目被烧成一团焦炭模样,只能从他们穿的衣服判断出是哪一派弟子。 彭长老知道他们是死于弥勒教的毒水枪和神火喷或飞天神火毒龙枪筒之下,这些毒水是从硫磺、硫酸、硝石等药物中提炼出来的,是极其剧毒之物,人的皮肤一沾上即腐烂身亡,而那神火喷筒虽然是用竹筒制成,但内装柳炭、硝石、硫磺、铁渣、磁末、砒霜等燃烧剂和毒药,用火石点燃后投入人群里,利用毒火烧伤人,极其厉害,而那飞天神火毒龙枪用铜铸造而成,枪管长约两尺,中间装一枚铅弹,上端有一把锋利的三角刀,长一尺,刀刃上涂有剧毒,枪管旁边缚有两个毒火筒,内藏喷火毒剂,距离敌人远时发射铅弹伤敌,距离近时能喷射毒火焰、毒烟伤人,还可用刀刃与敌人进行白刃格斗,威力无穷。 想来那弥勒教的人见到了生死相博的时候了,因此不顾人多用上了这歹毒的武器,众人因为在黑夜看不清楚地形,又无法看见对方手中的兵器,因此多中毒身亡。彭长老见弥勒教总坛也遥遥在望了,只见山顶之上人影晃动,众人仍然还在厮杀,也不知道双方还有多少人。却说杨聪和赵小丰等人率领众人一路往上冲,直杀得混身是血,满身是伤,一个个杀红了眼,那弥勒教众人渐渐抵挡不住了,便一路渐渐边打边退,褚时远和宋三桥、陆彪三人渐渐带着弥勒教的人往山顶上退去,孙黛云等人却被杨聪等人包围住了,无法退上山顶,被杨聪领着丐帮众人拦住撕杀起来,赵小丰、玉虚子、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等人带着其他人猛往上冲,因此一路上到处是厮杀的场面。 这孙黛云的赤阳掌异常厉害,刚猛诡秘,雄浑无比,招数匪夷所思,加上杨聪刚才跃过峡谷之时与弥勒教的人苦战了许久,真气和内力大耗,因此刚开始时孙黛云竟与杨聪打了平手,但她带领的其他教众却不是丐帮众人的对手,双方厮杀了一个时辰,那弥勒教的人便渐渐被丐帮众人杀尽了,丐帮众人也折了不少好手,鲁长老和金大彪见杨聪与孙黛云相博,已经稳占了上风,便带着丐帮众人冲向了山顶,增援其他各派的人。此时山腰上只剩下杨聪与孙黛云在黑夜里恶斗,还有几个丐帮弟子在旁边吆喝,这孙黛云身形如幽灵鬼魅,双掌飞舞,掌指齐施,蕴含着极神妙的手法,变化精奇,时而有如絮雪飘飞,时而呼呼生风,有如排山倒海般刚猛无比,时而双掌变爪,爪风阴森,专锁对方经穴,时而变爪为指,嗤嗤有声,缕缕指风如利剑,只见她掌影翻飞,指影参差,双爪如钩,招数毒辣凌厉,掌拍指戳,出手奇快,快速如电,无论是掌法、指法、还是爪法均极尽诡异,非中原武功的招数,攻出的一爪一掌,莫不狠毒辛辣。 杨聪开始时对她这诡秘的武功有所顾忌,加上内力消耗甚大,因此只守不攻,暗暗趁机运气调息,两人斗了一百多回合,杨聪的内力渐渐恢复了七八成,加上对她那诡秘的招数也有了防备,便突然剑法一变,招招抢攻,顿时剑气大盛,把她笼在剑光之下。他使的是田桂华所传授的“神龙剑法”,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一划一勾,便如神龙破空一般,招数古朴,内藏奇变,化作一泓秋水,如灵蛇疾吐,寒光烁烁,冷气森森,使的是神龙剑法中的第一招“神龙出海”。这剑法是“北海剑客”辽东蛇岛的武功,百年来乃是武林中的一绝,厉害无比,当年“北海剑客”就仗着这套剑法横行天下,后来这套剑法在江湖中消失了几十年,因此谁也没见过这套剑法。只见杨聪手中的长剑如蛟龙出海般飞舞起来,俨如长空电闪,冷光耀目,化作一道道盘旋的影子,剑法奇绝,诡秘异常。这套剑法与玉箫剑法一样,以诡秘辛辣见长,出招诡秘,快速如电,如毒蛇般攻人不备。 只见杨聪的长剑连连突变,便抖出一道道白光,连连使出了神龙剑法的第二招“飞龙在天”、第三招“神龙摆尾”、第四招“苍龙行雨”等招数来,这神龙剑法共有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剑法,辛辣狠毒,变化莫测。只见他的一把长剑矫如神龙飞舞,银光遍体,紫电飞空,连连暗藏着诸多厉害的诡秘变化,似实似虚,剑法凶残无比,奇诡绝伦,变幻无穷,快逾飘风,矫若游龙,剑招辛辣,如水蛇游走,龙跃深渊,迅若雷霆,声若龙吟,悠悠不绝,隐隐有风雷之声。时而倏如银蛇疾飞,剑光闪烁,寒光闪闪,剑势奇诡之极!时而如夜空里的万点银光,真如寒涛卷地,浪花飞空,又如繁星殒落,雪花纷飞,千点万点飞洒下来,变化奇幻,当真是匪夷所思!每一招均浑然天成,精妙无比,威力无穷。 孙黛云本来不是杨聪的敌手,加上这神龙剑法乃一套上乘而罕见的精妙剑法,当世无双,冠绝古今,顿时连连遇险。两人斗几百招,天也渐亮了,杨聪渐渐看清楚了周围的地形,更是如虎添翼,孙黛云能苦苦支撑到天亮,全靠利用自己熟悉周围的地形,每次遇险都利用周围的地形来躲过杨聪凌厉的一击,却也筋疲力尽了,杨聪看清楚了周围的地形,奋起神威大吼一声,左掌猛推而出,如狂风巨浪般猛扑过去,孙黛云被他的掌风逼得连连后退,杨聪手中的长剑一挥,一招“神龙摆尾”横扫过去,顿时把她拦腰斩断,孙黛云惨叫一声,便身首异地了。杨聪奋力杀了这孙黛云,这才依靠在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调息了好一会儿,听到山顶上不断地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和惨叫声,这才提剑向山顶奔去。 杨聪冲到山顶上之时,只见弥勒教的莲花宫广场上黑压压的到处是人,到处是兵刃相交之声,双方正乒乒乓乓地打斗得激烈,地上到处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双方死难弟子的尸体。明复夏带领弥勒教的人正与赵小丰等人在莲花宫前的石阶前做殊死的搏斗。杨聪见赵小丰和青松道长两人正在斗明复夏,只见明复夏左掌右扇,一柄扇子神出鬼没,身形飘忽如风,而青松道长的长剑飘逸轻灵,剑走轻灵,光闪如虹,飘忽不定,如白云舒卷,春水荡漾,赵小丰的一柄长剑大开大阖,剑光如匹练,两人围着明复夏各施展绝学,连连进攻,明复夏恶斗两人,似乎还占了上风。令杨聪吃惊的是,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玄恩大师已经倒在了三人脚底的不远处,不知道何时已经遇害了。明复夏的左边是那叫明玉兰的老婆子,正挥着拐杖与玉虚子恶斗,杨聪再看那叫明玉兰的老婆子身后,顿时觉得从头顶到脚底一阵冰凉,只见夏敏正挥这她那柄宝剑与天虹道人在恶战,两人此时是仇人相见,杀红了眼。 第三百五十四章 雪山决战(十四) 杨聪见夏敏此时与天虹道人打了一个平手,这才略放下心来,他知道夏敏自从上次在青城山绝谷练习了太乙玄功之后,武功已经大进,已经挤身一等高手的行列。杨聪飞快地扫视了场中的情景,只见夏敏身边还有珠儿和雪儿两人与卓一华在恶战,而不远处是宋三桥对智通大师、智远大师对褚时远、沈碧云和龙啸峰正在战陆彪,杨聪再看峨眉派和衡山派的情景,也吃了一惊,只见静玄师太正与一对老夫妇打斗,杨聪一看那对老夫妇是又惊又喜,认出他们正是在南京收留过自己的魏老板夫妇,他不知道当时西蜀钱庄被抄,魏老板夫妇是怎么逃出来的。而慧清师太也正与一对老夫妇拼斗,杨聪也认得他们正是自己在山东西蜀钱庄见过的那司徒雄夫妇,而恒山派的林忠贤和崆峒派的燕扬天却正与四个彪形大汉在恶战,双方的弟子都在场中厮杀,叮叮当当地正打得不可开交。 杨聪一声清啸,正待要扑入人群中大开杀戒,他突然见鲁长老等丐帮弟子正受到弥勒教弟子的围攻,丐帮众人虽然多,但那弥勒教的人有几把飞天神火毒龙枪和毒水枪,利用飞天神火毒龙枪和毒水枪喷射毒火焰、毒烟、毒水杀了丐帮不少人,这飞天神火毒龙枪和毒水枪虽然厉害无比,但对于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却起不了什么作用,杨聪见丐帮众人危机,便几起几落,如大鹏鸟般扑了过去,手起刀落,连连斩了那几个持飞天神火毒龙枪和毒水枪的弥勒教教徒,明复夏等人见杨聪突然扑了上来,均吃了一惊。只见明复夏突然大吼一声,闪电般连连攻出几招,逼得赵小丰和青松道长两人连连退了几步,明复夏趁机跃起,一个“鹞子翻身”扑到夏敏面前,他手中的折扇闪电般向天虹道人背后的“至阳穴”点去,天虹道人此时正与夏敏打得激烈,万万没想到他会瞬间便扑到了自己的背后。 赵小丰和青松道长也万万没想到,这明复夏在明明占了上风的情况之下,突然会全身而退,两人只道他要全力进攻了,因此两人正想联手抵抗他的进攻,突然见他扑向了天虹道人,这才明白他使了“金蝉脱壳”之计,两人连忙惊叫道:“天虹掌门!小心背后!”天虹道人此时也听到了身后凌厉的罡风,他危机之中只得双腿突然往前一跪,身体往后一仰,长剑突然倒刺而出,竟从他的胸口前往后刺去,长剑反刺向明复夏的小腹,又快又狠,迅捷无比。他这一招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叫“雪里阳春”,是一招反败为胜、险中出奇制胜的厉害招数,但这一招也是危险之极的招数,如果招数使老了,就会给对方有机可乘,则有可能伤在对方的刀剑之下,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都不使出这一招,当年他被杨聪逼急了,也使过这一招,还差一点伤了杨聪。只见天虹道人的长剑闪电般刺到明复夏小腹前面,明复夏冷笑一声,手中的折扇突然张开,把天虹道人的长剑荡开,左手如铁钩般闪电抓向天虹道人手腕的“外关穴”,奇快无比。天虹道人此时跪在地上,无法躲闪,片刻便被他的左手扣住了自己左手的穴道,他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一股内力直透入他的全身,片刻便被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他只觉得全身一阵酸软,接着突然觉得身体一飘,便呼地腾空飞上了天空,向十几丈外的深渊跌去。 赵小丰等人见此情景,均脸色大变,没想到这明复夏如此厉害,一招便制服了天虹道人,众人见他被明复夏抛向了深谷,眼看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都惊叫了出声。杨聪此时正要向弥勒教的人大开杀戒,突然见天虹道人向深谷飞去,他危急之中不及细想,连忙一个斜身纵跃过去,一个“燕子掠水”窜到崖边,闪电般伸出左手抓出。说时迟,那时快,杨聪的左手疾探而出,正好抓住了天虹道人的衣领,但杨聪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天虹道人带坠向悬崖下跌去,他危机之中连忙反手一剑插到地上,他手中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加上他内力透到了剑身之上,长剑“刷”的一声牢牢地扎在了崖边,杨聪慌忙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身子晃了几晃,这才定住了身子。这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杨聪站在崖边望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谷,自己也吓了一身冷汗,暗暗觉得侥幸,他连忙吸了一口气,慌忙把天虹道人提了上来,疾身退了几步,这才伸手解开天虹道人身上的穴道。天虹道人死里逃生,吓得已经是两股颤颤,魂飞魄散了,好久才醒过神来,等他看清楚救自己的人是杨聪时,顿时又惊又喜,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他眼见刚才两人差点就摔下了悬崖,万万没想到杨聪会在危机之中舍命救他,内心一阵惭愧。杨聪救了天虹道人,返身又去解丐帮众人的围。 明复夏一招制服了天虹道人,便封了他的穴道,顺手把他抛向悬崖边,明复夏原以为这天虹道人必死无疑了,却万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杨聪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把他给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明复夏一招掷飞天虹道人,赵小丰和青松道长已经持剑冲到了他面前,双双刺向他的左右,明复夏拦在夏敏的面前,迎战赵小丰和青松道长两人,他头也不回地朝夏敏大声叫道:“敏儿!还不快走!”夏敏站定喘了几口气,伸手理了理头发,大声道:“不!爹爹!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说完她持剑上前想向赵小丰刺去,明复夏见了,奋力震开赵小丰的长剑,朝夏敏喝道:“混帐东西!你难道忘记我对你说的话了么?”夏敏被她一喝,顿时一呆,持剑站在那里,满眼是泪水。 只见夏敏咬着牙朝明复夏道:“爹!恕女儿不孝!女儿就是死也要和爹爹在一起。”说着她短剑一抖,竟向赵小丰刺去,明复夏见此情景,便挥着折扇荡开青松道长的长剑,反手一掌,逼开青松道长,接着他折扇一张朝赵小丰掷去,那铁扇如一个螺旋般呼啸朝赵小丰旋飞过去,凌厉无比。赵小丰此时正与夏敏对剑,突然见那折扇从旁边呼啸斜飞过来,朝自己脖子斩来,犹如一个由无数把利剑组成的风车,白光闪闪,他识得厉害,连忙疾身退了几步,长剑一抖,朝那折扇削去,想斩落他的折扇。只听见“当”的一声,那把折扇碰到赵小丰的长剑,便立即改变方向朝明复夏旋飞而去,明复夏折扇一弹飞而出,立即抢步上前,拉着夏敏的手臂疾身退了几步,待那柄折扇旋飞而回,只见他左手一抄,便把折扇稳稳拿在了手里。赵小丰刚才想用剑削他的折扇,但长剑刚碰到折扇,“当”的一声,他便觉得虎口一阵剧痛,长剑差点脱手而出,顿时吃了一惊,那折扇似乎装有弹簧一般,被他的长剑一挡,顿时改变了方向飞了回去,赵小丰只觉得手臂酸软,知道这明复夏内力极高,便不敢与他硬拼。 明复夏击退赵小丰和青松道长两人,便携着夏敏的手向青城派的玉虚子猛冲过去,玉虚子此时正在与明玉兰恶斗,两人打得不分胜负,玉虚子突然见明复夏和夏敏两人冲了过来,他吃了一惊,正待要退后,明复夏折扇一伸,疾点而出,闪电般刺向玉虚子左肩的“肩井穴”。玉虚子刚才见天虹道人差点死在他的手下,知道这明复夏武功奇高,他竟然也不顾生死,只见他拂尘一扫,朝明复夏的手腕卷去,他这一招极其凶险,是两败俱伤的手法,如果这明复夏不收招,他整个左肩便立即残废了,而这明复夏的手腕也会被他的拂尘扫断。明复夏见玉虚子竟不退后,反而用拂尘卷自己的手腕,也略吃了一惊,他眼见折扇就要刺到了玉虚子的左肩之上,但玉虚子的拂尘也卷近了他的手腕,他只得手一缩,折扇一张,“刷”的一声弹开,顿时斩落了拂尘上无数的细丝。 第三百五十五章 雪山决战(十五) 玉虚子一招行险解了眼前的危机,正待要退后,他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觉得头顶一凉,头顶上的道冠便滚落到了地上,他吓了一身冷汗,危急之中只得拂尘朝明复夏一抖脱手射去,身子随即就地一滚,一招“懒驴打滚”滚到一旁,总算逃过了这一劫,却狼狈不堪,哪还有一派掌门之尊?玉虚子滚到了一旁,立即持剑弹跃而起封住了门户,这才发现是夏敏趁机持剑在明复夏旁边袭击,顿时大怒,骂道:“小妖女!又是你!”说着他持剑猛扑过去。明复夏朝玉虚子冷笑一声,把夏敏朝身后一推,朝明玉兰冷冷地道:“明护法!带公主快走!”说完他拦在众人的前面。明玉兰听了,便拉住夏敏疾身向背后的莲花宫奔去。玉虚子一剑刺出,赵小丰和青松道长的两柄长剑也同时刺到,明复夏大吼一声,折扇贯注真力,猛敲向青松道长和赵小丰的长剑,左掌拍向玉虚子的剑身,有如开山巨斧,掌风如怒海翻波澜,蕴含千均真力,势道奇猛绝伦,守得风雨不透,死死拦在石阶前,赵小丰三人的三柄长剑青光耀目,剑气纵横,围住明复夏一阵厮杀,打得异常激烈。 夏敏被明玉兰拖着奔到了莲花宫的石门前,只见明玉兰提着夏敏奔到那莲花宫前,飞快地在石门上摸索了一会儿,便见那石门缓缓移开,明玉兰一提夏敏的手,道:“公主!快走!”夏敏一用力挣脱她的手,转身看了一会儿石阶下正在厮杀的明复夏等人,满脸是泪水,她手中握着的短剑也禁不住有些颤抖了。明复夏见两人已经冲到了石门前,一边堵住赵小丰三人,一边大声叫道:“敏儿!快走!记住爹爹的话!”明玉兰也催道:“公主!快进去!等一会儿就来不及关门了!”夏敏眼见父亲浑身是血,正拼命与赵小丰、青松道长、玉虚子三人厮杀,不禁失声痛哭,转身正欲奔入石门内。突然,夏敏听到雪儿一声尖叫,她连忙转过身,只见石阶下雪儿惨叫声不绝,在地上滚来滚去,右手已经被齐肩斩断了,一个道人正提着长剑狞笑着朝地上的雪儿斩去,夏敏顿时杏眼圆睁,认得这道人正是刚才死里逃生、与自己恶斗的天虹道人,她眼见雪儿就要丧在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下,顿时大怒,提剑直奔向天虹道人。 原来,天虹道人被杨聪救起之后,便提着剑向雪儿和珠儿两人奔来,雪儿和珠儿随着夏敏也杀了昆仑派不少人,因此天虹道人对两人也怀恨在心,便把刚才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到两人的身上。雪儿和珠儿与卓一华撕杀,也只是勉强打了平手,这天虹道人一冲过来,雪儿和珠儿便立即险象丛生,雪儿手中的长剑露了一个破绽,便被天虹道人用长剑荡开她的长剑,顺手一剑削下,把她整条手臂给削了下来,顿时雪儿惨叫一声滚到了地上。天虹道人赶上雪儿,正想一剑刺死雪儿,突然见夏敏怒目圆睁,正提着短剑奔了下来,他见夏敏左手的袖子突然一抬朝那他指去,便见白光一闪,十几枚钢针突然从她的袖子里飞出,那钢针由弹力所发出,力道极大,又快又准。 天虹道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知道是钢针袭击而来,他知道这钢针淬了剧毒,上次他就差点伤在这钢针之下,因此吓得连忙朝旁边一滚,十几枚钢针尽数射到了地上。夏敏见他躲过了钢针,短剑一挥,朝天虹道人刺去,天虹道人躲开毒针,早已跃起持剑抵挡夏敏凌厉地一击,明玉兰见夏敏突然又奔下了石阶,只得提着拐杖追了下来,扬起拐杖朝天虹道人砸去,夏敏趁机点了雪儿几处穴道,撕下衣袖帮她包扎伤口,然后飞快地扶着雪儿向石门上奔去。夏敏扶着雪儿刚奔到石阶的一半,突然又听见珠儿的尖叫声,她连忙转过头,只见珠儿头发散乱,左肩膀上满是血,正拼命舞着长剑抵抗卓一华的凌厉进攻。夏敏见珠儿步法凌乱,招数杂乱无章,知道她不出十招也会命丧在卓一华的长剑之下,连忙弃了雪儿向珠儿奔去。 卓一华是华山派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除了赵小丰之外华山派弟子就数他的武功最高,因此珠儿一落单便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和天虹道人双双战雪儿和珠儿两人,片刻就占了上风,珠儿片刻便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只是卓一华不像天虹道人那样出手狠毒,因此珠儿虽然连连中了两剑,却不致命,卓一华见她是一个丫头,因此只想刺伤她把她擒住,否则珠儿早就丧在他的长剑之下了。夏敏见珠儿危机,连忙飞身扑了过来,短剑一点,竟刺卓一华的咽喉,快如疾风。卓一华见夏敏奔了过来,早已有所警惕,连忙一招“沉香救母”架开夏敏的短剑,珠儿趁机退后撕下衣角包扎伤口,夏敏和卓一华两人顿时战在了一起,论两人的武功,夏敏的剑法精妙繁多,变化无穷,加上杨聪传授了她太乙玄功,因此武功要比卓一华高一筹,但卓一华江湖经验丰富,他见夏敏的剑法精妙,便只守不攻,一时间与夏敏打了平手。 珠儿喘了几口气,连忙撕下衣角包扎伤口,她见夏敏正与卓一华恶战,便提着长剑上前夹攻,卓一华顿时处于了下风,被夏敏和珠儿两人逼得手忙脚乱,他一个不小心,左肩“嗤”的一声被夏敏的短剑划破,顿时鲜血如注涌出。而天虹道人也不是明玉兰的对手,此时已经被明玉兰逼得左跳右蹦,道袍被她的拐杖撕破了好几个洞,头发散乱,狼狈不堪。赵小丰与青松道长、玉虚子三人围攻明复夏,这才略占了一些上风,这明复夏的内功造诣极深,手中的折扇神出鬼没,诡秘异常,四人正战得激烈,赵小丰突然瞥了一眼,见卓一华和天虹道人均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顿时吃了一惊,他连忙弃了明复夏奔向夏敏,长剑一抖,分刺出几朵剑花朝夏敏攻来。赵小丰不论内力还是剑法,均远胜夏敏一筹,他与卓一华攻夏敏和珠儿两人,顿时形势大变,几招之后两人便把夏敏和珠儿逼得左支右绌了。 珠儿连连遇险,一不小心腿上又被卓一华刺了一剑,鲜血如注,但珠儿异常坚强,仍然咬着牙拼命抵抗,卓一华边边便喝道:“小丫头!再不弃剑投降!我就不客气了!”珠儿喝道:“我弥勒教只有战死的鬼!没有向你们这些朝廷鹰犬下跪的奴才!”夏敏见珠儿危机,也内心大急,但她被赵小丰的一柄长剑逼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干着急,她内心一急,顿时剑法大乱,差一点被赵小丰震飞了手中的短剑,明玉兰和明复夏见夏敏危机,双双扑了过来,明玉兰弃了天虹道人,如鸷鸟般扑向赵小丰,拐杖一点,如毒蛇般奔向他的面门,明复夏也荡开青松道长和玉虚子的长剑,突然一个筋斗腾空而起扑了过来,如大鹏鸟般凌空而落,手中的折扇一点,竟刺赵小丰背后的“风府穴”,此时赵小丰两面受敌,明复夏出手又奇快无比,青松道长和玉虚子两人突然见明复夏猛扑向赵小丰,顿时大急,急忙叫道:“赵掌门小心!”两人连忙双双持剑追击,两柄长剑点向明复夏的背心,但终究是迟了一步,赵小丰此时正挥剑迎战夏敏和明玉兰两人,哪里还顾得及背后,他明知道背后有人偷袭,却无法躲闪,眼看就要命丧于明复夏之手,青松道长和玉虚子两人也吓得脸色煞白。 第三百五十六章 雪山决战(十六) 要知道如果赵小丰一死,几人就无法抵挡这明复夏凌厉的进攻了。就在这时,杨聪大吼一声,长剑一点猛扑了过来,也一个“鹞子翻身”从天空而降,他的长剑直点明复夏的头顶,明复夏正待要向赵小丰下毒手,突然听到头顶上凌厉的罡风,背后又有两柄长剑袭来,他只得做罢,脚下左一跨,右一滑,退到夏敏的身边,拦住赵小丰等人,他头也不回朝夏敏喝道:“快走!”明玉兰见状,拉着夏敏向卓一华冲去,卓一华见两人冲了过来,知道远不是两人的对手,只好退了几步,夏敏趁机拖着珠儿奔上了石阶。杨聪其实一直在注视着场中的打斗,他之所以迟迟不上来夹攻明复夏,是因为看见夏敏刚才一直在他的身边,便没有勇气面对她,因此一直躲得远远的,现在眼见赵小丰就要命丧在明复夏之手了,这才飞身上来抢救,他一招逼退明复夏,一个筋斗翻身落地,便落到了赵小丰面前,手中的长剑一点,与赵小丰围攻明复夏。 这明复夏被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双双夹攻,顿时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再也无法左突右窜了,青松道长见杨聪突然扑到,与赵小丰联手围攻明复夏,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朝明玉兰和夏敏追去,他长剑一抖,竟刺向明玉兰。这明玉兰的武功与青松道长不分上下,加上上次她在少林寺前被青松道长削断了手指,真是仇人相见红了眼,顿时两人撕杀了在一起,玉虚子也提剑追上了夏敏,竟刺向她的背心,上次夏敏与杨聪夜闯青城山,杀伤了不少青城派弟子,因此玉虚子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正想趁机杀了夏敏,因此下手也极其毒辣,夏敏见玉虚子追了上来,只得返身迎战玉虚子,朝珠儿喝道:“快走!”。珠儿和雪儿此时均负了伤,特别是雪儿的右臂被天虹道人削断,流血过多,几乎昏了过去,正艰难的往莲花宫里爬去,雪儿此时也是浑身是伤,腿又负了伤,她知道自己是一个累赘,也用剑一拐一瘸地往石阶上逃去。 卓一华见珠儿和雪儿两人已经身负重伤,不忍心追杀他们,便提剑来战明复夏,三人围着明复夏轮番攻击,这明复夏顿时被笼在了三人的剑光之下。天虹道人对夏敏和珠儿、雪儿三人恨之入骨,现在见珠儿和雪儿正向莲花宫逃去,哪里肯放过两人?只见他提着长剑从玉虚子和夏敏两人身边跃过,飞身向珠儿扑去,珠儿刚逃上了十几级石阶,便被他追上了,只得回身挥剑迎战,但她哪是天虹道人的对手,加上此时肩膀和腿上均负了伤,还不到五招,便被天虹道人挑飞了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入了胸口,直贯到背后,她惨叫了一声,便死在了石阶之上。天虹道人又飞快地追上石阶,也一剑刺死了雪儿。夏敏连连听到珠儿和雪儿两人的惨叫声,顿时内心如刀割一般,珠儿和雪儿虽然是她的丫鬟,三人却情同姐妹,现在眼睁睁见她们惨死于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下,却被玉虚子死死缠住,她又见父亲也处于赵小丰和杨聪的剑光之下,真是又气又恨,顿时杀红了眼,发疯般向玉虚子攻去,此时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也不想独自逃生了,尽管明复夏和明玉兰两人连连高声催她逃走,但此时夏敏就像发了疯的母牛一样,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了玉虚子,替雪儿和珠儿两人报仇。 天虹道人杀了珠儿和雪儿,又替剑奔向夏敏,与玉虚子双双围攻夏敏,两人都对夏敏恨之入骨,都想致夏敏于死地,因此两人出招均极其狠毒辛辣,论武功夏敏本来就不是玉虚子对手,加上天虹道人又在一旁围攻,还不到十回合,夏敏就左支右绌了,连连遇险。而此时明复夏、明玉兰均被对手死死缠住,两人明知道夏敏身处险境,却无法援助,均内心焦急如焚,更是方寸大乱,被青松道长和赵小丰等人连连趁机进攻。此时弥勒教的人已经远远不是众人的对手,宋三桥对智通大师拼了几百回合,也渐渐处于了下风,智远大师对褚时远仍然打了平手,沈碧云和龙啸峰战陆彪,打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取得了胜利,陆彪已经死于沈碧云和龙啸峰两人的双剑合壁之下,峨眉派的静玄师太斗魏老板夫妇,一把雨伞神出鬼没,杀得两人毫无招架之力,也稳占了上风,慧清师太战那那司徒雄夫妇,也占了上风,恒山派的林忠贤和崆峒派的燕扬天与那四个彪形大汉在恶战,也是取胜在望,已经杀得那四人毫无招架之力,浑身是伤,场中各派弟子更是如潮水般涌到了这莲花宫前。 众人原来吃亏在于昨晚天黑,不熟悉地形,因此四处乱撞,有的钻到了绝路上,四处乱转也找不到方向,有的被弥勒教的人在暗中暗算,有的在黑夜里掉下了山崖,因此死伤了许多弟子,天亮了以后,众人看清楚了地形,便四处杀向了这莲花宫来,顿时局势大变,这时弥勒教的教徒已经剩下不到两百人了,虽然尽是一些好手,但各派的弟子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还有近两千人,大大占了上风。这一切杨聪均看在眼里,杨聪眼见魏老板夫妇满身是伤,已经被静玄师太杀得左支右绌,毫无招架之力,更是于心不忍,当年他流落在南京城,多亏魏老板夫妇收留,而且待他甚好,内心只觉得一阵难过,特别是他眼见雪儿和珠儿两人惨死于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下,更是内心如刀割一般,珠儿和雪儿两人的惨叫声传来,无疑如两把锋利的利剑插入他的心口,当年珠儿和雪儿两人与夏敏抬他到玉女谷疗伤,吃尽了苦头,他当年心里曾经暗暗发过誓,日后要好好报答夏敏三人,现在眼见珠儿和雪儿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天虹道人杀害,自己有能力救她们却无动于衷,更是觉得内疚,现在又见夏敏也正处于玉虚子和天虹道人的剑光之下,眼看就要丧命于两人的长剑了,种种往事闪电般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内心更是如千根针在刺一般,他顿时内心大急,手中的长剑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杨聪眼见夏敏此时头发凌乱,方寸大乱,眼看她就要命丧于两人的长剑夹攻之下,却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一个筋斗翻到玉虚子和天虹道人、夏敏三人旁边,长剑疾伸而出,荡开玉虚子和天虹道人两人的长剑,玉虚子和天虹道人两人此时双剑合壁,正要把夏敏绞死于长剑之下,被杨聪的长剑一荡,震得两人连连退了几步,两人手中的长剑差点被他震落,两人均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呆,玉虚子只得退后了几步,惊愕地道:“杨盟主!你这是……?”杨聪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天虹道人见夏敏已经毫无招架之力,长剑一抖又上前朝夏敏刺去,道:“待我杀了这小妖女!”夏敏此时全身酸软无力,只得慌忙退了几步,杨聪见天虹道人挺着长剑刺向夏敏,更是内心大急,他手中的长剑急忙一抖,朝天虹道人的长剑挡去。天虹道人的长剑被杨聪的长剑一荡,顿时脱手而出荡飞上了天。 第三百五十七章 雪山决战(十七) 天虹道长吓了一呆,慌忙也退到玉虚子身边,他顿时内心恼怒,朝杨聪喝道:“杨盟主!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想救这妖女不成?”夏敏得杨聪这一挡,趁机便退到了石阶之上,杨聪持着长剑朝场中正在厮杀的众人大声喝道:“大家住手!快住手!我有话要说!”他的声音用内力传出,洪亮充沛,犹如洪钟远远地传了出去,场中虽然打得激烈,但人人都能听得见,杨聪连喝了三声,丐帮众人首先退到了一旁,其他门派的弟子不知道杨聪是何意,也持兵器退到了一旁,弥勒教众人更是趁机退到夏敏的身边,场中只剩下杨聪一个人单独站在中间。那弥勒教的弟子此时正被杀得筋疲力尽,见众人退后,一个个连忙聚集到了明复夏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赵小丰和青松道长等人也被杨聪这一举动惊呆了,不知道他是何意,连忙也退到了一侧。 杨聪见众人突然停了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刚才也只是一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现在见场中的众人都盯着自己,一个个鸦雀无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只得长剑朝明复夏一指,结结巴巴地喝道:“老魔头!……当年你害死我爹!杀害我杨氏镖局四十多名镖师,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今天我要亲手替我爹爹报仇!”明复夏见杨聪刚才荡开玉虚子和天虹道人的长剑,救了夏敏一命,对他气也消了许多,冷笑一声道:“哼!你爹自己自杀而死,于我何干?至于你们镖局其他的镖师,有的早已回家,有的已经入了本教,又有谁被本教杀了?你何不问问他们……你爹当年是怎么死的?”说完只见明复夏回头朝刚才与恒山派的林忠贤和崆峒派的燕扬天打斗的四个彪形大汉喝道:“阮氏四雄,你告诉他当年他爹爹是怎么死的?” 只见那四个彪形大汉站了出来,朝杨聪仔细看了看,众人见这四个大汉相貌颇为粗豪。一个短须如戟的虬髯汉子朝杨聪左看右看,吃惊地道:“你叫杨聪?你父亲叫杨威?”杨聪见这四人虽然满身是伤,但仍然威风凛凛,不失英雄气概,大声道:“不错!我爹爹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阎王判官’杨威,你们又是谁?”那四个大汉听了,睁大着眼睛看了看杨聪,突然一齐大声欢叫道:“你是少镖主?你真是少镖主?”说完只见那四人突然抱在一起,哈哈大笑道:“大哥!大哥!他真是少镖主啊!”杨聪见这四人突然哈哈大笑,好像忘记了此时是在生死相博一样,众人均感到吃惊,连杨聪也感到纳闷,喝道:“你们是谁?你们少在我面前耍花样了!” 那四人大笑了一阵子,刚才那个大汉朝杨聪道:“少镖主,你不记得我们啦?我们是阮叔叔啊!”说完他指着自己道:“我是阮大叔,”说着他又指了指其他三个大汉道:“他是阮二叔,他是阮三叔,他是阮四叔,你不记得了?我们每年在你生日的时候都给你戴上长命锁的啊!你忘记啦?”杨聪吃了一惊,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小时候生日的时候,每年都有许多伯伯和叔叔给自己送东西,其中确实有四个叔叔每年都给自己佩带一个黄金打制而成的长命锁,只是这些东西后来都被那陆羽夫妇收了去,一个大汉朝杨聪笑道:“你的翡翠玉佩还在吗?那是阮二叔在你七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你还记得么?”杨聪听了脑子里灵光一闪,惊叫道:“你们是……阮虎阮大叔、阮熊阮二叔、阮豹阮三叔、阮鹰阮四叔?”那四个彪形大汉听了,互相看了看,开心地笑道:“少镖主!你果然还记得我们,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原来,这四人正是当年追随杨威的阮氏四雄,是杨威的得力助手,杨聪小时侯也常听韦氏和陆庄提起过这四人,因此模糊地记得起这四人,他只道这四人与自己的父亲也一同遇害了,现在突然见这四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又惊又喜,他正想上前相认,突然瞥见这四人正互相开心地大笑,顿时想起了惨死在玉门关外的父亲,便内心一阵冰凉,他朝四人冷冷地道:“好啊!原来四位早已入了弥勒教啦!真是可喜可贺啊!想来四位这十几年来一定享尽了荣华富贵了吧?可惜我爹爹这十几年来含冤死在大漠,做一个孤魂野鬼!”那阮氏四雄见杨聪正是杨威之子,正在开心地大笑,突然听到杨聪这句话,顿时一愣,一个个都僵住了。杨聪冷笑道:“当年我爹爹待你们不薄,我爹爹惨死于弥勒教之手,你们不思为我爹爹报仇,反而助纣为虐,你们四个居然还有脸活在这世上,我们杨氏镖局没你们这样贪生怕死之辈!” 那阮氏四雄被杨聪这一骂,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阮虎愣了一会儿,这才叹道:“当年总镖头待我们阮氏四兄弟确实如亲兄弟一般,总镖头当年自杀而死,我们却苟且偷生了这许多年,也心满意足了,只是当年总镖头确实是自己自杀而亡,教中的人并没有逼他,而且教主在总镖头受伤的时候,还运内力替总镖头疗伤,少镖主你误听了别人的谗言了。”杨聪听了冷笑道:“你已经入了弥勒教了,当然为他们粉饰太平了,你说出这番鬼话也不怕我爹爹的厉鬼找你算帐么?” 阮虎听了杨聪的话后,叹道:“少镖主信也罢,不信也罢,总镖头自杀身亡后,我们四十多人都被押到了这里,这里的人并没有虐待我们,我们被关在这里几年,后来才知道弥勒教是彭莹玉佛祖亲手创立的,是以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宗旨的组织,我们四十多名镖师也都加入了弥勒教,除了已经病死的几个镖师之外,几年前我们把总镖头的遗骸送回北京城外与夫人一起合葬,众镖师也都去了,现在王二他们几名镖师因为年纪大了,已经离开总坛隐居在北京城郊外的夏家庄,教主派他们每年护理着总镖头和夫人的陵墓,少镖主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了,我们也曾经派人四处寻找过少镖主,却一直没有少镖主的消息,直到前不久少镖主出现在少林寺上,打败了褚护法和陆护法等人,我们才知道少镖主的消息。” 杨聪听了冷笑道:“你这鬼话连篇,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而已,我念在当年你们跟随我爹爹的份上,就姑且相信你这鬼话,只要你们现在悬崖勒马,与我一起杀了他!替我爹爹报仇!我就相信你们的话!”说着杨聪长剑一抖,朝明复夏指去。明复夏朝杨聪扫视了一眼,冷笑一声,负手并不说话。阮虎看了看明复夏,又看了看杨聪,朝阮熊、阮豹、阮鹰三人会心惨笑道:“我们兄弟四人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寻找少镖主的下落,现在少镖主已经长大了,我们也该随总镖头去了。”说完阮虎和阮熊、阮豹和阮鹰四人哈哈大笑,四人突然双掌互相向对方的手掌拍去,顿时只见四人的鼻子和嘴角边慢慢地流出了鲜血来,四人含笑慢慢软倒到了地上,便一动也不动了,脸上仍然堆着诡异莫测的笑容。 第三百五十八章 雪山决战(十八) 众人见此情景,都吃了一惊,杨聪见这四人突然互相攻击,然后软倒到地上,嘴角和鼻子尽是血,瞬间脸色如白纸,便一动也不动了,知道是这四人互相出掌震断了对方的心脉,已经气绝而死。杨聪顿时也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四人如此刚烈会自杀而死,顿时心中有些后悔,想来这阮虎刚才所说的话也有大半是真的,这四人在自己父亲死后一直在寻找自己,却一直找不到自己,现在却被自己误会了,因此甘愿以死来明志。杨聪见这四人已死,心中觉得有些内疚。他扫视了一眼明复夏身边的弥勒教众人,见他们一个个浑身是伤,特别是见夏敏和魏老板夫妇、宋三桥等人浑身是血,凄然地立在明复夏身边,顿时生了怜悯之心,特别是他的两眼与夏敏的双眼相碰,见她的双眼尽是怨恨,更是不忍心见她被众人杀害。 杨聪朝弥勒教众人喝道:“你们谁只要放下手中的兵器,从此脱离弥勒教,我们可以放你们下山,饶你们不死!”那弥勒教众人看了杨聪一眼,一齐长笑道:“我们生是教中的人,死是教中的鬼,企能向你们这帮朝廷鹰爪屈服?”青松道长一抖长剑喝道:“我们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如果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们赶尽杀绝了!”那弥勒教众人一齐朝青松道长喝道:“我们愿为教主而死!”赵小丰对杨聪道:“盟主,这些邪魔教徒已经不可药救了,你不必再费口舌了,除魔不尽,后患无穷,全都杀了!”各派弟子举着兵器也跟着吼道:“杀尽魔教恶魔!”说完一个个持着兵器慢慢上前。杨聪见魏老板夫妇白发苍苍的立在夏敏身边,浑身是伤,便道:“魏老板、老夫人,当年我流落到江湖,承蒙你们收留,待我如亲人一般,我至今仍然不敢忘,现在弥勒教大势已去,你们何必还苦苦地替他们卖命呢?你们只要从此不再为弥勒教卖命,我可以放你们下山,保证不伤害你们。” 那魏老板朝杨聪哈哈惨笑道:“可恨我魏中有眼无珠,当年把你收留在钱庄,才招来今天之祸,即使教主不怪罪于老夫,我魏某哪还有脸苟活于世上?”说完只见他大步走到明复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朝明复夏“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高声道:“属下魏中有眼无珠,害得我教招来今天之横祸,魏中死有余辜!请教主和公主保重!”说完只见他直起身子,右掌一扬,竟自向自己的“百会穴”拍去,片刻便软倒到了地上。这“百会穴”乃人体的死穴,只要被外力撞中便会受伤,重则死亡。众人均愣住了,没想到这魏中会自杀,明复夏见那魏中跪在面前扬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也不阻拦,只是冷冷地看着,众人均暗暗感到纳闷,魏夫人见魏中突然扬掌自杀,连忙抢步上前,扶起他摇了摇,悲痛地叫道:“老头子!老头子!”她见魏老板已经气绝身亡了,也朝明复夏和夏敏磕了三个头,道:“教主保重!公主保重!”说完她右手一扬,手中的龙头拐杖也飞快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顿时也慢慢软倒在魏老板的身边。 众人连连见这两人自杀身亡,均惊呆了,也忘记了上前动手了。那弥勒教众人见魏中夫妇在明复夏面前先后自杀身亡,明复夏也不出手阻止,本来以他的身手完全能阻止两人自杀的,但他一直冷冷地看着两人先后自杀而死,均感到纳闷,却不敢出声,只道是明复夏冷酷无情。众人哪里知道,明复夏见此时眼前大敌压境,各派弟子还有近两千人,而弥勒教的弟子已经不到两百人了,而且一个个浑身是伤,迟早是死在众人的手中,这魏中夫妇自杀而死也好,倒免死于敌人之手,因此也不制止,二来也让他们在死前了却了一桩心愿。杨聪见魏老板夫妇也自杀身亡了,不免感到伤心,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保护夏敏,眼见众人一个个持兵器把弥勒教众人包围住,只要一声令下,用不了一个时辰,这些人便会一个个死于众人的刀剑之下。 他只得长剑一抖,朝明复夏喝道:“老魔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弥勒教所有的罪恶都是你指使他们所为,你死到临头了,难道还想让他们跟你一起送死吗?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待我们动手取你的狗命?你如果有种!就撕下你的面具,与我们单独一决高低!如果你赢了,我们就饶了你们!”明复夏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杨聪之意,他然后哈哈大笑道:“好!那老夫就与你们赌一赌,你们如果有人胜了老夫,老夫就自刎了断,但你们必须放了其他人下山,如果老夫赢了,老夫就解散弥勒教,从此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他刚才见杨聪为了救夏敏不惜得罪玉虚子和天虹道人两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均是为了夏敏,他见此时已经大难临头了,什么荣辱富贵、名利声誉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此时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夏敏平安无事。明复夏的声音刚落,赵小丰一抖长剑道:“盟主!万万不可答应了他!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老魔头向来出尔反尔,行事诡秘莫侧,等他们下了山,便会重新纠集余孽向我们下毒手!咱们千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明复夏听了冷笑一声,道:“好啊!那咱们再来决一个生死吧!你们要杀老夫!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明复夏的武功奇高,刚才众人均见识了他的厉害,南少林寺的玄恩大师昨晚不知道这明复夏的厉害,一不小心轻敌大意,便死在了他的手里,要杀这明复夏绝非件容易的事,而且他身边还有约两百名教徒,一个个均是好手,这些人明知道一死,必然拼死力战,众人即使杀了他们,恐怕自己也要死伤好几百人,而且场中许多均知道夏敏和杨聪过去的关系,知道杨聪是有意要放夏敏一条生路。青松道长权衡了厉害关系,知道虽然众人今天捣毁了这弥勒教的总坛,但这弥勒教其他教徒还甚多,如果这明复夏真的解散了弥勒教,也消除各派许多的麻烦,青松道长也道:“好!明教主!你如果胜得我们,而且言而有信解散你们弥勒教,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天虹道人听了青松道长的话,连忙道:“青松掌门,赵掌门所说的没错,咱们万万不可上了这老魔头的当!与这邪魔妖教讲条件,无疑是与虎谋皮!”明复夏听了天虹道人的话,朝他冷冷地道:“我弥勒教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老夫一言九鼎!岂是失言而肥之辈?”若是在平时,天虹道人明复夏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眼下他为了夏敏,只得委曲求全了。智通大师知道这明复夏虽然是魔教中人,但也是一言九鼎,便合掌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上天有好生之得,你们如果肯放下屠刀,那我们就饶了你们的性命。”恒山派的林忠贤、黄山派的沈碧云、峨眉派的静玄师太、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崆峒派的燕扬天等人见自己带来的好手已经伤亡了大半,均暗暗心痛,眼见这弥勒教还有许多高手,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现在见这明复夏肯主动解散弥勒教,也不想再打了,都纷纷赞同智通大师的话,天虹道人和赵小丰见大半人已经不愿意再打了,内心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好作罢。 杨聪生怕众人再有其它意见,导致节外生枝,便不好放走夏敏了,他一抖长剑道:“好!老魔头!咱们来决一生死!你害死了我爹爹,今天我要替我爹爹报仇,如果我输了,只怪我学艺不精!你如果输了,就自己了断吧!”明复夏长笑道:“好!你们如果有人单打独斗能胜了老夫,老夫死而无怨!”说完只见他左手一抹,撕下脸上的面具,他朝杨聪长笑道:“进招吧!”众人见明复夏撕下了面具,便露出了一张阴沉冷鸷、削瘦白净的脸来,众人见他的双目精光闪闪,不怒而威,霸气逼人,双眼神蕴异常,知道他内功奇高。杨聪瞧他的脸光滑白净,并无一点斑点,上次他在四川成都城里脸上奇丑无比,想来是故意装扮而成,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年纪大约有六十岁左右,只是皮肤白净些,想来是常年戴着面具的缘故。 第三百五十九章 雪山决战(十九) 杨聪一抖长剑,喝道:“看招!”他长剑一点刺了过去,这一剑凌空刺下,势似奔雷,变化奇幻,顿时长剑卷起了一片片寒光,冷气森森,寒光闪闪,剑花错落,翩如惊鸿,矫若游龙,迅逾飘风,他使的是田桂华传授与他的神龙剑法,这神龙剑法绝迹江湖已经近百年了,因此谁也没见过,这神龙剑法当年横行江湖,几乎无人可与匹敌,剑招确是惊人,回环运用,奇正相生,剑法凶残无比,剑势如虹,似实似虚,奇诡绝伦,招招狠辣,每一招都藏有几种不同的变化,严似灵蛇,如龙蛇疾舞,闪动不定。明复夏没想到杨聪的剑术竟然精妙如斯,连忙展出平生绝技,折扇连忙点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反刺杨聪的要害,脚下移形换步,捷似灵猿,身法怪极,倏进倏退,闪展腾挪,无不恰到好处。众人只见杨聪手中的一柄长剑飘忽如风,剑剑辛辣,一剑快似一剑,奇妙绝伦,如灵蛇疾吐,剑光挥霍,剑气纵横,剑锋所到之处,力道却是非同小可,隐隐似闻风雷之声,剑势奇诡之极。 明复夏手中的折扇也迅如掣电,扇走连环,点、刺、劈、撩,翩如惊鸿,矫若游龙,点打三十六道大穴,轻灵迅捷,招数奇诡绝伦,夭矫如龙,凌厉无比,劲风飒然,认穴奇准,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功夫。众人但见两人拆招出招迅如电光石火,快似兔起鹘落,瞬间拆了一百多招,斗得难分难解,众人但见两条人影如两条长龙在撕杀,也看不清楚谁是谁了,但听得一片“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只见杨聪的一柄长剑犹如神龙戏水,飞虹盘空,凤舞鸾翔,翻腾飞舞,盘旋如鹰鹤回翔,阴阳开阖,配合得天衣无缝,身法变幻不定,出招拆招恰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剑势有如狂风骤雨,左击右刺,已达到“心剑合一”的上乘功夫,真个是静如山岳,动若江河! 而明复夏身如流水行云,手中的折扇招势轻灵翔动,招里藏招,式中套式,奇幻莫测,出手奇快,势道雄浑,嗤嗤嗤声响不绝,宛似千万条银蛇乱掣,当真是匪夷所思!功力之深,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这两人都是当世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旗鼓相当,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真如一场龙争虎斗,但见杨聪的长剑矫如神龙飞舞,大开大阖,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长剑矫夭飞舞,直如神龙破空一般,招数古朴,内藏奇变,迅捷无伦,犹如雷轰电闪,快速无伦,行动快极,身法如鬼如魅。而明复夏的折扇变化多端,凌厉无伦,声若龙吟,悠悠不绝,在朝阳下泛出闪电似的光芒,这一场恶战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心惊胆颤。 这两人是当今武林中两大绝顶高手,拼起命来真是惊心动魄,直打了三百多回合也分不出胜负,双方均盯着场中的恶斗。突然,众人只听到“当”的一声脆响,接着见杨聪手中的长剑和明复夏手中的折扇均震飞上了天空,接着只听见两声清啸,只见两人已经比拼上了拳脚来。明复夏脚下飘飘,双手忽然如钩,忽然如指,忽然如掌,双手拿抓点戳,勾劈制挑,变化多端,突然如判官笔,突然如刀如剑,攻势凌厉之极,而杨聪的双手也是时而变掌,时而变指,点打斩戳,缕缕罡风如箭如刀,绵绵不断,刚柔兼济,闲洒飘逸。两人越打越快,罡风如惊涛骇浪,每一招每一式均含着杀机,拳来掌往,运掌如风,出拳如电,挟着开碑裂石的真力,只震得四周飞砂走石,两人越打越近,突然“啪”的一声便一定也不动了,众人只见杨聪和明复夏两人此时双掌相对,双脚如生根一般扎在地上,两人沉腰坐马,掌峰相对,四目怒瞪,如斗鸡一般,已经比拼上了内力来,一个个均愣住了,都盯着场中的两人。 要知道两人均身怀上乘的内家功夫,内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均深不可测,这一比拼上内力来,这招数的精妙已经全无用了,全凭内力的高低决定胜负和生死,很快就会分出生死来,一个个均紧张了起来。场中虽然有上千人,但一个个鸦雀无声,只见杨聪和明复夏两人的脸上渐渐变得紫红起来,发出了微微地喘息之声,慢慢地两人的双掌也灼热如烙铁,只见两人均大汗淋漓,渐渐湿润了衣衫,须臾两人的头顶上也热气腾腾起来,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众人均又吃了一惊,瞧这情形两人练的竟然是同一种内功。过了半盏灯的工夫,只见明复夏头上的热气越来越浓,变成白雾蒸蒸了,他的脸上黄豆大的汗水也滚滚而下,脚下也慢慢陷入了地里一半寸,而杨聪虽然也大汗淋漓,但明显头上的热气比明复夏少得多,而且稳如泰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时杨聪已经稳站了上风,两人每流一滴汗水,功力就消耗一分,待汗水流到无可流之时,那便是油尽灯枯、毙命之时了,瞧场中的情形,用不了半个时辰,这明复夏就会内力耗竭虚脱而亡。 那弥勒教的人也看出明复夏已经处于下风了,均焦急万分,但谁也不敢上前,因为一来两人是单打独斗,谁也不敢上前相助,二来这两人此时已经到了性命相博的关键时刻,周身是罡气,坚逾钢铁,就是利箭射到两人的身上,也会被震落到地上,谁只要一碰到两人的身上,便会被两人身上的两股强大罡气震伤,当年这明复夏与汪直在玉门关外比拼内力,那三戒和尚一杖打在汪直的身上,自己反被震飞到几丈之外昏死过去,差点丧了命。此时场中的情景是一方喜一方忧,青松道长等人见杨聪稳占了上风,一个个均松了口气,都等着这明复夏到那油尽灯枯的时候,而那弥勒教众人却是一个个心急如焚。众人均盯着场中的两人死拼内力,杨聪此时也感觉到这明复夏的内力在一分分的耗竭,知道再过半个时辰自己的大仇就得报了,更是催发体内的内力向他攻去,明复夏更是吃紧。突然,众人只见夏敏突然抢过身边一个弥勒教徒手中的长剑,箭步如飞奔入了场中,双手分别持着一柄长剑向杨聪和明复夏两人奔去,瞬间便跃到了两人的跟前。 众人均吃了一惊,这一突然的变故谁也没想到,等众人明白过来之时,夏敏已经冲到了两人的面前了,众人一个个暗叫不妙,赵小丰和青松道长等人知道这夏敏是眼见自己的父亲就要死在杨聪的掌下了,要上前帮明复夏,却不知道两人此时是生死相博的时刻,这长剑无论砍到谁的身上,她都会被两人身上两股强大的内力震飞,甚至会被震伤,两人此时的内力正如水库中的洪水一般,只要谁一碰过去便如决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众人见夏敏奔到杨聪和明复夏两人面前,一个个均吓了一跳,宋三桥和明玉兰等人知道夏敏想干什么,均惊叫道:“公主!万万不可……,”说完几人抢步上前,想拉住夏敏,但均已经迟了。 只见夏敏跃到杨聪和明复夏两人的面前,突然扬起手中的两把长剑分别向明复夏和杨聪两人的手臂斩去,众人见此情景,均惊叫出声来。青松道长等人以为这夏敏奔到场中,是要用长剑刺伤杨聪,以帮助明复夏脱离杨聪内力的控制,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同时向明复夏和杨聪两人的手臂斩去,一个个都惊呆了。 第三百六十章 雪山决战(二十) 杨聪和明复夏两人正在做殊死的搏斗,突然见夏敏提着长剑奔了过来,均暗暗觉得不妙,明复夏知道厉害关系,此时两人周身是罡气,身体各部分坚逾钢铁,他知道夏敏奔过来是想用剑刺伤杨聪,以达到解救自己的目的,但这一切不仅无济于事,而且还会反伤到夏敏的性命,他此时苦于无法开口,心里只好干着急。而杨聪见夏敏提着长剑朝两人奔了过来,顿时内心感到一阵悲凉,心想:我虽然对她一片痴情,但在紧要关头,她心中到底还是向着她的父亲,自己在她的心中只不是一个过客而已。他内心顿时觉得像压一块石头一般,杨聪这一分心,便被明复夏趁机催发内力猛攻了过来,杨聪一咬牙,便连忙凝神又催发体内全部的内力反攻过去,要把明复夏伤于自己的掌下。 两人互相催发内力正在做最后的一博,见夏敏飞快地奔到两人面前,满眼是泪水,她盯着两人一会儿,突然只见她一闭眼,提起两把长剑飞快地向两人的手臂斩去,杨聪和明复夏两人均大吃了一惊,要知道她这双手一斩下来,要么她被两人强大的内力所反弹震伤,甚至死亡;要么两人的手臂被她斩断,变成残废,但多会是她被两人的内力所伤。杨聪和明复夏两人见此情景,均吓得脸色大变,两人头脑中都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于非命!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硬撤了掌力,但此时两人正是生死相博的时刻,内力如决堤坝的洪水,两人同时猛地一撤内力,便被自己强大的内力所反弹而伤了内脏,顿时两人横飞摔出十几丈之外,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杨聪口吐鲜血,“哇”的吐了几口血,明复夏“哇”的吐了几口鲜血,当场昏死过去了。杨聪连连吐了几口鲜血,挣扎着爬起端坐好,闭目运气调息,护住自己的心脉。 奇* 书*网*w*w* w*.*q*i *s*q *i* s* h* u* 9* 9* .* c* o* m 这一突然的变故,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均始料不及,双方的人见杨聪和明复夏两人突然横摔了出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和鼻子都流出血来,知道两人内伤伤得极其严重,众人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那弥勒教众人和夏敏见明复夏突然昏死过去了,都大吃了一惊,夏敏吓得脸色煞白,慌忙丢下手中的长剑朝明复夏奔了过去,抱起明复夏哭道:“爹爹!爹爹!你醒醒啊……。”宋三桥和褚时远、明玉兰三人也飞快奔到明复夏面前,明玉兰一把夏敏拉开,道:“公主!你快让开!”夏敏听了顿时醒悟过来,她连忙闪到一旁,明玉兰左掌一翻,竟拍在明复夏背后的“灵台穴”之上,宋三桥和褚时远也连忙飞快地点了明复夏的“人中”、“印堂”、“风池”、“关元”等穴道,然后两人飞快地伸出右掌,搭在明复夏的“命门”和“丹田”穴之上,三人闭目凝神向明复夏体内输送真气,好像周围无人一般。 杨聪摔飞到地上之后,只觉得胸口好像快要爆炸一般,五脏六腑如千钧之力压住,呼吸受阻,郁闷之极,他“哇”地吐了几口血,便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要晕了过去,他连忙盘膝端坐好,闭目运气护住心脉,行气活血。丐帮众人和青松道长、赵小丰等人见杨聪摔了出去,早已奔了过去,鲁长老和赵小丰见杨聪挣扎着端坐好运气疗伤,两人便飞快地伸出右掌拍向杨聪背后的“灵台穴”和“命门”,正想输入内力替杨聪疗伤。青松道长连忙伸手一把拦住,道:“万万不可碰他!”鲁长老和赵小丰两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青松道长连忙道:“盟主此时正用最上乘的内功运气护身,大家不要打扰他。”大家听了连忙围在杨聪的四周,众人见宋三桥和明玉兰等人此时也正在替明复夏疗伤,赵小丰一抖长剑道:“大家杀尽这些邪魔妖孽!”青松道长一伸手把众人拦住,道:“还是盟主的伤要紧!他们跑不了的!”赵小丰见众人还有近两千人,而那弥勒教还不到两百人,而且这明复夏也已经受了重伤,便也放下心来。 场中双方均盯着杨聪和明复夏两人,均低声议论着,特别是那弥勒教的人,更是担心明复夏的死活。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杨聪突然睁开了眼,“哇”的一声吐了几口黑血,鲁长老连忙问道:“帮主,你怎么样?”杨聪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苦笑道:“不要紧!”他扫视了一眼场中,见明复夏仍然昏迷不醒,宋三桥和褚时远、明玉兰三人正在替他疗伤,夏敏持剑立在旁边,她见杨聪“哇”的一声吐了几口血,便朝这边不住地看过来,眼里满是泪水。杨聪见了她的目光,就好像如两把利剑射入自己的心脏一样,慌忙闭上眼睛仍然运气调息。青松道长等人见杨聪刚才睁开了眼,知道已经无大碍了,都放下心来。众人均朝弥勒教的人望去,那弥勒教众人见赵小丰等人朝明复夏扫视了一下,一个个突然飞奔上前,把明复夏团团围住。天虹道长冷笑一声,道:“哼!你们别瞎折腾啦!你们这帮邪魔妖孽!谁也别想活着下山!” 那弥勒教众人一个个提着兵器朝众人怒目圆瞪,神威凛凛。赵小丰一抖长剑朝众人道:“常言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帮邪魔妖孽一个个均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咱们死伤了许多弟子才攻到了这里,万万不可功亏一篑,大家合力除了这些妖孽!”众人听了,也一个个举起兵器吆喝道:“杀尽邪魔妖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说完众人提着兵器朝弥勒教众人慢慢逼近,杨聪虽然此时正在运气调息,但身边的一举一动均了如指掌,他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如何救出夏敏,却一时间无法想出办法来,那弥勒教众人一个个持兵器团团围在明复夏周围,一个个怒目而视,眼看双方就要重新动起手来。 突然,众人只听见山下穿来“轰轰轰”几声巨大的响声,那声音惊天动地,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震得众人脚下的大地也震动了起来。众人均吃了一惊,知道那是大炮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刚落,接着又是“轰轰轰”的几声,然后那声音不断地从山下传来,接着听到山下传来无数的呐喊之声,那声音响入云霄,似乎有好几万人。青松道长等人听了一个个脸色大变,杨聪也连忙睁开眼挣扎着站了起来,青松道长和杨聪等人心里均想:不好!这弥勒教的援兵到了!要知道众人此时已经剩下不到两千人了,而且昨晚打了一夜,一个个又饥又累,现在这弥勒教突然涌来了几万人,众人那是必死无疑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血案真相(一) 那弥勒教众人听到这炮声,一个个也不约而同地朝山下看去,杨聪见几个峨眉派和衡山派弟子奔到了猩猩峡边,边跑边高声叫道:“不好啦!官兵来啦!官兵来啦!”那几个弟子刚跑到猩猩峡边,便见他们身后无数的官兵如蚂蚁一般爬了上来,无数的利箭朝守在猩猩边的众人射去,顿时惨叫声不绝,守在峡边的众人纷纷被射落到了峡谷之下,那些官兵瞬间便冲过了猩猩峡,见人就砍,手起刀落,如切豆腐一般,片刻把慧真师太和宋诗人等人砍落了峡谷,朝山上奔来。众人见此情景,均吓得脸色煞白,这些官兵看来是一路残杀上山来,各派还有好几百名伤者留在山下的城池堡垒里养伤,无法参加昨晚的激战,瞧这情形,多半是已经死与他们的屠刀之下了。 丐帮的彭长老和翠儿等十几人正在山腰上替伤者包扎,突然见这官兵如潮水般杀了上山,一个个也吓得心惊胆战,翠儿等人连忙向山上奔去,但那些官兵如猛虎般扑上山来,瞬间便冲上了半山腰,追到了翠儿等人的身后,杨聪顿时大惊失色,眼见无数的官兵追上了彭长老和翠儿等人,瞬间便如洪水般把他们给淹没了,众人想救也来不及了。杨聪在山上听到翠儿的尖叫声,知道她已经死于官兵的乱刀之下,顿时心如刀割一般。要知道翠儿背叛出弥勒教之后,死心塌地跟着杨聪,为他嘘寒问暖,服侍他的生活,跟众人出生入死,为众人出谋划策,特别是过飞鹰峡和猩猩峡、攻破弥勒教的城池这三处关键的时刻,均是她出的主意,杨聪对她印象已经大大改变了,因此便把她留在后面,怕她被弥勒教的人伤害了,现在眼见她惨死于官兵的乱刀之下,怎能不悲愤? [奇^书^网][q i].[ s u][w a n g ].[c C] 众人见这官兵如潮水般涌上了山来,一个个脸色煞白,都慌忙转过身来,连背后的弥勒教众人也忘了,那弥勒教的人见山下各派的弟子被冲上来的官兵所杀,也一个个感到纳闷,一个个均想:这帮人不是与官兵是一路人吗?怎么狗咬起狗来了?一个个也愣住了,站在那里看着场中的变化。瞬间那些官兵便冲到了山顶之上,迅速把众人包围了起来,一个个张弓搭箭朝众人瞄准,却并不动手。这时,明复夏已经被宋三桥等人救醒了过来,他也看见了眼前的场景,他连忙对宋三桥等人道:“快……快令大家……退进莲花宫!”宋三桥见眼前大敌当前,连忙和夏敏扶起明复夏朝莲花宫奔去,褚时远高声喝道:“教主有令!大家退入莲花宫!”这弥勒教的莲花宫是弥勒教的圣地,供奉着弥勒佛祖,平日除了议事招入之外,谁也不得进入,否则杀无赦。因此刚才弥勒教众人虽然面临着死亡,却无一人敢退入这莲花宫,现在见明复夏传了命令,便迅速退入了莲花宫里。 杨聪等人虽然见弥勒教众人迅速退入了莲花宫,反倒松了一口气,因为免去了后顾之忧,只见那弥勒教众人迅速退入了莲花宫,便见那扇沉重的大石门缓缓地关了起来。杨聪等人正与那些官兵对峙,突然听到官兵里传出一声吆喝道:“朱大人驾到!”接着见那些官兵散开了一条路,只见一人年纪约五十多岁、留着三络长髯、长脸俊目、剑眉横飞、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泥金团扇、穿着一袭淡白色锦袍的汉子潇洒地走了出来,却正是那锦衣卫使朱骥。只见朱骥朝众人扫视了一眼,长笑道:“各位为朝廷剿灭了这危害黎民百姓的邪魔妖孽,实在是奇功一件啊!皇上一定会赏赐大家的!”青松道长和玉虚子、林忠贤、慧清师太等人刚才见那官兵并不急于进攻,知道事情必定有原因,现在见是这朱骥带兵,心中便镇定了下来,各派向来不与官府为难,因此众人均略松了一口气。 恒山派的林忠贤首先朝朱骥道:“朱大人,我们各派出生入死才攻破了这弥勒教的总坛,刚才正要杀尽这弥勒教的余孽,不知道朱大人为何要令官兵杀了我们山下的各派弟子?”朱骥听了干笑一声道:“刚才是手下的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误认为是这弥勒教的妖孽了,多有得罪!朱某在此赔罪啦!”说着他朝众人抱拳作揖,慧清师太刚才见慧真师太等人死于官兵的乱刀之下,早已悲愤万分,便冷笑道:“朱大人,只怕未必吧!我们衡山派和峨眉派均是女尼,你们难道也没看清楚吗?”朱骥听了干笑几声道:“师太不必生气,这混乱之中你杀我、我杀你的,误杀错人是再所难免的。” 慧清师太听了顿时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好!我们各派也不敢向皇上要赏赐,现在就请朱大人令你的手下让开一条道,让我们各派下山吧!我们各派为了剿灭这弥勒教,已经死伤了一万多人了,我们本来很快就要剿灭了这弥勒教的妖孽的,没想到朱大人突然带兵前来,那好得很啊!现在这弥勒教还有两百多余孽躲在里面,就有劳朱大人你带人剿灭他们啦!”朱骥听了长笑道:“好!只要师太服了这一粒药丸,你们衡山派从此听从朝廷的命令,师太就可以带领贵派的人下山啦!”说完只见他手一晃,便拿出了一粒药丸来,众人见那药丸黑如墨炭,有拇指那么大,众人听了他的话,均脸色一变,知道他手中的药丸一定是毒药,服了这药丸,便只好乖乖地听从他的话了。朱骥朝其他人扫视了一眼,长笑道:“不仅衡山派,还有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崆峒派的燕掌门、昆仑派的天虹掌门、武当派的青松掌门、恒山派的林掌门等各位英雄,只要你们服了这粒药丸,归顺了朝廷,便可马上带领你们各派的弟子下山啦!各位辛苦啦!这弥勒教其余的余孽就由我们来剿灭他们吧。” 众人听了脸色均一变,这才知道这朱骥的险恶用心,原来他想逼迫场中的各派掌门和主要名宿服下这毒药,以达到控制各派的目的。众人听了均“哼”了一声,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我昆仑派虽小,但自创派以来,从来不与你们官府为难,也一直独立于江湖之中,贫道虽然不才!却也不会令我昆仑派辱没于贫道之手,朱大人如果不肯放敝派下山,敝派也只有与你们周旋到底了!”崆峒派的燕扬天也冷笑道:“我崆峒派也不想与朝廷为难,但如果朱大人一定要与我们崆峒派过意不去的话,那我们也只要一死了!”林忠贤和玉虚子等人也铿锵有声,不肯屈服于这朱骥的淫威。杨聪以前对这天虹道人和燕扬天有些看法,现在见他们宁死也不肯屈服,颇有骨气,也暗暗佩服。 朱骥朝众人长笑道:“我劝各位还是考虑清楚啦!我来时皇上有圣旨,皇上说各位如果肯归顺朝廷,那就是朝廷的有功之臣,一定重重有赏,不肯归顺的门派,那就是与朝廷作对,就是朝廷的敌人,一律杀无赦!”众人听了均默不作声,朱骥朝杨聪扫视了一眼,笑道:“杨贤弟,难道连你也不肯为朝廷效力吗?皇上可是很赏识你啊!”杨聪见刚才翠儿和彭长老等人惨死在官兵的乱刀之下,内心已经悲愤之极,加上现在见他逼迫众人服下毒药听从他的控制,那更无疑像傀儡一般,哪还肯听从他的话?但又见山下黑压压的到处是官兵,足有好几万人,众人如果不肯归顺他,眼见便大祸临头了,他脑子里正左思右想,思考着对付这朱骥的办法。 突然,山下又传来了三声炮响,接着山下一声接一声高声吆喝道:“皇上驾到!”众人听了更是吃惊不小,都朝山下看去,只见山下四个大汉抬着一顶软轿飞奔上了山来,前后拥护着几个锦衣卫,那软轿飞快地过了猩猩峡向山顶而来,那软轿所到之处,官兵均纷纷跪下。那软轿飞快地上到了山顶之上,杨聪见走在轿子前面左首的一个老者年纪约有八十多岁了,穿一件腰身宽大的华丽青袍,上唇有一撮花白的胡须,头发已经班白了,中等身材,体宽肥大,满脸红光,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土财主,却正是那三十多年前少林派的叛徒元彪。另一个老者年纪约八旬,双手过膝,天生异相,颔下含须,脸色猩红,却正是那三十年前号称京城第一高手的“鬼爪手”南宫宇,不同的是这“鬼爪手”南宫宇此时腰边挂着一把长剑。杨聪看到这两个老者,顿时吃惊不小,这两人正是当今的皇帝明孝宗朱佑樘身边的两大侍卫,他上次在南京城里还见过这两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 血案真相(二) 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两人突然见这元彪出现在这里,均互相看了看,合掌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那元彪也朝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两人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便恭敬地立在那软轿旁。只见那软轿在官兵当中落定,朱骥与那些官兵纷纷跪下,齐声喝道:“参见皇上!”只听见轿子里传来那朱佑樘冷冷地声音道:“都起来吧!”那些官兵听了便齐声站了起来,只听见那朱佑樘在轿子里又问道:“朱大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朱骥连忙恭敬地道:“回禀皇上,他们均不肯归顺朝廷统领!”那朱佑樘听了“哦”了一声,便见那朱佑樘掀开帘布,走出了轿子来。他朝众人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杨聪的脸上,他朝杨聪冷冷地道:“杨公子,难道你也不肯为朝廷效力么?” 杨聪见果然是这朱佑樘,连忙恭敬地道:“皇上,草民等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朝廷作对,还请皇上看在我们这次替朝廷效力、攻破了这弥勒教总坛的份上,放我们下山去吧!”朱佑樘听了“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江湖中各门各派不服从朝廷的管束由来已久,只是羽翼尚为丰满,不敢反叛朝廷而已,但这几十年来,与朝廷作对的许多钦犯均出自你们当中的各门各派,你们丐帮也不例外,你们如果归顺了朝廷,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一律杀无赦!”杨聪见朱佑樘一脸的冷峻扫视着众人,鲁长老听了顿时大怒,他一指朱佑樘骂道:“狗皇帝!上次你差点命丧于弥勒教妖孽之手,是我们帮主救了你,你还记得么?”众人见鲁长老指着这朱佑樘大骂,均暗暗叫不妙,这朱佑樘一发起火来,一声令下,众人马上就要遭殃了。 杨聪心里也暗暗觉得不妙。果然,朱佑樘朝杨聪和鲁长老两人恨恨地扫视了一眼,然后道:“杨公子,你曾经救驾有功,朕可以放你们两人下山,但其他人如果不肯归降朝廷,一律与弥勒教的妖孽一样,格杀无论!”那朱佑樘说完便拂袖转身入了轿子,他在轿子里朝朱骥道:“朱大人,再问一遍他们,有谁愿意归降朝廷的,不肯归降朝廷的一律格杀无论!元统领、南宫统领!你们两人留在这里!协助朱大人剿灭这些邪魔妖孽!”说完他在轿子里高声道:“起驾!”那顶软轿便飞快地向山下而去。朱骥和元彪、南宫宇三人恭敬地送走了那朱佑樘,便回身朝众人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朱骥朝杨聪道:“杨贤弟,难道你真的不愿意为朝廷效力么?”杨聪心想:自己知道这朱佑樘被弥勒教刺杀之事情,即使现在归降,瞧这朱佑樘的神情,将来也难免一死。 杨聪长笑道:“朱大哥,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今这弥勒教即将覆灭,小弟归降还有何用?你如果肯看在咱们西湖结义的情分上,放我们下山,那小弟感激不尽,否则咱们就刀剑上相见吧!”朱骥听了摇摇头,道:“这个恕我无法办到。”说完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朝杨聪等人晃了晃,高声喝道:“凡我忠圣门弟子!都站过来吧!”杨聪和鲁长老等人见了这块金牌,顿时吃惊不小,只见这块金牌上印着一个火红的圈,圈内是两把交叉的长剑,却正是两人多次见过的那忠圣门的标记。 朱骥的声音刚落,杨聪只觉得两条人影一晃,接着只见两人迅速朝朱骥等人奔去,接着十几人朝官兵奔去,各派中的弟子都有,众人均吃了一惊,等奔过去的那两条人影站定转过身时,众人更是大吃了一惊,你道这两人是谁?杨聪定眼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神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身边,好一会儿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惊叫道:“赵大哥!金长老!你们这是何意?”原来,这两人竟是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和丐帮新近升任的执法长老金大彪。杨聪刚才见这块忠圣门的金牌在朱骥手上,已经吃惊不小,现在又见赵小丰和金大彪两人也奔了过去,顿时脸色微变。赵小丰转身站定,朝华山派众人道:“华山派众弟子听着,我已经归顺朝廷了,你们谁愿意跟随我的,就站过来吧!”华山派众人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都互相看了看,好一会儿,几个华山派弟子便大胆地走了过去,随后便有几十名华山派弟子也走了过去。 华山派众人当中只有卓一华和几个人立在原地。赵小丰朝卓一华道:“卓师弟,你为何不肯归顺朝廷?难道你连本派掌门的话也敢不听了么?”卓一华朝赵小丰冷冷地道:“赵师哥,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了么?咱们华山派第八条是什么?师父以前是怎么教我们的?你忘了么?我却不敢忘!”赵小丰道:“规矩是由人定的,是死的东西,此一时彼一时,时移则事易,难道前几代的人要我们一个个去送死,我们也去么?”卓一华听了朝他冷笑道:“我宁可做一个华山派的冤死鬼,也不会做朝廷的走狗!”赵小丰听了,便叹了一口气,又朝杨聪笑道:“杨贤弟,你难道忘了我们和朱大哥在西湖结义所说的话了么?你放心!只要有朱大哥在!朝廷便不会亏待我们的。”朱骥也朝杨聪道:“不错!杨贤弟,你只要肯向朝廷归顺,一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皇上很赏识你的才干。” 杨聪听了凄然地笑道:“原来你们才是这忠圣门的幕后主使!朱大哥,你实话告诉我!我师父是不是你们杀的!谁是你们真正的圣主?”朱骥听了杨聪的话愣了愣,正待要说话,他身边站立的“鬼爪手”南宫宇冷笑一声,道:“嘿嘿!忠圣门……忠圣门!忠于圣上之门派,自然这圣主是当今圣上啦!除了当今圣上,还有谁有资格当这圣主呢?”他一言既出,众人又是吃了一惊。青松道长在这“鬼爪手”南宫宇上到山顶之时,就一直盯着他腰间悬挂的那把长剑,现在见他发话,便厉声喝问道:“你是谁?你腰间的长剑怎么得来的?是不是倚天剑?”那“鬼爪手”南宫宇听了青松道长的话,枭枭地笑道:“哈哈……,你问老夫是谁?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南宫宇是也!”他这一自报出自己的姓名来,场中许多人便又吃了一惊。 这“鬼爪手”南宫宇三十多年前已经驰名江湖了,因此许多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却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现在他一言既出,众人均暗暗吃惊。那“鬼爪手”南宫宇伸手抄起那把长剑笑道:“青松道长,你是不是要问老夫,这剑从哪里来的?好!那老夫就告诉你吧,这把剑确实叫倚天剑,是老夫杀了一个武当派的牛鼻子后拿来的,你待怎样?”说完只见他“刷”的抽出长剑,顿时见那长剑白光耀眼,剑气森森,果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青松道长听了叹道:“原来是你杀了青木师弟!罪过!罪过!”他这一感叹不仅叹青木道长惨死于他之手,更是叹自己一直误认为这是弥勒教所为,以至于造成了现在的大错。智通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南宫宇,我少林派的智慧大师是否也是你杀的?”智通大师的话刚落,那站在南宫宇身边的元彪冷笑道:“哼!智慧那老秃驴是我杀的!你们少林派想怎样?” 智通大师听了合掌道:“元彪,当年你在少林之时,智慧师弟待你不薄,你二十八岁那年,连续高烧不退,是谁守着你煎茶熬药?你居然不顾同门之谊,居然向智慧师弟下毒手!”那元彪听了冷笑道:“你不提少林寺也罢,当年你们少林派的人把我追赶得如丧家之犬,我差点死在你们这帮老秃驴之手,我还没跟你们少林派好好算帐呢!”智通大师听了合掌道:“魔从心生!罪过!罪过!”便默不做声了。那“鬼爪手”南宫宇朝众人冷冷地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隐瞒你们啦!让你们到阴曹地府里也死得明白吧!你们各派当中死的人均是我们忠圣门所为,只不过我们杀了他们之后,留下了这弥勒教的旗帜,让你们互相厮杀,我们来一个坐山观虎斗,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还真的中了我们的‘一石二鸟’之计!可笑啊!可笑啊!哈哈……!” 青松道长和杨聪等众人听了他的话,顿时感到全身一阵冰凉,各派此次为了扫灭弥勒教,替死去的各派弟子报仇,已经是倾巢出动了,各派的精英已经尽数出动,这些人现在已经在与弥勒教的人厮杀中死伤殆尽了,却万万没想到真正地凶手竟然是朝廷的锦衣卫等人所为,而众人却一直与弥勒教众人厮杀,以至于双方均死伤惨重,白白死了这么多弟子。这南宫宇以前一直不说话,现在他狂妄地长笑出声来,杨聪顿时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不禁吓了一身冷汗,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以前的一幕幕,不禁失声惊叫道:“好恶贼!原来……原来那个蒙面黑衣人是你!是你杀了慧颖师太!又是你在青城山上把我打落绝谷之中的!” 那“鬼爪手”南宫宇听了狂笑道:“不错!杨聪!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可惜已经晚啦!老夫不妨告诉你,段二那老叫花子也是老夫杀的,你现在总算死得瞑目了吧!”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昏了过去,他只觉得胸口发热,手中握住的长剑也不禁颤抖了起来,他以前两次与这南宫宇交过手,但因为是在黑夜里,加上他一直戴着黑手套,因此都没有看清楚他这双手。鲁长老听了那“鬼爪手”南宫宇的话,又见金大彪立在他的身边,顿时明白了过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三) 他手中的竹棒朝金大彪一指,喝道:“金大彪!你这个畜生!原来是你出卖了老帮主!老帮主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他?你为什么甘愿做朝廷的走狗?”金大彪见鲁长老指着他大骂,便冷冷地道:“哼!谁叫他杀了怀恩公公?是他和黄山派的刘鹤仙那老不死‘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你知道我金大彪是谁?哼!我就是怀公公收养的那几个小孩其中的一个,我们混入你们各派当中,就是为了有一天消灭你们这些各门各派。”鲁长老听了气得直发抖,骂道:“原来是你暗中通知华山派韦笑天那老贼,让他暗中害了老帮主的!你这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亏我们丐帮一直把你当做兄弟来看待!”金大彪长笑道:“那是因为你们丐帮尽是一群酒囊饭袋之徒,连我是朝廷的人也不知道,真是一群白痴!”杨聪听了这金大彪的话才醒悟过来,难怪这朝廷对江湖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原来他们早已在各派中安插了许多锦衣卫的人。 鲁长老指着金大彪骂道:“原来你与韦笑天这老贼是一丘之貉,只怪我们瞎了眼,把你当做人来看待!”鲁长老的话刚落,卓一华在旁边便大声道:“鲁长老,你可别冤枉我师父啊!我师父可没害段帮主啊!”鲁长老转头朝他冷冷地道:“卓少侠,我们老帮主就是你师父这老王八蛋勾结他们忠圣门害的,他暗中勾结官府,被我们老帮主和黄山派的刘老前辈查到了,因此他才狗急跳墙令他们的同伙向我们老帮主和刘老前辈下毒手,我们以前顾及你们华山派的声誉,又看在你们赵师哥与我们帮主的交情份上,才没有说出来,没想到你赵……赵小丰这小子却是贪生怕死之辈!居然如此没有骨气!”卓一华听了鲁长老的话,愣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我师父绝不会是那种人!” 鲁长老不理会他,转头对赵小丰道:“赵小丰,你师父向官府卑躬屈膝,到头来他还是死于官府之手,你可考虑清楚了?你们华山派的脸真是给你们两人丢尽了!”赵小丰听了冷笑道:“这个不劳你操心!你还是想一想怎么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吧!”鲁长老一指赵小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大丈夫死则死耳!你也是一派掌门之尊,可别留下一个给后人千古唾骂的罪名?”赵小丰听了只是冷笑,便不说话。鲁长老正待要再劝他,杨聪叹道:“鲁长老,你别多费口舌啦!你到现在难道还没看出来么?他也是朝廷的人啊!”鲁长老和卓一华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赵小丰听了杨聪的话,笑道:“杨贤弟,你很聪明!不错!我也是朝廷之人,因此你只要归顺了朝廷,朝廷定不会亏待你的。”金大彪也笑道:“赵掌门跟我金某一样,也是怀公公收养的孤儿,我们感激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又见他一心为朝廷分忧,因此才混入江湖中,到你们各门派中去卧底的。”众人听了这两人的话,均暗暗叹气,想不到朝廷竟然如此用心险恶,早已安插人到各派之中,想来早有对付各门各派之意。 南宫宇朝众人冷冷地道:“这山上山下到处是我们的人,围得像铁桶似的!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想活命的就过来!否则……哼!一律杀无赦!”卓一华看了南宫宇一眼,长剑一抖道:“我师父是不是你这老贼害死的?”南宫宇听了笑道:“卓一华,你也不想一想,你们华山就是鸟儿也难飞上去,我南宫宇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上去啊!你想知道韦笑天是怎么死的吗?那你何不问问你赵师哥呢?哈哈……!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师父根本就不是我们忠圣门的人,韦笑天的武功不错!我们本来不想杀他的,想留他来对付弥勒教的,但他派人四处追查段二的死因和我们忠圣门的秘密,而且也不准你们华山派与弥勒教为敌,还极力劝阻各派不要与弥勒教为敌,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才下令杀了他,这韦老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他到死也不明白是谁杀了他,真是可笑啊!哈哈……!” 赵小丰听了南宫宇的话后,便低下了头,不敢朝卓一华看去,卓一华听了南宫宇的话,他先是一愣,接着见了赵小丰的神情,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大怒道:“赵小丰!你这畜生!原来是你害了师父!”说完只见他大吼一声,猛向赵小丰扑去,众人吃了一惊,正待要喝住他,但已经迟了。只见卓一华向赵小丰猛扑了过去,众人均惊叫出声来。只见卓一华刚扑到官兵面前几丈远,突然见官兵中万弩齐飞,密集如雨,卓一华挥剑刚荡开了几枝箭,但那些乱箭密集如雨,他的长剑一缓,便见数十枝利剑射到他的身上,把他射得像刺猬一般,有的箭穿胸而过。卓一华惨叫一声,口喷鲜血,他挣扎着跨了几步,便慢慢地倒到了地上。这一变故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众人醒过神来时,卓一华已经惨死在乱箭之下,他虽然死了,但两人仍然怒目圆瞪,手中仍然紧握住那把长剑,华山派的许多弟子见此情景,也心感悲伤,许多人转过头不忍心看他的脸。 朱骥见卓一华死在地上,朝众人扫视了一眼,道:“我再数十下,如果你们再不愿归顺朝廷的,一律格杀无论!”说完他高声数道:“一……二……三……。”杨聪眼见卓一华惨死于官兵的乱箭之下,又见赵小丰冷冷地看着地上惨死的卓一华,内心大是悲愤,他听到朱骥慢慢地数到了第八下,知道他等一会儿一挥手,这些官兵便会乱箭齐发,蜂拥而上,连忙高声道:“且慢!”朱骥听了吃了一惊,便停了下来。他朝杨聪问道:“怎么?杨贤弟!你肯归顺朝廷了?”杨聪点点头,大步上前道:“不错!朱大哥!我愿意跟你,我相信你!”朱骥笑道:“好!杨贤弟,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皇上知道你肯为朝廷效力,一定会很高兴的。”众人见杨聪突然大步向朱骥等人走去,均吃惊不小。南宫宇见杨聪提着长剑走过来,大声喝道:“站住!” 杨聪吃了一惊,连忙站定身子,朝他问道:“南宫统领,你还有何指教?”南宫宇冷笑一声,道:“先把长剑抛过来!”杨聪听了内心吃了一惊,便马上笑道:“好!接剑!”说完他手一扬,他手中的长剑便向南宫宇飞去,南宫宇反手一抄,便把长剑拿到手里,这才点点头,道:“好!你过来吧!”青松道长等人见杨聪连长剑也抛给了对方,都暗暗叹了一口气。要知道杨聪手中的长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他手中的长剑叫“青釭”剑,原是武当派青松道长手中的兵器,也是武当派的镇山之宝,昨晚青松道长为了杨聪能砍断吊桥的铁链,便把这把宝剑交给杨聪,后来众人一阵混战,因此这把宝剑还一直留在杨聪的手里,现在众人见杨聪居然肯把这把宝剑抛了过去,知道他是真的向官兵投降了,都暗暗叹了一口气,众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相信眼前的事实。 第三百六十四章 血案真相(四) 青松道长向智通大师和林忠贤等人互相看了看,三人一齐转身朝身后众人叹道:“你们当中还有谁想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绝不怪你们。”此时青松道长等人见本派中的好手已经死伤殆尽了,也心恢意冷了,便不想让剩下的弟子陪自己白白的送死,于是便同意让这些弟子归降。武当派、少林派和恒山派众弟子听了三人的话,先是愣了愣,互相看了看,谁也不吭一声,好一会儿才有几个大胆的弟子慢慢走了过去,其他的人见了,接着便陆续有好几十人又走了过去,那些官兵便把这些人的兵器缴械了。朱骥看了看剩下的众人,喝问道:“还有谁要归降的吗?”青松道长等人均傲然站在那里,谁也不理会他。朱骥举起手喝道:“我再数十下,如果再不归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他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喝道:“一……二……。”众人知道他过一会儿手一挥下,这些官兵便会蜂拥而上,朝众人下毒手了,但一个个均冷冷地看着朱骥。 杨聪刚才走过去后,便径自向赵小丰走去,张开双臂笑道:“赵大哥,我们仍然是好兄弟,是吗?”赵小丰笑道:“不错!杨贤弟,我们三人在西湖边发过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完赵小丰也伸出双臂,两人哈哈大笑,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鲁长老见此情景,直气得差点昏了过去。朱骥高声数到了第九下,正待要把手一挥,他突然听见赵小丰一声惨叫,众人均吓了一跳,都朝赵小丰看去。只见杨聪此时右手擒住赵小丰的“大椎穴”,左手飞快地抢过赵小丰手中的长剑,迅速架到赵小丰的脖子之上。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只见杨聪大声喝道:“都站住别动!否则我一剑杀了他!”说着他飞快地挟着赵小丰向青松道长等人退去,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等人顿时明白杨聪的深意,两人迅速跃上前,一左一右护着杨聪退到众人身边。 这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连朱骥和南宫宇等人均愣了好一会儿,等两人回过神来之时,杨聪已经挟着赵小丰飞快退到了青松道长等人的身边。朱骥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朝杨聪笑道:“杨贤弟,你这是何意?”杨聪朝朱骥笑道:“朱大哥,麻烦你令他们让开一条路,让我们下山,否则我就杀了他。”原来,刚才杨聪见官兵人多势众,众人远远不是官兵的对手,而各派众人均抱定了宁死的决心,杨聪于是便想到了捉住对方一个人质的办法来要挟官兵放众人下山。他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早已想好了人选,此人在官兵必须有一定的影响,否则便毫无作用,而眼前官兵中只有元彪、南宫宇、朱骥和赵小丰四人比较重要,但这元彪和朱骥、南宫宇三人是不可能让杨聪靠近他们的身边的,因此杨聪走过去之时心里早已想到擒这赵小丰做人质,因此他刚才故意抛弃手中的宝剑给南宫宇,以迷惑朱骥等人,然后假装与赵小丰亲热,从而出其不意地擒住他。 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刚拥抱,赵小丰已经发觉不妙,但等他醒悟过来已经被杨聪牢牢拿住了这“大椎穴”,这“大椎穴”乃是人体身、手、足三处的交会处,他顿时觉得全身一阵酸软,毫无反抗之力,这才知道上了杨聪的当。杨聪飞快地点了他全身的几处要穴,然后反手抄他手中的长剑在手里,然后飞快地挟着他向青松道长等人退去。那些官兵见赵小丰被杨聪擒住,先是一阵骚乱,朱骥喝了几声才静了下来,朱骥朝杨聪笑道:“杨贤弟,你认为皇上会为了赵贤弟而放你们下山吗?我劝你还是放了赵贤弟吧!”杨聪笑道:“如果你们坚持要把我们赶尽杀绝,那他就先死于我们之前。”南宫宇朝杨聪冷笑道:“我们人人为皇上誓死效忠,你就是抓住了老夫,也照样是白费心机!”说完他高举右手,朝那些官兵大声喝道:“准备弓箭!”接着只见那些官兵仍然张弓搭箭朝众人瞄准。 南宫宇朝众人扫视了一眼,一挥手大声喝道:“放箭!”他的声音刚落,便见无数的利箭如飞蝗般向杨聪和赵小丰射去,杨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南宫宇等人竟然不顾赵小丰的死活而向众人下毒手,他连忙用长剑拨开射来的利箭,但那利箭密如雨下,杨聪一不小心,几枝利箭便射到了赵小丰的身上,此时赵小丰全身的穴道被制住,毫无动弹之力,只听见赵小丰几声惨叫,便见几枝利箭穿过了他的胸口。杨聪吃了一惊,他连忙挟着赵小丰退到石阶之上,众人见那些利箭纷纷射了过来,慌忙用兵器边挡边退上了莲花宫的台阶。杨聪挟着赵小丰疾身退到了台阶之上,俯身瞧他的伤势,只见赵小丰已经昏死了过去,嘴角和鼻子流着血,脸色苍白如纸,几枝利箭穿腹而过,鲜血汩汩而出,眼见他是活不成了。 杨聪连忙解开他的穴道。刚才杨聪见赵小丰居然是忠圣门的人,已经是大为恼火,又听见赵小丰竟然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恩师,而卓一华也惨死在官兵的乱箭之下,顿时内心大怒,因此对他很是痛恨,现在见他惨死于官兵的乱箭之下,又想起往日他的种种好处来,顿时内心一软,连忙输了一些真气到他的体内,他一运气,体内的五脏六腑便隐隐而痛,但杨聪还是忍着向他体内输送了一些真气。赵小丰得杨聪输入的一阵真气,便幽幽地醒了过来。杨聪知道他是回光返照了,连忙道:“赵大哥,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么?” 赵小丰此时伤口痛入心髓,他勉强朝杨聪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笑了笑,低声道:“杨兄弟……!我对不起你……,是我……是我把西蜀钱庄的秘密……泄露给朝廷的,又是我……故意把……西蜀钱庄的事向弥勒教报告的。”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醒悟过来,上次在嵩山脚下,他与赵小丰喝酒,喝得伶仃大醉,自己曾经亲口告诉赵小丰自己与夏敏多次在西蜀钱庄相遇的经过,想来西蜀钱庄的秘密是他告诉官府的,而且上次在苏州,那怀恩的贴身小太监突然被杀,想来也是他把杨聪等人的行踪告诉了锦衣卫的人,因此他们提前杀了那小太监,使杨聪等人失去了追查忠圣门的踪迹,自己与朱骥在西湖相遇,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杨聪见赵小丰即将死去,不忍心再伤他的心,便道:“赵大哥!我不怪你,你安心地去吧!”赵小丰听了仍然摇了摇头,却断断续续地哭道:“卓师弟骂得对……我不是人,师父把我当儿子来看待,可我却……却害死了他!”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聪瞧赵小丰此时脸上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心在忏悔自己的罪过,便不打断他的话,让他说出这些话后安心地死去。只见赵小丰断断续续地哭道:“我本来不想害死师父的……但身上的奇毒……折磨得我好痛苦,我实在……忍不住了,加上师父察觉了我的所作所为,我这才……这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我在师父的茶里下了毒,师父昏迷后……我才敢下手……,我本来早该死了!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梦见师父在向我索命!” 杨聪瞧赵小丰的神情,知道他此时心里也极不好受,想来他身上一直被那奇毒所缠住,因此才不得不听从朝廷的控制,杀韦笑天也是身不由己,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可惜他却不知道,这忠圣门的毒药早已经被杨聪所破解,否则也不会犯下如此罪恶。赵小丰说完这些话后,朝杨聪勉强笑了笑,道:“杨贤弟,你就送……送我一程吧!”杨聪瞧他的神情,知道他此时身中数箭,疼痛难忍,生不如死,而且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噙着泪点点头,道:“好!”说完杨聪便转过头,右掌朝他的“百会穴”猛拍而下,这“百会穴”乃人体的死穴,只见赵小丰头一歪,便软倒在杨聪的怀里了。 杨聪把赵小丰放到地上,见官兵射了一阵乱箭之后,已经如潮水般攻了过来,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等人排成一堵人墙,正边打边向弥勒教的莲花宫上退去。这莲花宫沿一层层的石阶而上,高高地耸立在山顶的最高处,背靠着山体,两边是悬崖绝壁,众人渐渐退到了莲花宫前,众人本来剩下近两千多人的,但已经有几百人投降了,又被乱箭射死了不少,加上昨晚和今天早上一直与弥勒教的人恶斗,一个个筋疲力尽,被官兵猛攻过来,已经异常吃紧,有的被打落山崖,有的被乱刀冷箭刺中,片刻就死伤了好几百人,但众人仍然死死地在恶战,边打边向山上退去。杨聪见众人异常吃紧,他大吼一声冲到众人的前面,向官兵连连下杀手,虽然杨聪和青松道长等人连连杀了不少官兵,但官兵有好几万人之多,而且官兵当中很多是朝廷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人,还有宫廷里的侍卫,高手如云,异常厉害,加上朱骥和南宫宇等人在后面督战,官兵死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一阵猛过一阵,如浪潮一般,很快就把众人逼到了莲花宫前。 第三百六十五章 血案真相(五) 此时莲花宫那沉重的石门已经关闭,众人被逼到莲花宫前,便无路可退了,官兵潮水般猛攻了过来,顿时把众人打散了,一个个各自为战,被官兵分割包围着厮杀,刹那间金铁交鸣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众人谁也顾不了谁了。官兵人多势众,源源不断地涌到莲花宫前,各派弟子瞬间又死了好几百人。此时明复夏等人躲在莲花宫里,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均从小孔里看得清清楚楚,弥勒教众人听到各派弟子和官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兴奋异常,巴不得已双方拼一个你死我活,最好双方互相残杀都死光了,这样弥勒教众人也来一个渔翁得利。明复夏此时端坐在地上运气打坐,他听到外面的杀声渐渐弱了下去,偶尔传来杨聪和青松道长等人愤怒的大吼之声,知道各派弟子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杨聪等一些高手了,要不了半个时辰,杨聪等人便会被官兵杀尽了,官兵便会开始攻击莲花宫了,于是他便睁开了眼,朝众人望了一眼,只见弥勒教众人都在凝听外面的打斗。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夏敏,只见夏敏此时脸色煞白,也焦急地听着外面的打斗,握着短剑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杨聪在外面每怒吼一声,夏敏的手不禁也颤抖了一下。明复夏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抚摩着夏敏的头,叹道:“敏儿,爹爹明白你的心事,可怜老天爷为什么让你出生在我们家呢?”夏敏听了明复夏的话,便低下头靠在他的怀里,低声哭道:“爹爹……他……!”说着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明复夏叹了一口气,抚摩着她的头,道:“爹爹明白你的心思!”说完他转头对明玉兰道:“明护法,你打开石门,让他们进来吧!”明玉兰和宋三桥等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明玉兰连忙道:“什么?教主!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子,现在狗咬狗,正好让他们互相厮杀,以解我们心头之恨!”明复夏抚摩着夏敏的头,叹道:“打开石门吧!”明玉兰和宋三桥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夏敏的神情,顿时明白了过来,明玉兰和宋三桥只好走到石门旁,两人摸索了一会儿,那两扇巨大的石门便缓缓地移开了。宋三桥立在门口旁,朝杨聪等人高声叫道:“你们各派听着!我们教主有令!如果有想活命的!就赶快滚进来吧!” 杨聪等人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众人被官兵一阵猛攻厮杀,已经剩下不到两百人了,丐帮的鲁长老已经力战而死,杨聪和青松道长等人身上也多处受伤,一个个成了血人。石门打开之时,黄山派的沈碧云正抱着龙啸峰退到石门前,杨聪和青松道长正挥剑拦住攻过来的官兵。刚才龙啸峰为了救沈碧云,用身体替她挡住了刺过来致命的两剑,虽然他拼命打死了那两个官兵,但那两把长剑也插入了他的胸膛,穿他的胸口而过,杨聪和青松道长两人奋力来救,沈碧云连忙抱着龙啸峰退到石门旁,两人伉俪情深,沈碧云见龙啸峰此时奄奄一息了,不由得悲痛欲绝。正好此时石门大开,沈碧云想都没想,抱着龙啸峰连忙奔入了莲花宫内。昆仑派的天虹道人、崆峒派的燕扬天两人听了宋三桥的话,两人连连杀了好几个官兵,也奔到石门前抢步入内,明玉兰和宋三桥、褚时远几人持兵器立在石门前,防止官兵趁机而入,众人见天虹道人和燕扬天两人奔入了莲花宫内,都恨恨地哼了一声,弥勒教众人也恨恨地盯着两人。 天虹道人和燕扬天两人极为尴尬,但此时保命要紧,因此两人只好低下了头,不敢看弥勒教众人一眼。青松道长见石门已经打开,也顾不了许多了,他连忙高叫道:“大家快退进宫内!林掌门!你带领大家退过来!智通大师!智远大师!你们快去接应林掌门他们过来!”此时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带领弟子正在杨聪等人附近,众人背靠着背与官兵厮杀,才勉强坚持得住,但一个个也疲惫不堪了。而林忠贤和玉虚子等人却被官兵远远地分割在远处厮杀。 众人听了宋三桥的话后,一个个便向石门退了过来,那官兵见石门大开,也猛扑向石门前,但均被杨聪和青松道长等人死死拦住。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听了青松道长的话后,众人连忙向林忠贤等人杀过去,几派的人听了宋三桥的话后,如同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条绳子,少林派、恒山派等人一阵奋力撕杀,终于汇合了在一起,众人很快杀到了石门前,纷纷退入了莲花宫里,杨聪和青松道长、智通大师等人直到众弟子都退入了莲花宫内,这才先后退了进去,那石门便缓缓地关上,十几个官兵冲到石门前,想趁机攻进去,均被众人用暗器射杀而死,那官兵眼见石门慢慢关闭上了,这才罢手。 这石门沉重宽厚,如同一堵巨大的岩石,重达数万斤,全靠机关来启动,那官兵虽然冲到石门前,在石门上“叮叮当当”地砍个不停,但却毫无作用。这莲花宫依山势而建立,四周没有窗户,全是巨大的岩石砌成,厚达几丈,就是火药也无法炸开,只有这一扇沉重的巨大石门通到外面,这石门一关,便把官兵阻拦在了外面,宫内的通气孔也是设在极其隐蔽的悬崖之上。这石门一关,宫内便暗了下来,全靠几枝大蜡烛照明,这几百人突然涌进了莲花宫里,连空气也觉得闷浊了起来,弥勒教众人一个个恶恨恨地盯着杨聪等人,宋三桥朝杨聪等人扫视了一眼,冷笑道:“各位不远万里来攻打我弥勒教,如今我弥勒教总坛也被你们攻破了,各位可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啊!怎么皇帝老儿不封你们一官半职呢?反而一个个像丧家之犬似的!这可就奇怪啦!” 杨聪和青松道长等人听了他的话,一个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均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众人刚才听了南宫宇的话,知道是误会了这弥勒教,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刚才又见这弥勒教不计前嫌放众人入了莲花宫,使众人逃过了眼前这一节,因此众人心里均有愧,虽然知道他是在讽刺众人,但谁也不好意思与他抢白。杨聪等人涌进了莲花宫里,这才大口大口地喘气,包扎伤口,众人一停下来,顿时一个个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浑身酸软无力,坐在地上喘着气,这时弥勒教的人如果向众人下手,那真是毫无了反抗之力。沈碧云抱着龙啸峰最先抢入莲花宫,此时莲花宫内虽然有几百人,但双方的弟子均不说话,只见沈碧云抱着龙啸峰放声大哭:“龙哥……龙哥!你醒醒!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啊……!”杨聪见龙啸峰胸口插着两把长剑,脸色苍白如纸,知道他已经活不成了,连忙掏出金针扎了几下他的手心和人中。 只见龙啸峰幽幽地醒了过来,沈碧云紧紧地握住龙啸峰的手,哭笑道:“龙哥!你要挺住啊!你不能丢下我和小玲儿不管啊……。”杨聪见龙啸峰醒了过来,便低声道:“龙大侠,你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说完他便站到了一旁,众人知道这龙啸峰能醒过来,也只是被杨聪用金针刺痛了神经才醒了过来,挨不了多久便会死去。只见龙啸峰紧紧握住沈碧云的手,低声道:“云妹……你答应我,要……要好好地活下去,小铃儿就全靠你啦!你答应我……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他两人情深如漆,这龙啸峰生怕自己死了,沈碧云也不想活了。沈碧云噙着泪道:“龙哥!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龙啸峰勉强朝她笑了笑,慢慢地伸手想抚摩着沈碧云的脸,突然他的手一软,头一歪,便躺在沈碧云怀里不动了。沈碧云抱着龙啸峰放声大哭,众人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都暗暗伤心。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静玄师太等人合掌默默地念经替龙啸峰超度。 杨聪和夏敏见这沈碧云与龙啸峰生离死别的场面,均想起了两人在青城山绝谷的情景来,这情景与当时的情景几乎一样,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了,两人也暗暗伤心。众人谁也不说话,都各自在想自己的心事,只听见宫外的吆喝声渐渐停了下来,一个弥勒教弟子朝外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大声道:“教主!他们抬火炮来了!要轰击大门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血案真相(六) 众人听了也脸色大变,却见明复夏淡淡地道:“这火炮是无法轰破大门的。”众人听了他的话,这才略放下心来。明复夏的声音刚落,众人只听见“轰轰轰”几声声响,接着觉得地上也震动了起来,只见那扇巨大的石门震了几下,屋顶上也簌簌地掉下了几粒石宵,但那石门却完好无损。众人听见朱骥在外面大声地指挥官兵朝莲花宫连轰了几十炮,那石门却仍然完好无损,众人见这大炮奈何不了这扇石门,也略放下心来。 杨聪飞快地朝弥勒教众人扫视了一眼,只见他们一个个静坐在地上,谁也不再理会杨聪等人,好像众人压根儿不存在一样。杨聪暗暗瞧了夏敏一眼,只见她端坐在明复夏的身边,脸色冷漠,对杨聪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一眼了,杨聪瞧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幽怨,也不敢与她搭话。那些官兵用大炮朝石门轰了一阵子,见这扇石门毫无损伤,便放弃了,那炮声便停止了,接着只听见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众人也不知道这些官兵在干什么,众人静静地坐在莲花宫里,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突然,只见明复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众人均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朝他看去。只见夏敏脸色煞白,扶着明复夏焦急地问道:“爹爹!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明复夏摇了摇头,突然“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黑血,众人瞧他的情形,显然内伤极重。宋三桥和明玉兰等人立在石门旁,见明复夏连连吐了两口黑血,连忙向他奔过去,杨聪离明复夏和夏敏最近,他见明复夏伤得极重,便忘了刚才还与他你死我活的厮杀,也连忙抢步上前,在夏敏身边俯身蹲下道:“明教主!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说完他便伸出手想搭明复夏手腕上的脉搏。突然,只见夏敏挥手一掌朝杨聪的脸上扇去,骂道:“滚开!不用你‘猫哭耗子,假装好人’。”杨聪正想替明复夏把脉,却全没料到夏敏会从旁边扇他一掌,他惊了一呆,也不知道躲闪,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夏敏这一掌便狠狠地打在了杨聪的脸上,顿时杨聪的脸上红肿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夏敏这一掌狠狠地打在杨聪的脸上,杨聪顿时觉得火辣辣地疼痛,他只觉得两耳嗡嗡地响,眼前直冒金星,疼得眼泪也掉了出来,差点摔到一旁。 杨聪吃惊地摸着红肿的脸,他呆呆地看着夏敏。夏敏见一掌打中了杨聪,也吃了一惊,她刚才愤怒之下随手甩出一巴掌,只是想赶开杨聪,不想他碰到父亲,她这一掌不紧不慢,原以为杨聪会躲闪开去的,却没想到杨聪一动也不动,任凭她扇了一掌,而且瞧她这一掌还打得不轻,便转过头不敢再看杨聪一眼,扶着明复夏低声问道:“爹!你怎么啦?”杨聪愣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才相信夏敏真的扇了他一掌,他摸着红肿的脸庞呆呆地看着夏敏,也分不清楚是心里疼还是脸上疼,眼泪纷纷地涌了出来,夏敏却再也不敢瞧他一眼。此时宋三桥等三人已经奔到了明复夏的面前,宋三桥朝杨聪冷冷地道:“让开!”杨聪愣了愣,只得讪讪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众人连忙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宋三桥和明玉兰、褚时远三人飞快地把手掌搭在明复夏的“灵台穴”、“丹田穴”和“命门穴”只上,向他体内输送真气。杨聪被夏敏扇了一掌,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瞧这情形明复夏是由于体内淤积有淤血,导致气血不畅而吐血,他正想替他把脉诊断,看是在那里淤积了淤血,想用金针替他打通穴道,却没想到被夏敏狠狠地扇了一掌,他眼见宋三桥三人此时想用内力逼出明复夏体内的淤血,那却是事倍功半,舍本求末,便叹了一口气,正想出言提醒三人。突然,众人只听见石门旁边“轰”的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一般,直震得四周岩石的石块簌簌地直掉下来,地上也震动了起来。 众人均吃了一惊,一个弥勒教弟子朝外面看了看,惊叫道:“不好!他们正在墙角下挖地道!正用火药在炸墙壁!”众人听了那弥勒教弟子的话,一个个均心惊胆颤,要知道这官兵从地下炸墙角,便会越炸越宽,这墙壁迟早会被他们炸崩塌的。众人此时都紧张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轰”的又一声巨响,那堵厚厚墙壁上的岩石又震动了几下,明显有了松裂的痕迹,众人均暗暗捏了一把汗,知道再炸几次这堵墙便会被崩塌了,一个个都焦急万分,众人只听见官兵正在外面“叮叮当当”地挖地道,准备再次安放火药。 此时明复夏也睁开了眼,他朝宋三桥三人摇了摇头,宋三桥三人便撤了真气,明复夏朝夏敏低声道:“敏儿!扶爹爹起来!”夏敏听了连忙把他扶起来,只见明复夏恭敬地朝身后的那尊弥勒佛像跪拜,磕了几个头,大声道:“佛祖在上!第十一代弟子明复夏,才疏浅薄,无力保护佛祖的神威,所有的罪孽请佛祖降罪于我!”说完他又恭敬地磕了几个头,那弥勒教众人见他朝这尊佛像跪拜,也纷纷跪下,杨聪等人均不知道明复夏等人是何意。杨聪瞧了瞧这尊石像,只见这尊弥勒佛像依山体的岩石而雕刻,慈眉善目,笑容可拘,足有五丈高,宽一丈多,雕刻得栩栩如生。 明复夏恭敬地磕了几个头之后,这才站了起来,他朝明玉兰道:“明护法!打开秘道吧!”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只见明玉兰走到佛像的脚跟下,伸手在佛像的脚跟下摸索了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扎扎扎”的声响,接着那尊佛像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佛像背后便露出了一道黑幽幽的洞口来,大约有三尺高,仅容一人出入,众人见了这秘道口,均吃了一惊。天虹道人见了这秘道,连忙抢步想钻进去,明玉兰的拐杖疾伸而出,朝他的背后点去,喝道:“老杂毛!想找死么?”天虹道人听了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这秘道里说不定暗藏着许多机关,他便连忙站定,刚才他逃命心切,因此什么也不顾了。 其实明玉兰只是吓一吓他,只见明玉兰桀桀地道:“老杂毛!你不怕死,就先下去吧!”天虹道人听了她的话,只得红着脸退到一旁。明复夏见秘道已经打开,便道:“宋护法,你带领弟兄们走吧!明护法,你留下断后!”宋三桥听了,便取了一枝蜡烛,钻入了秘道口,弥勒教众人跟着他鱼贯而入,褚时远和夏敏也扶着明复夏进入了秘道。燕扬天和天虹道人生怕这弥勒教众人进了秘道后,关闭了机关把众人留在上面,也慌忙紧跟在弥勒教众人的身后入了秘道。此时众人逃命要紧,一个个也慌忙跟着弥勒教众人入了秘道,众人迅速入了秘道里,沈碧云仍然抱着龙啸峰,也跟着入了秘道,明玉兰朝她冷笑一声,道:“人都死了,难道还要带回去蒸给娃娃吃么?”沈碧云不理会她的话,仍然抱着龙啸峰钻入秘道里。青松道长见杨聪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连忙一拉他的手,低声道:“盟主!快走!”明玉兰又朝杨聪冷笑一声,嘿嘿地道:“杨盟主!你不愿钻这狗洞!难道要在这里等皇帝老儿给你封赏么?”青松道长不理会她的讽刺,拉着杨聪迅速也钻入了秘道里,明玉兰见众人都钻入了秘道,也钻入了秘道里,她启动机关把秘道口关上。 众人钻入了秘道里,都掏出身上的火石摸索向前走去,这秘道显然由人工开凿而成,地面平坦,众人在黑暗中行走,只觉得这秘道渐渐往下延伸,秘道里的空气也很混浊,想来很久没有人走过了,但空气还勉强通畅。众人在秘道里摸索行走了半炷香的工夫,便渐渐觉得前面开阔起来,还有一丝丝冷风灌了进来,杨聪见旁边有几处亮光,便伸头往外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这通气孔竟是开凿在猩猩峡的悬崖之中,从这孔中可以隐隐看见猩猩峡上的吊桥。众人又摸索向前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这峡谷的底部,原来这秘道的出口竟然是在猩猩峡的底下,从底下还可以隐隐听到上面传来“轰轰”的声音,但已经看不见上面的情景了。 杨聪等人出了秘道口,只见峡谷下到处躺着昨晚厮杀掉入峡谷中双方弟子的尸体,杨聪等人暗暗感到难过,众人昨晚糊里糊涂地与弥勒教的人厮杀了一夜,白白死了这么多人,现在才明白是中了朝廷的奸计,都很后悔和伤心。众人穿过峡谷,又钻入了对面山腹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却是天然而成,时宽时窄,有的地方宽如一个大礼堂,有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这山洞的地势渐渐往上延伸,众人又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秘道的尽头,只见弥勒教众人停了下来,一个个贴着岩石倾听上面的动静。杨聪等人知道是到了秘道的出口处了,也赶紧跟在弥勒教众人的身后。只见宋三桥和褚时远听了一会儿地面上的动静,便按动旁边的一块凸出的岩石,便见面前的岩石缓缓移动,太阳光刹那间射了进来。 宋三桥等人迅速冲了出去,杨聪等人也跟着冲了出去,杨聪冲出秘道口一看,这才发现这秘道口在山脚之下的一堆乱石当中,极其隐蔽。这山脚离山上第一座城池也有好几百丈,而且在转弯之处,这山脚下只有十几个官兵在放马,其余的人都在山上围攻众人,这些人万万没想到众人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众人迅速杀了。众人一个个抢了马匹,便飞快向前奔去,直奔了几里路,看见没有官兵追赶而来,这才放慢了脚步。明复夏与夏敏共骑一匹马,只见他勒住马头,转头朝大雪山方向久久望去,那大雪山仍然遥遥屹立在众人眼前。 众人看见大雪山上火光冲天,还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想来是官兵找不到众人,正在炸毁各处炮台和建筑物,在搜寻众人的踪迹。杨聪等人见弥勒教众人一个个也勒住马头朝大雪山方向遥望,也不禁跟着勒住了马头朝大雪山望去,杨聪等人带领了各派弟子近两万人前来,如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一个个后悔万分,各派之中精英已经死伤殆尽,华山派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丐帮的六大分舵主、鲁长老和彭长老已经战死,金大彪叛出了丐帮,只剩下杨聪等十几人活着下山。其他各派也死伤惨重,武当派只剩下青松道长和二十多名弟子,峨眉派剩下静玄师太和几名弟子,恒山派也是只剩下林忠贤和十多名弟子,少林派剩下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以及三十多名僧人,黄山派剩下沈碧云和几名弟子,昆仑派剩下天虹道人和几名道士,崆峒派剩下燕扬天和几名弟子,青城派剩下玉虚子和十几名弟子,衡山派剩下慧清师太和几名女尼,而且一个个全身都带着伤,众人见许多人都客死在这大雪山下,看着眼前的大雪山也忍不住落泪。明复夏凝视着大雪山的方向久久不动,犹如一尊木雕一般。突然,众人只见明复夏高声叫道:“佛祖啊!难道老天爷真的要灭我弥勒教吗?”他的声音刚落,便“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一头栽倒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情天恨海(一) 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弥勒教众人均吓得脸色大变,夏敏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翻身下马,扑到明复夏的面前,惊叫道:“爹爹!爹爹!你怎么啦?”宋三桥等人也慌忙翻身下马奔到明复夏面前。只见明复夏的脸色蜡白,牙关紧咬,鼻子和嘴角均流着黑血,已经昏死过去了。宋三桥等人连连掐明复夏的“人中”等穴,见他仍然昏迷不醒。杨聪等人见此情景,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众人此时谁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官兵设下的关卡,此时众人势单力薄,一个个筋疲力尽,又都带着伤,因此谁也不敢独自逃生。杨聪在马上瞧了明复夏的情景,知道他是心力憔悴气血攻心,加上体内身受重伤而导致的,如果急救不及时,就有可能当场气绝身亡,他连忙也翻身下马奔了过去。 他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连忙掏出金针拨开宋三桥等人,低声道:“让我来!”宋三桥等人知道杨聪的金针之术高超,此时明复夏正是性命交加的时刻,因此谁也没说一句话,都闪到了旁边。杨聪用金针飞快地在明复夏的“合谷”、“人中”、“足三里”和“内关”等穴扎了一下,又伸右掌搭在他的“灵台穴”上,输送真气入他的体内。过了一会儿,明复夏便幽幽地醒了过来,夏敏等人又惊又喜,夏敏哭着道:“爹!你怎么啦?”明复夏慢慢地睁开眼看了四周,他慢慢伸手握着夏敏的手,勉强笑了笑,低声道:“敏儿,爹爹……爹爹怕真的不行啦!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啊!重新……重新把我们弥勒教……重振起来!爹和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知道么?” 夏敏听了哭着道:“不!爹爹!你不会有事的!”明复夏伸手慢慢地抚摩着夏敏的头,笑了笑,低声道:“我刚才……见到你娘了!爹也该去陪你娘了,你娘她一个人走了……好多年啦!她一个人在天堂里很孤单,我也该去陪陪她啦!”夏敏听了他的话,便伏在他身上大哭了起来。明复夏也眼泪纷纷而出,他抚摩着夏敏的头,好一会儿才朝旁边的宋三桥、明玉兰和褚时远看了看,叹道:“我要走啦!你们要好好扶持公主啊……。”宋三桥、明玉兰和褚时远等弥勒教众人听了他的话,连忙一齐跪倒在地上,一齐磕头道:“教主请放心!属下一定誓死效忠本教。” 明复夏听了点点头,他伸手指了指大雪山的方向,道:“佛……佛祖啊……!”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手一软,头一歪,软倒在夏敏的怀里了。弥勒教众人均吃了一惊,夏敏连忙摇着明复夏大哭道:“爹!爹!你醒醒啊……。”杨聪见此情景,连忙伸手搭在他的“灵台穴”上,朝他体内输送真气,但明复夏的身体渐渐凉了去,心脉已经停止跳动了,杨聪此时体内也受了伤,已经无力输送内力到他的体内,而且知道他已经是筋脉散乱,内脏俱伤,已经无法救了,便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他低声对夏敏道:“小敏!你爹爹他……已经去了!”他知道明复夏是在与自己对掌之时受了重伤,两人怕夏敏受伤,都同时硬生生撤回体内的内力,结果反伤了自己。杨聪的内力深厚,只是受了重伤,而明复夏本来处于下风,因此伤得极重,本来好好修养调息,也无性命之忧,但刚才为了逃命,他带伤又颠簸了两个时辰,更加剧了体内的内伤。加上他见弥勒教一百年多来的基业今日毁在了自己的手里,更是气血攻心,鲜血冲入了大脑,因此才导致昏死过去,这气血冲入大脑,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夏敏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歇斯底里地朝杨聪叫道:“不!你说谎!你骗我的!我爹爹是佛祖的化身,他不会死的!他永远不会死的!”说完她伏在明复夏的身上放声大哭。众人见她哭得死去活来的,也很伤心,都在一旁落泪。杨聪怕夏敏哭伤了身体,又怕官兵追上来,连忙伸手想把她扶开,低声道:“小敏!你别难怪!你爹爹走了,还有我们陪你呢!”杨聪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见夏敏反手一巴掌打在杨聪的脸上,杨聪吃了一惊,这一掌来得突然,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便见杨聪被夏敏一巴掌打翻了出去,众人均吓了一跳,青松道长等人只见杨聪翻身坐在地上,右颊顿时红肿了起来,杨聪“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连门牙也被她打落了两颗。杨聪顿时惊呆了,他愣愣地坐在那里,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只见夏敏惨厉地朝杨聪一指,哭道:“你滚开!是你害死我爹的!是你害死我爹的!我爹爹现在死了,你报了杀父大仇了!你满意了吧?” 杨聪被夏敏打了一掌,便呆呆地坐在那里,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只见夏敏突然朝天放声大哭道:“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啊……!”宋三桥和青松道长众人看着她和杨聪两人的情形,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夏敏放声嚎哭了一阵子,她突然抱起明复夏的尸体向前疯狂地冲去,她一边奔跑一边惨厉地狂笑道:“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众人见夏敏瞬间踉踉跄跄地奔出了几丈之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众人均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宋三桥等人连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大声叫道:“公主!你等一等!公主!……!”只见弥勒教众人骑马的骑马,牵马的牵马向夏敏追去,宋三桥、明玉兰和褚时远三人连马也来不及骑,便追了上去。众人只见夏敏抱着明复夏疯狂地朝前奔去,连宋三桥等人也追她不上,瞬间便见她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了草原的天边,那撕心裂肺的狂笑声还隐隐地传来,那凄厉声犹如一头母狼死了小狼在嚎叫一般……。 第三百六十八章 情天恨海(二) 青松道长等人见此变故,均叹了一口气,众人好久才回过神来。青松道长等人见夏敏等人都走远了,怕官兵追了上来,也一个个翻身上马,准备向前奔去,青松道长抬头见天边飘过来了几团黑云,知道快要下雨了,这草原上的雨就像老天爷的脸色,说来就来,刚才明明还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转眼间下起大雨来也说不定。青松道长连忙指挥众人向北而去,他见杨聪仍然木讷地站在那里发愣,连忙道:“盟主!快走!这天要下雨啦!”他连叫了几声,但好像杨聪就是没听见一般,众人均吃了一惊,都勒住了马。杨聪刚才见夏敏抱着明复夏的尸体狂奔而去,便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痴呆地看着夏敏狂奔而去,顿时像失了魂似的,心如刀割一般,此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不由茫茫然一片,因此根本就没注意到众人。青松道长正向杨聪走去,突然见他一个人呆呆地喃喃自言自语道:“我报了大仇啦!……我报了大仇啦……!哈哈!我报了大仇啦!哈哈……!” 他边说边笑,突然在草地上手舞足蹈起来,青松道长等人瞧杨聪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均吃了一惊,青松道长连忙上前拉了拉杨聪的手,道:“盟主!你怎么啦!”杨聪突然一摔开他的手,朝他诡秘地笑道:“我报了大仇啦!哈哈!我报了大仇啦!……。”说完只见杨聪突然也朝夏敏等人刚才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一边狂奔一边狂笑道:“哈哈!我报了大仇啦……!”青松道长等人见此情景均吃惊不小,只见杨聪边狂笑边向前狂奔,瞬间奔到了几十丈之外,那狂笑的声音仍然袅袅传来。青松道长等人又吃了一惊,也连忙追了上去,众人边追边叫道:“盟主!盟主……!”突然,天空中响起了一声霹雳,直震得大地都动摇了起来,接着大雨“哗啦哗啦”的从天空中倾盆而下,那“轰隆隆”的雷声刹那间响个不停,还夹着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好像老天爷在发怒一般,真个是地动山摇,众人慌忙骑马朝前奔去,瞬间众人也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雨之中了……。 第三十二回莫道有情终眷属英雄血冷剑生尘 大明弘治十八年,也是弥勒教总坛被官兵剿灭的第三年,这年明孝宗朱佑樘刚好驾崩了,他的长子明武宗朱厚照即位,时值第二年二月初春,黄河北岸的风陵渡口熙熙攘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这几日天 气乍寒乍暖,黄河先是解了冻,到这日北风突然一刮,竟然下起雪来,河水重新又凝了冰。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车,许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给阻在风陵渡口,无法启程。风陵渡上虽有几家客店,但北来行旅源源不绝,不到半天,各店早已住满了人,后面来的客商再也无处可以住宿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平安客栈”,取的是平安过渡的彩头。这家客店客舍宽大,找不到客店的商客便都涌来了,因此更是分外拥挤。掌柜的费尽唇舌,每一间房中几乎都塞满了人,但仍有三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只得都坐在大堂上围坐。门外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火堆时旺时暗,众人均感到寒冷之极。 此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依靠在屋檐下,他怀里抱着一个大酒葫芦,正在风雪中喝酒,这雪虽然极大,众人穿着厚厚的皮袄也感到寒冷,但那乞丐却只是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衫,那衣衫满是油腻和泥土,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那乞丐一脸的泥垢,头发蓬松如篙草,因此谁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加上他这一身打扮,更是令人不敢靠近他的身边,刚才他想挤进店里来,却被掌柜的赶了出去,那乞丐便在屋檐下避风雪。天色渐暗,那雪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北风刮得更是异常猛烈,那乞丐仍然在喝他的酒。突然,北边的大路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接着又传来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见十几匹马奔了过来,迅速停在了客店门口。 马上的是十几个配着腰刀的官兵,那十几个官兵的身后是十几个用铁链牵着的犯人,有僧有道,还有女尼和许多大汉,这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官兵大声吆喝道:“掌柜的,快给备几间宽敞干净的上房。”那掌柜的连忙陪笑道:“对不起各位官爷啦!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了,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那掌柜的声音还没说完,便听见“啪”的一声,那官兵的皮鞭便抽到了那掌柜的身上,只见那官兵骂道:“狗娘养的!你再说没有?小心大爷我烧了你的店!”那掌柜的抱头窜入店里,连连朝那几个官兵磕头道:“各位官爷光临小店,平日便要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官爷还是到其它客栈看看吧!”那官兵又挥动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击到那掌柜的身上,斥道:“废话!你开客店的不备店房,又开甚么店?你叫他们统统滚出去!否则我就烧了你的店!”说着那官兵便翻身下马闯进了大堂之中,他举起马鞭又朝那掌柜头上抽去。 那掌柜的只得抱头鼠窜逃入了店里,朝众人连连哀求道:“各位大爷行行好,让几间房间出来吧!否则这些官爷就要烧了本店啦!”众人见这官兵为非作歹,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片刻便有好几个人让出了房间。只见那十几个官兵把那些犯人栓在屋檐下,得意地大笑,便闯入了大堂之中,又吆喝那掌柜的上好酒好菜,把众人赶到了墙角,这帮人独自占了火堆,在大堂里边喝酒边猜起拳来。众人蹲在墙角,一个个冷得直打罗嗦,心里都对这些横行霸道的官兵恨之入骨。那些官兵闹了一阵,又不时抽了那掌柜的几鞭,酒醉饭饱之后才上楼去了,众人见这些官兵上楼去了,这才围到火堆旁。 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低声道:“这帮豺狼怎么不被人杀死呢?”另一个老者低声道:“嘘!小声点!小伙子,你不要命啦!”那大汉低声道:“这些官兵怎么这么蛮横呢?”那大汉的声音刚落,他旁边的一个老者便低声道:“咳!还不是因为没有人能制服他们吗!你这小伙子是从关外来的吧?”那大汉点点头道:“不错!我是从关外来的,运一些人参到南方去卖,再收购些珍珠回关外,好弄一些银子花花。”那老者听了叹道:“要是江湖中以前几大门派还在的话,这帮官兵怎敢如此猖狂?”那大汉听了问道:“怎么说呢?”那老者指了指门外的一群犯人低声道:“小伙子,你瞧见了门外的这群囚犯了没有?”那大汉朝门外看了看,见那群犯人战战栗栗地蜷缩在屋檐下,点头道:“这帮囚犯也真够可怜的,外面风雪那么大!倒不知道这些和尚和道士犯了什么罪?” 那大汉的话刚落,他旁边一个虬髯大汉道:“他们哪里犯了什么罪?他们是被官府抓住罚做苦工的各派弟子。”那老者也低声道:“作孽啊!他们连出家人也不放过。”众人看见那群囚犯蜷缩在屋檐下,冷得直打抖。那个浓眉大汉叹道:“可怜!可怜!”说完他便拿出了一些干粮走出了门外,分给那些囚犯吃。这些囚犯脚上均被锁着镣铐,又被用铁链连着,因此被锁在屋檐下的柱头旁,那大汉一一给那十几人分了干粮,那十几人千恩万谢,连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想来他们好久也没吃过东西了。那浓眉大汉走回店时,见刚才那个乞丐仍然蜷缩在门口旁喝着酒,他想了一会儿,也扔给了他一个大饼,便回到了店里。那乞丐拿起大饼便吃,也不瞧那大汉一眼。店里的众人见这大汉竟然不畏惧官兵的淫威,给那些囚犯分干粮,都暗暗佩服他的胆量。 刚才那个虬髯大汉低声对那浓眉大眼的大汉道:“大爷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这些官兵找你晦气么?”那大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关东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这些人实在太可怜了!”那虬髯大汉低声对那大汉道:“你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那大汉点点头,道:“他们是一些什么人?”那个虬髯大汉低声道:“他们八成是少林派的弟子和峨眉派、青城派的弟子,其他的人我看是恒山派的弟子。”那浓眉大眼的大汉吃了一惊,低声道:“这少林派不是你们关内最厉害的门派么?”那虬髯大汉低声叹道:“现在不同啦!以前的江湖真是好生兴旺,可是现在却是官府的天下啦!”那浓眉大汉问道:“为什么?”那虬髯大汉叹道:“哎!这事说来话长哪!”那浓眉大眼的关东大汉明白他话中之意,便回头道:“店家!打一壶酒来!外加一斤牛肉干!”那掌柜的听了,便端来了一壶酒和一盘牛肉干。 第三百六十九章 情天恨海(三) 那关东大汉招呼那个虬髯大汉道:“来!老兄!反正这夜长着哪!咱们来喝两盅,暖一暖身子!”那个虬髯大汉面露喜色,便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牛肉干塞入嘴里,又喝了几口酒,才抹了抹嘴,开口低声道:“这件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说起哪!”那个虬髯大汉接过酒喝了一口,对那关东大汉道:“三年前,武林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叫弥勒教的神秘门派,这个教派的弟子杀了江湖中其它门派的很多弟子,于是少林派和武当派等各派都联合了起来,带领许多弟子一起围攻这个弥勒教的总坛,双方拼了一个你死我活,最后大家都死光了,一个也没见活着回来,因此江湖中各派弟子都死伤得差不多了……,这还不算什么,可是朝廷又说这些门派的人勾结这弥勒教,想造反!与朝廷作对,暗中杀了很多官兵,抢了很多财物,因此下令解散各门派,官府抓住了这些各门各派的弟子便要杀头,或者罚做苦工,因此这些犯人多是被罚做苦工的各派弟子。” 那关东大汉听了点点头,道:“这各门派现在都被朝廷解散啦?”那虬髯大汉喝了一口酒道:“大概是吧!要不然这些人怎么会被官兵抓来做苦工呢?”那关东大汉自言自语道:“这可是朝廷的不是,这一两个门派勾结那弥勒教还说得过去,但要说全部门派都有份,未免太武断了些。”那虬髯大汉笑道:“这些江湖中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一些的好,免得惹祸上身。”那虬髯大汉的话刚落,他旁边的一个黄面老者突然道:“这位兄台刚才所说的怎么与我听到的不一样?” 那关东大汉听了那黄面老者的话,连忙也请他一起喝酒,那黄面老者倒也不客气,也坐过来一起喝酒,那黄面老者喝了几口酒道:“老夫听说大约三年前,江湖中突然兴起了一个叫忠圣门的门派,这个门派用毒药控制了许多门派的人,哪一个门派的人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杀哪一个门派的人,因此江湖中许多门派的人都听从他们的话,但江湖中的十大门派和丐帮不肯听从他们的话,于是这忠圣门便先后向各派下毒手,先后杀害了各派的许多弟子,如衡山派的慧颖师太、武当派的青木道长、少林派的智慧大师、丐帮的帮主段二等人,于是这十大门派与丐帮一起联合起来对付这忠圣门,后来他们终于查出这忠圣门是一个叫弥勒教的教派控制的,他们的总坛在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上,于是各派出动了全部高手,不远万里去川藏边界的大雪山总坛与弥勒教的人算帐,结果双方打了起来,最后双方都死伤惨重,可是正当双方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朝廷却派人把他们双方都包围了起来,把他们双方的人都杀死了,原来这忠圣门是朝廷锦衣卫的组织,他们利用各派的力量来对付这弥勒教,故意杀了各派的弟子,却栽赃到这弥勒教的头上,结果这江湖中的各派中了这朝廷的诡计,与那弥勒教发生了误会,双方此时已经大伤元气了,因此这朝廷就坐收渔翁之利,趁机把这弥勒教和各派的力量消灭干净,他们怕各派的力量强大起来,对朝廷不利,因此才使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策,让江湖中十大门派和丐帮与那弥勒教互相惨杀。” 那虬髯大汉听了那黄面老者的话后,道:“怕是你老哥知道的多些,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的。”那黄面老者点点头,又道:“这三年来朝廷先后灭掉了各派,除了少林派、武当派和衡山派之外,其它各派可以说已经不存在了。”那关东大汉问道:“为什么这三派没被朝廷消灭掉呢?”那黄面老者喝了一口酒,道:“因为少林派和衡山派藏有开国太祖皇帝的圣旨,武当派供奉着成祖皇帝的塑像,因此这三派幸免于难,但朝廷规定这三派所留的弟子不得超过两百名弟子,其余的弟子都勒令他们还俗了。”那关东大汉对那黄面老者道:“想来你老兄是江湖中人吧?”那黄面老者朝楼上看了看,见没有官兵下楼,便点点头,众人见此时已经夜深了,料那些官兵早已进入了梦乡了。那黄面老者叹了一口气,道:“说来惭愧得很哪!再下原来是恒山派弟子,现在已经不敢再上恒山啦!” 众人听了他的话均吃了一惊,那黄面老者见没有官兵在场,又叹道:“其实那次在大雪山被官府包围的十大门派都有人逃出了朝廷的魔爪,如我恒山派的林掌门也逃了出来,但朝廷的锦衣卫四处捉拿他,我们掌门为了保存我恒山派的力量,因此不得不解散了我恒山派,他老人家也退隐江湖不知所踪了!”那关东大汉又问道:“那其它门派的人怎么样?”那黄面老者道:“其它各派再下就不太清楚了,听说黄山派的沈掌门也是自己解散黄山派主动退隐江湖的;崆峒派是被官兵剿灭的,燕掌门死于朝廷锦衣卫之手;青城派不等到官兵围攻已经自动解散了,玉虚真人等众人也不知去向;而华山派倒还存在,只是听说这掌门由朝廷来册封,不伦不类的,因此江湖中人已经当它不存在了;而少林派的智空大师已经坐化了,智通大师和智远大师两人也不知所踪,而且听说朝廷也在追捕他们;武当派的青松道长也云游四海了,听说他已经到了你们关外了;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和峨眉派静玄师太也云游四海了,听说到了天山了;倒是昆仑派旅居西北关外,得以生存了下来。”那黄面老者说完喝了一口酒,叹道:“可怜往事均似梦,万事到头皆成空!这一切到头来真似一场梦一般啊!”说完他便起身走到墙角,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了。 那关东大汉和那虬髯大汉见夜已经深了,也抱着膝盖围在火堆旁睡了。那关东大汉刚睡得朦朦胧胧地,突然听到几声吆喝,便惊醒了过来,他连忙睁开眼一看,原来天已经大亮了。这天气说也奇怪,这大雪过后天气竟然放晴了起来,门外的太阳光已经照进了店里来,那关东大汉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些官兵已经下了楼,正吆喝着命令那掌柜的端酒端菜来伺候他们。那关东大汉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店里的许多客人已经离去,那关东大汉收拾了行李,也正打算离去,他见那些官兵正在店里大吃大喝,整个店里被他们闹得满地狼籍,那关东大汉心里暗暗感到气愤,他见自己的行李贵重,怕这些官兵见财起贼心,便掏出干粮坐在火堆旁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那官兵闹了一阵子,酒够饭饱了,又顺手拿了两坛酒,这才大摇大摆地出了门,那掌柜的哭丧着脸把这些官兵送出门,既高兴又心疼,心里暗暗叫苦,这些官兵白吃白喝了两餐,使他损失了不少银子,好在终于把这帮官老爷送出了门。那关东大汉见这些官兵出了店门外,那昨晚栓在屋檐下的那些囚犯正在晒太阳,官兵正吆喝着驱赶他们赶路。一个官兵走到柱子旁,解开栓在柱子上的锁链,正准备拖那些囚犯赶路。突然,一个沉闷有力的声音从墙角里传了出来,道:“放了他们!”那些官兵刚准备上马,听了这声音后突然一愣,一个个转头朝店里瞧了瞧,却没看见什么人,便翻身上马准备赶路。突然,那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我叫你们放了他们,听到了没有?”那些官兵吃了一惊,都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声音是从墙角传来的,只见一个喝得醉熏熏的乞丐依靠在墙角,正用手朝他们指了指,又捧起一个大葫芦仰头“咕噜”的喝了一口酒。那关东大汉和掌柜的见了这乞丐,也吃了一惊,这乞丐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蜷缩在屋檐外的墙角,因此谁也没注意到他,那关东大汉昨晚见他可怜,还顺手给了他一个烧饼,却没想到他竟然敢向这些官兵发号命令,两人均吃了一惊,只道是这乞丐喝醉了说胡话。 第三百七十章 情天恨海(四) 那些官兵看见是一个醉熏熏的乞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个个仰天长笑,一个官兵朝那乞丐笑道:“你这个叫花子,是不是身上的跳蚤太多了,身子痒了欠揍啊?”那官兵说完,其他官兵又长笑了起来,那个乞丐等这些官兵笑够了,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指了指那些囚犯,朝那些官兵道:“把他们……统统给我放了!”说完只见那乞丐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那些官兵见了他的模样,又是一阵放声大笑,只见领头的那个官兵朝一个官兵狞笑道:“胡老二,你就赏赐他几鞭吧!”接着一个官兵狞笑着翻身下马,提着马鞭朝那个乞丐走了过去,那掌柜的和那个关东大汉暗暗替那乞丐叫苦,知道这一顿鞭子抽下来,定是被打得皮开肉绽。只见那个官兵走到那乞丐面前,提起马鞭突然朝那个乞丐抽去,那掌柜的和那关东大汉不忍心看那乞丐被打,便转过头去。突然,两人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惨叫,那掌柜的和那关东大汉吃了一惊,心想:不好!只怕这些官兵杀了那个乞丐。 这官兵杀人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早已是平常得很的事情,两人连忙转过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刚才那个想鞭打那乞丐的官兵直挺挺地躺在店门外的雪地上,七窍流血,已经死在了雪地上,而那个乞丐仍然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那其余的官兵也惊呆了,他们刚才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见那个官兵直挺挺地摔了出去,躺在一丈之外的雪地上一动也不动,面目狰狞,七窍流血,却是早已死去了。这些官兵顿时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只见那个乞丐仍然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朝剩下的官兵指了指,道:“放了他们!”那些官兵愣了一会儿,这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领头的官兵大怒,他朝那乞丐一指,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害朝廷命官!给我宰了他!”几个官兵听了便翻身下马,提刀向那个乞丐扑去。 那关东大汉和那掌柜的突然又听见几声惨叫,接着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回事,便见那几个扑过去的官兵先后飞了出去,摔到了几丈之外,也一动不动了,一个个也是七窍流血。两人均大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这个乞丐竟是一个武林高手,那些其余的官兵见了,一个个愣住了,他们突然吆喝一声,一齐向那个乞丐扑去。那掌柜的和那关东大汉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接着见那些官兵一个个惨叫一声,先后摔出了几丈之外,片刻十几个官兵便尸横雪地了,只有那个乞丐仍然摇摇晃晃地站了那里。那掌柜的见那些官兵一个个全都死了,顿时吓得两股颤颤,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他断断续续地道:“不……不好啦!杀……杀人啦!”要知道这十几个官兵突然死在他的店前,这可是要遭满门杀头之祸,因此这掌柜的顿时也吓傻了。 那关东大汉见那个乞丐摇摇晃晃地朝那些囚犯走去,顺手一捏,便见那些铁链纷纷而断,那些铁链就好像是豆腐做的一般,那乞丐瞬间便一一捏断了那些铁链,把那十几个囚犯给放了,那些囚犯一个个对那乞丐千恩万谢。一个囚犯上前朝那个乞丐鞠躬道谢,他朝那个乞丐看了看,突然拉住那个乞丐结结巴巴地道:“您老人家是……您是帮主……您是杨帮主?啊!您是杨帮主!杨帮主!我们可找到你啦!”那个囚犯的声音刚落,便见几个囚犯也围了过来,几人朝那个乞丐仔细看了看,突然一齐跪下,朝那乞丐高兴地哭道:“帮主!我们可找到你啦!”那关东大汉听了吃了一惊,又见其余的囚犯也朝那个乞丐围了过来,一个个也高兴地叫道:“啊!真是杨盟主!盟主!我们可找到你啦!” 那关东大汉听了吃了一惊,却不知道这乞丐是什么来历。原来,这个乞丐便是丐帮的帮主杨聪,上次在大雪山下,他被夏敏狠狠地打了一掌,加上见夏敏伤心地离去,他一时伤心过度,竟然也神智不清了,便也发疯地朝前狂奔而去,青松道长等人怎么追也追不上他,于是众人便失去了杨聪的踪影。杨聪经过一阵狂奔,加上被大雨淋了一场,便渐渐清醒了过来,他见丐帮大部分的弟子都死了,也心恢意冷了,便流浪在江湖四处打听夏敏的踪影,却再也没有回到了丐帮,但人海茫茫,他哪里找得到夏敏等人的踪影? 只见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囚犯朝杨聪道:“帮主!你老人家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北方分舵的弟子啊!”杨聪此时神智早已清醒了过来,他见这几人是丐帮弟子,便喝了一口酒笑道:“都起来吧!”说完转身欲走。一个囚犯突然拉住他道:“帮主,你要到那里去啊?你不管我们丐帮的弟兄们了吗?”杨聪听了那大汉的话,他愣了一会儿,喃喃地道:“丐帮……丐帮!帮主……哈哈哈!”说完他大步往前走去,那几个囚犯连忙上前把他围住,一齐跪倒在杨聪的面前,道:“帮主,龙头长老被官兵杀害了,咱们丐帮群龙无首,众兄弟们都等着你回来啊!”杨聪喝了一口酒长笑道:“丐帮!丐帮……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丐帮啊?”说完他闪身从这几个囚犯身边而过,瞬间便到了几丈之外。 那几个囚犯连忙朝杨聪追去,高声叫道:“帮主!帮主!你快回来吧!你撒手不管我们丐帮了!我们怎么办啊?”但杨聪瞬间便到了几丈之外,那几个囚犯哪里追得上他?只见杨聪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雪地里,但那声音仍然远远地传了过来,道:“十年亦死,百年亦死,仁圣亦死,凶愚亦死;生则尧舜,死则腐骨,生则桀纣,死则腐骨。名利富贵如浮云,万事到头皆成空!叫兄弟们散了吧!”那几个囚犯望着杨聪远去的背影,几人愣愣地站在那里,都摇了摇头。接着那关东大汉见那十几个被杨聪救出来的囚犯把那十几个官兵的尸体拖到旁边,用刀剑挖了一个坑,把他们都埋了,便也朝前奔去。那关东大汉见死了官兵,也匆匆地离开了店,那掌柜的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他知道这官兵一死,官府不久也会找上门来,便也匆忙收拾了些东西,带着家眷也逃离了这客栈……。 第三百七十一章 情天恨海(大结局) 却说杨聪朝前而奔去,便过了黄河,一路朝秦岭方向奔去,他这三年来找遍了大江南北,也没发现弥勒教众人的身影,更无半点夏敏的消息,他先是去了苗家山寨,但他到苗家山寨之时,这苗家山寨也化为灰烬了。杨聪经过仔细打听,才知道官兵前不久围攻苗家山寨,他们步步为营推进,先是用火烧山,再用炮轰击,因此苗家山寨也给官兵烧了个一干二净。杨聪见苗家山寨也化为了灰烬,便在北方流浪,想找南宫宇和元彪、金大彪三人报仇,但皇宫守卫森严,殿宇重重,杨聪潜入了皇宫几次,不但没找到这三人的踪迹,而且有一次还差点被大内侍卫围住,于是他便在北京城里潜伏了下来,暗中打探这三人的消息,等待机会刺杀这三人。 有一天,杨聪突然想起了玉女谷来,因此他便朝秦岭而来,不巧正好救了刚才的众人。杨聪依稀记得以前来过的路,便沿着原来走过的路向秦岭而行,太阳偏西的时候,杨聪已经到达了玉女谷,等杨聪来到了玉女谷前,他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原来的谷口此时已经被大火烧得光秃秃的了,地上飘落着许多雪花,黑一点白一点的,杨聪清楚得记得以前这座山谷的情景。四周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云雾缭绕,而谷口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密林,而且那树梢之上,盘缠着各色各样的毒蛇,如今这里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到处露出光秃秃的岩石,杨聪仔细查看了四周,发现这里确实是玉女谷,这才沿着谷口往山谷里走去。 杨聪穿过这片烧尽了的密林,见雪地里到处是烧死的毒蛇和野兽的尸体,想来这场大火来得突然,因此这些动物都没能逃脱厄运。杨聪很快来到了剑林前,他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又吃了一惊,只见这座石林也被人弄得乱七八糟的了,原来这山谷遍地是鲜花和青草,许多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这片神奇美丽的石林按九宫八卦阵的方位来布置,怪石怪岩,如剑如戟,遮着天光,令人生寒,石林中千门万户,迂回曲折,阴阴森森,犹如迷宫一般,隐含着重重杀机。如今这片石林已经面目全非了,有的石柱子倒在地上,有的断了半截,到处散乱在草丛中,原来的九宫八卦阵早已不存在了。杨聪见石林中的那块大石头上仍然刻着“剑林”两个大字。杨聪见此情景,连忙朝谷里奔去。 他飞快地穿过这片石林来到了封剑湖前,只见湖面热气腾腾,外面虽然是大雪纷飞,但这山谷四面群山环抱,而且地层里有热气,谷中四季如春,并无多大变化,而且这湖水是从一座山腹中的一个山洞里流出来,是一条地下河,这湖水冬暖夏凉,因此不仅不结冰,反而如烧热的暖水一般,湖边仍然竖着那块刻着“封剑湖”三个大字的石头。湖水仍然清澈见底,平静如镜,看得见水里游动的鱼,但湖面上什么也没有,对面的湖边到处是荒草,以前这里经常有几只鸭子在湖面上自由自在地嬉戏,湖的对岸是一畦畦碧绿的蔬菜和几块稻田,上次来的时候那菜地里的茄子紫里透红,瓜豆修长碧绿,番茄青里透红,辣椒红红像灯笼,青菜翠色欲滴,那稻田里稻穗金黄饱满,但如今这一切都变得荒凉了。这小湖位于两座陡峭的山崖之间,有好几丈深,宽几丈有余,即使是轻功绝顶之人也无法跃过去,以前这湖边有一只小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杨聪折了几枝树枝,投掷于湖面上,然后展开“一苇渡江”的轻功跃到了湖的对面。 杨聪到达了玉女谷的腹地,只见那个宽大谷地便展现在了眼前,那谷地四周仍然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陡峭如刀削斧凿,即使飞鸟也无法飞跃,山顶上尽是洁白的雪。而谷地里到处是荒草,他以前来时这里尽是青草和鲜花,几只山羊在谷地里吃草,还有十几只鸡在觅食,几只白鸽在谷地里时起时落,与鸡在争食,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谷地边沿的那一排排果树仍然存在,树上还残留着几个金黄的果子,几十只小鸟在枝头上争着吃那果子。杨聪穿过了这片谷地,来到那个小山坡之上,只见山坡旁边那座草棚还依稀存在,只是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杨聪见了这座草棚,顿时眼泪纷纷而出,他眼前顿时浮现出自己与夏敏在里面刮痧疗伤的情景来,这座破草棚留下了两人太多美好的回忆。 杨聪呆呆地看了许久,这才怅然离开,向后面那座高大的石山走去,那山坡后面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这山洞口又宽又高,山洞的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平地,最巧妙的是山石在山洞的上面突兀而出,正好遮住了这片平地,遮住了风雨和太阳,形成宽敞明亮的大厅,这平地经过人工的开凿,又宽又平,这里雕凿着的石凳、石桌、石床等物,均是依照天然生成的岩石因地制宜雕凿而成,杨聪见这些石凳、石桌、石床等物仍然完好无损,只是上面到处是灰尘和树叶,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杨聪慢慢地走到山洞前,见洞顶上用剑深深地刻着的“天然居”三个大字仍然完好无损,那山洞口黑黝黝的,显然幽深无比。杨聪从怀里掏出火石慢慢地踱进洞里,顿时觉得洞里暖如春天,只见这山洞里四周尽是洁白的石钟乳、石笋和石柱,还有许多千奇百怪的岩石,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犹如人间仙境,令人叹为观止。杨聪继续往洞里的深处走去,只见这座山洞如天然迷宫一般,洞中有洞,有好几个岔洞,神奇险绝。杨聪见洞里也是空荡荡的,他怕迷了路,便慢慢退了出来。 杨聪愣愣地看着周围的情景,不知道夏敏是否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金针圣手要放弃这个住了几十年的世外桃园,瞧这情景不像是被官兵或仇家捣毁的样子。他在洞口前徘徊了许久,抚摩着洞前的石桌石椅,便在那张石床上坐了下来,往事一幕幕又闪现在他眼前,这张床他曾经在这里睡过,也曾经与夏敏在这里卿卿我我,但这一切均好像如梦一般。杨聪见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便入山洞里的一块岩石上睡了,洞里暖和如春,他瞬间便睡着了。杨聪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了,淡淡的光已经照入了洞里。杨聪揉了揉眼睛,便走出了洞外,这时谷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昨晚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因此谷中的情景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整个山谷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眼前,连远山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杨聪慢慢地走到洞外的厅前四处看了看,突然,他瞥见旁边的岩石上好像有人用利器刻有几行字,这字如蝇头大小,又是刻在岩石之上,昨晚杨聪来时天色已晚,因此没有看见这字,现在天已经大亮,这字就显得格外的耀眼。杨聪连忙走近那岩石边,只见那字深深地刻在岩石上,显然是人用削铁如泥的宝剑刻成,每个字均深有几寸。杨聪一字一字地慢慢辨认,却是一首《钗头凤》,杨聪仔细地读这首词,念道:“春风恶,桃花落,怎料平生起灾祸。花有灵,人无情,常忆相逢,海誓山盟。错!错!错!景依旧,人已非,谁道有情终眷属?人情薄,恩义绝,刀光剑影,惊醒春梦。恨!恨!恨!”杨聪尚未读完这首词,已经是泪水纷纷而落了,他知道这首词肯定是夏敏刻在这里了,想来她来到了这里,触景生情不能自已,便刻下了这首词,然后带领金针圣手等人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杨聪此时内心如千根针在刺一般,他抚摩着这首《钗头凤》,低声念道:“……人情薄,恩义绝,刀光剑影,惊醒春梦。恨!恨!恨!小敏!小敏!果然是你,你在哪里……?”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转身朝谷中放声大喊道:“小敏……!你在哪里……?”这声音如春雷响入云霄,直震得树叶飒飒地响,鸟儿惊慌失措地扑扑往天上飞去。杨聪在山谷连连放声大喊,但山谷中除了呼呼地风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他呆呆地站在岩石旁,又喃喃地念着这首《钗头凤》,突然飞身朝谷外奔去,边飞奔边似笑似哭地唱道:“春风恶,桃花落,怎料平生起灾祸。花有灵,人无情,常忆相逢,海誓山盟。错!错!错!哈哈……!”只见他飞快地奔出了玉女谷,朝前面的雪地狂奔而去。此时谷外的大雪正下得正紧,只见杨聪一边朝前狂奔,一边时哭时笑地唱道:“……人情薄,恩义绝,刀光剑影,惊醒春梦。恨!恨!恨!小敏……!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啊……!”只见杨聪边唱边踉踉跄跄地朝前狂奔,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雪里,皑皑的雪地上只剩下一行歪歪斜斜的脚印,此时北风刮得正紧,大雪像无数的鹅毛飘落下来……。 正是: 恩恩怨怨情难了,生生死死几缠绵。 莫道有情终眷属,英雄血冷剑生尘。 ——全书完—— 欲知杨聪与夏敏的后事如何,请看拙作《剑侠魔女》 第三百七十二章 后记 很多读者看了《江湖奇情录》这篇小说,都说作品有很深的金庸影子,许多好朋友看完这篇小说后,也都开玩笑说这部小说是“《倚天屠龙记》第二”。的确如此,作品中许多人物和故事情节都能在《倚天屠龙记》里找到,如弥勒教十大护法的形象是《倚天屠龙记》中的四大法王和五行旗使的改版;《倚天屠龙记》中的主线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剿灭明教,而这篇小说的主线则是十大门派围攻弥勒教的雪山总坛;甚至全书的情节也是按《倚天屠龙记》而写,如《倚天屠龙记》中张翠山死后遗留下张无忌一个人闯荡江湖,后来在绝谷的猿猴腹中得到《九阳真经》,而这篇小说则是杨威死后,其子杨聪闯荡江湖,无意中在狗的腹中得到《太乙心诀》和《无相神功》;甚至小说结局也一样,都是因为朝廷的介入、奸人的阴谋导致两边两败俱伤而酿造了悲剧……。 当我提笔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刚好又看了一遍金庸的《倚天屠龙记》,我喜欢金庸先生的作品,他的作品我都收藏有,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篇了,总之是闲空的时候又看,可以说是百看不厌,金庸大师塑造的许多经典人物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头脑里,我个人认为与其说这部小说是《倚天屠龙记》的翻版,还不如说它是金庸作品经典人物的大杂烩,文中的主人公“杨聪”确实很像“张无忌”,但其他人物您都能从金庸作品中找到他们的影子。如小说中玉女谷的医圣“金针圣手”是《倚天屠龙记》蝴蝶谷的“胡青牛”翻版,少林塔林中那武功高深的聋哑老奇僧是《天龙八步》里藏经阁的那个武功神秘莫测老僧的翻版;而“五毒仙子”则是《碧血剑》中五毒教主何铁手的形象,既漂亮妖艳,又狠毒可怕;华山派的新掌门“赵小丰”则是《笑傲江湖》中的“岳不群”第二,两人的性格表面温文而雅,背地里却攻于心计;丐帮的老帮主“段二”则是《射雕英雄传》里“洪七公”的改版,甚至武功都没有变,用的是打狗棒法;而“夏敏”则是《笑傲江湖》中日月神教中任大小姐“盈盈”的改版;至于书中的其他武林奇人如“北海剑圣”、“上官天魔”、“鬼教教主鬼母”、“天山老人”、“九指琴魔”等人物形象,都能在《神雕侠侣》、《书剑恩仇录》等其它书里找到他们的身影……,可以说这部小说里没有多少个是我真正塑造的人物,我觉得我最大的成功之处就是巧妙地把这些经典人物安排在了一起,连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有的朋友在我的博客里调笑我为“小金庸”、“金庸衣钵传人”,我看了既高兴又感到惭愧,觉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这部小说可以说得上是一部“没有多少自己东西的作品”,就像是小学生在学写作文一样。值得高兴地是,我的第二部小说《剑侠魔女》渐渐脱离了金庸作品的影子,但我想我要跳出金庸作品的影子还有一段很长的路。 我是一个金庸迷,因为我觉得金庸大师是近百年来无人能比的一代武侠宗师,他的每一部作品的人物都形象各异,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主人公智、勇、才、情、傲、义集于一身,几部作品当中,几十个人物形象没有一个是重复的,这些人物形象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赋予了很深的教育意义,深受广大读者的喜欢,“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曾经使大江南北的妇孺皆知,甚至风靡东南亚,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作品,他的每一部作品构思精巧,情节惊险,环环紧扣,扣人心弦。“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虽然这几年玄幻武侠风靡一时,占据了文坛的主要位置,但我仔细阅读了近年的一些大红大紫的作家作品后,发现他们除了以荒诞离奇、艳遇和裸露的描写来满足读者之外,在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之上远远无法与金庸先生的作品相比,与金大师相比,他们的文笔平淡苍白,更不会填词赋诗,所以我依然崇拜金大侠,也在追求我的武侠梦。 本书还存在许多不足之处,正如一些读者指出的那样:多次重复用词、描写过长、文笔还不够简练等等,这些都是本人的水平有限所致,但我会尽量修改,使这部小说日趋完美,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您有什么建议请继续登陆我的个人博客“阿志的天地”,或者加我的QQ295353251。 第一卷 《剑侠魔女》内容简介 《剑侠魔女》是本人继《江湖奇情录》之后的第二部武侠作品,所不同的是,这篇小说开始融入了仙侠和玄幻小说的色彩,是我的小说由传统武侠小说向玄幻小说过渡的作品,但这篇作品重要还是以传统武侠的写实手法为主,没有《诛仙》中御剑能飞天入地的场面和各种法宝。 本故事讲述的是:少林、武当等十大门派被朝廷剿灭之后,江湖中的邪魔势力天魔宫逐渐强大起来,内部的争权夺力也日益严重,天魔宫的左长老谢无月为了夺得天魔宫宫主之位,派女儿谢雪莲以到江湖中另一大恶势力——上官堡相亲为名,让女儿谢雪莲与未婚夫上官剑南离开天魔宫,欲秘密前往秘魔崖寻找一百多年前天魔宫的第一代宫主天魔尊遗留下来的、开启天魔宫秘密地宫的钥匙——魔心石,不料两人途中在双公庙巧遇玉女门的弟子林雪娇、以及江湖中的“小华佗”柳青云和“白衣剑侠”欧阳俊杰等人,几人因此发生了纠纷,在火神台拔剑相对……。 后来,谢雪莲与上官剑南途中遭人暗算双双离散,上官剑南身负重伤昏迷途中之后,巧被玉女门的林雪娇等人所救,谢雪莲摔下山崖后被“小华佗”柳青云所救,却由于脑部严重受伤丧失了记忆,随后她随柳青云流浪江湖行医,两人因此失去了的消息,一对情侣从此劳燕纷飞。谢雪莲在随柳青云在深山采药中无意误入秘魔崖并找到了魔心石,谢雪莲一直想恢复自己的记忆,寻找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不断的相处当中,谢雪莲与柳青云互生爱慕之意,而上官剑南也深深爱上了林雪娇,然而,林雪娇却一直暗中爱慕着欧阳俊杰,而欧阳俊杰却一直对谢雪莲情有独衷。 正当柳青云与谢雪莲沉浸于相爱之中时,天魔宫和上官堡的人却找到了谢雪莲,为了谢雪莲的幸福,柳青云也用精湛的医术治好了谢雪莲的失忆症,不料谢雪莲恢复记忆之后,却再也不认识柳青云了,又回到了原来的角色之中,当她发现上官剑南已经移情别恋之时,却仍然苦苦追求上官剑南,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而上官剑男却甘愿放弃一切追随林雪娇漂泊江湖,而柳青云与欧阳俊杰两人仍然暗恋着谢雪莲,一直努力想改变在她心中的印象,五人卷入了纷乱的感情旋涡之中……。 天魔宫内部突生剧变,上官堡为了独霸江湖,堡主上官日华暗中伙同朝廷趁机进攻天魔宫,谢雪莲等人身处险境,飞鸽传书求救于上官剑南,柳青云、欧阳俊杰和上官剑南三人闻讯先后奔赴天魔宫,而林雪娇为了欧阳俊杰,也带领玉女门的人奔赴天魔宫,一场残酷的大战在天魔宫展开,在这里上演了一场血腥而又催人泪下故事,因此也发生了不同的结局……,究竟鹿死谁手,欲知几人的生死和故事的详情,请阅读本文。 为了方便读者阅读,下期将在此刊登《剑侠魔女》的部分章节。 --(本卷结束)-- 第二卷 雨遇双公庙 第一章 白衣剑客(1) 明月西斜窗户,木鱼梵钟相度,愁绪无人诉,寄语嫦娥玉兔。何故?何故?红尘已是绝路。 ——调寄《如梦令》 第一章雨遇双公庙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那里去辩什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大雨,古庙,二胡,歌声。 一个瞎眼老汉正在双公庙内拉着二胡凄然地唱着这首词,他那声音凄凉酸楚,苍老辛酸,和着雨声飘荡在双公庙里,直听得众人催人泪下,这老汉满头凌乱的白发,颔下是长长的雪白的胡须,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般交错纵横,脸色黝黑,也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穿一身破旧的蓝布长衫。却说正德十五年七月里的一天,时值江淮地区洪水暴发的季节,天空黑沉沉的堆满了乌云,大雨倾盆而下,夹着一阵阵的电闪雷轰,那雷声和闪电势道吓人,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在雎阳城内的双公庙里,挤满了过路避雨的人。 那卖唱的老汉唱的这首词叫《朝天子-咏喇叭》,是当时著名的诗人王磐所书,他以迎送官吏的喇叭为题,道出了当时官吏擅权,作威作福,残害老百姓的罪恶,当时流传大江南北。话说明朝弘治十八年,明孝宗朱佑樘驾崩了,他的长子明武宗朱厚照即位,第二年改称正德元年,这明武宗好玩恶作剧,他在皇宫里修建“豹房”,带领着一群宦官、戏子、喇嘛以及身怀绝技的术士住进“豹房”里,成天在那里演习武艺,训练猛兽,排练歌舞,海吃海喝,还把宦官和挑选来的精兵编成一支部队操练,他自任将军,并且队伍多次四处巡查,搞得各地鸡犬不宁。同时他还宠幸宦官刘谨,这刘谨本是他做太子时的亲信,为他架鹰牵狗,摔跤角力。 这刘谨为人阴险狡猾,他为了窃取大权,常常瞄准朱厚照玩得正在兴头上之时上前奏事,而朱厚照只顾自己的痛快,总是授权让刘谨去办,渐渐地刘谨便把朝廷的大权独揽了。这刘谨在朝中俨然土皇帝,朝中大臣个个对他畏惧如虎,而一些趋然附势的小人蜂拥在刘谨的势力之下为虎作伥。刘谨为了搜刮民财,派出大批宦官到四处以各种名义敛财,一时间大小官吏、宦官四处横行霸道,巧取豪夺,鱼肉百姓,弄得民不聊生。 这双公庙位于雎阳城内,供的是唐代的将领张巡和许远。张巡乃河南南阳人,唐开元末进士,曾官拜御使中丞,安使之乱后转战于雍丘、宁陵,他足智多谋,曾经多次大破叛军,他在守雍丘城时,安禄山部将令狐潮带兵围攻雍丘城,当时敌众我寡,城里的箭用完了,他令士兵扎了1000个草人,给草人穿上黑衣服在夜里吊下城去,叛军以为城里的士兵想趁黑夜突围,便万箭齐发,等叛军发现上当之时,官军已经获得了几十万枝箭。而又过了几天晚上,张巡却把五百名士兵吊下城去,叛军以为又是草人,便不肯再上当射箭了,还朝他们嬉哈大笑,结果叛军被这些士兵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城里的守军也趁机杀了出来,把叛军杀得个大败,后人还把这精彩的一仗写入了“三十六计”里,取名为“无中生有”。 而许远乃浙江海宁人,唐肃宗至德二载正月,安庆绪部袭击雎阳城,雎阳城乃江淮的要冲,而江淮乃富庶之地,守住雎阳城便能守住整个江淮地区,当时雎阳城的太守是许远,许远告急于张巡,张巡领兵从宁陵来救雎阳城,当时叛军十倍于官兵,许远把兵权交给张巡,让他全权指挥战斗。叛军围城十个多月,雎阳城里弹尽粮绝,后来叛军从许远镇守的西城攻入城里,雎阳城失守了,许远和张巡战死殉国。后来,唐肃宗下诏追封张巡为扬州大都督,追封许远为荆州大都督,并在雎阳城立庙祭祀,后人敬两人忠义,岁岁供奉香火。 此时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约有五六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中间烧着一堆火,人们围着火堆在烤被雨淋湿的衣服,那卖唱的瞎眼老汉唱完了那首《朝天子-咏喇叭》,又接着唱道:“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坑多路不平,河中鱼多搅浊水,世上官多不太平……。”那老汉唱完,便站起来朝众人鞠躬,众人便纷纷朝他的碗里放几枚铜板,那瞎眼老汉连声道谢,摸索着把钱放入怀里,便倚靠在墙角歇息,外面的雨仍然哗哗地下不停,偶尔挟着一声雷声轰鸣,使人心惊胆战。火堆旁的一个身穿绸袍、面膛宽阔的红脸彪形大汉骂道:“这贼老天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都下了两天了,这贼老天也真该杀!” 他的声音刚落,他对面的一个须发雪白、抽着一根光溜溜旱烟袋的老汉抬起头朝他看了看,笑道:“我们南方的雨季就是这样的,每年这个时候都涨洪水,客官难道不知道么?”那大汉摇摇头道:“俺不知道,早知道是这样的鬼天气,我们也不会从京城逃难到这里来了,原以为你们这里是鱼米之乡,哪知道到处是一片汪洋大海,叫俺一家老小喝洪水啊!”那老汉听了“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笑道:“那大爷你可是自找的苦啊!北京城是天子脚下,乃繁华似锦之地,听说片地是金,到处是银,我老汉活了六十多岁了,也没机会去过一次京城,我老汉还想去京城看一看呢!” 那老汉的声音刚落,那红脸的彪形大汉便大声道:“好个鸟!自从那姓刘的阉狗掌权之后,咱们北京城里的地皮也被他搜刮了几尺,咱们这些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才逃难到你们南方来的,俺秦家从齐鲁搬到北京居住,祖上三代在北京城里经商,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好好的一个大绸缎庄,硬是给那些阉狗东一天西一天的抢完了,否则俺秦富贵也不会带着妻儿老小逃到这里来啦!没想到这里每天都下雨,好在有这张公庙和许公庙避一避雨,要不然俺全家就要流浪街头做叫花子了。”那老汉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们北京城里的老百姓与我们这里的也一样啊!”那大汉抬头大声道:“可不是么?刘谨那狗阉官……,”那大汉的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一个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一把扯着他的衣角骂道:“当家的,你又来了,你难道忘记了上次的教训了吗?” 那大汉一把摔开她的手大声道:“怕什么!大不了再让他们抓入大牢里,反正现在连房子也没有了,看他们还想要什么?”那妇女听了顿时眼泪纷纷而落,只见她用衣裙角擦了擦眼角,哭道:“当家的,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咱们的孩子想一想啊!爹娘他们都给害死了,可是孩子他们年纪还小,只要咱们到了南方,就能生活下去了,你总是这副脾气,所以弄得我们秦家家破人亡,要不是那位大侠……你现在还有命么?” 那大汉听了这才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那旁边的妇女,又叹了一口气,道:“娘子,你说得对!要不是那位无名大侠,我现在怕早死在监狱里啦!”说完他便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众人这才发现那妇女旁边坐着三个孩子,大的只有约十二三岁,小的两个只有七八岁左右,其中一个是女孩,都穿着蓝色的绸缎衣裳。那抽着大烟的老汉也连忙道:“是啊!是啊!祸从口出,客官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小心人多耳杂,如果哪个卑鄙的小人听到了你现在说的话,到官府中去告你,那可就麻烦了。”众人听了那老汉的话,一个个也不敢吭声了。 那老汉抽了一会儿旱烟,突然朝那叫秦富贵的大汉问道:“客官,听说最近你们京城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大侠,因为他的剑术高超,手里的一把长剑神出鬼没,经常身穿一身白衫,因此人们都叫他白衣剑侠,而且听说这位白衣剑侠专门与官府作对,是不是?” 第二章 白衣剑客(2) 那叫秦富贵的大汉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大声道:“可不是么?要不是这位白衣大侠啊!俺秦富贵早就死在监狱里啦!”众人听了都纷纷朝他围了过来,问长问短的,那秦富贵见众人都催着他说出事情的经过,便大声地道:“好!那我就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反正这儿离北京也相隔十万八千里了。”说完那秦富贵叹了一口气道:“俺祖上是成祖皇帝的时候就开始迁到北京的,经过几番打拼,俺秦家后来终于发达了起来,在北京城里开了一家秦记绸缎庄,生意红火得很哪!” 众人均静静地听他说,一个个都不吭声,那秦富贵继续道:“到俺父亲接手的时候,俺秦家已经有了五间绸缎庄了,原本俺以为……俺秦家从此永远富贵了,却没想到自从那阉狗刘谨掌权之后,那些太监和官差们隔三差五向俺秦家勒索财物,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忍受,后来他们的胃口越来越打,到后来绸缎庄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无法交出钱来了,俺同他们论理,他们便把俺抓入了大牢里,逼迫俺爹娘变卖家产来赎俺……,”众人听了他的话后,都纷纷大骂了起来,一个个都同情他的遭遇,那秦富贵叹了口气继续道:“但俺秦家早已给他们勒索一空了,哪里还有钱财来给他们啊!”说完那秦富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不说话了。 他身边那个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擦着眼泪接着道:“相公被他们抓去之后,绸缎庄也倒闭了,我家公婆因为相公被抓入大牢里,便活活地给气死了,那些官差便要卖俺秦家的房子,把我们母子四人赶出了房子,我们母子走投无路,只好流落街头以讨饭为生,我们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在街头,晚上便露宿在别人的屋檐下……,”众人听了那个身穿墨绿裙子妇女的话,更是痛骂那些官吏横行霸道,那个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后来……有一天,俺带着孩子在城外讨饭,突然遇到一个骑着白马的年轻书生,那书生见俺母子几人可怜,便给了俺几两银子,并且询问了俺母子的情况,于是俺便把俺家不幸的遭遇说给他听,那骑着白马的书生听了后大骂那些官差,于是他便让俺在城外的树林里等候他,他说他去大牢里把俺相公救出来。” 那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说到这里停了停,那秦富贵接着道:“俺秦富贵在狱中受尽了折磨,他们勒令俺写信向家里要钱,俺死也不从,于是他们便天天用皮鞭抽俺,好几次俺被他们打得昏死了过去……,”众人听了均暗暗吃惊,想来这秦富贵在大牢里被这些太监和官吏折磨得异常悲惨,那秦富贵继续道:“俺秦富贵也以为必定会死在大牢里了……,有一天,那帮人正在抽打俺,却没想到突然有一个手持长剑的白衣蒙面人闯了进来,那白衣蒙面人的武功异常地厉害,三下五下地就把那几个狗奴才给杀了,那白衣蒙面人扛起俺就冲了出去,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白光一闪,便连连刺倒了几个官兵,后来他又杀了十几个官兵,那些人便四处逃散了,他便带着俺跃过了高高的墙头逃到了城外,没想到俺竟然在那里发现了俺娘子和孩子,这才知道俺爹娘他们已经被这些狗官害死了!可怜俺爹娘他们……。”说完那秦富贵便低下头低声地哭泣了,那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接着低声道:“后来,那蒙面白衣大侠给了我们两百两银子,让我们离开北京城到别处谋生,然后他就走了,我们等相公的伤好了一些之后,便一路向南逃来,后来便到了这里。”众人听了他们夫妻的话,这才知道他们悲惨的经历,众人均默不做声。 那老汉抽了一会儿旱烟,突然又朝那叫秦富贵问道:“听说那白衣剑侠后来在北京城里杀了一个姓金的大官员,是吗?”秦富贵听了点头道:“不错!这大官在北京城里有好大的一座宅院,请了很多家丁,听说这个大官以前叫金大彪,武功也很高,身边有十大护卫,一个个武功高强,但一夜之间均被那白衣剑侠杀了,而且他还在那姓金的大官的身上留下了一封信,说什么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倒不知道这姓金的官员以前干过什么坏事情?”那老汉抽了一口旱烟叹道:“他干的坏事情可就多啦!听说以前他是江湖中的丐帮北方分舵的舵主,后来投靠了朝廷,他靠出卖丐帮换来了富贵。”秦富贵奇怪地朝那老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那老汉抽了一口旱烟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而且我还听说这白衣剑侠在江湖中还做了不少好事,听说当朝御史涂桢大人为官清廉,因为不肯向那太监刘谨屈服,被那刘谨指使锦衣卫的人所害,含冤死在了狱中,那刘谨还不解恨,还指使人把涂大人的一家人抓了起来,把他们全家充军到肃州,途中却暗派锦衣卫的爪牙去暗杀涂大人的家人,企图斩草除根,幸得这位白衣剑侠遇见,把那些锦衣卫的爪牙全杀了,救了涂大人的一家人哪!” 那老汉抽了一口烟又道:“而且听说后来那位白衣剑侠还到了京城里,找那刘谨算帐,差点把刘谨给杀了,可惜那刘谨身边的武士太多,加上那刘谨身上穿有鳄鱼软甲,才没能把他杀了,但那刘谨吓得一个多月也不敢出家门一步……。”众人均默不做声,静静地听那老汉讲白衣剑侠的故事。那老汉刚讲完白衣剑侠的故事,一个大汉接着道:“您老一提起这白衣剑侠,我倒想起前不久在运河上发生的一件事情来,听说那运河上的海龙帮最近在运河上抢了好几只商船,杀人劫货,还把那些女眷抢回山寨供淫乐,谁知道前不久山寨被一个白衣蒙面人一夜之间给烧了,两百多个水寇死的死,逃的逃,运河两岸的老百姓听了都拍手称快,我看十有八九这件事情也是那白衣剑侠干的。”众人听了也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有的说那白衣剑侠在哪里救了一个女子,有的说他在哪里杀了一个财主恶霸,众人说了好一会儿,见外面仍然哗哗地下着雨,便也有些疲倦了,于是那老汉便趴在膝盖上打起了盹。 庙外的雨仍然哗哗地下不停,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庙外传来了“嗒嗒嗒”马蹄声,听那马蹄声好像有好几个人之多,那马蹄声由远及近,片刻便到了庙外,众人均脸色一变,都抬起头朝庙外看去,只见庙外突然闯进来了十个人,均披着雨衣戴着斗笠,领头的是一男一女,只见那一男一女先后解下雨衣和斗笠,众人只见那男的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一袭洁白的绸子长衫,如玉树临风一般,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约二十一二岁年纪,手里拿着一把团泥折扇;那女的也是一袭洁白的纱裙,白绫束腰,明艳照人,但脸上却蒙着洁白的面纱,瞧她的身材约十八九岁,脸上眉目如画,一双眼睛寒如闪电,满脸似乎冰冷如霜,腰间均配着长剑,但从她抬手的一举一动来看,却是肌肤胜雪,想来是一个绝色丽人。这二人衣饰都很华贵,女子头上插着一枝镶珠的黄金凤头钗,看那珍珠有小指头大小,光滑浑圆,甚是珍贵。那个男子携着那位女子的手,两人神态亲密,似是一对情侣。 第三章 古庙风波 他们身后是两个丫鬟和六名黑衣劲装大汉,那两个丫鬟大约十七八岁,生得颇有姿色,一身绿色裙子,腰挂长剑,那六名大汉一个个生得虎背熊腰,似铁塔一般,腰间也挂着兵器,更使人感到恐怖的是,那六名黑衣劲装大汉的衣服上竟然绣着一个阴森森的人头白骨,面目狰狞吓人,使人一看就觉得邪气诡秘。那六个大汉刚入庙里,便凶恶地朝火堆旁边的人群吆喝道:“让开!快让开!”他们边吆喝边驱赶着火堆旁边的人群,众人见他们蛮横无理,又带着兵器,早已一个个吓得躲开了。但那老汉与那个自称叫秦富贵的大汉仍然端坐在火堆旁不动,那老汉趴在膝盖上打盹,似乎已经睡着了。 一个黑衣劲装大汉朝他们喝道:“你们没长耳朵吗?快滚开!”那秦富贵却转头朝那黑衣劲装大汉大声道:“俺为什么要走开?这火是俺烧的!”那个黑衣劲装大汉听了骂道:“是你烧的又怎样?我们公子和小姐要烤火,快滚!否则老子就宰了你!”说着那黑衣劲装大汉“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朝那秦富贵指了指,只见那长剑耀眼生辉,闪动着寒光。 刚才那个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连忙上前把那秦富贵拉到一旁,道:“当家的,你看这位小姐和几位大爷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我们也烤了很久了,让他们烤一烤吧!大家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嘛!”那秦富贵愤愤地道:“娘子!我不是不给他们烤火,只是……。”那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连忙一把拉着那秦富贵退后,连忙朝那几个黑衣劲装大汉弯腰赔笑道:“各位大爷请多多包涵,我当家的这脑子有点毛病……,请各位大爷多多包涵!” 那秦富贵听了一愣,朝她道:“娘子!你……!”那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连忙拉他退入了人群中,那个黑衣劲装大汉“哼”了一声,“刷”的一声反手把剑插入剑鞘,也不理会两人,却飞起一脚朝那老汉踢去,那老汉此时仍然趴在膝盖上打盹,似乎已经睡着了,所以也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 庙里的众人均吃了一惊,那秦富贵连忙大吼一声叫道:“老爷子!快闪开!”那老汉被秦富贵猛地一喝,顿时吓得像触了电似的,那老汉连忙抬起头,睁开睡得朦朦胧胧的眼睛,见一个凶恶的大汉正向自己踢来,他突然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连忙笨手笨脚地胡乱挥动着旱烟袋,身子慌忙翻身向旁边滚去。那旱烟袋却不偏不倚正好戳到了那黑衣劲装大汉足下的“涌泉穴”上,那黑衣劲装大汉“哎哟”一声,连连打了几个踉跄摔倒向后面,幸亏后面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把他扶住,否则他就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那大汉站定后大怒,“刷”的一声抽出长剑,骂道:“老不死的!老子宰了你!”说着他朝人群奔过去,那老汉却早已滚到了人群里了。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阿虎!别多事!”众人见是那个女子发了话,那个大汉黑衣劲装听了那位女子的话后,便收了长剑转身朝那个男子和女子点头哈腰道:“上官公子!小姐!这边请!”那两个丫鬟迅速在地上铺了一块布,那个男子微笑着扶着那位女子在火堆旁坐下,然后把一件洁白的披风披到她的身上,显得十分温柔体贴,两人从进到庙里到现在对众人瞄也不瞄一眼,似乎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众人见这群人凶恶蛮横,便都远远地避开在墙角,外面的大雨仍然哗哗地下不停,那个男子和女子两人偎依地坐在火堆旁,显得十分地亲热,那六个黑衣劲装大汉和两名丫鬟侍立在两人的四周。那位女子和男子烤了一会儿火,那个男子含情脉脉地握着那位女子的手低道:“莲妹!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跟着我受苦。”却见那位女子依靠到那个男子的肩膀上娇笑道:“剑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样不怕。”那个男子听了,便握着那位女子的手脉脉地看着她,叹道:“我上官剑南今生能娶你为妻,也真是老天爷莫大的恩赐啊!”众人见这两人如胶如漆,似乎无比的恩爱,都暗暗羡慕。那自称上官剑南的男子和那个女子双目相对,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似乎忘记了周围的情景。 突然,众人又听到一阵“嗒嗒嗒”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那马蹄声也瞬间到了庙外,只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道:“四姐!这雨实在太大了!咱们进庙里躲一躲吧!”接着一个女子脆若银铃的声音道:“好!大家把马拴在柱子上,进去避一避吧!”片刻,众人只见庙里又进来了五个女子,只见这五个女子一身黑色的劲装,头上戴着黑纱斗笠,看不清楚她们的面容,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手里均拿着长剑。众人见了这五个女子,都暗暗吃惊,没想到今天这庙里突然涌进了这么多神秘的人物来。 那五个黑衣女子入了庙里,都先吃了一惊,她们没想到庙里会有这么多人,走在前面的一个黑衣女子笑道:“好啊!真是巧得很哪!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啊!”众人听到她发出一串脆若银铃的笑声,均不敢吭声,那个男子和那位女子见那五个黑衣女子入了庙里,都抬头看了看,那个男子听了那黑衣女子的话,笑道:“是啊!五位姑娘也是路过的吧!过来烤一烤火吧。”那黑衣女子看了两人一眼,笑道:“那就打扰了!”说着那五个女子先后坐到了火堆旁,只见那几个女子先后除下了戴在头上的黑纱斗笠,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这五个黑女子均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大约都是十八九岁年纪,生得皮肤雪白,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特别是刚才发话的那个黑衣女子,更是长得姿容绝世,一张俏丽的脸孔、一对明如秋水的眼睛,杏脸桃腮,恰似明珠美玉,美若天仙,笑盘盈恍如仙女素娥,连那个男子也不禁朝她扫视了一下,笑道:“敢问几位姑娘芳名?”那黑衣女子笑道:“小女子叫雪娇,她们是我的几个姐妹,叫春兰、夏荷、秋菊和冬梅。”说着那黑衣女子一一指着其他四个女子道,那另外四个女子均朝那个男子点点头。 那个男子听了笑道:“好美的名字啊!不仅名字美而且人更美!”那黑衣女子听了笑道:“不知道公子和这位姐姐怎么称呼?”那个男子笑道:“再下复姓上官,名剑南,这是再下未过门的妻子,叫雪莲。”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朝那位男子身边的女子笑道:“雪莲姐姐好福气啊!找了上官公子这样一位人中之龙做夫君。”她的这话虽然只是一番客气话,却也是事实,世上长得像这上官剑南一样英俊的美男子也还真少见,面如冠玉,长身玉立,一袭白衫更是显得英俊潇洒,脸上荡漾着迷人的微笑,特别是那双眼睛,更是使女子看了感到心仪,连那其他四个黑衣女子也朝他瞄了几眼。 只见那上官剑南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笑道:“姑娘过奖了!再下可消受不起啊!”那坐在上官剑南旁边的女子朝那刚才叫雪娇的黑衣女子格格笑道:“你叫我姐姐么?不知道你年纪大些还是我大些?”说完只见那位女子摘下脸上的白面纱,众人又吃了一惊,只见那个姑娘竟也是一个绝色美人,年纪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周身透着一股少女青春活泼的气息,一张鹅蛋脸和樱桃小嘴,面若桃花,眉似春山,眼似秋水,容貌明艳照人,好似西施转世,嫦娥下凡一般。那叫雪娇的黑衣女子瞧了瞧她,笑道:“雪莲妹妹好漂亮啊!”那黑衣女子瞧这位女子的容貌知道她比自己年纪小些,因此便改了口叫妹妹。 那叫雪莲的女子刚想开口,众人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个雄浑的男子声音道:“哎呀!好大的雨啊!”众人均又吃了一惊,不知道何时门口外突然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只见那个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件破旧的青色布袍,只见他浓眉大眼,神情粗豪,长脸俊目,剑眉横飞,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容颜间英气逼人,只是脸色有些黝黑,右手拿着一把油纸伞,肩上斜挂着一个大药囊,背上还背着一个小竹篓,一瞧那行装便知道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郎中。只见那个男子的衣衫也被雨水打湿了,他进了庙里,见庙里有很多人,便朝众人笑了笑,自言自语地笑道:“好大的雨啊!”说完他朝火堆旁看了看,顿时眼睛一亮,他发现火堆旁坐着几个绝色少女,便朝那几个黑衣女子笑了笑,那几个黑衣女子冷冷地朝他扫了一眼,便不理会那个江湖郎中了。 那郎中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径自朝火堆旁走来,赔笑道:“各位姑娘,可否能行一个方便,让再下烤一烤身上的湿衣服?”他的话刚落,坐在上官剑南旁边叫雪莲的白衣女子突然杏眼圆瞪,满脸冷如冰霜,喝道:“臭叫花子!滚到一边去!”那郎中听了顿时愣了愣,便站住了脚步,那白衣女子身边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朝那郎中喝道:“我家小姐叫你滚到一边去!听见了没有?”那郎中听了,便连忙朝那个白衣女子赔笑道:“啊……对不起!既然不方便,那就不打扰各位姑娘了。”说着他便退到了一旁。 那郎中刚退到人群旁,墙角一个身穿粗布蓝衫的老太婆朝他道:“这不是柳大夫吗?请到这边来坐。”那郎中听了,转头看了看那老太婆,道:“啊……老人家!您怎么认识我呢?”那老太婆连忙道:“柳大夫,您忘了吗?去年您在城外的九里坡亭子里给我老头子治过病啊!”那郎中听了,突然道:“啊!我记起来了,您老进城啊?”那老太婆点点头,道:“柳大夫,快到这边来坐!” 第二章 小华佗(1) 那郎中听了便走到那墙角解下背上的小竹篓坐下,那老太婆便拿出一块毛巾替那郎中擦脸上和身上的雨水,那郎中连忙道:“老人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着那郎中接过毛巾抹了抹脸,然后把毛巾递给那老太婆,道:“老人家,老伯的痨病怎么样了?他好了些没有?”那老太婆听了,连忙朝那郎中道:“好了!好了!柳大夫!他吃了您开的方子后,现在全好了!您真是神仙啊!我老婆子在这里给您老道谢了,要不是您啊!我这老头子怕早就被阎罗王请去了。”说着那老太婆便朝那郎中鞠躬,那郎中连忙把那老太婆扶住,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请起!请起!”那老太婆朝那郎中连连鞠躬道:“柳大夫,您给我家老头子治病,却不收一个铜板,您真是一个好人哪!您是我家的大恩人哪!” 那郎中连忙把那老太婆扶住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老人家,我再开一个方子给你,你让老伯再吃几副药,防止以后这病复发,这病可不好治啊!”说着那郎中坐到墙角下,打开一个小药箱子,飞快地写了一张纸递给那老太婆,道:“老人家,您把这方子拿回去,这方子中的华凤仙这味药药性辛、微苦、干,但清热解毒,活血散瘀,消肿拔脓,鲜品配瘦肉或猪骨头炖服,可长期抑制这痨病的发作,而这第二个方子中的大金不换一味药,药性甘、平、止咳、消积,也可活血散瘀,鲜品与冰糖炖服可治肺痨咳嗽咯血。”那老太婆听了接过连连道谢,只见那郎中停了一会儿又道:“老伯以前的痨病经常咯血,您老人家等岗稔果花开了,多采集一些回来晒干,煎服也可治他的这病根子,这岗稔果花好认,又叫稔子果花,六月开花,七八月果子成熟,开始的时候是红色的,熟透了的果子就变黑色了,像小坛子似的,满山都是。” 那老太婆听了连连点头,却又道:“柳大夫,老婆子这次进城来给我的二媳妇抓药,她……她下身疼痛……,柳大夫,该抓些什么药啊?”那老太婆说到下半句话时便小声了起来,但众人还是听得见,那郎中听了笑道:“这好治!这是女子常有的病,老人家,你家种有红背菜吗?”那老太婆连连点头道:“有!有!”那郎中道:“那就好!您老人家回去后采这红背菜加酒炒制,然后煎给她服下,多吃几次就好了。”那老太婆听了愣了愣,道:“柳大夫,这红背菜……也能治这病么?”那郎中朝她笑道:“能!当然能!如果您老不放心,我开个方子给你如何?”那老太婆连连点头道:“好!好!”只见那郎中边写边道:“益母草四钱、丹参五钱、香附五钱、白芍三钱,这方子可治好这病,方中的香附药性辛、微甘、微苦,但疏肝解郁,调经止痛,而益母草药性苦、辛、微寒,可活血调经、利水消肿、清热解毒,专治痛经、闭经、月经不调等妇科病,您老放心!包管药到病除。”那老太婆听了,连忙接过那方子连连道谢。 此时庙里的众人都朝那郎中看去,刚才说话的那个叫秦富贵的大汉拉着大的那个孩子和一个女孩走到那郎中面前,道:“大夫,我这两个孩子经常多病厌食,您看是什么病?”那郎中听了拉住那男孩子的手把了一会儿脉,道:“他这是小儿疳积,您用珍珠草配猪肝或鸡肝给他多吃几次就行了。”说着他又把了那小女孩的脉道:“她这是因为常年盗汗所致,因此体弱多病,您用土人参的根炖猪肚给她吃几次就好啦!这土人参药性甘平、补中益气,润肺生津,治气虚乏力、体虚自汗、脾虚泄泻和肺燥咳嗽等最有效。”那秦富贵听了连声道谢便退了下去,刚才那个抽旱烟的老汉走上前道:“柳大夫,我老汉一到晚上这双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您有什么方子治一治吗?” 那郎中听了抬头道:“啊!老大爷,那您这是夜盲症啊!也用珍珠草配猪肝或鸡肝多吃几次就行了。”那老汉听了笑道:“大夫,刚才那小儿的疳积好像您也是用这方子啊!”那郎中朝他笑道:“不错!这小儿疳积和夜盲症都是这个方子,这珍珠草药性甘、苦、凉,平肝清热,利水解毒,您老的肝火过旺了,因此才夜盲啊!”那老汉听了这才半信半疑的退下。这时,一个大汉走上前道:“柳大夫,我这双脚经常隐隐地疼痛,特别是下雨天,您看是什么病?”那郎中朝他笑道:“你这是风湿性关节炎啊!这是因为你经常行船、双脚泡在水里的缘故,你以后用滑腹菜的根配猪脚炖服几次就好了,我现在用针灸替你扎几针,让你缓解痛苦。”说着那郎中掏出一枚一头有一只精致凤凰的金针在那大汉的“阳陵泉”、“足三里”、“环跳”和“悬钟”等几处穴道扎了几针,随后那大汉也道谢退到了一旁。这时,众人见那郎中的金针刺穴手法纯熟无比,手脚干净利索,庙里的人便纷纷朝那郎中围过去,请他看各种疾病,早已忘记了火堆旁的几个人了,连那几个女子也朝墙角这边看过来。 只见那郎中边给人看病边道:“别急!慢慢来!一个一个的来!”只见他给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把了把脉,道:“大嫂,您这是贫血病啊!要多多补身子,我给你开个方子,”说完只见他边写边念道:“黄花倒水莲根五钱、土党参四钱、鸡血藤四钱。”说完便递给那妇人,然后又把了旁边的一个老者的脉,过了一会儿才道:“老伯,您头顶和后脑长年疼痛,是吧?”那老者听了连连点头道:“大夫,您真是活神仙啊!我就是这个病,疼起来呀真要命啊!”那郎中笑道:“不碍事!您以后常服这副药就行了,”说着只见他飞快地边写边念道:“天荞麦根五钱、野菊花四钱,这天荞麦根药性酸、苦、寒,清热解毒,祛风利湿,而野菊花清肝明目,清热解毒,两药相配即可拔出此顽症。” 那老者接过药方连声道谢,接着那郎中又纷纷给其他人看病,他边把脉边询问病人的情况,均是手到病准,一个女子是心脏病,他便开了一个方子“岗松五钱、茶树根四钱、猕猴桃根四钱,配猪心一个煎服”;一个老头长年是高血压病,他便开“车前草、鱼腥草各五钱”的一张方子;一个是小孩百日咳病,他便开了一个方子“车前草单味煎服”……,每一个请他看病的人都被他说中了病根,而且那郎中开的这些药方均是普通便宜的药材,很多都能自己找得到的,众人都纷纷称赞那郎中医术高明,一个个围着他问长问短。 那叫上官剑南的男子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那个白衣女子,道:“莲妹,这大夫好像有些本领?”那叫雪莲的女子点点头,却不说话,只见那上官剑南朝那郎中笑道:“这位大夫,您过火堆这边来坐如何?”那郎中抬头笑道:“不敢当,再下还是坐这里的好!”那上官剑南听了,便起身走到那郎中的面前,抱拳行礼道:“刚才我等多有得罪,请兄台多多包涵,再下上官剑南,给兄台赔不是啦!”说完那上官剑南朝那郎中深深地鞠了一躬,那郎中连忙摇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可消受不起。”那上官剑南抱拳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郎中笑道:“再下柳青云。”那郎中的声音刚落,突然见那几个黑衣女子吃了一惊,都转头朝那郎中看去,刚才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突然朝那郎中惊叫道:“啊……你就是‘小华佗’柳青云?” 那上官剑南听了,也吃了一惊,道:“原来尊驾就是近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小华佗’柳大夫,失敬!失敬!”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原来,近年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他四处行医救人,每到一次均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因为他的医术精湛,而且人很年轻,因此江湖中人称他为‘小华佗’,很多人都想寻找他来治病,但此人云游四海,四海为家居无定处,因此很难找到他,众人只知道他姓柳,却不知道他的真名。 第五章 小华佗(2) 那郎中见那黑衣女子道出了他的真名,也吃了一惊,他朝那几个黑衣女子看了一眼,然后朝那上官剑南笑道:“上官公子,您是为了您娘子的病而来的吧?”那上官剑南听了,连忙点点头,道:“不错!她是再下未过门的妻子,还望柳大夫您大人有大量,替她诊一诊病症。”那郎中听了朝那叫雪莲的女子看了看,笑道:“她有时候头昏、心悸、气短、乏力,恶心呕吐,而且手足发冷,胸闷,心痛时如针刺一般,是吧?”那上官剑南听了面露喜色,连连道:“对!对!柳大夫,你真是神医啊!她就是这个病。”那柳青云突然正色道:“她这病没法子治好!”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猜测是他恼怒刚才那白衣女子不让他烤火,因此不肯替她医治。那上官剑南听了他的话也顿时脸色一沉,那白衣女子身边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突然朝那柳青云骂道:“既然你说对了病症,怎么就治不好?分明是你不肯医治!”那柳青云听了也冷冷地道:“反正她这病我没法子治!”那上官剑南听了,脸色也极其不悦,却仍然恭敬地道:“刚才我们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柳大夫不要记在心上,您如果治好了她的病,我绝不会亏待你的,我愿以黄金一千两做酬谢。”众人听了均又的吃了一惊,这一千两黄金,足够人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 没想到众人却听见那柳青云淡淡地道:“您就是给我黄金万两!她这病我也无法治!”众人听了均吓了一跳,都望着那柳青云,生怕那上官剑南等人对他不利。果然,那上官剑南听了他的话后“哼”了一声,顿时脸色铁青,冷冷地朝柳青云道:“这么说您是不愿替我娘子治病了?”那柳青云淡淡地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药医不死症,佛渡有缘人’,她这个病我治不好!”那白衣女子身边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听了,顿时大怒,突然大步上前道:“你这臭郎中!我们给你面子你不要,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吧!今天你就是不想治也得治!不然老子先宰了你!”说着那黑衣劲装大汉大步上前,想抓住那柳青云拖到火堆旁。 突然,众人听见那叫雪莲的白衣女子冷冷地道:“阿虎!回来!”那黑衣大汉听了,便垂首回到那白衣女子身边,那白衣女子突然微笑着朝那上官剑南招招手道:“剑南!过来呀!”那上官剑南见了,便朝柳青云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那白衣女子身边坐下,那白衣女子突然脸色如霜,冷冷地朝柳青云道:“既然你不会治病,那这世上还留你这个不会治病的郎中何用?”说着众人突然见她手袖一挥,突然一道白光朝柳青云激射而去,众人见此情景均吓了一跳,都禁不住惊叫出声来。 那柳青云也没想到这白衣女子竟然如此狠毒,动不动就发暗器伤人,他只觉得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枚毒针已经射到了他的面门,也禁不住“啊”地一声惊叫出声来。众人均大吃了一惊,眼看那柳青云就要死在那白衣女子的毒针之下,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突然见一个身影在柳青云的面前一晃,接着众人只听见“当”的一声轻微声响,只见一个人立在柳青云的面前。众人均又吃了一惊,只见那人竟是刚才那个抽着旱烟袋、须发皆白的老汉,只见那老汉手里的旱烟杆嘴上,正钉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钢针,那钢针闪着幽蓝的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钢针喂了剧毒。众人见那老汉突然出手救了这柳青云,这才知道那老汉原来是一个身怀武功之人,想来刚才他用旱烟袋点那黑衣劲装大汉的足“涌泉穴”也非巧合。 那白衣女子见那老汉突然用旱烟杆挡了自己的毒针,也吃了一惊,便冷冷地朝那老汉道:“你是何人?为何多事?”那老汉听了却笑道:“姑娘,这位郎中替不替你治病是他的事,您怎么动不动就用毒针伤人呢?”那白衣女子听了冷冷地道:“不错!治不治病是他的事,杀不杀人是我的事,你管得着么?”说着只见她手袖又一挥,接着又是一道白光一闪,一枚毒针却向那老汉面门射来,只见那老汉的旱烟杆一挥,便“当”地一声又把那枚毒针拨落在地上。那老汉朝那白衣女子冷冷地道:“你这天魔针也有五成火候了吧?你是天魔宫的人吧?你如果要跟我动手!明日午时我在城外的火神台等候!此处人多,老汉怕伤了别人!你如果没胆子就不必去了!”那白衣女子听了,冷冷地道:“好!本姑娘就让你多活今日!”那老汉朝她道:“只怕未必……。”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众人又听到庙外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特别的响亮,好像只有一匹马,但瞬间便到了庙外。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均想:这马来得好快!想来这马是一匹千里马,脚力极快,而且马上的乘客骑术也极精。众人只觉得庙门口突然白影一闪,接着只见一个英俊的白衣书生立在门口,那书生背负着一把长剑和一个包袱,一身白袍被雨水淋湿透了,像一只落汤鸡似的,只见那书生大约二十四五岁,天庭饱满,国字方脸,生得面皮白净,眉清目秀,蜂腰猿臂,显得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看似一个儒雅的书生,双目却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刚才与那老汉谈话的秦富贵没有注意到那书生的进来,却一直盯着火堆旁的那个白衣女子,他见她先后向柳青云和那个拿着旱烟袋的老汉发射暗器,便顿时大怒,忍不住骂道:“你这女子好不讲理!你把我们赶开不让我们烤火也罢了,却还暗器伤人!你眼里还有王法么?”那白衣女子听了他的话头也不抬头,手袖一挥冷冷地道:“这就是王法!”她的话还未落,众人只见突然三道白光向那秦富贵射去,众人“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来,均知道那三道白光是三枚毒针,那拿着旱烟杆的老汉见了也“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来,他离那秦富贵较远,那毒针去势又快又准,就是他有心相救也已经迟了。众人眼看那秦富贵就要命丧在这白衣女子的毒针之下,都忍不住惊叫出了声来,有的不忍心看他当场丧命,便转过头去。 第六章 天魔针 那秦富贵见三枚毒针瞬间射到了眼前,也暗暗叫苦,心道:我命休矣!那毒针来势极快,他此时躲闪不及,知道难免一死,便只好闭上眼等死。众人突然见门口白影一闪,接着觉得眼前一花,便见刚才进来的那书生立在了秦富贵面前,他的身法快得连众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到那秦富贵面前的。只见那书生摊开手掌笑道:“啊!天魔针!姑娘好功夫啊!”众人只见那白衣女子射出的三枚毒针此时躺在了那白衣书生的右手掌心上,都暗暗吃了一惊,均不知道他是如何把这歹毒的毒针抓在手里的,要知道这是剧毒无比的毒针,稍擦破点皮就会中毒,而且这毒针的劲力极强。 那白衣女子和上官剑南见这书生露了这一手极高明的功夫,都暗暗吃了一惊。只见那书生大步走到那个白衣女子面前,摊开手掌笑道:“姑娘!还你!”那白衣女子“哼”了一声,站起来冷冷地道:“走!”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那上官剑南和那六个黑衣劲装大汉与两个丫鬟也连忙跟着向门口走去,只见这一行人披上斗笠和雨衣迅速出了门,片刻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接着那马蹄声渐渐远去了,想来这一行人竟是冒雨走了,众人均猜到他们见不是这书生的对手,便灰溜溜地走了。 那书生见这一行人出了门,便摊开手掌来看了看那三枚毒针,然后叹了一口气。突然,众人听到庙外传来了一匹马的嘶叫声,那书生听了那马的嘶叫声,顿时脸色大变,只见他连忙奔出门外,众人见他的身影突然一闪,便不见了他的踪影,众人先是吃了一惊,接着顿时醒悟了过来,想来是那白衣女子见不是这书生的对手,在走的时候突然暗算了那书生骑来的坐骑,大家心里都暗暗骂那白衣女子心肠歹毒。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书生牵着一匹马奔入庙里,这庙里本来就狭窄,那马一进入庙里,庙里就更加狭窄了,但许多人刚才见这书生仗义救人,都纷纷挤出一条路,众人只见那书生的这匹马浑身雪白,四肢强健,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是西域出产的大宛良马。 只见那书生一脸的焦急,他一边牵马入庙一边大声喊道:“有大夫吗?谁是大夫?”柳青云此时坐在墙角,听到那书生的叫喊声,便连忙站了起来道:“我就是大夫啊!”柳青云的声音刚落,其他人也道:“对!他就是大夫,他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大夫。”那白衣书生听了连忙道:“大夫!快治治我的马吧!”柳青云听了他的话,顿时哑然失笑,道:“这位兄台,我可是只会治人,不会治马啊!要治这马的病呀……可得找养马的大夫啊!”那书生却焦急地道:“不!大夫!这伤你能治,它中了那小贱人的毒针了。”众人听了都围了过去观看,果然,只见那马的屁股上被人插了一根长长的针,那针直没入肉里,那马的屁股上肿起了一个包来。 柳青云听了,连忙也上前查看,道:“啊!果然是中毒了!可怎么治啊?这马可不同人啊!”那书生连忙道:“一样的!一样的!你快给它敷上药吧!”柳青云低声道:“可不知道它中的是什么毒?”这时,刚才那个拿着旱烟杆的老汉挤了上前道:“快把毒针拔出来!”那书生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只见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那马的屁股上,两指轻轻一夹,便迅速把那毒针拔了出来,那马负痛长嘶哀叫,猛地前脚一抬凌空扬起,众人吓得连忙往后退。 那书生却抱着那匹马的脖子道:“雪儿别动!大夫给你治病。”那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便乖乖地站定了在那里,还摇了摇耳朵,两只大眼泪汪汪地望着众人。那书生连忙把那根毒针递给柳青云,柳青云接过闻了闻,道:“啊!好像有鹤顶红、断肠草等好几种毒啊!得先把它的毒血放出来才行。”说着只见柳青云迅速掏出了一把小刀,割开那马的伤口,但那伤口的血却没能流出来,这马与人却不同,人有穴道和奇经八脉,可以点穴道封住穴道,不让毒血蔓延,或放血,但这马却无穴道,因此众人只见那马的伤口反而渐渐肿大了起来。 这时柳青云也慌了手脚,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呢?”那拿着旱烟杆的老者似乎经验丰富些,突然道:“快!快去找几只水蛭来!”众人听了顿时醒悟过来,均道:“不错!这水蛭最贪婪了,肯定能把毒血吸出来。”那秦富贵听了连忙道:“我去!我去!”说着便见他大步奔出了庙外,连雨衣和斗笠也不披,他刚才见这书生救了他一命,这马才被那白衣少女等人暗算的,因此特别积极,几个人听了也跟着道:“我也去!这个北京佬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找不到什么叫水蛭呢!”、“对!说不定他找到了也不敢抓呢!还是我们去的好!”众人见这书生刚才仗义救人,都暗暗佩服他,而且见这匹马极其神骏,大家都很喜欢,不忍心看它毒发而死,因此都纷纷主动出去替他找水蛭。 众人此时都盯在那匹白马的身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瞬间那出去的几个人便回到了庙里,南方多雨水,因此这水蛭异常的多,而且多数是红边的大水蛭,极其粗大,足有拇指般大小。只见那秦富贵等几人用叶子包了好几条粗大的水蛭回到了庙里,几人便把那水蛭放到马的伤口之上。果然,那几条水蛭闻到了鲜血味,便贪婪地吸了起来,片刻便见那几条水蛭的肚皮滚圆了起来,接着掉到地上死了,但那伤口仍然汩汩地流着黑血。原来,这水蛭刚才吸血之时,口中吐出的唾液不仅能使凝结的毒血融化,而且还使毒血流出不止。过了片刻,便见那马的伤口上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众人均吐了一口气,那柳青云也松了口气道:“行了!”说着他迅速给那马敷上了一些草药,那白衣书生也向众人连连道了谢,众人这才纷纷七嘴八舌地骂那白衣女子歹毒。 那白衣书生也恨恨地骂道:“这小妖女好歹毒!下次撞到我的手里,绝不轻饶她!”那秦富贵也恨恨地道:“就是啊!这一伙人刚进来就把我们赶开了,这火可是我们烧的啊!这还不算,刚才她还用毒针想伤害这位大夫和这位老伯,幸亏这位老伯身怀武功,否则这位柳大夫就遭她的毒手了。”说着秦富贵指了指那拿着旱烟袋的老汉,柳青云道:“奇怪!这天魔宫在什么地方?他们是些什么人?好像我可没得罪过他们啊?”柳青云的声音刚落,那火堆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这有什么奇怪?因为你刚才不替她治病啊!你身为大夫,却不替别人治病,这是你活该!” 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大家这才想起火堆旁还有五个姑娘,刚才众人只顾看那马,便忘记了这几人。柳青云见刚才那几个人走了,又见这几个黑衣女子不像那个白衣女子那样凶恶,而且刚才她们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和绰号,他便走上前对那发话的黑衣女子道:“姑娘,不是我柳青云不肯替她治病,而是那姑娘的病确实无法医治啊!她那病我一眼便看出来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的,叫冠心病心绞痛,我瞧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气虚血虚,肝郁闷而气滞,致使肝脏功能失调,心脉不通,因为心脉闭塞而导致心痛,加上她经常喜怒无常,爱发脾气,更是加重了她的病情,而且这种病有时候过量饱餐会病发,每因感寒有时候也会复发,气血虚时也会复发,变化无常,因此此病很难治,若不是她常常服补药,恐怕早就没命了,普通人家得这种病的话,怕早就死啦!” 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这话你刚才怎么就不说呢?如果你说了她也不会用毒针伤你啦!”众人这时都围到了火堆旁,特别是那白衣书生和柳青云、秦富贵等几人,他们刚才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因此都过来烤火。那秦富贵朝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道:“姑娘,她哪像你们几位这么善良啊?他们刚进来就赶开了我们,这火还是我烧的呢!”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那我们可得多谢你啦!”秦富贵摇摇头道:“多谢就不必了,出门在外谁没个三长两短的呢!只是像他们那么蛮横,俺心里就不服气给他们烤火!”那几个女子听了他的话,互相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柳青云一边烤火一边道:“这天魔宫到底是个什么门派?这帮人怎么就这么凶呢?跟强盗似的!难道就没有人来管一管他们吗?”刚才拿着旱烟袋的那老汉抽了一口旱烟叹道:“眼下邪魔势力日益壮大,谁还能管得住他们啊!”那秦富贵听了大声道:“老伯,您不是约好他们明天中午在城外的火神台决斗吗?到时候你可要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我们也去给您老壮壮胆!”众人听了也纷纷跟着附和。那老汉听了众人的话,却抽了一口旱烟叹道:“我哪是他们的对手啊!单是那位女子我就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还有那个叫上官剑南的男子,武功不知道高出那位女子多少倍?老汉瞧那叫上官剑南的太阳穴……就知道单是他的内力就在老汉之上,我瞧他的脸上隐有一股刚阳之气,练的多是赤阳掌的功夫,他十有八九是当今齐鲁的武林世家上官堡的人,我老汉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第七章 武林旧事 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这赤阳掌乃是吐蕃国红教的神技。这红教乃是佛教的一个分支,佛教在唐代开始传入吐蕃时,逐渐与本地方的宗教结合演化,便形成了许多宗教派别,之中以宁玛派、噶当派、噶举派和格鲁派四派的势力最大,而宁玛派以寺庙宁玛寺为中心,寺中的僧人都戴红色的帽子,俗称红教。而噶当派因为寺庙的围墙上涂着象征着观音、文殊、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俗称花教。而噶举派因为僧人穿白色的僧衣及裙子,俗称白教。而格鲁派因为僧人戴黄色的帽子,因此称黄教。这四大教派为了争夺吐蕃的大权,互不相让,常常兵戎相见,经常发生圣战,各派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僧兵,因此天竺、波斯、西域等地方的武功也逐渐传到了吐蕃。 而这赤阳掌原来是摩尼教的护教神技,摩尼教乃公元三世纪在波斯兴起的一个崇拜光明的异教,创始人是公元216年出生在底格里斯河畔的一个叫摩尼的人。摩尼21岁时自称受到神的旨意来人间做“光明使者”,开始在底格里斯河畔传教授徒,指导信徒修炼自己,拯救灵魂,许多贫苦的下层人们纷纷参加,摩尼教发展迅速。唐朝时摩尼教开始从回鹘传入中原,受到朝廷的礼拜,摩尼教在回鹘还取得过国教的位置,后来唐武宗下令灭佛,除了道教之外,所有的宗教都被取缔了,摩尼教因为被视为异教也被取缔,寺庙被毁、经书被烧、神像被砸碎,许多教徒被处死或发配边关,摩尼教徒被迫逃离唐朝,从此在中原消失了。 当时摩尼教中有一个叫大慕暗的魔法师,他远迁西域,后来流浪到了吐蕃,被红教奉为护教法王,这大慕暗就把一身的武功传授给了红教的僧人,这赤阳掌就是其中的一项绝技。这赤阳掌霸道无比,若击到人的身上,五脏六腑皆碎,皮焦肉黑,骨碎肉烂,这赤阳掌初练时出掌如风,掌风中挟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后来掌风中的热气渐退,手掌之上渐渐出现一个小圆圈,赤红如烈日,红圈越大,说明功力越深,练到功力大成之时,整个掌心赤红如烙铁,掌心所击到之处,融铁化金,草木焦枯,厉害无比。只是这赤阳掌异常难练,就连大慕暗一生浸淫于这赤阳掌上,到死时也是只练到了功力的八成威力,因为这赤阳掌歹毒阴狠,因此当年江湖中有许多人命丧于这赤阳掌之下,但自从大慕暗从中原消失之后,这赤阳掌也渐渐在中原消失了,近百年来一直都没在江湖中出现过。 这上官堡是近年在江湖中兴起的一股大恶势力,他们勾结官府垄断着齐鲁一带的镖行生意和各种钱庄、当铺、赌场、妓院等,势力极其庞大,而且听说那上官堡的堡主叫上官日华,家传的赤阳掌天下无双,这上官世家原本是一个武林世家,在江湖中已经存在两百多年了,听说他的祖上原是一名镖师,后来护镖到了西域,不知道怎么竟然学会了这套赤阳掌,他返回来后便在齐鲁独自开了镖行,后来逐渐建立了上官堡,他们从不与武林中的人交往,就连以前少林和武当两派的掌门人的帖子也不接,但却一直与官府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但也无什么劣迹。这上官堡传到了上官日华的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人了,这上官日华听说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许多成名人物曾折在他的手里,而且他极其贪财好色,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上官堡里更是女佣成群,一个个貌美如花。 更可耻的是这上官日华竟拜当朝宦官刘谨为干爹,他仗着那刘谨的势力为虎作伥,到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干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众人听了均暗暗替那老汉担心,那秦富贵听了又奇怪地朝那老汉问道:“那您老为什么还要约他们决斗呢?”那老汉听了叹道:“我是怕那女子再发射毒针出手伤人啊,这庙里这么多的人,她不断地发射那天魔针,会使许多人白白地丧命啊,我这才用这大话震慑住她的。”众人听了他的话,均替那老汉担心,那秦富贵听了也道:“如果打不过他们您老就别去了,咱们犯不着与他们这种人讲信义。”那老汉听了抽了一口烟,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老汉抽了一会儿烟,苦笑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丢了我武当派的脸啊!怎么能不去呢?再说惹了这天魔宫和上官堡的人,又有谁能平安地活着呢?”众人听了他的话,均吃了一惊,特别是那几个黑衣女子,都一齐转头盯着那老汉,那老汉叹了一口气,凄然地道:“反正我也活不过明晚了,有些事情说出来给你们听一听也无妨。”众人见他为了众人不再受到那白衣女子毒针的伤害,竟然冒死约她决斗,都暗暗佩服他的仗义。只见那老汉吸了一口烟,慢慢地道:“二十多年前……我本是武当派的一名弟子,道号叫松鹤,我的师父是武当派赫赫有名的青云道长。”众人听了他的话,均暗暗吃惊,因为这青云道长二十多年前是武当派赫赫有名的剑术高手,而武当派当时在江湖十大门派中排名第二位。 那老汉抽了一口烟叹道:“二十多年前,本来武林中各派的势力好生兴旺,没想到后来武林中却发生了一场大浩劫,使少林和武当等十大门派的高手死伤殆尽,因此这些邪魔势力才趁机抬起头来,真是冤孽啊!”那秦富贵听了连忙问道:“老伯,那时候武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浩劫啊?”那老汉抽了一口烟,幽幽地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中有一个叫弥勒教的组织,他们的势力极其庞大,经常抢劫官府的军饷,开始的时候他们倒没伤害我们江湖中的各派弟子,因此当时我们江湖中各派与弥勒教倒也相安无事。但是后来……江湖中各门派突然都有人死在那弥勒教的手里,先是我武当派的青木师叔、接着是衡山派的慧颖师太和丐帮的帮主段二,再后来是黄山派的名宿刘鹤仙和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智慧大师,再后来是华山派的掌门韦笑天等人,遇害的武林人士达几十人,均是各派的顶尖高手,而且那弥勒教杀了人之后,竟然还在现场留下了他们弥勒教的旗帜……,” 那老汉的话还未说完,火堆旁的一个黑衣女子突然冷笑一声,道:“这肯定不是那弥勒教的人干的,一定是别人使的‘借刀杀人’之计!哪有自己杀了人还会留下姓名的!”那老汉听了先是愣了愣,然后看了看那个黑衣女子,点点头叹道:“姑娘,你说得没错!可惜当时我们却没想到这一层意思,而且我们各派中都出了奸细,他们从中煽风点火,致使我们与弥勒教酿成了大错!后来……我们十大门派与丐帮联合了江湖中十几个小门派,共有两万多人,推举丐帮的新帮主杨聪为盟主,分兵两路一齐杀到了弥勒教的总坛,终于攻上了他们的总坛,此时双方都死伤惨重,我们带去的两万多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那弥勒教也死了一万多人,他们当时只剩下两百多人了……。” 众人听了均脸色大变,想来这一仗打得异常残酷,那老汉叹了好一会儿才道:“正当我们在弥勒教总坛与他们做最后的撕杀的时候,没想到官兵却突然把我们重重包围了,并且对我们两派的人都猛下毒手,原来……原来这一切均是官兵从中作怪,原来我们各派先前死的人都是他们暗杀的,但他们故意嫁祸到弥勒教的头上,又暗派锦衣卫的人潜入我们各派中做奸细,从中煽风点火,让我们与弥勒教的人互相残杀,他们却坐山观虎斗,最后来一个渔翁得利……。”众人听了又是吃了一惊,都静静地听着那老汉讲故事,那老汉叹了一口气又道:“后来……那弥勒教教主带着我们从一条秘道逃下了山,我们最后逃出来的人已经不到两百人,我们与弥勒教双方白白死了三万多人,真是作孽啊!” 众人听了他的话均默不做声,此时只听见庙外哗哗的雨声,偶尔一声雷鸣,那老汉继续道:“我们逃出来之后,官府趁机围剿我们各门派和弥勒教的人,而我们各门派所有的高手都在这一仗中死伤殆尽了,哪里还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各门派弟子便被他们杀尽了,很多门派都被迫自动解散了,只有少林派、武当派和衡山派得以保存,其它门派都消亡了。”那秦富贵听了又问道:“为什么单单这三个门派能保存下来呢?”那老汉听了叹道:“少林派和衡山派因为存有先朝太祖皇帝的铁卷丹书,而武当派供奉有先朝成祖皇帝的塑像,因此得以保存下来,但朝廷规定此三个门派弟子不得超两百人,而且派兵到寺庙监视,因此也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众人听了这老汉的话,这才明白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 那秦富贵听了又问道:“老伯,那您当年也参加了那场撕杀了吗?”那老汉点点头,叹道:“我侥幸地活了下来,并且隐姓埋名躲过了官府的追杀,真是万幸得很啊!而其他它各派的许多弟子都无法逃过那场追捕,很多人不是死在了官府的监狱大牢里就是死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众人听了也均叹了一口气。柳青云突然问道:“那这天魔宫又是什么门派的人呢?他们怎么没被官府剿灭啊?”那老汉听了叹了一口气道:“这天魔宫那时候哪里敢出头啊!他们是我们十大门派和各门派各帮派被朝廷剿灭之后才兴起来的,而且还不到十年时间啊!但现在势力已经大有吞并江湖的趋势了!” 第八章 金针圣手 那秦富贵又问道:“他们以前是哪一个门派的?这天魔宫现在又在哪里呢?”那老汉听了摇了摇头,抽了一口烟道:“我听先师说起过这天魔宫,听说两百多年前这天魔宫就有啦,创立这天魔宫的人是一个叫上官天魔的人,因此叫做天魔宫,此人武功极其高强,喜欢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一个恐怖阴森的人头白骨,天魔宫的人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因此这些人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猜到是天魔宫的人啦!这上官天魔当年曾经横行江湖一时,武功神秘莫测,江湖中无人能敌,后来他突然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有的说他被仇人所杀,有的说他练功走火入魔死了,有的还说是他被他的弟子所杀的……,总之无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上官天魔也无儿无女,他死了之后,听说天魔宫里你争我斗的,为了争那宫主之位,竟然互相残杀了起来,因此后来这天魔宫也土崩瓦解了,至于他们的天魔宫具体位置在哪里,当时也很少人知道,有的人听说这天魔宫坐落在一座山洞里,有的人说是在一个山谷里的城堡,还有的人说是在一座海岛上,至于具体位置我就不知道了。”众人听了均点了点头。 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突然笑道:“那你刚才怎么知道那毒针是天魔针呢?”那老汉叹道:“这天魔针近年来害死了无数江湖人士了,老汉怎么不知道呢?”柳青云道:“想来这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在没出手救她。”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她这病没得治吗?”柳青云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她这病我虽然暂时还无法想出办法来医治,但延缓她的病情却还是可以的,而且我看她的脸色不太妙,那是因为吃了过多的人参、鹿茸等补药所致,反而有些大害了,须知‘黄连治好病无功,人参医死人无过’啊!她要是再这样吃下去呀!不久准会没命的,可惜我还没说,她就向我下毒手啦!” 那秦富贵听了骂道:“她这是活该!就让她早些去见阎罗王吧!”柳青云听了摇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如此一个美貌的女子,没想到心肠却如此歹毒!她要是一个普通女子,我定会给她开一个方子的,可惜她只知道吃补药,却不知道吃一些普通的药,比如由沉香、檀香、制乳香、田三七各六钱组成的通脉散就能缓解她的病情,加上黄芪、当归、丹参、枸杞和熟地各两钱就能很好的抑制她的病情的。”众人听了柳青云的话,内心里均暗暗发笑,都心想:你这呆子也真是笨到家了,若不是刚才有人救了你,你早就死在那小贱人的毒针之下了,到这个时候还在替她担心。但大家刚才见他医术高明,也不理会他的话。柳青云坐在火堆旁烤他的湿衣服,正出神地想着怎么医治那位女子的病。 突然,众人闻到了一股布被烧焦的味道,那老汉突然惊叫道:“哎呀!柳大夫!你的衣服着火啦!”柳青云听了先是一愣,连忙回过头来,也惊叫道:“哎呀!不好!着火啦!着火啦!”说着他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笨手笨脚地连忙扑火,样子甚是狼狈,只见衣角已经被火烧了一个大窟窿了,旁边的人也连忙替他踩熄了衣服上的火,那五个黑衣女子见了,禁不住格格地笑了,柳青云红着脸道:“笑什么?衣服被火烧你们没见过吗?真是少见多怪!”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我们在笑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火烤小华佗’啊!你在想怎么替别人治病,差点连自己也被烤成烤猪了,不过不知道那个姑娘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景呢!” 柳青云听了,红着脸哼了一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绰号叫小华佗呢?”那姑娘微笑着道:“我自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师父是谁呢!”柳青云红着脸道:“我不信!”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笑道:“你的师父就是你的养娘,别人都叫她阿香嫂,对不对?”柳青云听了吓了一大跳,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又笑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错,虽然你不是那位女子的对手,但刚才那一枚毒针即使无人帮你解围,你自己也会躲得过的,你装得很像啊!”众人听了那姑娘的话,顿时吃惊不小。 众人只见柳青云淡淡地道:“那是姑娘你自己的猜测而已!”那姑娘不理会柳青云的话,突然问道:“你娘呢?我们有事情要见她。”柳青云听了淡淡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娘?”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突然拿出一枚金针在柳青云面前晃了晃,淡淡地道:“这个你总该认识吧?”众人见那黑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枚黄灿灿的金针,那金针一头也有一只精致的凤凰,竟然与柳青云刚才使用的金针一模一样,均吃了一惊。柳青云见了那姑娘手中的金针,也突然脸色一变,惊叫道:“啊!你是虞师祖的人!她老人家还好么?” 那黑衣女子听了叹了一口气,道:“你师祖早几年就去世啦!”柳青云听了又吃了一惊,道:“啊?虞师祖是谁害死的?”那黑衣女子淡淡地道:“人老了自然就会死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柳青云听了也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虞师祖号称‘金针圣手’,到头来却也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一关啊!”那黑衣女子又问道:“那你娘呢?她还好么?我们也想见她一面。”那柳青云听了,也叹了一口气道:“我娘五年前也去世了!她一直在打听师祖他们的消息,却一直杳无音讯。”那黑衣女子听了,也叹了一口气,几人便不出声了。 原来,这柳青云的养娘便是当年玉女谷中赫赫有名的“金针圣手”身边的那个侍女阿香,当年杨聪带领丐帮联合十大门派等人攻打弥勒教总坛,中了朝廷的奸计,结果与弥勒教互相撕杀,酿成了江湖中的一场大浩劫,那弥勒教教主明复夏死了之后,弥勒教众人护着夏敏逃难来到了玉女谷,夏敏在玉女谷中触景生情,想起她与杨聪在玉女谷中的百般情景,便伤心地带着众人离去,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众人逃到了岭南的荒凉之地。因为阿香天生有心绞痛病,不能受到奔波劳累,便没有随众人而去,因而留在了当地,她那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便收养了一个孤儿做养子,她把跟“金针圣手”所学到的医术倾囊传授与养子,这养子便是柳青云了。 那个白衣书生刚才一直在照顾他的马,现在见那匹白马确实无恙了,这才围到火堆旁烤他身上的湿衣服,却一直不说话,他突然见那黑衣女子拿出了那枚金针,先是吃了一惊,又听了黑衣女子和柳青云的对话后,这才注视着眼前的几个黑衣女子,那白衣书生突然朝那黑衣女子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您与‘金针圣手’虞赛花老前辈怎么称呼?”那书生的话刚落,柳青云和那几个黑衣女子都吃惊地盯着那白衣书生的脸,好一会儿几人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白衣书生竟然能叫出“金针圣手”的名字来。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吃惊地朝那书生问道:“公子怎么称呼?您怎么认识虞老前辈的?”那白衣书生笑道:“晚生复姓欧阳,名俊杰,再下并未认识虞老前辈。” 那黑衣女子听了又吃惊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虞老前辈的名字呢?”那书生朝她笑道:“因为晚生常常听恩师提起过过她的事迹和医术,而且她老人家还曾经救过恩师一命。”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又问道:“那你师父是谁?”那白衣书生叹了一口气,道:“恩师自号天山伤心客,至于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晚生确实不知道。”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那白衣书生的话,似乎半信半疑,淡淡地道:“我们也是偶然遇见过‘金针圣手’虞老前辈,并承蒙她施医术救过我们的命,因此我们与她老人家也谈不上交情。” 第九章 玉女门 那书生朝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道:“晚生想向各位姑娘打听一个人,不知道各位姑娘认识一位叫夏敏的前辈么?”那几个黑衣女子抬头看了看那书生几眼,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淡淡地道:“不认识!倒不知道公子要找的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那书生突然又道:“哎呀不对!她现在应该叫明敏才是,姑娘听说过此人么?”那五个黑衣女子听了他的话,互相看了一眼,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仍然淡淡地道:“不认识!倒不知道公子找这个人所为何事?”那白衣书生叹了一口气道:“晚生奉恩师之命,有一件东西要交回给这位前辈。”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微微地笑道:“我们很少在江湖中走动,而且从南方而来,从没听说过有此人。” 那白衣书生又问道:“那姑娘是在哪里遇见‘金针圣手’虞老前辈的?”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淡淡地道:“我们在南方遇见她的。”那书生道:“南方这么大,具体是那个范围?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姑娘总该记得吧?”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啊!那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那个地方是一个小山村,很偏僻荒凉,因此我也就忘了。”那白衣书生听了似乎仍然不甘心,继续追问道:“那大概位置姑娘应该记得吧?”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好像是岭南一带吧!哎呀!又好像不是!”那个白衣书生听了顿时一急,道:“到底是不是啊?”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看见他焦急的样子,笑道:“大概是吧!”那姑娘的话刚落,她身边的一个黑衣女子笑道:“这位公子,不知道你要找这位前辈有什么事情?但现在却太迟啦!她老人家已经去世好几年啦!等你过了五六十年到阎罗王那里再问她吧!” 那书生听了道:“我不是找她老人家,而是找她身边的一位重要的人物,还望各位姑娘帮一个忙。”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笑道:“是不是这位老前辈身边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那书生听了摇摇头道:“是一位近四十多岁的姑娘。”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淡淡地道:“我们遇见她老人家的时候,只见她一个人在给人治病,身边可没有其他人啊!再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那书生问了这几个姑娘半天,他见这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仍然说得含糊不清的,似乎根本就不愿意说,便只好不再问了。 那书生静静地坐在火堆旁烤火,突然朝刚才那个抽着旱烟的老汉道:“老大爷,您老听说过南方有一个叫玉女门的门派么?”那老汉听了先是愣了愣,然后抬头问道:“玉女门?你找玉女门干什么?”那书生道:“听说这南方近年兴起了一个叫玉女门的门派,而且她们门中的弟子一个个均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个个武功高强,剑术精湛,听说她们使的剑法叫玉女剑法,诡秘辛辣,近年还控制了江湖中的许多小门派和帮派,您老听说过吗?”那老汉抽了一口烟道:“这玉女门的事情我老汉倒是听说了一些,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公子您想打听玉女门的哪些事情?”那书生道:“您老知不知道这玉女门的总坛在哪里啊?”老汉听了笑道:“这个老汉怎么知道呢?她们也是近年来才在江湖中兴起的门派,听说这玉女门的女弟子一个个武功高强,她们经常蒙着面纱,行踪神出鬼没的,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可威风啦!”说完那老汉朝那几个黑衣女子瞄了一眼,但他看见那几黑衣女子仍然坐在火堆旁烤火,似乎根本就没在听两人的谈话。 那老汉的话刚落,他身边一个身穿灰衣的大汉接口道:“您老这话就大大的错啦!听说这玉女门的人啊……一个个貌美如花,但却心如毒蛇,个个杀人不眨眼啊,特别是爱杀男人,可凶着哪!我们村子的王二哪……就因为经常打老婆,结果给那玉女门的两个女子撞见了,那两个女子二话没说就把他给杀了,这王二平日虽然对老婆是凶了一点,但平日心肠也不坏,确实是不该杀的。”那大汉的话刚落,另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也道:“你老兄说的没错!听说呀……这玉女门的弟子不仅心肠如蛇,而且还控制着江湖中的许多帮派和门派呢,势力大得很哪!听说她们还专干采阳补阴的坏事,专门抓年轻英俊的男子回去呢!我瞧你这位相公呀……细皮嫩肉的,碰上了玉女门的人,准会被抓去呢!那可就是绵羊掉入狼窝啦!”众人听了一阵轰笑。 那个大汉的话刚落,刚才那个最先认出柳青云的老太婆道:“你这后生可别胡说八道啊!这些事情你是怎么听来的?是你亲眼看见的吗?”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听了她的话,便讪讪地道:“这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这玉女门的人啊……抓了不少男子去呢!”那老太婆听了愤愤地道:“你听说来的可别胡说八道!小心你会折寿!我老婆子就亲眼见过四个你们所说的玉女门女子……啊!穿的衣服好像就跟这几位姑娘穿的衣服一样,前年哪!我的两个儿子和老头子都上山采药去了,我家又离村子远一些,我的二媳妇出去摘菜,结果被村里那个恶霸黄扒皮的独眼儿子碰见了,那千刀杀的独眼龙见我家四处无人,便与两个狗腿子把俺二媳妇拖到了村外的玉米地里,我老婆子和大媳妇听到了惊叫声,连忙跑出来想到村子里去叫人,但我老婆子却被他们一脚踢倒了,还把我这个老婆子绑了起来,那三个畜生竟然还把我的大媳妇也拖到了玉米地里……,好在这时有四个黑衣女子骑着马路过,她们见了便把那三个畜生给杀了,把他们扔在玉米地里,这才救了我的两个媳妇啊,后来我们怕那黄扒皮报仇,连夜便逃走了,后来才逃到了你们这里……,后来我老婆子才听人说哪!那四个女子是什么玉女门的人,专杀坏男人的,特别是爱欺负女人的坏人和负心男人,可不是乱杀人的,她们抓去的人十有八九是坏男人。”那老汉听了那老太婆的话,又瞄了一眼那几个黑衣女子,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家谁也没见过玉女门的人,可别胡说!”大家瞧他的神情,顿时明白了几分,便不敢再说话了,但那几个黑衣女子仍然端坐在火堆旁,连众人瞧也不瞧一眼。 那书生听了众人的议论,这才叹道:“再下就是听说你们南方有一个玉女门,这才往南方而去的。”那老汉刚才见这书生接那天魔针的武功非常了得,便道:“公子是找她们比武的么?”那书生摇摇头道:“再下只是隐隐觉得这玉女门与再下所要寻找的这位前辈有莫大的关系。”那老汉听了道:“这玉女门也是近两三年才在南方听说的,据说她们最初是在岭南一带出现的,大概她们的总坛是在岭南一带吧!不过岭南那一带是荒凉之地,听说多瘴气,没有当地土人的指点,很容易中那瘴气的毒的,公子可要小心才是。”那书生听了点点头,道:“多谢您老的指点!”那老汉听了叹道:“多谢就不必啦!反正我也没几天的活头啦!”那老汉的话刚落,火堆旁边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突然笑道:“你眼前就有一位大救星啊,为什么不求他帮忙呢?”说完她朝那书生看看,又笑了笑,那老汉也朝那书生看了一眼,却苦笑着摇摇头。 那秦富贵的妻子、刚才身穿墨绿裙子的那个妇女在那书生一进到庙里之时,就一直在盯着那书生看,她突然朝秦富贵道:“啊!相公!好像这位公子就是上次去救你的那位大恩人啊!”她的声音刚落,众人均转头看着那书生,秦富贵听了,连忙翻身朝那书生磕头道:“啊!原来是恩公啊!您刚才又救了俺一次了,您真是俺的再生父母啊!”那书生见此情形,慌忙摇着手道:“啊……您这位大哥可认错人啦!再下以前可从没见过你啊!”那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也突然道:“啊!我想起来了,不错!恩公!果真是您啊!您忘了吗?您在北京城外的树林里还给过银子给我们母子四人呀!也是您把我的相公从大牢里救出来送到树林里的啊!” 说完那妇女也连忙朝那书生磕头,那书生见此情形,更是慌得站了起来连声道:“啊……大嫂,您也认错人啦!再下可不认识你们啊!”那身穿墨绿裙子的妇女却道:“啊!没错!恩公,真是您!您的左耳朵下有一颗小痣,那天您转身走的时候虽然蒙着脸……但我看见了您耳朵下的那颗小痣!恩公!请受愚夫妇一拜。”众人听了那身穿墨绿裙子妇女的话后,又吃了一惊,都不约而同地朝那书生的左耳朵看去,果然,只见那书生的左耳朵下真有一颗很小的黑痣,若不仔细看,谁也没注意到它。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道:“啊!果然是白衣剑侠!”众人听了,都纷纷挤到了火堆旁,想看看这书生的模样,顿时把那书生围在了当中。正当众人围着那书生问长问短时候,突然,那五个黑衣女子先后离开了火堆,披上雨衣戴、上斗笠竟自往门外走去,一个黑衣女子走到刚才说话的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面前,突然闪电般地伸出右掌朝他的脸扇去,那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顿时倒到地上杀猪般地嚎叫,在地上四处打滚,众人均吃了一惊,众人还没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五个黑衣女子早已经闪身到了庙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地从庙外传进来道:“看你还敢胡说我们玉女门的坏话!下次小心你的狗命!”接着众人便听到一阵混乱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那书生被众人围在当中,正极力向众人解释,他突然听了那女子的话,顿时脸色一变,惊叫道:“啊……玉女门!”接着只见他迅速拨开众人奔向他那匹白马,也牵着着马匆匆出了门,众人接着也听到那马蹄声响起,还远远地听到那书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道:“姑娘……等等我!”瞬间那马蹄声也远去了。众人均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叫声不绝于耳,这才有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只见那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的嘴巴歪斜,下巴却是已经脱了位。那个抽着旱烟的老汉见此情形,便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扶住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粗壮大汉的下巴,他突然用力一扭,那大汉先是尖叫一声,接着那下巴却正了回来,也不再嚎叫了。那大汉揉了揉下巴,顿时疼痛消失了,这才静了下来,那老汉摇摇头叹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啊!”说着他慢慢地走到了庙外,众人这才发现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众人也陆续离开了庙里,那瞎眼的老汉也“笃笃笃”拄着拐杖慢慢地离开了双公庙……。 第一章 火神台 骄阳如血,远山如黛,荒芜的火神台。 第二天中午,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慢慢向火神台走去,这个老汉便是二十多年前武当派的弟子松鹤,他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便隐姓埋名在这里的乡下过着独居的生活,昨天他出于仗义与那天魔宫的白衣女子在这里约战,于是便来到了这里。这火神台位于雎阳城外几里远的一座小山之上,传说古代燧人氏在此钻木取火,故留下火神台遗址。松鹤慢慢地一个人走到火神台,他发现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些,便一个人坐在火神台旁边一棵百年苍松下的一块大岩石上“吧嗒吧嗒”地抽烟,他此时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因此心里反倒觉得镇定了起来,他抽了一会儿旱烟,便拿着旱烟杆在岩石上敲了敲里面的烟灰,然后正准备再装一袋旱烟来抽。 突然,松鹤听到山下远远传了一声女子的冷笑声,接着见几个人影飞快地向上面奔了上来,松鹤先是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心里就镇定了下来,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便看清楚了朝上面奔上来的几人,却正是那个叫上官剑南的男子和那个叫雪莲的女子等几人。对方共来了十个人,除了上官剑南和那个叫雪莲的白衣女子之外,还有那六个大汉和那两个丫鬟,松鹤见上官剑南和那女子很快便奔到了火神台前,瞧两人的脚步飘然,衣衫翩翩,便知道单是这两人的轻功便胜过自己。两人很快奔到松鹤面前站定,松鹤也不理会他们,竟自坐在岩石上点燃自己的旱烟抽了起来,那白衣女子朝他冷笑一声道:“老头儿,你果然守时啊!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松鹤此时虽然早已经报着必死的念头,但心里仍然存有和解的希望,这正如一个即将亡了国的国家,希望仍然能与对方和解一样。松鹤抽了几口烟,这才笑道:“姑娘,我为什么不敢来呢?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啊!这早死和迟死又有何区别呢?再说我老汉也一把年纪了,死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可怕呢?”那女子冷笑道:“你这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是你自找死路!怨不了别人!”松鹤抽了一口旱烟,笑道:“姑娘,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我老汉自认为这一生做事无愧于天地良心,如果老天要让我死,那也是我老汉的大限已到,哈哈!”说完松鹤便低下头继续抽烟,他心里却在想如何才能取胜。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量兵器吧!”松鹤见这白衣女子咄咄逼人,只好站了起来,他伸了伸手脚,笑道:“好!那老汉就领教姑娘的高招。”说完他便持着旱烟杆捏了一个剑诀。 那白衣女子“刷”的抽出长剑,正待要出招,却听见那上官剑南长笑一声,道:“老爷子,你果真厉害!竟然约了这么多的朋友来助拳,为何不请他们出来呢?”松鹤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笑道:“上官公子何出此言?我老汉虽然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老汉只一个人前来,如果你们想以少胜多,尽管一起上吧!”那上官剑南听了长笑了一声,道:“这么说崖下的朋友不是你约来的了?”说完他朝火神台东面的悬崖边长笑道:“好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松鹤听了吃了一惊,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崖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笑道:“上官公子,您好厉害的功夫啊!” 接着松鹤见崖边黑影一闪,一位黑衣女子便从崖下翩翩跃上了崖边,接着黑影闪动,几个黑影接着先后跃上了悬崖,松鹤顿时吃惊不小,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这几个黑衣女子竟然是昨天在双公庙里遇见的那五个黑衣女子,为首的正是那位叫雪娇的女子。松鹤刚才在这崖边坐了许久,却没发现她们五人藏在这悬崖边下,不由得脸色微变,他弄不清楚这几个黑衣女子到底是敌是友。那几个女子先后跃上悬崖,上官剑南见了也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朝那几位黑衣女子盈盈笑道:“原来是雪娇姑娘和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几位姑娘啊!我刚才还以为是什么人呢!不知道几位是来观拳还是来助拳的?”那叫雪娇的女子听了朝他笑道:“上官公子,我们只是觉得有些好奇,便来瞧一瞧热闹,我们是两不相助。”上官剑南听了便笑道:“好!那几位姑娘便来做一个公证人吧!”那几个黑衣女子听了只是笑了笑,那个白衣女子朝几人扫视了一眼,却只是哼了一声,脸色却是极其不悦。 那个叫雪娇的黑衣女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朝那白衣女子笑道:“雪莲妹子,你不喜欢别人来看这场决斗么?其实不只是我们几个来了,还有一位朋友也来看热闹啦!”松鹤听了她的话又是吃了一惊,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那上官剑南朝悬崖南边长笑道:“不错!崖下的这位朋友,既然您也来了,也上来吧!”松鹤听了又吃了一惊,连忙朝悬崖南边看去,只听见一个声音从崖下传来道:“啊!大家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在悬崖下采几棵草药。”那声音刚落,便见一个飞爪呼地从悬崖下飞了上来,牢牢地钉在崖边的一处岩石上,接着只见一个灰影一闪,一个身影便站到了悬崖边上,只见那人背着一个竹篓,满身是泥土和草叶,手里拿着一把小药锄,松鹤见了此人,又是吃了一惊,他发现这人竟然是昨天在双公庙里遇见的那个“小华佗”柳青云。 柳青云爬上了悬崖,便朝众人嘿嘿笑道:“啊!众位这么巧啊!都来啦!不过我是来这火神台采几味草药的。”说完他连忙从背后的背篓掏出几味草药给众人看,笑道:“看!这是七叶一枝花,这是黄芪,这是茯苓,对了!还有一株灵芝啊!”众人见他一一掏出了几味草药来给众人看,都笑而不语,那白衣女子却朝他冷笑一声,道:“哦!这天下就只有这里有这几味草药么?”柳青云听了她的话,便讪讪地不说话了。 上官剑南见了柳青云,心里却有了打算,便笑道:“柳兄来得正好!您也来做一个见证人吧!”柳青云听了便点点头立到了一旁。那叫雪娇的黑衣女子朝柳青云瞧了一眼,笑道:“今天真是好热闹啊!”说完她突然抬头朝刚才松鹤坐过的那棵苍松格格笑道:“欧阳公子,你既然也来了,怎么不下来呢?还躲在上面难道想做老猴子么?”松鹤听了她的话更是吃惊不小,那叫雪娇的女子的话刚落,松鹤便听到那棵苍松上传来一阵长笑道:“姑娘,你也太不够意气了吧!我可没得罪你啊!你怎么把我也拉出来赶这趟浑水呢?”接着松鹤只见一个白影一闪,一个身影如同一只大鹏鸟一般从那棵苍松飘然无声地落了下来,落在松鹤的身边,松鹤仔细一看,只见此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天庭饱满,国字方脸,生得面皮白净,眉清目秀,蜂腰猿臂,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却正是昨天他在双公庙里遇见的那白衣剑侠欧阳俊杰,他顿时内心一喜。 第二章 决斗(1) 上官剑南见了欧阳俊杰,也暗暗吃了一惊,他刚才却没发现欧阳俊杰藏在苍松之上,他知道单凭这一点足见此人的内力和轻功在自己之上,但仍然镇定地道:“哈哈!我刚才心里还琢磨着,不知道树上的这位好朋友是哪一位,原来是欧阳公子啊!哈哈!幸会!幸会!不知道欧阳公子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助拳的?”欧阳俊杰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地笑道:“哈哈!我只是来瞧瞧热闹!”却是来了个王顾左右而言它,他既不说帮松鹤,也不说不帮松鹤。 那白衣女子冷眼打量了一下欧阳俊杰,冷笑道:“又是你!真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说完她“刷”的一剑朝松鹤刺去,冷冷地道:“时辰已到!受死吧!”她这一剑诡异狠毒,直刺向松鹤的小腹。松鹤没想到她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瞬间他便见长剑刺到了自己的小腹,好在他乃武当派的名家弟子,危急之中他的旱烟杆一按,一招“白云出岫”压住她的长剑,身子一侧避开她的长剑,同时他的旱烟杆顺势一点,竟点向对方的“外关穴”。 武当派的七绝剑法讲究慢、稳、巧三个字,当年武当派的开山祖师爷张三丰费尽了平生的心血研究了少林派达摩剑法和太极剑法以柔克刚的精华,才创立了这套剑法,在对敌之时,除了出手沉稳之外,还讲究出手越慢越好,这样就能达到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因为对方招数已经用老,便被克制住了先机,七绝剑诀中所谓“先养浩气屯胸,后发制人定乾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七绝剑法同时还讲究一个“巧”字,讲究借力打力,等待时机,出招讲究恰倒好处,因为对方刚出招之时刚猛无比,中途则渐渐力衰,末道则竭,此时出招则能以四两之力克敌制胜,因此七绝剑诀中还有“轻重全在心,四两拨千斤”的口诀。 松鹤在武当山修炼这武当剑法已经多年了,因此这七绝剑法的精妙他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他危急之中拆招出招恰到好处,便避开了这凌厉毒辣的一击,同时趁机反击对方,那白衣少女也不示弱,长剑一挑竟奔他的手腕,变招也极其迅速诡秘,两人瞬间斗在了一起。 众人见松鹤刚才避开这诡异狠毒的一招甚是巧妙,都不禁暗暗叫好,那上官剑南见多识广,他识得松鹤使的是武当派的七绝剑法,便在一旁大声称赞道:“老爷子,你这招‘白云出岫’可真是绝了,武当门下果然不凡!”众人都知道他表面上是在称赞松鹤的剑法,其实是在给那白衣女子报出松鹤的武功来路,松鹤听了哈哈大笑道:“不错!老汉乃武当派弟子松鹤,只是我老汉学艺不精,否则也不用怕你的天魔剑法。”说完他的旱烟杆一点,竟一化为二分刺向那白衣女子胸口的“少阳穴”和“云门穴”,他这一招叫“双龙抢珠”,是武当派七绝剑法中的招数,他此时虽然使的是一把旱烟杆,可出招的准头和手法丝毫不差,而且他这根旱烟杆由精钢所铸,不怕普通兵器的削砍,而且比普通长剑要重,因此出招更狠。 那白衣女子哼了一声,只见她的长剑不偏不倚,竟直刺向松鹤的中宫,竟是诡秘异常,众人见她这随手一剑,看似乎平淡无奇,却竟然化解了松鹤的这一招“双龙抢珠”,而且还反攻入松鹤的中宫,长剑直逼近他的胸口,众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武当派的七绝剑法乃张三丰所创,响誉江湖已经一百多年了,这招“双龙抢珠”乃武当七绝剑法的精妙招数,威力无比,但这白衣女子随手一剑便破解了,因此众人都吃惊不小。 松鹤被她这一剑逼得连连后退,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长剑一抖追风而上,顿时剑花如雪花般把松鹤笼入剑风之下,松鹤顿时被她逼得左支右绌,但他乃武当派的高足,而且武当派的七绝剑法包含了太极阴阳两仪、五行相克相生的变化,变化奇幻,松鹤的内功和剑法的修为颇有根基,而且经验丰富,变招出招沉稳,他旱烟杆一点,一招“五龙出洞”一抖开,旱烟杆瞬间犹如千万点剑光洒出,反点那白衣女子的“丹田”、“璇玑”、“气海”、“廉泉”、“命门”五处大穴,身子飘忽不定,快如闪电,犹如幽灵鬼魅一般,众人知道他使的是武当派的上乘轻功“八步赶蝉”。 这轻功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从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演化而来的,他结合仙鹤飞翔的动作和五行八卦的变化融会在其中,比起少林派的轻功更加精妙,成为独步武林的一种上乘轻功。众人只见松鹤的旱烟杆迅如灵蛇,吞吐闪烁不定,真气流动,犹如长江大河,招数出神入化。而那白衣女子的身法轻灵,起落进退,飘忽如风,出招迅捷无伦,迅如电光石火,而且招数怪异辛辣,变化莫测,每一招迅捷悍狠无比,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 两人恶斗了五十多招,众人渐渐看出了胜负来,松鹤虽然出招变招沉稳,武当派的七绝剑法也精妙无双,但终究是松鹤的禀赋有限,对七绝剑法缺乏变通,那白衣女子与松鹤斗了五十多回合之后,便瞧出了松鹤的破绽来了,只见那白衣女子身轻如带,长剑纵横飞舞,矫若游龙,绕着松鹤倏进倏退,时而如彩蝶穿花,时而如蜻蜓点水,仍然把松鹤笼罩在剑光之下,好几次松鹤均凶险异常,他全凭着内力胜过这白衣女子才几次化险为夷,但众人均心里明白,这白衣女子的轻功高超,剑法辛辣诡秘,两人如此比拼下去,松鹤迟早会伤在这白衣女子的剑下。 果然,两人又拼了几十个回合,松鹤的旱烟杆一缓,便被那白衣女子的长剑挑飞上了半空,只见那白衣女子得意地娇笑一声,道:“武当剑法!也不过如此!看剑!”说着只见她的长剑趁机刺向松鹤的咽喉,她出招奇快,而且招数诡秘异常,众人刚听到“当”的一声响,接着便见松鹤的旱烟杆飞上了半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白衣女子的长剑已经刺到了松鹤的面前,又快又准,松鹤先是觉得手中一轻,接着便见一柄白晃晃的长剑刺到了咽喉前,他此时躲闪不及,心里暗暗叫苦,他只道自己难免一死了,只得闭目等死。 第三章 决斗(2)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白衣女子的长剑递到他咽喉前三寸之时,松鹤只觉得身体突然被人猛地往后一拉,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倒退几步,顿时躲过了那白衣女子这凌厉致命的一剑,接着他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长笑道:“谁说武当剑法不过如此?瞧好啦!武当剑法第一招——七星奔月!”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只听见“当”的一声,便见两条白影斗在了一起,松鹤连忙睁开眼一看,这才发现眼前救自己的正是那白衣剑侠欧阳俊杰。这几下变化均是快如电光石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斗在了一起。 只见那欧阳俊杰右手的长剑一抖递出,顿时抖出七朵剑花,分袭向那白衣女子的“气海”、“丹田”、“膻中”、“命门”、“玉堂”、“廉泉”、“华盖”七处穴道,武当派的剑法号称七绝剑法,最高境界就是一招之中同时能刺向人的七处穴道,剑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才能发挥出如此威力,当年武当派的掌门青松道长修炼了几十年的剑术,才达到了如此的境界。 松鹤刚站定回过神来,便又听见一声长笑,他只见那上官剑南身影一闪,便已经跃到了那白衣女子面前,只见他手中的折扇朝欧阳俊杰面门的“睛明穴”一点,同时长笑道:“莲妹,你先退下歇一歇,待我来领教这位欧阳公子的武当剑法。”欧阳俊杰此时正与那白衣女子拆招,他突然觉得面门一股凌厉的罡风袭来,只得撤剑向后疾退了几步,三人顿时便分开了。那白衣女子歇了几口气,朝欧阳俊杰冷笑一声,喝道:“你是武当门下何人?为什么三番五次与我们天魔宫为难?” 欧阳俊杰其实也不是有意想与这白衣女子为难,他昨天在双公庙里接她的天魔针,只是出于一种仗义,刚才他眼见松鹤就要命丧于她的长剑之下,这才出手相救。现在他见松鹤已经脱离了危险,便收剑抱拳笑道:“再下欧阳俊杰,并非武当门下!姑娘,您与这位老爷子的比试胜负已分,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们就此点到为止吧?”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厉声道:“得罪我天魔宫的人,下场只有一种——那就是死!” 欧阳俊杰听了内心一震,她没想到这女子的心肠如此的狠毒,他也听说过这天魔宫的厉害,但他既然已经插手了此事,便也不会看着松鹤命丧于他们之手,便长笑道:“再下虽然不是武当门下,但再下这一身武当剑法却是拜武当派的一位前辈所赐,你不是说武当剑法不过如此吗?姑娘,咱们来打一个赌,我用武当剑法与你们比试,你们如果胜了我,我和这位老爷子甘愿听你处置,如果我胜了你们,请放过这位老爷子。”那白衣女子听了冷笑一声,道:“好!你既然也来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 那白衣女子的话刚落,她旁边的上官剑南连忙道:“莲妹,让我来领教他的武当剑法,你刚才已经赢了一场了,先歇一歇吧!”那白衣女子听了却转头朝他道:“剑南,不用!让我先来收拾他!你在旁边替我看着。”说着那白衣女子长剑一挑,正待要向欧阳俊杰攻过来,欧阳俊杰见这白衣女子的个性有些倔强孤傲,便微微一笑,道:“刚才再下鲁猛,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呢?”那白衣女子哼了一声,道:“我让你死也死得个明白,本姑娘名叫谢雪莲。” 欧阳俊杰听了赞道:“好名字!”柳青云和松鹤听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知道这白衣女子叫谢雪莲,那谢雪莲长剑一挺,捏了一个剑诀娇喝道:“看剑!”说着只见她的长剑一抖,竟连点欧阳俊杰的“廉泉”、“迎香”、“中府”等穴道。上官剑南见谢雪莲抢着上前挑战欧阳俊杰,只得退到了旁边持着折扇在监视。众人见那谢雪莲的长剑一刺出,犹如蛟龙腾空,剑刃破空,银芒飞洒,剑身嗤嗤作响,快如奔雷闪电,急如暴风骤雨,招数奇妙无比,变幻多端。欧阳俊杰道了一声“请教”,便凝神提气捏了一个剑诀,手中的长剑缓缓递出,众人见他使的这招正是刚才松鹤使过的武当七绝剑法——“仙人指路”,只见他的长剑一抖竟刺向谢雪莲的“膻中穴”,长剑嗡嗡作响,如虎啸龙吟,剑花朵朵,犹如风雷涌动,只见他的长剑一抖出,这招平淡无奇的“仙人指路”便尽数破了谢雪莲这凌厉的一击。 那上官剑南在旁边看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欧阳俊杰这一招“仙人指路”比起松鹤来不知道又高出了多少倍,而且最厉害的是这一招表面上看似武当派的剑招,但出手的方位和力道却已经略有了些变化,但这略微的变化正好弥补了“仙人指路”剑招中的不足,使这一招“仙人指路”变得威力无比。谢雪莲也吃惊不小,她刚才已经领教过松鹤的这一招“仙人指路”了,却没想到在欧阳俊杰手里却变得如此厉害起来,她慌忙之中只得长剑一挑,反刺欧阳俊杰的手腕,欧阳俊杰见她的这一招狠毒诡秘,也只得退了一步,赞了一声道:“好剑法!”说着他右手的长剑一撩,剑尖上指也同样刺向她的手腕,左手成白鹤飞翔之状,左脚向后反勾起,右脚稳如金鸡独立之势,不仅巧妙地避开谢雪莲的长剑,而且气若闲定,神色自然,姿势甚美,真如白鹤飞翔一般。 他这一招叫“白鹤亮翅”,是武当七绝剑法中最后的一招,本无多大威力,是演练时收招的姿势,多是摆花架子,但现在在欧阳俊杰手中竟然成了一招巧妙化解对方凌厉招数的剑招,松鹤看见欧阳俊杰竟然能使这一招“白鹤亮翅”化解了对方的凌厉一击,真是又喜又惊。 欧阳俊杰与谢雪莲你一剑我一招的斗了起来,众人见那谢雪莲的长剑出招辛辣狠毒,诡秘莫测,招招不离欧阳俊杰的要害,而欧阳俊杰使的却仍然是刚才松鹤使过的那套武当七绝剑法,但是他把这套七绝剑法拆开来使,东一招西一剑的,看似杂乱无章,但这每一招一式不知道要比松鹤精妙了多少倍,却正好巧妙地化解了谢雪莲每一招凌厉的招数,众人见他白衣飘飘,气若闲定,神色自然,就如同与谢雪莲练习剑法一般,甚是潇洒飘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欧阳俊杰的剑法远远胜过谢雪莲,只是他手下留情而已。 那谢雪莲斗了五十多招,也知道自己不是欧阳俊杰的对手,但她好面子不肯服输,仍然提剑与欧阳俊杰恶斗,心里却十分的气恼。柳青云见她的脸色微红,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知道她是因为与松鹤和欧阳俊杰打斗引起体内的病根复发,便连忙叫道:“谢姑娘,你赶快住手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妙,那是因为你吃了过多的人参、鹿茸等补药所致,而你的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的,叫冠心病心绞痛,我瞧你现在的脸色就知道你气虚血虚,肝郁闷而气滞,致使肝脏功能失调,心脉不通,您如果再不住手,会危及性命的啊!”上官剑南听了柳青云的话,知道他所言非虚,便纵身跃到场中,左手拉开谢雪莲,右手的折扇一张,便替她挡住了欧阳俊杰攻过来的长剑,然后拉着谢雪莲疾身后退。松鹤见上官剑南一招便化解开了谢雪莲与欧阳俊杰的打斗,拉人、出招、后退一气呵成,身手如行云流水,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劲敌。 第四章 决斗(3) 欧阳俊杰见两人疾身后退,也不再追赶进招,他本来不愿意与天魔宫和上官堡的人结怨,所以刚才有意相让谢雪莲,现在他见上官剑南拉开了谢雪莲,便也收起了长剑。上官剑南拉开了谢雪莲,转头朝她微笑道:“莲妹,你已经连战了两场,先歇一歇,待我来领教这位欧阳公子的武当剑法。”说完他转身朝欧阳俊杰抱拳微笑道:“欧阳公子的武当剑法果然不错!晚生复姓上官,字剑南,特向你请教几招。”欧阳俊杰看他的架势,便知道无法推脱,他刚才看见上官剑南出招的身手,便知道上官剑南是一个劲敌,便连忙抱元归一,持剑凝神应战,道:“上官公子,请!”上官剑南也不客气,纵身一跃,手中的折扇一点,竟直奔欧阳俊杰的咽喉。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欧阳俊杰见他的折扇轻灵,但是这轻描淡写的一点竟隐含着正奇相合、奇正相生的无穷变化,锐利的破空之声随折扇而出,他识得厉害不敢托大,长剑一点刺向上官剑南的咽喉,他这一招明点咽喉,其实暗中隐藏着更厉害的招数,叫“金顶朝晖”,取名于武当山的最高峰金顶,隐含着诸如朝夕的诸般变化,是武当七绝剑法中的厉害招数。两人均是武学的行家,上官剑南也识得厉害,他见欧阳俊杰出手沉稳有力,劲力深厚,长剑隐含风雷之声,便侧身让过,瞬间两人便你一扇我剑的斗了起来。众人见上官剑南的折扇如行云流水,轻灵飘逸,招数辛辣狠毒,犹如毒蛇吐信;而欧阳俊杰手中的长剑剑光绵密,剑气森森,招数精纯,变化多端,剑光如银虹,洒出万道寒芒,恰如一片天罗地网。两人兔起鹘落,瞬间互相攻了几十招,端的是惊险万分。 谢雪莲被上官剑南拉开之后,便站在一旁边喘着气边观战,柳青云见她的面红如潮,知道她体内的真气受阻,导致心脏疼痛,他正好站在谢雪莲的不远处,便道:“谢姑娘,你天生有冠心病心绞痛,本来就不应该与人动手的,而且我瞧你的脸色便知道你的脾也不好,是因为你经常喜怒无常所导致,所以你以后也不应该经常发脾气的。”他这一番话本来是一片好意,但此时谢雪莲打不过欧阳俊杰,本来就觉得气恼,加上柳青云又点出了她的病根和短处,更是气打一块儿去,只见她杏眼圆瞪,喝道:“臭郎中!要你多事么?”说着“刷”的一剑刺向柳青云,她这一剑又快又狠,而且在盛怒之下刺出,更是狠毒厉害无比。 柳青云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下毒手,都惊叫出声来。此时柳青云和谢雪莲以及那几个大汉正站在南边的悬崖旁,而松鹤和那个五黑衣女子均站在北边的悬崖旁,中间是欧阳俊杰与上官剑南在激战,正好把松鹤等人隔开了。谢雪莲这一剑猝然而发,没有丝毫征兆,柳青云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本来也会一些武功防身的,但这女子猝然发难,柳青云此时手无寸铁,又不存防备,他危急之中只得连连向后而退,转眼便退到了他刚才跃上来的悬崖边了,但谢雪莲似乎存心要致他于死地,她一击不中,却娇喝一声道:“你去死吧!”说完她纵身一跃凌空飞起,长剑一抖散出朵朵剑花,直逼柳青云的咽喉,柳青云危急之中只得再次向后退去,却是脚下突然一空,他却没想到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松鹤见柳青云连连退了几步,便一声惊叫掉下了悬崖……。 这一突然的变故,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柳青云已经被谢雪莲逼下了悬崖。谢雪莲走到悬崖边看了看,只是一阵冷笑,便得意地走了回来。欧阳俊杰和松鹤等人均脸色一变,就连上官剑南也脸色微变,他刚才见柳青云爬上悬崖之时,心中便自有他的打算,现在见柳青云突然被谢雪莲逼掉下了悬崖,顿时内心大急,便折扇一荡,震开欧阳俊杰的长剑,身子却连忙疾退到谢雪莲身边,他焦急地朝谢雪莲道:“莲妹!你怎么把他给杀了?要知道你的病……?”欧阳俊杰刚才见柳青云掉下了悬崖,也内心大乱,现在见上官剑南主动退后,更是求之不得,他连忙抢步跃到悬崖边查看柳青云的生死,只见悬崖下深不可测,下面是飘忽不定的云雾,哪里还有柳青云的身影? 欧阳俊杰顿时感到一阵难过,他知道柳青云这一摔下去,十有八九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他转头朝谢雪莲冷冷地道:“谢姑娘,你好狠毒啊!”谢雪莲听了哼了一声,恨恨地道:“得罪我天魔宫的人,下场只有一种——那就是死!”欧阳俊杰听了长笑一声道:“哈哈!这么说我欧阳俊杰今天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众人听他发出的笑声,顿时感到内心一震,直觉得耳朵嗡嗡地响,这笑声如虎啸龙吟,单这笑声便知道欧阳俊杰的内力充沛,深厚无比。松鹤知道欧阳俊杰这一声长笑是动了怒。刚才欧阳俊杰和上官剑南两人虽然在恶斗,但两人都未尽全力比拼,因为欧阳俊杰并不存心与天魔宫和上官堡的人为难,而上官剑南却有他的打算,他想赢了欧阳俊杰之后让他出面让柳青云替谢雪莲治病,因此两人都未使用狠毒的招数。现在欧阳俊杰见谢雪莲逼死柳青云,顿时内心怒不可遏,已经动了杀气。 欧阳俊杰扫视了谢雪莲一眼,又一声长笑道:“仗剑江湖已是颠,美酒湛卢闯尘间;游星戏斗弄日月,胆敢凌步上青天!”他长笑过后,又冷笑道:“老子纵横江湖连皇帝老儿也不放在眼里!还怕什么阎罗玉帝?”他言下之意竟是不把天魔宫放在眼里。 那谢雪莲听了他的话,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只见她朝欧阳俊杰恨恨地一指,喝道:“剑南!给我杀了他!”上官剑南刚才见她逼死了柳青云,知道她已经理亏,而且他见欧阳俊杰的武功深不可测,加上旁边还有几个不明来历的黑衣女子,便不想再惹是非,于是上官剑南连忙道:“莲妹,你的身子要紧,咱们今天先让他们多活几日,咱们走!”说着他走过去拉谢雪莲的手。没想到谢雪莲朝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手一拂摔开他的手,喝道:“你如此贪生怕死!还算是一个男人么?”上官剑南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温柔地道:“莲妹,你忘记了你爹爹的话了么?你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么?” 谢雪莲听了却仍然恨恨地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今天要你杀了他,我才解心头之恨!”松鹤见这谢雪莲的性格如此刁蛮狠毒,知道定是平日家人纵容所致。上官剑南扫视了欧阳俊杰一眼,不理会她的话,却低声朝谢雪莲道:“走吧!别惹事了,免得节外生枝。”说着他又伸手去拉她,两人准备下山,却没想到谢雪莲突然“啪”的一掌朝上官剑南的脸扇去,喝道:“你怕死就先滚!”这一突然的变故众人均吃了一惊,就连上官剑南也愣住了,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庞,涨红着脸道:“莲妹!你……!”只见谢雪莲朝身后的几个大汉喝道:“阿虎!给我杀了他!”说完她长剑朝欧阳俊杰一指。 那六个大汉听了先是一愣,都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只好“刷”的一齐抽出长剑向欧阳俊杰猛扑了过去。欧阳俊杰长笑一声,待那六个大汉扑到自己面前,突然长剑一挥化作一泓秋水,顿时长剑万点银光激射而出,好似寒涛卷地,浪花飞空,千点万点飞洒而出,剑光氤氲,剑气如虹,招数奇诡绝伦。众人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突如一道闪电,接着便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和惨叫声,只见六把长剑都被震飞上了半空,那六个扑上去的大汉一个个握住手腕倒在地上呻吟,竟是被欧阳俊杰一招刺伤了手腕。 --(本卷结束)-- 第三卷 火神台决斗 第五章 决斗(4) 谢雪莲见欧阳俊杰一招便刺伤了那六个大汉,顿时也吃惊不小,她这六名大汉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功在天魔宫里算得上是有名的剑术高手,一路上也曾打败过不少人,但现在仅一招便被欧阳俊杰伤了。欧阳俊杰这一招叫“神龙出海”,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神龙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厉害无比,这套剑法奇绝诡秘,以诡秘辛辣狠毒为主,出招诡秘,攻人不备,因此一招便刺伤了那六个大汉。 这神龙剑法乃当年蛇岛的“北海剑圣”所创,独步天下武林。谢雪莲见欧阳俊杰一剑便连伤了六个大汉,内心也一惊,但她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她明知道自己不是欧阳俊杰的对手,却仍然提着长剑纵身朝欧阳俊杰刺去,喝道:“领死吧!”说着长剑一点朝欧阳俊杰的双目刺去,她身后的两名丫鬟也提剑上前围攻欧阳俊杰。欧阳俊杰冷笑一声,长剑一荡正待要向谢雪莲三人下杀手,上官剑南知道谢雪莲三人不是欧阳俊杰的对手,他怕谢雪莲有什么闪失,只得折扇一点,也加入围攻欧阳俊杰的行列。松鹤见欧阳俊杰被上官剑南等人围攻,也连忙提着旱烟杆上前,拦住那两个丫鬟撕杀,顿时场中变成了群体殴斗。那五个黑衣女子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几人在场中撕杀。 此时欧阳俊杰以一敌二,仍然与谢雪莲和上官剑南打了一个平手,几人正在火神台上拼死撕杀,突然,只见柳青云刚才跌落下去的那面悬崖边突然飞上来了一只飞爪,众人均是吃了一惊,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见悬崖下传来一声苍老的长笑声,接着众人只见两条灰影同时飞上了悬崖边。欧阳俊杰和上官剑南几人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松鹤定眼一看,顿时又吃惊不小,你道这两人是谁?松鹤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背负一把二胡的瞎眼老汉右手提着柳青云的手臂,左手正抓住柳青云刚才那条飞爪,这瞎眼的老汉却正是昨天在双公庙里卖唱的那个瞎眼老汉。 那瞎眼老汉提着柳青云跃上了悬崖,他立在悬崖边听了一下,突然身法诡秘地窜入了欧阳俊杰和上官剑南、谢雪莲三人中间,也不知道他用什么诡秘的手法,双手连连抓出,便把谢雪莲和上官剑南手中的兵器抓到了手里,就像长着眼睛似的。谢雪莲和上官剑南两人只觉得眼前灰影一闪,接着只觉得手里一轻,兵器便到了对方的手里,两人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上官剑南连忙拉着谢雪莲疾身后退。欧阳俊杰也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他提着长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众人见那瞎眼的老汉突然夺了上官剑南和谢雪莲两人的兵器,均吃惊不小,要知道这两人的武功不弱,特别是上官剑南内外兼修,武功已经远远超过江湖中一等一高手的水平,但这瞎眼老汉只一招便夺了他手中的折扇,而且似乎像长了眼睛似的,欧阳俊杰手中的长剑竟然完好的在他的手中。 只见那瞎眼老汉夺了上官剑南和谢雪莲两人的兵器,抬头朝两人冷笑一声,阴森森地道:“你们天魔宫的人近几年来是越来越放肆了!”说完他随手朝地上一掷,谢雪莲的长剑和上官剑南的折扇便“嗤嗤”的没入了土里,那折扇直没入扇谷,那柄长剑直没入剑柄。众人见此情景又是吃惊不小,单是这掷兵器入土里的这份内力,足可见此人的内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谢雪莲见这瞎眼老汉突然神秘的出现在悬崖边,而且竟然救了柳青云,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但仍然倔强地朝他喝道:“你是何人?你知道得罪我天魔宫的下场吗?”那瞎眼老汉听了她的话,抬起一双翻白的瞎眼朝她阴森森地道:“你是天魔宫左长老谢无月的女儿吧?哼!回去告诉你父亲,老衲乃少林派智远!今天老衲看在你父亲的面上饶你一命,快滚!” 众人听了这瞎眼老汉的话后均一惊,特别是松鹤更是大吃了一惊,要知道智远大师几十年前是少林派达摩堂的首座,统领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在少林寺中位列五大神僧的行列,只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中各派与弥勒教发生了那场武林浩劫之后,各派都土崩瓦解了,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杀,各派的弟子都隐身江湖,智远大师也不知了去向,现在松鹤突然见智远大师出现在这里,而且不知道何故还瞎了眼,成了一个流浪江湖卖唱的瞎眼老汉,均吃惊不小。谢雪莲听了哼了一声,正待要掏出天魔针偷偷射他,上官剑南连忙拉住她的手道:“莲妹!走!”说着两人便飘然下了山,那六个大汉和那两个丫鬟也连忙跟着飞快下了山。 松鹤见谢雪莲等人远去了,这才上前朝欧阳俊杰抱拳道:“欧阳大侠,老汉谢谢您刚才的救命之恩。”欧阳俊杰朝他摇摇手笑道:“老爷子,你不畏强暴,义薄云天!晚辈敬重得很啊!”松鹤摇摇头道:“惭愧!惭愧!”说着他又走到那瞎眼的老汉面前恭敬地道:“武当门下弟子松鹤拜见智远大师。”那瞎眼的老汉正是当年叱咤武林的少林派五大神僧之一的智远大师,他虽然看不见松鹤,却已经识得他的声音,便道:“哦!你是武当派弟子,尊师是青云道长么?”松鹤听了恭敬地道:“恩师正是青云观主!”智远大师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哦!尊师果然是青云道兄!可惜啊!可惜啊!”说完他一脸的沮丧。众人均不明白智远大师话中之意,松鹤却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当年青云道长在与弥勒教的打斗中不幸丧命,后来众人才明白是中了朝廷的奸计,各派和弥勒教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松鹤见柳青云无恙,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能从悬崖底下跃了上来,便朝柳青云道:“这女子好歹毒!柳大夫,您是怎么从悬崖下上来的?”柳青云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幸亏这位大师舍命相救啊!”柳青云接着又道:“我被那女子逼着掉下了悬崖,自己也以为活不成了,就在我坠下悬崖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臂,先是觉得身子一缓,接着又坠了下去,后来才发现自己被这位大师抓住了手臂,但是因为我坠下去的重力太大,却连大师也一起拖着坠了下去,差点害了这位大师。” 松鹤听了朝智远大师问道:“大师,您怎么也来到了这里?”智远大师听了他的话,便合掌道:“老衲离开少林之后便云游四海,昨天刚好路过这里,听到你约天魔宫的人决斗,老衲知道这女子狠毒,因此便想来看看,老衲今天早上就来到这里啦,只是躲在悬崖边想看个究竟。”松鹤听了道:“多谢大师的眷顾!”智远大师摇摇头道:“刚才柳施主突然掉下了悬崖,老衲连忙伸手拉住,可惜老衲的眼睛已经瞎了,因此失去了准头没抓住他,真是惭愧得很啊!”说完他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柳青云接着道:“我被大师抓住后,我们两个便一齐往悬崖下坠去,危急之中我突然想起了怀里采药用的飞爪,便连忙掏出飞爪往悬崖上抛去,最后我们终于在悬崖半空停住了,好在大师内力深厚,凭借着这飞爪慢慢扯着我爬上了悬崖来,否则我这条小命就丧在悬崖之下了。” 松鹤听了恨恨地道:“这女子好歹毒!”智远大师听了他的话,叹道:“这女子还只是天魔宫的一个小角色,以后你们碰到天魔宫的人,千万要小心,他们天魔宫的长老和黑衣死士才更厉害呢!而且他们天魔宫歹毒的绝技远非天魔针这种简单的暗器,单是那天魔掌、七绝琴音就厉害得紧!更不用说那些邪恶歹毒的奇门邪物,如勾魂铃、魔心石、心魔镜、天魔刀等东西,更是邪恶得很啊!这小女娃娃还只是学到了天魔宫的一点皮毛呢!”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松鹤连忙问道:“大师,天魔宫难道真的像江湖中传说的那样邪恶吗?” 第六章 天魔绝技 智远大师点头道:“不错,上官天魔是江湖中几百年来难得的一代武学奇才,创出了许多武学奇技,可惜均歹毒无比,单是那七绝琴音,就伤人无数,七绝琴音!乃天魔宫的一大绝技!伤人心、魂、魄、脾、肾、肝、肺七脏,肝属火,脾属水,肾滋养肝阴,肝藏血济心,心热温暖脾,脾化水充肺,肺阴滋润肾,五脏相克相生,伤一而俱损。魂魄伤则精失神散,心智皆失,无药可治;心伤则心气不足,精神枯败,血行难以入脑,人则举止痴呆,大脑混乱,行为癫狂;脾伤失水,人则热血沸腾,全身燥热似火烧,肝火过旺,痛苦不堪;肝伤失血,人则心血枯竭,虚脱而死;五脏俱伤人则经脉皆伤,轻则成为废人或疯子,重则精血衰竭而死,当年九指琴魔无意中学会他这七绝琴音,一把琴伤人无数,后来他被我少林派的月空大师用‘金刚伏魔咒’所制,反伤五脏六腑,便突然消失在江湖中几十年,这歹毒的七绝琴音从此也在江湖中消失了,没想到二十多年前,十大门派与丐帮在嵩山少林寺前结盟,这七绝琴音突然在少林寺出现,而且身怀此绝技之人竟然是贵州苗家寨的五毒仙子,她一人凭一把古琴用七绝琴音差点伤了天下武林人士,若不是我少林派的一位无名高僧用‘金刚伏魔咒’制服她,恐怕天下武林那时侯就毁在了她的手里啦!” 众人听了又吃了一惊,智远大师又道:“更可怕的是他们天魔宫的黑衣死士,这些人是天魔宫精心训练出来的顶级高手,或是江湖中黑白两道一流的武学高手,他们被迫服了一种迷失心智的药,被他们用神秘的魔咒控制着,这些黑衣死士戴着面具,没有感情,身体不知道疼痛,痴呆如木偶,只听懂得魔咒之人的命令,如果他们对人发起进攻,就一直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为止。”众人听了均感到毛骨悚然,松鹤又问道:“这些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智远大师叹道:“这些你们怎么知道呢?这些东西原来都消失了一百多年了,当年这上官天魔无意中得了一本方士炼丹的书,还有古天竺一些失传已久的巫术秘籍,便琢磨出了一种令人迷失心智的咒语,取名天魔咒,他还从古天竺秘籍的记载中在天竺和西域找到了当年被天神所诛的许多神魔妖怪的许多东西,厉害无比,如勾魂铃的声音能使人魂飞魄散,伤人于无形之中;心魔镜既能伤人眼睛和身体,施展魔法出来还能呼风唤雨,风云变色,雷霆万钧;最厉害的是那魔心石,能使人的功力大增,还能用魔力控制对手的心灵和魂魄,据说施展魔法出来甚至还能移石摧木呢。”众人听了均心惊胆战,没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厉害的邪物。 松鹤听了叹道:“难怪这天魔宫的人连朝廷也不放在眼里,大师,现在这天魔宫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智远大师道:“这些东西据说很多都收藏在天魔宫的地宫里,好在这些邪物都是要会他们的天魔咒或古天竺巫书上的口诀才能灵验的,否则天下武林就遭殃啦!听说这些秘诀古书失传已经很久了,因为打开地宫的钥匙是上官天魔随身佩带的那块魔心石,而这上官天魔以前又突然神失踪了,也把这些秘诀带到了地下,但是这一百多年来,天魔宫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找这块魔心石,现在天魔宫的人敢大张旗鼓地四处活动,只怕他们早已经找到了这魔心石了。”智远大师说完摇了摇头,众人听了也沉默不语。 那几个黑衣女子刚才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她们见上官剑南和谢雪莲走后,也打算跟着下山,但是突然听到智远大师说起天魔宫的事情,便停住了脚步,现在见他说完了天魔宫的情况,便向山下走去。欧阳俊杰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这几个姑娘的身上,他见她们要走了,连忙道:“几位姑娘请留步!”那几个黑衣女子听了便打住了脚步,那个叫雪娇的女子朝他笑道:“欧阳大侠,您有何指教?”欧阳俊杰笑道:“敢问几位姑娘是玉女门的么?”那叫雪娇的女子听了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欧阳俊杰笑道:“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小女子姓林,名雪娇,怎么?欧阳大侠怀疑小女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欧阳俊杰听了笑了笑道:“原来是林姑娘,林姑娘别误会,再下只是想向林姑娘打听一个人。”那个叫林雪娇的黑衣女子听了抿嘴笑了一下,道:“是欧阳公子昨天打听的那个人么?”欧阳俊杰听了眼睛一亮,道:“正是!林姑娘知道这位明敏前辈在哪里么?”林雪娇听了笑了笑,道:“我们不认识她,欧阳公子,你也别再跟着我们啦!”说完她转头对其他几位黑衣女子道:“我们走吧!”说着几人便往山下而去。 欧阳俊杰见她们要走了,顿时内心大急,连忙道:“林姑娘请留步!”说着他抢身上前拦在了几人的面前,那几个黑衣女子先是一愣,一个黑衣女子突然“刷”的抽出长剑喝道:“让开!你再不让开我们就不客气了。”欧阳俊杰见她拔出了剑,也先是一愣,然后朝那黑衣女子笑道:“姑娘别生气,再下并无恶意。”那黑衣女子哼了一声,道:“我们玉女门也不是好惹的,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欧阳俊杰笑道:“再下只是想跟几位打一个赌,如果你们赢了,再下甘愿听各位差遣,如果我赢了,各位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了。”那个黑衣女子听了问道:“打什么赌啊?” 欧阳俊杰笑道:“我和各位姑娘比试剑法,你们一齐上,如果你们能赢了我,我就听候你们的差遣,如果我赢了,你们就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你们放心!这件事情绝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欧阳俊杰的话刚落,林雪娇就笑道:“欧阳公子,你是江湖中闻名的大剑侠,我们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啦!再说我们玉女门也不招女婿,没有必要与你比试剑法啊。”说完她回头对那位女子道:“春兰,我们走!”说完她身子一闪,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欧阳俊杰的身边飘然过去了。松鹤见了内心一震,她想不到这女子年纪轻轻而轻功竟然如此高超卓绝。 第七章 离别 欧阳俊杰见她露了这一手高超的轻功,也禁不住赞道:“玉女门的功夫,果然了得!”说完他也连连东一步西一步地横跨而出,片刻便又拦在了林雪娇的面前,林雪娇微微一笑,又展开轻功抢步上前,两人顿时便比试起轻功来了,只见一黑一白两条人影起落进退,飘忽如风,一溜烟瞬间到了山下,但欧阳俊杰始终抢在林雪娇的前面,众人也慌忙跟着往山下而去。林雪娇见欧阳俊杰的轻功胜自己一筹,只得停了下来,她朝欧阳俊杰笑道:“欧阳公子,你这是何意?青天白日下你拦着一个姑娘家想干什么?也不害臊么?” 欧阳俊杰听了朝她笑道:“林姑娘,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欧阳俊杰今生好不容易才遇见像林姑娘这样一位貌美天仙的姑娘,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我想与林姑娘多聊几句,不知道林姑娘可否赏脸?”林雪娇知道他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便正色地道:“欧阳公子,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不认识你所要找的人,请你让开路吧!”欧阳俊杰见她收敛了笑容,也抱拳正色道:“林姑娘,再下刚才多有失礼,还请多多见谅,只是再下受恩师所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这位明敏前辈,再下为了此事,已经在江湖中打听了五年多了,请林姑娘帮再下这个忙,如果林姑娘肯帮再下这个忙,我欧阳俊杰今生感激不尽。”林雪娇听了欧阳俊杰的话,愣了愣道:“欧阳公子,我们真的不认识你所要找的人啊!” 欧阳俊杰见她不肯说实话,便道:“林姑娘,你不用再骗我啦!这位明敏前辈一直与金针圣手虞老前辈在一起,既然你们见过虞老前辈,肯定见过这位明敏前辈。”说完欧阳俊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朝林雪娇晃了晃,认真地道:“林姑娘,您如果真的认识这位明敏前辈,请帮我把这块玉配转给她,恩师说这位前辈看见了这块玉配就明白他是谁了。”林雪娇见那块玉佩晶莹剔透,通体碧绿,正面刻着一尊笑容可掬的弥勒佛,背面刻着一轮火红的太阳,瞧那玉佩甚是珍贵,便笑道:“欧阳公子,如此贵重的一块玉佩,你不怕我吞了你的么?”欧阳俊杰微笑道:“再下信得过林姑娘。”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四个黑衣女子和柳青云等人已经追了下山来,众人见两人没有发生冲突,这才松了一口气。欧阳俊杰见众人已经赶来了,也连忙把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林雪娇见其他人都赶了下来,便朝欧阳俊杰笑道:“欧阳公子,你刚才的话我记住啦!不过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别再跟着我们啦!”说完她朝欧阳俊杰抱拳道:“欧阳公子,后会有期!”说完她对其他四个黑衣女子道:“我们走!”说完她便从欧阳俊杰身边飘过向前走去,欧阳俊杰也不好再拦住她们,只得也抱拳道:“后会有期!”那几个黑衣女子也从他的身边掠过,几人飞快地转过山崖,便从山坳里牵出马匹,一个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柳青云见林雪娇等人走远了,这才问道:“欧阳大侠,这几个女子的来历不明,你可要小心啊!我刚才看见这个姓林的女子一直暗中注视着那个叫上官剑南的男子,那个上官剑南也朝她微笑,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欧阳俊杰见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又不想与柳青云等人在一起纠缠,便抱拳道:“多谢柳兄的提醒,再下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他伸食指入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片刻柳青云便见欧阳俊杰的那匹白马撒欢地从山坳里奔了出来,欧阳俊杰翻身上马也向前奔去,那白马瞬间就到了几十丈外,欧阳俊杰从几十丈外笑道:“柳兄,咱们后会有期啦!”等松鹤扶着智远大师下到山下之时,欧阳俊杰早已经去得无影无踪了。 柳青云见欧阳俊杰也绝尘而去了,只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了看松鹤和智远大师两人,他见智远大师和松鹤已经下了山,便连忙上前朝智远大师恭敬地拜道:“晚辈刚才承蒙大师舍命相救,柳青云没齿难忘,不知道大师有何需要晚辈效劳的地方,晚辈一定效犬马之劳。”智远大师朝他摇摇手,道:“柳施主,你一片悬壶济世的慈悲心肠,天地可鉴,佛祖心明,老衲佩服得很哪!”柳青云听了摇摇头道:“大师,恕再下无礼,大师的眼睛好像不是天生所瞎,不知道是为何所致?大师不妨说出来,也许再下能略尽绵力。”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松鹤听了也道:“是啊!智远大师,您的眼睛怎么瞎了啊?”智远大师听了两人话,叹了一口气才道:“说来话长啊!我这双眼睛是朝廷的鹰犬所伤,已经无法治疗了,柳施主,你的一片好意老衲心领啦。”松鹤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大师,此话怎讲?”智远大师叹道:“我们自大雪山逃回来后,元彪这孽畜带兵直逼少林,要求少林听从朝廷的管束,方丈大师死也不从命,第二天便自行坐化圆寂了,少林寺差点也被元彪那孽畜所毁,幸亏少林寺内存有先朝太祖皇帝的铁卷丹书,才逃过了这一劫,但是朝廷派兵进驻少林寺,抓走驱散了许多弟子,只留下少数弟子打扫寺庙,我和智通师兄也离开了少林云游四海了,可是元彪这孽畜还不放过我们,抓走了许多少林派弟子去做苦力,还毒打逼死了不少我派弟子,我和智通师兄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便潜入皇宫找这叛徒算帐,终于在皇宫里找到了他,我们大战了一场,最终我们手刃了这个少林叛徒,但是智通师兄却不幸死在了朝廷大内侍卫的手里,老衲的眼睛也被暗器所伤,只因这暗器上的毒太过于歹毒,最后眼睛还是瞎了,侥幸的是老衲终于保住了一条性命,后来老衲便蓄发还俗、四处漂泊在江湖中了。” 松鹤听了智远大师的话,不禁也叹了一口气,当年少林派的五大神僧响誉江湖,却没想到现在只剩下智远大师了,而且还瞎了眼。柳青云望了望智远大师的眼睛,又问道:“大师,您的眼睛瞎了多久了?”智远大师摇摇头道:“老衲也记不住啦!大概有七八年了吧!”柳青云又问道:“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智远大师摇摇头,道:“当初老衲也不知道暗器上淬的是什么毒,老衲只是用内力把它逼住,才免于一死啊!” 柳青云听了道:“大师,恕再下斗胆,再下略懂一些医术,再下想试一试能不能把大师的眼睛治好,再下看见大师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了,但眼球还未遭到损坏,虽然不能使眼睛完全复明,但也许能使它看见光明啊。”松鹤听了也连忙道:“是啊!是啊!大师!这位柳大夫医术高明着呢!您不妨让他试一试?”智远大师听了哈哈笑道:“老衲这几年瞎了眼之后,只好以耳代目,也能四处在江湖中行走,而且这眼睛早就瞎了,柳施主如果有心试一试,那也无妨啊!就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治吧!只是辛苦你啦!” 柳青云听了点点头道:“多谢大师瞧得起再下,只是这眼睛被毒瞎已久,需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调养一段时间,而且再下要找到是什么毒伤了大师的眼睛,这药也要好好找一找,恐怕要花一两年时间啊!如果大师不嫌弃再下,再下想与大师结伴而行,不知道大师可否方便?”智远大师听了笑道:“能有个伴在江湖中行走,老衲真是求之不得啊!” 松鹤听了智远大师的话,便也放下心来,智远大师乃一代神僧,武功出神入化,而柳青云医术精湛高超,两人在江湖中行走,正好互相照顾互相帮助了。智远大师停了一会儿又道:“当今的江湖处处险恶,柳施主的医术虽好,但似乎防身的本领略差些,老衲想传几手防身的三脚猫功夫给柳施主,不知道柳施主可否愿意学?”柳青云和松鹤听了顿时大喜,要知道智远大师乃少林派的五大神僧之一,几十年前武功就已经响誉江湖了,现在武功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能拜他为师,那真是天上丢下一个大馅饼啊!柳青云听了他的话,连忙跪下道:“多谢大师眷顾,晚辈柳青云感激不尽,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智远大师等柳青云磕头完毕,便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走吧!”说完他提着柳青云飘然向前而去,瞬间便到了十几丈外,松鹤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两人已经去远了,只听见智远大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道:“松鹤,后会有期啦!如果他日碰见贵派青松掌门,请他到普陀山与老衲一叙!”松鹤恭敬地目送两人离去,也转身慢慢向南而行……。 --(本卷结束)-- 第四卷 玉屏山庄 第一章 神秘之客 却说欧阳俊杰骑着马慢慢向前,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这几年他在江湖中四处闯荡,为的就是寻找这位叫明敏的前辈,他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一位什么样的武林人,因为他的师父郑重地吩咐他一定要找到这位前辈,因此欧阳俊杰一直在努力寻找,但偌大的一个江湖,他到哪儿去找呢?现在好不容易才查到了一丝线索,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么?欧阳俊杰边走边想,心道:不行!我一定要跟着玉女门的这几个女子,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欧阳俊杰正骑在马上胡思乱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紧密的马蹄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八个穿着黑衣劲装、背负长剑的彪形大汉从身边而过,那八个大汉看也不看他一眼,便从他的身边绝尘而去。 欧阳俊杰从几人的骑术来看,就知道这几个大汉的武功不弱,瞧几人匆匆而过的样子,便猜到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欧阳俊杰不想管那么多江湖中的闲事,便催马上前慢慢行走。可是刚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又是八个背负长剑的黑衣劲装大汉风驰电掣般地从他的身边扬尘而过,当头的是一个约六十多岁、鹰钩鼻、阔脸膛的老者,这八人端坐在马上稳如泰山,单瞧这骑马的身手便知道武功远远在前面的八个大汉之上。那老者从欧阳俊杰的身边经过之时,还回头朝他扫视了一眼,欧阳俊杰见他的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冷峻,眼光充满着诡异和杀气,便知道此人武功深厚,而且是阴险歹毒之人。那八个人飞快地从欧阳俊杰身边而过,瞬间奔到了几十丈之外,欧阳俊杰见他们没有招惹自己,也懒得理会他们,便勒住马让马儿慢慢行走,他知道这一行人如此紧急地赶路,前面不久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他便放慢脚步,免得赶上这趟混水。 可是那八个大汉还没有完全消失在欧阳俊杰的眼前,他又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嗒嗒”的马蹄声,欧阳俊杰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赶了上来,这辆马车用黑色的布遮住,由两匹高大的棕红色骏马拉着,只有一个赶马的车夫坐在外面,那马车夫戴着一顶斗笠遮着了他的脸,身穿一件灰色的土布衣,那马车也很快赶到了欧阳俊杰身边,那马车夫抬头朝欧阳俊杰扫视了一眼,欧阳俊杰也飞快地打量了一下这老者,只见此人是一个须发皆白、面如枯木、身形枯瘦的老者,这老者面容冰冷,双目精光闪动,咄咄逼人,眼神慑人心魂,透出一股冷鸷和恶意,欧阳俊杰见他的双手如蒲扇,两匹马在他的手里驯服得像两只小猫,瞧他的身手还在前面的几人之上,那老者一抖马的缰绳,便从欧阳俊杰身边奔了过去。 欧阳俊杰看见这辆马车如此的神秘,顿时起了好奇之心,他正感到纳闷,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突然身后又传来了紧密的马蹄声和马的长嘶声,只见八个身穿劲装、背负长剑的黑衣大汉紧奔了上来,欧阳俊杰见这些人端坐在奔跑的马背上,身手矫健沉稳,瞧来也是武功高强之辈。那八个大汉也是闪电般的从欧阳俊杰身边奔过,欧阳俊杰仔细地算了一下,发现前后共有二十五人向前面赶去了,他心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会有什么企图呢? 欧阳俊杰瞧这情形便知道不妙,他连忙勒紧马头,准备停下来歇一歇,他瞧这一行人如此的诡秘,便知道前面不远处定会有一场大撕杀,他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便想停下来避开这一行人。他刚把马拴在树上喝了几口酒,吃了一块熟牛肉,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林雪娇的影子来,欧阳俊杰顿时吃了一惊,心道:不好!这帮人可能是冲着玉女门的人而来的,那这林姑娘等人岂不是……?想到这里,欧阳俊杰顿时脸色微变,这林雪娇等人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又前功尽弃了?欧阳俊杰想到这里,便匆忙翻身上马,急忙向前面赶去,他这匹马乃日行千里的良马,瞬间便冲到了几十丈外。 欧阳俊杰骑着马奔了半碗茶的工夫,便追赶上了最后那八名大汉。那八名大汉见欧阳俊杰突然旋风般的从身边奔弛而过,均吃了一惊,欧阳俊杰催马急奔,只一炷香工夫,便连连赶超了那辆马车和刚才闪电而过的众人,那些人见欧阳俊杰闪电般地从身边而过,均吃惊不小,那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欧阳俊杰已经旋风般从他们的身边而过了。欧阳俊杰此时心里只知道赶紧赶到前面给林雪娇等人报信,因此拼命催马向前,他这匹马本来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大宛良马,奔跑起来如追风闪电,片刻便把这一行人甩在了后面,那一行人见欧阳俊杰闪电般从身边闪过,也都纷纷催马紧追,片刻大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紧如密鼓,群马长嘶。 欧阳俊杰这匹白马乃是关外百里挑一的骏马,因此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大汉还在欧阳俊杰身后几十丈远,但过了半个时辰,欧阳俊杰就已经把他们甩得无影无踪了,欧阳俊杰惦记着林雪娇等人的安全,便不敢停留片刻,他骑着白马仍然朝前狂奔。这样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这才远远地看见林雪娇等五人骑着马在前面慢慢地行走,他这才略放下心来。林雪娇等五人骑着马正有说有笑地向前行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五人都转过头来观望,林雪娇瞧那匹白马便知道是欧阳俊杰赶了上来,几人连忙催马向前奔去。欧阳俊杰见林雪娇等人突然催马奔跑向前,顿时心中大急,急忙大声叫道:“林姑娘!您等等……!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他这喊声用内力远远送出,因此林雪娇等人均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林雪娇等人听了欧阳俊杰的喊声,均吃了一惊,几人连忙勒住马头立定。欧阳俊杰终于人马气喘吁吁地赶到林雪娇几人的面前,林雪娇见他一脸的大汗,那匹白马也呼呼地喘气,几人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紧急的赶路。林雪娇朝他笑道:“欧阳公子,你有什么事情么?”欧阳俊杰累得直顾喘气,却说不出话来,只得朝她连连摇手。林雪娇只道他是为了追赶几人,脸色极其不悦,她淡淡地朝欧阳俊杰道:“欧阳公子,我已经向你说得很明白了,请不要再跟我们了。”说完她便转头朝另外四人道:“我们走!”说着几人又催马上前,欧阳俊杰见她们准备甩掉自己,连忙道:“不……不……,林姑娘!你们的……敌人……追……追上来了!”林雪娇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 林雪娇连忙朝欧阳俊杰问道:“什么?我们的敌人?”欧阳俊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道:“后面……有许多人追上来了,所以我……我跑上来告诉你们!”欧阳俊杰的声音刚落,几人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紧锣密鼓的马蹄声,只见后面的大路上尘土飞扬,十几匹快马奔了上来,林雪娇等人均吃了一惊,几人均脸色微变,不约而同的拔出了长剑。几人提着长剑立在马上,只见那一行人飞快地赶了上来,欧阳俊杰看见前面的正是那个鹰钩鼻、阔脸膛的老者,这一行人共十二人。那老者带着众人赶到林雪娇等人面前,见林雪娇等人一个个均提剑横立在马背上,都同时勒住了马头,那老者看见欧阳俊杰与林雪娇等人在一起,先是一愣,然后抱拳嘶哑地朝林雪娇等人道:“借光!借光!我等有急事情要赶路,请各位姑娘让一让!”欧阳俊杰听了吃了一惊,心想:这帮人不是找林雪娇等人晦气的么?怎么突然变了卦?林雪娇等人也吃了一惊,几人朝欧阳俊杰瞄了一眼,都勒着马退到了路旁,这一行人便飞快地从众人身边奔过去了。 欧阳俊杰见这一行人奔出了几丈之外,连忙催马到林雪娇等人面前,低声道:“小心了!他们想前后夹攻你们,他们一共来了二十五个人,后面还有人呢!而且是极其厉害的角色!”林雪娇等人均半信半疑地看着欧阳俊杰,林雪娇低声问道:“欧阳公子,真的么?”欧阳俊杰点点头,道:“你看我像是在骗你么?”林雪娇连忙问道:“都是些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冲着我们玉女门而来的?”欧阳俊杰想也没想,道:“当然是找你们麻烦的啦!难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么?如果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刚才在后面就动手啦!还用等到现在么?”林雪娇听了点点头,欧阳俊杰又道:“我就是猜到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才赶上来通知你啊!好在能及时赶过他们。”林雪娇瞧了瞧前面远去的十二人,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动手呢?”欧阳俊杰道:“可能他们要等后面的人赶上来才前后夹攻啊!”林雪娇等人听了他的话,均脸色一变。 第五章 奇遇 那少女飞快地打量着五人几眼,问道:“各位怎么在这里啊?”林雪娇笑道:“我们想到前面的那家庄子投宿,没想到那家主人竟不通人情,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小妹妹,你也是去投宿的么?”林雪娇瞧这少女的装素,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故意假装不知道。果然,那少女朝她笑道:“这位姐姐,前面的庄子就是我的家啊!怎么?这些狗奴才胆敢不让你们进去么?”林雪娇笑道:“啊!小妹妹,原来前面就是你家啊!”那少女笑着说:“是啊!前面就是我家啊!是不是这帮狗奴才不让你们进庄里?我娘知道么?”林雪娇摇摇头,笑道:“我们只是敲了敲门,一个家人模样的人拒绝了我们借宿的要求,所以我们准备到别处去借宿。”那少女朝几人飞快地打量了几眼,她的眼光特别朝欧阳俊杰扫了一下,笑道:“那多有得罪啦!我回去就好好地教训这帮狗奴才,各位请跟我来!”说完她侧马向前奔去,那两个丫头也随她而去,那四个大汉朝几人道:“各位请!”林雪娇等人听了连忙上马跟上前去,众人瞬间回到了宅院门前。 欧阳俊杰等人刚驱马到大门前,便见那大门洞开,两个家丁提着灯笼出来,一个家丁朝那少女笑道:“小姐,你回来了!老夫人可等急啦!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她可要出去找你们啦!怎么?今天就打到这点猎物么?”那少女翻身下马,一个丫头便上前帮她牵马向宅院里走去,那少女朝一个家丁问道:“阿四,刚才是不是有几个人来投宿啊?”那个家丁听了点头道:“是啊!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我刚才看见他们的身份可疑,就把他们赶走啦!小姐,你碰见他们啦?在哪里碰到他们的?”那少女听了,突然提起手中的马鞭朝那个家丁“啪”地一声抽去,骂道:“你这狗奴才!我娘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这样做不是砸了我们玉屏山庄的招牌吗?” 那家丁冷不防被那少女抽了一鞭子,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头道:“小姐,你听我说……这些人身份很可疑啊!而且最近山庄附近经常有陌生人出现,可别……。”那少女又“啪”地一鞭抽去,骂道:“还敢狡辩!”说着她又扬去手中的马鞭想打那家丁,欧阳俊杰见了,连忙飘然跃下马,闪身上前抓住那少女的手,道:“姑娘,万万不可……。”那少女见欧阳俊杰突然闪身上前抓去她的手,顿时吃了一惊。她见欧阳俊杰抓住自己的手腕,顿时脸一红,道:“你放手!”欧阳俊杰听了也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失礼了,也脸一红,连忙放开她的手,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姑娘!刚才再下……多有得罪!”说完他连忙朝她深深地赔礼道歉。 那少女见突然“扑哧”一声笑了,道:“公子不必客气,我是见这些狗奴才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才教训他们一顿,免得他们下次对客人再如此无理。”说完那少女又扬起马鞭朝那个家丁抽去,骂道:“狗奴才,看你下次还敢……。”那个家丁连忙捂着头朝大门里抱头鼠窜,嚷道:“小姐!你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啦!”那少女见那家丁躲进大门里,顿时来了气,提着马鞭追进大门骂道:“好啊!你还敢逃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俊杰和林雪娇连忙叫道:“姑娘,你听我说……。”两人刚想跨入大门阻止她追打那家丁,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妇女威严的声音道:“阿四,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吃了一惊,连忙抬头往里面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丝绸褂子、下穿绿色裙子的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老妇人的两鬓略有些斑白,头顶的头发却大部分是黑的,插着一个黄金凤钗,耳朵坠着玉环,约五十多岁年纪。 那老妇人朝少女喝道:“灵儿,你怎么又打下人了?”那个家丁见了那老妇人,如同遇救星一般,连忙奔了过去,叫道:“老夫人,救命啊!”那少女见了那老妇人这才停手,撒娇地笑道:“娘,我是在教训这帮奴才呢!你不知道他们多蛮横,有客人来庄里投宿,他们竟然把客人赶走,你说该不该教训他们?”那老妇人听了“哦”了一声,这才发现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等人。欧阳俊杰和林雪娇几人连忙朝那老妇人请安。那老妇人也回礼道:“下人不知礼数,怠慢了几位,请多多包涵。”接着那老妇人回头朝那个家丁喝道:“阿四,我平时不是常常告诉你,要好好接待过往的客人吗?” 那家丁听了那老妇人的话,连忙道:“老夫人,你不知道……这几天庄子附近出现不明来历的人,我看见他们几位夜里来投宿,而且……而且带着兵器,所以就拒绝了他们,奴才怕……奴才该死!”那老妇人听了道:“好了,下次要好好招待过往的客人,你下去吩咐厨房准备几个小菜吧!”那家丁听了便听了下去。那老妇人也对那少女道:“灵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下去换衣服吃饭吧!”那少女听了,也转身进了后堂。那老夫人朝欧阳俊杰几人道:“刚才下人无礼,老婆子给几位陪不是啦!几位请到客厅用茶。”欧阳俊杰连忙道:“老夫人如此客气可就折杀我们了,倒是我们冒昧来访,给贵庄添了麻烦。”几人入了客厅,只见客厅宽敞气派,中间挂着一幅迎客松图,松树下是一只卧着的梅花鹿,图中的背景似乎是黄山的玉屏楼风光。 欧阳俊杰与林雪娇几人刚喝了茶,那少女便换了衣服出来了,只见她穿一身紧身的绿丝绸褂子,脖子的肌肤胜雪,项上挂着一块美玉,那美玉散发着莹光,头上梳着一条辫子,辫子上系着两颗明珠,手上戴着一对明晃晃的玉镯子,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容貌秀丽,美若天仙。那少女出来时朝几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在那老妇人身边的一张椅子坐下。那老妇人与几人闲聊了几句,然后询问了几人姓什么,欧阳俊杰几人如实告诉了那老妇人,那老妇人自称姓沈,丈夫姓龙,已经过世多了,只剩下母女两人,那少女叫龙灵儿。那少女出来不久,下人便送上了饭菜,那老妇人便招呼几人用餐。饭菜十分丰盛,鸡鸭鱼全有,还有一盆子兔子肉和野狸肉,是那龙灵儿今天去打猎的战利品。 众人吃了饭,在大厅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有下人带着欧阳俊杰等人下去安歇了。半夜里,欧阳俊杰刚睡得朦朦胧胧,突然听见庄子里大声喊道:“不好啦!强盗来啦!强盗来啦!”接着听到刀剑“叮当叮当”的碰撞声,还有人的呐喊声和铜锣声,顿时庄子里人声鼎沸。欧阳俊杰吃惊不小,连忙翻身抓过长剑,飞快地打开门冲到了院子里,只见庄子里好几处院子的房子着了火,还有许多火箭纷纷射入庄里,几枝火箭射到了院子的天井里和屋顶上。欧阳俊杰刚跃到院子里,林雪娇五人也冲到了院子里,几人的房间紧挨着,因此几乎同时冲出房间,只见院子里一片混乱,许多家丁提着刀剑和灯笼慌忙往外冲,连丫鬟和老婆子也跑出来了,她们有的抱着小孩四处躲闪,有的提着桶在救火,有的提起长剑在等候命令。 第六章 长生泉 林雪娇连忙朝欧阳俊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欧阳俊杰道:“我也不知道啊,咱们出去看看。”几人正想随众人冲出去,突然见几个家丁提着长剑朝几人冲来,领头的正是那叫阿四的家丁。那阿四朝几人喝道:“站住,你们几个恶贼还不快束手就擒?”说完那几个家丁迅速把几人围住,那些丫鬟和老婆子听了,也提着长剑来围欧阳俊杰几人。欧阳俊杰和林雪娇吃了一惊,欧阳俊杰连忙道:“你们误会了,我们是想帮助你们打强盗啊!”那阿四喝道:“你们还想狡辩,今晚你们一来投宿,咱们庄子就来了强盗,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快放下兵器,可免你们一死。”欧阳俊杰和林雪娇暗暗叫苦,正想出口解释,突然见那沈老夫人也进入了院子里,她见几人提着长剑,便朝几人阴森森地道:“好啊!今晚果然是引狼入室了,先把他们给我拿下!” 欧阳俊杰听了连忙道:“沈夫人,您误会了,我们是听到庄子里来了强盗,才出来的啊!我们可不是强盗的同伙。”那老妇人听了“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们是好意了?那好!你们把长剑交给我,全都进屋子里去,那就先委屈你们一会儿。”欧阳俊杰和林雪娇听了哭笑不得,林雪娇道:“沈夫人,我想您真是误会了,我们是来贵庄投宿的,怎么会做出如此勾当呢?咱们还是出去抵挡强盗要紧啊!”说着她提着长剑想往外走去,那老妇人冷笑一声,道:“抵挡强盗就不必啦!只要你们乖乖地交出兵器,然后到屋子里去呆一会儿就行啦!”欧阳俊杰和林雪娇见这老妇人如此迂腐,均暗暗生气,这不是明摆着要软禁几人吗? 林雪娇身后的春兰却来了气,她提着长剑大步上前朝那老妇人喝道:“老太婆,我们好意想帮你们打强盗,你居然怀疑我们是强盗,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就让我们离开庄子好啦!”那老妇人听了冷笑道:“到这时候,你们还想走么?给我通通拿下!”那老妇人的话刚落,便见那几个家丁和一群丫鬟提着长剑扑了上前,欧阳俊杰边提剑抵抗边大声道:“沈夫人,您误会了,快叫他们停手!”林雪娇也只得提剑拦住扑到面前的几人,她边抵挡边大声道:“大家快停手,别伤了和气。”说完她转头对春兰四人道:“大家别伤了人!”那些家丁和丫鬟哪是五人的对手,他们猛扑了一阵子,连五人的衣角也没沾到,那老妇人见五人武功异常厉害,突然闪身跃了上前,只见她人影一闪,便扑到了欧阳俊杰面前,左手五指一伸,便朝欧阳俊杰的天灵盖抓去,右手来夺欧阳俊杰的长剑,身手快如闪电。 欧阳俊杰吃了一惊,认出她使的正是黄山派历代相传饮誉江湖的武功“天罡手”,黄山派前几代掌门根据虎、豹、狼、熊、猫五种动物的捕食动作创造出“五禽擒拿手”,是一门厉害擒拿手,后来黄山派的杰出人物黄山老叟根据猴跃、蛇行、狗跳、鹰击、鹤翔等多种动物的动作,结合“五禽擒拿手”,创造出这套“天罡手”来,专门锁拿人的要害穴道,往往一招致敌,诡异莫测,精妙无比,足可与江湖中的大擒拿手和小擒拿手相提媲美。 欧阳俊杰吃惊不小,连忙闪身道:“沈夫人,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强盗的同伙,咱们还是先对付外面的强盗吧!迟了他们就冲进来啦!”那老妇人却不答话,只见她身如旋风,双手交替,怪招连连抓出,身如鬼魅,爪影荡漾,身形或左或右,好像有无数条手臂一般,连连向欧阳俊杰发起凌厉的进攻,欧阳俊杰好不容易才避开她这几招凌厉的招数。欧阳俊杰暗暗气恼,正待要出招反攻,突然见那一个丫鬟提着一把长剑奔了进来,她一边跑一边嚷道:“老夫人!不好啦!小姐他们快顶不住了,强盗要杀进庄子啦!”欧阳俊杰和林雪娇听了吃了一惊,那老妇人也愣了一下,欧阳俊杰趁机长剑一点,拦住她的进攻,然后双足一点跃上屋顶,只见庄子外面火把通明,数十个蒙面黑衣人正爬过庄子的围墙,朝庄子里冲进来,白天那个少女正吃力地带着十几个家丁和丫鬟正与冲进来的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在撕杀。 欧阳俊杰连忙朝林雪娇喊道:“林姑娘,不好啦!强盗杀进庄子啦!咱们快出去帮忙。”说着他几起几纵,提着长剑便跃到了那少女的面前,道:“龙姑娘,我来帮你。”说着他长剑一点,连连点倒了她面前的两个黑衣人,那少女见欧阳俊杰刺到了两个蒙面黑衣人,顿时精神一振,也娇叱一声,手中的长剑片刻刺伤一个黑衣人。林雪娇的轻功也十分了得,她听了欧阳俊杰的话后,也纵身跃上了屋顶,紧跟欧阳俊杰的身后冲到了大门前,她长剑一挥,片刻就刺倒了两个黑衣人。那老妇人见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突然奔到了庄外,也吃了一惊,她连忙喝道:“大家停手!”春兰和秋菊四人见那些丫鬟停了手,也停了手,春兰骂道:“你们这帮蠢货!强盗都杀进庄子啦!你们还在这里跟我们拼命,快出去杀强盗啊!”那老妇人听了,也转身奔出院子,大声嚷道:“大家快跟我来!”那些家丁和丫鬟便跟着她冲向庄外,春兰和秋菊四人也提着剑跟着冲了出去。 欧阳俊杰和那老妇人等人冲出来之后,众人一阵猛冲,手起刀落,很快就把冲进庄子的十几个黑衣人杀了,顿时把那群黑衣人逼出了庄外,众家丁连忙张弓搭箭朝强人猛射,很快重新守在了围墙的四周。那群黑衣人也暂时退到了庄外,这玉屏山庄背靠一座险峻的大山,三面是高高的围墙,里高外低,易守难攻,因此地势险要。刚才众人只是一阵混乱,措手不及才被强人冲了进来,现在庄子里的人都提着兵器冲到了围墙前,整个庄子连丫鬟和老婆子有一百多人,加上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等人是高手,片刻便肃清了冲进庄内的敌人,扑灭了庄内的大火。欧阳俊杰见那些强人暂时退到了庄外,好像有近两百人,瞧他们的行动有序,不像是一般的山野流寇,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欧阳俊杰正待要冲出去,却见那老妇人朝庄外高声喝道:“是上官堡的人么?我们玉屏山庄素来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血洗我玉屏山庄?”那老妇人的声音刚落,便听到庄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长笑道:“沈掌门好眼力啊!呵呵!”接着只见一个老者从那群黑衣人中走了出来,欧阳俊杰一看那老者,顿时吃惊不小,原来那人正是他白天在大路上见过的那个赶车的老者、上官堡的堡主上官日华。只见那上官日华长笑道:“沈掌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上官堡想暂时借用一下贵庄后山的长生泉,难道沈掌门真的不肯行个方便么?” 欧阳俊杰和林雪娇听了那上官日华的话后,顿时吃了一惊,这长生泉、不老泉和仙丹泉是江湖中传说的三种神秘圣泉,据说长生泉的泉水能治百病,起死还魂,常饮此水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而不老泉的泉水能使人的青春永驻,返老还童;仙丹泉的泉水却能使人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腐肉生肌,神奇灵验无比。两人很早就听说了这长生泉,一百多年前,袁州瘟疫流行,弥勒教的祖师彭莹玉在南泉山发现了一口长生泉,病人喝了泉水后很快就痊愈,“彭和尚”的名字名声大噪,他被老百姓看作是活神仙。当年彭莹玉身体瘦弱,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和先天心脏病,却喝了那股泉水而治愈了。很多在瘟疫中病入膏肓的人喝了那股泉水,也很快好了。不幸的是,这股泉水很快被官府霸占了,不久那股泉水也干涸了。现在两人听了这上官日华的话后,均吃惊不小。 第七章 较量 只见那老妇人朝上官日华喝道:“上官堡主,老婆子前几天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玉屏山庄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泉,这些都是江湖中一些多事之徒捏造的谣言,你不信也罢,如果你想血洗我玉屏山庄,我们庄内虽然多是妇孺之辈,但也会一个个誓死周旋到底。”那上官日华听了桀桀地笑道:“沈掌门,你放着好好的黄山不住,却在这山乡僻野住了二十几年,难道你真的不想回黄山了吗?不想重整你们黄山派吗?你如果肯让出这玉屏山庄,我保证你们能平安地回到黄山去,而且朝廷不会动你们黄山派一根毫毛。”欧阳俊杰听了那上官日华的话,顿时明白眼前这个老妇人是谁了,原来她就是二十多前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当年十大门派和丐帮中了朝廷的奸计围攻弥勒教总坛,十大门派和弥勒教的弟子死伤几乎殆尽,元气大伤,官兵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围攻大雪山,她的丈夫龙啸峰死于官兵之手。后来官府趁机大举搜捕各大门派,沈碧云也被迫解散黄山派隐藏了起来,却没想到她藏到了这里。 欧阳俊杰只听见沈碧云长笑道:“江湖中二十多年早已没有了什么黄山派,我老婆子现在只是一个山野之人,如果上官堡主要替朝廷来捉拿老婆子,那就请动手吧,不必多费口舌!你们上官堡仗着朝廷的势力欺负江湖中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今天我们玉屏山庄的丫鬟和老婆子也不指望能活下去,有种的你们就过来送死吧。”那上官日华听了沈碧云的话,长笑道:“沈掌门,我也不与你斗这口舌之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两个就在拳脚上见功夫吧,如果你赢了我,那我上官堡的人日后永不来犯你玉屏山庄,如果你输了,那对不起……你们让出玉屏山庄,你意下如何?”沈碧云知道这上官日华有备而来,单凭玉屏山庄现在的人马,根本就不是他上官堡的对手,便道:“好!一言为定!”说着她高声道:“打开庄门!”几个家丁于是飞快的打开了庄门,沈碧云大步地走了出去。欧阳俊杰知道这上官日华的武功奇高,这沈碧云虽然是黄山派的掌门,但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于是他连忙抓了一把泥朝脸上抹了抹,高声道:“老夫人,对付这些毛贼哪用你出手,让属下先跟他过招,如果属下不行,您老再出手也不迟。”说着他一闪身跃到了沈碧云的前面。 沈碧云和林雪娇均吃了一惊,林雪娇见众人都跟着沈碧云走出了庄外,也躲在众人当中静观其变。沈碧云还没反应过来,欧阳俊杰已经抢到了她的前面大步向上官日华走去,欧阳俊杰笑道:“上官堡主,我们老夫人常说你的赤阳掌功夫天下无双,再下今天想请你赐教几招。”那上官日华听了欧阳俊杰的话吃了一惊,他见欧阳俊杰一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内心不禁微微一震,他仔细打量欧阳俊杰,看见他一脸的泥土,瞧欧阳俊杰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他只道欧阳俊杰是沈碧云的一个得意弟子,心想:你这狂妄的小子找死么?他一向心狠手辣,脸上不动声色地道:“好啊!这位小兄弟要领教老夫的赤阳掌么?真是后生可畏啊!如果你们玉屏山庄哪一位能胜了我,我上官堡的人也不再踏入你们玉屏山庄半步。”说着他慢慢上前道:“那就请出招吧!”他心里存心要置欧阳俊杰于死地,因此不动声色地等待欧阳俊杰动手,想趁机一招收拾了他。 沈碧云刚才与欧阳俊杰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便不动声色地站在庄门前静观其变,他也想看看上官日华的武功底细,因此便不吭声。欧阳俊杰怕上官日华识破自己身份,便长剑一挥喝道:“看招!”说着他的长剑一点,一招“仙人指路”向上官日华刺去,他这一招是黄山派剑法中最厉害的招数之一,黄山派剑法中最厉害剑招“犀牛望月”、“孔雀戏莲”、“金龟爬山”、“猴子观太平”、“南海观音”、“梦笔生花”等均是以黄山派的几处名胜来命名,欧阳俊杰的师父精通好几派的剑法,这黄山派剑法他也略知一二。那上官日华见欧阳俊杰一招便使出了黄山派的精妙剑法,也不敢小瞧他,他双掌一错,双袖飞扬,便拍开欧阳俊杰的长剑,他这双袖一拂,力逾千斤,同时右掌拍出,一股热浪便向欧阳俊杰扑来。 欧阳俊杰连忙闪开避其锋锐,剑尖一点,一招“犀牛望月”点他的“肩井穴”,快速无比,这“肩井穴”乃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与琵琶骨相连,被刺中轻则残废,重则武功全废。欧阳俊杰的长剑眼看就要刺到了上官日华的肩上,突然见他的肩头一沉,欧阳俊杰只觉得一股力量往下牵引,剑尖所触,竟是软绵绵的,如同刺到了棉花之上,竟然刺破不了他的衣裳,欧阳俊杰这才知道这上官日华的武功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那上官日华待欧阳俊杰的剑尖刺到肩头,突然大吼一声,右掌朝欧阳俊杰的胸口猛拍而出,迅如闪电。欧阳俊杰躲闪不及,危急之下左掌突摔而出,急忙朝他的右掌迎去,两人双掌相撞,欧阳俊杰连连退了四五步,这才拿桩站住,只觉得虎口剧震,半身酸麻,腹内如打翻了五味瓶。那上官日华的身子也晃了晃,好一会儿才站定,两人均吃惊不小。 上官日华这一掌已经用了他赤阳掌七成的掌力,原以为欧阳俊杰必定口吐鲜血而重伤倒地,现在却仅仅是退了四五步,更使他吃惊的是,这个年轻人的掌力竟然也霸道异常,他刚才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掌力直透上肩头,整个肩头好像被蛇突然咬了一口似的,顿时内心微微一震。他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哪来的一身雄厚的内力?欧阳俊杰刚才危急之中虽然不是全力一击,却也是使了体内大半的内力,但差点儿伤在对方的掌下,因此也吃惊不小,总算他功力精湛,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此时这才不敢轻敌,知道这老头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那上官日华一占先机更不答话,他一声狞笑,道:“好功夫!再接老夫一掌。”说着飘然跃上前,突然连拍出三掌,招数刁钻古怪之极,欧阳俊杰不敢与他硬拼,斜身一让,长剑连连点出,也是几招怪异的剑招,守住门户。他此时已经不再单使黄山派的剑法了,剑招之中夹杂了好几派剑法的精妙招数。 第八章 双剑合璧 那上官日华一占先机更不答话,他一声狞笑,道:“好功夫!再接老夫一掌。”说着飘然跃上前,突然连拍出三掌,招数刁钻古怪之极,欧阳俊杰不敢与他硬拼,斜身一让,长剑连连点出,也是几招怪异的剑招封住门户。他此时已经不再单使黄山派的剑法了,剑招之中夹杂了少林、武当、华山等好几派剑法的精妙招数,上官日华见他使的剑招有的自己还从没见过,却是怪异狠毒。 两人重新交手,情形却又是大不一样了,两人都凝神应战,只见欧阳俊杰的长剑白芒闪动,剑气森森,快速绝伦,上官日华的双掌红光暴涨,掌风飞沙走石,瞬间两人快打快攻拼了一百多回合,众人均静静地盯着场中的情景。两人均身负惊人的武功,欧阳俊杰的剑术精妙,造诣极深;上官日华的内力精深,武功精纯,两人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真是一场罕见的龙争虎斗。上官日华越打越吃惊,他这十几年来在江湖中罕逢对手,能在他的赤阳掌下走过五十多招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瞧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却精通好几派的剑法,内力也好像竟有一甲子的功力,剑术和内力如此惊人,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此人呢?他此时知道欧阳俊杰定然不是玉屏山庄中的人,却又无法从他复杂的剑法中判断他的身份。 欧阳俊杰却是越打越有点吃力,他的内力虽然精深,但是毕竟没有上官日华修炼的深厚,他渐渐觉得上官日华的掌力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在这时,欧阳俊杰突然听见一声娇笑道:“上官堡主,晚辈龙灵儿,是本庄的少庄主,也想领教你的高招!”接着只见黑影一闪,一个蒙面女子突然凌空跃下,一声叱喝,一道剑光倏而从天而降,朝上官日华的“灵台穴”刺去。上官日华虽然在与欧阳俊杰恶斗,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他听到背后一缕劲风袭击而来,早已闪身避到一旁,同时左掌一拍,朝身后偷袭之人劈去。那女子一招不中,也早已中途变招,剑尖一点,再点他的“肩井穴”,连用了绞、刺、黏、击等几种手法,势如浪涛,剑招怪异精妙,同时轻飘飘地落在上官日华的右侧,与欧阳俊杰一左一右夹攻他。 欧阳俊杰待那蒙面女子落定地上,才慌忙瞅了一眼,这一瞥他又吃了一惊,你道那蒙面女子是谁?却正是与自己同来的林雪娇。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雪娇要出手夹攻上官日华,而且还冒充龙灵儿的身份。这林雪娇的突然出手,连沈碧云也吃惊不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充自己的女儿出战。上官日华见林雪娇突然扑到,知道她的剑术也极其厉害,却也不放在眼里,只见他的双目精光暴射,长笑道:“好!你们玉屏山庄果然藏龙卧虎,老夫真是走了眼啦。”说着他的长袖突然一挥,双袖如同长虹吸水,竟然向两人的双剑卷去。欧阳俊杰和林雪娇两人见他的长袖如风卷残云,飘逸灵动,却正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铁袖”功夫,这“铁袖”的功夫由青云门的“水袖”功夫演变而成,以柔克刚,神出鬼没,厉害无比。 林雪娇和欧阳俊杰两人见他使出了“铁袖”的功夫,均吃了一惊,林雪娇急忙叫道:“凌云飞渡!”说着她的长剑一点,剑光直奔上官日华背后的“至阳穴”,欧阳俊杰听了她的话后吃了一惊,连忙长剑一抖也刺向上官日华面前的“廉泉穴”。这招“凌云飞渡”不是哪个门派的精妙剑法,而是欧阳俊杰以前听师父说过,这是他自创的一套剑法,是一套需两人配合使用的剑法,一正一反,是根据两仪阵法创造出来的,适合武功低的两个人合力对付武功高的敌手。欧阳俊杰见林雪娇出招的方位正是“凌云飞渡”中的反招,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立即醒悟过来,他连忙长剑一点刺到上官日华的面前,正面攻击敌人。 上官日华突然看见两人的长剑光芒暴涨,周身晃起了无数道剑影,接着觉得两股冷嗖嗖的剑气直透心魂,“嗤”的一声左袖被欧阳俊杰的长剑刺穿了一个洞,他吃了一惊,吓得连忙一招“白鹤冲天”疾身跃起,飘然落到旁边,这才躲过了两人的前后夹攻,他不知道为什么欧阳俊杰长剑上的劲力突然诡秘地猛增了无数倍。欧阳俊杰和林雪娇两人见一招便抢了上风,两人顿时精神一震,欧阳俊杰大喝一声道:“百鸟归巢!”说着他的剑尖一点直奔上官日华的左肋,林雪娇听到欧阳俊杰的吆喝后,长剑倏地直刺上官日华的右肋,上官日华见两人的长剑飘然刺到,喝道:“来得好!”只见他的长袖突然暴长,闪电般卷向两人的长剑,众人眼见那长袖便要卷住了两人的长剑。 众人突然听见林雪娇又脆声道:“单凤朝阳!”说完只见她突然绕身到上官日华的面前,长剑突然直奔他的面门,欧阳俊杰听了她的叫声后,也突然绕身到上官日华的背后,长剑直刺他的“命门穴”,两人一前一后突然交错攻击,上官日华顿时好像觉得眼前一花,四周笼罩着无数道剑光。他突然跨步上前,大喝一声,双掌突然猛向面前的林雪娇劈去。林雪娇突见上官日华狞笑着向自己猛扑过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只觉得面前一股热浪猛扑过来,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而出,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听见欧阳俊杰大声喝道:“山雀投林!”她听了立即一个筋斗翻身而起,向上官日华的背后落去,与此同时,欧阳俊杰早已经一个筋斗翻身跃起,向上官日华的面前落去。 上官日华的双掌猛推而出,力道如雷霆万钧,他只道林雪娇立即便要伤在自己的掌下,正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见林雪娇如燕子般翻身跃起,他双掌推出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呼”地从林雪娇的脚下而过。上官日华顿时大怒,正待要抬手一掌向空中的林雪娇击去,他突然觉得面前白光一闪,一道长剑神出鬼没地刺到了面前,却是欧阳俊杰从他的背后翻身跃起,长剑凌空刺下,正点到他的“印堂”前。上官日华吃了一惊,他慌忙之中连忙双掌一合,猛地夹住了欧阳俊杰的剑尖。他正待要运内力震断欧阳俊杰的长剑,突然觉得背后的“大椎穴”凉嗖嗖的,却是林雪娇已经翻身跃到了他的背后,正好从空中刺向他的“大椎穴”。两人一前一后跃起,却正是妙到了巅峰,配合得天衣无缝,林雪娇跃起刚好避过了上官日华凌厉的掌力,而欧阳俊杰从背后翻身到前面攻击上官日华,正好补了林雪娇的破绽,使她逃过了上官日华随手一掌的致命一击。而林雪娇跃到上官日华背后的瞬间,从背后攻击上官日华,正好解了欧阳俊杰眼前的危机。 这“大椎穴”乃人体的致命要穴,那上官日华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这个险,让林雪娇在“大椎穴”刺上一剑,他危急之中只得放开欧阳俊杰的长剑,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一旁,这才躲过林雪娇在背后的致命一击。他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站了起来,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林雪娇和欧阳俊杰两人这一招既是妙到巅峰,也是险到了极点,两人一前一后的交换攻击,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两人见三招便使这名震江湖的上官堡主狼狈不堪,均是又惊又喜,那上官日华却是恼羞成怒,他不知道两人使的是什么古怪的剑法,看似平淡无奇,但两人却是配合得丝丝入扣,天衣无缝。 他哪里知道欧阳俊杰和林雪娇两人使的这套剑招的来历,却正是当年夏敏和杨聪两人在青城山绝谷中演练过的一套剑法,两人当年坠入山谷,以为永远无法逃出绝谷,便在谷中互相演练剑法,自娱自乐,却没想到后来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而且欧阳俊杰体内修炼的内力是无相神功,而林雪娇修炼的内力却是当年杨聪传给夏敏的太乙玄功,无相神功是佛家至刚至阳的最上乘内功,而太乙玄功却是道家的最上乘的内功,属阴柔之类的内力,两者一阴一阳,正好阴阳互补,发挥了极大的威力。杨聪和夏敏均向欧阳俊杰和夏敏传授了这套剑法,因此林雪娇一叫出这套剑法的剑招时候,欧阳俊杰立即醒悟过来,而且最妙的是两人第一次配合使用,竟然能心意相通,却真是一个奇迹。 第九章 胜负 这上官日华乃一代枭雄,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两个晚辈三招就逼得狼狈不堪,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只见他飞快地翻身站了起来,突然大吼一声,右掌猛地向林雪娇劈来,势如惊涛骇浪,左手的长袖突然一抖,向欧阳俊杰的“天灵盖”击去,迅如毒蟒摆尾。欧阳俊杰知道这上官日华的内力深厚无比,林雪娇万万无法独挡他这凌厉的一击,连忙叫道:“乳燕双飞!”他的的声音刚落,林雪娇与欧阳俊杰两人便双双跃起,两人的长剑在空中交错凌空刺下,形如一把雪亮的大剪刀绞向上官日华的右掌,两把长剑如同两条蛟龙。上官日华突然觉得两道白光凌空刺向自己的手掌,连忙左袖一抖向两人的长剑卷去。只听见“嘶”的一声响,却是上官日华的长袖给两人的长剑剪去了一截。 上官日华突然觉得左袖一轻,便知道情形不妙,他慌忙连连退了几步,这才避开两人凌厉的剑气。林雪娇不等他反应过来,娇喝道:“百鸟出巢!”只见两人再次纵身交错跃起,两把长剑时左时右地交错攻击上前,顿时生出无数的剑花,如同梨花飘落,雪花纷飞,只见到处是一道道剑影,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上官日华见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他躲闪不及,只得大吼一声双袖猛抖而出,向剑影席卷而去,只听见“嘶嘶嘶”的几声轻响,只见布片纷飞,却是上官日华的长袖给两人的长剑绞断了好几截。上官日华此时双袖被剪,只剩下手腕上光秃秃的一截,只觉得冷气凉嗖嗖的直透入体内,狼狈不堪,刚才他要不是收手及时,恐怕双掌早已经给两人的长剑绞断,他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半点雄心壮志?他知道两人的双剑合璧厉害无比,尽是攻敌不得不救之处,招数配合得毫无破绽,自己单凭肉掌万万不是两人的对手,而且两人的招数诡秘刁钻,出招的方位匪夷所思,令人防不胜防,而且他刚才与欧阳俊杰又恶斗了许久,内力已经消耗甚大,现在又见两人的双剑合璧威力无比,因此哪还敢再战? 众人突然见上官日华疾身退后,随后转身跃过那些黑衣人的头顶,瞬间到了几丈之外,只听见黑夜里传来了他桀桀的声音道:“玉屏山庄!果然藏龙卧虎,老夫领教了,告辞!我们走!”他的声音刚落,便见那群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暮色里。沈碧云看见上官日华突然奔走而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上官日华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江湖中人一言九鼎,他刚才夸下海口如果玉屏山庄有人胜了他,上官堡的人便不会再来骚扰玉屏山庄。林雪娇和欧阳俊杰见上官日华突然离去,也收起了长剑,两人呼吸喘了好几口气,也是暗暗庆幸,因为两人均知道,刚才两人这套神奇的剑法总共也不过是十五招,如果与上官日华再斗十几招下去,两人就黔驴技穷了,而且两人也万万没想到这套剑法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沈碧云走上前朝两人拜道:“老身多谢两位仗义援手,帮助我玉屏山庄赶走了强敌,我等刚才有眼无珠,错怪了两位,真是罪该万死!老身在这里给两位赔罪啦!”欧阳俊杰和林雪娇两人连忙还礼,欧阳俊杰道:“沈掌门,我们不知道您老乃二十多年前江湖中的一代女侠,这才是有眼无珠啊!晚辈常听恩师说起沈掌门当年的英雄事迹,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沈碧云听了摇摇头道:“英雄就谈不上啦,对了,欧阳公子,尊师是哪一位高人啊?”欧阳俊杰笑了笑,道:“我从小由恩师抚养长大,恩师一直自称天山伤心客,他从来不在晚辈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因此晚辈确实不知道他的姓名。”沈碧云听了“哦”了一声,正待要出口询问,却听见林雪娇在旁笑道:“沈掌门,他的师父就是当年丐帮赫赫有名的帮主、二十多年前的武林盟主杨聪啊!”沈碧云听了吃了一惊,随后笑道:“难怪!难怪!有名师必有高徒啊!” 欧阳俊杰听了林雪娇的话,也吃了一惊,道:“林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字?你可别胡说啊!”林雪娇笑道:“我怎么会胡说呢?不信你问问沈掌门就知道真假啦!”沈碧云听了点点头道:“林姑娘所说的没错,尊师当年武功盖世,天下武林人人尽知,只可惜我们……。”说着她便停了下来,转头道:“灵儿,还不来拜谢两人救命恩人。”那龙灵儿听了上前朝欧阳俊杰和林雪娇道:“欧阳公子,林姐姐,多谢你们救了我们玉屏山庄,想不到你们的武功真厉害,连上官日华这个老魔头也被你们赶跑啦。”欧阳俊杰笑道:“灵儿姑娘,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啊!要不是你啊……我们现在还露宿在树林里呢!” 龙灵儿听了笑道:“好在我把你们请了回来,要不然啊……今晚我们玉屏山庄就要遭殃啦!对了,欧阳公子,林姐姐,你们刚才赶跑那上官老头用的是什么剑法啊?能不能也教我啊?”林雪娇朝欧阳俊杰笑了笑,然后道:“我们这套剑法是两位武林前辈共同创出来的,没有他们的同意,我们是不能随便传授与人的,而且这套剑法要两个人同时使用才能发挥它的威力,如果两人配合得不好,这套剑法不仅失去它的威力,而且两人还会有生命危险啊!”沈碧云听了连忙道:“两人请到厅里说话。”于是几人便回到了玉屏山庄。 几人在厅中坐定喝茶,沈碧云又朝欧阳俊杰问道:“欧阳公子,尊师的身体还硬朗吧?他现在隐居在何处?”欧阳俊杰听了连忙朝她抱拳道:“沈掌门,再下真是抱歉得很,恩师从来不准晚辈告诉他的行踪和情况的,请多多包涵。”沈碧云听了笑道:“无妨,老身只是与他多年不见了,想了解一下他的近况,既然是这样,欧阳公子也不必在意。”说完她又转头朝林雪娇问道:“林姑娘,不知道尊师又是哪一位高人?”林雪娇看了看欧阳俊杰,笑道:“再下的家师姓明,单字一个敏,不知道沈掌门听说过么?”沈碧云听了她的话吃了一惊,道:“可是二十多年前弥勒教的莲花公主明姑娘?”林雪娇笑了笑道:“沈掌门,如今也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弥勒教了。”沈碧云听了也叹道:“是啊!当年的那场浩劫,使贵教和我们十大门派的精英死伤殆尽,灵儿的父亲也死于那场灾难,真是罪孽啊!” 几人听了她的话,都沉静了下来,沈碧云喝了一口茶,又叹道:“杨盟主和明姑娘两人当年情深似海,本来是天生的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后来……。”说着她又摇摇头,道:“如今这是是非非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希望他们两位能重归于好。”说完她又叹道:“上天造化弄人,冤孽!冤孽!”林雪娇不愿她再提起明敏当年的往事,便道:“沈掌门,这上官堡的人为什么想洗劫你们玉屏山庄啊?是不是你们与他们上官堡结了冤仇?”她的话刚落,一旁的龙灵儿就接口道:“他们还不是为了那口长生泉而来……。”说着她连忙朝沈碧云看了一眼,便停住了话题。 林雪娇听了连忙问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生泉?”沈碧云点点头道:“不错,我们玉屏山庄确实有一口长生泉,这口长生泉已经被发现十多年了,我们一直都保守着这个秘密,不知道这上官日华从哪里知道这个秘密?”欧阳俊杰听了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不知道这口长生泉在庄中的何处?我们可否能看一看?”沈碧云听了笑道:“两位是我们玉屏山庄的救命恩人,当然可以去看啊,而且尝一尝那泉水都可以,只是现在已经晚了,天亮后我让灵儿带你们去吧,就在后山的山洞里。”林雪娇问道:“这长生泉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神奇,能治百病?”沈碧云点头笑道:“这泉水虽然神奇,但是如果一个人本身没有病,这泉水也失去了作用,它不能当饭吃。” 春兰在旁边听了插嘴道:“总之这神奇的泉水就是无价之宝,如果我们玄女山庄也有这么一口长生泉就好啦!”沈碧云听了朝她们四人看了看,笑道:“长生泉!长生泉!这泉水难道真的能使人永远长生么?姑娘,你们常在江湖中行走,不见到处是饿殍遍野么?长生泉能治病,却不能填饱老百姓的肚子,更不能阻止江湖仇杀和官府的杀戮,如果不是欧阳公子和林姑娘两位……今晚我们玉屏山庄就鸡犬不留了,有这长生泉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啊!”众人听了点点头,林雪娇又问道:“沈掌门,这长生泉是怎么被发现的?” 沈碧云听了喝了一口茶道:“十多年前,这里附近一带闹干旱,恰巧又闹了瘟疫,一个村民在山洞里寻找水源,无意中发现了这口泉水,解了大家的危机,而且我们还神奇的发现,喝了这口泉水的人,瘟疫全都好了,就连病入膏肓的病人喝了泉水也好了,大家这才发现泉水的神奇作用,为了不让官府知道这口泉眼,于是我们便造了这座玉屏山庄,把它保护起来,免得它被官府霸占,大家发誓互相保守这个秘密。因为这口泉水的出水量很小,因此只有附近有人生病了,大家才来取水回去,平日这口泉水都锁着,不知道这上官堡的人怎么探到了这个秘密,前不久那上官日华来信要买我们的玉屏山庄,我们当然不肯卖啦。”林雪娇等人听了,这才知道事情的缘由,欧阳俊杰道:“一定是有个别贪心之徒密告给他听,否则他也不会知道此事。”沈碧云听了点点头,道:“有道理,这里面一定有内奸,我们要好好盘查才行。”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天渐渐便亮了。众人吃了早餐,龙灵儿便带着欧阳俊杰、林雪娇六人向后山走去,这山洞在后山的半山腰之上,用一扇铁门锁着,龙灵儿打开了铁门,几人提着灯笼往山洞深处走去。只见山洞蜿蜒向下,欧阳俊杰看见这山洞曲折幽深,洞顶挂满了洁白的石钟乳,几人往下走了一百多米,便听到了水滴的声音。龙灵儿带着几人来到一洼圆形的石台前,笑道:“各位请看,这就是长生泉了。”欧阳俊杰只见一股泉水从石台上缓缓地流出来,像一条细线,泉水流出石台,下面是人工挖掘的水池,池水清澈晶莹。龙灵儿勺了一瓢给众人喝,欧阳俊杰觉得那泉水清凉甘甜,却也没发现它与其它的泉水有什么奇特之处。龙灵儿笑道:“这泉水对病人来说是宝,特别是对痢疾和瘟疫等病有奇效,但对于常人来说只能解渴。”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等人喝足了之后,都盛了一葫芦水,几人才离开了山洞。几人回到客厅,谢绝了沈碧云热情挽留,几人骑着马向北而走。 第十一章 致谢读者的信 《剑侠魔女》刊登之后,很多读者都问我《剑侠魔女》什么时候能刊登完毕?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如果您记得这篇小说开头的那首词《如梦令》:“明月西斜窗户,木鱼梵钟相度,愁绪无人诉,寄语嫦娥玉兔。何故?何故?红尘已是绝路。”就已经猜到故事的结局了,我的每一部武侠作品的前面都填有一首词,这首词其实就是整部小说的主线。我只能告诉大家:“一首《如梦令》,是非说不尽,已道生死命,任你信不信。” 一位细心的读者曾经问我:“您《江湖奇情录》作品前面的那首词似乎与小说的结局不一样啊?”——《临江仙》:“纷纷红尘嚣世里,多少俊雅儒雄?柔情似水剑如虹,相见太匆匆,离恨寄苍穹。恩怨情仇原有因,笑相报何时穷?是非名利转头空,一醉泯恩仇,尽付江湖中。” 诚如这位读者所猜测的那样,当初《江湖奇情录》的大结局是完美的,当初我构思的结局是杨聪“一醉泯恩仇,尽付江湖中”,与夏敏携手退隐江湖了,但是朋友们都纷纷提出他们的建议,认为郭靖和黄蓉归隐桃花岛;小龙女和杨过回到了古墓;张无忌和赵敏退隐了江湖;令狐冲也与任大小姐成了伉俪;段誉与王语嫣也成了神仙伴侣;甚至张丹枫和云蕾、唐经天和冰川天女等人都成了鸳鸯,他们商量的结果一致是把我当初的结局给“喀嚓”了,小说这才有了现在的结尾。 意想不到的是,很多读者都很赞赏小说现在的结局,一位读者在给我的来信中说,当他读“雪山决战”一章时,读到草原上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大雨“哗啦哗啦”的从天空中倾盆而下,而夏敏却凄然地抱着父亲的尸体朝天放声大哭:“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残忍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夏敏的家没了、父亲也死了、最爱的人却又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令他泪流满面;当读到夏敏抱着父亲的尸体在草原上疯狂地朝前奔跑、在茫茫的雨中踉踉跄跄地消失时,他感到喉咙里哽咽住了;而杨聪随后又神智不清发疯了,更是觉得两人命运可怜,觉得我太残忍;最后读了夏敏的那首《钗头凤》:“春风恶,桃花落,怎料平生起灾祸。花有灵,人无情,常忆相逢,海誓山盟。错!错!错!景依旧,人已非,谁道有情终眷属?人情薄,恩义绝,刀光剑影,惊醒春梦。恨!恨!恨!”,不禁也为夏敏感到难过;读到杨聪在玉女谷外皑皑的雪地里狂奔,发出“小敏……!你在哪里啊?”的凄凉呼声时,他也忍不住泪水潸潸而下……,因此这篇小说他虽然看完了,但始终惦记着杨聪和夏敏两人后来的结局,正因为这样的结局,才给读者留下了许多悬念,我想这也是小说的成功之处吧。其实小说的结局完全有杨聪决定的,如果他能像张丹枫和云蕾一样屏弃上一代的恩仇,那他们的结局是完美的,但偏偏杨聪忘不了父仇,因此才有了这种悲剧性的结局。 最后我想对大家说的是,《剑侠魔女》不会再上传得太多了,因为已经超过五万字了,现在《剑侠魔女》已经基本上定稿了,而且我要正式告诉大家,这篇小说不会再更新啦!谢谢大家的支持。我要告诉大家不再更新的原因,因为《江湖奇情录》已经在网上以公众作品发表完了,所以很多出版社都没有接受我的出版申请,因为出版社要的稿件只有三种,第一种是收费的VIP作品,第二种是没有在网络上发表的作品,第三种是发表不到三分之一的作品。因此如果您是新手,您的作品千万别再在网上以公众作品全发完啦! 出版成书是每一个作者的心愿,《江湖奇情录》一百多万字,花了我近五年的心血,但因为以前不懂得这些常识,所以现在基本上没有指望出版啦,所以以后我的作品不会再在网上发表太多,因为《剑侠魔女》也有几十万字,这两部书可以说是我这几年的心血,出版成书也是我的心愿,因此《剑侠魔女》我要先修改好之后,再与出版社联系,因此不会再在网上发表了,敬请大家原谅!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每天开心快乐! 第十二章 我的写作感悟 很多朋友来信问我怎样写武侠小说的问题,并且问我是怎样写成百万字的小说的,还有写武侠小说的秘诀是什么?我觉得这问题很难回答,在这里我只是发表我自己的见解,而不是经验。首先我觉得写小说需要灵感,如果你的灵感来了,就马上把它写下来,然后再慢慢修改,有时候灵感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就像书上说的那个故事那样,古代一个诗人面对眼前的情景突然灵感大发,吟出了“满城风雨近重阳”的诗句,正要继续写下去,没想到收租的公差就来了,顿时诗意全无了,也没再写出诗来了。而且有的东西当时写下来并不是很好或很平常,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改,就会成文章了,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就是这个道理。 其次还需要一定的文学知识的积累,要勤读书,有的朋友说不用读太多的书也可以写小说,如韩寒、春树他们都是高中毕业,却成了作家,而且身价好几百万,这个观点我不敢认同,如果他们连高中也不读,难道会写得出这些书来吗?有谁读了小学或初中甚至没读过书就能写出百万字巨著出来?很多作家其实是迫于无奈才停学的,但他们都自己自学了许多知识,书上的知识很多,不一定非要在学校里才能学会,而且“畅销的东西并不一定长销”,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是不会长久的。 现在写武侠的人也很多,但为什么金庸、梁羽生的小说是最红的呢?因为他们的小说里有很深的中国文化底蕴,一代又一代的人读了仍然留在人们心中。就比如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他是以成吉思汗与宋朝、金朝为背景来写的,成吉思汗、王重阳、丘处机等人历史上确实存在,人们读了就会产生也许有这么一回事,或许真有郭靖这个人那种感觉。《倚天》里的朱元璋等人和明教、《碧血剑》里的袁崇焕、李自成、李岩和红娘子等人,都是历史上的人物,还有《天龙》里的大理国等,这些都是历史上存在的东西,给人以信服的可能性,梁羽生的小说也一样,如《女帝奇英传》中的武则天等人,《萍踪侠影》中的张士诚等人,《散花女侠》中的于谦等人物,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因此很有说服力,如果他们写的东西与历史不沾边的,人们看了后就会马上觉得这是瞎编的故事,自然失去了许多可信度。 脱离历史的东西导演也很少会考虑搬上银幕的,如现在张艺谋导演的几部大片《十面埋伏》等,还有《大明宫词》、《大脚马皇后》等电影,收视率都很高,还有琼瑶的《还珠格格》等也是如此,都紧扣着历史做为线索来写,因为中国的历史是一条很好的线,如果历史上没这些人,谁还会去看呢?因此现在很多武侠作家都出了书,但他们的作品都没能上电影,就是缺少了这些文化底蕴的活力。因此我的这篇小说中的朱骥、明孝宗、彭莹玉等人和弥勒教、大夏国等都是取自历史书里东西,我只是想让它给小说带来些吸引力。 金庸和梁羽生的小说里还有很多古诗词,也增加了古韵味,使人一看就觉得他们的学识渊博,是一个大学问家,大家也佩服他,因此文学是不可不学的,但值得注意的是,文中出现的古诗词要有一定的度,不是越多约好,太多则显得呆板烦琐,特别是引用过多的古诗词,使人看了也会烦,古诗词的引用还要贴切适量,最好能自己填词,我的《江湖奇情录》开首的《临江仙》等许多词就是我自己学填的,当然,这些词还很幼稚,但我想今后我会变得成熟起来。 还有环境的描写与渲染,也很重要,如古龙笔下的小说,很多就以环境来烘托出萧杀的气氛来,这些都需要深厚的学识和文字功底。还有很多文学的技巧,如悬念、衬托等手法的运用也需要很好的功底,同时要给人以想象的空间,古龙、金庸的小说里就有很多巧妙的想象空间,如《雪山飞狐》的结尾,读者读了后就会想:到底胡斐和苗人凤两人谁会死?他们的结局会怎样?这样就更有吸引力,因此我的《江湖奇情录》一文的结尾就留下了空间,我想让读者自己去猜想杨聪和夏敏两人最后会不会再见面?还有小说中的人物也是很讲究的,一次性的人物最好不要出现得太多,如打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而且这些人物出现了一次就没有了,这样人物就会显得繁多,而且使人看了记得这个忘了那个,就如小学生写的流水帐作文一样,读者看了也就会心烦,人物多了,导演看了也会心烦,他哪里去给你找这么多演员啊? 同时人物的出场要做好伏笔,而且结局要有所交代,不能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实在没办法就让他们死掉算了,如金庸笔下的阿朱、程灵素等人,当然死也有不同的死法,要让人觉得他们死了是一种遗憾。还有人物的名字不要取那些生硬拗口的姓名,那样人们不容易记起,也会心烦,人物名字要要贴近生活,这也是金庸、古龙和梁羽生先生小说中的一大优点,他们书中的人物名字很接近生活,古人常说:“留子良亩,不如教子一艺;教子一艺,不如赐子佳名”。 同时故事情节也不要太过于夸张,虽然小说允许想象和虚构,但如果把人物写得天马行空的,有上天入地的本领,那就是《西游记》等魔幻小说而不是武侠小说了,故事情节也要设一些巧遇,常言道“无巧不成书”,巧遇能增加故事的吸引力。还有旧武侠小说的许多东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继承和吸取的,如奇珍古宝、武功秘籍、江湖奇人、异人、艳遇奇遇等,这些都满足了人猎奇的心理,对读者有很大的吸引力。在男女之情上,我个人觉得描写不应该太露骨,赤裸裸的东西不一定美,而且还会遭到新闻媒体的指责和封杀,那无疑是给自己的作品带来厄运,在这方面,金庸先生和梁羽生、古龙先生三位名家就是我们的引路人,他们在情爱的描写上做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给人以朦胧的美,既文雅而又给人以想象的空间。爱情也要他们一波三折,才能使人感到和珍惜,如杨过和小龙女两人等,就是现在的爱情剧本也一样,如《王子变青蛙》、《五星大饭店》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还有几个朋友来信问了我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他们问古龙、金庸和梁羽生三人你最喜欢哪一个?你认为他们谁最厉害?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回答他们,因为在我看来他们三人是当今武侠小说的佼佼者,金庸先生最先开创了新武侠的一代雄风,他吸收了传统侠义文学的精华,把中国的武侠小说推到了顶峰,可以说没有金庸就没有新武侠,而梁羽生继他之后把新武侠小说发扬光大,使人们接受了新武侠,而古龙却吸取了两人的精华,开创了简洁精练的新武侠文学,没有古龙和梁羽生,恐怕也无法形成新一代的武侠文学,因为他们都是发扬光大者,他们使新武侠在读者心中扎了根,人们不得不接受了新武侠这种文学体裁。 三人的小说应该说是各有所长,如金庸、梁羽生两人对场面的描写比较详细和生动,人物形象跃然于纸上,而古龙的小说中却比较精练,如古龙这样描写一个场面“一轮火红的朝阳,一匹红马,马上是一个红衣少女,背负一柄飘着红穗的长剑,从天边飘然而至……”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了一个场面来,他没有描写这少女的相貌和衣着等,但他给人以很大的想象空间,读者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形象来完美的想象她,这也不限制导演的发挥余地,导演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寻找合适的演员和服装等,我想这就是古龙作品的最大优点吧——精短而内容丰富! 我所读过的武侠新人的作品当中,我比较佩服凤歌先生,我觉得他是继承了金庸的衣钵的,堪称是“小金庸”,他《昆仑》笔下的“梁萧”活脱脱是第二个“乔峰”,敢作敢为,有情有义,豪迈不羁,大有“饮马江湖,笑看风起云涌;傲视群雄,冷对腥风血雨”之气概,我读了觉得大有“乔峰”再世的感觉,全书场面壮阔悲壮,“云殊”、“花晓霜”等人物个个性格鲜明,而且文中的文采斐然,有的场面既斗剑又斗诗,颇得金庸的笔风,令人佩服。我本人也是一个“金庸”迷,我也很想写出“乔峰”式的人物来,可惜没那胸怀和学识,我的《江湖奇情录》中的“杨聪”,很多人看了都笑着说有点像“张无忌”,与“梁萧”相比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最后我觉得写东西还要有毅力,坚持下去就是胜利,我用了五年时间来守望着这本书,这份艰辛是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我不是作家,我也很想自己能成为一名作家,但那一步离我还太遥远,一个人不是单凭一本书就能成为作家的,这也需要大家的多多支持。我也很佩服韩寒先生,他凭一本《三重门》红遍了大江南北,迷倒了无数少男少女,而《长安乱》更是如日中天,令人敬佩;而“金童”郭敬明先生的《幻城》、《梦里花落知多少》等书和“玉女”张悦然的《葵花走失在1890》、《樱桃之运》更是倾倒无数文学少年;而凤歌先生的《昆仑》更是掀起了武侠迷的一阵“昆仑热”;沧月和步非烟等人饮马江湖,巾帼不让须眉,更是开创了一代女侠之风,她们不愧为“玉女门”的开创者。 我也希望自己将来能有那么一天,与他们饮马江湖,笑傲风云,但这一切也许只是愿望而已。我在这里谈的这些都是我个人不成熟的看法,而不是什么论坛之言,是回答一些朋友的来信,仅一己之见,希望大家看了会有所启发,也许还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希望能与大家切磋交流,不必再给我来信,请登陆我的博客。但如果哪一位朋友喜欢给我来信,我还是很喜欢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但可能我有时候不能及时给您回信。 第十三章 下部刊登的作品——《都市流浪者》 《都市流浪者》是本人继《女大毒枭》之后的第二部都市言情作品,本故事讲述了大学生刘大伟曲折感人的创业经历。刘大伟是南方民族大学的学生,毕业后与许多大学生一样,想在都市里创一番事业,于是他和心爱的女朋友林小菊双双来到了广州。但是在都市里却遭到了种种挫折,先是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几乎穷困潦倒,成了城市的边缘人,而女朋友却一帆风顺,很快成了“南方房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在残酷无情的社会现实面前,两人的感情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加上双方多次的误会,女朋友离他而去,刘大伟几乎失去了生活的信心。 后来,刘大伟几经磨难,做过苦力工、传销员、推销员、保险业务员、酒店洗碗工等等,甚至差点在酒吧里堕落,后来他在溜冰场工作时偶然遇见了正失恋的“华南建材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华南建材”财务部的经理欧阳倩,在欧阳倩的帮助下,他进入了“华南建材公司”做职员,刘大伟凭着才华和能力,终于赢得了董事长欧阳海的青睐,渐渐成为销售部的经理,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地位,圆了自己的都市梦。 “华南建材”的股票突然大跌,欧阳海又猝然去世,他临死前选择了把公司交给了女儿,而不是欧阳倩同父异母的大哥、花花公子欧阳华,欧阳倩临危接受公司的重任。但是,任人事部经理的欧阳华不满父亲把公司的大权交给自己的妹妹,他串通公司的总经理等高层领导排挤欧阳倩,企图夺取公司的大权,兄妹俩反目成仇。欧阳倩在刘大伟等人的帮助下,几经周旋击败了欧阳华的阴谋,并且成功的稳定了公司的局面,欧阳华因为涉及刑事犯罪被捕入狱,刘大伟被提升为公司的总经理,也赢得了欧阳倩的爱情。 正当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刘大伟的母亲突然病重,他赶回家乡探望母亲,发现家乡的面貌仍然是那样的贫穷落后,家乡的贫穷深深刺痛了大伟的心,于是他毅然决定放弃总经理的职位,回到落后的家乡开始创业。他的举动先是受到父母的指责、亲人和朋友的不理解,但是大伟坚决辞职回到了家乡,开始了他回乡的艰苦创业。但是,成功并没有如期降临到他的身上,而是让他刚尝到一点甜头的时候开始了接二连三的失败,他的创业之路陷入了困境。在他困境的时候,欧阳倩在创业资金上给予刘大伟大力的支持,林小菊离开大伟之后,内心一直很内疚,当她知道大伟回乡创业陷入困境后,也筹集了资金托朋友暗中支持他。大伟吸取失败的经验,用两人的资金在家乡成功的开办了高山山羊、肉牛养殖场,经过他和家人以及幼时一起长大的伙伴秋梅的艰难努力,养殖场几经磨难终于成功了,还成功的带动了乡亲们加盟在山上科学的养羊养牛。随后,大伟凭着自己的管理经验,又筹集资金先后在城里成功的开了羊肉、牛肉馆连锁店,形成了产、销一条龙。 他还带领乡亲们栽种茶叶,种植无公害蔬菜和水果,在茶地和果园里放养土鸡,同时兴办茶厂和饮料、肉禽加工厂,成功的把家乡的茶叶、蔬菜、土鸡源源不断的打入了大都市,公司同时还兴办“农家乐”的旅游服务,形成了山上养羊养牛、山腰种茶种果养鸡,山下种无公害蔬菜的多种经营,公司兼种养、酒店、企业、旅游于一体,效益蒸蒸日上。秋梅在公司异常艰难的情况下,一直鼎力支持大伟,两人在共同的创业中渐渐产生了感情。家乡的父老们也因为在大伟的带领下富了起来,大伟回乡创业的事迹传遍了四方,他也因此而成了名人,先后被评为市里的青年企业家,被选为市、省人大代表和全国人大代表,他的事迹也上了省电视台。他的事迹也感动了许多家乡的子弟,他们纷纷放弃城里优越的条件,把学到的知识和智慧带回家乡,开始在家乡兴办皮鞋场、服装厂等各种企业。 正当大伟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林小菊经过不幸婚姻的打击,也离开了伤心之地到了另一个小城市生活,她无意中却应聘到了大伟总公司旗下的酒店做管理,两人再度相逢。林小菊出现的那一刻,大伟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真爱始终是林小菊,两人大学时的美好时光始终埋在他内心深处,自己对秋梅的感情只是出于一种感激,而且公司缺少的就是像林小菊这样的管理能人,当他明白当初公司的创业资金有林小菊的支持后,更是内心矛盾重重。正当这时,亚洲发生了严重的金融危机,“华南建材”的股票再次大跌,华南建材公司面临破产的危险,欧阳倩不得不向刘大伟求援,希望他能到自己的身边。一个是与自己同甘共苦的秋梅,一个却是自己真心所爱的女人,还有一个是大力支持并深爱着自己的大公司董事长,面对着真爱与责任,刘大伟深深地陷入了感情的旋涡之中……。 秋梅明白了大伟的真爱之后,痛苦地选择了逃避,当大伟匆忙赶到汽车站的时候,秋梅已经搭上了南下的长途班车。而林小菊不忍心破坏大伟和秋梅两人的生活,也决心离去,两人戏剧性地同一天突然先后不辞而别,当大伟赶到火车站时,两人擦肩而过,林小菊也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大伟遗憾地看着火车呼啸而去……。最后,大伟把自己辛苦创立的公司转卖给了当地政府经营,他带着变卖公司的资金来到欧阳倩的身边,帮助她挽救公司的命运。正当“华南建材”起死回生的时候,秋梅在都市里打工突然横遭车祸,大伟急忙赶到她的身边,车祸最终给秋梅造成了终身残废,面对着金钱与责任,大伟做出了自己人生的选择……。 --(本卷结束)-- 第四卷 神秘使命 第二章 误会 一个黑女子朝林雪娇焦急地道:“四姐,那我们怎么办?”林雪娇想了想,道:“走!我们避开他们!”欧阳俊杰摇摇头道:“来不及啦!他们已经赶上来啦!”林雪娇等人听了朝后面的大道望了望,一个黑衣女子道:“没有啊!怎么没见他们的人影呢?”欧阳俊杰摇摇头道:“已经来不及啦!他们好像有十几人啊!好家伙!全都聚集在一起啦!”他的话刚说完,林雪娇便见后来的大道上远远地扬起了一阵尘土,接着便听见紧急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几人均脸色大变。林雪娇等人均提剑立在路旁,只见尘土滚滚而来,如一条奔腾咆哮而来的黄龙。 林雪娇等人见这一行人瞬间便赶了上来,只见一辆马车奔在前面,后面跟着十几个黑衣劲装大汉,这一行人风驰电掣地赶了上来。林雪娇只见那辆马车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如枯木、身形枯瘦的老者,这老者面容冰冷,双目精光闪动,林雪娇看见了这个老者,顿时脸色微变。那老者赶着马车奔到众人面前,朝几人扫视了一眼,便一抖马的缰绳继续向前奔去,他后面的十几个大汉也跟着马车闪电般从林雪娇等人的旁边奔过。 欧阳俊杰见这帮人匆匆从林雪娇等人身边经过,顿时感到纳闷,他原来还以为这帮人是找玉女门的人晦气的,却没想到这帮人却匆匆而过了,他此时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欧阳俊杰见这一行人去远了,这才对林雪娇道:“奇怪啦!我还以为他们是找你们麻烦的呢!”林雪娇见他盯着远去的这一行人,笑着对他道:“欧阳公子,他们不是找我们的,而是找你的啊!你的麻烦来啦!”欧阳俊杰听了她的话顿时吓了一大跳,惊讶地问道:“什么?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林雪娇点点头,朝他笑道:“欧阳公子,你知道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上坐着的是什么人么?”欧阳俊杰摇摇头,林雪娇笑道:“这老头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上官堡堡主上官日华啊!” 欧阳俊杰听了顿时大吃了一惊,道:“什么?这老头就是上官日华?林姑娘,你没弄错吧?”林雪娇听了他的话,笑道:“你不信么?那你自己看看这幅画吧!”说完林雪娇掏出一幅画卷抛给欧阳俊杰。欧阳俊杰连忙飞快地打开那幅画,顿时吃惊不小,只见画上画的是一个须发全白、相貌枯瘦的老头,与刚才那个马车夫的相貌极其相似。 欧阳俊杰收起画卷递给林雪娇,笑道:“林姑娘,这幅画您是怎么得来的?怎么这画上的老头与刚才那个马车夫这么相似啊?”林雪娇接过画卷收了起来,笑道:“欧阳公子,我好心提醒你,你不信就算啦!你今天把他的儿子和儿媳妇给打了,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欧阳俊杰笑道:“这上官堡虽然是江湖中的一霸,但我还没把它放在眼里呢!”林雪娇听了笑道:“这上官堡的铁血骑士你总该听说过吧?欧阳公子,你的武功虽好,但是他们的铁血骑士的强悍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哦!”说完林雪娇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了,便对其他几个女子道:“我们赶快赶路吧,要不然天黑以前就赶不到前面的镇上了。”说完几人便催马上前,欧阳俊杰见了,也催马跟了上去。 林雪娇等人催马奔了一里路,见欧阳俊杰跟在自己的后面,便勒住了马头,林雪娇朝欧阳俊杰道:“欧阳公子,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办,您就别跟着我们啦!”欧阳俊杰听了笑道:“林姑娘,我没有跟着你们啊!”一个黑衣女子朝他冷冷地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企图?”欧阳俊杰笑道:“姑奶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赶路,我也要赶路啊!要不然天黑了下来,这野狼或者老虎出来把我给叼去了怎么办呢?”林雪娇等人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几人又催马上前,这回林雪娇等人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了,让马儿慢慢地行走,欧阳俊杰见她们故意让自己跑在前,便也在前面磨磨蹭蹭的,始终与她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一回林雪娇等人知道欧阳俊杰是故意跟着她们几人了,顿时来了一气,一个黑衣女子催马上前朝欧阳俊杰气呼呼地喝道:“喂!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故意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我们慢你也慢,我们快也你快,还说不跟着我们。” 欧阳俊杰朝她笑道:“姑娘,刚才为了赶上来给你们报信,我的马儿累坏啦!我让马儿歇一歇也不行啊!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那黑衣女子听了,便气呼呼地道:“好!你说让你的马儿歇一歇是吧?那我们得赶路了,你可不准再跟着我们啊!”说完她高声朝林雪娇等人喊道:“四姐!我们快走!”说完几人催马飞快地从欧阳俊杰身边经过,飞快地向前奔去,欧阳俊杰微笑地看着几人在前面飞奔,也不说话,他等几人渐渐远远去了,这才催马上前。他骑的这匹白马是西域一带少有的良马,是中原普通的骏马所不能比的,因此只一会儿工夫,他便又跟在了林雪娇等人的后面了。 林雪娇等人见他又跟上来了,连忙加紧催马上前,但是无论她们的马匹怎么狂奔,欧阳俊杰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的后面,这回那几个黑衣女子气极了,她们索性勒住了马立横立在大路中间,等欧阳俊杰慢慢骑着马赶上来之时,林雪娇极其不悦地朝他道:“欧阳公子,你再这样缠着我们,我们可要不客气啦!”欧阳俊杰见她一脸冷若冰霜,仍然笑道:“啊!林姑娘,我刚才忘记告诉你啦!我这个人天生胆小,你看这天也快黑啦!万一这路上有什么吊死鬼或者孤魂野鬼什么的出来,那我可就遭啦!所以再下想跟在各位的后面,也好借各位姑娘壮壮胆,吓一吓这些冤魂野鬼啊!”林雪娇听了他的话,“扑哧”一声笑道:“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难道怕鬼敲门么?” 欧阳俊杰听了,认真地道:“林姑娘,这你就不懂啦!这孤魂野鬼啊……!也有认错人的时候哪,他认错了人也说不定啊!所以我看大家还是在一起好一些啊。”欧阳俊杰的声音刚落,一个黑衣女子呼呼地催马上前,拔出长剑朝欧阳俊杰刺去,喝道:“少废话!看剑!”说完“刷”的一剑刺向他的胸口,欧阳俊杰等她的长剑刺到面前,突然一个翻身钻入马的肚子下,巧妙地躲过她这一剑,朝她笑道:“哎呀!不好啦!杀人啦!杀人啦!”那黑衣女子见欧阳躲过自己的这一剑,又催马上前举剑朝他斩去,欧阳俊杰也不与她交手,等那黑衣女子的长剑横斩过来,整个身子连忙向后翻去,身体却仍然稳稳地贴在马上,那长剑飞快地贴着他的鼻子而过,却是凶险异常。 第三章 试剑 只见欧阳俊杰仍然朝那黑衣女子笑道:“哎呀!姑奶奶!你这招青城剑法‘青龙出海’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啦!”那黑衣女子见自己不是欧阳俊杰的对手,连忙转头朝一个黑衣女子叫道:“秋菊,快过来教训这狂妄的小子!”她的话刚落,便有一个黑衣女子持剑飞马上前,与刚才的那个女子夹攻欧阳俊杰。两人娇喝着一左一右夹攻,欧阳俊杰仍然空手与两人对敌,他时而钻入马的肚子里,时而双手抓住马鞍身子倒竖上天,时而仰身平贴在马背上,还不时与两人开玩笑道:“哎呀!你这一招武当七绝剑法‘七星奔月’哪学来的啦!不会是刚才偷学我的吧?”、“这招天山剑法还差一点火候,该再刺偏一点呀!”三人在大路上纵马追逐,那两个黑衣女子仍然无法刺中欧阳俊杰的衣角。 林雪娇见欧阳俊杰就好像是与两人游戏一般,便知道欧阳俊杰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骑术也极其精湛,更使她奇怪的是,欧阳俊杰竟能一一叫破两人长剑的招数,于是她便朝另外两名黑衣女子点点头,那两名女子也催马上前,持剑围攻欧阳俊杰。欧阳俊杰一边躲闪四人刺来的长剑,一边朝林雪娇笑道:“林姑娘,你们这是‘病好打太医’啊!”林雪娇骑在马上也不生气,淡淡地笑道:“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跟踪着我们,到底是何意?你再不说我们就不客气啦!” 那另外两名女子一上来,顿时形式便大大不同了,四把长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欧阳俊杰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开一两句玩笑,但十几招之后,四把长剑便把欧阳俊杰包围了起来,尽数把欧阳俊杰的退路给封了,欧阳俊杰见这四人使的均是不同的几种剑法,有时使的是青城派的剑法或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有时使的是武当的七绝剑法或华山剑法,有时使的是天山剑法或太极剑法,有时使的是普通的六合剑法或者八仙剑法,但每一招配合的得丝丝入扣,威力无比,逼得他手忙脚乱,他这才知道厉害,只得用剑身来架招,但仍然没有抽出长剑来,却是再也没有时间开玩笑了。 欧阳俊杰见四人的长剑招招刺向自己的要害,他在马上渐渐施展不开手脚了,加上他怕这四人的长剑一不小心伤了自己的白马,便长笑道:“要比剑么?好啊!咱们到地上去比试!”说着他一个“白鹤冲天”飘然跃上半空,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大路中间。那四名女子见他突然跃上了半空,先是一愣,欧阳俊杰刚落到地上,那四名女子娇叱一声,也从马背上轻飘飘地扑了过来,身轻如燕,姿势优美,如四只翩翩飞翔的白鹤一般,瞬间四柄长剑便又把欧阳俊杰围住了。欧阳俊杰见了,也禁不住暗暗称赞,心想:瞧不出这四个小娘们,轻功、内功和剑术均不错。那四个女子各抢战了一个方位,两进两退,四把长剑神出鬼没,比刚才在马上配合得更默契了,而且隐藏着极大的杀机。 欧阳俊杰一时间只看见长剑周身刺来,令他防不胜防,他只得便抽出了长剑来迎敌。五人“叮叮当当”地在大路上打了起来,欧阳俊杰一边接招一边留心观察四人的出招方位和脚下的步法,渐渐地,他便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原来四人长剑上的招数是按阴阳两仪阵法的方位交错刺出,而脚下的步法却是按四象阵法的方位。这两仪阵法和四象阵法均是由先天无极图演变而来,即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两仪,两仪生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象,四象化震、艮、坎、乾、兑、坤、离、巽八卦的规律演变而成,阴阳相生,奇正相合。这先天无极图穷天地的无穷变化在里边,是上古传下来的瑰宝,传说古代黄河中钻出一匹神马,其毛旋涡自然形成一组图案,人们根据此图案画成图,即后来的《先天河图》。 欧阳俊杰看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等前面的两把长剑刺到面前时,长剑突然伸出,剑身上突然生出一股内力,便把这两柄长剑给粘住了,然后一牵一引,把这两柄长剑带撞向后面刺来的两把长剑,脚下却突然斜踏上一步,顿时四把长剑刺到了一起。只听到“当”的一声,四把长剑突然搭在了一起,直震得那四名女子的虎口发软,差点刺中了对方。欧阳俊杰趁机哈哈大笑冲出了四人的剑阵,林雪娇看见欧阳俊杰只一招便破了这四名女子组成的剑阵,暗暗吃了一惊,要知道她这四名随从武功和内力修为并不低,而且这四合剑阵也配合得丝丝入扣,怎么到了欧阳俊杰手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呢?她哪里知道欧阳俊杰的厉害,欧阳俊杰出道短短的几年,已经闯了一个“白衣剑侠”的绰号,他曾经凭一柄剑挑了运河边海龙帮的山寨,而且还几次单枪匹马闯入皇宫,连当今权势熏天的刘谨也怕他三分。 那四个女子被欧阳俊杰戏弄了一番,见欧阳俊杰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四人喘了一口气,提着长剑又向欧阳俊杰围过来。欧阳俊杰见四人又围了过来,心想:这小娘们好不知趣!待我给点教训给她们看看。那四个女子刚提剑上前,却听到林雪娇笑道:“你们都退下!我来领教他的剑法。”欧阳俊杰见林雪娇的身影一飘,便跃到了他的面前,只见林雪娇朝他盈盈一笑,道:“欧阳公子,看剑!” 说着只见她的长剑一抖,划出了一朵朵剑花,紫芒闪耀,剑气大盛,剑光闪闪,犹如无数朵梅花飘洒下来,长剑连点欧阳俊杰的“风府”、“大椎”、“玉枕”、“陶道”、“至阳”、“灵台”等大穴,剑招藏着极厉害的后招,端的是有如鹰翔隼刺,剑势奇诡之极,厉害无比。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欧阳俊杰见林雪娇一出手,便知道她是一个劲敌,他连忙迅速长剑递出,封住她的剑招。两人一出手,只见一个的长剑翩如惊鸿,矫若游龙,轻灵飘忽,剑法似虚似实,起落进退,飘忽如风,出招迅捷无伦;另一个的长剑夭矫如龙,运剑如风,长剑纵横挥霍,剑势如长江大河,迅逾飘风,只听见一片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欧阳俊杰见林雪娇的剑法诡秘辛辣,与刚才那四个女子相比,实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她出招沉稳,颇有名家风范。两人斗了几十招,都渐渐吃惊了起来,因为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的剑招当中竟然有许多是相同的招数,只不过略加改变了而已,欧阳俊杰暗暗称奇,心想:我师父好不容易才精通达摩剑法、七绝剑法等几派剑法,从这些剑法当中才创出了这套剑法,怎么这林姑娘所有的剑法也与我的一样呢?欧阳俊杰突然生一计,他的长剑突然一挺,一招“玉女吹箫”刺向她的双目,没想到林雪娇的长剑一抖,也是一招“玉女吹箫”刺出,只是方位略有不同,欧阳俊杰此时内心已经雪亮了,这招“玉女吹箫”是当年“金针圣手”所传授的玉箫剑法,这女子既然会这套玉箫剑法,说明她与“金针圣手”的关系非同寻常。 第四章 来历 欧阳俊杰使了一招“青龙出海”,林雪娇便使了一招“仙人指路”想破欧阳俊杰的剑招,欧阳俊杰突然使了一招“夜战八方”,点向她的“膻中”穴,想破她的“仙人指路”招式,没想到林雪娇想也没想,长剑突然一抖,神出鬼没地刺向欧阳俊杰的“列缺穴”。欧阳俊杰见她的长剑突然诡秘地刺向自己的“列缺穴”,更是吃惊不小,好在他早有所防,却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来:“啊!绝处逢生!你怎么会这招‘绝处逢生’?” 说着欧阳俊杰的长剑一抖,也是同样的一招“绝处逢生”刺出,两人的剑尖相碰,各自退了几步,都互相惊讶地看着对方。林雪娇也惊讶地问道:“啊!绝处逢生!你这招‘绝处逢生’是谁教你的?”两人持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欧阳俊杰叹道:“林姑娘,咱们不用再打啦!咱们是一家人啊!你不用再骗我啦!您的师父就是明敏前辈啊。”林雪娇听了也叹道:“你会玉箫剑法,我应该早猜到你的师承来历才对。”这招“绝处逢生”是夏敏和杨聪两人在青城山后山的绝谷练剑时无意所创,看似败迹已露,不成章法,零乱不堪,却隐含着极大的威力,不仅不露痕迹地化解了“夜战八方”的招数,而且还巧妙的点向对方的列缺穴,是一招败中取胜的厉害招数,是夏敏当时情急之下胡乱创造的,两人发现这招精妙无比,后来细细研究过后,取名“绝处逢生”,天下间只有他们两人才会这一招剑法。因此两人同时使出这招“绝处逢生”之后,双方都愣住了,所不同的是,欧阳俊杰是故意引诱林雪娇使出这招“绝处逢生”的。 两人此时明白了各自的师承,都收起了长剑,欧阳俊杰问道:“林姑娘,您师父还好么?”林雪娇点点头,说:“恩师这几年身体还硬朗,只是她现在居住在南方,她很少露面的。”林雪娇抬头朝欧阳俊杰问道:“你师父呢?他现在怎么样?”欧阳俊杰听了她的话,摇摇头道:“恩师吩咐过弟子,见了明前辈才提起恩师的情况。”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林雪娇道:“林姑娘,您把恩师这封亲笔信交给明前辈吧!就说恩师有很重要的东西托晚辈亲手交给她。”林雪娇接过那封信点点头说:“好!我尽快托人带回去,至于她老人家见不见你,我就不敢肯定啦!”说完她把那封信放入怀里。 欧阳俊杰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色已经快黑了,几人本来可以骑着马赶到前面的村庄落脚的,但是刚才几人打斗了一阵子,便耽误了时间。欧阳俊杰见大路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松林,便道:“看来今晚我们要在这里露宿了,正好那边有一片松林,我们到那边去吧!”林雪娇点点头,几人牵着马便向那片松林走去。这松林位于大路不远处,几人入那松林之时,天已经有些模糊了,欧阳俊杰牵着马先入那片松林,他瞧了一会儿,道:“奇怪,好像这片松林有路啊!”林雪娇点点头,说:“是啊!这条路好像很熟。”几人看见松林中间隐隐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伸向松林的深处,几人便随着那条小路走去。五人刚走了一会儿,林雪娇突然惊叫道:“哎呀!小心!这片松林好像有点玄机!” 欧阳俊杰听了吃了一惊,只见林雪娇突然道:“不错!这片松林是按九宫八卦的方位栽种的,大家跟我走!”说着她牵着马熟悉地大步走在前面,欧阳俊杰听了她的话又是吃惊不小,他仔细地看了看前面的路,果然,这条小路看起来左一棵右一棵的种着松树,看起来杂乱无章,但门户重重,杀机腾腾,幸亏几人都懂这奇门遁甲之术。欧阳俊杰道:“奇怪!谁会在这里布置下这九宫八卦阵呢?”林雪娇摇摇头,几人直向松林的深处走去,渐渐穿过了这片松林,却远远看见前面隐隐有闪亮的灯火了,瞧来是一座很大的宅院。 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等人都吃惊不小,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松林后面竟然隐藏着一座大宅院,因为它隐藏在这片松林的后面,因此在大道上无法看见。欧阳俊杰和林雪娇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走!咱们过去看看!”五人牵着马很快到了这宅院前,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欧阳俊杰看见这座宅院甚是宽敞,占地约十亩,只见门顶上书写着——“玉屏山庄”四个大字。 欧阳俊杰上前抓起门上的铜环扣了几下,不久,那大门便“扎扎”的打开了,一个家人打扮的大汉提着灯笼探出了头来,道:“是小姐回来了么?”那大汉提着灯笼发现是欧阳俊杰等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厉声问道:“你们找谁?是怎么进来的?”欧阳俊杰连忙抱拳道:“这位大哥,我们几人因为赶路错过了店,想在贵庄投宿一晚,还请行一个方便。”那大汉朝几人打量了一眼,见几人都拿着长剑,知道是江湖中人。那大汉朝众人冷冷地道:“我们这里不接纳外人,你们到别处去投宿吧。”说完那大汉“砰”的一声关闭了大门。 欧阳俊杰见这大汉如此的不通人情,顿时感到恼怒,他正想再次敲门,林雪娇连忙道:“欧阳公子,算啦!既然这家主人不愿意接纳外人,我们到松林外去露宿一晚吧!”欧阳俊杰听了忿忿地说:“这人也太不通人情了!”他见林雪娇发了话,只得转身牵着马往外走去,五人牵着马刚离开这宅院十几丈远,突然听到松林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几人都吃了一惊。只见六七匹马向这宅院飞快地奔过来,为首的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明艳少女。 只见这少女鹅蛋脸,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子,一条长长的乌黑辫子垂在肩膀后面,辫子上戴着一颗明晃晃的明珠,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绿绸缎,手腕上各戴着一个黄灿灿的金镯子,背后负着一张弓,腰间跨着箭。那少女后面是两个丫头和四个大汉,这些人都拿着弓箭或长剑什么的,欧阳俊杰见这少女容颜娇丽,从她的穿着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那少女等人飞快地奔到众人面前,那少女和那几个大汉见欧阳俊杰和林雪娇等人突然出现在松林里,都吃了一惊,几人连忙勒住了马匹。 --(本卷结束)-- 第一卷 序言及简介 第一章 序言 提起笔写这篇序言的时候,真是觉得感慨万分,不知道从何写起,此时我突然想起了贾岛的那首诗来:“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乡秋”。《江湖奇情录》是我的第一本武侠故事书,很多读者看了在我的博客里开玩笑说是“《倚天屠龙记》第二”,全书一百多万字,从动笔到完稿,整整历经了五个春秋,当初是用笔写在稿子上的,花了三年多的时间,用了十三本信笺,原稿叠起来约有三本字典那么厚,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当初会有如此坚强的毅力。后来写到了约八十万字,才向朋友借了两千元钱加自己微薄的积蓄买了一台电脑,打字和修改又用了差不多两年时间,这期间的辛酸苦辣真是难以形容,在写作的过程中更是艰苦异常,更主要的是还遭到了周围不少人的冷嘲热讽……,但我没有放弃我的执着,这五年默默地耕耘,终于完成了这本书,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本书的成稿真有点像《红楼梦》里所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这篇小说最初在“”、“小说阅读网”和“起点中文站”三家网站刊登,后来又进驻了几家网站,由于当时把全文都刊登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被几十家大小网站、论坛转载了去,虽然这些网站为这篇作品带来了200多万的点击率,却使小说的出版困难重重,好几家出版社因为网上盗版的文章太多而拒绝出版,曾使我一度恢心过,也没有再更新网上的小说了,可以说网上原来的小说是草稿,还存在许多不足之处,现在应一些读者的要求,开始修改这篇文章。所以,如果您也是作者,请不要在网上发表完全部的内容,现在大部分出版社要的是没有在网站上发表的作品,或发表不到三分之一的作品,或者已经签约的作品,当你的作品在网站上发表过一半了,而且还无法签约成VIP作品,则应该及时停止在网上更新了,而且寻求出版社。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本人力求做到严肃性和合理性。我看过某些武侠小说,作者连人体的基本穴道也不懂,有的甚至把前面的穴道写成是背后的,因此在写本书之前,我读了一些有关人体穴道方面的书,书中所涉及到的穴道力求做到准确少误。同时我还看到个别作者写的文章犯有“关公战秦琼”的错误,书中连历史上的一些著名人物是哪个朝代的也分不清楚,结果闹出了不少笑话,因此我还阅读了一些历史方面的书籍。书中还有涉及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我也力求做到真实少误,如书中治疗各种毒蛇咬伤的方子和蜈蚣等各种毒物咬伤、断肠草等各种植物中毒的解法、以及草药和针灸穴位等,均出自《中华医药大词典》、《本草纲目》、《华佗神方》等医书,当然书中也有些是为了故事情节虚构的,不全合乎医学原理,如书里的冰蚕之毒这世上是没有的,它的解法医书上也是没有的。 小说允许虚构,但我认为应该尽量在情节方面做文章,一些涉及医学问题和历史问题的我认为还是以力求真实为好,因为这会对读者造成一定的影响,如韩剧《大长今》播出后,一些人竟然按电视里的药方子抓药养生,如果作者胡乱写一通,那岂不是贻害后人?当今的武侠小说,可以说是竞秀争奇,但我不以不雅的涂鸦之笔来吸引读者,描写淫秽不堪、伤风败俗的情节,我觉得金庸先生说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武侠小说虽然谈不上什么“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但至少我们不能为了追求低级趣味而放弃了人格和尊严,甚至贻害后辈,失去武侠小说惩恶扬善之本意。 本书的主人公杨聪,许多朋友和网友看了都认为他太过于优柔寡断,办事没有主见,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曾经建议我改一改,写成“郭靖”似的人物,特别是书中描写攻打大雪山的一章,认为我写由华山派的赵小丰来指挥草原上的那一仗,还有大雪山下大战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一战,也是由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来指挥的,认为这些都是冲淡了主人公杨聪的形象,曾经建议我改写由杨聪来指挥这两场战斗,我考虑过之后还是没有改,因为我考虑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和完美性,如果我们仔细阅读全书下来就不难看出,从杨聪的出身、经历和性格来看,他是一个流浪在江湖中的小叫花子,胸中不可能有这个指挥千军万马的魄力,他不是“郭靖”,从小生在蒙古的军营中,身边有六位师父教导,更得了《武穆遗书》,身边还有一个机灵鬼怪的“蓉儿”,如果这场战斗由他来指挥,倒有些不合乎情理,而赵小丰和玉虚子两人则不同,以他们各自的身份、经历和教养完全能胜任,因此我还是觉得这两场战斗由他们指挥比较合乎情理,在此我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杨聪的性格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我觉得他有点像金庸笔下的“张无忌”,个性软弱,缺少英雄气概,容易受别人的影响,被环境所支配,不像赵小丰那样,办事果断,很有韬略,有政治才能。但小说毕竟是小说,不是现实中的人物,而且小说中的人物我们要尽量考虑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因此人物会是多样性的,这世界上本来如此,一种白米养出几百种人,现实中有些人我们不喜欢,但他们毕竟存在,而且我想当今的文坛之中,也只有金庸先生才能塑造出郭靖、胡斐、令狐冲、韦小宝、杨过等这样多样性的人物来,我也有一大心愿,就是希望能有机会拜访金庸和梁羽生先生,向他们学习写作的技巧,但我想这个愿望是不大可能实现的了,但今后我会努力塑造出令大家满意的人物形象来。 本书中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多多指点,如您有什么建议,可登录我的个人博客发表评论——“阿志的天地”。 第二章 内容提要 明弘治五年,弥勒教少教主明复夏带人劫了北京第一大镖局——杨氏镖局的镖银,总镖头杨威在与弥勒教众人的博斗中身负重伤,被迫自杀身亡,杨氏镖局不久也土崩瓦解,其独子杨聪在家破人亡后被迫流落到江湖中。数年之后,其子无意中习得少林派的上乘内功心法和道家最上乘的内功心法,练成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神技,并无意中得到了丐帮帮主段二悉心地传授武艺,练成了一身惊人的武功。于是他开始独自闯荡江湖,无意中结识了此时已经升为弥勒教教主的明复夏之女、化名为夏敏的明敏。两人多次机缘巧合的相遇,由相识到相知,并在多次患难中同舟共济、生死患难,渐渐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意。而正当两人沉浸于爱情的幸福中之时,江湖中风云突变,血案重重,两人却被迫卷入了弥勒教与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恩怨仇杀之中,在面临着江湖仇杀和世仇的矛盾面前,两人被迫拔剑相对、做出了命运的艰难选择……,欲知两人的命运如何,请阅读本书。本书情节曲折、扑朔迷离、险象环生、悬念迭起、感情真挚、催人泪下,文中既有血腥的江湖仇杀、又有扣人心弦的激烈搏斗场面,在刀光剑影中还有荡气回肠的侠骨柔情和优美的名胜古迹、历史传说及传统的民俗文化,不妨一读。 --(本卷结束)-- 第二卷 喋血大漠 第一章 遇贼 纷纷红尘嚣世里,多少俊雅儒雄?柔情似水剑如虹,相见太匆匆,离恨寄苍穹。恩怨情仇原有因,笑相报何时穷?是非名利转头空,一醉泯恩仇,尽付江湖中。 ——调寄《临江仙》 第一回关外大漠莽苍苍枭雄英魂浩殇殇 “早树知春不早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江南三月的春天,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繁花似锦,一片春意盎然,到处是一片莺啼燕舞、万紫千红的景象,然而塞外却仍然是黄沙茫茫,朔风怒卷着黄沙肆意横扫,朔风呼啸。就在这江南到处是繁花似锦的日子里,此时在甘肃境内的丝绸之路上,传来了一阵阵驼铃声,一队商旅正在行走,这队商旅远远望去便知道是一队镖行,因为商旅中一杆镖旗正迎着朔风在黄沙中飘扬,镖旗上绣着两把交叉的八卦刀,这是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镖局——“杨氏镖局”的标记,镖行领头的是一个身躯高大、神态威猛、满腮虬髯戟张、年纪约三十七八岁的汉子,这汉子便是这镖局的主人——杨威。 这杨氏镖局是明孝宗年间北京城里最大的一家镖局,杨氏镖局由杨威的父亲杨杰所创,他的父亲死后,他便接掌了镖局,他凭借一把八卦刀四处拼搏,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发展,在江湖中赢了一个“阎王判官”的称号,在全国各省拥有一百多处分局,生意遍及大江南北,甚至大漠以及天山南北,手下拥有大小镖师几百人。提起杨威的大名,黑道上的响马一个个闻风丧胆,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碰阎王,不撞老杨”,这“老杨”即指这北京杨氏镖局中的杨威。 杨威原是河南人氏,自幼随父亲习武,其父杨杰幼年得异人指点,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当年被江湖中人称为“八卦追魂手”,凭借“八卦掌”、“追魂镖”和“六十四式游龙八卦刀”三项绝技饮誉江湖。杨杰年轻时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后来,他被招为宫廷侍卫。几年之后,因为厌倦了宫廷的生活,他便回到家乡,娶了当地武林世家太极门陈尧年的女儿为妻,开了一家小镖局,不久他的妻子喜得贵子,即现在的杨威了。杨杰经过几十年的打拼,镖局渐渐有了声誉,杨威年轻时便开始随父亲押镖闯荡江湖,渐渐闯出了名气来,他的父亲去世时,杨氏镖局的生意已经是如日中天了。 杨威的身后是四个长得一模一样、高大得像铁塔似的彪形大汉,这四个大汉分别叫阮虎、阮熊、阮豹和阮鹰,这四人原是南方赫赫有名的绿林人物,叫岭南四怪,这岭南四怪乃一胞所生,父母原是山中贫穷的猎户,这四人出生之时,因母亲缺奶无法喂养,准备抛弃两人却又割舍不得,恰巧他的父亲捕获了一头喂奶的梅花鹿,他四人才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下来,后来他们就是靠喝野鹿、野山羊、野狐的奶长大的。没想到这四人因为靠喝动物的乳汁长大,身体异常健壮,百病不生,天生神力,在山中行走如飞。四人常年在深山中捕猎,身手敏捷,能追赶上兔子,举起两百多斤重的猎物。更机缘巧合的是,四人在常年捕猎中逐渐模仿了野兽捕捉猎物的各种动作和姿势,竟各自创了一套武功。后来他们因为不满官府的横征暴敛,便占山为王,专劫富济贫,但过了不久,山寨被官府荡平了,这四人因为与杨威有过交情,便投靠了他的镖局,渐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杨威催着马在前面行走,见沿途的风光到处是沙漠,还有破废的城堡和累死的马匹遗骨,沙漠中北风呼啸,刮到人的脸上犹如刀割一般,气候特别干燥,有的地方十几里也没有人烟,尽是茫茫的黄沙。这大漠虽然荒凉,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路上平安无事,他们要押这趟镖到回疆,眼前再行一两日便到了回疆了,因此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但他身后却已经有人开始诅咒这鬼天气了,他身后一个躯体雄伟、满腮虬髯的大汉直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天气,这贼老天爷!真该千刀万剐,这鬼地方连根草也不见,真他妈的邪!”发牢骚的此人叫阮熊。 这阮熊的声音刚落,一个头戴一顶黑纱帽、身着一身朱红色长袍、腰扣一条金丝绦带、两鬓银白色、满脸红光的老头朝他笑道:“这位英雄看来从未到过此地吧?”这说话的老头子大约五十多岁,犹如西天如来佛祖下凡一般,右手持一把拂尘,此人叫汪直,正是此次镖行货物的主人。 这汪直是明朝的前朝皇帝朱见深的宠臣,当年朱见深的父亲明英宗朱祁镇宠幸宦官王振,听信他的话率领50万大军亲征瓦剌也先部,结果被瓦剌也先部尽数歼灭,朱祁镇也成了俘虏,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变”。“土木堡之变”后,明英宗的弟弟朱祁钰在大臣于谦等人的支持下当了皇帝,史称明代宗,同时立明英宗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为太子,但没想到后来朱祁钰把朱见深囚禁了起来,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也先见朱祁镇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向明政府索取了大量的财物后,放朱祁镇回到了明朝,让他们兄弟俩互相争斗皇位,以达到“坐山观虎斗”的目的。果然,朱祁镇回到朝廷后,便被弟弟软禁了起来,兄弟俩明争暗斗,大明朝又发生了明史上的“夺门之变”,结果朱祁镇杀了朱祁钰和大臣于谦,重新当上了皇帝。朱祁镇不久死去,其子朱见深继承了皇位,史称明宪宗,这汪直因为一直陪着废太子朱见深,因此深受朱见深的宠幸。 这汪直以前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却掌管着朝中的大权,而且掌管着东厂和西厂两个特务机构,谁得罪了他或不向他纳供,他便随便捏个罪名把他抓入大牢,严刑拷打,有的活活被整死,甚至被弄得家破人亡,因此朝廷中谁也不敢惹他。因为这朱见深把大权交给了汪直,自己只顾在后宫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朝中大小事务均由他经手,连当时的皇太子朱佑樘也让他三分,因此被他害死的忠臣良将、无辜百姓数不胜数。后来,朱见深死了,皇太子朱佑樘登基即位,史称明孝宗,这汪直才失了宠,他怕明孝宗找他算帐,因此便想告老回乡了,于是他便请了北京城里最大的镖局护送他回乡,只带了两个小太监和一条牧羊犬,这汪直自称家乡在天山脚下,因此杨威等人便来到了这里。 那叫阮熊的汉子听了汪直的话后应道:“就是了,我阮熊自幼生在岭南,咱们南方可比这鬼地方强十倍,咱们那里啊……饿了渴了上山摘果子、捕野兽,下河里捉鱼虾,哪像这鸟地方,连想喝口水都没有,一根草、一棵树也不长,蚂蚁也没见一只,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那汪直听了笑道:“前面不远便是玉门关了,那里还有朝廷驻扎的好几万兵马呢!”阮熊听了骂道:“要我在此驻扎?还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杨威和汪直听了都笑了,杨威对阮熊笑道:“这一带是大明的西北边疆,不仅玉门关驻有军队,西宁、阳关等地也有,前前后后朝廷共驻扎有十多万军队呢!这一带历来是不毛之地,古代诗人早有‘春风不度玉门关’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诗句,这里是西行的必经之路,当年唐三藏就是从这里到天竺取经的。” 汪直也接口说:“不错,从中原到西域必须经过这一带和玉门关外的那段黄沙地带,过了这些地方,便是美丽的草原啦,那里啊!可是一个好地方!天青云淡,碧野千里,草地上的牛羊成群结队,像天上的白云,群山顶部终年积雪,白雪皑皑,山腰森林茂密,山脚下鲜花盛开,与中原大大不同啊!而且那里盛产葡萄、核桃、哈密瓜等物产,是中原没有的好东西啊!特别是那葡萄酒,香醇爽口,历代是朝廷的贡品,更是难得的佳品,唐代大诗人王翰就写过这样的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这葡萄酒啊!其美味妙不可言,当年老奴承蒙先皇赏赐了几瓶,可老奴总觉得没有西域的酒地道,大概是因为长途运到北京,气味已经有些变了的原故吧。” 第二章 遇贼(2) 他一提起这美酒,众人一个个均精神百倍,特别是那阮熊,更大声叫嚷道:“公公那你可得请我们尝尝!”汪直笑道:“那当然,这葡萄酒在西域就跟北京城酒店里的女儿红一般普通,你醉它三天三夜泡在酒缸里睡觉也行啊!”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阮熊也不好意思了,他抓抓脑袋说:“笑啥?难道你们就不想喝酒吗?这么好的美酒,我一听到就直流口水,巴不得马上灌它三大坛。” 杨威笑着说:“公公,你千万别见怪,他就是这个性子,一条肠子通到屁股,直来直去的,想到啥就说啥,但他是个豪爽的汉子,为你出生入死都行啊!”汪直笑道:“江湖豪杰多是如此,老奴以前早与他们打交道多了,像这位阮英雄老奴倒喜欢他的豪爽。”众人行了两天,有时在沙漠中露宿,终于到了玉门关。众人歇了几日,把马匹换为骆驼,拉大车的马匹也换为骡子,又补充了清水和食物,便出了玉门关继续向西行。 一行人出了玉门关行了一日,又累又渴,又见红日渐渐西坠,正准备扎营休息后明日再走,阮熊见一轮火红的夕阳又大又圆,在茫茫的黄沙中显得特别苍凉壮观,不禁叹道:“想不到这茫茫的大漠风光也如此美丽!”他正全神贯注地欣赏这大漠的独特风光,突然见前面的黄沙滚滚,似一团黄云飘过来,他正感到疑惑不解。 汪直见了那团黄云,却顿时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咱们遇到沙漠中的匪帮了!”杨威听了吓了一大跳,这玉门关外谁也没来过,连劫匪成什么样子也没见过,他连忙道:“那咱们快退!”汪直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从这马蹄声来判断,对方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了,而且人数众多。”众人回头四处看了看,见后面没有什么动静,正感到纳闷。 不久,果然四周也是黄沙滚滚,只见号角声声,旌旗猎猎,无数的马匹向众人扑了过来。众人一个个久经沙场,也不混乱,迅速把镖车围了起来,拔出刀剑围成了一个圈子。杨威见那些人冲到众人十几丈之外,便纷纷停住站立不动了,前面一排的人手持藤盾钩戟,第二排的弯弓搭箭,后面几排或手持钢枪大斧、或利剑钢刀,一排接着一排,动作迅速,足有两三千人之多,排列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一个个肃然站立,鸦雀无声。杨威见这些人的旗幡整齐,动作迅速敏捷,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不像普通的强盗。这些人的出现,大大超出众人的意料,杨威原以为从北京城到玉门关一带,必定有与劫匪的激烈拼搏,可是这一路上却平安无事,他以为出了玉门关,便是西域的范围了,一路上便会平安无事了,没想到这些人竟埋伏在玉门关外守候。 杨威见这些人一个个穿着白衣白裤,均蒙着面,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大旗上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红的火焰,便觉得这个标记好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听见那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少教主驾到!”接着只见前面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五六个人骑着马走了出来,来到队伍的前面,有僧有道,有的穿着一身洁白的白袍,胸前绣着一个耀眼的太阳,那领头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穿一身白袍、戴一具人皮面具的中年人,只见他手持一把折扇,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异常潇洒。那几人骑马走到人群前面“一”字排开,立在那戴着人皮面具的书生两旁。 那中年书生左边立着三个人,一个是年过六旬、穿着白袍的老者,只见那老者紫棠色的面庞,须发皆白,扎着一个头髻,两边的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便知道是内功已达到登峰造极境界的高手。那老者旁边是一个穿着僧衣、相貌凶恶的大和尚,那和尚腆着一个大肚子,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脸上似笑非笑。那大和尚旁边是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汉子,那汉子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颇为英俊,手持一把大旗。那书生的右边也立着三个人,一个是像老道士装扮的游方道人,那游方道人约年过六旬,相貌清瘦,慈眉善目,银发满头,面若红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背上负着一把剑,剑穗飘飘。那老道士旁边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那汉子也是一身白袍,白皮肤、鹰钩鼻、蓝眼睛,腰间挂着一把长剑。那白衣汉子旁边是一个老者,那老者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力极其深厚之人,那老者身穿淡青色粗布衫,一脸的威严和傲气。 这六人对那蒙着面具的中年书生甚是恭敬,杨威见那书生穿一身绣着火红太阳标记的白袍,忽然惊叫道:“不好!我们遇到弥勒邪教的匪徒了。”他此言一出,众镖师脸上一个个大惊失色。这弥勒佛教横行江湖已经上百年了,神秘诡异,但以前从不与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来往,也不与各派为难,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只与官府为难,杀官兵、抢粮饷,每次都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的,因此朝廷恨他们入骨。杨威看见那太阳的标记,好久才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他护镖过剑门关的那件事情来。 当时,四川绵竹的少数民族暴乱,杨威带人护送一批朝廷急需的军饷入川,那次在剑门关外与自己交手的弥勒教第三护法诸葛俊,便是穿着同样的服装,那胸口也绣着火红的烈日,特别的显眼,因此他记忆特别深,回想起那件事来,杨威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川中匪徒横行,盗贼出没,朝廷连连派兵征讨,当时绵竹的少数民族也起来暴乱,官府连忙派兵镇压,急需军饷,但川中道路狭窄崎岖,艰难无比,自古就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朝廷好几次派兵运军资粮饷入川,都因为他们不懂江湖经验,或中了劫匪的埋伏,或被人下了蒙汗药,或被人在饮食中下了巴豆,腹泻不止,上了匪徒的圈套,所有军饷均被匪徒洗劫了去,还死了不少官兵,于是朝廷便把白银换成黄金,请杨威等人与官兵一同押送。 一路上杨威识破了许多劫匪的阴谋,众人平安到达了剑阁,如果过了剑阁,前面便是阳关大道了,但他们刚入山谷,便见两旁的悬崖上滚下无数石头,随后拥出无数的人马来,把众人围住,那些人也是一个个手持兵刃,身着白衣白裤,胸前绣着火红的烈日,背后绣着一个金刚圈,圈内是一个“佛”字。因为众人早有准备,便自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后面,以防中了埋伏,因此人人不慌不忙,围住镖车而战,双方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一时间打得异常激烈,不久,山谷外的官兵杀散了外面的强盗,冲入了谷中,反倒把这伙强盗包围了起来,里外夹击,渐渐占了上风。那帮匪徒便渐渐不敌,纷纷开始乱了起来。 杨威站在镖车上杀了几个冲到前面的匪徒,突然看见一个手持判官笔的老者在人群中连连飘动,身手敏捷,出手凶狠毒辣,好几个镖师均伤在他的判官笔下,几个镖师围攻他也奈何不了他。杨威见此情景,便一纵一跃到那老者身后,挥刀劈向他的背后,那人听到身后罡风凌厉,知道背后有人偷袭,却头也不回,手中的判官笔反手一撩,只听见“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双方都震得虎口发麻,各自“噫”的一声惊叫,都各自退开了几步,那人急忙转身回视,杨威见此人鹤发童颜,双目精光闪闪,有如冷电逼人,令人不由得内心一震,瞧他的年纪已有六十开外了,那老者穿一身的白袍,胸前的红日特别耀眼。 第三章 搏斗 那老者见杨威刚才刀上的劲力不凡,喝了一声:“好!”便纵身欺上扑向杨威,判官笔连点向他的“云门”、“章门”、“魂门”、“中枢”等穴,迅捷无比,又快又准。杨威反身一刀,脚下踏五行八卦步,避开他的一击,八卦刀横扫向他的腰间。那人见多识广知道厉害,反退一步斜点杨威的小腹,喝道:“想不到官府中竟还有如此能人,尊驾是谁?”手上的判官笔却丝毫不缓,判官笔竟围着杨威周身的穴道点去,身法快如幽灵。杨威不敢大意,凝神应敌,他的八卦刀沉重浑厚、器沉力劲,横斩竖劈,威力无比。 杨威边打边笑道:“再下乃无名小辈,何足挂齿。”手中的八卦刀斩、劈、砸、刺一招紧似一招,一阵猛攻过去。那老者一掌把杨威逼开,退后几步冷笑道:“果然有两下子,老夫饶你一命,识相的便走开!”杨威笑道:“我们胜负未分,何出此言?再接我几招。”说着大踏步逼上,八卦刀刺向他的胸口。 那老者冷笑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既然自寻死路,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报上名来,老夫不杀无名之辈!”杨威笑道:“你报上名来,我的刀下也不杀无名之辈。”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我让你到阴曹地府里也死得明白,老夫乃弥勒神教座下第三大护法诸葛俊是也,小子!拿命来!”说着手中的判官笔连向杨威下杀手。 杨威连忙脚踏五行八卦步闪开,笑道:“什么弥勒邪教,我可从没听说过,定是一个专门装神弄鬼、画符喷水糊弄骗人钱财的邪门歪教。好极了!我是西天极乐世界如来佛祖座下的第三大金刚杨威是也,专门来超度你们这些什么护法或和尚什么的。”他说完喝道:“看招!”,便大喝一声跃起,一招“泰山压顶”凌空劈下,左掌横拍而出,隐含内劲击向那诸葛俊的胸口。那诸葛俊冷冷地道:“找死!”说着判官笔径向八卦刀递去,也左掌拍出,喝了一声:“撒手!”他这一招内劲外吐,含精蓄锐,力道非同小可,料想杨威的兵器必定被震脱手。 杨威见他的判官笔一搭在八卦刀之上,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判官笔上传来,直震得他虎口剧痛,手中的八卦刀差点脱手而飞,他手中的八卦刀连忙一拖一划,封住门户。那诸葛俊也暗暗吃惊,他这一招已用了八成的内力,原以为杨威必定会被自己震伤,却见他好像没事一般,顿时愣了愣,杨威趁机施展开游龙八卦刀法和霹雳八卦掌来,围着他绕身奔走,只见他掌影飘飘,刀光闪闪笼向诸葛俊。那诸葛俊没想到杨威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厉害,稍不留神便被杨威占了上风。但他毕竟内力比杨威高出许多,挥掌拍出,沉稳刚猛,顿时封住了门户,判官笔伺机反扑,他的判官笔招数阴狠怪异,神出鬼没,渐渐挽回了下风。 杨威见状,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必定落败,便伸手掏出三枚追魂镖,左手一扬,三枚追魂镖破空而出,成“品”字形射向诸葛俊的“丹田”、“气海”、“印堂”三穴,右手的八卦刀加紧进攻。那诸葛俊左掌拍出,震开杨威的八卦刀,右手的判官笔轻轻一拨,便震落了那三枚追魂镖,杨威的追魂镖连连射出,手中的八卦刀一招紧似一招,一时间把他弄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但追魂镖已射出了二十几枚,仍然伤他不得。杨威心想:等镖用完了,便很快落入下风了,那时必败无疑。他一咬牙,偷偷把剩下的追魂镖拿在手,冒险抢攻上前,右手的八卦刀如旋风般一阵猛劈,一招“威震天南”把诸葛俊笼入刀光之下,左手一扬,手中的追魂镖趁机尽数射出,使出“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掷出。 诸葛俊见杨威一阵乱攻,胸前露了破绽,心中暗喜,正想趁机给他致命一击,突然见眼前金光闪闪,无数的追魂镖从四面八方射来,内心暗叫不好,慌忙之中只得把手中的判官笔连划了几个弧,才震落了面前的追魂镖,但此时杨威的八卦刀已乘机劈到了他的左肩,他想跃开已躲闪不及,他此时判官笔的招数已用老,无法收回御敌,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威的八卦刀劈到了自己的左肩之上。那诸葛俊此时竟不躲闪,只见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判官笔用力向杨威掷去,右掌聚集了全身所有的内力,向杨威的胸口拍去。杨威刚躲避开他的判官笔,诸葛俊的右掌已劈到胸口前,众人只听见两声惨叫,便见两人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只见那诸葛俊脸色苍白,左肩空荡荡的,鲜血喷涌而出,竟是被杨威硬生生的斩下了一只手臂,众人再看杨威,却见他用刀支着身子,身体摇摇欲坠,连连吐了几口血。杨威此时只觉得腹内的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烤炙一般,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诸葛俊见杨威倒下了去,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也慢慢地软倒了下去,众人开始谁也不敢上前,见两人都倒下了,双方同时冲了上去,顿时又是一阵混战,但官兵这边人多势众,杨威所带来的镖师个个身手不凡,杨威被众人抢了回来,那诸葛俊却被官兵乱刀砍成了肉酱。那诸葛俊带来的人见他已死,又见被官兵和众镖师包围着,一个个便猛向外冲杀,官兵拦截不住,眼见他们散入山谷中没了踪影。众人也急忙入了剑阁,直到入了剑门关才松了一口气,杨威在众镖师的抢救之下,才拣了一条命回来,在川中养了大半年的伤才好。这一战杨威记忆深刻,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来仍不寒而颤,如今他见那火红的烈日,便突然想起了那次的经历来,便知道了这帮人的来历。 这弥勒教起源于元朝末年,与明教、白莲教并称为当时的三大教派,这弥勒教的创始人叫彭莹玉,又叫彭翼、彭和尚、彭祖,元朝官府对他又怕又恨,骂他为“彭妖”,他是江西袁州南泉山人,十岁就到慈化寺出家,随老主持姓彭。这老和尚是一个深藏不露、身怀绝技的人,他看见彭莹玉为人机警、心地善良,很是喜欢,便把自己一身的绝技偷偷地传授给他。彭莹玉十五岁那年,袁州瘟疫流行,彭莹玉在南泉山发现了一股矿泉水,病人喝泉水后很快就痊愈。“彭和尚”的名字于是名声大噪,他被老百姓看作是活神仙,彭莹玉看见元朝腐败无能,百姓民不聊生,便开始秘密传教发展教众。他首先在袁州开始传教,每到夜晚,他便点燃火炬,召集信徒烧香拜佛,然后由他宣讲佛法,他把弥勒佛作为救苦救难、解救百姓脱离苦难的神来让百姓敬奉。 这弥勒教在当时流传已久,相传这弥勒佛出生在古印度南天竺大婆罗门家庭,他是佛祖的弟子,传说他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实现了48桩心愿,佛祖曾授记他将来要继承自己的佛位,成为未来佛,即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他平日左手持莲花台,右手做接引形状,凡是死后愿到西方极乐世界的人,只要临死前念“阿弥陀佛”,他便来接引,因此又称接引佛。天竺国当初的弥勒佛神态端庄、眼观鼻、鼻观心,超绝凡尘,摒弃情欲,一副静穆慈悲之像,在各佛教寺庙的大雄宝殿常可见到,“南无阿弥陀佛”是对弥勒佛的敬语,“南无”即致敬之意。 弥勒教传入中土后,人们把他与人相结合,便形成了袒胸露乳、笑容可掬的佛了。到了唐武宗时期,唐武宗下令灭佛,这弥勒教才逐渐衰落下去。因此当彭莹玉开始传教时,许多老百姓纷纷来入教,在他建立火炬的周围,袁州的老百姓逐渐组织了起来,他们推选彭莹玉为祖师爷,又推选彭莹玉的得意弟子周子旺为头目。至元四年,袁州的白莲教联络了周子旺共同起兵反元,当时袁州的弥勒教徒已有5000多人,在周子旺的带领下举行起义,起义前每人的衣服后面都写有一个“佛”字,由彭莹玉做法,在每人的“佛”字上用法水画了一个圆圈,表示佛光,以祈求佛祖保佑,在胸前画一个太阳,表示渴望光明。但由于起义军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队伍涣散,很快被元军镇压了下去,周子旺被杀,彭莹玉被迫逃往淮西,在那里秘密点起传教的火炬。 到了至正十一年,北方的白莲教主韩山童在颖州起义成功,建立宋国,派人到淮西联络彭莹玉共同举事,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彭莹玉这才决定起义。这时,他在淮西传教已经有14年了,发展了教徒几万人,他吸取了上次起义失败的教训,培养了两名得意弟子,一个叫倪文俊,一个叫皱普胜,让他们暗中带领教徒操练习武,建立了严格的组织,管理有条不紊。皱普胜不仅功夫了得,而且为人沉稳机智,有胆有谋,在他的领导下,弥勒教成了一个有组织的强大秘密宗教,为了举行起义,彭莹玉一直在民间寻找弥勒佛的转世活佛。当时,在罗田有一个布贩子叫徐寿辉,此人天生异相,双耳重肩,双手过膝,身材魁梧,仪表堂堂,而且是重瞳,即一双眼球有两个瞳孔,极为罕见,传说天生有重瞳的人必是帝王之相,古代的尧舜和项羽也是天生有重瞳的。彭莹玉与徐寿辉见了面后,就马上认定了他是弥勒佛转世的人选,便在教徒中宣布他是上天派来的转世活佛,是下凡来解救黎民百姓的。 第四章 弥勒佛教 至正十一年。 正当天完国的政权日益壮大的时候,彭莹玉不幸在第二年的战斗中被叛徒出卖而中了元军的埋伏牺牲了,彭莹玉的弟子倪文俊没有谋略,军队的实权逐渐被倪文俊的弟子陈友谅掌握了,这陈友谅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便杀了倪文俊和徐寿辉,自己做了皇帝,改国号为汉,陈友谅下令禁止军队再信仰弥勒佛教,汉军逐渐脱离了宗教的控制,一些信徒也离开了汉军的队伍。但彭莹玉的另一个弟子邹普胜素有谋略,他早已暗中物色了一个人选以防不测,此人叫明玉珍,也天生有重瞳,身材高大,相貌俊美。邹普胜仍以弥勒佛为尊,尊称彭莹玉为祖师爷,许多人都投奔他的旗下,邹普胜死后,军队便由明玉珍掌管,明玉珍见陈友谅叛变杀主,又把矛头指向自己,当时他的军队实力远远不及陈友谅,于是他便学诸葛亮当年的做法,带兵攻入了四川,在那里发展等待时机。至正二十三年,明玉珍在重庆称帝,国号为“大夏”,他尊彭莹玉为祖师,把弥勒佛教定为国教,同时为徐寿辉建祠庙,春秋奉祀。陈友谅由于杀师叛教,众叛亲离,1364年被朱元璋率军攻入武昌,陈友谅被杀,汉国宣布灭亡。 朱元璋乃明教出身,他原是一个小和尚,他的家乡是沛县,父母在瘟疫中死亡,他的大哥便把他送到皇觉寺做小和尚,因为淮西连年闹旱灾,寺庙的租米收不上来,和尚们只好外出云游,朱元璋云游的地方正是彭莹玉传播弥勒教的地方,那时明教、弥勒教、白莲教等宗教已互相打成一片,教徒们向老百姓宣称明王出世、弥勒佛降生、天下大乱,大乱过后将会是一个太平的极乐世界。朱元璋于是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郭子兴遵从白莲教主韩山童的调遣,众起义军为了共同对付元军,推选韩山童为明王,统一行动。朱元璋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后,深受郭子兴的器重,把他当成心腹,并把自己的养女马秀英许配给他为妻。 郭子兴死后,朱元璋逐渐掌握了军队的大权,队伍逐渐壮大,于是在明玉珍称帝那年,他也在应天府称王,号称吴王。在以后的十几年里,他逐渐灭掉了陈友谅的汉国,又杀害了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扫平了其他的割据势力,又在1368年率兵攻入大都,把蒙古的势力赶回大漠,元朝的统治被推翻了。于是朱元璋自己便做了皇帝,改国号为“大明”,他做了皇帝后,怕人们再利用弥勒佛教来反自己,于是下令禁止一切宗教活动,把弥勒教、明教、白莲教等宗教列为邪教,同时进行残酷的镇压。特别是以弥勒教为国教的大夏国,他更是恨之入骨,于是集中全国的兵力,派大将傅友德、廖永忠带领大军攻入四川,历经三年多,终于把大夏国灭了,解除了他的心腹大患。 大夏国灭亡后,明玉珍的旧部把大夏国的小皇帝转移到西藏和四川之间的大雪山上,仍以弥勒教为组织秘密活动,尊大夏国的后人为教主,大夏国的一些将领为各地的舵主、护法等,仍奉行彭莹玉的教规,把他尊为祖师在各地秘密发展教徒,因弥勒教的总坛莲花台在终年积雪的大雪山之上,近几十年来又很少在江湖中活动,青藏高原又处于荒无人烟的地带,因此众人便逐渐淡忘了它。如今众人见这弥勒教居然出动了两千多人来包围众人,都暗暗吃惊。杨威知道这弥勒教此次是来者不善,一来是找自己报十多年前杀诸葛俊之仇,二来是这汪直的大量财富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其实杨威哪里知道,他们一路上之所以如此顺利,全是这弥勒教在暗中捣鬼的缘故,他们派出大量的高手一路上把那些企图劫镖的劫匪打得落花流水,杨威等人才平安到达了这玉门关,因此这弥勒教便在关外等候杨威等人自投罗网,这关外荒芜人烟,正是他们劫镖的好地方。 只见那戴着人皮面具的中年书生驱马上前,高声问道:“哪一位是杨总镖头?”杨威知道今日不免是一场恶战,便也不畏惧,驱马上前回答:“再下便是杨威,尊驾是何人?”那书生飞快地打量了杨威一眼,便抱拳行礼道:“杨总镖头好,再下明复夏,乃敝教少教主,”说着他又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几人,说:“这几位是敝教的几位护法,我们久仰杨总镖头的大名,今日一见,实慰平生之愿。” 杨威冷笑一声,道:“不敢,杨威乃一介莽夫,承蒙少教主抬爱!”明复夏笑道:“杨总镖头过谦了,您的镖局威震四海,江湖上谁人不知‘阎王判官’的绰号,连再下这等山野之人也是如雷贯耳啊!” 杨威大笑道:“少教主率领这么多人千里迢迢赶到此地,不会是专门来看我杨某人一面的吧?”明复夏身后的几人见杨威甚是无礼,一个个怒目相视,杨威佯装不见,他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十多年前,对方只有诸葛俊一人,自己也只是侥幸才险胜他,如今对方出动了六大护法前来,自己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明复夏知道杨威是在讽刺自己,也不生气,仍平静地道:“杨总镖头果然是一个爽快之人,我们这次在此等候,一来是仰慕您的威名,目睹杨总镖头的风采,二来想请总镖头交出一个人来,以便我们追回敝教两件丢失多年的圣物,同时家父想请总镖头到敝教总坛盘亘几日。” 杨威长笑一声,道:“你们弥勒教杀人劫货,残杀官兵和百姓,一个个杀人不眨眼,江湖中谁人不知,你要劫镖,便痛快地动手吧,不必冠冕堂皇的假做正人君子,杨某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动手吧!” 明复夏身后左边的老者听了,再也忍不住了,便大声吆喝道:“胡说,敝教兄弟一向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百姓铲奸除恶,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你身为武林人士,甘心做官府的走狗,却恬不知耻,还在此一派胡言!”明复夏转头对那老者喝道:“左护法,不得无理!”那老者听了,慌忙低头道:“是!少教主。”说着便低下了头。 杨威见那老者不敢吭声了,似乎对明复夏甚为畏惧,他见那老者的太阳穴高高凸起,双目精光如电,双手干枯如柴,根根青筋暴起,一看便知他的武功已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他却不知道这老者几十年前早已是名闻天下的武林高手了。原来这老者名叫左勇刚,是弥勒教的耆宿,他年轻时原是大夏国的一名健将,大夏国灭亡后,他随着众人护送主人逃入了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他们拥护明玉珍的儿子明大海为教主,各级大小官员任护法、堂主等职,世代效忠弥勒教,继续开展活动,发展教众,企图重整旗鼓夺回江山。 这左勇刚原在总坛任白虎堂堂主之职,弥勒教的各大护法相继去世后,他因立功较多,便逐渐升任为弥勒教的护法首座。这左勇刚年轻时出身福建莆田少林寺,师从慧圆长老,武功甚为了得,这慧圆长老在莆田少林寺中辈份极高,乃是莆田少林寺的方丈慧明禅师的师兄,生性淡泊,一直在后山的寺院中参禅悟道,修习上乘武功,看守塔林,内力和武功修为远在慧明禅师之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底数。左勇刚的父母是福建有名的大财主,也是一个有名的大善人,信奉佛祖,常常到寺院布施,是莆田少林寺的常客,每年捐的香资均相当可观,他的父母还常常周济周围的贫苦百姓,名声相当的好。当时,由于朝廷腐败,官匪勾结,盗贼横行,兵祸连年,社会相当的混乱。左勇刚的父母便自幼把他送到莆田少林寺,希望他能学一身本领防身自保,在乱世中保全性命,慧圆长老见他的父母一向行善,便收他为俗家弟子。左勇刚十岁开始上少林寺学艺,他天资聪颖,又勤学肯吃苦,深得慧圆长老的喜欢,慧圆长老便把自己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左勇刚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让他回家完婚,他才离开慧圆长老下山,这时他已深得了慧圆长老的真传,特别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的功夫,更是威猛无比,使出来开碑裂石,刚猛异常。 第五章 弥勒护法 左勇刚回家以后,原本也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但谁也想不到的是,他家财产太丰厚,竟引来了官府和当地豪绅的妒忌,官府伙同当地的地主恶霸勾结起来,诬陷他是弥勒教徒,把他抓入大牢严刑拷打,逼迫他父母变卖财产来赎人,等把他家的家财榨干后,才把他放了出来。等左勇刚回到家中,他的父母由于惊吓过度,加上心力竭尽,先后病倒了,这时他家已经只剩下几间空房子了,左勇刚只好变卖了房子来医治父母,搬到寺庙里去住,但他的父母还是离开了人世。左勇刚见此时已家破人亡,便彻底绝望了,他原本认为这场官司是命中注定的,便忍辱负重忍受着各种折磨,只希望保住性命,守着父母安度晚年就算了,家产没了他也并不心痛,但如今父母已亡,便了无牵挂了,一腔的仇恨便迸发了出来,他一气之下,便把当地官府的县令和仇人杀了,开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后来邹普胜听到了左勇刚的遭遇,便设法让他加入了弥勒教,从此以后,这左勇刚便一直追随着邹普胜,因他武功高强,先后击毙元朝的多名武林高手,又多次打败了元军的多名健将,逐渐出了名,后来又一直追随明玉珍,大夏国灭亡后,他与众人护送幼主逃到大雪山上,拥立幼主为教主,以后又多次立功,升为护法,逐渐成了弥勒教的元老。 明复夏喝住了左勇刚,转头抱拳道:“杨总镖头别误会,我们此行并无为难诸位之意,只是敝教有两件非常重要的圣物落入了一个人之手,家父令再下带人前来取回,同时请总镖头众人到敝教总坛一叙,临行前家父一再告诫再下不得对杨总镖头无礼,令尊当年对敝教褚护法等人有过救命之恩,敝教上下是不敢忘记的。”原来,当年大夏国建国后不久,明玉珍也去世了,留下幼子明大海,众人便拥他为小皇帝,不久,明军便攻破了四川,众人便带着明大海退到了川藏边界的大雪山,在那里恢复弥勒教,设立火炬,建立总坛莲花台。明大海长大后,开始重整弥勒教,并派人多次潜入宫中刺杀朱元璋,但均被大内高手杀了。 到了明复夏的父亲明天华接掌教主之位,又多次派人潜入宫中刺探情况,有一次,弥勒教的护法褚时远、上官剑南带人潜入宫中寻找弥勒教的一件圣物,被宫中的侍卫发现,被包围了起来,正好当班的是杨威的父亲杨杰,杨威的父亲年轻时曾经在宫廷里做过侍卫,后来才出宫廷开了镖局,这杨杰年轻时曾在江湖中结识褚时远,他便暗中引褚时远等人逃离皇宫,褚时远回去后,便如实向明天华回报,因此这明天华便吩咐教众不得伤害杨威等人。杨威却不知道这些往事,因为他的父亲去世前没有提起此事。杨威长笑一声道:“你们想向我杨某要人,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八卦刀答应不答应?你有种的便摘下面具与我斗一斗,缩头缩脑的算哪门子好汉?” 明复夏见杨威甚是骄傲,也心中暗暗恼怒,但仍淡淡地道:“再下自幼脸上天生有残疾,恐怕惊吓了众人,因此一直戴着面具,请总镖头别见怪。”他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中仍不免带有一丝愤怒。 左勇刚却早已忍不住了,他驱马上前请示:“少教主,让我替你领教他的功夫吧!”明复夏对杨威的傲慢甚是恼怒,心想:若不用武功压服他,他还当我弥勒教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呢。便淡淡地道:“也好!左护法,你与杨总镖头互相切磋切磋武艺,不要伤了和气。”左勇刚见明复夏下了令,便翻身下马向杨威大步走去,他与诸葛俊素来交好,当年杨威杀了他,心中早有报仇之意,便大步上前,道:“再下左勇刚,乃敝教首座护法,想向杨总镖头讨教几招。” 那阮氏四雄此时也憋了一肚子气,早已抢步上前,阮虎笑道:“杀鸡焉用牛刀,让我们来陪你玩几招,你胜了我们四兄弟再与我们总镖头比试也不迟。”左勇刚冷笑一声,道:“就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与老夫动手么?” 杨威也想看看左勇刚的功夫,又见大敌当前,他也不想轻易出手,想保存一点实力,便对四人叮嘱道:“好!你们小心些!”那阮熊早已不耐烦了,大声道:“总镖头,我替你宰了这糟老头子。”说着他大步上前喝道:“老家伙,看打!”便一掌击向左勇刚的胸前。 左勇刚见阮熊的右掌击向自己的胸前,冷笑一声,却不躲闪,仍然负手而立,众人眼见阮熊一掌击到左勇刚的胸口上,杨威连忙叫道:“小心!快退下!”但那时已迟,阮熊的右掌已劈到了左勇刚的胸口之上,阮熊只觉得右掌如击在棉花之上一样,软绵绵的,他情知不妙,正待退开。左勇刚冷笑一声,道:“此时还想走么?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说着只见他左手一翻,便扣住了阮熊右手的脉门,跟着只见他右手的食指连连在阮熊胸口的“丹田”、“膻中”、“璇玑”等穴上点去,阮熊顿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人似的,直气得他差点昏了过去。 阮虎、阮豹和阮鹰见阮熊落入敌人手中,三人便拼命向左勇刚冲去,他们兄弟四人情同一体,见阮熊危机,三人出手便毫不留情,招数又快又狠,阮豹飞起右脚,踢向左勇刚面门的“太阳穴”,阮鹰从侧面疾伸右爪抓向左勇刚的“通谷穴”,他的手上戴有钢套指环,指环上藏有暗针,针上喂有剧毒,中毒者半个时辰毒性就发作,这毒药的解药并非轻易能配制,只要左勇刚与他一交手,他就可以乘机伤他,迫使他不敢轻易伤害阮熊,阮虎也暗运内力,右掌击向左勇刚的丹田。左勇刚见三人向自己扑来,笑道:“来得好!”只见他头也不回,左手一扬,阮熊便像一个稻草人一样被他向后扔去,恰好落在明复夏的马前,力道恰到好处,足见他的武功不凡,明复夏微笑着道:“绑了!”便有几个人上前把阮熊五花大绑起来,阮熊刚才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左勇刚擒住了,又被重重摔了一跤,便破口大骂起来:“操你娘的!老匹夫!竟敢摔你老祖宗!”他刚张口大骂,便被人堵住了嘴巴。 左勇刚面不改色地站立不动,待阮虎三人攻到他的前面,忽然只见他使了一个诡秘的身法,突然从三人的包围圈中脱身而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阮鹰的背后,伸出右手抓向他的“大椎穴”,杨威惊叫一声,大声叫道:“小心背后!”说着连忙左手掏出一枚追魂镖来想射出去,但那时已迟,只见阮熊已被左勇刚抓中。这“大椎穴”乃是一个人的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阮鹰顿时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任由他摆布。众人均吃惊不小,阮鹰的武功不弱,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常常独自押镖,怎么现在对方只胡乱一抓便擒了去呢? 第六章 八卦神功 杨威怕误伤了阮鹰,顿时不敢发出手中的追魂镖,而阮鹰此时在左勇刚的手中,也成了他的一块有效的人肉盾牌,此时正当阮虎、软豹攻到左勇刚的要害,他便拉阮鹰来抵挡,阮虎、阮豹两人怕伤了阮鹰,只好硬生生的收住拳脚,而左勇刚却乘机出手,左手食指弹出,竟点向阮豹足底的“涌泉穴”,阮豹只觉得右脚一麻,“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顿时也动弹不得了。阮虎情知不妙,正想退下,只见左勇刚把阮鹰一抛,竟向他掷来,叫道:“接着!”阮虎一呆,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他几人自幼在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阮虎刚接住阮鹰,突然只觉得肋下的“通谷”、“幽门”穴一麻,“扑通”一声也一起倒下了,原来左勇刚在趁他接阮鹰的时候乘机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只一招三人便片刻被他点倒了。 只见左勇刚一招手,便有几人上前把三人又绑了,左勇刚朝杨威长笑道:“杨总镖头,老夫想领教您威震江湖的绝技。”杨威内心暗暗吃惊,自己带来的几十名镖师之中,以阮氏四雄的武功最高,而四人随他押镖也近十年了,武功已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现在竟然只在对方一招之下便失手被擒了,由此可见这左勇刚的厉害,他只得抽出八卦刀上前,道:“好!杨某便领教左护法的高招!” 此时阮氏四雄在他手中,杨威也不敢太放肆了,立了一个门户,道:“左护法请!”左勇刚见杨威脚步沉稳,也知道他非比寻常,笑道:“杨总镖头,你先进招吧!”杨威见他右手一抬,做行礼之势,却见白衫鼓起,微微飘动,此时对他已不敢大意,道了一声“得罪!”八卦刀一扬,一招“横扫千军”竟向他的腰劈去,飘然无声,又快又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本来八卦刀是沉重之物,劈出的声音应该呼呼有声,而此刀在杨威的手中,却悄无声息,左勇刚此时也暗暗吃惊,心想:这“阎王判官”果然有点真功夫,并非浪得虚名。 左勇刚向后退了一步,侧身一掌,劈向杨威的面前,杨威识得这一招是少林派的罗汉掌法中的第一招“童子拜佛”,这罗汉掌法乃少林派武功的入门基础,少林寺的弟子练武功,首先就从这套掌法练起,虽平淡无奇,但杨威深知在高手的手中,普通的一招在他们手中却是威力无比。只见左勇刚手一抬,便见地上黄沙卷起,向杨威滚滚扑来,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黄龙。杨威大吼一声,八卦刀猛地朝地上一划,地上顷刻间像火药炸开一般,顿时卷起一堵黄沙筑成的墙,把左勇刚的攻势化解了,杨威此时的武功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一招内力自然异常凌厉。 左勇刚见杨威轻易化解了自己的一招,赞道:“好!再接我一招。”他刚才这一掌只用了四成的内力,见杨威轻易就化解了,也有几分佩服,俗话说得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左勇刚见杨威的武功不凡,顿时生了好胜之心,只见他双手一错,右掌又呼地一声劈出,这一掌他已用了七成的内力,顿时只见黄沙滚滚,砂石飞扬,犹如大江缺堤、江水奔涌而来。杨威顿时觉得一股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压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他刚才接左勇刚这一掌,已用了六成的内力,才勉强抵住他的掌力,现在见他这一掌威力无比,知道自己很难接住他这一掌,便不敢与他对掌,脚下连忙展开五行八卦步法,绕开奔走,避开到一侧,趁机抢到左勇刚的左侧,挥刀攻他的侧面。左勇刚的掌风卷起的砂石直滚到一丈之外,打在镖车上“沙沙”地直响,众镖师有的躲闪不及,被沙子打在身上,犹如被冰雹打中一样,直感到火辣辣地疼痛。 杨威的五行八卦步法一施展开来,犹如穿花蝴蝶,刀光霍霍绕着左勇刚四周奔走,伺机进攻。左勇刚突见眼前一花,便双掌收回,封住了自己的门户。他的掌力威猛异常,杨威也无法欺到他身旁。左勇刚瞧了一会儿,已看出杨威的步法是根据五行八卦阵变化而来。只见他突然左一步、右一步,片刻便脱离了杨威的包围圈,只见他又突然左一步、右一步欺身上前,反而突然绕到杨威的后背,杨威大吃一惊,他此时正站在艮位上,只得退震位,再退巽位。但当他刚退到巽位时,杨威忽然不见了左勇刚的身影,只觉得背后一凉,左勇刚已又欺到他的身后,杨威吃惊不小,没想到对方的步法如此诡秘,好像是自己五行八卦阵步法的客星,只得使一招“蛟龙摆尾”,八卦刀反手撩起削向对方,来个同归于尽。左勇刚本来想在杨威的背后趁机一掌把他打伤,没想到杨威竟然不顾性命,八卦刀悄然斩来,只得挥掌拍向八卦刀的刀背上。 杨威乘机闪到一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刀封住了自己的门户,不敢再进攻,他的游龙八卦刀法此时已纯熟无比,一使开出来周身都是刀影,脚下左忽右闪,步法杂乱无章,游走不定,再也不敢用五行八卦阵的步法了,一时间左勇刚也奈何不了他。杨威哪里想到,左勇刚所用的步法正是五行八卦阵和九宫八卦阵的客星,他这套步法是从一种叫“伏魔罗汉阵”中演变而来的,是彭莹玉当年根据一本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步法变化而来的,乃是吸取了两仪步法和四象步法的精华创造而成,要知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理,后人才由八卦演变了正反八八六十四种变化,这诸般的变化,均由此出。 左勇刚的步法虽简单,但实藏极大的奥妙和变化,精妙无比,他年轻时由邹普胜传授学得此步法,但一直没有用过,一来当年他带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很少与高手单独搏斗,二来他当时年纪尚年轻,内力修为尚浅,这套步法需要轻功和内力较高的人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和精妙,是一套绝处逢生的步法,如果内力和轻功稍差一步,便有可能丧命在对方的刀剑之下,如今左勇刚的内力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此已是运用自如了。杨威总算江湖阅历丰富,见机较早,便弃五行八卦步法不用,否则他早已经陷入了左勇刚的伏魔罗汉阵中了,无法冲出他的包围圈。杨威的八卦刀一使开来,便形成一道道白光,护住自己的全身,左勇刚凭着一双肉掌强攻,一时间倒也无法奈何他。 双方瞬间快打快攻拆了二十多招,众人只见两条人影在飞舞,分不出你我来,只看得眼花缭乱,地上黄土飞扬,沙尘滚滚。左勇刚在步法上占了便宜,一掌紧似一掌,双方拆了五十多招,杨威的刀影渐渐缩小了,显然左勇刚逐渐占了上风。杨氏镖局这边的众镖师一个个渐渐替杨威担心了起来,杨威也渐渐感到手中的八卦刀越来越沉重了,倍感吃力,此时左勇刚已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大力金刚掌”来,这大力金刚掌乃少林派几百年来的成名绝技,施展出来飞沙走石,石破天惊,异常威猛,每一掌均力道千斤。 第七章 较量 杨威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不出五十招便非败不可,便暗中掏出追魂镖来,左手一扬,道:“看镖!”只见白光一闪,三枚追魂镖成“品”字形分上中下三路向左勇刚的“人中”穴、咽喉和“丹田”射去,右手的八卦刀一招“风扫杨柳”,拦腰砍向左勇刚的侧面,他左手发镖,右手出招丝毫不慢,他这套刀中夹镖的绝技异常厉害,也很少用,是他近几年才潜心创造出来的,对方避开了镖则避不开刀,异常狠毒。左勇刚见眼前白光一闪,便知是暗器袭来,只见他右手一抄,已接了射向咽喉和脸上的两枚镖,左手食指和中指两指一夹,便接了射向丹田的镖,突然使了一个诡秘的步法,猛向杨威的怀里撞去,右手一扬,两枚追魂镖反向杨威的面门射去。 杨威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欺身向前,只得撤招向右一闪,左手一扬,又两枚追魂镖激射而出,分取他的“太阳穴”和肋下的“期门穴”,右手的八卦刀一招“力劈华山”紧随而出,左勇刚只得边躲边伺机还招,杨威的追魂镖越发越快,手中的八卦刀也一招紧似一招,片刻攻了二十多招,左勇刚全凭脚下诡秘的步法,才躲过了杨威的连番攻击,饶是如此,也弄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倒给杨威占了上风。 明复夏众人均想,这“阎王判官”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如此心高气傲,倒非浪得虚名,一个个也不敢小看杨威了。但二十招过后,左勇刚便逐渐挽回了局面,他出手越来越快,每一掌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杨威,杨威片刻便感到吃力异常。又过了二十多招,杨威的追魂镖已经用完,而左勇刚的掌力却越加威猛,杨威只好守紧门户,极力支撑。两人又打了二十多招,杨威此时内力损耗较多,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手中的八卦刀异常沉重,黄豆大的汗珠直冒出来,招数也缓了下来。 左勇刚见杨威此时汗流浃背,出招缓慢,便双掌一错,大吼一声,左掌猛拍向他的刀背,右掌直推向杨威的胸口。他此时已看出自己在内力上占了便宜,便猛下杀手,又快又狠,杨威此时内力消耗甚多,八卦刀被他震歪,胸前门户大开,眼见对方右掌的掌力滚滚卷来,他只得一咬牙,左掌运足内力向对方的掌上劈去。只听见“啪”的一声,杨威连连退了七八步,才站定身体,左勇刚却纹丝不动,他一击得手,见杨威被自己震退,满脸狞笑,趁杨威立脚还未稳之机会,突然飞快绕到杨威的身后,飞身跃起,凌空劈向杨威脑后的“玉枕”穴。 杨威只觉得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左勇刚的身影,突然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知道他在暗算自己,他此时已无法转身御敌,危机之中慌忙把手中的八卦刀反手从头顶上向后一掷。此时左勇刚的右掌已经劈到杨威的脑后,眼见已大功告成,忽然见八卦刀脱手飞向自己的面前,只得右掌拍在八卦刀上,把八卦刀击落到地上,左掌紧跟着伸出,仍劈向杨威的后脑,但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杨威已趁着他这瞬间的缓慢时刻转过身来,危机之中双掌迎上他的左掌。 只听见又是“啪”的一声,只见两人掌掌相交,左勇刚的左掌粘在杨威的双掌之上,只见左勇刚趁机一个翻身,双脚朝上,右掌也一拍,击到杨威的掌上,整个身体便像铁罗汉一样牢牢压在杨威的双掌之上,杨威只觉得有如泰山压顶,腹内的五脏六腑犹如火炙一般,极其难受,黄豆大的汗从脸上滚落,他试着用内力抖了几次,都无法把左勇刚抛开。众人只见杨威的双脚不住地颤抖,脚下慢慢陷入一尺多深的黄沙里。众人见此情景,一个个均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注视到两人的身上,谁也不敢说话,知道两人此时已到了生死相博的时刻,此刻只听见北风呼啸的声音,卷起阵阵黄沙,一阵猛过一阵,好像沙漠中的魔鬼在狂笑,时而又像受伤的野兽在嚎叫。 过了片刻,众人正低声议论两人的情况,忽然见杨威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身体突然仰后倒地。左勇刚见杨威向后跌倒,也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他见杨威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面如白纸,双眼紧闭,众人见他一脸狞笑,一抬右掌正想朝杨威下毒手,却突然听见明复夏喝道:“左护法,不得伤害他!”左勇刚听到明复夏的喝声,顿时吓了一声冷汗,抬起的右手马上垂了下来,他与诸葛俊的交情甚好,正想借此机会杀了杨威替他报仇,完全忘记了明复夏刚才的吩咐。明复夏见杨威昏迷倒在地上,马上翻身下马,一闪身便来到杨威的身边。他见杨威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鼻子和嘴巴流着血,面如土色,显然受伤极严重,他回头瞪了左勇刚一眼,脸色极是不悦。 左勇刚此时也吓了一身冷汗,知道不妙,连忙垂首道:“属下一时失手,请少教主治罪!”明复夏俯身扶起杨威的身体查看他的伤势,却并不吭声。镖局的众镖师在杨威倒地之时,好几个镖师早已冲上前,想上前抢救他,但这些镖师均是一般的武师,武功与明复夏相比相差甚远,明复夏一闪身已到了杨威的身旁,他们还在半途中之时杨威已落入了明复夏的手中。这些镖师见杨威已落入了明复夏和左勇刚两人的手中,纷纷把手中的刀剑、暗器向两人掷去,左勇刚长笑了一声,回身双掌一推,顿时眼前黄沙滚滚,飞砂走石,形成了一堵墙向众人压过去,顿时把众人拦住,那些暗器和兵器纷纷被他的掌风击落。 明复夏把杨威扶起,头也不回,对众人谁也不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淡淡地说:“谁敢再上来我就杀了他!”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威严,加上左勇刚又在他的身边,众镖师听了,果然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众人此时均知道谁也不是他两人的对手,刚才只是见杨威受了伤,众人救人心切,谁也没考虑到这些。现在见杨威已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又情知非两人敌手,一个个谁也不敢乱动一步。明复夏飞快地扶起杨威略微查看了一下,飞快地伸出右手的食指闪电般在杨威的“命门”、“灵台”、“悬枢”、“百会”等穴道上点了一下,然后扶他坐正,伸出右掌搭在杨威的“命门”穴之上。 众镖师均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看到此景均知道他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众人是又惊又喜,对明复夏此举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他用内力帮助杨威疗伤,一个个心中却是暗暗感激他。过了片刻,杨威便悠悠醒了过来,他先是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腹一阵绞疼,接着觉得背后一股内力暖暖的流入体内,觉得异常舒服,体内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他睁开眼一看,见明复夏在一旁用微笑的眼神看着他,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背后,杨威顿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他刚才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抵抗左勇刚的掌力,内力已消耗殆尽,力竭而受伤,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现在见救自己的竟是这明复夏,便挣扎着站起来,摔开明复夏的手喝道:“不劳费心!”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内心一阵剧疼,犹如千万条毒蛇在噬咬,又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杨威这一挣扎便又牵动了伤口,几乎昏了过去,他便不敢再吭声了,连忙端坐在地上闭目打坐。明复夏见杨威受伤以后仍如此的傲气,便退到了一旁笑道:“敝教左护法刚才一时失手伤了杨总镖头,还请总镖头见谅!”杨威只道他是在出言讽刺自己,便闭目端坐,对明复夏的话理也不理。众人这时已知道这明复夏暂时不会伤害杨威,一个个均站立不动,静观其变。明复夏见杨威已能运气疗伤了,他也不介意,便退到了一旁。只见明复夏退到一侧,朝镖车旁的众镖师威严地扫视了一眼,突然长笑一声道:“林格尔!你也是堂堂的天山派高手,到这时候难道还做缩头乌龟么?”杨氏镖局的众镖师听了他的话,一个个均感到诧异,互相看了看,均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明复夏在找谁,在众镖师中,也没有一个人姓林的。只见明复夏冷笑一声,大步朝汪直乘坐的镖车走去,在一丈之外突然停住,缓缓推出右掌,只见黄沙慢慢卷起,向镖车扫过去。站在镖车旁边的几个镖师吓得连忙躲开,黄沙“噼啪”数声响,尽数打在那镖车之上,众镖师此时是又怕有惊,只见数声响过之后,镖车内却鸦雀无声。 第八章 天山叛徒 众镖师这时候才想起汪直和那两个小太监来,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已躲入了车中,众人心想:这汪直见到此场面,怕早已吓昏过去了。众人见明复夏此举动,一个个暗暗发笑,只见明复夏冷笑一声,后退到一丈之外,背负双手,冷冷地道:“如果你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此时杨威也睁开了双眼,对明复夏此举动也感到纳闷,只见那镖车内仍悄无声息,众镖师均想:怕这汪直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莫不会被吓死了吧?一个镖师正大胆地走上前几步,想过去看看镖车内的情景,虽然现在镖车被围,按江湖一般的规矩,只要你不反抗,劫镖的一般是劫财不害命,虽然这镖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可这汪直终是镖局的客户,他的生死还是与镖局有关的。 那镖师刚走出两步,便见明复夏一挥手,喝道:“放箭!”只见明复夏身后一阵“嗤嗤”的声响,只见那箭密如飞蝗般向汪直的镖车飞去,众镖师均大惊失色,顿时纷纷大叫起来,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明复夏会向汪直下毒手,众人想上前抢救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镖师见此情景大骂了起来,纷纷抽出兵器,想冲到汪直的镖车前。众镖师正准备冲上去救那汪直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些箭飞到镖车前,便纷纷落下,显然镖车内有人以极强的内力震落了射来的箭,众镖师一个个惊呆了,连杨威此时也惊呆了,单是凭这份内力,自己就是再练十年也无法达到如此境界。 众人一个个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会有神仙在保佑这汪直吗?突然,只听见那镖车里传出了一阵狂笑声,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地响,接着“哗”的一声巨响,汪直乘坐的镖车顿时四分五裂了,只见那汪直端坐在镖车里,右手握着那把拂尘,他身后躲着那两个小太监,那条牧养犬威风凛凛地卧在汪直的脚下,也毫发无损。 众人只见汪直神色镇定,哈哈大笑道:“你们弥勒教果然神通广大,老夫在深宫中已隐居了二十多年了,原以为早已无人识得老夫,没想到少教主竟派人打听得清清楚楚,佩服!佩服!” 明复夏朝他笑道:“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这等大事敝教岂有不知之理?”那汪直听了明复夏的话,顿时脸色一沉,正待发话,只见明复夏头也不回,一招手道:“陆护法,你过来!”说完他对汪直笑道:“林格尔,你看这位是谁?” 随后人群中一人骑马上前,翻身下马立到明复夏的旁边,杨威见此人蓝眼睛、高鼻子,肤色白净,头发金黄,一身白袍,年纪约四十多岁,腰下挂着一把长剑,正是刚才立在明复夏右边的那个鹰勾鼻子的汉子。 那大汉朝明复夏鞠了一个躬道:“少教主!”便与左勇刚立在明复夏的身旁,明复夏笑着指着那大汉对汪直道:“林格尔,你认识此人吗?”那大汉朝汪直怒目而视,道:“林师伯,你杀了我师父,夺了我们天山派的武功秘籍,你不会忘记了吧?” 汪直盯了那大汉看了片刻,突然笑道:“我道是谁呢!阿旺达,原来你改投到弥勒邪教做护法了,难道你不怕辱了我们天山派的威名吗?”那大汉道:“林师伯,你杀了我师父,夺走本门的武功秘籍,天山派上上下下找了你十几年,原来你躲入皇宫做了阉狗了,今天,我要为师父报仇!” 众人只见那汪直笑道:“凭你那点武功,未必是我的对手,当年我已对你手下留情了,现在你不感激我,反而要向我报仇,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那死鬼师父他贪图本门的武功秘籍强行修炼,结果走火入魔而死,又怪得了谁呢?可怜你们这些糊涂虫,受了奸人的蒙蔽还不知道,死死与我纠缠不清,要不是我看在你死去的死鬼师父的份上,当年你的性命还在么?” 那被他称作阿旺达的大汉道:“哼!那三师兄、五师兄、六师弟他们七八条性命呢?那你为什么不饶了他们的性命呢?若不是三师兄他们掩护我逃走,我今天还有命么?你倒说得轻巧,你想蒙骗别人可以,想骗我可别做梦,我问你?为什么我师父死时,你偏偏在密室里出来?你去干什么?本派的武功秘籍为什么在你手中?” 杨威听那大汉与这汪直两人的对话,隐隐猜到似乎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天山派他早已了解过,当年他初出道时,就与那天山派的高手赫连昌、朱仙姑交过手,还差点命丧于他们之手,这天山派的武功威震西域,杨威万万没想到这汪直竟是天山派的武林高手,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瞧不出他身藏绝世武功,他听那大汉所言,似乎这汪直杀了他的师父,抢走了他们天山派的武功秘籍,两人似乎以前还交过手。 只见汪直笑道:“你那死鬼师父不自量力,强练本派武功秘籍上的上乘武功,早已走火入魔,老夫早已看出,原想进入密室助他一臂之力,恰好碰到他走火入魔,已无法挽救,他死前便把本派武功秘籍传给了我,让我接掌本派掌门,没想到你们这些糊涂虫竟然不相信我的话,反而与我为难,我为了同门不互相残杀,忍辱负重躲入宫中,你们不领我的情也罢,现在还想与我为难,你瞧瞧这些年来,天山派成了什么样子,我这次回去,就是要重振咱们天山派的威风,你若识大局,便马上退出弥勒教,随我回天山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可要先清理门户了。” 那大汉听了厉声道:“哼!可惜你打错了算盘,你可能万万没想到吧,六师弟并没有被你当场打死,他临死前亲口告诉我们密室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亲眼看见了,是你趁师父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时在他的背后打了一掌,导致师父走火入魔而死的,六师弟随后冲了进去,也被你下了毒手,可惜他事先未识得你这狼子野心,放你入了密室。” 那汪直听了,朝那被他叫阿旺达的大汉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一个临死的人胡说八道你们也信么?”那阿旺达只是冷笑,并不理会他。 原来,这汪直原是天山老人座下的第一大弟子,原名叫林格尔,他的父母双亡后,被天山老人收养,他入门较早,幼时又天资聪颖,深得天山老人和雷鸣等人的喜欢,他的武功也相当不错,在众师兄弟中仅次于二师弟雷鸣,他见自己武功超出众人,便逐渐起了野心,暗中一直苦练武功,一心想成为天山派的继承人,对雷鸣是又恨又怕,便经常在天山老人面前说雷鸣的坏话,但雷鸣生性善良,心地淳厚,天山老人早已清楚,不仅不听他的谗言,反而每次都把他训了一顿,天山老人也看出了他的野心和为人。 天山老人死后,便把天山派掌门人的位置和天山派的不传之绝技传给了雷鸣,这汪直便暗暗不服气,几次想对雷鸣下毒手均未成。一天夜晚,他趁雷鸣在密室里修炼天山派的绝世神功——《太乙心诀》的紧要关头,骗过守门弟子闯入密室,趁雷鸣不备暗中下了毒手,在他的背上打了一掌,导致雷鸣经脉逆转,热血冲脑当场而死,闻讯而入的两个弟子也被他杀害了。他随后抢走了天山派的绝世武功《太乙心诀》的秘籍,对外谎称雷鸣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还谎说两个弟子是雷鸣走火入魔后神志不清、大发疯癫而失手打死的,便想接任天山派的掌门,没想到其中有个弟子并未马上死去,被众人救醒后说出了真相才死去,雷鸣的弟子与其他天山派的弟子便群起围攻汪直,汪直的武功虽厉害,但毕竟力量孤单,被迫逃下了天山,但天山派的弟子紧紧追来,双方经过几次交手,雷鸣的几个弟子也命丧他手,但汪直也身负重伤,只好逃到了中原,隐姓埋名躲入了皇宫,改名叫汪直,做起了太监来了,陪着废太子朱见深在宫中。 奇!书!网!w!w!w !.!q!i!s! h!u!9!9!.!c!o!m 第九章 天山叛徒(2) 天山派众人几次大举搜索他的行踪,都没有找到他,谁也没想到他会甘愿自宫当了太监,天山派搜了几次以后,以为他已经受伤而死,也渐渐忘记了此事,加上雷鸣突然毙命,没有指定继承人,众人争夺这掌门的位置,谁也不服谁,天山派便闹得四分五裂了。那汪直一藏深宫十几年,加上参加复辟有功,在朝廷中作威作福了十几年,便再也不想回域了。 直到明孝宗上台后他才失了宠,他怕明孝宗找他算帐,这才想起回西域避难,同时想回天山争夺这掌门之位,才聘请杨威替他护镖。杨威等人谁也没想到这汪直竟是一个武林高手,这汪直在深宫之中,一直隐藏自己的武功,他陪了明宪宗近十年,就连明宪宗朱见深也不知道他是一个武林高手,明宪宗被囚禁在深宫的时候,每次派他去与外边联系,他均完成任务,明宪宗只道他在宫中熟人多,谁也没想到他竟是一个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明宪宗哪里会料到,汪直若不是身负绝世武功,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好几次他与宫中的侍卫相遇,都凭借自己的武功全身而退,完成了任务。 杨威见汪直笑道:“阿旺达,你改投弥勒教门下,这才是犯了真正欺师灭祖之罪,你若还执迷不悟,我现在就先替你的师父清理门户,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天山去的好。” 明复夏听了笑道:“林格尔,他现在虽然仍是天山派弟子,但已不叫阿旺达了,他现在叫陆彪,是本教第十大护法,只要你把本教的藏宝图和《金刚经》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杨威等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一个个均面面相觑,都感到诧异。 只见汪直笑道:“你们教中的藏宝图怎么会在我身上?真是笑话!至于《金刚经》么,我倒知道在哪里有,我想少林寺中的藏经阁中倒会有十本八本的。” 明复夏听了长笑道:“我们查得清清楚楚,这两件东西在十多年前已落入你汪大人的手中,怎会冤枉了你?若不是你那次被流放到新疆,我们可万万没想到堂堂的汪大人竟然是位身负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还多亏了你露了武功,否则我们也不会想到你汪大人的身上。” 那汪直听了冷笑道:“好啊!原来那次的蒙面人是你们派去的,这老夫倒走了眼,可惜都做了阎王的看门鬼了。”明复夏笑道:“不错,是我们袭击了你,可惜我们也走了眼,虽然你杀了我们十几个教众,但我们终于查清了的真实身份。” 原来,汪直因为太猖狂,后来被明宪宗流放到新疆,弥勒教派人到途中想劫他而去,以便勒令他交出多年来敲诈勒索得来的不义之财,没想到这汪直在危机之间竟突然在举手之间连杀了弥勒教的好几个人,众人这才知道他竟是一个武林高手,众人谁也想不到这个皇帝身边的太监竟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因此那次弥勒教众人大败而归,但汪直也因此暴露了他的身份。弥勒教因此也对他特别注意,知道他非比寻常之辈,便派人追查他的底细,并派人潜入了宫中,没想到却查到了许多秘密。明宪宗后来因为念汪直复辟有功,有免了他的罪招回宫中,却不再重用他了,直到他死去。因此汪直一出皇宫弥勒教众人便已知道他的行踪了,便一路尾追而来,并设好埋伏在此等候。 汪直听了冷笑道:“你们如果是替阿旺达出头的,便只管上来,何必罗嗦!如果你们是找你们教中的什么藏宝图的,那我只能告诉你们,老夫从未见过什么图纸,请你们让开道!如果你们是看上了老夫这点家产的,那就动手好了,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个劫法?”他刚才露了一手武功,众人个个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因此谁也不敢做声。 明复夏笑道:“本教在宫中的弟子查得清清楚楚,本教这两件圣物已落入你汪大人的手中,也只有你汪大人才能自由出入禁宫,跃到那里拿到这两件圣物,如果汪大人今天不交出这两件东西,那我们就得罪了!” 汪直冷笑一声:“凭你们这点人也未必能拦得住老夫,来吧,老夫也想领教你们弥勒教的绝世神功。”明复夏笑道:“好!我就领教你的天山派绝学!”说着只见他手中的折扇一张,便准备动手。那陆彪连忙上前鞠躬,道:“少教主,让属下来吧,属下要亲手杀了他替恩师报仇!”明复夏一挥手道:“陆护法,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退下吧!” 左勇刚见此情形,跃到明复夏的面前道:“少教主,让属下先来领教他的高招吧。”他刚才伤了杨威,差点使杨威送了命,他怕明复夏怪罪下来,便想争取立功,因此便抢着出战。明复夏见他抢着出战,也想让他试试汪直的武功底细,便退一步道:“好!左护法,你小心些,千万不可大意!” 左勇刚一鞠躬道:“是!多谢少教主关心!”说着他大步上前道:“汪直,你这十几年来仗着朱见深那狗皇帝作威作福,残害忠良,屠杀无辜,今天我要替被你杀害的冤魂报仇!”他方才见汪直露了一手武功,知道他的武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便不敢大意,暗运内力,长袖无风鼓起,全身骨骼格格地响,双手已经凝聚了五成的内力,一招“童子拜佛”,双掌猛向那汪直推去,只见一股罡风夹着黄沙猛向汪直扑去。 汪直见左勇刚的掌力扑来,笑道:“好威风!好!我就先杀了你这邪教的第一护法,替杨总镖头出出气。”说着只见他左手的长袖一拂,一股罡风忽然卷向左勇刚的掌风,顷刻间便见左勇刚的掌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众人又是大吃了一惊,见他只是轻轻一拂,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左勇刚的掌力,足见他的内力之深厚。那汪直把拂尘往背后一插,道:“你也接我一招。”说着只见他双手一挥,一招“野马分鬃”推向左勇刚,众人只见他袍袖一动,便见袖中罡风席卷而出,汹涌如海浪,黄沙滚滚扑向左勇刚。左勇刚没想到他谈笑之间便挥手攻出这么厉害的一招,而且万万没想到他的内力已到了意到力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左勇刚见他的掌力猛扑过来,只得仓促间猛推出双掌,众人顿时只见黄沙卷起,飞砂走石,只见左勇刚连连退了几步,才站住了脚步。弥勒教众人见了,一个个均脸色大变,这左勇刚在教中位列第一护法,武功在教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几十年来在江湖中罕逢对手,足以与当今的少林、武当两派的高手相抗衡,没想到一招便落了下风。那汪直一招抢了先机,便挥掌跃上,快似鹰飞兔走,真气随掌而出,宛如大江大河滚滚而来,他意在速战速决,因此出手异常迅捷,又快又狠,他是天山派的高手,几十年前已是天山派数一数二的拔尖人物,如今的武功更是今非昔比。 左勇刚见他的罡气刚猛,不敢硬接,右脚向后一撤,左脚连连晃动,展开“伏魔罗汉阵”的步法避开,两人均是快打快攻,瞬间两人交了几十招,两人有时偶尔站定慢慢各自遥发了一掌,看似轻描淡写,众人却知道其实是凶险无比,两人如果谁稍有不慎,便会当场毙命。这左勇刚也非泛泛之辈,刚才他吃亏在过于轻敌,因此被汪直抢了先机,但他占了步法的便宜,因此很快慢慢扯了个平手。两人拼了五十多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第十章 天山绝技 众人只见汪直喝道:“好!果然不愧为邪教的护法首座,再接老夫一掌。”说着忽然只见他整个身子斜飞起来,如一张长弓向左勇刚撞去,端的是诡异莫测,只见那汪直的双掌在空中拍出,掌风犹如巨浪排空,向左勇刚压来。陆彪见汪直使出这一招,连忙惊叫道:“左护法小心!” 他是天山派弟子,识得这招的厉害,这招叫“飞蛾扑火”,是天山派不传之秘的绝技,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习,厉害无比,表面上看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其实暗藏极大的杀机。当年天山老人与鬼教教主交手之时,从鬼教教主鬼母那里悟出来的,这鬼教曾是江湖中一个极其厉害的组织,教主鬼母的武功更是诡秘狠毒、深不可测,当年因鬼教残杀武林人士,想独霸武林,后来被江湖中各门各派联合起来围攻才灭了它,鬼母在少林、武当等几派高手的围攻之下也被杀死了。 左勇刚见对方招式古怪,感到对方的罡风如涛,心感大骇,想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好像对方无论自己闪到哪里都弹向自己,只得一咬牙,双掌猛拍而出,但脚下仍不停地往后退,他整个身体犹如一只暴风雨中飘摇在大海上的小舟。明复夏见此情景,也心中感到惊骇,没想到汪直内功竟如此厉害,正待上前相救,陆彪见左勇刚危机,不待下命令便长剑一挥,直刺向汪直的“灵台”、“悬枢”、“玉枕”等穴,他是天山派弟子,知道汪直武功的底数。汪直听到身后的响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斜拍在陆彪的长剑之上,把他的长剑震开。陆彪恨汪直杀害了自己的师父,意在复仇,因此出手也毫不留情,他一击不中,长剑连连点向汪直的“天柱”、“命门”、“通谷”等穴,他是天山派的弟子,这十几年来一直苦练剑法,因此他的天山剑法已是纯熟无比,天山剑法精妙无双,千变万化,使出来飘如行云流水,陆彪此时已经深得天山剑法的精髓,一经使出来,轻灵飘逸,便把它发挥得淋漓尽致,汪直虽然对这套剑法了如指掌、烂熟于胸,但天山剑法奥妙无比,招式毫无破绽,汪直只好见招拆招,一时间也无法奈何他。 陆彪知道汪直的内力远胜于自己,因此也只是游身奔走,伺机进攻,但招招刺向汪直的要害,与汪直一沾即退。左勇刚此时已脱离险境,他知道陆彪非汪直的对手,因此也加入了围攻汪直的行列,他刚才吃了亏,便也不敢再与汪直硬对硬相拼,只是绕身在汪直的侧身遥发一掌,与陆彪互相呼应,他的大力金刚掌威力无比,一掌紧似一掌,与陆彪夹攻汪直,那汪直凭着一双肉掌,竟然在两人的夹攻中穿插自如,游刃有余,两人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杨威等人见了此景,一个个是又喜又惊,众人都希望这汪直取胜,三人片刻就拆了五十多招。左勇刚的大力金刚掌虽刚猛无比,但煞费内力,他刚才与杨威交手了许久,又单独斗汪直半个时辰了,因此内力消耗异常明显,掌力渐渐减弱,不得不渐渐向汪直逼近。汪直见左勇刚渐渐逼近自己,内心暗暗惊喜,他刚才久战不胜,便早已想到这一步,因此也故意渐渐示弱,攻少守多。三人又拼了十多招,汪直故意露了一个破绽,陆彪不知是计,一招“仙人指路”刺向他的喉咙。汪直待他的长剑刺近,忽然使了一招“苍鹰博兔”,一个筋斗翻身而起,一掌击向陆彪的天灵盖,这招乃天山风雷掌的精华,精妙无比,陆彪是天山派弟子,识得此招的厉害,他见罡风滚滚而来,犹如狂风暴雨,长剑几欲脱手,心中大骇,连忙疾身而退,躲过袭来的掌风。左勇刚见陆彪情形危机,便双掌猛击而出,拍向汪直的背后,掌风如风雷压向汪直。那汪直似乎早已料到陆彪会疾身而退,一个翻身落在陆彪原来站的位置,突然双掌猛推而出,向左勇刚劈去,内力突然好像猛增了几十倍,犹如排山倒海般压向左勇刚。 左勇刚此时掌力已发出,正是强弩之末之时,已无法吸气调息重新运内力出掌发招,他万没想到这汪直会突然转过身来专门对付自己,刹那间便明白汪直的险恶用心,原来他袭击陆彪是假,暗算自己是真,他此时已无法躲闪,只得咬牙拼着最后的内力双掌迎上。只听见“砰”的一声,接着便传出一声惨叫,众人只见左勇刚横飞出三丈之外,摔在黄沙上一动也不动了,那汪直却纹丝不动,只是脚下陷入了黄沙几寸深,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杨威此时是又喜又惊,这左勇刚的武功之高、内力之强他刚才是领教过的,现在见他竟这样不堪一击,这汪直的武功足可见已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见左勇刚伤于汪直的手下,心中暗暗高兴,希望汪直能把弥勒教众人赶跑,这样就可以保全镖局的名誉。明复夏身后的几人见左勇刚摔出三丈之外,早已同时跃起扑向汪直,瞬间几人围住汪直叮叮当当地一阵猛攻,早已是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汪直一招袭击得手,也早已经疾身退到一旁,他见几人猛虎般扑向自己,提气跃起闪过几人的袭击,反手抽出拂尘迎敌,双方顿时打得异常激烈。 此时,明复夏早已经跃到左勇刚身边,俯身扶起左勇刚,只见他双手松软,犹如没有骨头一般,知道他双手的骨头已被全部被震断了,又见他面如白纸,七窍流血,气若游丝。明复夏一探他的脉搏,便知道他此时已是五脏离位,心脉断绝,筋脉俱断,纵然大罗金仙也难已医治,明复夏只得把右手伸到左勇刚的“灵台穴”上,向他体内输入一股真气。 过了片刻,左勇刚身体微微震了一下,接着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微微张开了双眼,他看见是明复夏扶着自己,勉强笑了一下,低声道:“属下……无能,没……完成……任务,望……少教主……恕罪!”明复夏点头安慰他:“左护法,你已经尽力了。” 左勇刚勉强笑了笑,便断断续续地道“请少教主……成全……属下!”明复夏知道他此时心脉俱断,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只不过勉强撑着,内心也感到难过,双手禁不住也有些颤抖,沉思了片刻。 左勇刚勉强又笑了笑道:“请少教主……成全属下,属下要……先走一步了,不能……替……替教主效力了。”明复夏见此情形,难过地道:“左护法,你安心地去吧,本座会向教主禀告你的忠心的,本座也会替你报仇的。”左勇刚听了点了点头,微笑地闭上了双眼。 明复夏不忍心再看他,转过头伸出右掌迅速朝他的“百会”穴拍下,左勇刚头一歪,哼也没哼一声,便软倒在明复夏的怀里了。这“百会穴”乃是人体的第一死穴,凡是刀、剑等兵器击中,皆顷刻间毙命,因此左勇刚在瞬间便死去,倒没有什么痛苦。 明复夏抱起左勇刚,把他交给身后的教徒,便转身观战。只见几人此时仍打得难分难解,他这次奉命带人下山劫镖,带了六个护法前来,除左勇刚和陆彪之外,还有其他四位护法,一个叫褚时远,即他左边那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穿着道士服饰的老道人,他在教中护法排名第四位,是四川青城派的名宿无尘道长的弟子,他与左勇刚同为弥勒教的耋宿,也曾是大夏国的将领,青城派的玄天剑法以辛辣沉稳为主,青城派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位列当今武林十大门派之内,以剑术著称,这褚时远也算是青城派的耋宿了,他的师父无尘道长是当今青城派掌门玉虚子的大师伯,褚时远年纪较大,入青城派学艺较早,后来还俗离开了青城山,他如果仍在青城山,现在应该算是玉虚子的师兄了。他的剑术在弥勒教众护法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一生淫于剑术,因此他的剑术在江湖中也是少有敌手。 第十一章 弥勒护法 另外三个护法一个叫三戒和尚,一个叫张健,还有一个叫于天龙。这三戒和尚是一个酒肉和尚,即明复夏身旁那个穿着僧衣、相貌凶恶,腆着个大肚子、倒挂八字眉的和尚,这三戒和尚在教中排名第九位,是弥勒教入藏之后才加入弥勒教的。他的武功源于西藏喇嘛教,他擅长藏族的秘宗“大手印”,使的是一根禅杖,练的是佛家的“伏魔杖法”。他自幼在寺中出家,师父给他取了一个三戒的法号,希望他遵守戒律,但他却是一个酒肉和尚,因累犯酒肉之戒律,被赶出了寺庙,这三戒虽然是一个酒肉和尚,但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被赶出寺庙后,便也乐得个自由,便在四处流浪,每见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弥勒教的人见他武功高强,又好打抱不平,便设法让他加入了弥勒教,他自己在入了弥勒教后,便逐渐收敛了许多以前放荡的毛病,又因为他在教中立了几次大功,便逐渐升为护法之职。 另一个护法叫张键,在弥勒教护法中排名第七位,即那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手持一把大旗、颇为英俊的汉子,这张键的兵器就是他手中的大旗,他原是弥勒教的掌旗使,彭莹玉当年在起义失败后,发现掌旗的位置也是军队成败的关键,他发现掌旗的教徒倒下之后,军队便群龙无首没了目标,于是开始乱了起来,但这掌旗的人因要持掌大旗,冲在军队的最前面,而手中又无法拿武器,因而往往又是最先殉职的,因此他便苦心钻研创造了一套与大旗有关的武功。张键这杆大旗既可当长枪使,也可当棍使,还可当判官笔用来点穴,变幻莫测。 那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者叫于天龙,江湖中号称“铁手无常”,三十年前就凭一支判官笔和铁砂掌的功夫闻名江湖,打败过无数成名人物,无数人伤在他的手下,在弥勒教的护法中排名第六位。 当左勇刚被汪直震飞之后,这四人几乎同时凌空跃起扑向汪直,那褚时远的武功在三人当中最强,因此最先扑到汪直的前面。褚时远长啸一声,长剑早已出手,连点汪直的“云门”、“期门”、“丹田”等穴,剑光闪闪,隐隐含着风雷之势。陆彪见左勇刚中了汪直的暗算,内心不由得大怒,挺剑猛刺向汪直的胸口,那于天龙也随着褚时远攻向汪直的右侧。三戒和尚轻功稍差,他跃下马后,提气疾行,也奔到汪直前面,抡起禅仗猛劈而下。那张键刚跃起想奔到左勇刚身边,但他见明复夏早已扑到了左勇刚的身边,于是便反身扑向汪直,只是比众人迟了些。汪直见褚时远和陆彪、于天龙几人闪电般向自己扑来,连忙一招“旱地拔葱”跃起一丈多高,反手拔出拂尘,拂尘一扫,竟在空中点向褚时远手腕的“三里”穴。 他这拂尘乃柔软之物,不怕普通刀剑的削劈,加上是用坚韧的天蚕丝夹白金丝制成,因此更不怕刀剑的锋利。褚时远见他的拂尘袭来,透出缕缕罡风,他识得厉害,剑身一沉,剑尖上撩,竟削向他的拂尘。褚时远的长剑正削到他的拂尘尾上,突然见汪直手中的拂尘忽然散开,犹如千万条吐信的小蛇,一道道阴森森的冷寒光袭击而来。褚时远只觉得右手一麻,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连忙疾身后退,他抬手一看,只见手背上已经多了四五条裂口,隐隐见鲜血渗出,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他见机得快,否则早就被他的拂尘扫中了筋骨。 那三戒和尚见褚时远退后,便大步上前,手中的禅杖递出,铲向汪直后面的“大椎”穴。汪直只听见身后呼呼地声音,已知道是有人在后面袭击自己,他头也不回,身体向左一闪,拂尘反手一卷,扫向三戒的禅杖。那拂尘快似蛟龙,又是柔软之物,瞬间便卷住了三戒的禅杖。三戒顿时只觉得手中的禅杖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拉住,震得虎口疼痛,手中的禅杖几乎脱手飞出,但他是个极好强之人,仍然死死拉住禅杖不放。汪直一招制住了三戒的禅杖,便飞快转过身来,狞笑着一掌拍向三戒的“太阳”穴,褚时远和陆彪见他要向三戒下毒手,双双仗剑来救,两人从两侧分刺向汪直的丹田和喉咙。汪直只得松了拂尘,放开三戒的禅杖,挥动拂尘荡开褚时远和陆彪两人的长剑。几人在这瞬间便展开了生死相博,三戒原本使出内力与汪直抢禅杖,现在汪直突然放开了禅杖,卸去了内力,三戒一个踉跄便跌倒向后摔到地上,禅杖也砸到他的身上,差点受伤,直气得他哇哇大叫。 张键此时也已经赶到,他见三戒情形危机,大旗一卷扫向汪直,顿时地上黄沙滚滚,卷起一股旋风,如虹吸水,笼罩向汪直的头顶。张键这大旗的旗杆是用精钢所铸,旗面是用极细的白金丝织成,与汪直的拂尘一样,不畏刀剑削砍。他见三戒跌倒在地上,便一招“泰山压顶”砸向汪直,汪直见他的大旗向自己卷来,挟着黄沙扑面而来,如果被大旗扫中,自己非被砸伤不可,只得挥掌荡开旗面和旗杆,把它打歪。这张键的武功也不弱,大旗一抖,旗杆一挑,竟刺向汪直的小腹,他在教中护法排名第七位,武功自然比陆彪和三戒两人要高,陆彪在弥勒教护法中排名第十,一来他入教较迟,二来他的武功也比张键稍逊一筹。此时三戒也趁机爬起身来,五人围着汪直一阵猛攻。明复夏转过身时,见五人正斗得激烈。张键与陆彪合占了东边,三戒与褚时远合占西边,四人一剑一旗、一杖一剑长短搭配,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汪直严严封住,而于天龙手持判官笔在一旁策应,汪直一退出四人的包围圈,他便持着判官笔趁机堵截,把他逼回去。汪直此时在五大高手的围攻之下,舞动拂尘荡开了一个圈子,他的拂尘锋利无比,又是运内力扫出,厉害无比,谁也不敢靠近他。 那汪直就凭一把拂尘、一只肉掌竟与弥勒教五大护法打了个旗鼓相当,杨威此时见汪直如此厉害,心中的锐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几年来一直苦心钻研武功,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已是少有对手,刚才他被左勇刚击伤,心中颇有不服之意,后见左勇刚力战汪直,露出惊人的武功,才知道自己与他的武功相比实在相差太远,如今见这汪直的武功竟如此深不可测,却一直隐藏不露,反而请自己来护送他回西域,感到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便闭上眼睛不再看几人相斗,独自运功疗伤,心想:如果此次能平安回到北京,便解散了镖局,再也不过问江湖中的事情了。 明复夏站在旁边观战,也暗暗吃惊,他也没想到这汪直竟如此厉害,便紧握着手中的扇子留心观战。他见汪直的拂尘中不仅夹着天山剑法,而且还含着其它各派剑法的厉害招数,他的拂尘时而当剑使,时而当鞭用,时而当点穴镢使用。但见褚时远的长剑剑光溢散,宛如黑夜里的繁星点点,三戒和尚的禅杖呼呼生风,犹如风车旋转,陆彪的长剑飘飘,虚虚实实,出手如风,轻灵飘荡,张键的大旗翻飞,上下飞舞,于天龙的判官笔矫如灵蛇,五人围着汪直轮番进攻,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但却连汪直的衣角也没沾到。 众人见那汪直见招拆招,轻灵迅捷,丝毫没有一点落败的样子。瞬间几人又斗了五十多招,高手比试,内力一丝一毫的高低也与性命息息相关,弥勒教这五人当中,内力以陆彪最弱,他刚才报仇心切,下场与汪直拼杀也早,因此内力消耗也较严重,长剑上渐渐露出了破绽,幸亏有张键的一把大旗救应,但这汪直武功之强,大大超出明复夏等人的意料。那三戒和尚见久战不胜,心里便开始急燥起来了,便轮起禅杖一阵猛攻欺上前去,一招“金刚伏魔”撞向汪直的胸口。汪直见他抢上前来,拂尘一扫,荡开杖头,突然伸出左手抓向禅杖,顺手一牵一带,禅杖竟向陆彪撞去。陆彪见禅杖来势凶猛,只得向后跃开,三戒被禅杖带住收不住脚,整个肥胖的身体向汪直撞去。褚时远见状脸色大变,长剑连忙虚点刺向汪直,左手疾探而出,抓向三戒背后的衣衫,只听见“嗤”的一声,三戒的衣衫竟被他抓裂,但三戒也“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总算收住了脚步。 第十二章 沙漠决斗 汪直趁褚时远出手相救三戒之时,便趁虚而入,拂尘一点,散开犹如千万支细剑,向褚时远袭击而来。褚时远忽觉眼前微风飒然,金光闪闪,他吃了一惊,眼前犹如无数细小的毒针射来,连忙剑尖一挑,疾身退后,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手腕上一凉,衣袖竟被汪直的拂尘割去了一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汪直见褚时远被逼退后,乘机一抬手劈向地上的三戒,三戒此时扑倒在地上,虽然禅杖还在他手中,可是他来不及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等着挨打。此时陆彪也被迫退开了,只剩下张键在汪直的一侧,他见三戒的性命危在旦夕,连忙大旗一卷,旗面一展挡在三戒的前面,于天龙也从侧面来救三戒。汪直正要向三戒痛下毒手,见张键的大旗卷来,便一掌劈在旗面上,三戒趁此瞬间滚到一旁。汪直一掌劈到张键的旗面上,突然来了一个倒插葱,左手抓住大旗的旗面跃起,倒跃上大旗上,右手的拂尘突然“唰”的向张键扫去,张键见他抓住大旗跃起,双手一抖,想把他抖开,突然见眼前金光一闪,情知不妙,连忙撒手,向后退了几步,但那汪直见张键撒手弃了大旗,似乎早已料到他这一招,一个“鹞子翻身”流星般跃上张键的头顶上空,左掌凌空向张键的天灵盖劈去。 这瞬间的变化,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此时陆彪、于天龙、三戒和褚时远四人均离汪直较远,张键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在瞬间便逼近了自己,而且突然跃到自己的身后在头顶上暗算自己,张键此时已经无法躲闪,只好焦急地心想:我命休矣!他此时心里只好想尽量向前扑倒,希望能侥幸逃过这一劫,但那汪直的动作快如闪电,即使他向前扑倒,汪直这一掌仍能击到他的背上。 众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经见汪直跃到了张键的背后。弥勒教众人此时一阵惊叫,都大声呼喊,杨威听了众人的惊叫声也连忙睁开了眼,见此情景不由得内心大喜,如果汪直伤了这张键,这弥勒教的五大高手的围攻就不攻自破了。汪直眼见自己就要得手了,此时他内心也暗暗高兴,突然听见头顶上一阵旋风袭来,他微微一瞥,只见明复夏像一个螺旋从自己上空急落下来,右手的折扇正点向自己背后的“命门穴”。如果他一掌击在张键的头上,这张键必死无疑,但明复夏的折扇也点在他的身上,自己也非死即伤不可,汪直只得翻身落地,躲开了明复夏的一击。张键也趁此瞬间向前扑倒,翻身滚到一旁,这才侥幸躲过了一次到鬼门关的危险。 只见那汪直双脚落地,右手的拂尘一拂,扫向半空落下的明复夏,明复夏此时人在半空中,见拂尘突然向自己打来,他眼见实在无法躲避,只好食指一弹,折扇“刷”地张开,扇子张开犹如孔雀开屏,挡住了汪直的拂尘,人却继续落下。汪直见自己一击不中,左掌早已拍出,猛击向明复夏的胸口,势挟风雷之势,明复夏人尚未落地,也只得左掌拍出凌空劈下,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掌相撞,只见汪直连连退了几步,才站定了脚步,而明复夏却被汪直的掌力击飞飘出,如一片树叶一般飞了出去,弥勒教众人见状,都纷纷惊叫了起来,一个个拔出兵器,准备扑上前来与那汪直拼命,张键、陆彪、褚时远等人也正待扑上去围攻汪直。 却见明复夏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衣衫飘飘,异常潇洒,却是丝毫无损,他见张键等人向汪直扑去,便折扇一收,喝道:“都退下!”众人听到他的命令,一个个连忙退后静静地等候。汪直此时也内心大骇,只觉得手掌火辣辣地疼痛,他抬起左掌一看,见左掌隐隐还发红,不由得脸色一变,惊叫道:“无相神功!”众人见他的表情甚是吃惊,一个个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却听见明复夏冷笑一声,道:“果然《金刚经》在你的手中!”汪直听了长笑道:“不错!《金刚经》确实是在老夫手上,这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来取了,你们一起上吧!老夫今天倒要领教你们弥勒教众位高手的绝技。”他此时虽然脸色镇定,但也感到吃惊,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在修炼天山派的绝世神功,原以为江湖中已无人是他的对手,刚才他想趁明复夏身在半空之机,一举击伤明复夏,因此他这一掌已用了七成的内力,却没想到这明复夏凌空与自己对了一掌,不仅没有受伤,反而从他掌上传来了一股灼热的内力直逼向自己,顿时内心大震,他忽然记起了什么,便情不自禁地惊叫了出声来。 明复夏听出这汪直话中的讽刺之意,便折扇一摇,笑道:“汪大人果然好功夫,连败我教六大护法,佩服!佩服!本座想单独向汪大人讨教几招。”他此时与汪直一样,不敢有丝毫大意,刚才他与汪直对了一掌,也使用上了自己修炼了二十多年的教中历代相传的绝世神功,但这汪直只是微微退了几步,足见他的内力已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明复夏一收折扇笑道:“汪大人,只要你现在交出重宝秘籍,我们还可放你一马,你这里的所有财物我们丝毫也不取,你一个残废之躯,要这秘籍又有何用?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那汪直最恨别人说他的短处,他当年迫不得已才在情急之下自宫当了太监,过后也颇是后悔,因此对天山派众人是恨之入骨,现在听见明复夏在讥笑自己的短处,内心异常愤怒,大声喝道:“少废话!看招!”说着一掌劈向明复夏的胸口。 明复夏侧退几步,冷笑道:“汪大人,你的武功虽高,却未必能胜了本座,而且即使胜了本座,也未必能冲出我身后这千人组成的伏魔罗汉阵。”说着他的折扇一点,纵身一跃,便与汪直交上了手。 众人只见他两人拳来脚往,出招又快又狠,均是攻向对方要穴,明复夏的身手敏捷,而汪直的出招沉稳,两人兔起鹘落,瞬间拆了二十多招,众人只见两人犹如两条影子来回飞动,早已分不出谁是谁了。那汪直的拂尘矫如游龙,势沉力猛,势道极为凌厉,出手狠毒诡秘,每一招均暗藏着极厉害的杀手。 而明复夏的折扇灵活如灵蛇,点、刺、敲、打,招招灵活无比,指东打西,虚虚实实,招式绵绵密密,所点方位均是匪夷所思之处,令汪直防不胜防。明复夏的折扇扇骨乃精钢所制,坚硬无比,扇面乃白金丝夹西域的一种毒蜘蛛的丝制成,坚韧无比,是他手中的一把兵器,既可当剑使,又可做点穴之用,还可用来挡暗器。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仍未分出胜负。只见明复夏折扇一点,左右各滑了几步,便已攻到汪直的面前,左手一招“猛虎下山”,猛拍向汪直的胸口,右手的折扇一点,竟点向他的“神庭”穴。杨威见明复夏欺向汪直所用的步法与刚才左勇刚所用的诡秘步法几乎一样,而且他此时使出来似乎比左勇刚更加精妙纯熟。 汪直见此时明复夏的左掌掌心殷红如烈日,便不敢硬接,一招“弯弓射虎”,双手反击而出,左手使出“天山雪鹰爪”的擒拿招数,反扣明复夏的脉门,右手的拂尘一卷,反卷向明复夏的手腕。明复夏见汪直的右手疾抓向自己,哪容他抓中,他折扇一收,紧跟着凌空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膝盖,右手的折扇一晃,“啪”的一声竟奔向汪直的眉心。汪直见状拂尘一抖,拂尘散开犹如千万条钢枪,向明复夏笼过来。明复夏见他的拂尘凌厉无比,只得向后退下,随即一掌劈出,势如风雷闪电,雷霆万钧,虽隔十步之远,但见他一掌推出,顿时黄沙滚滚,犹如一条燃烧的火药线向汪直嗤嗤袭击而去。他这一掌催动了内力,沙砾被他的内力席卷起来,犹如无数粒铁丸飞出,密如雨下。 第十三章 喋血大漠(1) 汪直见明复夏随手一挥,突然便觉得一股灼热的热浪向自己扑来,他知道这明复夏想以内力取胜,便长啸一声,也一掌劈向前面的地上,众人顿时见他前面的黄沙像决了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般扑向明复夏,比明复夏所攻过来的内力更猛。明复夏见状,右手折扇疾插腰间,右手也一掌推出,顿时黄沙像黄河决堤,汹涌澎湃扑向汪直。 汪直见黄沙再度袭击而来,也不示弱,疾插拂尘入背后,大吼一声,也右掌猛推而出,只见那掌风卷起的黄沙形成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扑来的沙砾。此时两人已经全力以拼,内力源源不断催发而出,周围形成了一股无形的罡气,激荡起无数的黄沙四处飞射,有的打在人的身上如针刺一般,众人早已纷纷后退。只见汪直和明复夏两人各凭内力对掌,此时已是到了生死相拼的地步。场中的两人不断的劈掌而出,距离也越来越近,所卷起的黄沙好像两条黄龙在互相残酷撕咬。 此时风沙也刮得正猛,朔风阵阵,黄沙漫天飞舞,刮得人睁不开眼,天边的一轮夕阳殷红如血,显得又大又圆。在夕阳的映照下,杨威只见那汪直的白发飘飘,身体弯弓跨步,显得特别高大,仿佛一座雕像一般。而明复夏的白衫飘动,每劈出一掌均潇洒自如,正一步一步逼近汪直。那弥勒教众人从未见过少教主出手,今天见他大战汪直,明显已经占了上风,一个个顿时喝起彩来,在一旁呐喊助威。突然,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只见明复夏和汪直两人均弯弓站立不动,双掌交错,已经互相粘在了一起,众人知道他们两人此时已经是到了生死相拼、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了,一个个鸦雀无声,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情景,此时只有风沙在呼呼地狂啸,如鬼哭狼嚎一般。 汪直和明复夏两人互相催动内力向对方攻去,众人只见两人的双脚渐渐陷入了黄沙里,两人的双脚均如生了根一般。过了半炷香的工夫,众人只见两人的头顶上升起了一缕缕白烟,杨威知道两人此时已经到了生死立判的紧要关头。只见明复夏的双掌通红如烧红的烙铁,而汪直的脸如喝醉了酒一般,两人的双脚均已陷入了黄沙半尺深。杨威见那汪直的周身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而明复夏的周身却隐隐约约游动着一层紫红色的雾气。 那陆彪报仇心切,又见两人已到了生死相博的紧要关头,便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他掏出一枚飞镖用力向那汪直背后射去,飞镖呼啸地直奔向汪直的背心。众人见状,均惊叫出声来,褚时远见陆彪发射出飞镖,连忙叫道:“小心!”只见那飞镖疾飞到离汪直还有一寸远的地方,便好像碰到了一堵墙一般,突然反弹而回,势道极快,竟比陆彪刚才的力道还要快几分,飞镖直奔向陆彪的面门而来。陆彪万万没想到这飞镖会突然反射向自己,而且竟比刚才他射出的力道还要快十几倍,此时他眼睁睁地见飞镖奔向自己的眉心,顿时吓得心惊胆战。正在这紧要的关头,只见那张键大旗一伸一卷,把飞向陆彪的飞镖卷入了大旗中,救了他一命。陆彪此时正惊魂未定,见张键救了自己一命,真是又气又恨,他歇了一口气,突然提起长剑纵身一跃,凌空飞起一剑刺向汪直背后的“灵台穴”,又快又准。 褚时远见状顿时脸色微变,连忙大声叫道:“陆护法!万万不可!快回来!”但那陆彪此时是盛怒之下全力刺出,早已刺到了那汪直的后背,众人只见陆彪的长剑“嗤”的一声刺入了汪直的背后,便见那汪直的背后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杨威吃了一惊,心想:完了!这汪直只怕要当场血溅身亡了。他不忍心看见汪直血溅当场,便闭上了眼睛。 突然杨威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接着听见陆彪发出了一声惨叫,杨威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陆彪此时已经摔出了一丈之外,口吐鲜血,正挣扎着爬起来,而汪直却仍然屹然不动,与明复夏仍在比拼内力,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在他身后,陆彪的那把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掉在地上。他见汪直和明复夏两人此时头上已经是白雾腾腾了,那汪直的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而明复夏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汗水也从颔下不断流下,杨威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陆彪一剑刺入了汪直的背后,汪直微微地抖了一下,陆彪便忽然觉得长剑像刺入了棉花堆一样,他正感到诧异,突然,一股极强的内力从汪直体内反弹而出,如排山倒海般从他的长剑反攻过来,直震得他虎口发疼,五脏俱痛,长剑“啪”的一声从中折断,强大的内力把他震飞到了一丈之外,竟是受了伤。众人均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汪直竟如此厉害,难道他竟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他的身体已经是刀枪不入了?而杨威和少数人却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原来,此时汪直和明复夏两人正是生死相博的关头,双方的内力均全部遍布了全身,周身遍布了罡气,两人的内力此时已经达到了顶峰时期,受到的攻击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大,陆彪一剑刺到汪直的身上,两人的内力同时反攻到他的长剑之上,那陆彪便被震飞了出去。 褚时远经验丰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因此连忙出言提醒,但是已经迟了,陆彪此时已经刺到了汪直的背后。那三戒和尚见陆彪受伤倒地,顿时火怒三丈,抡起禅杖大步上前,大吼一声猛向汪直的后背砸去,众人想唤住他也来不及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众人也见三戒和尚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摔出了三丈之外,顿时昏了过去。 于天龙见此情景,连忙跃到三戒和尚的身边,迅速把他扶起,右手掌连忙搭在他的“灵台穴”上运气替他疗伤。而三戒的那把禅杖砸到汪直的背后,犹如砸在坚硬的石头之上,顿时反弹而起,禅杖像一张弯曲的弓飞入高空,像一个旋转的风车呼啸地飞向弥勒教众人。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惨叫,那禅杖打在弥勒教众人的人群中,片刻便有几人成了杖下之鬼。 众人正惊魂不定,突然又见那汪直一声惨叫,口吐鲜血仰面摔倒,也一动也不动了,众人见他七窍流血,面目甚是狰狞,一个个不敢再看,想来是已经毙命。原来,这汪直受了三戒的这一杖,虽然把三戒震伤了,可三戒天生神力,这一杖有雷霆万均之力,他体内的真气一分散,明复夏的内力便猛攻了过来,他哪里还能承受得起?心脉顿时被震碎,立即筋脉俱断,当场吐血而死了。明复夏见汪直倒地而死了,也赶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那褚时远和张键见明复夏运功疗伤,两人赶紧跃到他身旁,两人一坐一右持兵器护着,众人见这汪直惨死在明复夏的掌下,谁也不敢动一步。 过了半炷香工夫,只见明复夏便睁开了眼一跃而起,好像若无其事一般,他见汪直已经死了,便对褚时远道:“搜他的身上!”褚时远右手持剑,踢了一下汪直,见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了,又见他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确实已经死去多时了,这才蹲下搜他的身体,只见他从汪直的怀里掏出了一些瓶子、银票和火石等之类的杂物,却没有一片纸,褚时远回头朝明复夏道:“少教主,没有!”明复夏喝道:“仔细再搜!”褚时远便把汪直的身体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连腰带也搜遍了,最后恭敬地站起来道:“少教主,还是没有!”明复夏听了,便转身朝那两个小太监大步走去。 第十四章 喋血大漠(2) 那两个小太监见他向自己走来,早已吓得两脚直打颤,明复夏朝他们厉声喝道:“藏宝图和秘籍在哪里?快说!”一个小太监腿一软,“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这小太监原本牵着那条牧羊犬,那牧羊犬见明复夏走了过来,便朝明复夏咆哮着,非常凶恶,那小太监的手一松,那条牧羊犬便向明复夏猛扑过去,明复夏见这条狗冲向自己撕咬,顿时大怒,他身体一侧,一掌拍向那牧羊犬骂道:“畜生!找死!”那条牧羊犬甚是机灵,见明复夏的左掌拍向自己,身子一转,想咬明复夏的手,如果是普通人,这一咬是万万躲不过了,但明复夏是何等身份,哪容它咬中自己。只见他快速一闪,一掌迅速击到那条狗的屁股上,那条牧羊犬便被他打飞摔出了几丈之外,那条牧羊犬“汪汪汪”的哀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又迅速爬了起来,朝弥勒教众人猛冲过去。 它冲过去的位置正是刚才三戒和尚的禅杖落下的地方,这牧羊犬是天山一带牧羊所用,是牧民专门养来帮看羊的,这牧羊犬身子高大强健,连狼也敢斗,非常凶猛,它虽负了伤,但仍灵活无比,负痛爬起之后,朝弥勒教众人的脚下乱冲乱咬,东奔西窜,弥勒教众人顿时被它弄得手忙脚乱,片刻被它冲出了重围,朝玉门关方向而去,片刻消失在茫茫的黄沙之中了。 明复夏见那条牧羊犬逃跑而去,也不在意,朝那个软倒在地上的小太监踢了一脚,喝道:“说!藏宝图和秘籍藏在哪里?”他见那小太监一动也不动,明复夏一脚踢翻了那个小太监,见他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两眼发直,一探他的鼻子,竟然是吓死了。 另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哀求道:“小人确实一无所知,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明复夏转头对那褚时远道:“搜他们的身上!”褚时远随即上前点了那小太监的穴道,飞快地搜了两人的身上,但也是一些银票之类的东西,他便对明复夏道:“少教主,没有!可能藏在镖车上。”明复夏听了点头,淡淡地道:“把他们都带回总坛。”褚时远听了点点头,回身朝众镖师看了一眼,朝弥勒教众人一挥手道:“把他们统统都擒下!” 那弥勒教众人听了,纷纷呐喊着冲向众镖师,场中顿时一阵叮叮当当地混战,众镖师虽然一个个武功不凡,但对方人多势众,也是经过挑选出来的好手,片刻众镖师便被擒住了,有的被点了穴,有的还受了伤。杨威盘膝坐在地上,见弥勒教众人纷纷冲向众镖师,有的被点倒,有的被砍伤,顿时大怒,他刚想站起来出手援救他们,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绞痛,差点昏了过去,便知道自己受伤极重,他长叹一声,眼睁睁地见众镖师一一被擒住,好在只是少数人受伤,没有人当场被杀。那褚时远一直持剑监视着杨威的动静,杨威见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一声,便闭目不忍心再看了。 明复夏见众镖师均已被擒住,一挥手道:“打开箱子!”只见弥勒教众人便有几人爬上镖车,迅速打开了镖车上的箱子。明复夏飞身跃上镖车,见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满满的一箱金银打制的器皿、酒杯和象牙制成的筷子,以及玉器。他跃到第二个箱子前面,顿时面露喜色,原来这一箱装的尽是金灿灿的金条、金砖,少说也值几百万两白银。他连续跃到第三、第四个箱子前面,见两个箱子里尽是一锭锭明晃晃的白银,也足有两百万两之巨。 他翻到第五个箱的时候,发现这一箱装的竟是一串串耀眼的珍珠、钻石,和五颜六色的翡翠、玛瑙,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有鸡蛋大的夜明珠、三尺长的珊瑚,什么猫儿眼、祖母绿应有尽有,没有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竟难以估算它的价值。明复夏再看那第六个箱子却是一些珍贵的药材,如千年人参、成人形的何首乌、千年灵芝、鹿茸等。 他翻到第七箱时,发现却只是一些丝绸玉帛和貂皮大衣等,东西之巨、数量之多,足已是富可敌国,是众人从来未想象到的,真可畏是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却无一片纸、一本书。可怜那汪直处心积虑地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到头来却尽数落入了这弥勒教的手中。 明复夏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眉头只是微微一皱,便随即面露喜色,只见他转身朝杨威走来,笑道:“杨总镖头,得罪了!家父请总镖头及各位到敝教总坛一叙。”杨威见明复夏朝自己走来,已知他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想押众人到弥勒教总坛逐一严刑拷打,一一审问,他此时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心想:被他们捉到弥勒教总坛之后,不知道还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他长叹一声,凄然地大笑道:“想我杨威十五岁开始闯荡江湖,纵横江湖二十多年,历经无数生死,今日竟死在你们弥勒教手中,天亡我也!天亡我也!”说完他暗中运起自己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内力,右手飞快地朝自己的“百会穴”拍去……。 这变故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众镖师突然见杨威想自杀,一个个悲愤地叫道:“总镖头,不可!”但众人此时个个被擒,有的被点了穴道,有的被缚,有的受伤,均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威自杀身亡,一个个悲哀不已。杨威平日虽为总镖头,却视众人如兄弟一般,从不摆什么架子,对死去的镖师家属也照顾有佳,因此众镖师人人愿替他卖命,杨威的镖局才有今天的辉煌,现在众人见他自杀身亡,很多人也想随他而去,却苦于无法动弹,一个个朝弥勒教众人破口大骂,但片刻便被堵住了嘴。 第十五章 喋血大漠(3) 明复夏也万万没想到杨威会自杀,他见杨威突然举掌猛拍向自己的“百会穴”,他大吃一惊,连忙快步抢上前,道:“杨总镖头!千万不可!”但却已经是迟了,杨威这一掌正是打在自己的“百会”穴之上,这穴道乃人体的一大死穴,受重物猛击便片刻身亡。明复夏抢步上前,一把扶起杨威,只见他的嘴角和鼻子流血,已是气绝身亡,也长叹一声,朝褚时远道:“把他好好带回总坛。”说着他起身扫视了一下众人,沉思了片刻,一挥手道:“撤!把所有的东西统统带走,片甲不留!”说着只见他翻身上马缓缓而行,心中甚是苦恼。 这明复夏不明白杨威为何要自杀,杨威这一死,他所有的线索也断了,虽然这次杀了汪直,劫了如此丰厚的财富,但他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因此不免有些恼火。他哪里知道,杨威少年成名,生性骄傲,名声比性命还重要,今天先是被左勇刚打得重伤,连镖也丢了,已经是觉得奇耻大辱。加上他此时经脉已经错乱,功夫已全失,等于废人无异,要想短期内恢复武功,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即使弥勒教众人肯放他回去,也等于杀他无异。杨威在江湖中走镖多年,也得罪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结怨甚多,如果仇家知道这消息后,也会上门寻仇,到头来也是不免一死。加上他又怕被弥勒教押到总坛受尽凌辱,因此便运尽最后的内力自己结束了生命。褚时远把杨威抱到镖车之上,也跟在明复夏身后缓缓而行。弥勒教众人纷纷动手清理搏斗现场,把伤者扶上镖车,在张键的指挥下押着镖车和众镖师也紧随其后,片刻撤得一干二尽。 此时北风呼啸,黄沙滚滚,片刻便把刚才打斗的痕迹、血迹和脚印淹没得干干净净。阮虎与众镖师虽被缚住手,但弥勒教众人并未对他们任意侮辱,只是偶尔吆喝几声,却仍让众人骑在马上,一行人向西而行。阮虎见此时已经即将天黑,一轮殷红的太阳慢慢落下了大漠的天边,北风狂号,风沙滚滚,身后的沙丘已变成淡黑色了,犹如蹲在四周的一只只阴森森的猛兽。他不知道弥勒教这些人要把自己押往何处,也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其他镖师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看见杨威客死异乡,众镖师一个个心中无比凄凉。 明复夏哪里知道,此时在沙丘的后面,正有一双惊恐的眼睛注视着刚才发生的全部过程,而正是这双眼睛,使弥勒教日后遭到了覆灭的命运。明复夏把众镖师押回总坛,意在封锁消息,以免留下后患,他哪里会想到,身后会有人跟踪而来。原来,当弥勒教众人分批从玉门关内乔装打扮跟踪杨威等人而来时,恰好有一批商人也想尾随杨威等人到西域,但他们出了玉门关后,发现在杨威等人后面,有大批的可疑人物,便怀疑是遇到了强盗,于是便返回了玉门关。而其中一个比较大胆的人却偷偷地跟在弥勒教众人身后,当双方打斗之时,他正好躲在不远的沙丘后面,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弥勒教众人押着众镖师离去,他才仓惶逃回玉门关,也正是他把这消息传到了江湖中,日后各派与弥勒教掀起了一场血腥屠杀。欲知其余众镖师的命运如何,请看下文。 --(本卷结束)-- 第三卷 祸起萧墙 第一章 古刹凶卜 第二回古刹占卜黄梁梦镖局突起萧墙祸 呼啸的北风如嚎叫的猛兽,转眼即将到了大年夜。杨氏镖局仍然是那样的热闹,大门两边高高地挂着大红灯笼,门口两边仍然威风凛凛地蹲着两只昂首威武的大石狮子,大门两边立着四个身着红衣、头裹红巾的大汉,手持大刀,昂首挺胸。镖局大门顶上镀金的匾额——“杨氏镖局”四个字依然闪闪发光,这块匾额是当今皇帝——明孝宗朱佑樘亲自题写的御赐金匾,单从这块金匾来看,就知道这家镖局在北京城的位置。 在大门口内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独自一人在玩石子,只见他身穿红绿色的绸缎上衣,外套一件黑马褂,戴着一顶黑色小帽,小辫子垂到肩上,红通通的圆脸闪着一双调皮的黑眼睛。那小孩正玩得起劲,突然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聪儿……聪儿!”那小男孩抬起头来应了一声:“娘……我在这里!”不久,便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淡绿色绸缎的中年妇女来,只见这妇女长挑身材,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五凤珠钗,身穿淡绿色缕金群蝶穿花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瓜子脸、柳叶眉,肌肤雪白,观之温柔可亲。 这妇人便是杨威之妻韦氏,那小男孩便是杨威的儿子杨聪,只见韦氏走到那小男孩身旁拉他起来说:“聪儿,快随我去换衣服,咱们去云居寺上香,求菩萨保佑你爹他们平安归来一起过大年。”说着她又朝里面大声叫道:“陆师父!陆师父!”她的声音刚落,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应和声,接着走出了一个年纪约六旬的胖胖老头来,只见他穿一身蓝色宽大丝绸袍,中等身材,上唇和颔下微微长着一撮胡子,头发已有点花白,捧着一个镂金水烟袋,一脸的慈祥,活像一个财主,这人便是陆庄,杨氏镖局的总管,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也是杨氏镖局的元老,当年他跟杨威出生入死一起创下了杨氏镖局的产业。 陆庄走出来问道:“夫人,什么事?”韦氏对他道:“陆师父,我和聪儿去云居寺上香,你去准备一下。”陆庄听了点点头道:“好!”便返身入内,韦氏与杨聪也跟着进入了里面。不久,便见陆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绿衣裙的丫环,那丫环右手挽着一个篮子,两人走出大门,叫了一辆轿子在门口等候。不久,韦氏与杨聪便走出来上了轿子,两个镖师跟在陆庄身后,一行人向西而行。 这云居寺位于北京城西南,是隋朝时期有名的僧人静琬创立的,初叫智泉寺,后因这里经常云雾缭绕,便叫云居寺,因该寺供奉有释迦牟尼的舍利子而出名,香火甚旺。韦氏见杨威甚久未归,便心中感到不安,于是就想到上云居寺上香,顺便求一个卦以测吉凶。其实陆庄心中比她更清楚,按常理杨威等人早该回来了,可是一直杳无音讯,他也偷偷派人去查问,知道众人已出了玉门关,便想:也许众人难得到西域一趟,在那里停留久些也有可能,便又放下心来,可一直没有众人的音讯还是令他心里感到不踏实。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好不热闹。杨聪很少得出门,见此热闹的情景,不住地从轿子里探头往外看。只见两旁的摊子有卖小吃的、卖小玩意儿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大街上行人穿着各异,锦衣花帽,红蓝翠绿,无所不有。茶坊酒肆,热闹非凡,直看得杨聪眼花缭乱,手舞足蹈,心花怒放。众人行了一盏灯的工夫,便到了云居寺。 但见好大一座古刹,山门耸立,山门两旁金刚怒目,面目狰狞,五间大殿掩隐在绿树从中,殿内钟楼林立,经阁巍峨,宝塔高耸入云宵,好个梵宇清幽的仙界。山门前信男善女络绎不绝,陆庄等人进了山门,只见大殿内的如来慈眉善目,妙相庄严,含笑和蔼,佛前灯烛莹煌,香烟缭绕,木鱼声声,两排僧人正在做法师。 韦氏与杨聪在佛前上了香,陆庄便对旁边对一个僧人道:“烦劳师父通报一下智灵长老,就说我家夫人前来捐香资,并有一事相求。”那和尚认得陆庄和韦氏,因为两人经常到这里来上香,已是这里的常客了,便合什为礼道:“主持在后面的厢房中,两位施主请跟小僧来。”说着便引陆庄和韦氏向后堂走去,韦氏牵着杨聪的手,与陆庄进了后堂的方丈室,只见一个须眉银白、相貌清瘦的老和尚端坐在禅床上闭目打坐,他便是这里的主持方丈智灵长老。 那智灵长老见两人进来,便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光临本寺,老衲不曾远迎,罪过!罪过!”韦氏答礼道:“小妇人打扰方丈的清修,多有得罪。”那智灵长老回礼道:“不敢!不敢!”陆庄递上一叠银票,道:“这些是我家夫人捐的一点香资,烦劳大师在佛前替我们多烧几炷香。” 智灵长老接过银票道:“施主多年来一直在本寺布施,佛祖定会保佑你们多福多寿的。”陆庄道:“如此有劳大师了!我们此次前来,还另有一事相求。”智灵长老道:“施主请讲。”韦氏道:“我们当家的押镖去西域,已有四个多月了,现在还未返回,小妇人想求一个卦,以解心谜。”智灵长老点头道:“好!请施主抽个签。”说着从旁边拿起一个竹筒摇了摇,递到韦氏面前。 韦氏顺手抽了一根竹签,见上面写着“一场春梦”四个字,她看不懂其意,便把竹签递给智灵长老,智灵长老接过看了看,眉头皱了皱,掐了掐手指,道:“老衲敢问总镖头是何年所生?”韦氏道:“宣德十年所生。”智灵大师又掐了掐手指叹道:“流年不利啊!”接着又道:“施主请再抽一签。”说着摇了摇竹筒,又递到韦氏面前。 韦氏又抽了一根竹签,见这根竹签上写的是“牛郎织女”四个字,便递了过去,智灵长老接过竹签时脸色更阴沉了,叹道:“施主抽的是下下签呐!”便不说话了,韦氏道:“方丈大师不妨直说。”智灵长老道:“这算卦之事也不全信,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老衲只是照卦上直说,施主也不必全信,权当消遣。” 陆庄道:“大师请讲。”智灵长老道:“这第一卦说的是一个闺妇丈夫出征不归,妇人独守空房之意,这第二卦说的是牛郎织女夫妻不能团圆啊!从两卦来看,大大不利啊……,恕老衲直言,这‘一’字乃死的起笔,这‘牛’字乃生字少了一笔,即……死亡即将来临,生命即将结束之意,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正有难啊!但愿佛祖保佑他们。” 第二章 家祸 韦氏听了差点晕倒了过去,幸而陆庄在旁边眼快,一把扶住她。杨聪依在韦氏的怀里,他虽不太懂众人的谈话内容,见韦氏的神情,便拉着她的手问道:“娘……你怎么了?”韦氏勉强朝杨聪笑了笑,道:“娘没事,娘大概累了。”智灵长老叹道:“施主也不必难过,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即死,死即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因果相生也!” 智灵长老又看了看杨聪,道:“这位小施主慧根不浅啊!老衲可否看一看他的手相?”韦氏便抱杨聪上前,智灵长老看了看杨聪的手相,道:“这位小施主将来必定是智慧过人,能成就一番大业,只是只怕要吃些苦。”陆庄和韦氏辞了智灵长老出了云居寺。 陆庄道:“夫人不必难过,这卦上说的也不全信,刚才智灵长老也说了,吉人自有天相,总镖头和众弟兄一定能平安回来的。”韦氏点头道:“但愿菩萨保佑他们平安归来。”说完她便准备上轿子。 忽然,山门旁边一个乞丐见众人衣着华丽,便走上前唱了一个诺道:“夫人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叫花子……赏一个铜板吧!”杨聪见那乞丐满头乱蓬蓬的白发,衣衫褴褛,左手拿着一个黑黝黝的破碗,右手拄着一根绿油油的竹棍,右脚的裤脚空荡荡,只有左脚站立在地上,便拉着韦氏的手道:“娘……这个伯伯好可怜,你给点钱给他吧。” 韦氏摸着他的头道:“好……聪儿真乖。”说着转头对陆庄道:“陆师父,你就给他几个铜板吧。”陆庄笑道:“少爷这么小就知道做善事,菩萨一定会保佑咱们总镖头的。”他见杨聪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一颗善良之心,很是高兴,便给了一些碎银给那乞丐,那乞丐千恩万谢接过,然后目不转睛盯着杨聪,叹道:“可惜!可惜!”然后扬长而去,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是何意,便也不理会,于是便离开了云居寺。 一路上杨聪见大街上热闹非凡,便要求下轿来逛,韦氏起初不肯,后经不起杨聪的一再哀求,陆庄笑道:“夫人,让少爷下来吧,我陪他去玩玩。”韦氏知道陆庄为人沉着稳重,便放下心来。陆庄吩咐那两个镖师护送韦氏回去,便抱着杨聪一路逛去,杨聪很少得出门,一直到下午也不愿回去。陆庄见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了,便道:“少爷,我带你去吃烤鸭好吗?”杨聪高兴得拍手直笑,他最喜欢吃这烤鸭腿,常常吵着要陆庄去买,“醉八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爱在这里喝酒,因为这里的烤鸭特别出名。 这北京的烤鸭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最喜欢吃的一道御菜,相传朱元璋特别喜欢吃鸭肉,他吃腻了各种油腻的鸭肉后,便命令御膳房研制出一种味道鲜美、食之不腻的鸭肉菜谱。厨师们反复用了100多种香料调制,30多种烹制方法也无法令朱元璋满意,眼看就要面临着砍头的危险,一个小太监突然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家里之时,母亲用果树木做柴烧烤猪肉,味道特别美,便建议厨师试一试,厨师们便试了试,结果用果树木烤出来的鸭子果然特别鲜美,奇香无比,食之不腻,朱元璋尝了大为满意,便把它定为日常的一道菜。后来,一个厨师告老还乡了,便开了这家“醉八仙”酒楼,代代相传,北京的烤鸭从此名扬天下。 陆庄抱着杨聪上了酒楼,找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他点了一只烤鸭、一壶酒,不久,酒菜便送了上来,他撕下一只鸭腿给杨聪,杨聪饿了一天了,便大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陆庄慢慢地自斟自饮,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有四个商人打扮的汉子正在喝酒,其中一人似乎正在说什么,其他三人头凑着头围在一起听,谈话内容似乎很神秘。陆庄见这四人行动有些诡秘,便动了好奇之心,他暗运内力侧耳旁听,他乃少林寺出身,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十步之内的动静均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见一个声音低声道:“你道是哪个镖局?”另一人道:“昌盛镖局。”那人摇摇头,又一人道:“兴盛镖局。”那人还是摇摇头,轻声道:“是北京赫赫有名的杨氏镖局!”其他三人听了,都“嘘”了一声。 这“杨氏镖局“四个字虽然声音极小,传到陆庄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陆庄听了身子微微一震,他仔细打量那说话之人,只见那人头戴遮尘暖帽,身穿丝绸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正低着头。 陆庄正准备继续偷听下去,杨聪已经吃饱了,伸出油腻腻的小手扯着陆庄的衣服道:“陆伯伯,聪儿吃饱了,咱们去买风筝好吗?”陆庄把杨聪抱在膝盖上道:“少爷听话,陆伯伯等一会儿帮你买一只大风筝。” 说着他抱着杨聪走到那四人旁边,道:“四位仁兄在哪里发财?在下姓陆,可否打扰一下各位?”那四人没有注意到陆庄走到身旁,听到陆庄说话都吓了一跳,四人脸色微微变了色,四人见陆庄须眉皆白,相貌祥和,一身财主打扮,便放下心来。 那说话之人道:“陆老兄请坐。”陆庄便抱着杨聪坐下,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约有十两重,高声叫道:“店小二,这四位客官的酒钱算在我的帐上,剩下的银子只管把你们最好的酒菜端上来。”那四人互相看了看,齐声道:“不敢!不敢!咱们萍水相逢,可不敢让仁兄破费。”陆庄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有幸结识各位,陆某今日做东,还望各位赏个脸。”那四人见他甚是诚恳,谦虚了几句,便不推辞。 陆庄仔细打量刚才说话之人,见他脸色红黑,两庞削瘦,便知是常年奔走在外之人,便道:“敢问各位兄台尊姓。”那刚才说话之人道:“小人姓刘,贱名富贵。”接着他又介绍了其他三个人,一个姓马,一个姓李,一个姓伍,均是生意之人。 第三章 灾祸 不久,店小二送上了酒菜,几人又喝了一回酒,杨聪也很听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四人。陆庄敬了一回酒道:“再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刘兄坦诚相告。”那刘富贵道:“好说!好说!”他心中早已知道陆庄是定有事相求,否则也不会请四人喝酒。陆庄低声道:“不瞒刘兄,老夫叫陆庄,是杨氏镖局的总管,刚才刘兄提到了本镖局,不知刘兄见到了我们总镖头和众弟兄没有?还望如实相告,老夫感激不尽。” 那刘富贵听了顿时脸色一变,朝其他三看了一眼,便俯身到陆庄耳朵旁低声说了一阵,陆庄越听越泪如雨下,顿时老泪纵横。原来,这刘富贵便是那玉门关外亲眼看见弥勒教劫镖之人,他那日与众商贩想运一批丝绸和茶叶、瓷器到西域贩卖,然后把西域的皮毛、玉器等东西运回北京出售,从中获利,不想刚出了玉门关,便发现许多可疑的行人,他们便返回了玉门关。 但这刘富贵艺高胆大,便偷偷跟在弥勒教的人后面,亲眼目睹了杨威自杀、众镖师被掳掠押走的全部过程。陆庄听他说完了全部经过,早已泪流满面。那刘富贵低声道:“您老别难过,眼下想办法救回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杨聪见陆庄哭了,便摇着他的手道:“陆伯伯,你怎么了?”陆庄连忙擦干眼泪,道:“没事,没事,伯伯眼里进沙子了。”然后朝那刘富贵低声道:“多谢刘兄坦诚相告,老夫在此谢过,只是此事万万不可传出去,想那弥勒邪教耳目众多,行事心狠手辣,传出去恐有杀身之祸。”那四人听了吓了一身冷汗,连连说是,陆庄辞了众人,抱起杨聪离开了酒楼。他一路上心事沉重,不知不觉便回到了镖局,韦氏见两人许久未归,早已在镖局大门口等候,陆庄便强装笑脸,不敢把真相告诉韦氏和众人。 第二天,陆庄便从各地分局调来了许多好手,加强了镖局的戒备,他知道这弥勒教神通广大,高手如云,定会派人前来斩草除根的,虽然这是在天子脚下,但这弥勒教手下众多,不得不防。他同时秘密召集各分局的镖师宣称,杨威等人是奉朝廷之命秘密与汪直到西域办事的,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来。众镖师也知道这汪直乃朝廷的红人,便也深信不疑。陆庄处理好镖局的事后,便陪着杨聪玩,再也不准他出去了。这样转眼又过了几个月,镖局的生意仍然兴隆异常,镖局也未见发生了什么事。 一天,陆庄处理好镖局的事情后,正在院子里教杨聪扎马步,杨聪也学得很认真。突然,大门外传来了几声狗叫,接着听见镖师大声地吆喝。陆庄愣了愣,便走出大门外,杨聪也跟着出去,陆庄见两个镖师正在驱赶一条高大的野狗,那条野狗似乎很想冲进镖局来,样子非常凶恶。 陆庄朝那两个镖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镖师见陆庄出来了,便道:“陆总管,没什么!这个畜生想冲进我们镖局来,我们把它赶出去。”那条野狗看见两人出来,竟然趴在地上,朝两人摇着尾巴,呜呜地哀叫不停,似乎见了主人一般。陆庄仔细打量那条野狗,顿时大吃一惊,原来那条野狗竟是汪直身边的那条不离左右的牧羊犬,当时汪直来镖局谈托镖之时,曾经带着这条牧羊犬一起前来,陆庄就在旁边,当时杨聪也在场,还与它玩过一会儿。只是现在这条牧羊犬拖着一条锁链,浑身是泥,雪白的毛几乎认不出来了,毛也脱落了不少,拖着一条受伤的腿。 那条狗见了两人,似乎见了爹娘一般,也不再凶了,只是不住地低声哀叫,声音甚是悲凉,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两人,不住地摇着尾巴。陆庄见了此狗,内心顿时一阵绞疼,忍不住流下了泪来。那两个镖师大为奇怪,见这条疯狗突然收敛了凶恶的本性,竟然向着陆庄摇尾巴,最奇怪的是,陆庄也竟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两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吭声。 杨聪见那条狗甚是可怜,便道:“伯伯,我们别赶它走好吗?它多可怜啊!”陆庄见了这条狗,便知道那刘富贵所言非虚,这条牧羊犬汪直一直把它看似儿女,如果汪直不死,他一定不会流浪回到北京城来,也决不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脑子一片空白,杨聪已经走出了大门口,朝那条野狗走去,蹲下身子伸出小手去摸那条狗的头。 那两个镖师见了大吃了一惊,吓得脸色苍白,两人万万没想到杨聪会去摸那条狗,都抢步上前道:“少爷……别动!小心它咬你!”陆庄回过神来,也吃了一惊,心想:糟了,少爷如果被它咬伤,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总镖头呢?但说也奇怪,那条狗见杨聪伸手摸它,似乎特别高兴,伸出长长的舌头直添他的手,似乎见了老朋友一般,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聪回过头来,道:“伯伯,我们拿肉给它吃好吗?你看它多可怜啊!”陆庄连忙抹干眼泪,连声道:“好……好……!我们把它养起来,以后它就不会被人欺负了。”说着他便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牵起那条锁链往回走,那条狗便乖乖地跟着他走进了大门,杨聪欢天喜地地跟在后面,那两个镖师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狗突然改变了本性。 他们哪里知道,这条狗跟着汪直多年了,已经通了人性,它被明复夏打伤之后,从玉门关外逃了回来,随后在沙漠中寻找汪直,但却无法嗅到汪直的气味,于是便一直往回走,一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北京城,便往皇宫里原来汪直住的地方走去,它以为汪直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但那皇宫守卫森严,它多次被侍卫驱赶,还被打伤了,谁也认不出这条狗是原来汪直的那条狗了。 这条狗颇有灵性,它曾经跟汪直到过杨氏镖局,杨聪还与它玩过,它于是便朝这里来了,它见了陆庄、杨聪两人便如同见了老朋友一般。也恰巧陆庄出来看看,又认出是汪直的那条狗,才被众人救了,否则不久恐怕也会伤口发作,慢慢死在街头或荒野。那条牧羊犬被陆庄收留后,经过陆庄的精心调养,逐渐恢复了原来高大雄健的样子,那条狗也很快认了新主人,整天跟在杨聪的屁股后面,成了杨聪的好朋友。 杨聪自从有了这条牧羊犬,除了跟陆庄习武之外,一有空便与它玩,再也不吵出去玩了。转眼又过了一年,杨聪白天跟陆庄习武,晚上便跟韦氏习字,他也很听话,他年纪虽小,但习武却相当认真,陆庄怕弥勒教的人有一天找上门来,因此也督促杨聪极其严厉,教他调神养气、扎马步、背少林派的入门内功口诀,同时开始练习罗汉拳。镖局的生意虽也一如往常,但陆庄逐渐撤了一些边远的分局,一些比较大的镖也很少再接手。自从陆庄告诉韦氏杨威身负朝廷秘密使命去西域之后,韦氏对外也不提这件事,似乎早已忘了这件事。 一天,陆庄正在花园中教杨聪练习发射暗器、打弹弓。突然,韦氏的贴身丫鬟匆匆跑进花园里气喘吁吁地道:“陆总管!不好……了!夫人她……”。陆庄听了吃了一惊,打断她的话道:“夫人怎么啦?”那丫鬟道:“夫人吐了很多血!”陆庄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道:“快去叫大夫。” 第四章 出逃 那丫鬟道:“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你快去看看啊!”陆庄听了,连忙拉着杨聪向花厅跑去。杨聪听说韦氏病了,摔开陆庄的手,一路小跑向房间奔去,他还没进门口就叫道:“娘……娘……,你怎么了?” 陆庄奔到韦氏的房间里时,只见韦氏躺在床上,面如白纸,床前摆着一个盆子,那盆子里盛着许多黑红的血,床前的棉被也沾了不少。杨聪趴在床前,韦氏正伸出右手抚摩着杨聪的脑袋,陆庄的儿子陆羽与一个大夫正站在床前,陆庄认出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同仁堂”的大夫,外号叫小华佗,是北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夫。 众人见陆庄进了门口,都转头看着他,等候他的指示。陆庄走到儿子陆羽身边轻声问道:“大夫给夫人看了病没有?”陆羽点点头,这一两年来,镖局的很多事都是陆羽处理,陆庄一心放在杨聪身上,镖局的事情也还顺利,因此陆庄对自己的儿子办事也比较满意。 他走到韦氏面前,道:“夫人,您哪里感到不舒服?”韦氏朝他勉强笑了笑,道:“陆师父,有劳您了,我很好……只是感到有些心闷,躺一会儿就好啦。”那小华佗也道:“夫人,你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太虚弱,劳累过度,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韦氏点点头,说:“陆师父,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说着又摸摸杨聪的头道:“聪儿乖,你先和陆叔叔他们出去一会儿,娘有事和陆伯伯说,好吗?”杨聪听了,只得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跟陆羽等人退出了房间。 韦氏等众人都退出了房间,轻声问道:“陆师父,你告诉我,当家的是不是已经遭到不测了?”陆庄听了,心中甚是难过,道:“夫人,你别胡思乱想,总镖头他们一切都很好,等他们办好朝廷的事情就会返回来的,你要养好身子,等总镖头回来。” 韦氏听了摇摇头道:“陆师父,你不用再瞒我了,你瞒得了他们,却瞒不过我,我知道你是为了镖局的大局设想,隐瞒了事实,以免影响镖局的生意和名誉,同时以免仇家来寻仇,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 陆庄连忙道:“夫人,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那是谣言!你别信他们胡说。”韦氏眼泪纷纷地摇摇头,道:“我快不行了,我要去陪当家的了……,本来……我想把聪儿抚养成人,让他替他爹报仇的,可是现在不行了,聪儿就只能拜托你费心了。” 陆庄听了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道:“夫人……你别多心,总镖头他……!”韦氏摇摇手道:“你不用说了,我们夫妻一体,其实当家的一年前已经遭了不幸,我早已感觉到了,好几次我梦中见他浑身血淋淋地回来,叫我替他报仇,你不用再骗我了!你告诉我,当家的是怎么遇害的?我挺得住……难道你要我死不瞑目吗?” 陆庄听了再也忍不住了,顿时痛哭了起来,便断断续续地把刘富贵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韦氏听了,咳嗽了几声,又吐了几口血,哭得泪流满面,涕泣道:“当家的,你好狠心呐!你怎么忍心丢了我们母子不管呢……。”陆庄连忙上前劝她。 韦氏停止了痛哭,道:“陆师父,聪儿就托付与你了,希望你能把他抚养成人,让他将来替他爹报仇。”陆庄点头道:“夫人你宽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只是你要保重身体,此事万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韦氏点头应道:“我正是为这件事才找你商量的,我看我的身体是不行了,聪儿托付给你……我很放心,只是我突然离去,恐怕日久了众人难免会怀疑,难免引起众人的骚乱,如果镖局散了,我们人少力薄,万一仇家寻上门来,那该怎么办?所以我想召集各分局的镖头,希望他们相信当家的真的是去西域办事了,你看怎么样?” 陆庄听了点头称是,如果这话从韦氏口中说出来,众人会更加相信,这一年来,也有几个分局的镖师和一些镖师的家属前来询问杨威等人的去向,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怀疑。韦氏又交代了一些其它事情,陆庄这才告辞出了门。 陆羽和那大夫小华佗等人等候在门外已久,陆庄把那小华佗请到厅上,轻声问道:“大夫,夫人的病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小华佗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夫人的病恐怕挨不过一个月了,此病乃是忧虑过度、淤血恶疾在体内淤积过久而所致,你们趁早准备后事吧,我现在只是给她开了一些滋补的药,老朽才疏浅薄,已经无能为力了,总管还望见谅。” 原来,韦氏见众人许久未归,已经猜到众人遭到了不测,但她是一个识大体、顾全大局之人,便在众人面前强装笑脸,但内心是无比的悲伤,她日夜忧虑,寝食无度,疾病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犹如洪水一般,一但爆发便无法收拾,真是病来如山倒。 陆庄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便道:“有劳大夫了。”那小华佗喝了一会儿茶便告辞了。第二天,陆庄便飞鸽传书召集众人到镖局来,众人知道韦氏病危,个个星夜兼程赶到北京来,不几天,众人便齐聚北京城,探望韦氏的病情。韦氏便对众人宣布杨威是替朝廷去西域秘密办事,希望众人齐心协力扶持杨聪,等待总镖头等人归来。众人已经知道韦氏将不久于人世了,而总镖头又漂流在外,均难过伤心,都齐声称是。不几日,那韦氏便含恨离开了人世。众人一个个悲伤不已,镖局停业了七天,个个前来吊唁,可怜的杨聪哭得死去活来,众人更是伤心不已。 此时杨聪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小孩了,韦氏去世后,杨聪话也少了,整天闷闷不乐,性格也变得沉默了起来,除了习武之外,便整天与那条狗在一起,甚至晚上也抱着那条狗睡觉,任凭陆庄怎么哄他,他都郁郁寡欢,陆庄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这样又过了几年,杨聪也变成了一个少年了。也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陆庄因年纪已大,加上操劳过度,染上风寒竟也病倒了,这一病竟也爬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不久也将离开了人世,临死前便把陆羽、杨聪两人叫到床前,把杨威等人遇害的经过一一告诉了两人,希望陆羽把杨聪抚养成人。 杨聪经过这几年的打击后,性格也坚强了起来,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后,虽然悲伤不已,也忍住了悲伤,不久这陆庄也含恨离开了人世。陆庄一死,杨氏镖局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陆羽不比陆庄,父子俩简直是天渊之别,陆庄乃忠厚老实之人,办事稳重,对人和蔼,深得众人的拥护。而这陆羽乃奸诈之人,陆庄和韦氏在时,他装成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逐渐取得了两人的信任,陆庄一死,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便在心中有了坏主意,想霸占整个镖局。 他执掌了镖局的业务后,早已把父亲的千叮万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欺杨聪年幼,只把杨聪当做自己赚钱的摇钱树,把镖局里里外外的人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再也不理杨聪了,只把他当成一条狗来喂养。杨聪每天除了吃饭之外,便闲聊无事,被关在后花园中,他每天除了自己习武外,便成天与那条狗在一起。 那陆羽对外积极承揽生意,想聚敛财富,一改陆庄以前的做法,结果连连丢了几次镖,加上他对众人趾高气扬,经常漫骂众镖师,不到一年时间,镖局人心涣散,便四分五裂了,众人纷纷离开了镖局自谋生路。这镖局一解散,杨聪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成了多余的人了,那陆羽夫妇便把镖局各处的房产变卖,把银子放入了自己的腰包,他们霸占了镖局的所有财产,却把杨聪当做佣人看待,呼来唤去,百般刁难,让他吃残羹冷炙,稍有不满便动手打骂。可怜的杨聪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被陆羽夫妇关在后院里,整天只与那条狗为伴,陆庄和韦氏也许做梦也没想到杨聪会遭受如此虐待。 杨聪就这样在镖局里呆了半年多,他再也忍不住那陆羽夫妇的虐待了,一天半夜里,他趁着陆羽夫妇和其他人熟睡之际,牵着那条牧羊犬悄悄地打开后门溜出了镖局,天刚亮他便出了城往南逃去,如一只失群的孤雁,一路上慌慌张张,竟不择道路。 杨聪一路逃跑,见道路越来越荒,竟很少碰见行人,他见陆羽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那陆羽夫妇清早起床,没发现杨聪的身影,便追问下人,才知道杨聪昨晚下半夜起来撒尿便不见,陆羽夫妇见杨聪逃走了,也正合他们本意,可以独霸镖局的财产,便不再理会杨聪的死活了,竟逍遥地享起了福来。却说杨聪逃出了北京城,便不知道该往何处。杨聪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只得一路往南漫无目标的往前走。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逃脱出陆羽夫妇的魔掌,不再受到陆羽夫妇的任意欺辱,因此他心里此时只知道尽快离开北京城,生怕那陆羽派人追来,他直到见离北京城越来越远了,这才放慢了脚步。 --(本卷结束)-- 第四卷 途中奇遇 第一章 奇士 第三回少年迷途遇异士奇人义薄传奇功 杨聪从清早开始亡命逃跑,一路上见行人逐渐增多了起来,直到将近下午,这才觉得又饥又渴,只见一路上陆陆续续有行人,杨聪便一直朝前走。此时早春已经来临,大路两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天气逐渐变暖了。杨聪走了不久,便见前面的路边有一座卖茶的凉亭,那凉亭是专门为过路的行人提供茶水和饮食而搭建的。杨聪远远便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不由得馋得直流口水,便加快脚步向那凉亭奔去。 只见那凉亭里正在蒸包子,没有一个顾客,那卖茶的是一个面皮黝黑、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他见是一个牵着一条狗的小孩,便朝他笑道:“这位小哥,是喝茶还是吃东西?”杨聪看见那香喷喷的包子馋得直流口水,那条狗也不停地吸吸鼻子,它也跟杨聪饿了大半日了,杨聪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个铜板,便轻声地问道:“店家,能不能先赊几个包子给我?我出门太匆忙,忘记带银子了?”那卖茶的听了,顿时眼珠一瞪,喝道:“去去去……!想吃白食?快走开!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说着愤愤地往回走。 他刚转过身,忽然瞥见杨聪腰间吊着一小块玉坠,那玉坠虽小,但晶莹剔透,他眼珠一转,道:“那个玉坠倒可以换几个包子,你可以用那个玉坠换包子吃啊!”杨聪只有这一个玉坠系在裤头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被那陆羽夫妇搜去了,原来他身上戴着玉佩、戒指、黄金打制的长命锁等东西,无一样不是不值钱之物,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但那玉坠也最少值一两银子,可以买十几笼肉包子了,那店家欺杨聪是一个小孩,便想诈他这玉坠。 杨聪从未出过远门,也从未买过东西,更不知道这玉坠的价值,他此时又饥又渴,哪里还顾得了许多,他听说这玉坠能换包子吃,连忙解了下来递给那卖茶的,那卖茶的随便塞了几个包子给杨聪,便把他打发走了。杨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边走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条狗也饿了大半日了,摇着尾巴不住地朝他汪汪大叫,杨聪便也把包子分给它吃,他与这条狗把那几个包子吃完了,也勉强是个半饱,如果是他一个人吃这包子,那是足够他吃饱的,但有一半是落入了这条狗的肚子里。 杨聪怕陆羽追来,一路上尽择小路而走,正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杨聪慌忙赶路,不知不觉又行了半日,夕阳渐渐落下了山背,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道路却是越走越荒凉,而且前后都没看见有人家。杨聪此时心中渐渐慌了起来,他此时已经是又累又饿了,他到溪边喝了几口水,忽然见一群不知名的大鸟飞落在路边的大树上,杨聪心中一动,他便拣起一块石头,悄悄地走近那棵树,朝那只鸟弹射而去,他从小便跟陆庄练习打弹弓、发暗器,手法异常准确,那只鸟“扑”的一声便掉了下来,其它鸟慌得便“扑扑扑”地飞走了,落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杨聪拣起那只鸟一看,哈!好大的一只鸟!杨聪心中一阵兴奋,便有了主意,他学着刚才的办法如法炮制,一路边走边打鸟,竟打下了十几只鸟来,最幸运的是,他竟然还打到了一只野兔,杨聪此时心中异常高兴,眼见天色黑了下来,他正感到焦急之时,忽然见前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山神庙,便朝那山神庙奔去。 那小庙的大门已经没有了,里面昏暗无比,杨聪从怀里掏出打火石,擦亮火苗,见庙内到处是蜘蛛网,庙内的金甲山神已经断了一只手臂,一张供台却完好无损,庙内到处是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杨聪此时也不再害怕了,便到外面找了一些干柴回来,在庙内背风的角落生了一堆火,把那些打来的鸟拔了毛放在火上烤。虽然这些鸟肉没有盐油和配料,但杨聪却吃得很香,觉得有一股香甜味,他与那条狗围在火堆旁边,片刻便把那十几只鸟烤熟吃光了,也只是个半饱。他此时自由自在地烤着鸟肉来吃,与那条狗一起分享,再也不担心受到那陆羽夫妇的毒打了,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心里很高兴自己逃脱了那陆羽夫妇的魔掌,禁不住边烤肉边哼起歌来。那条狗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却不住地朝他摇尾巴,或用热呼呼的舌头添添他的脸或手,两个犹如老朋友一般。杨聪把那些鸟吃完后,便把那只野兔放到火上去烤,不久,庙内便到处飘着一股香味。 杨聪见那野兔肉烤得焦红焦红的,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此时真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不知道早点逃出来呢。杨聪撕下兔子的一只后腿,正想放入嘴中,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好香的兔子肉啊!” 杨聪吓了一跳,连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手持折扇、背着一个包袱的陌生中年秀才立在他后面,这才略放下心来,他竟不知道这秀才是什么时候进到这破庙来的。那条牧羊犬见了那陌生的秀才,便站起来朝他咆哮,甚是凶恶,那秀才退了几步,杨聪连忙朝那条狗喝道:“大将军!蹲下!”那牧养犬平日听惯了杨聪的号令,杨聪见它长得又高又大,便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大将军,它听见杨聪发出了命令,这才蹲了下来,但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陌生秀才,眼里充满了敌意。 那秀才见那狗不叫了,才朝杨聪笑道:“小兄弟,你的狗好凶啊!”杨聪见那秀才相貌甚善,并无恶意,心中也放下了心来,道:“大叔,你别怕,它不咬人的。”那秀才便靠近火堆旁坐下,杨聪便把刚撕下来的兔子后腿肉递给那秀才道:“大叔,给你!”那秀才也不客气,接过便吃了起来,杨聪撕下兔子的头丢给那条狗,那条牧羊犬便也独自吃了起来,再也不理两人了。 第二章 异人 杨聪自己也撕下一条兔子的前腿肉吃了起来,觉得又香又甜,味道鲜美无比,觉得这兔子肉真是这世上最鲜美的美味了。杨聪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了,见了这秀才心里暗暗有点后悔,心想: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碰见这个人呢?但他却又不敢不给他吃。那陌生秀才很快吃完了那条兔子腿肉,抹了抹嘴,便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酒壶,仰面喝了一口酒。接着解开那个包袱,拿出几个大烧饼道:“小兄弟,来!吃烧饼。”杨聪点点头道:“好!”便又撕下一条兔子的后腿肉递给那秀才说:“大叔,给你!”那秀才也不客气,又接过兔子肉吃了起来。这兔子最多肉的地方就是后腿,杨聪把两只后腿肉都给了他,那秀才也看得出。 杨聪吃完那兔肉,便拿起一个烧饼吃了起来,他借着火光偷偷打量那个陌生秀才,只见那秀才生得面皮白净,长着一小撮胡须,相貌清瘦,满面风尘,约五十岁年纪,身穿一领灰白的罗团袍子,腰系一条双搭尾鱼背银带,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头巾,一眼便看出是一个落魄的老秀才。 那秀才很快又吃光了那条兔子的后腿肉,他喝了一口酒,把酒壶递给杨聪道:“来!小兄弟,喝口酒暖暖身子。”杨聪摇摇头,撕下半边兔子肉递过去道:“大叔,给你!”那秀才推辞了一下,便也接过又吃了起来,杨聪边吃烧饼边吃兔肉,那秀才笑道:“来!小兄弟,吃肉要喝酒才有意思,喝一口!” 杨聪推辞不过,也觉得有些冷,便接过酒壶轻轻喝了一小口,只觉得那酒入口冰凉,带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杨聪喝下这酒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秀才笑道:“小兄弟,来……再喝一口。”杨聪摇摇头道:“不!这酒太冷了。” 那秀才笑道:“我这酒啊!叫玄冰酒,是采集北极上百年的玄冰加上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虎骨、鹿茸等几十种珍贵药物浸泡而成的,普通人吃了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延年益寿,习武之人喝了它,能调节体内的阴阳之气,加速内力修为,凭增一倍的内力,江湖中许多人想喝也喝不到呢!来!小兄弟,再喝一口!” 杨聪见他甚是热情,便接过大大喝了一口,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寒颤。那秀才见他喝酒的样子,哈哈笑了一下,道:“好!这才像一个男子汉的样子!”他自己又喝了一口,吃了一块肉,问道:“小兄弟,瞧你的打扮,不像是一个乞丐,怎么会在这破庙之中呢?你姓什么?” 杨聪此时也精明了起来,道:“我姓韦,我爹娘是给别人做佣人的,不久前都去世了,我准备到南方去投奔舅舅。”那秀才也不再追问,边喝酒边吃了几个烧饼,片刻那兔子肉也吃完,酒也喝了大半,杨聪在他的连连邀请下,也喝了不少酒,渐渐感到体内冰凉,冷得直打罗嗦,连忙靠近那火堆烤火。 那秀才笑道:“小兄弟,来!我教你怎么抵御寒冷,你修习过内功吗?”说着伸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他一接触到杨聪的脉搏顿时吃了一惊,笑道:“好!想不到你修的还是正宗的少林内功,不简单!倒是我走了眼,小兄弟,恐怕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弟子吧?” 杨聪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敏捷,瞬间就抓到了自己的脉搏上,便道:“我爹是给人护院的,我从小他就教我练一些防身的武术。”他自从陆庄去世了,便一直苦练他教的这些基本功,这打坐练气他是异常熟悉了,虽然他此时年纪尚小,但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秀才也不追问,因为少林弟子名满天下,他也不觉得奇怪,再说杨聪这点内力在他看来,也不足为奇,便另外教了一些杨聪吐呐练气的方法,道:“小兄弟,你只要每天照这样练习一遍,保证你日后会不觉得冷了。”杨聪本来极其聪明,他此时对人体的穴道已经了如指掌了,见他所说的方法与陆庄教的差不多,一听便懂,便按着他所说的方法闭上眼睛练习了起来。这少林派的内功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武功,博大精深,刚阳纯厚,永无止境,天下武功多出自少林,杨聪所修习的是陆庄教他的内功心法,是少林派普通的心法,他的内功本来有了相当的基础,经过那秀才的指点,更是受益非浅。 这秀才乃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杨聪哪里知道,而他日后的内力突飞猛进,也得益于这个陌生秀才的这些普通的吐呐之法,这秀才教的内功心法叫阴阳玄天功,是武林中魔教的一种玄门内功,这陌生秀才不仅教他玄门正宗的内功修习方法,更主要的是这玄冰酒乃武林中的一宝,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他的玄冰酒来喝,却无法找到这秀才。这玄冰酒最大的用途还是在于能自然调节体内的阴阳之气,防止修炼内功走火入魔。 杨聪按那秀才的方法闭目打坐了一会儿,便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迎香穴”到“少阳穴”、“至阳穴”、“命门穴”和“商阳穴”等穴道运行了一周。过了一盏灯的工夫,杨聪睁开了眼,只见那秀才盘膝闭目坐在火堆旁边静静地打坐,杨聪也不敢惊动他,悄悄地到外面拾了一些干柴回来添旺火,见那秀才仍然闭目打坐,他坐了一会儿,加上又喝了不少酒,便躺在火堆旁边渐渐睡着了。那秀才见杨聪睡着了,睁开了眼微微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刚才杨聪的所作所为,他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杨聪一觉醒来,只见一缕阳光从山门口射了进来,山门外的树林里鸟儿正在鸣叫,便知道天已经大亮了,他连忙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只见他那条狗蹲在他身旁,正静静地看着他,见他醒了过来,高兴地摇了摇尾巴,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添他的脸,那秀才却早已不知所踪。杨聪正觉得肚子饥饿,突然发现身旁的干柴上放着两张大烧饼,还有一锭明晃晃的银子,足有十两重。杨聪知道是那秀才留下来的,便拿起那烧饼吃了起来,撕下大半丢给那条牧羊犬。那烧饼香脆酥软,杨聪很快吃完了,便把那锭银子塞进怀里,心想:这个大叔还真好,竟给了我这么多的银子,将来我见了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才是。要知道这十两银子,足足够他吃几个月的了,他吃食也解决了,心情特别高兴,牵着那条狗出了破庙,一路往南而去。 杨聪哪里知道,他昨晚碰到的那个秀才,乃是江湖中正派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乃是弥勒教的十大护法之一,外号叫“阴阳秀才”,皆因他的酒而得名,这玄冰酒也叫阴阳酒,能调和体内的阴阳之气,这酒调制不易,须采集大江南北的许多种珍贵药材泡制而成,它能使体内的内力大增,普通人很难喝上一口,而杨聪却与他喝了许多,这已是大大的福分,更得到他指点修练内功的心法,已是天大的机缘。 这阴阳秀才二十多年前已经名闻江湖了,武功高强,无数成名的高手曾经败在他的手下,只因他行事偏激怪异,嫉恶如仇,杀人如麻,江湖中十大门派有许多弟子死于他的手中,因此被十大门派的人视为魔鬼。但这阴阳秀才行事虽怪异,却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只是见到各门各派的弟子做了违背侠义之事,撞到他的手里,往往难逃他之手,而有些人也并未到罪不至死的地步,也被他杀了,因此不免引起各门各派的仇视,但大多数人是罪有应得之徒。而各门派之中,多数护短、纵容自己的弟子,更怕自己门中之弟子所做所为给本门添耻辱,影响本门的声誉,因此也极力隐瞒,把所有罪行均推到那阴阳秀才的身上,这阴阳秀才在众人眼里渐渐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而这弥勒教在江湖中行事诡秘,来去无踪,极其秘密,也不与各派交往,加上他们行事诡秘,专与朝廷作对,便被朝廷视为邪教,便渐渐不被世人所容。这次这阴阳秀才奉命前去北京完成一件秘密之事,他专走小路,这才在这破山神庙里碰见了杨聪。 第三章 义兄 杨聪牵着狗一路往南而走,渐渐到了官道之上,大道上人来人往,车辆穿梭,沿途有市镇村庄,还有许多摆卖东西的店铺,道路两旁花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杨聪不敢逗留,一直往前走,行了一日,便进入了通州境内。 这通州是入京的必经之路,又有运河相通,盛是繁华,只见城内房屋鳞次栉比,店铺林立,商贾如云,朱门绿瓦、亭台楼阁、酒肆茶馆多得不计其数,市井喧哗,行人如车水马龙,花街柳巷、楚馆秦楼寓于其中。杨聪赶了半日路,也觉得腹中饥饿,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楼,酒旗上飘着“太白遗风”四个字,他好久没有吃过丰盛的酒肉了,现在突然有了十两银子,便想美美的大吃一顿,于是便往那酒楼走去。 那酒保见杨聪衣着寒酸,满面污泥,又牵着一条狗,喝道:“站住!小叫化子!想上楼……你有银子吗?”杨聪见他甚是无礼,掏出银子在他面前一晃道:“这锭银子够不够?”那酒保见是一锭十两的银子,连忙陪笑道:“够!够!小少爷,您请!”连忙引杨聪上楼,杨聪大步跨上楼去。 他拣了一个地方坐下,点了一盘牛肉、一只熟鸡和一碗干米饭。不久,饭菜便送上来了,看着这香喷喷的饭菜,杨聪咽了一口口水,便抓起筷子塞了几块牛肉入嘴巴里,扒了几口饭,便又抓起那只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自从陆庄死后,他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菜了,这顿饭直吃得他肚子胀得站不起来为止,他抹了抹嘴巴,把剩下的肉统统倒给了那条狗吃,直到看那狗吃光了饭菜,才准备离开。 他朝那酒保招手道:“店家,结帐!”说着伸手往怀里掏银子,这一摸便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煞白,两手是汗,刚才放入怀中的那锭银子现在突然不翼而飞了。杨聪连忙四处摸了摸,朝地上看了看,还是没有,那酒保笑道:“一共是一两银子六文钱。” 杨聪连忙问道:“店家,刚才你看到我的银子掉到哪里了吗?”那酒保陪笑道:“这位小少爷!你真会开玩笑,刚才你不是把它放进怀里了吗?”杨聪摸摸口袋道:“可现在不见了!”那酒保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便收起了笑容道:“你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了?” 杨聪又摸了摸身上所有的衣袋,还是没有,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吃鸡的时候,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从自己身旁经过,忽然不小心滑了一跤,撞了自己一下,心想:坏了!银子定是被那人偷去了。他连忙扭头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杨聪禁不住叫道:“不好,我的银子被人偷了。”说着牵起那条狗准备追下楼去,那酒保慌忙叉手拦住道:“喂!你还没付饭钱呢。” 杨聪道:“店家,我的银子刚才给人偷了,我去追回来。”那酒保一瞪眼道:“不行,你得付了饭钱再走。”杨聪连忙道:“店家,我的银子真的被人偷了,你刚才见的,我有银子的,可现在不见了。” 那酒保脸一沉,喝道:“想吃饭不给钱就走,不行!”杨聪只好道:“店家,我先赊欠着行不行?”那酒保白眼一瞪道:“不行!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杨聪只得轻声问道:“那……那怎么办?”那酒保道:“没银子……好,那就用这条狗抵押饭钱。”说着便走过去想牵那条狗。 杨聪听了大吃一惊,慌忙抢到那酒保的前面朝他推去,道:“不行!不行!”这狗与他朝夕相处了多年,跟他已经结下了生死感情,要用这狗抵押饭钱,这比要杨聪的命还难受,因此他一焦急,双手推向那酒保的力量不知不觉用上了全力,这一推不要紧,他无意中竟用上了陆庄教他的少林罗汉拳中的招式“开山推虎”来,他此时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这一推却闯下了大祸。 那酒保不曾提防他会推出这么大的力量,“哎哟”一声,竟被杨聪打飞了出去,摔到身后的桌子上,顿时听见碗筷“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众人都大吃了一惊,许多客人纷纷站了起来跑下了楼。杨聪这一推把那酒保打飞了出去,他也吓呆了,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酒保好久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嚷道:“打人啦!吃白食的打人啦!”这一嚷不要紧,却马上有两三个彪形大汉拥上楼来,嚷道:“吃白食的在哪里?”那酒保见几人冲上了楼,便冲到了杨聪前面骂道:“好你个小杂种!想吃白食还敢打人。”说着飞快地伸出右手朝杨聪的脸上“啪啪”扇了两个耳光,左右各打了一下。杨聪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觉得鼻子流出热乎乎的东西,他伸手一摸,发现竟是鲜血。那几个彪形大汉见是一个小孩,也愣了愣,都站立不动。 杨聪见自己流了血,顿时心中大怒,握起拳头瞪着双眼,准备跟那酒保拼命,那条牧羊犬似乎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也站了起来瞪着众人,朝几人“汪汪”大吼,那酒保见它的样子和杨聪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退后朝那几大汉道:“揍这个小杂种!”那几个彪形大汉畏惧那条狗,一步一步向前靠近,杨聪此时就是豁出命来也不愿这条狗落入这帮人之手,因此也握住拳头瞪着那几人,眼见双方即将动起手来。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道:“住手!不得欺负小孩!”众人均大吃了一惊,都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青的公子慢慢走上了楼来。杨聪见那年青的公子约二十七八岁,脸色白净,相貌俊美,眉宇间隐隐含着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气,头戴一顶白色的纱角头巾帽子,帽子上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玉石,一身白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显得风采照人,气度不凡。 那酒保见那年青公子走上前来,点头哈腰陪笑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小兔崽子想吃白食!还打人……你看看这!就是刚才被他打的。”说着他卷起刚才跌伤的地方给那年青的公子看。 那年青的公子哼了一声,点点头道:“好!这位小兄弟的酒菜钱我替他付好了,这里打坏的东西我也一并赔偿。”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抛给那酒保问道:“够了吗?”那银子足有五两重,那酒保接过笑道:“够了!够了!”说着吆喝那几个大汉收拾那些打翻的桌子和地上的碗筷。那酒保回头点头陪笑道:“客官您要点什么?”那年青的公子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那酒保便招呼那年青公子坐下,忙下去张罗去了。 杨聪愣了好一会儿,那年青公子向他招招手道:“小兄弟,你过来!”杨聪便走到他身边,那年青公子笑道:“来……小兄弟,你坐下!别怕!没人再会打你了。”杨聪坐下道:“多谢你了,大哥哥!我以后一定会还银子给你的。” 那年青公子点点头,见杨聪满脸是血,便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帮杨聪擦了擦鼻子,杨聪顺手接过手绢抹了抹鼻子,见那块洁白的手绢已经被他的鼻血弄得到处是点点的血迹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道:“大哥哥,我弄脏你的手绢了。” 那年青公子笑道:“一块破手绢,没什么大不了,扔了它再买一块就是了,值不了几个钱。”杨聪见这手绢甚是漂亮,手绢的四个角绣着花边,中间绣着一个翩翩起舞的美貌仙子,现在被自己的鼻血弄脏了,便小心地把它折了起来放入怀里,心想:等我洗干净了,以后碰见这位大哥哥再还给他。那年青公子见他如此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他摸了摸杨聪的头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学吃白食呢?那样他们会打死你的。”杨聪连忙道:“大哥哥,不是这样的。”于是便把自己的银子被偷的经过一一告诉了他,那年青公子听了点点头。 第四章 华山弟子 不久,那酒保便端来了满满的一桌酒菜,那年青公子对杨聪说:“来!小兄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杨聪见他替自己付了饭钱,对他甚是感激,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世,道:“我叫杨聪,我爹娘被坏人杀死了,我逃了出来,准备到南方去投奔我的姨丈。”那年青公子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杨聪摇摇头,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那年青公子点头道:“来……杨兄弟,这回你放心地吃,这回没人再敢欺负你了。”杨聪摇摇头说:“大哥哥,谢谢你了,我吃饱了。”他停了一会又道:“不过我的大将军没吃饱,大哥哥,你给它吃吗?” 那年青公子听了一愣,问道:“你的大将军在哪里?”杨聪指着趴在桌子下的那条狗道:“就是它啊!刚才他们要杀了它,我才要跟他们拼命的。”那年青公子见了,笑道:“好!你给它吃吧。”他见杨聪如此喜欢这条狗,觉得很是有趣,他仔细地打量杨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双目之中透出一股灵气,便有几分喜欢。 杨聪便把一些饭菜倒在地上让那条狗吃,他只挑一些鸡头脚和骨头丢下地上,那年青公子帮他倒了一些饭菜到地上。杨聪见了那年青公子的举动,倒有点不好意思,道:“大哥哥,谢谢你了,我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年青公子笑道:“我叫赵小丰,是华山派的弟子,你学过武功吗?”杨聪摇摇头说:“我不会武功,也没人肯教我学武功。”那年青公子笑道:“来!杨兄弟,你也再吃一些,”说着夹了一块鸡肉到他的碗里,道:“以后你就叫我赵大哥好了,来!吃菜!” 杨聪见他如此热情,便也吃了起来,赵小丰给杨聪斟了一杯酒道:“来!杨兄弟,喝杯酒。”杨聪摇摇头,道:“我不喝酒的。”赵小丰笑道:“是男子汉就要学喝酒,来!慢慢喝一口。”杨聪昨晚与那阴阳秀才也不知不觉地喝了不少酒,便不再推辞,他轻轻喝了一小口,觉得没有昨晚的那么好喝,便放下酒杯。 赵小丰也不强迫,给他夹了一块鱼肉,问道:“杨兄弟,你想学武吗?”杨聪点点头说:“我爹娘给坏人害死了,我要学好武功替他们报仇,赵大哥,你就教我武功吧,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 赵小丰点头笑道:“好!有志气!这才像一个男子汉。”接着他又笑道:“其实我的武功也差得很呐!而且我要教你武功,还得经过我师父同意,你知道华山在哪里吗?”杨聪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赵小丰道:“从这里往南走,到了河南境内,往西走就是了,你到了陕西境内一问便知道了,我师父的武功可厉害了,如果你去南方找不到亲戚,便到华山来找我,那时我恳求师父收下你,将来你就能学会一身本领替你爹娘报仇了。”杨聪点点头说:“赵大哥,我现在跟你去华山好吗?我会煮饭、劈柴、扫地,我不会偷懒的。” 赵小丰笑道:“好啊!不过我现在要去北京办一件事,你得先跟我到北京,然后我再带你回华山。”杨聪一听他要带自己回北京,吓了一大跳,连忙道:“那……那我先去寻找我姨丈了,如果我找不到他们,我再回来找你。” 他怕回到北京碰到陆羽夫妇,又被他们抓了回去,便不敢再跟赵小丰回北京了。赵小丰因有事,也不想带杨聪在身旁,笑道:“也好!你记得来找我就行了。”两人吃饱了饭,赵小丰结了帐,然后拿出两锭大元宝递给杨聪道:“杨兄弟,这二十两银子你拿去做盘缠吧,这回小心放好了,别给别人知道你身上藏有银子,别在人多的地方吃饭,大哥就不陪你去了,记住了吗?” 杨聪听了吓了一大跳,道:“这二十两银子都给我……?”赵小丰笑道:“不错,全都给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够?”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二十两银子足够他用半年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摇摇手道:“不……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赵小丰笑道:“那你怎么去寻找你的姨丈呢?难道真的乞讨去吗?”杨聪抓抓脑袋道:“这……。”他现在也知道没有银子是绝对无法到达南方的,便道:“赵大哥,你真是个好人,这样吧……这银子我就算借你的,等我找到了我的姨丈,银子我一定还给你。” 赵小丰听了笑了笑,心想:这小孩子还真有意思,我有心给你,难道还指望你还吗?他也不介意,笑道:“好!那你以后什么时候有了银子,就到华山来还我。”杨聪这才欣然接过银子放入怀里。 赵小丰结了酒钱,携着杨聪的手下了楼,他临走前再次详细地告诉了杨聪华山的具体位置,这才与杨聪分了手。杨聪直到看不见了赵小丰的身影了,这才转身大步往南而走,他此时怀中有了二十两银子,心中坦然了许多,加上没见那陆羽追来,心情特别舒畅,禁不住哼着歌一路往南而走。 他一路往南走,游游走走,一路游玩而去,在哪里天黑就在哪里露宿,有时在破庙露宿,有时在人家的屋檐下过夜,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大半年,赵小丰给他的银子也渐渐花光了。这一天,杨聪流浪到了南京城,他的银子也花光了。 这南京古称金陵,乃六朝古都,是山河形胜,水陆要冲,自古是龙盘虎踞之地和历代兵家争夺之地,明朝的开国政权就建立在这里,只是燕王朱棣发动政变夺取了政权之后,怕朱元璋的鬼魂找他算帐,这才下令迁都到北京。但这南京却仍然是繁盛之极,聚集了商贾、官宦等重要人物,云集了十几万户人家,商业极其发达,也是金粉风流、烟花鼎盛之地,秦淮河上十里荷花、平湖秋月、江南采莲、吴声西曲、三秋桂子等美景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杨聪远远望去,只见整个南京城霭霭祥云笼罩着紫阁,融融的瑞气照着楼台,气势磅礴,远远便透露出一股郁郁的王气。入了城里,见街道甚是热闹,只见千门万户交互生辉,萧墙粉壁、画栋雕梁、金钉朱户、碧瓦重檐朱翠交辉,真是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花街柳巷,众多娇艳名姬,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姬,豪门富户呼卢会,王孙公子买笑来。 杨聪这半年来啥也没有学会,就学会了乞讨。他白天牵着狗一路沿街乞讨,晚上便露宿在街头的屋檐下,这样过了几日。一天傍晚,他牵着狗流浪到了南京城外的天王庙。这天王庙因早年毁于战火,早已破败不堪,寺庙的和尚早已跑光了,这天王庙便成了乞丐的天堂。每天晚上,从城里乞讨回来的乞丐纷纷聚集在这里过夜,因为在城里过夜,常常担心被人驱赶或担心被富人养的狗咬。 杨聪走进大殿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乞丐了,大殿当中烧着一堆火。当杨聪牵着那条狗走进大殿时,谁也没有注意他进来,杨聪见有的乞丐躺在地上的破席子上,有的蜷缩在角落打盹,有的睡在稻草堆里,还有的正在煮东西,谁也不干涉谁。乞丐的生活就是这样,他们好像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一样。 杨聪牵着那条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才有几个乞丐抬头看了看他和那条狗。他这条狗近来因为食物较少,已经显得很瘦了,加上已经比较老了,渐渐失去了往日高大俊猛的威风。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透过屋顶那崩塌之处,可以看见天上几颗星星在头顶上闪烁,一阵风从山门外吹进来,使人感到有一种寒意,杨聪抱着那条狗渐渐进入了梦乡,他与这条狗一直是这样互相靠对方的体温抵御寒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聪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听见“汪汪”的几声狗叫,接着他感到头上一阵剧痛,连忙睁开眼一看,顿时大怒,在朦胧的火光映照下,只见几个乞丐正在挥着棍子打他的那条狗。而他的那条狗正死死地咬住一个乞丐的脚,那个乞丐也正挥动着木棍狠命地朝狗的头上狠狠地打去。原来,这些乞丐想趁杨聪熟睡之际,打死他的狗煮来吃掉,但那狗虽然又老又瘦,却甚是机灵,马上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便勇敢地扑上去与他们搏斗。 第五章 落魄 杨聪呼地站起来喝道:“住手!”接着猛冲上去,一下就把两个乞丐的棍子抢了下来,他一阵猛扫把那几个乞丐逼开,把那条狗抢在了怀里。却发现他那条狗已经奄奄一息了,它嘴角流着血,两眼动了动,眨了眨眼望着杨聪。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杨聪心中无限的悲痛,向那几个乞丐喝道:“你们凭什么打我的狗!”他知道自己的狗轻易不会咬人,除非有人主动向它进攻。那几个乞丐愣了愣,其中一个乞丐大胆叫道:“大家收拾了这个小子,就有狗肉吃了。”说着他抢先向杨聪劈来,其他几个乞丐大概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也围了过来。 杨聪顿时大怒,夺过那个乞丐的棍子朝众人一阵猛劈,他此时盛怒之下,已经使出了陆庄教的少林罗汉棍法来,一招“罗汉拜佛”向众人扫去。只听见几声“咔嚓”的响声,便见那些乞丐的棍子纷纷被杨聪的棍子扫断,他此时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修为,不知不觉这棍子使上了内力。那些乞丐开始的时候还相互吆喝着围攻杨聪,杨聪抡起棍子冲入人群之中一阵猛打,他此时盛怒之下,不论大人小孩、有份围攻的、没份围攻的,统统逢人便打,哪还顾得了许多,顿时大殿里乱成一团,到处是呼喊声和惊叫声。 他的棍子所到之处,便听见“哎哟”“哎哟”的叫声,众人见他已经打昏了头脑,到处行凶打人,一个个争着往门外逃跑,那几个乞丐开始的时候还向杨聪围攻,无奈杨聪自幼开始跟陆庄习武,他的罗汉棍法一使出来,如虎入羊群,厉害无比,好几人被他打中,这些乞丐均是流亡破产的普通百姓,从未学过武功,更没修练过什么内功,哪里是他的对手?原来只是欺负他是一个小孩,抵抗了一阵子,见不是杨聪的对手,便纷纷也往门外逃跑了。 片刻大殿里空无一人,到处是一片狼藉,静悄悄的只剩下杨聪一个人站在那里。杨聪见那些乞丐都逃跑光了,这才丢下棍子抱起那条狗放在怀里。他见那条狗眼睛微微张开,凄然地望着自己,嘴角流着血,低声地呻吟着,杨聪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那条狗的身体渐渐凉了下去,渐渐没了声音。杨聪此时内心无比的悲伤,这条狗自从被他收留之后,一直伴陪在他的身后,如同亲密的伙伴,他也与这条狗相依为命,在他看来,这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位给他带来欢乐的朋友,现在突然被这些饥饿的乞丐杀死了,怎么不悲伤? 杨聪哭了半个时辰,这时天也已经渐渐有些亮了,杨聪便抱着这条狗出了大殿,到后面的山坡上用木棍挖了一个坑,把那条狗埋了,还在上面铺上了荆棘,又堆上了石头。他怕那帮乞丐又回来挖出狗的尸体来煮来吃,这一天他哪里也没去,只在附近和大殿里找一些东西随便充饥。但这一天来却没有一个人回来,他哪里想到,这帮人已经像躲避瘟神一样怕他了。 第二天清早,他再也忍不住饥饿了,便到城里去乞讨,得到食物后便回到天王庙里,他见大殿里仍然空无一人,他走到后山看了看,那石头和荆棘仍然还完好无损,杨聪这才放下心来。接连几日,仍没有人到这天王庙来,杨聪原以为那些人必定会回到这里寻找自己晦气的,那样正好恨恨地揍他们一顿,好替这条够报仇,但这几天连影子也没有一个,这倒好,这整个大殿便成了杨聪一个人的家了。杨聪每天都到城里乞讨,他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后面查看那条狗的坟堆是否完好,然后开始打坐,他也舍不得离开自己这条狗,这天王庙倒成了他的家了。 第四回冥冥巧解遗书秘绝世奇功传后人 --(本卷结束)-- 第五卷 武功秘籍 第一章 遗书秘籍 第四回冥冥巧解遗书秘绝世奇功传后人 杨聪每天都到南京城里乞讨,晚上便回到天王庙里过夜,每天晚上他便开始按那阴阳秀才教的方法打坐练功,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十日。一天傍晚,杨聪从城里回来,刚到天王庙附近,便听见有野狗争食打架的声音,杨聪听了顿时心头一紧,便感到不妙,他加紧脚步往前奔去。他刚到庙前,便听见那声音是从庙背后传来的,杨聪连忙奔到庙后,只见几只野狗正在扒开他埋狗的荆棘和石头,只见那荆棘和石头已经大部分被扒开,他那条狗的尸体已经大部分被扒开,几只野狗正在争食那条狗肚子里的肠子等内脏东西,原来,这狗虽然已经埋了十多天,但那股腐烂的臭味还是引来了这些野狗前来扒食。 杨聪见此情景顿时大怒,他大喝几声,便抓起几块大石头朝那几只野狗狠狠地扔去,那几只狗见有人来了,便慌忙四处逃跑。杨聪跑过去一看,顿时心痛不已,只见那条狗的肚子已经被撕开,一部分肚皮和内脏已经被吃掉,散发出一股股臭味。杨聪蹲下身子准备把那条狗的肠子等肚子里的东西重新放入它的肚子里,他的手刚碰到那条狗的肚子里,突然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他以为是石头,便准备掏出来扔掉,他刚拿出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判断不对,只见手中拿的是一个用油布包得好好的小包裹,顿时吃了一惊。 杨聪心想:这油布小包裹是什么时候放到这狗的肚子里的?他看见这油布已经即将被侵蚀腐烂了,便知道有很久时间了,他心中感到奇怪,心想:是什么人放这东西到狗的肚子里去的?这么多年来,自己怎么一点也没发现这狗的肚子里藏有东西呢! 他把狗的尸体重新埋好,又加深了坑,又在上面盖了许多大石头,才拣起那个小油布包裹到附近的水沟里洗干净。他回到破庙里,借着昏暗的光线打开油布小包裹一看,顿时有些失望,原来这油布小包裹里包的竟是两本书,而且已经有些湿润了,纸已经有些柔软了,想来已经是在这狗的肚子里许久了。 他拿起一本书翻了一下,只见书皮上写着“金刚经”三个字,他知道这是一本佛经,便翻开这本书一看,只见里面的页数已经粘在了一起,他小心地翻开其中的几页,只见书页里尽是些大大小小的人物,这些人均是一些赤身裸体的和尚,这些和尚的身上画满了无数黑点和线条。他自幼随陆庄习武,认得这些黑点是人体身上的穴道,那些线条是人体身上的经脉流动走向图。 他又翻了几页,发现这本《金刚经》里竟还夹有一张用油纸包着的白色的丝绢布,他打开这丝绢一看,只见这白丝绢好像异常坚韧,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织成的,那两面都绣着许多线条和黑点,还画有几个红圈圈,好像画的是山川地形图,那白丝绢的两面还绣有十几行蝇头大小的字,正面的字特别大一些。 只见那上面写着“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国破家亡,宝马金戈。藏龙卧虎,在此图中,青山不改,城池依旧,山河破碎。五湖归顺,指点江山,峰回路转,紫气东升,云蒸霞蔚,洞中千年,中兴大夏。” 一共六十四个字,杨聪又看了背面的字,见上面写的是“遇佛向左,遇兽向右,佛祖面前九磕头,吾皇面前三叩首”二十二个字,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便小心地把它折起放入怀中,他知道这幅图收藏得如此神秘,定有它不寻常的秘密。 杨聪又继续往下翻,发现共有十二幅人体图,这些图上均有不同的线条走向,线条上还有许多小点,有的是从手指尖到腹部,有的是从脚尖到头顶。杨聪认得这是人体的十二经脉图,即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 那些黑点却是人体的三百六十五个穴道。他再往下翻时,却尽是些讲佛理的经文,他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些人体十二幅经脉图是用特殊的原料书写在这些经书上的,如果不是这本书被水浸湿了,这些图和小字是看不见的,只隐藏在书里。从表面看,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佛经经书,谁会想到它竟隐藏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这本书便是少林寺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无相神功。杨聪哪里想到,正是这两样东西使他的父亲丧了命,多少年以来,弥勒教无数的高手也为它丢了性命。杨聪内心暗暗欣喜,他知道这是修炼内功的心法,他从小跟陆庄习的是少林派的入门内功,因此一看见此图就懂了,心想:等我学会了这武功,就可以把陆羽狠狠地揍一顿,同时可以替自己的父亲报仇血恨了,于是便小心地收藏了起来。 杨聪又看了看另一本书,见书的封面上写着“太乙心诀”四个字,他翻了翻,见里面画着许多道士的图像,还有许多小字,却是讲一些怎么练气养神的口诀。他翻了翻,便放入了怀中,也不在意。杨聪哪里想到,这两本书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啊!多少人为他丢了性命。这本《太乙心诀》乃宋代华山派的开山老祖陈抟所著,是道家阴柔内功的精华,这本书原为华山派所有,后来华山派门户内讧,这本书便不知所踪,而华山派凭着这本书传下的残缺口诀便成了江湖中的十大门派之一,成为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门派。 杨聪拿出那本《金刚经》认真看了第一幅图,知道这是手太阴肺经的经脉图,他认认真真地看了这幅图的运气走向,便依照图上的运气方法修炼起来。他哪里知道这本书中记载的正是少林派最上乘的无上心法——无相神功的修炼方法,这无相神功与易经筋乃少林派最高深的内力修炼武功,博大精深,乃是少林寺的镇寺之宝。当年达摩老祖从天竺带来了《易经筋》和《金刚经》两本书,这两本书分别记载着易经筋和无相神功两种内功的修炼方法,均是用天竺特别的药水书写在经书中,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秘密,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本武功秘籍,而只是把它当做一本普通的经书。这《易经筋》中记载的内功讲究循序渐进,修炼越久,内力便越雄厚,永无止境,因此少林派的历代高僧多修炼这易经筋的心法,因此年纪越大,内力就越深,一些上了年纪的高龄高僧,内力就越纯厚精深,故这《易经筋》便历代被视为少林寺的镇寺之宝。 而《金刚经》中记载的无相神功因异常难练,共分为五层修炼的方法,需要一定的内力修为和天资才能有所成就,更主要的是需要修炼之人必须是童子之身,必须是没有破了先天的童子之气才能练成,因此渐渐没有人修炼这项神功。因此这项神功自少林派创立以来,除了达摩老祖之外,历代只有少林派的第二十八代主持空见大师练成了这项绝技,他那时也已经是70岁高龄了,空见大师自幼投身少林,十岁开始习武,足不出户,中年开始修炼这项绝技,历经了30多年,才练成此绝技,一举成名江湖,成为四大神僧之首,但空见大师习成此神功后,过几年便突然仙逝了,因此这项神功便再也没有人会了。这项神功之所以取名为无相神功,主要来自于《金刚经》中的一句佛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因这神功修炼起来无迹无相,故取名为无相神功。但这无相神功如果修炼成功,却是威力无比,罡气遍布身体的每一处,有金刚不坏之躯,任何刀剑均无法伤之毫厘,摘花飞叶、弹指挥臂均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厉害无比。 第二章 无相神功 弥勒教的开山祖师彭莹玉的师父彭长老当年是少林寺的一名普通执事僧,他自幼出家在少林寺,是一名只做一些打扫寺院、接待香客的执事僧,在寺中地位低微,有时还受到大师兄们的指责,而且只是允许习一些少林派的基本武功,不像其他一些武僧,可以入达摩堂习少林派的高深武功,受到众僧人和香客的尊重。而少林派的戒律森严,没有经过达摩堂首座的允许,普通僧人是不能修炼少林派的高深武功的,这主要是来自100多年前少林寺的一次重大的变故。当年一个半路出家的火头僧,在少林寺中受到寺中众师兄的刁难和责打,他便怀恨在心,暗中挖通了一个到少林寺藏经阁的地道,晚上潜入藏经阁偷看了少林寺收藏的历代武功秘籍,没想到这个火头僧天资聪颖,竟无师自通,学会了少林寺的十几种绝技。几年之后才被发现,他便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少林寺的武僧,闯下了山去,连当时达摩堂的首座也死在他的毒手之下,他闯下山后从此不知所踪。少林寺把这件事认为是莫大的耻辱,为了防止这种悲剧再重演,从此少林寺便开始立下此戒律。 这件事发生二十几年之后,在西域突然也出现了一个少林派,而且许多少林寺创造的武功也在西域流传了起来,为了此事,少林寺特意派了一批僧人去西域追寻那火头僧,没想到那火头僧已经死去好几年了,双方争执不下,便动起手来,没想到那火头僧教出的徒弟也异常厉害,加上那火头僧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在苦心寻找少林寺各种武功绝技的破绽,因此双方动起手来,少林派的僧人反倒败在那火头僧调教出来的徒弟手下,这件事可以说是少林寺建寺以来最大的耻辱,因西域路途遥远,这件事少林寺便不了了之,但自这件事之后,少林寺对这条戒律更严了,凡是未经允许偷偷修炼少林寺绝技的僧人,一经发现即废除武功,同时手脚戴上铐镣,关入后山的达摩洞,终生不得离开少林寺,直到老死为止。 彭莹玉的师父彭长老当年是方丈晦明大师的小沙弥,他有一次在打扫方丈的禅房时,无意中发现一个铺垫里好像藏有一包东西,他见四下无人,便起了好奇之心,便偷偷拿出来打开一看,见是一本书,他发现这本书竟是《金刚经》,便大吃了一惊,前不久这《金刚经》的来历他恰巧在禅房外无意中听见方丈大师与达摩堂的首座谈起,并且说此书已经不见已久,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现,便起了邪念,偷偷把它放入了怀里。他一连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见相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他哪里想到,这个铺垫正是前两代方丈空见大师的座垫,空见大师从藏经阁拿出这本《金刚经》后,一直把它藏在这坐垫之下,他修炼这无相神功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然后又放回铺垫之下,这铺垫他日夜坐在屁股之下,对他来说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空见大师修炼了几十年无相神功,这本《金刚经》他也参悟了不知多少遍了,也渐渐忘记放回藏经阁了,更主要的是,空见大师修炼成这《金刚经》中的无相神功后,突然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死去,这本《金刚经》便一直藏在这铺垫之下,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彭莹玉的师父彭长老得到这本《金刚经》之后,不敢在少林寺里看一眼,少林寺的戒律他是深深知道的,像他那样的执事僧是不允许修炼寺中的上乘武功的,可他又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超出众师兄,于是他便想到离开少林寺。他找了一个机会请求下山化缘云游,再也没有回到少林寺,他四处云游,最后到了江西的慈化寺,他见这里环境优美,于是便在这里挂单做了和尚,因为他出身在少林寺,便逐渐做了这里的主持方丈。他暗中偷偷修炼这无相神功,但他本人天资欠佳,故一直进展缓慢,直到他坐化的那一天,他才修炼到这无相神功的第二层,未能实现他扬名江湖的愿望。 彭莹玉自幼在慈化寺出家,一直服侍在他的左右,加上彭莹玉天资聪颖,深得他的喜欢,他临死前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彭莹玉,并把这本《金刚经》传给了彭莹玉,并一再告戒他神功未练成之前,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这彭莹玉虽然天资聪颖,但他习武有限,根底较浅,加上他后来忙于创立弥勒教和为反元的大业奔波,起事成功后,他又忙于指挥千军万马作战,这无相神功他连第一层也没修炼到,便在战斗中被叛徒出卖而战死了,他临死前把这个秘密又告诉了身边的的弟子邹普胜,并把秘籍传给了他。 邹普胜死命突出重围后,他也无法修炼这无相神功,因为他当时已经有了妻室和儿子。不久,邹普胜也在战斗中受重伤而牺牲了,他临死前便把这秘籍和秘密传给了身边的弟子明玉珍。明玉珍颇有天赋,他接到这秘籍后,便在指挥行军打仗中边修炼这无相神功,无奈时断时续,无法专心修炼,这无相神功他也只是修炼到第一层,1362年,他带兵攻入四川,便也学刘备自立为王,建立了大夏国开始做起了皇帝了,又纳妃子于内室享起福来了,这无相神功便也不了了之了。 大夏国建立不久,朱元璋便打败了陈友谅等人,统一了全国,于是开始对大夏国连续用兵,1371年,大夏国被明军的将领傅友德、廖永忠攻破,大夏国只存在了9年。明玉珍此人深谋远虑,颇有眼光,他知道大夏国国小力薄,无法与大明抗衡多久,迟早会有亡国的一日,可他又恨朱元璋背叛了明教,残杀明教教徒,他死也不愿归降明朝,于是便开始逐渐蓄积财力,在军队连连败退的时候,便令心腹把多年聚积的财宝埋藏到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秘密地方,把它绘成一幅图,以便将来东山再起。 1366年,年仅36岁的明玉珍病逝,众人拥立他年仅4岁的儿子为皇帝,几年之后,大夏国被攻破了,宫中的御前侍卫护送他年仅9岁的儿子突围时,这幅图与玉玺连同这本《金刚经》装在一个铁匣里,在混战中不幸落入了明军手中。傅友德、廖永忠两人带兵攻入宫中之时,见宫中的珍宝已空,知道早已被藏了起来,他两人知道这幅图即是大夏国的藏宝图。两人一来无法解开这图中的秘密,二来他们知道朱元璋此人疑心颇重、心狠手辣,便不敢有所保留,只好把这个铁匣原封不动呈送到宫中。 朱元璋见了这铁匣子顿时大喜,他大喜之下便重赏了两人,这两人后来逃过了朱元璋毒手得以颐养天年,就因为在这件事上朱元璋见两人忠心耿耿,才放过了两人,这在明朝的开国功臣之中他两人是一个特例。朱元璋得到这幅藏宝图之后,也不及于派人去挖掘,一来他此时已经是拥有了天下之财富,便不急于找人来破解这地图之谜,二来元朝的势力刚退出长城外,还有相当的实力,他便把这个铁匣藏在深宫之中,以备不时之需。而这本《金刚经》他却无法知道其中的秘密,但他知道这本书如此珍贵地藏在铁匣之中,定与藏宝图有关,因此他也把这本书放在藏宝图中,这个铁匣便一直被收藏在宫中。 但这个秘密不知怎么被燕王朱棣知道了,他此时手握重兵驻守在北京城里,早有窥探皇位之意,他便偷偷地买通了宫中之人派人潜入宫中偷了去。1398年,朱元璋在南京病死,皇位传给了长孙朱允文,史称建文帝。第二年,燕王朱棣便发动政变,没想到他起事异常顺利,只三年便夺取了皇位,建文帝朱允文逃出宫中,从此下落不明。燕王朱棣便把都城迁到了北京,这个铁匣子他也没用上派场,于是他也学着父亲的做法把它藏在宫中。这样经过几代皇帝相传下来,宫中的知情人便渐渐没有了。而弥勒教的人代代派人潜入宫中,均未找到这个铁匣子,反而丢了不少人的性命。 第三章 神功秘诀 到了朱见深即位时,汪直因复辟有功,便掌握了宫中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大权。一次,弥勒教又派高手潜入宫中寻找这个铁匣子,没想到这批人竟失手被擒,其中一个人受不住宫中的酷刑,竟然招供出了这个秘密。汪直大喜过望,便杀了所有知情人,偷偷潜入宫中寻找,他此时权势炙手可热,深得朱见深的恩宠,自由出入禁宫,很快便在宫中找到了这个生锈斑斑的铁匣子,他万分惊喜地打开了这铁匣子时,发现了这两样宝,他得了这个铁匣子后,便偷偷地偷梁换柱把一张假图和一本《金刚经》放回铁匣子里,自己却又解不开这铁匣中藏宝图的秘密,便如同废纸一般,而这无相神功对他来说更是气人,原来修炼这神功竟要童子之身,他早已是一个废人,哪里还能修炼?他得了此铁匣子后不久,便因权势过重被朱见深流放,后来幸亏朱见深念在他复辟有功的份上,才免于灾祸,但从此再也不重用了。 不久,那朱见深病死了,明孝宗上了台,这汪直怕被追查抄家,便想溜之大吉,加上他此时已经搜刮了大量的财富,足可富可敌国了,而此时他又自信自己的武功在天山派中无人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便想回到天山夺回掌门的位置,把天山派发展为天下第一大门派,做一个武林霸主。于是他便把这幅藏宝图连同武功秘籍藏在了狗的肚子里,等这狗伤好后他才去请杨威保镖前往西域。这本《金刚经》是他从宫中找到的,而那本《太乙心诀》却是他天山派的武功秘籍,是他杀了陆彪的师父夺来的。这本秘籍原是华山派所有,当年华山派内讧,之后这本秘籍不知所踪,后来华山派的一位名宿被人追杀,天山派的创始人天池老人当年救了这位华山派的名宿,那人临死前便把这本秘籍托付与他,请他带回华山,不料天池老人是一个武痴,见此书竟是见宝起了异心,于是把他占为了己有,这本秘籍便从此成了天山派的镇门之宝了。 这汪直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弥勒教的耳目众多,在皇宫之中也有他们的耳目,这汪直的底细他们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他们刚一启程出了北京城,弥勒教众人便大举出动一路尾追而来,他们反倒成了保镖,一路上赶跑了那些想夺镖的几路强盗,一路把他们安全地护送到了玉门关外才动手,这是杨威等人万万没想到的。明复夏也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汪直竟会把这藏宝图藏在这条狗的身上,他虽没找到这幅藏宝图和这本《金刚经》,但他劫了汪直这许多的财物,便也心安理得地回去了,可怜的是杨威等人白白成了替死鬼。弥勒教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本《金刚经》竟会辗转落入杨聪的手里。明玉珍死时他的儿子还只是一个孩子,于是他便把这无相神功的秘诀和秘密传给了他的一个心腹,让他们教自己的儿子习武,把弥勒教发扬光大。这样经过几代人辗转相传,这无相神功的秘籍口诀便越来越少,无相神功的威力大减,弥勒教历代的教主均想找回这本秘籍,以便修炼这盖世神功,却一直未能如愿。 这无相神功共分为五层,初练时丹田气盛,腹内真气鼓荡,出掌如风,练成第一层时出掌有开碑裂石之神力;练到第二层时真气遍布全身,身如浮在水中,出掌出腿悄无声息,手掌灼热如烙铁,有穿钢破铁之力;练到第三层时身体轻灵,身如悬空,临渊履冰如履平地,出掌绵绵,无坚不摧;神功练到第四层时,真气遍流全身经脉,意到力到,运劲如抽丝,飞花摘叶弹指之间即能伤人,行走水面如履平地,当年达摩老祖在扬子江遇追兵,他折了一枝芦苇掷于水面,脚踏于芦苇之上渡江而去,到达嵩山少林寺后山面壁九年,开创了少林派,这就是有名的“一苇渡江”的来历。这无相神功臻入第五层时,身轻如燕,百病不生,出招飘若惊鸿,神功修炼到第五层最高境界时,身体百毒不浸、刀剑无伤、身坚如钢板,有金刚不坏之躯。 杨聪找来了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拿着这本《金刚经》便在火光之下看了起来。他小时侯陆庄就开始教他习武,懂得人体的各处穴道的位置,又在母亲的督促下读书识字,因此这秘籍上的文字和图解他看起来并不费事。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入门的口诀:“头颈正直,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松腰圆裆,开胯屈膝,心静身正,闭目吸气,呼吸自然,开合均匀,神聚气敛,心如明镜。”他知道这是练气的基本姿势,他小时侯陆庄就这样教他练气,早已练得纯熟无比了,便继续往下看。 下面却是讲怎么练气的方法,“以意运气,以气运身,气沉丹田,若入门者则觉腹内神气鼓荡,丹田如水中之火,雪里花开,两肾如汤热,膀胱似火烧,真气自足也。”杨聪每天练功时也有此感受,知道自己平日所练的内力已经入了门,便又继续往下看,只见那下面写的是“气沉丹田,敛气内固丹田,如兵马屯驻,再引丹田之气一分为三,上气由任脉越天突、人中、承浆贯于百会穴,中气贯于心肾,通命门,下气贯长强至会阴,如一线穿过,周身流贯则成矣。”杨聪揉揉眼睛继续往下看。 只见下面写着“此为入门之阶梯也,功久则任督二脉犹如车轮,四肢若山石,丹田之气柔中有刚,周身空灵。切记运气之时命门、会阴要虚,命门虚则上下通灵,不虚则气不能归丹田,则中极会阴失于轻浮,因而胸中横气填塞饱满,则背后陶道、身柱、灵台左右横气亦填满充足,而前后胥滞涩矣。会阴虚则回转皆灵,浊气下降合住裆劲,清气上升,汇入丹田,否则经脉错乱,血流不畅,走火入魔也。切记命门、会阴此时切不可被坚物所碰,否则真气回流,气血冲脉,轻则经脉错乱,重则丧命矣。”杨聪依照书上所言,开始打坐修炼。他此时武功有了根基,练的又是少林派的内功,加上他又得到那阴阳秀才的指点,武功已经大进。 过了一盏灯工夫,杨聪只觉得腹内燥热无比,周身真气鼓当,他于是便按书上所言开始敛气丹田,然后慢慢贯于百会、会阴、命门等穴道,只觉得体内遍身暖烘烘的,舒服无比,睁开眼一看,见月亮已经升上了中天,便知道已经是深夜了,没想到这次打坐竟花了几个小时。杨聪此时精神正好,毫无睡意,便继续往下看。只见那下一页讲的是无相神功的第二层口诀心法“平心静气,调息绵绵,操固内守,心息相依,不滞不息,绵绵不断,周身空灵,则引丹田之气由任脉逆行而上,至脐越上脘、华盖、天突、廉泉,至承浆、督脉,接住逆行水沟、人中、鼻准,越神庭、上星、颅会、前顶以及百会,下降越后顶、强门、脑户、风府、哑门、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筋绪、脊中、悬枢、命门、阳关、腰俞,以至长强,再至会阴极矣,此为中层级,功久则行轻入扬花,同乎流水,鹰扬比疾,出掌坚如金石,虎威比猛。切记未至周身空灵之境界者勿贪练也,否则大害也。”杨聪知道自己离这层还相差甚远,便也不急于背这一层的口诀,便继续往下看。 他翻了几页,见第三层的修炼口诀更复杂,只见书上写着“真气敛于督脉,自长强逆行而上,至阳关、命门、悬枢、灵台、大椎、风府至头顶百会,下至人中、天突等穴至任脉汇入丹田,此乃引阳入阴一周也。真气敛于任脉,从丹田下降至气海、关元,入会阴,下至隐白、大敦、厉兑至足底涌泉,此乃引阴入阳一周也,反复修炼,功则成矣。修习此功时,任、督二脉固虚则真气畅流无比,否则难矣。功久则周身空灵无物,真气随势而扬,内劲猝发,如迅雷烈火之摧枯拉朽也。”杨聪看了看下面,见也是一些讲怎样修炼的心法,便有些困倦了,他打了一个哈欠,便把书放入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杨聪又入城里找活干和乞讨,晚上便回到这破庙来过夜,这破庙里也无人再来过,这倒也清静,好他每晚练功。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自从他修炼这无相神功的心法之后,杨聪觉得体力大增,耳目甚灵,心中暗暗欢喜。特别是他觉得自己的内力大增,似乎已经达到了无相神功的第一层境界了,心中暗暗吃惊,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他哪里知道,他从小练的是少林派的入门内功,已经有了根基,自从他喝了那阴阳秀才的玄冰酒之后,又得他指点修炼内功的窍门,这半年来内力已经大增,又得那玄冰酒相辅助,这无相神功修炼起来也平常了起来,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碰见这阴阳秀才,恐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入门。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月,天气也已经暖和了起来,对于像杨聪和乞丐们来说,那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因为他们不用再与寒冷做斗争了,少了一个敌人,眼下只考虑怎样解决饥饿就行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本卷结束)-- 第六卷 冤孽奇缘 第一章 阴谋 第五回西蜀钱庄为奴仆冤孽奇缘从此生 一天晚上,杨聪很晚才回到破庙,他觉得有些累了,回到破庙里就躺下睡觉了。他刚刚准备进入梦乡,突然听见百丈之外有人向这破庙奔来,虽然脚步很轻,但杨聪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他自从修炼了无相神功之后,武功早已达到了江湖中一流高手的水平,这几百丈外的飞鸟和走兽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听得清楚,因此附近像兔子之类的大野兽早就成了他的美餐了,这附近很少有野兽出现。他想:这夜里出动之人,定非普通之辈。 杨聪连忙翻身躲到那座大佛的背后,果然过了不久,只见几个人奔进了破庙里,杨聪听那脚步声似乎有四个人,其中一人的脚步较轻,另外三个脚步较重。其中一个人划了火折子,顿时破庙里光亮了起来,那人照了照,道:“这是一座破庙,好像好久没人到过了,我和李五哥今天来过的。”这一个多月来,因为天气变暖了,杨聪早就不生火了,因此这破庙确实像好久没人到过的一样。杨聪想偷偷探出头去看看那几人的相貌,却又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严大哥和老三怎么还没到呢?”接着又听见一个声音道:“可能喝多了几杯,来迟了。”那个浑厚的声音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老四,你去外面四周看看。”一个声音应了一声,接着便出去了,杨聪听那人的脚步声较轻,知道此人轻功较好。 过了不久,便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返回破庙,道:“二哥,周围都没有人。”接着一个声音洪亮的人道:“我和李五哥今天都来过了,二哥你就是不相信小弟。”那个声音浑厚的人道:“咱们还是小心些好,对了!大哥来了。”杨聪吃了一惊,他也刚刚听到几百丈外有一个人朝这里奔来,脚步较轻,想来武功不弱,这人竟也听见了,想来这个人武功也不弱,他怕自己一动便暴露了藏身的地方,心想:这帮人说不定是什么强盗,如果发现自己说不定会杀人灭口,便打消了偷看的念头。 果然,不久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瞬间到了大殿之外,杨聪听到那脚步声又吃了一惊,心想:来得好快!他知道这人的武功更在众人之上。只听见那几个人齐声道:“大哥!”接着一个清瘦的声音应了一声道:“都来齐了?”接着那个声音浑厚的人道:“老三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还没来,八成又是去怡春院找他那个骚货了。”那个声音清瘦的人道:“你回去要看住他,明天哪里也不准他去,以免误了咱们的大事。”那被他们称为二哥的人应了一声,接着那人又问道:“老六,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声音洪亮的人道:“点子每半个月陪他的夫人去一次娘娘庙上香,明天正好是他们又去上香的日子。”那被他们称为大哥的人道:“人多不多?”那个被称为老六的人道:“不多,一般是六七个家丁和丫鬟。”那个被他们称为大哥的道:“那好!咱们明天就动手!老六和老二你们明天跟踪那点子到娘娘庙,我们在狮子林动手,咱们干成了这单生意,还愁没银子花吗?”说着那几人得意地狞笑了起来,那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布置哪个把风、哪个劫人等,便散了去。 杨聪知道这帮人果然是一伙强盗,正商量绑架哪个有钱人家,他听见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去得很远了,才敢出来,心想:看来这地方已经不安全,明天可得搬走了,却不知他们明天要绑架的是谁。他想了一会儿,便独自睡去。第二天天亮,杨聪醒来后便到庙后的后山上,看了看他用石头垒起的那条狗的坟墓,心道:大将军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安息吧!我不能再陪你了。他匆匆离开了那座住了几个月的破庙,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他进城里买了几个包子吃饱了肚子,心想:我何不偷偷地去城外的狮子林看一看,看看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要劫的是什么人。想到这里,杨聪便朝城外奔去,他这几天来,帮城里西蜀钱庄的伙计扛了好几天大米,那西蜀钱庄的魏老板给了他好几吊钱,这几天他不用再为吃的问题担忧了。 这狮子林位于南京城外十里之外,是一座恶林,树高林密,两边是高山,通过了这狮子林,行一里路有一座小庙供奉着女娲娘娘的塑像,经常有信男善女到那里去烧香拜佛,香火还算旺盛。杨聪到那里时,正是太阳还未出来的时候,浓浓的白雾正笼罩着整座松林,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尽情地欢叫。杨聪悄悄地进入林子里,爬上了一棵又高又大的大树上,那棵树叶子茂密,他藏在里面,可以看到整个林子里的情景。 不久,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整个林子折射出五光十色的世界,白雾渐渐退去,整个林子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眼前。他躲在树上许久,也不见有人经过,这狮子林位于南京城外偏僻的西郊,除了到那娘娘庙经过之外,便是一些樵夫到这里打柴,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杨聪在树上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来,他打了一个哈欠,便准备离去。正在这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声长啸,杨聪吃了一惊,连忙四处看了看,只见六个人朝这林子里奔来,领头的是一个约四十多岁、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贵公子,那几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林子里,用黑布蒙了脸,四处躲了起来,有的跃上了大树上,有的藏在大树的后面。 杨聪心想:好家伙!果然来了!他躲在树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见那几个人躲好不久,便见远处有两顶轿子朝这边走来,离这里大约还有半里路。他们丝毫也没想到有任何危险。那两顶轿子渐渐走近了林子,杨聪躲在最高处,渐渐看清楚了来人,只见共有八个人,两个丫鬟、两个家丁走在前面,后面是四个轿夫抬着两顶轿子。杨聪待那前面的两人走近时仔细看了看,顿时大吃了一惊。原来,那两个走在前面的人竟是南京城里有名的钱庄——西蜀钱庄的伙计,那右边的那个人正是钱庄的伙计阿福,杨聪昨天还帮他们钱庄扛过大米,他还亲手给了杨聪十个铜板。杨聪心想:难道这帮人要害的是西蜀钱庄的魏老板夫妇和他的伙计们?他顿时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感到一阵焦急。 这魏老板夫妇杨聪是认识的,他们是城里有名的大善人,他们两人和钱庄的伙计经常给上门讨饭的乞丐一些剩饭剩菜,或者几个铜板,从没像其他有钱人家那样,凶恶的驱赶或者放狗咬人。因此乞丐们见他们钱庄有什么体力活,都会主动帮他们做,而魏老板夫妇也从未亏待过他们,经常给他们几个铜板,或几个馒头。杨聪昨天还帮他们扛了几袋米,阿福还给了他几个铜板。眼见阿福这些人越来越近这林子,那几个躲藏在林子里的人也暗暗掏出了暗器在手里,而阿福他们却丝毫也没感觉到眼前大祸临头了。 第二章 仗义 杨聪眼见阿福他们几人将近了林子,心里着急地叫:快回去!危险!可他不敢叫出声来,因为他一叫出声来,这帮人便发现了他藏身的地方,自己就先遭到他们的毒手了。那两顶轿子走到林子前面,只听见前面的那个轿子传出一个声音道:“阿福,到林子里先歇一歇,休息一会儿再走。”杨聪听那声音,正是那魏老板的声音。杨聪这时确定这伙人无疑是魏老板夫妇了,他见几人已经准备进入林子了,而那六个藏在大树后面的蒙面人也一个个手中扣了暗器,眼见几人就要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杨聪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快别进来!危险!有强盗!有强盗!有强盗……”。他这一叫无异于晴天响霹雳,那六个蒙面之人万万没想到,这螳螂捕食而黄雀确躲在后面,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很快发现了杨聪藏身的地方。一个离杨聪最近的蒙面人手一扬,只见几枚飞镖向杨聪射来,杨聪见几枚飞镖射向自己的胸前,吓了一惊,手一松脚一软,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他被树枝连绊了几下,危机之中连忙伸手抓住树枝,才没掉到地上,否则非受伤不可。他连忙往树下滑去,想躲到树林里去,一个瘦小的蒙面人提着剑向他奔来。骂道:“小兔崽子!坏了我们的大事!还想走么?”杨聪见他双目凶狠,转身就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那魏老板几人听见杨聪的叫声,顿时停住了脚步,放下了轿子,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贵公子带领其他几个蒙面人冲出了林子,瞬间便把魏老板等人包围了起来。那两个家丁和轿夫也瞬间拔出了刀剑,连那两个丫鬟也迅速从轿子里拿出了剑来,想来他们早已是训练有素。 那魏老板掀起轿子的帘布喝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蒙面人阴侧侧地笑道:“魏老板!也没什么!咱们兄弟们最近手头比较紧,缺点盘缠,想向你借点银子花花。”那魏老板见是五个蒙面人,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走下轿子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难道想打劫了?就不怕王法么?” 那领头的蒙面人狞笑道:“老子就是王法,兄弟们,废了这几个奴才,只留下那两个小妞和正点子。”说着率先向魏老板扑去,那几个蒙面人向那几个家丁扑去,那几个家丁和两个丫鬟个个刀剑在手,顿时与他们打得难分难解。 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扑向那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不慌不忙,并肩站在一起,两人长剑在手,挽了一个剑花,同时闪电般地向那蒙面人刺去,竟是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剑法中的一招“青龙出海”,两人出手又快又准,闪电般便刺到,那个扑向这两个丫鬟的蒙面人顿时吃了一惊,胸口差点被刺中,他想不到这两个小小的丫鬟竟也会名门剑法,这青城派乃江湖中十大门派之一,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那个蒙面人一时间倒被那两个丫鬟杀得手忙脚乱,那两个丫鬟打起精神应战,招招运剑如风,剑光如匹炼,如影随形,两人一左一右夹攻,一时间倒占了上风。 那六个家丁见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打扮的蒙面人与其他三个蒙面人向魏老板扑去,一个个长剑或单刀一抖,截住便厮杀了起来。那魏老板站在一旁,毫无惧怕的样子,背负着双手,悠闲的在一旁观战,那魏夫人躲在轿子里面连轿子的帘布也没掀开过,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吓晕过去了。这魏老板与一般的富贵人家一样,体态略有些发胖,一身绸缎马褂。那几个家丁以六敌四,开始时还打了一个平手,但过了半炷香工夫,便渐渐不敌落了下风。那两个丫鬟出手也没有刚才敏捷了。 杨聪溜下树后,被那个瘦小的蒙面人追杀,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那人一纵一跃就追到了杨聪的背后,长剑一点,竟刺向杨聪背后的“灵台穴”。杨聪听得分明,脚下向左一跨,便转身奔到另一棵树的后面,那个追他的蒙面人“嘘”的一声,没想到杨聪一个小孩子竟躲过了他这一招,脚下竟如此迅速,他愣了一会儿,又提剑追了过去。杨聪凭借树木在林子里与他捉迷藏,他此时内力已有了相当的根基,奔走起来似兔子般敏捷。那个蒙面人空有一身本领,无奈被大树所阻,连杨聪的衣角也没碰到,气得哇哇大叫。 但杨聪毕竟是一个小孩,两人奔了半炷香工夫,杨聪渐渐感到气喘吁吁了,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那个蒙面人此时已经气得撕下了脸上的黑布,杨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双老鼠眼,两撇小胡子,面目狰狞,满脸的杀气,吓得拼命奔跑。渐渐那人便逼近杨聪的周围,杨聪脚步稍慢了一下,便被他的长剑“嗤”的一声刺中了右臂,饶是杨聪奔走得快,否则这一剑便刺入了他的背心。杨聪“哎哟”一声左手捂住伤口,也顾不得伤口在流血,拼命向另一棵大树奔去。他此时内力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平,对付这人已经不难,只是他害怕之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却丝毫没想到用陆庄教他的功夫与那人搏斗,二来他从未与人真正交过手,因此也没想到这一点。两人一个在追,一个在跑,仍在林子里追逐,杨聪一边跑一边拣起树枝或石头向那人掷去。林子外此时也已经是拼打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刻了。 那六个家丁渐渐不敌那几个蒙面人的围攻,那两个丫鬟也渐渐吃力了起来。一个家丁手一缓,左肩便被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的领头蒙面人砍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那家丁只得退下包扎伤口,剩下的五个家丁顿时更加吃紧。那个身穿黄浅色锦袍的领头蒙面人正想向另一个家丁下毒手,突然觉得眼前一个人影一晃,一个人竟伸出手来抓向自己的刀背,他只觉得刀背上一股内力透来,手中的刀差点被夺了去,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吃了一惊,连忙退后几步,这才看清夺刀之人竟是那魏老板,更是吃惊不小,他刚才见那两个丫鬟竟会武功,已经吃惊不小,现在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魏老板竟是一个武功深藏不露的高手,只见那魏老板人影晃了晃,便见他窜到正打斗的几个蒙面人面前,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竟连连夺下了其他三个蒙面人的刀剑。顿时那帮蒙面人便连连被众家丁逼得手忙脚乱。那个领头的蒙面人见状,抡起刀向魏老板砍去。 那魏老板见那领头的蒙面人向自己劈来,竟不避让,身子一晃,待到那刀砍到胸前,右手忽然伸出,抓向那刀刃,只见他出手如电,手指如钩,竟是上乘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那个蒙面人识得厉害,认出那是少林派极硬的外家功夫“大力鹰爪功”,极其霸道。只得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刀法一变,只见白光一闪,顿时刀影霍霍,刀光重重,刀势如风。那魏老板只凭一双肉爪,竟连连向那蒙面人抢攻而来,身影飘忽不定,时而左边一兜,时而右边一绕,瞬间向西,霎时向东,便避开那蒙面人的凌厉进攻。 两人才交了十多招,只听见那魏老板冷笑一声道:“原来阁下是江南严家五虎断门刀的门下,我到是谁呢!原来阁下就是混江龙严志敏,老夫没猜错吧!”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听了哈哈大笑,便撕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道:“想不到我混江龙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多年,今天倒走了眼,魏老板果然好眼力,佩服!佩服!”说着手上的刀法丝毫不缓,道:“魏老板既然认出了我们,那怨不了谁了,那是你自寻死路。”说着一刀紧似一刀,刀法凌厉毒辣,变幻莫测。 第三章 高手 原来此人正是江南严家五虎断门刀法的门人严志敏,此人在南方原是一群水上盗贼的头目,外号叫混江龙,杀人劫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在江湖中臭名远扬,后被官府烧了水寨,这混江龙严志敏凭借武功高强逃了出来,后不知所踪。这混江龙严志敏逃到江湖后,又纠集一帮死党,暗中仍然做打劫绑票的买卖,他们见这西蜀钱庄生意兴隆,便打这钱庄的主意,想绑架这魏老板,逼迫钱庄拿银子来赎人,他们暗中踩点了一个多月,发现这魏老板和他的夫人每月都到城外的娘娘庙上香,就打算绑架他们以向钱庄索取银子,他们只道这魏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却没想到这魏老板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这严志敏出身五虎断门刀门下,自然武功不弱,这五虎断门刀也是江湖中一个很有来历的门派。宋代梁山泊好汉武松,在征方腊中被折了臂,后来他不愿接受朝廷的封赏,便在杭州六和寺出了家,晚年他回想起自己当年打虎的威风和自己一生的辉煌成就,如今见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便惋惜自己的一身武功将失传,于是便潜心修炼,终于创造了这门新的刀法,取名五虎断门刀法,这门刀法后来传到了江湖中,便成了一门厉害的武艺。这严家的五虎断门刀法在南方颇有影响,这混江龙严志敏乃严家的族人,武艺来自名门,自然不俗,他刚才怕暴露了身份,便不敢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现在一使出来,果然威力大增,片刻把魏老板笼在刀影之下,此时他已经是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了。这五虎断门刀法出手狠辣,刀法精妙,一时间那魏老板倒无法欺近他身边,只见那魏老板一双肉掌点打戳拿,劈击压撞,双掌在刀缝中抢攻,一时间两人倒打了个平手。 而其他人却不一样了,那几个家丁渐渐又不敌另外那三个蒙面人了,特别是那两个丫鬟,虽然剑法精妙,但终究是女流之辈,加上年纪较小,气力终究不够,渐渐被那个高大的蒙面人逼得危机重重,好几次差点伤在那人的剑下,好在这人意在生擒两人,否则两人早已死在他的剑下。 那高大的蒙面人得意地淫笑道:“小娘们,乖乖地放下武器吧,大爷保证不伤害你们一根毫毛,还有得你们乐呢!”那两个丫鬟听了,更气得满脸通红,骂道:“淫贼,看剑!”两人长剑一挥,拼命进攻。那蒙面人一时间大意,冷不防这两个丫鬟会不要命的猝然进攻,衣袖“嘶”的一声被刺穿,他差点被刺伤,那蒙面人顿时大怒,骂道:“小贱人!不识好歹!” 说着长剑一抖,内力大增,剑光直压得那两个丫鬟连连后退。酣斗之中,只听见那个蒙面人喝道:“撒剑!”接着便听见“当当”两声,那两个丫鬟的长剑便被他震飞上了高空。那两个丫鬟全凭手中的长剑抵御,现在长剑脱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那蒙面人得意地狞笑,长剑一点,竟指向那两个丫鬟的脖子。眼见这两个丫鬟就要伤在那蒙面人的长剑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光一闪,一件细小的东西突然从魏夫人坐的轿子里飞出来,直射向那蒙面人,接着听见那个蒙面人“啊”的一声惨叫,只听见“当”的一声,那个蒙面人的长剑便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只见那轿子的帘布一掀,一条身影如大鹏鸟般飞出,立在那两个丫鬟的身边。那蒙面人一看,见那人身穿青绿绸缎,下系黑裙,头插凤钗,头发略白,右手拄着一根拐杖,竟是一个面貌祥和的老太太,便知道这人是那魏夫人。 那蒙面人抬手一看,见那刺中自己手腕的竟是一根女人头上的玉簪。只见那魏夫人手中的拐杖一点,身即飞起,拐杖点向那蒙面人的“璇玑穴”,出手又快又准,竟是刚才那两个丫鬟使的青城派剑法中的一招“青龙出海”,只不过此时在她手中使出来,不知比刚才那两个丫鬟又高明了多少倍。 只见那魏夫人拐杖点出,头也不回地道:“春兰、冬梅,你们去帮阿福他们。”那两个丫鬟拾起地上的长剑,便向另外几个蒙面人奔去。这魏夫人一出手,更令那混江龙严志敏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太婆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只见那魏夫人只三招便把那个高大的蒙面人逼得手忙脚乱,险象丛生了。他此时与那魏老板相斗,已经渐渐感到吃力,只觉得那魏老板双爪如箕张,身形飘忽不定,爪风森森,招式奇妙无比,迅猛凌厉,已经暗暗道不妙,只是他见自己手下几个弟兄占了上风,希望那几个蒙面人尽快杀了那几个家丁,好一起围攻取胜,因此苦苦相撑。 只见魏夫人出手还不到十招,那根拐杖便刺入了那个高大的蒙面人身上,只见那蒙面人一声惨叫,便倒到了地上,挣扎几下就不动了。只见那魏夫人提着血淋淋的拐杖回头看了一眼,便慢慢向众人走来。那严志敏和其他蒙面人此时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知道大事不妙。那严志敏大声叫道:“风紧!风紧!”说着身一晃,想溜走。 只见那魏老板身影一闪,已经拦在他的前面,笑道:“此时还想走么?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说着连连出招,双爪忽张忽伸,连抓向他的“百会”等穴,封住了他的去路。另外的三个蒙面人见形势不妙,也想溜之大吉,一个蒙面人刚一退出,还不到一丈之外,便觉得背后一阵罡风袭到。他还没回过头来,便惨叫一声倒地送了命,却是那魏夫人一杖从他背后刺入,正中他的“命门穴”,一下子就送了命。另外两个蒙面人见同伴送了命,心一慌,也先后被那两个丫鬟和那六个家丁杀了。 这一下子便只剩下那严志敏一人了。那混江龙严志敏此时已经心惊胆战,吓得魂都出了窍,哪还敢恋战,眼见那几个家丁和魏夫人围了过来。他此时只好孤注一掷了,人连刀向那魏老板猛冲过去,魏老板见他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得一闪,向他背后抓去,那混江龙严志敏却趁机向树林里奔去。 魏夫人见他向树林里奔去,连忙抢过那几个家丁的刀剑连连向他掷去,那混江龙严志敏不敢停步,边跑边用刀连连打落飞来的刀剑,由于那刀剑飞出的力道较大,加上刀剑连连飞到,最终还是被一柄剑插到了腿上,魏老板趁机赶上,只一招便抓到了他的“命门穴”上,这命门穴乃是两肾之间的穴道,两肾系于心,上通于脑,是身体上下的关键枢纽和两肾之间气所收入之门,故称命门,乃是人体的一大死穴。魏老板手上一吐内力,便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混江龙严志敏生平作恶多端,终于罪有应得。 魏老板夫妇和那几个家丁收拾了这几个蒙面人,也无心再去上香了。他们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林子里传出了一声小孩子的惨叫声。众人均大吃了一惊,连忙朝树林里奔去,众人只见一个瘦小的汉子正挥着长剑向地上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刺去。 魏夫人见此情景大怒道:“恶贼住手!”说着手一挥,那根拐杖便呼啸地向那汉子射去,犹如一条长龙腾飞怒奔而去。那汉子见众人拥入林子里,已知道不妙,哪还敢恋战,眼见那根拐杖呼啸飞来,连忙身子一滚躲到一旁,爬起来飞一般的朝树林深处跑了。这树林林多茂密,瞬间便不见了他的身影,那根拐杖插在了杨聪不远处的树干上,仍微微地颤动。 第四章 神秘少女 众人也不追赶,奔到杨聪的身边,那阿福见是杨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转头对魏老板道:“老爷,是昨天那个小乞丐!”那魏老板也吃了一惊,也没想到杨聪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见杨聪的手臂和右腿都在流血,便飞快地俯身点了他右腿的“白海穴”和“委中穴”,随后点了他的“肩井穴”和其他穴道,杨聪顿时觉得疼痛大减。 他刚才被那汉子在林子里追杀,苦苦撑了许久,终因气力不够,被那汉子连刺中右腿和肩膀,好在刺入不深,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终被那汉子赶上,他危机之中滚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那汉子正准备向杨聪下毒手时,众人便赶到了林子里,那汉子见大事不妙,只好丢下杨聪逃之夭夭了。一个家丁上前帮杨聪包扎了伤口。 魏老板和蔼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那恶人为什么要杀你?”杨聪忍着痛,便把自己昨晚无意中听到这帮人的阴谋细说了一遍。那魏夫人听了,连连心疼地说:“好孩子!好孩子!多亏了你了!”说着她抬头向魏老板道:“老爷,你瞧这孩子多可怜啊!咱们可不能……。” 那魏老板听了点点头说:“阿福,你把这位小兄弟抱上我的轿子,咱们回去吧。”杨聪此时正不知要到哪里去,现在又受了伤,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听见魏老板要收留自己,连忙向他磕头道:“多谢老板和夫人搭救之恩。” 那魏老板连忙扶起他说:“快别这么说,小兄弟,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我们早就中了他们的暗算了,我们理应照顾你,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在我们钱庄做一个小厮如何?” 杨聪听了又磕头谢了一次,那阿福把杨聪抱上魏老板的轿子,魏老板对杨聪道:“小兄弟,今天的事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咱们都会被官府捉去审问,知道吗?”杨聪听了懂事地点点头。 魏老板指挥众人掩埋了那几个蒙面人的尸体,便与众家丁一起步行返回了城里,杨聪和那个受伤的家丁坐在轿子里,杨聪心想:魏老板真是一个好人,等我伤好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干活。众人返回城里,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杨聪在西蜀钱庄养了两个月的伤,伤口渐渐好了起来,这期间魏老板和魏夫人来看过他两次,众丫鬟和家丁对他也甚好。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杨聪的伤便全好了,他每天帮众人扫地、擦桌子、劈柴等,什么活都干,众人见他勤快,个个更加喜欢他,有什么做不来的活都叫他帮忙,连魏老板夫妇有时外出也叫他一起出去,众人逐渐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转眼杨聪在钱庄呆了三年,他除了每天帮众人做粗活之外,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便偷偷地练功。这无相神功练起来无迹无相,太阳穴无任何痕迹,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他此时是一个深怀绝技之人。这无相神功他每修炼一次,便觉得体内舒服无比,因此不知不觉他此时已经修炼到了无相神功的第二层。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也逐渐由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杨聪也渐渐发现这西蜀钱庄有些古怪,他发现这里的丫鬟和家丁人人均习武,而平时个个都装着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样子,这里的护院、家丁和丫鬟都相敬相爱,没有什么尊卑之分,他们除了对魏老板夫妇恭恭敬敬之外,每天晚上都集中到后花园习武,而魏老板夫妇居住的小院子除了春兰冬梅和阿福之外,那是谁也不准进去的地方。而那后花园有一座阁楼,更是任何人也不准靠近的地方,连魏老板夫妇也很少到那阁楼去,而且那座阁楼日夜有人把守,跟钱庄的银库一样戒备森严。杨聪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从不到那里去,因此倒也相安无事。 一天晚上,魏老板把众人召集到大厅,郑重地向众人宣布道:“过几天,我们钱庄将有重要的客人到来,从明天起,所有人均不得再进后花园一步。所有的饮食均由春兰和冬梅负责,你们只需送到门口即可,知道了吗?”众人齐声应和,杨聪心想: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人物要来钱庄,如此兴师动众的。那魏老板又吩咐了几件事,便令众人解散了。 杨聪正要与众人一起离开,魏老板却叫住他道:“阿聪!你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杨聪听见叫自己,连忙转身道:“老爷,你有什么吩咐?”魏老板和蔼地说:“阿聪,你在钱庄已经有三年了吧?”杨聪点点头,魏老板接着道:“你明天就到阿福那里领三百两银子,投奔亲戚去吧。” 杨聪一听要打发自己走,吓得心里一慌,连忙跪下道:“老爷息怒,小的不知犯了什么错,还望老爷指出来,小的一定改。”魏老板笑道:“别慌!你没犯什么错,你人勤快又聪明,我们都很喜欢你,只是你是外人,如果你留在钱庄,我怕你万一闯了祸,恐怕我也保不了你,你也不小了,也该出去闯闯了,你明天拿了银子,去投奔亲戚做点小买卖吧!” 杨聪连忙道:“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又无亲戚,才流浪到江湖的,老爷要小的走,小的确实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老爷还是让小的留下吧,小的会很听话的,一定不会惹麻烦的。” 魏老板听了,也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杨聪说的是实情,便又心软了,道:“你如果坚持要留下来,那也行!只不过得委屈你一段时间,你要搬到后面的柴房里去住,而且不得到前厅和花园来一步,等过了这一阵子再搬回来。” 杨聪听了点头称是,便退了下去。第二天,杨聪便搬到了柴房去住,他自从陆庄死后不久,便吃尽了那陆羽夫妇的苦头,后来流浪到江湖,经常露宿街头破庙,受尽了白眼,好不容易才在钱庄住了下来,这里的丫鬟伙计一个个对他很好,现在即使搬到柴房去住,他也不觉得委屈,反而欢欢喜喜。 一连两天,他都只能在厨房里帮烧火劈柴,没到前厅一步。第三天清早,杨聪只见钱庄众人忙碌了起来,魏老板和魏夫人等人很早便在前厅大门等候,春兰冬梅和阿福等人一直站在门口外等候。杨聪知道那一定是在等人了,他毕竟年少好奇心强,便一直偷偷地在后院偷看。 将近中午时,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钱庄的大门口外,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丫鬟,马车旁边站立着十多个人,一个老者以及十多个家丁打扮的仆人,那老者和那两个丫鬟均戴着斗笠,那两个丫鬟的斗笠上还笼着黑纱,看不清她们的容貌。魏老板及魏夫人连忙跑出去迎接,阿福和春兰等人早已站立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那马车刚在门口停住不久,那两个丫鬟便掀开马车的帘布,扶着一个姑娘下了马车,那姑娘也戴着笼着黑纱的斗笠。 一行人很快进入了天井,杨聪偷偷地在远处观看,只见那两个丫鬟和那老者进了钱庄的大门后,便拿下了头上的斗笠,只见那老者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内力极其深厚之人,那老者身穿淡青色粗布衫,一脸的威严和傲气。 那两个丫鬟约十五岁左右,鹅蛋脸,面若桃花,黛眉星目,樱唇含春,肤色如胭脂,一身绿衣裳,竟是两个绝色佳人。那两个丫鬟扶着那个从马车下来的姑娘,那个姑娘穿着一身粉红带绿的绸缎,头上仍然戴着那个笼着黑纱的斗笠,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那斗笠上明显看到绣着一朵白色的莲花,看不清她的容貌。 第五章 闯祸 其他人均立在那姑娘的身后,魏老板夫妇和众人赶紧向这一行人鞠躬,必恭必敬,似乎对这一行人甚是畏惧,这一行人神色甚是骄傲,对众人也不还礼,只见魏老板夫妇及众人向那姑娘参拜,那老者手一抬,便见魏老板夫妇恭恭敬敬地引这一行人入了那平时戒备森严的后花园里。杨聪离他们甚远,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他心里感到纳闷,心想:到底这神秘姑娘是什么重要人物,连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魏老板也对她恭恭敬敬。 那姑娘等人进入后花园不久,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有的端茶,有的送果,杨聪也被叫到厨房里烧火,只见厨子烧的尽是南京城里各酒楼的名菜,这些菜早已做好,只是送到厨房来热一热。这一天,众人均忙碌得晕头转向,杨聪呆在厨房里又是烧火又是洗碗,只累得身骨像散架了似的,他这一天很早就睡下了。 半夜里,杨聪朦朦胧胧地只听到后花园里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那琴声时而悠扬清亮,时而婉转清幽,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溪水吟唱。杨聪只觉得那琴声甚是美妙,那琴声弹了一会儿,便嘎然而止了。杨聪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这弹琴的人会是谁?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么?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睡意全无了,于是便起来开始打坐,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 一连几日,杨聪都在后院干活,他都不敢到前厅和后花园附近一步,偶尔在闲空的时候偷偷地在后院的门口远远地看一下,只见那个姑娘有时也坐轿子出去,但总是戴着那顶笼着黑纱的斗笠,那老者和魏老板都紧跟在她的后面。几乎每天晚上,那琴声便从那后花园飘来,偶尔还夹着一个姑娘低声地吟唱,杨聪在柴房里觉得无聊,每晚听这琴声便渐渐入了迷,但那琴声每次在杨聪入迷的时候便嘎然而止,杨聪常常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每次都想:这弹琴的姑娘定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此时已经是一个少年了,对那男女之事已经略有所想,心中对那位神秘的姑娘更是充满了好奇心,很想看清她的容貌。 一天早上,那神秘的姑娘等一行人又出去了。阿福见那一行人出了门,便叫杨聪到前厅来扫地,这阵子因为招呼这一行人,钱庄的人手明显不够用,阿福见那一行人出了门,便吩咐杨聪帮打扫前厅和天井。杨聪很久没出到前厅了,也很乐意,他先是擦干净了桌子,接着便开始打扫天井,他正扫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见那轿子便回到了钱庄的大门口前。 [奇^书 ^网][q i].[s h u][9 9].[co m ] 杨聪心里一慌,他没想到这一行人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以往他们出去总要几个时辰,这次却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杨聪躲闪不及,便假装没看见,只顾低头扫地,不理睬这一行人。那轿子进入大门后在天井落定,便见那两个丫鬟扶着那姑娘下了轿子,杨聪忍不住偷偷地斜着眼偷看了一眼,只见那轿子的帘布一动,接着便见一双雪白的小脚穿着绣花鞋迈出轿子,杨聪见那双小脚甚是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没想到却是闯下了大祸。 突然那老者大声喝道:“大胆奴才!该死!”说着大步上前,右手一扬,竟朝杨聪的“天灵盖”劈去。杨聪被他一喝,顿时慌了手脚,见他的手掌击到,呼呼生风,甚是凌厉,他危机之中不及思考,见那老者的胸口门户大开,手中的扫帚不由自主地向那老者胸口的“璇玑穴”点去。 这“璇玑穴”乃是人体一大要穴,如果被点中非受伤不可,那老者万万没想到杨聪敢反抗,而且出手就点向他的要害,顿时吓了一大跳,只得向后退了几步,他只道杨聪是碰巧点到他这位置,身体一闪,又向杨聪击去,骂道:“狗奴才!找死!”杨聪手持扫帚再待点出,魏老板此时也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抢身拦在杨聪面前跪下道:“于护法请息怒!”说着回头朝杨聪喝道:“阿聪!休得无礼!还不快跪下!”杨聪此时头脑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丢下扫帚跟着跪下。 那老者朝魏老板喝道:“魏中!你教众不严,手下见了公主竟不行礼,还敢放肆无礼,该当何罪?”魏老板连忙磕头道:“于护法请息怒,此人乃新收留的小厮,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还请于护法饶他这一次。”那被称作于护法的老者听了,更是大怒道:“好哇!你竟敢私自收留外人,我看你是连教规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看你是心存反叛之心。” 魏夫人此时也闻声赶了出来,连忙也跪下道:“属下夫妇从不敢有背叛主公之意,只是这个小厮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原本缺少教养,他因为曾经救过愚夫妇的性命,我们才收留了他,他确实对钱庄之事一无所知,还望于护法饶他一命。”那被称作于护法的老者听了,冷笑一声道:“他救过你们的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魏老板连忙磕头道:“属下不敢撒谎!” 那老者正待发话,却听见那一直戴着黑纱斗笠的姑娘冷冷地发话道:“于师父,算了吧!不必跟一个下人生气。”那老者听了,连忙恭敬地朝那姑娘道:“是!公主!”接着朝魏老板喝道:“还不赶快谢恩!”魏老板夫妇连忙向那姑娘磕头谢恩,接着又向那老者磕头致谢。然后朝杨聪喝道:“阿聪!还不赶快赔罪。”杨聪刚才听见那姑娘的声音娇脆悦耳,甚是好听,连忙恭敬地朝她磕了三个头,道:“小的刚才一时无礼,冒犯了公主,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他见那老者称这姑娘为公主,便改称公主,心想:就看了一眼,也犯不着要杀头吧。他听那姑娘的声音甚是好听,磕头也心甘情愿,磕得嘣嘣直响,一点也不打折扣。但却不向那种老者磕头,他恼那老者蛮横无礼,便故意装着不知道,那老者狠狠地朝杨聪瞪了一眼,却不敢发作。那姑娘仍冷冷地道:“走吧!”一行人便入了后花园。杨聪和魏老板夫妇均吓了一身冷汗,魏老板见这一行人走远了,朝杨聪喝道:“快回后院去!”杨聪连忙爬起来回到了后院。 一连好几天,杨聪都不敢再到前厅去,但自从那次他看见那神秘姑娘的双脚之后,便开始有些心神不安了,夜里脑海里常常闪过那双雪白的小脚来,有时连练功也都忘了。那神秘的琴声也还是时而从后花园飘来,常常弄得杨聪心神荡漾。一天夜里,那熟悉的琴声又从那后花园飘来,杨聪听见那琴声时而好似黄莺啼叫,清亮悦耳,时而似乳燕喃喃细语,杨聪听着听着,渐渐入了迷。 他不由自主地悄悄溜出了柴房,偷偷地来到那后花园的围墙外,只见那后花园平日戒备森严的那座阁楼上灯火通明,只见那楼上洁白的窗帘布映着一个姑娘的身影,那姑娘头上插着珠花,正在窗前抚琴,她的旁边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瞧那身影杨聪便知道那抚琴的正是那神秘的姑娘。 杨聪此时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他知道后花园院子里正有几个人在暗中巡夜,他从那呼吸声已经听见那几人的方位,便悄悄地藏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杨聪看着那姑娘的身影,听着那美妙的琴声,渐渐忘了自己是身处险境,站在那里呆呆地看那姑娘的身影,竟完全忘了魏老板的嘱咐了。 杨聪正忘情地沉醉在痴迷之中,突然觉得背后的“灵台穴”一阵剧痛,便知道是有人偷袭自己,他此时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从“丹田”涌出逼向背后的“灵台穴”,他现在正好修炼无相神功到了第三层,这“灵台穴”正是命门所在,若是正在他修炼无相神功之时,此穴道只要被轻轻一击,便有可能导致他气血逆行,经脉错乱,甚至走火入魔当场毙命。因此这一穴道他异常敏感,只要被轻轻一碰到,他体内的真气便不由自主地涌起,散布到这穴道来护住身体。 但那偷袭来的掌力竟异常霸道,杨聪体内的内力刚一提起,便只觉得体内的真气下泄,一股火焰般的力量直逼入他体内的心脉,杨聪顿时觉得体内犹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口吐了一口血,身体向前面倒下。接着便觉得背后的“命门”、“风府”、“悬枢”等穴道被人封了,接着便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被人提了起来。只听见一个声音冷笑道:“点火起来!”杨聪听那声音,便知道是前几天要打自己的那老者,顿时心中暗暗知道不妙,心想:落到这人手里,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众人听到情况有异,纷纷提着灯笼围了过来,那楼上的琴声也嘎然而止。 第六章 惩罚 只见那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一个丫鬟探出头来,喝问道:“何事喧哗?”那老者回答道:“禀告公主,是一个大胆的奴才想闯入花园来,已经被属下擒住了。”众家丁此时早已围了上来,提着灯笼一照,见是杨聪,顿时一个个暗暗叫苦,连忙派人去通知魏老板。那老者把杨聪往地上一丢,得意地笑道:“老夫早知道是你这小淫贼了,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久,魏老板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后花园,他见杨聪躺在地上,便知道是被点了穴道,他朝杨聪喝道:“阿聪,你既然不熟悉道路,干什么不提灯笼?竟然胡乱闯到这里来,看我怎么惩罚你。”那老者冷笑道:“魏中,你不用再为他狡辩了,这小淫贼竟然敢站在花园外偷看了许久,老夫亲眼所见,哪还有假?”魏老板连声说是,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向杨聪喝道:“阿聪,你为何闯到这里来?快如实招来!”他只盼望杨聪说是半夜里起身小便误闯到这里,那样便可以替他说情。 那老者厉声道:“魏中,你别妄费心思了,赶快处死了这个小淫贼!”魏老板见那老者厉声吆喝,正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能违背那老者的意愿,又不忍心处死杨聪,一时间倒慌了手脚。突然,那后花园里的阁楼窗户又打开了,刚才那个丫鬟探出头来道:“于师父!你把这人押到楼下,公主有话要问他。” 那老者听了,便应了一声,提起杨聪走进了后花园,魏老板顿时松了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地直打转,却想不出有什么能救杨聪的办法,只好静静地守在门外。那老者把杨聪提到楼下,朝地上狠狠地一丢,杨聪的头重重地在地上一撞,忍不住“哎哟”一声叫出声来,只听见那姑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道:“于师父,你解开他的穴道吧!”那老者不敢违抗她的话,只得解开杨聪被封的穴道,杨聪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敢乱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不久,只见那丫鬟从楼上慢慢下来,提着灯笼朝杨聪的脸上照了照,朝楼上笑道:“公主!是前几天那个扫地的小厮啊!”那楼上传来了“哦”的一声,接着那姑娘冷冷地问道:“怎么又是你?你刚才在花园外站了那么久,到底有何企图?快快如实招来!”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她发现了行踪,顿时脸一红,低着头道:“小人每晚听见公主弹的琴声美妙,好生羡幕,因此便忍不住来到花园外聆听,想……。”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老者“啪”的一掌便打在杨聪的脸上,骂道:“放肆!你竟敢说出如此犯上的话来!”杨聪冷不防被他打了一掌,顿时觉得头冒金星,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正待发火,却又听见那姑娘发话道:“于师父,你退下!我有话要问他。” 那老者听了连忙道:“公主,这小淫贼身上有武功,恐怕……!”那姑娘似乎很不高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那老者不敢违背她的话,只好退到一旁,严密地监视着杨聪。 那姑娘又从楼上问道:“噢!你每天晚上都在听我弹琴么?”杨聪低声说:“是!”那个丫鬟“扑哧”一声笑道:“你一个扫地的小厮,也懂这丝竹之声么?”杨聪红着脸说:“小人不懂,只是觉得很好听,就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了。”那姑娘听了杨聪的话,似乎很高兴,道:“我若不是见你无歹意,才让你站在那里这么久,否则早就要了你的小命啦!” 杨聪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怎么跟自己为难,连忙道:“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饶命!”说着连忙跪下,他自从见了这姑娘之后,不知怎么的,总是魂不守体,给她下跪竟然也心甘情愿。 只听见那姑娘笑道:“你还想活命么?你已经中了于师父的铁砂掌啦!再过十天,你就会毒发身亡啦!”杨聪一听自己再过十天便要死去了,心想:自己大仇还未报,便不明不白的死去,却是不值。连忙磕头道:“求公主饶命!小人就是做牛做马也行,求公主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姑娘见杨聪连连磕头,而且“砰砰“有声,知道他不是装样子,道:“要饶你也不难,只不过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而且你在这里看见的所有事情,你都要从此忘记掉,等于从没发生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你做得到吗?”杨聪连忙道:“只要饶了小人的命,小人做什么都行。”那姑娘听了,道:“好!我看在你救过你的主人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说完她大声道:“魏中,明天你就给他些盘缠,打发他离开钱庄。” 那魏老板夫妇早就在花园门口外了,听到她饶了杨聪,这才才松了一口气,两人连忙跪下道:“属下夫妇管教手下不严,请公主治罪!”那姑娘听了,似乎很不高兴,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人管教不严,这罪当然是要追究的。”杨聪听了,连忙跪下道:“这不关老爷和夫人的事,公主如果要治老爷和夫人的罪,就杀了我好了,好汉做事一人当,此事老爷和夫人一点也不知道,求公主饶了老爷和夫人。” 那姑娘听了杨聪的话,似乎很生气,道:“好!你愿意替他们受罚是不是?”杨聪斩钉截铁地说:“是!小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只要公主饶了老爷和夫人!”说着他俯身在地上静静地听候处罚。那姑娘见刚才杨聪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如今却甘愿替魏老板夫妇受罚,却一句话也不说,连死也不怕,倒有些意外,也不由得佩服了几分,嘴上却说:“哼!你要替他们受罚,我还不肯呢!”说着厉声道:“于师父,给他一颗碧莲丹,让他快滚出去!” 那老者极其不乐意,却又不敢违抗那姑娘的命令,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向地上一丢,朝杨聪喝道:“吞下!”杨聪却是不接,仍然跪在地上,道:“此事与老爷和夫人无关,求公主饶了老爷和夫人吧。”那姑娘见杨聪仍跪在地上,却不服那颗碧莲丹,也暗暗敬了他几分,却佯装发怒道:“你想死是不是?好!那连你也一块杀了!” 杨聪听了吓了一声冷汗,魏老板却听出了她话中的玄机,连忙朝花园里喝道:“阿聪!你这个小畜生!还不快滚出来!难道还要惹公主生气么?”杨聪听魏老板一喝,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犯了这么大的罪,她都不杀自己,魏老板夫妇最多是被责骂一顿,便不敢再吭声,他拣起地上那颗药丸吞下肚子,只觉得那颗药丸清香扑鼻,清凉无比,便知道是解药。然后恭恭敬敬地朝楼上磕了三个头,才转身出了花园。 他出到花园口,魏老板低声道:“快走!”接着他向花园里鞠躬高声道:“今晚夜已很深了,属下夫妇先行告退,请公主安歇,属下明日再来请罪!”隔了一会儿,那楼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魏老板连忙与众人悄悄退出了花园之外。 第二天清早,杨聪辞别了钱庄的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钱庄,他这几年在钱庄里做杂活,钱庄的伙计和丫鬟一个个对他很好,从不欺负他,连魏老板也没有训喝过他一次,现在突然要离开了,很是不舍得,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先是向魏老板夫妇磕头赔罪道歉,然后与众人一一鞠躬作别,众人见他要离去,因杨聪平日干活勤快,也有些舍不得,特别是魏夫人,忍不住也流了泪,帮他整理了衣裳,叮嘱他遇到什么困难就回钱庄找他们,这才打发他上路。 --(本卷结束)-- 第七卷 独脚侠丐 第一章 怪人 第六回重入江湖遇侠丐风尘异人传绝技 杨聪辞别众人离开了钱庄,便朝北而上,他想:自己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也练了武功,再也不用怕那陆羽夫妇的欺辱了,便想回到北京城里去,找那陆羽夫妇讨回家产,他现在已经有些懂事了,人长大了也明白了许多道理,知道镖局那些家产是自己的财产,便大步向北而去。 他行了几日,便到了济南府,这济南府乃是山东省的省会,异常繁华,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到这里来做生意,大街上是店铺林立,杨聪只觉得肚子咕咕地叫,便走进了一家小酒店,只见那些顾客尽是些行商走贩,那店小二连忙上前笑脸相迎,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要喝酒?”杨聪扫了一眼店里,便在一个角落里坐下,道:“来一盘牛肉、两碗饭!”那店小二给他沏了一壶茶便退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饭菜便端了上来,杨聪闻到那香喷喷的牛肉便忍不住夹了几块塞入嘴巴里,他刚扒了几口饭,便见门口走进了一个老乞丐。杨聪见那乞丐满头乱蓬蓬的白发,衣衫褴褛,左手拿着一个黑黝黝的破碗,右手拄着一根绿油油的竹棍,右脚的裤脚空荡荡,只有左脚站立在地上,那老乞丐蓬首诟面,鹑衣百结,银发蓬松,满脸皱纹,瞧他的年纪也年近七旬了。 那老叫花子一拐一瘸的挨着门口的桌子一张一张的讨饭,嘴里不住地叫道:“各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叫花子,赏一口饭吃吧!”只见他到了两个衣着华丽的客商的桌子面前乞讨,那两个客商讨厌地挥挥手道:“去去去……!臭要饭的!等我们吃饱了再来!” 店小二见那老乞丐进了屋子里来乞讨,怕影响了生意,连忙走过去赶他道:“臭要饭的!快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快到门外去,客人吃剩了我自然会给你,快滚!”他说着连推带扯把那老叫花子往门外拖去,那老叫花子因是一只脚,哪里能跟得上那店小二的脚步,给那店小二一拉,一个踉跄脚步不稳,便仰面摔倒,那破碗“当”的一声掉到地上,众人见那老叫花子摔得狼狈,一个个都哈哈大笑。 杨聪早几年做过叫花子讨过饭,知道叫花子的苦,他又见那老叫花子满脸皱纹,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感到他很可怜,便走上去扶起那老叫花子道:“老伯伯,到我这边来吧!”那店小二见杨聪去扶那老叫花子,搭讪地道:“客官您真是好心人呐!这老叫花子每天都来讨饭,小人怕他影响客人的胃口。”却不敢再驱赶那老叫花子了。 杨聪帮那老叫花子拾起地上的破碗,只觉得那破碗冷冰冰的,竟是有些沉甸甸,知道这碗是铁制成的,他感到奇怪,心想:这老叫花子也真够聪明的了,不知道他从那里偷了这个铁碗来,难怪刚才掉到地上也不破。杨聪也不去多想,便把一碗饭和大半盘牛肉倒到那个破碗里,递给那老叫花子。那老叫花子向他唱了一个诺,便捧着那碗饭向门口走去,坐在门外的屋檐下吃了起来。 那老叫花子在门口吃了一会儿,咂着嘴巴自言自语地叹道:“啊!好久没吃到这么美的肉了,要是有碗酒喝就好了。”众人听了那老叫花子的话,一个个都有些好笑,心想:这老叫花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杨聪听了那老叫花子的话,心想:这老叫花子也一大把年纪了,活得也真是够苦的了,今天干脆好人做到底。便对那店小二叫道:“店家,给那个老伯伯一碗酒,算在我的帐上。” 那店小二听了吃了一惊,心想:你这小子充什么好人?是不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了?但他见有生意可做,便连忙倒了一碗酒端了出去。那老叫花子一口气喝完了那碗酒,抹了抹嘴赞道:“好酒啊!好酒!有是渗有些水。”喝完后还不住地舔那酒碗,那店小二一把抢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别弄脏了我的碗!”说着连忙用衣角擦了擦那个酒碗,返身回到了店里。店里的其他客人都不住地朝杨聪瞧了瞧,谁也弄不明白杨聪这是什么意思。 杨聪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匆匆吃饱结了帐,便离开了这个小酒店,他出门时那个老叫花子还在门口外津津有味地吃着,见他走出了门口,那老叫花子朝他咧着嘴笑了笑道:“大爷您走好!”杨聪想了想,便丢下一锭碎银给他,也不理会他竟自走了。那锭碎银也约有半两,杨聪离开钱庄时,魏老板夫妇虽然给了他二百两银子,但他知道回北京的路还很远,因此他也不敢乱花银子,每天晚上他不是在破庙就是在野外的树林或者破窑等地方过夜,但这几天也用十多两银子了,因为这一路上他也碰见了不少乞丐和流浪的人,他买的许多包子和烧饼大部分是给了他们。杨聪心想:这锭银子也够他买包子吃几天的了。便不理会这老乞丐了,径自朝城里走去。 杨聪在城里买了些包子和两斤熟牛肉,便继续赶路。到傍晚的时候他到了一座松林里,他用石头打了几只大鸟,便在林子里找了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烤了起来。他刚烤熟那鸟肉正准备吃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道:“啊!好香!好香!”杨聪吃了一惊,吓得跳了起来,待他转身看时,顿时吃惊不小,只见今天他见的那个老叫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在他的身后了,正看着那串烤熟的鸟肉。杨聪刚才仔细地听了周围的动静,并未发现有任何人。杨聪心想:这老叫花子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竟不知道,如果是恶人,那可就遭了,暗暗怨自己大意。 杨聪问道:“老伯伯,你怎么在这里?”那老叫花子咧着嘴笑道:“老叫花子肚子又饿了,又没有人施舍饭菜吃,闻到这香味便朝这里来了。”杨聪觉得奇怪,他今天不是明明给了他一锭银子了吗?这锭银子足够他吃好几天了,怎么没买包子吃?难道被人抢了去?便问道:“老伯伯,我今天不是给了你一锭银子吗?你怎么没买包子吃?难道被人抢了去?”那老叫花子摇摇头,咧着嘴笑道:“那银子老叫花子今天买酒喝了。”杨聪一听便心里有气,他自己还舍不得买酒喝,见他可怜才给他,没想到这老叫花子反倒比自己还舍得吃喝,便低头吃那鸟肉不理他。 那老叫花子见杨聪不给他吃,也不问,只是坐在火堆旁看着杨聪吃,不住地在旁边咽口水,越看越近,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杨聪吃了两只鸟肉,看见他那谗相便又心软了,而且见他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凌乱的一头白发映在火光之中,满脸的皱纹,甚是可怜,便扯下两只鸟肉递给他道:“给你!”便不理他,只顾自己吃了。那老叫花子眉开眼笑地接过,三下五去二便放在嘴里吃了,连骨头也不留,吃完后抹抹嘴,然后从腰后掏出一个黑呼呼的酒葫芦,仰头喝了几口酒,又挂回腰间去,竟不问杨聪喝是不喝,又看着杨聪吃。 杨聪假装没看见,就是他给杨聪喝杨聪也不敢喝他的酒,他见那脏兮兮的酒葫芦就感到恶心,便低头吃完剩下的那几只鸟肉,却只是半饱,又掏出包子和熟牛肉来吃,那老叫花子见杨聪不给他,竟也忍住不问,只是又是越看越近,不住地挪着身子靠近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嘴里不住地咽着口水。杨聪只好又递给他两只包子,撕了一些牛肉给他。杨聪心想:明天离开这里就不用理他了,今天干脆好人做到底。那老叫花子接过便吃,也不说一个谢字,好像是杨聪应该分给他吃似的。吃完后他又喝了两口酒,拍了拍肚皮,便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饱嗝,便在火堆旁倒地睡下,不一会便呼呼地睡着了。 杨聪走到一棵大树下,盘腿坐下,闭目运功。他打坐了约一炷香的工夫,睁开眼一看,那老叫花子仍躺在那火堆旁呼呼大睡,那火却渐渐弱了,杨聪加了些干柴,便在附近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渐渐睡着了。他一觉醒来,却见天已经亮了,鸟儿在树林里欢快地鸣叫,杨聪看那火堆旁,却已经不见了那老叫花子,杨聪顿时又吃惊不小,这老叫花子怕不是被老虎或者狼叼了去吧,照他现在的功力,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立即会发觉,随即自己又哑然失笑,这又不是深山老林,哪来的老虎和狼。 第二章 仗义 他内心忽然一震,立即醒悟了过来,难道这老叫花子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又想起他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人,今天竟能跟上他来到这里,便留心了起来,转眼又一想:这老叫花子离开了也好,免得他跟着自己。便吃了剩下的几只包子,然后继续赶路。 杨聪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看见一个村庄,那路边搭着一个简易的茅草棚子,里面摆着几张桌子和凳子,杨聪知道那是一个小茶棚,专门为行人提供茶水的地方。那棚子里正蒸着热腾腾的包子,几个庄稼汉正在里面吃包子,还有几个在喝酒猜拳。那店家是一对老夫妇,那老夫妇见杨聪走进棚子,笑脸相迎道:“这位小哥要吃饭么?”杨聪点点头,问道:“店家有什么菜?”那老夫妇道:“我们这里只有红烧猪肉和鸡肉,还有大白菜和炒鸡蛋。”杨聪要了一盘红烧肉、一碟大白菜和两碗大米饭,又要了十几个包子在路上吃。那老夫妇给杨聪沏了茶,便去张罗饭菜,不一会儿,那饭菜便端了上来。 杨聪刚扒了几口饭,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各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叫花子,赏口饭吃吧!”杨聪抬头一看,手中的碗吓得差点掉了下去,那乞讨的竟又是那个老叫花子,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又跟到了这里。杨聪假装没看见,低头扒饭吃菜。 那老叫花子一张桌一张桌的乞讨,乡下人心地善良,见他是一个残废的老人,虽然酒菜也很少,却都给一些他,那老叫花子来到杨聪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大爷赏口饭吃吧!老叫花子一整天没吃到东西了。”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老叫花子不是平凡的叫花子,便已有了顾忌。又见一个个都给饭菜给他,也不好意思不给他,便也倒了一些饭菜给他,那老叫花子道了谢,便一瘸一拐地到棚子外去吃了。他此时那破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饭菜,还有一个那老夫妇给的包子,那叫花子一个人坐在地上晒太阳,慢慢地吃那碗饭菜。 杨聪吃完饭付了钱,便出了那棚子,那老叫花子只顾坐在地上晒太阳,吃他的饭,竟瞧也不瞧杨聪一眼。杨聪也不理会他,加紧赶路。心想:得赶紧抛开这个死叫花子!他知道这老叫花子紧跟着自己,定有什么企图。他离开了那棚子很远了,回头还见那老叫花子仍在那棚子旁边边晒太阳边吃饭,这才放下心来。他一口气走了一里多的路,回头看了看,见那叫花子没有跟来,这才放慢了脚步。他走了半天,正在一条溪边歇了歇,掏出包子来吃。 杨聪突然听见大路上传来“笃笃笃”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顿时吓得手中的包子掉到了地上,杨聪直吓了一身冷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老叫花子一瘸一拐地正从大路上走来。杨聪此时已经断定这老叫花子是一个深藏武功的高手了,那老叫花子也来到溪边,用他那破碗盛水喝,他叹了叹道:“好舒服!好舒服!可惜肚子饿了,要是有一个包子吃该多好啊!”杨聪此时已经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叫花子,哪还敢得罪他。 杨聪连忙掏出了几个包子递给他道:“老伯伯,给你!”那老叫花子笑道:“我就知道大爷你心肠好,会赏给老叫花子的。”杨聪边吃包子边问道:“老伯伯,你要到哪里去?”那老叫花子笑道:“老叫花子是天当棉被地当床,你说老叫花子该到哪里去?”杨聪也不敢惹他,吃完后便继续赶路,他一路上拼命地加紧脚步,想甩开那老叫花子,心想: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同情这老叫花子,如此下去怎么是好。那老叫花子不紧不慢地跟在杨聪的身后,杨聪快他也快,杨聪慢他也慢,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杨聪在哪里吃饭他就在哪里吃饭,杨聪在哪里住他也在哪里住。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老叫花子不是普通的乞丐,哪还敢得罪他,每次吃饭都主动把饭菜分给他。但杨聪至少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歹人,便也不在意。 如此过了十多天,渐渐进入了河北境内,杨聪此时的银子也剩下不多了,他便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叫花子道:“老伯伯,你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了,你就自己去找吃的吧,这锭银子你讨不得饭的时候就买点包子吃。”这锭银足有一两重,足够他买包子吃一个多月的了。那老叫花子眉开眼笑地接过,转身飞一般的不见了人影。杨聪见他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像打发走了瘟神一样。 杨聪又行了一里路,来到了太行山的山麓,这太行山方圆几十里,群山纵横,是河北著名的山脉。杨聪正行走着,突然听到前面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呼救声,杨聪吃了一惊,这太行山林深宽广,是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杨聪接着又听见几声女子的惊叫声,他听得清楚那声音正是从前面的林子里传来。 他急忙加快脚步向那林子奔去,他奔入林子里,只见七八个身穿青色劲装、腰挂刀剑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老汉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旁边还停着七八匹马。为首的那汉子一脸焦黄,嘴巴歪腮巴尖,一脸奸笑,头戴英雄帽,身穿青色劲装,外披锦袍,正搂着那个年轻的女子。 其他几个大汉拉着那个老者,在一旁嬉笑,发出得意地淫笑。那老汉大约有六十多岁,一身灰色土布衣裳,那衣裳打了许多补丁,那姑娘约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蓝色粗布衣,却掩不住她的美丽,只见那姑娘眉如春山,脸如梨花,满脸泪水。 那个姑娘拼命地挣扎着,却被那大汉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姑娘不住地呼叫。只听见一个大汉笑道:“刘老头,你就回去吧!你家姑娘跟着我们大王,做第三压寨夫人,那是她的福分,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穿不完,身边还有人伺候,好过跟你一起咽野菜吃糠巴。” 那个搂着姑娘的大汉朝地上丢了几锭银子,然后抱着那姑娘上了马背,奸笑道:“老丈人,你回去吧!如果你想你的闺女,过一阵子就上太行山明月寨找她好了。”说着他朝那几个大汉道:“放了他,咱们走!”那几个大汉便放了那老汉,那老头连忙抱住那马脚道:“大王你行行好,放了小女吧!他粗手粗脚的,不懂伺候大王!” 那脸色焦黄的大汉奸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快回家吧!”说着他朝那几个汉子喝道:“还不快拉开他!”那几个大汉便拉住那老头,那大汉一抖缰绳,正准备走。 杨聪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了,他大喝一声道:“恶贼!住手!”那几个大汉听了吃了一惊,见杨聪是一个少年,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个哈哈大笑,那个为首的大汉笑道:“这位小兄弟,莫非你也看上了这个女子么?”那几个大汉听了又发出一阵狂笑。 杨聪听了脸一红,道:“你……你们放了这个姐姐!”一个大汉朝他笑道:“你这个雏儿,回家吃奶去吧!别把小命丢在这里。”杨聪骂道:“你们这帮强盗,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们将来要遭到报应的!”那个为首的大汉听了顿时大怒,骂道:“给我揍这小子一顿!”一个大汉听了便提刀朝杨聪奔来,杨聪见那刀明晃晃的,心中也有几分害怕。 那大汉提着刀到杨聪面前,朝杨聪眼前晃了晃道:“小子,看刀!”他原只是想故意吓一吓杨聪,以为他必定怕得软倒在地上,因此也是慢慢地劈下。没想到杨聪此时大敌当前,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他见那大汉一刀劈来,危机之中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小时候陆庄教他的少林罗汉拳法来。他见那大汉的胸口露了破绽,便一拳击出打在那大汉的胸口之上。 第三章 侠丐 他这一招叫“罗汉敬酒”,是少林派入门的基本武功,凡少林派的弟子,学武功首先就从这罗汉拳练起。杨聪此时情急之下,手上不由自主地贯了内力,他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这一击而出,却是异常厉害。只见那大汉一声惨叫,竟横飞摔出了一丈之外,如一个稻草人一般摔到地上,顿时昏死了过去。这还是杨聪初次使用这罗汉拳,不懂得运气之法,否则以他现在的内力就凭这一拳,便要了那大汉的命。 其他几个大汉见此情形顿时吃了一惊,他们见杨聪一个小小的少年竟会使这少林派的罗汉拳法,而且一拳就打昏了一个大汉,一个个都吃了一惊,一个大汉连忙跑上去扶起那个大汉,见他的嘴角和鼻子流血,显然受伤不轻。另外几个大汉马上把杨聪围住,那个为首的大汉见了,也勒住了马骑在马上观看。 杨聪见自己一拳便打昏了那个汉子,又喜有惊,见那几个大汉似恶狼般围了过来,杨聪慌忙拾起一枝木棍,一个大汉朝他头上一刀劈下,杨聪慌忙举起那根木棍一迎,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根木棍应声而断,那个大汉的单刀直劈向他的头顶。杨聪此时已经躲闪不及,叫道:“妈呀!”心想:我命休矣! 但杨聪却突然听见那个大汉“哎哟”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那单刀从杨聪的身边落下。杨聪吃惊不小,见那大汉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骨碌骨碌地直转,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杨聪四处看了看,却没见有其他人,那剩下的几个大汉见那个扑向杨聪的大汉倒在地上,还道是杨聪点了他的穴道。几人迟疑了一会儿,道:“一起上!”说着几人一起扑了上前,杨聪一看情形不妙撒腿就往后跑。 一个大汉追到杨聪的后面,一刀刺向他的背后,杨聪连忙一侧身,他情急之下回身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之下,那大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必定像刚才那个大汉一样被打飞出去,没想到杨聪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竟只是感到一痛,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还道是杨聪手下留情,哪里知道杨聪只顾逃命,还没有运到内力,那大汉愣了一会儿,杨聪趁机又逃到了一丈之外。杨聪自己也想不明白,刚才自己明明打中了那大汉,为什么他却一点事也没有?难道刚才打飞的那个大汉也不是自己打伤他的?他哪里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凝神运气,还没有掌握运气的法门,刚才那一拳根本没有威力。他只逃出了几步,便被其他几个大汉追上了。 那几个大汉见刚才被杨聪打了一拳的那个大汉没事,便放胆围了过来。杨聪见一个大汉逼近了,他心中一急,一招“罗汉醉酒”,歪歪斜斜地侧身击去,他此时心中一急,便又生了真气,这一拳比刚才那一拳更厉害,一拳打到了那大汉的下巴上,顿时打得那人下颚骨脱了,那大汉倒在地上乱滚,却只是“啊啊……”的大叫。 那剩下的几个大汉此时已经知道杨聪是练武之人,哪里还敢小看他,一起围着他一阵乱砍,杨聪慌忙招架了几下,肩膀上便中了一刀,他大叫一身,倒地滚到一旁,一个大汉扑到杨聪跟前,举起单刀砍下,杨聪此时无法动弹,眼见就要遭他毒手。 突然,一粒小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不偏不倚打在那大汉手腕上的“曲池穴”上,那单刀“当”的一声掉到地上。那大汉还道又是杨聪搞的鬼,飞起左脚踢向杨聪的胸口,突然又见两粒小石子飞来,正打在那大汉足踝上的“血海”、“太溪”两穴道上,那大汉腿一软,“扑通”一声竟跪在了杨聪的面前。另一个大汉扑到杨聪面前,杨聪正不知道如何对付他,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踢他的委中穴。”杨聪此时不及思考,右腿一抬,正踢中那大汉的“委中穴”,便把他踢飞了出去。 那个骑在马上、脸色焦黄的为首大汉此时已经知道刚才伤的人不是杨聪所为,只见他朝一块大石头背后喝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有种的便滚出来!”他的话刚说完,突然见一件东西向他迎面飞来,正打到他的嘴巴之上,顿时打落了他两颗门牙。那大汉满嘴是血,低头往地上一看,见那打中自己的暗器竟是一根鸡腿的骨头。那大汉顿时大怒,放下那女子一步箭跨而上,瞬间便赶到了那块大石头前,他刚跃上石头,突然整个身子横飞而起,重重地摔出一丈之外,却是给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摔了出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⑨ ⑨ . c o m 那大汉连忙爬了起来,他识得厉害,知道今天碰到了高手,连忙叫道:“快走!”说着飞身跃上马背,一提马的缰绳准备溜走。却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向它飞来,正巧打在那马的后腿跟上,那马负痛,长嘶一声仰起,竟把那大汉掀下了马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其他几个大汉见那为首的大汉逃命了,也奔向那几匹马,有的刚上马,有的还未上马,便被几粒飞来的小石子打中穴道,有的倒在地上,有的站立不动,一个个似木偶一般。 那为首的大汉连忙爬了起来,看见那打中马腿的东西竟是一个黑呼呼的破碗,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朝那块大石头跪下不住地磕头,道:“段帮主!你老人家饶命啊!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杨聪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见那为首的大汉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周围却无一人,只有那老汉和他的女儿颤颤粟粟地站在那里,顿时感到奇怪。 杨聪心想:难道刚才是这个老头子帮了自己?却见那个大汉是朝一块大石头后面不住地磕头。他正感到奇怪,突然那块石头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道是一只小老虎呢!原来是一头笨牛,也学什么英雄救美!”接着只见那块大石头上白影一闪,一个人端坐在那块大石头之上。 杨聪见了那人顿时吃了一惊,那人竟是这阵子一直紧跟自己的那个老叫花子,只见那老叫花子嘴里还啃着一只鸡,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根竹棒搁在一边。那老叫花子对地上那个大汉理也不理,用竹棒一点便跃下了大石头,走到旁边拣起地上的那只破碗,用衣角抹了抹,道:“差点打坏了老叫花子吃饭的家伙。”说着便又回到了那块石头上坐下。 地上的那个大汉动也不敢动,还是朝那块石头上磕头,额头上已经出了血。那老叫花子端坐在石头之上,笑到:“焦老三,你的头发全长出来了吗?你左手的小手指也长出来吗?”那个大汉听了连连磕头,道:“段帮主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见那老叫花子哼了一声道:“好哇!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这次要把你的根去掉,免得以后你再害人!” 那大汉听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嘣嘣”地磕头道:“段帮主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再饶小人这次,小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否则天打五雷劈!”那老叫花子听了哼了一声,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一捏,朝前面一撒,只见那些被点了穴道的大汉一个个“哎哟”“哎哟”几声,纷纷动了起来。 那老叫花子朝那几个大汉喝道:“都给我起来!跪到这儿来!”那些大汉纷纷爬起身来,连忙跪在那个大汉的后面,朝那老叫花子道:“你老人家饶命啊!饶命啊!”那老叫花子喝道:“要饶了你们的命也可以,把身上的银子统统掏出来!然后自己砍下左手小指,便饶了你们的狗命!快动手!”那几个大汉真的照他的话去办,掏出了身上的银子,自己忍痛切了左手的小手指。 那老叫花子喝道:“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定取你们的狗命!快滚!”那几个大汉听了纷纷爬了起来,飞一般跑了个一干二净。那老叫花子朝那父女两人叫道:“你们过来。”那对父女走到他面前跪下道:“老汉和小女多谢老英雄相救之恩。”那老叫花子笑道:“你们把地上的这些银子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那父女俩起初不肯要那银子,那老叫花子动了怒,这才千恩万谢拿了银子离去,又回身谢了杨聪道:“老汉和小女也多谢小英雄刚才相救之恩。”杨聪连忙摇摇手道:“不干我事。”他一摇手,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刚才只是简单地自己包扎了一下,现在一动又触动了他的伤口,伤口又流了血。 那老头连忙道:“老汉略懂一些医术,让老汉帮小英雄包扎吧。”说着他便撕下自己的衣角,帮杨聪包扎了伤口,那伤口果然便不流血了。那老叫花子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笑道:“你这老头,还不快走,难道要等那帮人又回来抢你的闺女去做压寨夫人么?”那父女俩听了,连忙匆匆走了。 那老叫花子伸了伸懒腰,大声道:“好困!好困!”说着便倒头睡在那块大石头上,不一会儿竟发出呼呼地鼾声来,也不理杨聪的死活。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人是一位武林奇人,心想:如果我能拜他为师,将来我就能替父亲报仇了。他便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他的伤口有时也很疼,但他还是忍住了。 第四章 丐帮帮主 那老叫花子睡了许久,直站得杨聪的两脚发麻,杨聪便坐在地上,那老叫花子大约睡了一盏灯的工夫,便打了一个哈欠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看了杨聪笑道:“这位小英雄,你怎么还没走啊!”杨聪听了脸一红,连忙跪下道:“老伯伯,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你收我做徒弟吧!” 那老叫花子笑道:“我老叫花子只会讨饭,你也要学么?”说着站起身子道:“对不起啦,小英雄!老叫花子要去讨饭啦。”杨聪此时身上有伤,知道他这一走自己是万万赶不上他的,连忙一把抱住他的腿道:“老英雄慢走!”那老叫花子笑道:“难道小英雄还要施舍老叫花子几两银子么?” 杨聪抱住他的腿不放,道:“老伯伯,您就收我做徒弟吧,你到天涯海角讨饭我也跟着你。”那老叫花子见杨聪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放,便笑道:“哎哟!小英雄!你扯脱老叫花子的裤子啦!快放手!” 杨聪知道他对自己绝无恶意,仍然抱住不放道:“你不收我做弟子,我一辈子也不放,除非你杀了我。”那老叫花子这才正色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吗?”杨聪一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自己,连忙放开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那老叫花子这时正色道:“你跟着我,会吃很多的苦,而且我的规矩也很多,你能受的了吗?”杨聪点点头,那老叫花子从怀里掏出一副药膏和蔼地道:“来!我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他解开杨聪的伤口看了看,点点头,把那副药膏贴在他的伤口上,杨聪顿时觉得清凉舒服无比,过了一会儿竟不疼了。 那老叫花子把他扶到石头上道:“来!你坐下,慢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江湖上行走?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杨聪见这老叫花子此时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也特别和蔼。杨聪于是便把自己父亲如何被弥勒教杀害、镖局如何倒闭、自己如何被陆羽夫妇逼走以及自己如何流浪在江湖上的经历一一告诉了那老叫花子,但他在西蜀钱庄的事却一字不提,只是说在南京流浪了几年。在武功方面,他也说是从小跟陆庄学的,对那两本书的事情也一字不提。他因为答应那个姑娘不对任何人提起西蜀钱庄的事,因此便遵守自己的诺言,并非骗那老叫花子。至于那两本书,他知道那是两本珍贵的秘籍,他还没完全相信这老叫花子,便也隐瞒不说。 那老叫花子听了点点头,说:“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知道你的为人很好,我很喜欢,你既然愿意拜我为师,我就收下你吧。”杨聪听了很高兴,连忙正式拜了师。那老叫花子等杨聪行礼拜了师才道:“聪儿,你既然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这一派的规矩吧。”杨聪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 那老叫花子道:“我姓段,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因此叫段二,我是丐帮的第二十六代帮主,因我的右腿断了,又喜欢打抱不平,江湖中的朋友因此送我一个绰号叫什么独脚侠丐……,”原来,此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丐帮帮主,丐帮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派,威震大江南北,但杨聪却一无所知,他这几年一直在钱庄里,因此对这江湖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杨聪问道:“师父,您的腿天生是这样的吗?”段二听了笑道:“傻孩子,哪个娘天生出这样的孩子来?我这腿是被恶人砍断的。”杨聪道:“师父,你的武功这么好,谁能砍下你的腿来?这恶人的武功很好吗?”段二笑道:“也不怎么好,只是当时你师父的武功像你现在一样,还没有学好,又像你今天一样,又喜欢做小英雄,这才断了这条腿。” 杨聪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师父,你教我学武功吧!我学好武功后,替你杀了砍断你腿的那个恶人。”段二听了笑道:“可惜这人早被你的祖师爷杀了,要不然我今天怎么是这丐帮的帮主呢!当年你祖师爷救了我这条老命,引我入了丐帮,还教了我武功,因我在帮中立功显著,后来你祖师爷去世后,丐帮众人便推我为这帮主,我任帮主已经三十多年了,也很想卸下这副担子,可帮中人才凋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怕死后无脸见你的祖师爷,才一直担着这副担子。”杨聪心中暗暗喜欢,心想:原来我的师父是帮主,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杨聪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又问道:“师父,刚才那帮人为什么那么怕你?你打过他们吗?”段二笑道:“刚才那个强盗头子叫焦赞良,是这太行山明月寨的三寨主,前几年因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被我撞见,我把他的头发和胡子都一根一根地拔光了,还砍了他左手的小手指,才放了他,他当时也发誓不再干这坏事了,今天又撞到我的手里,他怕我再拔光了他的胡子和头发,怎么不怕我呢!”说完他哈哈大笑。 杨聪听了也笑了,道:“师父,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段二摸了摸杨聪的头道:“这焦老三虽然是个强盗头子,但是那明月寨很少有什么劣迹,他们只抢官府的东西和有钱人的财物,虽不救济百姓,也很少骚扰老百姓,也未听说他们烂杀无辜,因此还算不上是坏人;二来国有国法,门有门规,这三人是恒山派的弟子,即使该杀,也是要通知一声他们恒山派的掌门,让他们清理门户,这些事你还暂时不懂的。”杨聪听了点点头,却是半懂不懂。 段二突然转头朝杨聪厉色道:“我们丐帮也有许多规矩,你现在虽然暂时不是丐帮弟子,但这帮规你还是要守的,我现在就把咱们丐帮的帮规告诉你,如果以后你触犯了帮规,我也定饶不了你!” 杨聪点点头道:“师父,你说吧……我记住就是了。”段二点头说:“我们丐帮的帮规第一条是不得与官府有来往;第二条是不得结交匪类;第三条是不得奸淫掳掠;第四条是不得烂杀无辜;第五条是不得恃强凌弱;第六条是不得偷盗抢劫……,他一口气滔滔不绝地把丐帮的五十条帮规背给杨聪听,他怕杨聪记不住,又说了两遍。直到杨聪从头到尾背了出来,他才点头罢休,两人然后离开树林向北而行。 两人一路往北而去,段二便逐渐给杨聪讲了丐帮的来历和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以及武林中的奇人异事,两人一路上在荒郊古庙中过夜,杨聪在江湖中流浪过,也不觉得是苦。过了十几天,杨聪的伤口因敷了药,便逐渐好了起来。这一天,两人来到了河北和北京的交界,这一带是太行山的余脉,也是险要之处,山高林密,两人来到了一个山谷里。 段二道:“聪儿,从今天起,我便正式教你武功,希望你要好好练习。”杨聪很高兴,他自从见段二制服了那群强盗之后,便一直想跟他学武功,无奈身上有伤,又见段二也不提这事,自己也不敢开口。段二对杨聪道:“在教你武功之前,我先看看你的内力如何,你把手伸过来,运气于丹田。”杨聪便依照他说的运气于丹田,段二把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探了探,吃了一惊,问道:“聪儿,你的内功是谁教的?”杨聪道:“是我陆伯伯教的呀!”便把陆庄传授自己武功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段二听了摇摇头道:“你的内力虽然是少林派的根基,但似乎又不像少林派的内力,在刚猛之中还有一股阴柔,少林派的内功博大精深,奥妙无比,走刚猛纯阳的路数,而且讲究循序渐进,以你现在的年纪,还无法达到这个地步,现在你的内力刚中有柔,绝非单独是少林派的内力,定是你还得到过其他高人的指点。” 第五章 授艺 杨聪听他一提醒,突然想起他离开北京城的那一天晚上,在那山神庙遇见的那个秀才来,他也教过自己练这内功的法门。于是他便把那个奇怪的秀才说了出来,段二听了又细心地询问了他一遍,茫然摇摇头道:“难道是他?”却又自己摇摇头道:“这不可能!这邪教的大魔头怎么会教你武功呢!” 他哪里会想到这阴阳秀才的玄冰酒乃是练功之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多少人都想得到,却无法如愿,偏偏杨聪却碰到了,而且这魔头竟然还教了他内功的修炼之法,真是令人难已相信。杨聪连忙询问那秀才的来历,道:“师父,那个秀才是什么人?他是个坏人吗?”段二摇摇头道:“如果是这人,说他好他好,说他坏他坏,他是一个正邪之间的人物,我看不是他,定是哪一个武林奇人教你的,我们也不去猜他了,既然他肯传授你这修炼内功的心法,我看这人一定是一个正派的武林人士。” 段二哪里想到,杨聪此时的内力大部分是修炼无相神功的结果。段二又叹道:“其实以你现在的内力,打败那焦老三还绰绰有余,可惜!可惜!”说着他朝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树道:“来!聪儿,你用你体内的内力打这棵树一下。”杨聪听了,便吸了口气,一掌打在那棵树上,那棵树只是摇了摇,树叶哗哗地落了不少。杨聪正想转身看段二,突然屁股后面被段二狠狠地敲了一棍。 只听见段二骂道:“真是头笨驴!再来!真气贯于手臂,凝神运气,真气不能停滞,出招要快!”杨聪照着他的方法又打了一次,那棵树也只是猛烈摇了一下,杨聪还未转过身来,屁股又挨了段二一棍。只听见段二骂道:“真是‘稻草做的枕头——草包!哪有你这样运气的!你仔细瞧我的!”说着他一掌打在那棵树上,那棵树“喀嚓”一声应声而断,像被刀斩断一样。 杨聪吓了一跳,心想:好厉害!段二于是便教了杨聪发气运力的法门,杨聪此时的内力虽然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从未用过,也无人教他发气打力的方法,就好像“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现在经段二传授这运气调息的窍门,便立即醒悟这窍门,一点就会。杨聪练了一会儿,段二道:“行了!你再去打一下那棵树。”说着指着旁边的一棵树,杨聪吃了一惊,那棵树竟比刚才的那棵树还粗大,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师父,恐怕弟子还不……,”他的话还未说完,屁股又挨了段二一棍,段二骂道:“没出息!快打!”杨聪只好老实走到那棵树前面,依照段二刚才的办法运气调息,突然一掌猛击出去。 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棵树竟应声折断,杨聪吃了一惊,又惊又喜,连忙抬起双手看了看,竟不敢相信是自己这双手打断的。他高兴地叫道:“师父!我练成了!”段二走到那棵树前看了看,叹道:“还是差了点,真气不连贯,后劲不足,你看看!这断口像狗牙一般,哪像是半点武林高手打断的,简直是庄稼汉用力扳断的!再练!”杨聪给他这一说,又看看刚才段二打断的那棵树,见那棵树折断之处整整齐齐,而自己打断的那棵树的折断之处,却是乱七八糟的,他脸一红,又继续到旁边练习运气调息。 一连十多天,段二便在这山谷中教杨聪的武功,他们有时吃干粮,有时吃打到的野兔獐狸等野兽。段二先是教杨聪一些练武的基本功,然后教他轻功,这轻功杨聪从未练过,因此开始时也颇为艰难。段二所授的轻功叫八步赶蝉,顾名思义就是八步之内能把飞蝉也捉住,这八步赶蝉的轻功是当年张三丰从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演化而来的,但比少林派的轻功更加精妙。 杨聪天生聪明睿智,又从小习过武功,加上他又肯吃苦,每天勤学苦练,因此很快就学会了。不知不觉两人在谷中就住了半个月。一天,段二把杨聪叫到面前道:“聪儿,今天我就教你我最厉害的武功,你拿根棍子来。”杨聪听了心里很是兴奋,连忙折了一根棍子来。 段二道:“我今天教的武功叫打狗棒法,是我们叫花子驱赶狗用的棍法。”杨聪听了顿时心凉了一半,道:“师父,这打狗还要学吗?我一个石头便把它赶跑了。”段二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套棍法啊!他是我们丐帮传了两百多年的法宝啊!多少武林高手败在它之下啊!”杨聪听了,这才不敢轻视了,连忙道:“那师父你赶快教我吧!”段二点点头,先开始传授他口诀和心法,然后再教他棒法,杨聪很聪明,这一天下来便领悟了打狗棒法的三四成,第二天,杨聪已经基本学会了这打狗棒法的招数,只是还未完全掌握这打狗帮法的精华,却也练得有模有样了,段二见杨聪进步如此神速,心中暗暗高兴。 他于是又教杨聪一套掌法和剑法,杨聪不知不觉在谷中呆了一个多月,段二也只是偶尔出去买一些干粮,到山谷外去一两天,便又回到山谷中督促杨聪练武。一天晚上,两人吃了饭,段二道:“聪儿,明天为师就要南下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了,你也离开这里自己到北京去吧!” 杨聪听了连忙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回北京了。”段二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花盆里养不出万尺松来啊!你能跟师父一辈子吗?而且你也该自己到江湖中去闯闯了,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师父不能再拖了!本来早就该去办了的,师父看见了你,就耽误了这两个多月。” 杨聪听了笑道:“师父,原来你早就注意上我了。”段二点点头笑道:“不错,我原来打算到衡山去的,后见你一路上对我们丐帮弟子和饥民施舍包子,师父见你骨格较好,是块习武的材料,因此就一路跟着你,看看你的为人如何。” 杨聪笑道:“原来这样,我开始还以为你是要抢我的银子呢!”段二一拍杨聪的屁股笑道:“你这小鬼头,你当师父是什么人了?咱们丐帮那么大,师父还愁没银子花么?” 接着他又正色道:“只是你今后要好好练功,将来把我们丐帮发扬光大。”他端起那只破碗道:“聪儿,师父老了,这碗日后师父就指望你来端啦!”杨聪瞧了瞧那只破碗,道:“师父,这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难道是宝贝不成?” 段二笑着说:“不错,这碗和这根绿竹棒是我们丐帮的宝贝啊!”他说着把那只破碗递到杨聪手里,问道:“你觉得这碗与别的碗有什么不同?”杨聪接过那只碗,只觉得它比较沉重,用手弹了弹,竟“嗡嗡”地响,顿时醒悟,失声惊叫道:“师父,这碗是铁做的。” 段二笑道:“不!是磁铁做的,它能吸住对方射来的暗器。”杨聪觉得奇怪,问道:“师父,既然这碗是磁铁做的,为什么破了一个口呢!”段二笑了笑不答,又递过那根绿竹棒给杨聪看,笑道:“你再看看这棍竹棒有什么不同?”杨聪见那绿竹棒光溜溜的,也没什么特别。 段二笑道:“你别小看这两样东西啊!这是我们丐帮代代相传的宝物啊!他是我们丐帮帮主的信物,见这两件东西如见帮主,这根绿竹棒叫打狗棒,是用终南山的千年丹竹制成的,刀剑削砍不入,这碗叫百家宝,是用精钢混磁铁制成的,不怕刀剑砍削,还能吸住敌人射来的暗器。” 第六章 来历 杨聪觉得奇怪,便问道:“师父,那为什么这碗会破了一个口呢?”段二笑道:“这是我们丐帮的前辈打制的时候特意留下这个缺口的,一来使它不起眼,二来让后人不要忘记我们是讨饭的,要能吃苦,凡是历代丐帮帮主,担任帮主时都要持这碗讨饭十年,吃尽百家饭才能娶妻生子,你慢慢听着,师父告诉你这些来历吧。”杨聪听了便不再插话了。 段二轻声叹道:“我原来不是我们丐帮的弟子,我年轻时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我教你的剑法叫七绝剑法,那套掌法叫七绝掌,你所练的轻功叫八步赶蝉,均是武当派的绝技,所以你日后碰到武当派的人,都要以礼相待。” 杨聪听了点点头,段二继续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喜欢打抱不平,经常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有一次,我到了阴山脚下,碰见当时江湖中一个叫鬼教的邪恶组织的索命使者和勾魂使者行凶杀人,我和几个师兄弟便出手与他们打了起来,没想到那两人是鬼教的高手,我的几个师兄弟都被他杀了,我也被他们砍断了这条腿,正在他们要取我性命的时候,你的祖师爷、也就是咱们丐帮上一代的帮主上官桀路过了这里,杀了那两个恶人,救了我的命,并把我送到了丐帮养伤。等我的伤好后,我见腿断了,便心灰意懒了,甚至想过轻生的念头,是你的祖师爷劝阻了我,我才打消了死的念头,你祖师爷见我的腿断了,再也无法使剑了,又见我终日要拄着拐杖,于是便破例教了我几招打狗棒法,没想到这打狗棒法异常厉害,我练了这几招打狗棒法后,武功竟比以前还厉害,加上我把学到的七绝剑融入了其中,武功大进,你祖师爷见我聪明,便收了我为弟子,我也入了丐帮,后来我在丐帮中渐渐立了许多大功,渐渐升为了长老,你祖师爷归天后,丐帮的众人便拥我为帮主,这一当便当了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也很想歇一歇了,可帮中连连出了几件大事,加上帮中没有合适的人选,便一直拖到现在。” 说着段二慈祥地看着杨聪道:“聪儿,我现在把打狗棒法传授与你,你明白师父的苦心吗?”杨聪听了很是感动,这才知道他的一片苦心,低头道:“师父,可是弟子武功低微,恐怕辜负你的期望,而且帮中数万之众,上有四大长老,下有大小分舵主,他们也不会服我啊!” 段二笑道:“所以你要勤学苦练,练好了武功,在江湖在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将来帮中的兄弟就会拥你为帮主了。”杨聪道:“可是现在弟子的武功确实太差了,什么时候才能练好武功啊!”段二笑道:“其实你现在的武功已经与四大长老差不多平分秋色了,你的内力得到异人指点,修炼进步神速,你现在的内功修为,别人至少要修炼十年,以你现在的速度,不出十年,你的武功就超出师父了,你现在的内力异常刚猛,你只要勤加苦练,不出几年,武功便能在丐帮中技压群雄,而且你是为师的亲传弟子,地位仅次于四大长老,只要你德才兼备,他们便会服你的。” 杨聪突然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到衡山吧!徒儿舍不得离开你啊!”段二笑道:“聪儿,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咱们丐帮弟子四海为家,你虽然还未正式入帮,但已经是半个丐帮弟子了,你要学会以天下为家,你先自己到北京去,等为师办完了这件事,再去北京找你。”这一夜,段二又叮嘱了杨聪要遵守丐帮的帮规,还给他讲了许多江湖的经历。第二天,他便飘然而去了,杨聪见段二离开了,也一路向北而去,不几日便到了北京。 --(本卷结束)-- 第八卷 丐帮绝技 第一章 灭门 第七回侠肝义胆显神威丐帮绝技慑昆仑 杨聪入了城里,心里便直蹦蹦地跳,他离开这里已经好几年了,现在重新又回来了,顿时觉得这北京城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亲切,他加快脚步向镖局奔去,心想:这陆羽夫妇现在突然见自己回来了,定会吓了一大跳,定会乖乖地把自己的家产交出来。 将近镖局时,杨聪远远看见镖局的大门紧闭,那两只大石狮子仍然蹲在门口的两边,杨聪顿时觉得心头一热,眼泪忍不住纷纷流了出来。他心里不住地叫道:家啊!家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正当他即将奔到大门口的前面时,杨聪突然愣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只见镖局的大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那屋檐上早已长了许多杂草,显然这里好久没人住过了。杨聪心想:这陆羽夫妇哪里去了?难道吃了官司?他四处看了看,怕有什么官府的巡捕看见,杨聪便不敢进去,他装着路过的样子,走到附近的一家熟悉的茶馆喝茶。 这家小茶馆仍然是原来的那对老夫妇,那老者姓许,杨聪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但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了,那对老夫妇早已不认识他就是当年镖局的小少爷了,但那对老夫妇杨聪还是依稀记得他们。杨聪要了一壶茶,慢慢地喝了一会儿,他见四下无人,便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老伯伯,前面那家被官府查封的大宅院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他们是不是吃了官司了?” 那卖茶的许老头子见四下无人,便道:“这位小哥,你是初到我们北京城的吧?”杨聪点头说:“不错,我是来这里游玩的。”那卖茶的许老头道:“那户人家呀!原来是我们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镖局,总镖头叫杨威,十几年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武功很厉害的,江湖中人称杨总镖头为‘阎王判官’呢……,”杨聪见这许老头讲起自己父亲的经历之时,一脸的自豪,也禁不住为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许老头继续道:“后来不知为什么,杨总镖头亲自走了一趟镖,便再也没回来过,后来有人说他被仇家杀了,有人说他中了奸人暗算被害了,就在杨总镖头离开的第三年,不幸的是杨夫人也病逝了。” 杨聪听他提起了自己的父母,禁不住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那许老头见了他的神情,问道:“这位小哥,你认识杨总镖头么?”杨聪连忙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你说他们家的不幸,感到难过而已。” 那许老头叹道:“更难过的还在后头呢!杨夫人死后又过了几年,连镖局的陆老总管也病逝了,这家镖局便渐渐衰落了,后来便歇业关了门。谁知又过了半年,陆老总管的儿子突然在一天清早说,杨总镖头的小少爷也在一天晚上突然不见了……,就在小少爷不见的第四天夜里,杨家七八口人一夜之间突然被人杀了,一个也不剩。”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谁杀的?那陆老总管的儿子也死了吗?”那许老头叹道:“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下手真狠啊!一个活口也没剩下,这陆老总管的儿子自然也被杀了。” 杨聪听了暗暗吃惊,心想:定是那弥勒教派人来杀人灭口,好在苍天有眼,教我逃过了这一劫,这陆羽夫妇他们也是活该遭报应。杨聪又问道:“后来官府抓到了凶手没有?”那许老头摇头道:“没有!至今也没听说过这回事,所以官府一直都封着这座宅院。” 杨聪又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知道官府至今还未结案,也无法查出凶手,他喝了一会儿茶,便离开了这个小茶馆。杨聪等到天黑了下来,才悄悄地来到后院的围墙外,他轻轻一跃,便跃过了三丈多高的高墙,进到了后花园里。这花园里的一草一木杨聪原本很熟悉,如今只见这里到处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他慢慢地走到前厅和后厢房等地方,四处看了一遍,只见院子里到处是杂草,屋子里到处是蜘蛛网,老鼠四处乱窜,地上扑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屋顶上的瓦也到处是洞,月光从屋顶照落下来。 杨聪见此情景,不禁难过得流下了眼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他幼时幸福的回忆,如今却已不复存在了。杨聪连忙打扫了自己原来的那间房间住了下来,因为这里死过人,又贴有官府的封条,因此谁也不敢到这里来,因此倒也安静。 第二天,杨聪便往城外的云居寺走去,他行了一盏灯的工夫,便到了那云居寺。但见那座古刹依然不改,山门耸立于半山之上,那山门两旁的金刚怒目,面目狰狞,五间大殿掩隐在绿树从中,殿内钟楼林立,经阁巍峨,宝塔高耸入云宵,远远便传来了木鱼之声,真是好一个梵宇清幽的仙界。 这云居寺杨聪小时候跟母亲和陆庄来过几次,韦氏死后先是停在云居寺,后来便安葬在云居寺对面的山坡之上。杨聪过了云居寺,远远便依稀辨认出自己母亲的那座坟墓来,虽然他已经是好几年没来过了,但以前陆庄没死的时候,经常带他来上坟,母亲的坟大概位置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但令杨聪奇怪的是,他远远看去,只见自己母亲的坟墓修茸得干干净净,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大规模,那墓碑更大了,杨聪原本以为自己母亲的坟墓一定会是篙草丛生、一片荒芜的样子,但现在看见却修茸得干干净净。杨聪见此情景顿时吃惊不小,他连忙来到那坟前仔细一看,更是吃惊不小,只见那墓碑上写着“杨威夫妇之墓”,墓碑是用精美的汉白玉制成。 杨聪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陆庄请人立的墓碑是“杨门令公杨威之妻韦氏之墓”,而且是普通的墓碑,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父母的合葬之墓了呢?而且瞧这情形,每年都有人来护理和拜祭。杨聪感到纳闷,心想:这世上自己已经没有了亲戚,陆羽夫妇也死了,难道是镖局的家属每年来替自己扫墓? 他想到镖局的其他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想是当年自己的父母对众人甚好,因此他们每年都来祭祀自己的父母,大概是他们见自己的父亲客死他乡,不忍心让母亲孤独地躺在这里,因此捐资把父亲的衣物与母亲合葬了,以了却自己母亲的一桩心愿。杨聪想到这里,感动得忍不住流下了泪来,内心对他们是感激不已,杨聪恭恭敬敬地朝父母的墓拜了一阵子,便用手拔了周围的一些草,然后在坟前坐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二章 昆仑派 杨聪自从回到北京城之后,每天便到城里去找活干,或到酒楼茶馆帮洗碗混口饭吃,晚上便悄悄回到镖局里打坐练功,偶尔打扫一下地上的杂物,或者除去一些杂草,这样过了半个月,这院子里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但杨聪怕被人发现,因此每次回来都从后面跃墙而入,谁也没想到他会在里面住得如此舒服。 不知不觉他回到这里就过了半年,杨聪此时的武功也大进,段二传授的打狗棒法他又领悟了不少精华,他的无相神功也不知不觉修炼完了第三层,每次他运功之时,只觉得体内真气流畅全身,犹如大江大河奔腾不止,丹田似火烧,两肾如汤滚,周身空灵,心如明镜,于是他便开始修炼那无相神功的第四层,可不知怎么,杨聪一连修炼了几天晚上,不仅毫无进展,反倒每次还觉得四肢血脉不畅,头昏脑胀,杨聪知道这是自己此时体内内力尚不够深厚,便不敢再强行修炼这神功的第四层了。 一天,杨聪正在大街上找活干,忽然见前面驶来了一辆马车,那车夫扬着鞭儿高声吆喝道:“劳驾!劳驾!”此时街上行人较多,但那车夫赶马的技术娴熟,身手沉稳,犹如无人一般,只见他一举一动,无不恰到好处,有时眼见那马偏向左一点便撞到人了,但那马夫只是轻轻一提,便把马儿勒了回来,有时前面的人躲闪不及,那马夫一提缰绳,那马儿便立住不动了,单看这份力道,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马夫是一个武林中人,而且武功不凡。 杨聪侧身让过那辆马车,只见那马车飞快地从他身边驶过,杨聪见那马夫浓眉环眼,似乎在哪儿见过,那辆马车似乎也有点眼熟,他转头看那马车时,只见十几个戴着斗笠的精壮劲装黑衣大汉又从他的身边驶过,其中一人是老者,只见那老者古铜色的脸,须发皆白,太阳穴高高地隆起,那老者骑在马上,低垂着斗笠,若不是在地上注意看,谁也看不清他的容貌,杨聪见了那老者,差点儿惊叫出声来,原来,那老者竟是在南京的西蜀钱庄里击伤自己的那个被称为于护法的老者。 杨聪赶紧转过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那十几人也是一闪而过,杨聪又是在人群里,因此谁也没注意上他。杨聪见那一行人已经远去,心想:难道那马车中坐的竟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他顿时生了好奇之心,便紧跟在他们后面。 只见那一行人东走西弯,便在一座大院前面停了下来。那座大院正是北京西蜀钱庄的侧门,杨聪远远见那马车上下来了三个戴着斗笠的女子,那中间的一个女子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正是那个神秘的姑娘的装素。 杨聪心想:果然是她们,难道这姑娘是这西蜀钱庄总老板的千金么?只见那一行人竟自入了院内,便不再出来了,杨聪一直在外等到了天黑,也没看见他们出来,便知道他们是住在钱庄里了。这西蜀钱庄是四川的一个老商号,在北京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杨聪起初也不太注意这钱庄,现在见那姑娘住了进去,便留了一个心眼。 一连几天,杨聪都在钱庄外等候,希望能看见那个姑娘出来,但说也奇怪,那一行人自从进了钱庄之后,杨聪便再也没见过他们出来。杨聪苦苦守侯了几天,钱又没有了,他没了办法,只好竟自去找活干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因此再也不好意思去乞讨,便只能去帮人做一点杂活以糊口。 不知怎么的,杨聪自从见了这个神秘姑娘的那双雪白的小脚之后,便一直想看看那姑娘的模样,但自从他被赶出了钱庄之后,他就很少再想起这个姑娘了,现在突然又在这北京城里见了这个姑娘,便又生了好奇之心。一连几日,杨聪都在北京“醉八仙”酒楼里帮做杂活,他一般在后院劈柴担水,有时客人多了,楼上的伙计忙不过来,杨聪也被叫到楼上去收拾碗筷。 一天,杨聪正在楼上收拾碗筷、擦桌子,突然听见楼下的店小二大声喊道:“道爷们要用膳么?楼上请!”接着便见那店小二引着一群道士上了楼来。杨聪见那领头的道士年过六旬,白眉银髯,面若重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那老道士一身青色布道袍,手持一柄长剑,剑鞘精美华贵,那剑穗上坠着一块圆圆的玉佩,那老道士上了楼便往楼上众人扫了一眼,双目闪烁,折射出一股威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道士均是同一打扮。 他们在杨聪刚才擦过的桌子旁坐下,那店小二便给他们泡了茶,笑问道:“各位道爷们是吃斋饭呢还是吃面?”一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大声道:“你们有什么好酒好菜只管端上来!什么吃斋吃素,我们昆仑派不戒酒肉,难道你怕道爷没银子给你不成?”那店小二听了连连赔笑,便下去张罗酒菜去了。 杨聪心想:这是什么出家人!连酒肉也不戒!这昆仑派好像是西域的一个门派,怎么突然会到中原来呢?杨聪也听段二提过这昆仑派的事情,知道这昆仑派与天山派在西域是两大有名的门派,后来天山派不知什么原因渐渐衰落了下去,这昆仑派便在西域独树一帜了。 因店里的生意特别好,掌柜的便让杨聪帮端酒菜上楼给那帮道士吃。杨聪见那酒菜甚是丰盛,有全鸡全鱼,烧鸭牛肉等,杨聪心想:这帮臭道士!整天大鱼大肉的,亏他们还穿着这一身的牛皮,真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那桌酒菜很快端完了上来,刚才那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先给那个老道士扯了一个鸡腿,恭敬地道:“师父!请!”那老道士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那群道士也一窝蜂吃了起来,好像一群饿鬼似的。 那群道士吃得差不多了,便行起酒令来,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哪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许多客人都偷偷往这边瞧,连那掌柜看了也直摇头。那个带头的老道士只是独自坐在那里喝茶,看这帮道士在那里猜拳,还微微地笑着。正当这帮道士喝得差不多酒醉饭饱的时候,杨聪端了一碗醒酒汤上来,他刚走到那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后面,那个道士突然站了起来,冷不防向杨聪手中的汤碰去。杨聪吃了一惊,他此时躲闪不及,那碗汤竟泼到了他的身上,碗也“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顿时汤泼碗碎了。 第三章 身手 那道士被汤泼中,顿时大怒,他转身一把揪住杨聪的衣领大骂道:“兔崽子!你不长眼啊!竟敢泼你道爷!”那掌柜的见状,连忙跑了出来,一巴掌打在杨聪的脸上,骂道:“混帐东西!你怎么干活的!干活毛手毛脚的,还不赶快向这位道爷赔罪!” 杨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却不敢分辨,那掌柜的连连朝那道士道:“对不起!这位道爷,对不起!回头我一定狠狠地教训这混帐东西,道爷你先消消气,放下他吧!”那道士冷笑一声,道:“放了他可以,只要他赔了我这件道袍就行了。”那掌柜的连忙陪笑道:“应该!应该!” 那道士便放了杨聪,得意地道:“我这件道袍也不贵,只是新近才缝制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两纹银。”众人一听便吃了一惊,知道这道士存心要赖帐吃白食,杨聪见他那件道袍只是半成新,最多只值半两银子,便知道这道士想赖帐,要知道这十两银子杨聪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那掌柜的听了,顿时明白了这道士的意图,他见这一伙人一个个均带着剑,惹他们不起,连忙陪笑道:“这位道爷息怒,这桌酒菜就算是我们孝敬各位道爷的,请多多包涵,不要跟这下人一般见识。” 这掌柜的虽然心疼这桌酒菜钱,却不敢招惹他们,他也明知是这道士故意撞向杨聪的,却不敢说出来。那道士得意地朝那群道士扫视了一眼,笑道:“这还差不多,看在掌柜的面上,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自认倒霉了吧!”那群道士听了也得意地笑了,那老道士只是仍在那儿喝茶,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杨聪见此情景,知道是他故意纵容他们这样胡来,便心中有了气,心想:这桌酒菜钱日后这老板定是算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就是在这里做一年的杂活工钱也不够。杨聪便指着那道士大声道:“是他故意撞我的!不关我的事!” 那道士听了大怒,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污蔑你道爷!”说着大步上前,右手一伸,想重新抓住杨聪,但杨聪身子一闪,便避开了他的一抓,杨聪正想出手教训他一下,突然听到搂下传来了“哈哈哈”的一阵笑声,那笑声直震得楼上众人的耳朵嗡嗡地直响。 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搂下传来道:“久闻昆仑派门规甚严,天虹道长教徒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众人均不约而同地往那楼梯口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慢慢走上了楼来,那老者身后跟着五个锦衣汉子,腰间均配着长剑。 杨聪见那几个人上了楼来,也吃了一惊,只见那老者后面跟着的五个人之中,有一人竟是他在通州的“太白遗风”酒店遇见的那个赵小丰,那赵小丰几年不见,仍是一身洁白的锦袍,显得更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 那几人上了楼来,那老者便在那群道士的对面坐了下来,他身后那几个锦衣汉子立在那老者的身后,赵小丰朝杨聪等人扫视了一眼,默不做声,杨聪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他此时面貌已经大大改变了,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而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而且现在一身下人打扮。 杨聪见那老者年纪约七十多岁,眉白如雪,须发如霜,脸色红润,相貌清奇,一身灰色布袍,与他身后的几个锦衣汉子极不协调,如果是在路上见了这老者,还以为是一个乡下老头。 只见那老道士朝那老者冷笑道:“韦掌门见笑了,那只是小徒跟他们开个玩笑罢了!”杨聪此时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天虹道人。他听见天虹道人称那老者为韦掌门,便知道那老者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韦笑天,江湖中称他为“神剑仙猿”,这华山派是武林中的一个大门派,华山派以剑法和太乙玄功独步武林,华山剑法乃名门剑法,大开大阖,雄浑威猛,精妙无比,杨聪也听段二提起过。 而这昆仑派位于青海的昆仑山之上,这昆仑派也以剑术著称,昆仑剑法轻灵飘逸,以快、灵、巧著称,剑法中含有点穴的功夫。开创这昆仑派的是一个姓何的白衣秀才,名叫何九衡,这何九衡原是一个书生,因多次落榜便灰了心,他无意中遇见一位江湖隐士,习得一身武功,便四处游览,他凭着手中的一把扇子,竟打败了许多成名已久的武林人士,江湖中少遇对手,他晚年不知为什么,竟旅居在昆仑山上,开创了昆仑一派,这昆仑派的剑法便是从这扇子的功夫演化而来的。 这昆仑派算起来也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而这天虹道人被称为“风雷剑客”,剑术高超,在关外成名以久,因此颇为自负,他久居在昆仑山上,很少到中原来。近年来,昆仑派的名声在江湖中大增,门下弟子也甚多,这天虹道人为了扩大自己昆仑派的威名,大肆广收门徒,因此门下弟子也良莠不齐。 只见天虹道人朝那老者冷笑道:“韦掌门,老道敬你一杯!”说着只见他手中的酒杯一扬,竟向韦笑天的面门飞去,那酒杯破空而过,声音锐利,呼啸地向韦笑天的“迎香穴”飞去,又快又准,那杯酒竟滴酒不溅出。 杨聪心想:这牛鼻子好厉害的内力。他只道天虹道人只以剑术著称,没想到他内力竟也如此厉害,便不敢小看他了。只见那杯酒飞到了韦笑天的面前,韦笑天长笑一声道:“道长远来是客,老朽借花献佛,先敬道长一杯!”说着只见他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伸出成剪刀状,那酒杯被他的两指稳稳地夹住,杯中的酒滴酒不溅出,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单凭这手指上的那份劲力,便已经看出他的内力深厚。 只见韦笑天手指轻轻一弹,那酒杯比刚才还快滴溜溜地直飞向天虹道人的面门,那酒杯凌厉无比,快速绝伦,瞬间即飞到了天虹道人的面前。天虹道人见那酒杯竟射向自己的“人中穴”,连忙伸手接住,但那酒杯在他手中一晃,那杯酒便飞溅了出来,竟洒到了他的脸上。 第四章 华山掌门 众人一看便知道是天虹道人在内力上输了一筹。天虹道人的脸满是酒水,顿时大怒,突然呼的站起身来,他身后的十几个道人也站了起来,纷纷拔出了长剑。只见那韦笑天仍端坐着不动,面不改色地淡淡笑道:“道长要走了么?请付了帐再走!”只见天虹道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叫道:“拿去!”只见那银子给他一拍,大半竟深深的陷入了桌子里,众人又是吃了一惊,看见他只轻轻地一拍,这银子就深入到了桌子里,如果这一拍是拍到了人的脑袋上,那脑袋是非裂不可了。 那昆仑派的众道士见师父露了这一手惊人的内力,都非常得意,纷纷叫道:“来呀!有本事就拿去吧!”只见韦笑天仍然端坐不动,态度安详,笑道:“小丰,你去把银子取过来。”杨聪只见赵小丰低声应道:“是!师父!”便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张桌子前面,伸出右手朝那桌面上猛地一拍,那锭银子便突然弹飞了起来,恰好飞到他的面前。 只见赵小丰飞快地伸手一抄,便把那锭银子拿在了手里。那昆仑派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惊人的上乘内功,一个个吓得惊呆了。他们瞧这赵小丰的年纪好像不到三十岁,却身怀着这样一身惊人的内力。 只见赵小丰把那锭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朝天虹道人笑道:“道长太客气了,这锭银子太多了,这是找回你的零钱。”说完只见赵小丰轻轻用手指在那锭银子上一捏,那锭银子便像豆腐一样被他捏下了一小块,只见赵小丰也像天虹道人刚才一样,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那一小块银子也深深陷入了桌子里,竟与那桌面齐平,犹如镶嵌在那里一般,比天虹道人刚才的还要深几分。 只见赵小丰朝天虹道人笑道:“买卖公平,童叟无欺,道长请收下!”天虹道人此时也吓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华山派像赵小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内力竟比自己还要深厚,哪里还敢猖狂,他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无法像赵小丰刚才那样取出银子的,只得灰溜溜地道:“我们走!”说着飞快地下了楼,那帮道士也蜂涌跟他下了楼。 韦笑天朝他笑道:“道长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杨聪见赵小丰露了这一手惊人的内力,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掌柜的连忙上前致谢,道:“多谢韦掌门和华山派各位英雄仗义相助,小人感激不尽。”韦笑天摇摇手道:“这昆仑派一路上均强吃白食,我也是见这帮牛鼻子目中无人,才教训他们一下,免得他们以为中原武林无人了。” 赵小丰把那锭银子交到那掌柜的手里,韦笑天向那掌柜的笑道:“掌柜的,这银子够不够?”那掌柜的见华山派众人赶走了那群道士,早已对他们华山派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哪还敢说什么。连忙道:“够!够!华山派的各位英雄,你们要吃点什么?小人今日做东,宴请各位英雄。” 韦笑天朝那掌柜的笑道:“那样不是刚赶走了豺狼又来了白虎吗?那我们不也成了强吃白食的吗?”华山派的几人听了也笑了,那掌柜的连忙道:“不不不……,刚才是他们强吃白食,现在是小人心甘情愿的请各位的。” 韦笑天笑道:“你只管把酒菜端上来,银子我们会付给你的。”那楼上的顾客这时都纷纷称赞韦笑天和华山派等人,说韦笑天武艺高超、义薄云天、高风亮节等等,韦笑天捋着胡须表面客气了一番,但脸上却不免显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天虹道人在大漠外少有对手,因此颇为自负,他此次到中原来,一路上也打败了几个成名人物,因此更加自负了,没想到竟栽在华山派的一个年轻弟子的手里,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哪里还有半点雄心壮志。他哪里知道,这赵小丰乃华山派的顶尖高手,是这韦笑天一手栽培的未来接班人,他们华山派上几代自从闹内讧之后,便分为了几个支派,每届掌门去世后,华山派便又要重新在华山绝顶上较量武功,技压群雄者即为掌门,入住华山,其他各分支的弟子均要服从调遣和号令,因此这赵小丰是韦笑天这一支派培养的掌门人人选,他的武功早已超出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加上他天赋聪颖,武功也已经接近韦笑天的造诣了。 杨聪见华山派的众人均已经坐定,便走到赵小丰前面道:“赵大哥,你好啊!几年不见,你的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啊!”赵小丰回头看见杨聪是一个跑堂的小伙计,便笑道:“这位小兄弟,恕再下眼拙,不知你在哪里见过再下。” 他与杨聪在通州的酒楼相遇之时,杨聪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如今杨聪已经长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小伙子了,又加上他一身粗布衣,满面油污,容貌更是天渊之别。杨聪知道这赵小丰并非势利之徒,定是无法认出了自己。便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手绢晃了晃道:“赵大哥,你还记得这块手绢吗?这是你的啊!”赵小丰见了这块手绢,连忙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啊!你是杨兄弟?哎呀!……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你怎么在这里?” 杨聪笑道:“惭愧!惭愧!我投靠亲戚无路,回来后便在这里跑跑腿,真是有辱赵大哥的威名,刚才我见赵大哥和尊师大败那群牛鼻子,替小弟解了围,小弟真是感激不尽!” 赵小丰笑道:“杨兄弟何必小瞧了自己,英雄不论出身,当年刘关张桃园结义之时,刘备贩履织席,张飞卖酒屠猪,关羽贩卖枣子,当初谁想到他们是后世的英雄?杨兄弟你年纪轻轻,天庭饱满,眉宇含斗光,将来必成大器啊!”杨聪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朝他笑了笑。 赵小丰拉着杨聪的手道:“杨兄弟!来!你来见过我的师父!”说着他便拉着杨聪的手到韦笑天面前道:“师父,这个小兄弟就是我上次遇见的的那个小兄弟。”杨聪连忙向韦笑天行礼道:“刚才多谢韦掌门援手相救。” 韦笑天见杨聪只是一跑腿的小伙计,一身油腻的粗布衣,便只是点点头,淡淡地道:“不客气!”赵小丰对韦笑天道:“师父,这个杨兄弟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 韦笑天打断他的话道:“小丰,赶快吃饭,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这时酒菜已经送来了,杨聪知道赵小丰想说什么,他不想让赵小丰难堪,便道:“赵大哥,你先吃饭吧,我还要去干活呢!”赵小丰和他说了几句,又问了他住在哪里,杨聪胡乱敷衍了一通,便收拾碗筷下了楼。 杨聪怕赵小丰吃了饭后到后院找自己,他回到后院后便偷偷地溜走了,他一路往家里走,心想:这赵大哥真是一个好人,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跑腿的,他也不嫌弃自己,我可不能让他在他师父面前难堪。因此他便加紧脚步往前走,他刚转过几个路口,突然见昆仑派那群道士在前面大声吆喝着行人让道,有的稍为迟了一点,便被他们一脚踢到一旁,杨聪知道这群牛鼻子刚才受了气,便在找行人来出气,心想:这帮牛鼻子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知他们来北京城想干什么?便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 第五章 秘密 他尾随着那群昆仑派的道士转了几条巷,便来到一个客栈前,只见那群道士进了去,许久不见出来,杨聪看了看那客栈,叫悦来客栈,于是便折身往回走。他回到镖局便蒙头大睡,这一觉便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月亮已经上了中天,杨聪突然想:这昆仑派的牛鼻子到底是不是住在那客栈里?我何不去看看,戏弄他们一番。杨聪一想起今天那个长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便心中有气,于是便悄悄地出了门,一路往那悦来客栈而去。 不到半盏茶工夫,杨聪便到了那悦来客栈的外面,他轻轻地跃上那客栈的屋顶,只见一个屋子里还亮着灯,便悄悄潜向那个房子,只见那房子的门前站着两个道士,那房子里正传出声音来。杨聪拣起一片瓦捏碎,朝那两个道士的“期门”、“气海”、“云门”等穴道打去,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打出的暗器无声无息,又快又准,那两个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打中了穴道,杨聪飘然而下,飞快地点了他们的昏睡穴,然后跃上屋檐,一个“金钩倒挂”勾住屋檐,用手指沾了沾口水,轻轻点破了那窗户的纸。 只见屋子里坐着三个老道人,除了天虹道人之外,还有两个老道士,一个细眉如霜,鹞眼鹰鼻;一个白眉白须,疤面狮鼻,异常丑陋,特别是他脸上的那条刀疤,深深的划在脸上,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只听见那天虹道人问道:“天霞,你看清楚是姓于的那个老魔头了吗?”却见那个鹞眼鹰鼻的老道士道:“师兄,难道我和天雨师兄还会看错人吗?”接着见那个疤面狮鼻的老道士咬牙切齿地道:“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他,我这脸上的刀伤就是他划的。” 天虹道人点点头道:“我想也是,近年江湖中风闻大夏国的藏宝图重现江湖,各大门派这几年都蠢蠢欲动,我今天就在城里碰见了华山派的韦老猴儿,想来他也探到了什么风声,赶到北京城里来了。”他今天败在韦笑天和赵小丰手里,却一字不提。 杨聪听见他提起“大夏”两个字,顿时心头一震,突然想起《金刚经》里夹的那张地图来,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张图上写有“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八个字。杨聪心想:难道我手中的那张图竟是什么大夏国的藏宝图?这大夏国存在的时间较短,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杨聪从小虽也跟他母亲读书识字,但这书上是绝对没有这大夏国的记载的,因此他也一无所知。 杨聪又听见那天虹道人道:“既然知道他们在那西蜀钱庄落脚,我们也不急,盯住他们,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聪听了“西蜀钱庄”四个字,不由得心头又一震,顿时想起了那个神秘姑娘来,心想:难道那个姑娘还没离开北京城么?他其它方面并不在意,但突然听见这三人提起西蜀钱庄,便不由得关心起那个姑娘来。 杨聪又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说的尽是江湖中其他门派的琐碎之事,便翻身下了屋檐,解开那两个道士的穴道,飞快跃上屋顶而去。那两个道士醒来之时,杨聪早已去得远了,那两个道士只当是自己一时眼困,打了一会儿盹,两人那敢吭声,连忙挺起精神站好。杨聪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早已是平常得很,加上他又练了武当派的上乘轻功,此时的轻功已经是悄无声息,身轻如燕,来去自如,踩在瓦上如同平地一般。 杨聪回到镖局,便走到墙角数了数砖头,便掏出第十块砖头,伸手进去取出那个小包裹来。他回到这里后,便把从那条狗身上得到的东西统统收在这里。他擦亮火石点了灯,打开那张图看了一遍,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张图他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却看不出有什么奥妙来,因此他也不觉得怎么,便又把它折了起来,正准备放进书里。 忽然,只见那张图在灯光下竖着映出“大夏”两个字,他突然记起刚才那三个老道士提起的大夏国来,便重新打开图一看,顿时醒悟了过来,原来那“大明崛起,夏国被伐”两句话的前一个字合起来正好组成了这“大夏”两个字,他顿时想起幼时母亲说过藏头诗的故事来。杨聪刚才只是随意一折,没想到竟发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杨聪连忙把那“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国破家亡,宝马金戈,藏龙卧虎,在此图中,青山不改,城池依旧,山河破碎,五湖归顺,指点江山,峰回路转,紫气东升,云蒸霞蔚,洞中千年,中兴大夏”十几句话前面的一个字写在地上,写完一拼起来,顿时惊呆了。 只见那十几个字竟是“大夏国宝藏在青城山五指峰紫云洞中”,他重新又拼了一次,见仍然是一字不误,顿时欣喜若狂,原来此图的秘密竟在这里。他又仔细看了那张图,果然那山峰形如五指。杨聪想:这青城山方圆数里,要找这形如五指的山也并非易事,加上这什么紫云洞也不知在哪里,而且这青城山是四川青城派的根基所在地,许多地方是不准闲人上去的,要找这什么五指峰倒非一件容易的事。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张图,便把它折好重新放入墙里。 杨聪打坐了一个时辰,总觉得真气有些不对,浑身燥热,心神不定,脑子昏昏沉沉的,这阵子他每天都勤修炼,可老是觉得一直也没有进展,而且每次运功完毕,总觉得心烦意乱。突然便想道: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对?于是便又到墙角拿出那个小包裹来,掏出那本《金刚经》来,从头到尾的看了几遍,却没发现什么其它的记载,这练功的十几页,无论是穴道的位置还是口诀,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但除了那练功的十几页之外,那后面的确只是一些佛经,杨聪也曾经把全书都浸湿了,也没再发现有其它特别之处。他此时无相神功只练到了第三层,强练第四层时,便再也停滞不前了,有时还使自己心烦气躁,便有些气馁。 杨聪放好那本《金刚经》,突然瞥见了那本《太乙心诀》,心想:我何不看看这本书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他便把那本《太乙心诀》拿来翻了翻,他只翻了几页,顿时便爱不释手了,原来这本书开始时虽然只是讲一些养气呼吸的修道之法,但接下去的便是健身之道,那打坐调息竟与他在破庙遇见的那个秀才所授的打坐之法极为相似,只是比他传授自己的还要深奥不知多少倍。 杨聪不禁内心一震,心想:难道这本书也是修炼内功的武林秘籍?他逃出北京城时,得那秀才传授了一套打坐的方法,后来内功竟大进,连段二也称赞自己有幸遇见那个秀才。杨聪想到这里,心道:我何不试试照这本书上的方法练习打坐?反正也无大碍。于是他便依照那本《太乙心诀》上的方法打坐练习。还不到半个时辰,杨聪便觉得体内清凉无比,犹如在溪水中洗了一个澡一般,通身舒服无比,连毛孔也感到极舒服,便暗暗欣喜。 杨聪哪里知道,自己修炼的正是华山派内功的无上心法,这太乙心诀乃当年华山派的开山祖师爷陈抟所创,他见少林派的内功以刚猛威震江湖,便想以柔克刚,以阴治阳,这华山派的内功正是以阴柔为主。这陈抟原来是一个道士,这太乙心诀正符合道家的修炼方法。 第六章 钱庄 当年那天池老人得了这本书后,开创了天山派,天山派非僧非道,天山剑法以轻灵为主,就是因为这内功是以阴柔为主。这无相神功乃少林派的上乘内功心法,至刚至阳,杨聪年纪轻轻,这神功练到了第三层,原也是少有,若不是他喝过了那阴阳秀才的玄冰酒,又习了那阴阳秀才内功速成的心法,原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而此时又修炼这至阴至寒的内功心法,已经是大大的不妥。杨聪见这本书竟也有如此妙用,满心欢喜,便愉快地睡去。 天亮了许久,杨聪才爬了起来,他想:这“醉八仙”酒楼是不能去的了,今天何不去那西蜀钱庄看看,也许能碰见那个姑娘。杨聪从后面出了镖局,在街上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便慢慢地向那钱庄走去,将近钱庄时,杨聪只见钱庄左侧那拐弯的胡同里,有两个道士鬼鬼祟祟正地在那里朝钱庄不住地张望,杨聪见了这帮道士便心中有气,心想:我何不戏弄他们一番。 于是便假装路过的样子,一个踉跄撞到那两个道士的身上,那两个道士不知道杨聪什么时候突然到了他们的身后,两人冷不防被杨聪撞了过来,竟双双摔倒到地上,杨聪也装着摔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装做笨手笨脚的样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假装去扶那两个道士道:“哎呀!两位道爷,对不起!小人一时不小心踢中了自己的脚后跟,摔了一跤,没想到撞倒了两位道爷,真是对不起啦。” 那两个道士被杨聪撞过去时暗中做了手脚,被点中了穴道,一时间竟爬不起来,见杨聪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下人,顿时大骂道:“臭小子!你不长眼睛啊!死了爹娘赶着奔丧么?” 杨聪装着害怕的样子,毛手毛脚的去扶那两个道士起来,手却暗暗伸入了那两个道士的袖子里,顺手把那两人的东西偷了去。杨聪撞向那两个道士时,顺势在那两人的“通谷穴”上轻轻一拂,这拂去的力道不轻不重,使那两人只感到一阵疼痛,又不像穴道被点的样子,只道是杨聪无意中正好撞到这穴道,一时间竟疼得爬不起来,直到杨聪去扶他们起来,才站了起来,两人朝杨聪破口大骂。杨聪装着惶惶恐恐的样子,边道歉边慌慌张张地走了。他转过胡同后,见那两个道士还在那里揉那“通谷穴”,忍不住偷偷地发笑。他掏出偷来的东西一看,见是一些火石和银子,竟有十多两碎银子,杨聪心想:好啊!这一阵子再也不用担心吃的东西了。 那两个道士并未想到是着了杨聪的道,仍在那儿张望。不一会儿,只见钱庄大门口抬出了一顶大轿子,那轿子的前面走着两个大汉,那轿子两边走着两个丫鬟,那轿子后面跟着一个老者、两个大汉,杨聪认得那个老者正是在南京西蜀钱庄击伤自己的那个老者,心想:这姑娘果然没有走,难道这钱庄竟是她的家不成? 那两个道士见那顶轿子出了钱庄的大门,便紧跟上去,杨聪也尾追那两个道士而去。只见那顶轿子穿过了几条巷子,一路往前走。杨聪见那两个昆仑派的道士跟在他们的后面,而那一行人似乎并未发现似的。杨聪心想:得想个办法提醒他们才是。他虽然对那老者恨之入骨,却牵挂着那个姑娘的安危。 杨聪等那两个道士走到与那一行人较近的时候,便拣起一颗小石子,朝一个道士的脚后跟打去,却正打在那道士的“申脉穴”之上,那个道士“哎哟”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另一个道士也算机灵,连忙往后看,但杨聪早已闪到了一旁,那个道士见后面的几个行人都在匆匆走路,也看不出是谁捣的鬼,连忙扶那个道士起来。但就在这一瞬间,那老者听见后面传来了那个道士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冷笑一声,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那两个道士怕被发现,却不敢跟得太近,只得远远地跟着。 只见那顶轿子走过了几条胡同,便在一家绸缎庄前停了下来,那两个丫鬟掀开那轿子的帘布,扶着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姑娘下了轿子,走进了那绸缎庄里,那老者和那几个大汉也跟了进去,只留下那两个轿夫在门口等候。 过了许久,杨聪也不见那一行人出来,突然只见那两个轿夫竟然抬起那顶空轿子往前走,那两个道士大吃一惊,连忙跑进那绸缎庄里一看,只见里面只有几个女人在那里选布料,哪里还有那一行人的踪影?杨聪也没想到那一行人会突然走了,想来他们已经从后门走了。杨聪心想:好厉害的金蝉脱壳之计。杨聪见这一行人已经走了,于是便往回走,也不再理会那两个道士了。杨聪回到了镖局,心想:我今晚何不到钱庄去看看,想到这里,他便躺下休息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聪跃上屋顶离开镖局竟向那钱庄奔去,不久便到了西蜀钱庄的后院,杨聪到钱庄后面的围墙时,便掏出一块黑布蒙了脸,跃上附近一棵大树上往里面看了看去,见钱庄里静悄悄的。杨聪心想:不对劲啊!这钱庄乃戒备森严的地方,就是白天也有人巡逻,这其中只怕有诈。于是他便静静地在树上观察里面的动静,刚过不久,杨聪突然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朝这钱庄奔来,瞧那身影,身手异常矫健,瞬间即到了钱庄的围墙之外。 杨聪心想:这两个人的身手不凡,不知道他们来钱庄想干什么。于是便暗中打量那两人,只见那两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中各提着一把剑。那两个蒙面夜行人在钱庄的围墙之外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便一齐跃上钱庄的围墙,伏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轻飘飘地双双跃进了钱庄里。 杨聪心想:这两个蒙面人怕要倒霉了。可他听了许久,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难道这钱庄真的毫无防备?杨聪听了好一会儿,见里面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也忍不住了,双足一点便轻轻一跃飞上墙头,一个“燕子掠水”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落到了钱庄里。他此时内力已经相当深厚,身轻如燕,因此落地悄无声息。 第七章 遇险 杨聪落入钱庄之后,见这是一座花园,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小楼亮着灯,里面静悄悄的,那两个黑衣人正蹲在一座假山后面,朝那座小楼慢慢靠近。杨聪正感到诧异,突然见墙角边几个人影一闪,慢慢向那两个黑衣人靠近。杨聪顿时吃惊不小,他刚才正好落在一个墙角边,这里又黑又暗,加上他跃进来时又快又轻,因此那些人并未发现他的行踪。 杨聪心想:原来这钱庄早有埋伏,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们要看看这两个黑衣人还有没有其他同伙。那刚才跃进来的两个黑衣人内功似乎也不弱,那几个黑影一动,便被他们发现了。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双双拔出长剑,立即向后退,闪身向那几个黑影刺去。 顿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锣声,片刻涌出许多人来,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拿着火把,片刻把那两人包围了起来。那两个黑衣人武功却是十分了得,只见那两人长剑一出手,顿时剑光闪闪,两把长剑化作一条长虹,片刻便刺伤了几人。杨聪见那两人的剑法轻灵飘逸,剑上银光闪耀,紫芒吞吐,特别是那两人的长剑一左一右,竟配合的精妙无比,片刻又刺伤了几个家丁,竟慢慢向墙角退了过来。 杨聪见那帮人并未发现自己,便悄悄的向围墙角退去,心想:要是也给他们发现了,要脱身可有点困难。杨聪于是便想跃到围墙外去,他刚退了几步,突然觉得背后一股罡风袭击而来,那罡风凌厉无比。杨聪知道是有人在他背后偷袭,而且此人绝非普通之辈。连忙向旁边一退,闪过了一击,那偷袭之人“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杨聪会轻易躲过这一击。 那人见一击不中,又跟着紧接着一掌,向杨聪的“太阳穴”劈来。杨聪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无法躲闪,又无法转身,只得抬起右掌奋力反手迎去。他危机之中不知不觉用上了全力,他此时内力已今非昔比,而且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已经到了意到力到,随意而发的境界。杨聪这一掌虽然看似轻飘飘的,但却是威力无比,实有开碑裂石之威力。 他这一掌是段二所授的武当派的七绝掌,叫“反弹琵琶”,是专门对付敌人从背后袭击的精妙招数,看似柔软,实则刚猛之极。这七绝掌以柔见长,动作柔和,是一种以气使劲的掌力,柔劲如棉花,无声无息,但内劲刚猛无比,若被打在身上,全身骨骼便会被震断,心脉俱损,正所谓“看似至柔,实则至刚”。只是杨聪初次使用还不顺手,但也已经是足以解开眼前的危机了。 只见两人双掌相交,“啪”的一声,杨聪晃了晃,便站住了身子。那偷袭之人却被杨聪这一掌震得退了两步才站住了脚。杨聪连忙转过身来,一看偷袭自己的人顿时便大怒。原来,此人竟是上次在南京西蜀钱庄偷袭自己并使自己受伤的那个老者。 杨聪顿时火怒三丈,他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大增。杨聪朝那老者大喝一声,双拳猛击而出,朝那老者胸口打去,他这一击有备而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威不可挡。这一招叫“罗汉伏虎”,是陆庄教他的少林派的罗汉拳法,他自幼开始练习,自是纯熟无比,使出来得心应手,加上他此时内力不知比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高出多少倍,这一击又是他盛怒之下打出,自是威力无比。 那老者见杨聪的穿着打扮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刚才竟轻易化解了自己这一掌,也暗暗吃了一惊,他见杨聪猛向自己打来,正想借此机会击伤杨聪,便也大喝一声,双掌猛地推出,向杨聪的双拳撞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拳掌相交,杨聪被震得连连退了几步,退到了墙角,只觉得双手发麻,气血翻滚,连忙吸了一口气调息。 杨聪心想:这老匹夫好厉害!那老者与杨聪对了一掌,也连连向后退了三四步才站定脚跟,也觉得体内气血翻滚,呼吸不畅。他此时震惊不小,他刚才与杨聪对这一掌,已经用了八成的内力,没想到与杨聪拳头相碰,不但没震伤杨聪,反而还差点被杨聪震伤。杨聪连忙吸气调息,准备迎那老者的反扑,他哪里知道那老者此时已经是差点被他震伤,哪里还有气力向他进攻。 杨聪吸了一口气,很快内力恢复了过来,正准备再向那老者打去。突然见那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冲出了众人的包围,跃上了墙头翻墙而去了,杨聪见那两个黑衣人杀出重围冲了出来,那群围攻那两个黑衣人的人便蜂涌向这边而来。杨聪吃了一惊,心想:不好!这帮人如果围了过来,加上这老家伙,自己可要吃亏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见那老者并未向自己攻来,连忙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墙头,也翻墙而去。 杨聪只听见围墙内那老者的声音道:“不用追了,小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杨聪奔出了几丈之外,果然见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那两个黑衣人正在自己前面几丈之外狂奔,心想:这两人看来武功好厉害,不知是什么人物。于是便尾追那两人而去,那两人一路只顾狂奔而去,竟没发现杨聪跟踪着自己。三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奔走,杨聪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两人的身后。只见那两人竟奔到了悦来客栈,晃身跃下便没了踪影,杨聪追到客栈的上面,见客栈的房间都熄了灯,也不知道那两人跃下哪一间房间,便折身而回,心想:这两人十有八九是昆仑派的臭道士,瞧这两人武功不弱,倒不知道是谁。 杨聪返身回到镖局时也有些累了,便倒头睡下。第二天杨聪很迟才起床,他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便朝那悦来客栈走去,他想悄悄的向那店家打听一下这客栈的客人,想暗中查出昨晚那两个黑衣人。可当杨聪向那店家询问之时,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那帮昆仑派的道士今天早上一早便匆匆离开了悦来客栈,杨聪问了他们的去向,那店家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杨聪闲着无聊,便信步向那西蜀钱庄走去。他正走在大街上,忽然见前面有几个道士匆匆向城外奔去,看他们匆忙的样子,定是有什么紧急之事。杨聪瞧他们的穿着打扮,便知道他们是昆仑派的道士,便暗中尾追他们而去。只见那几个道士匆忙出了城,便一直向东南方向的大路奔去,走了半里路,又遇见几个昆仑派的道士,七八个人嘀咕了一会儿,便飞快地向前奔去。 第八章 援手第八章 援手 杨聪抓起一把泥土把脸和衣服擦了擦,又弄乱了头发,折了一根木棒在手,装作一个乞丐的样子,他讨过饭流过浪,因此这装叫花子的把戏他倒是内行。他一路不紧不慢地跟在那群道士的身后,又走了一里多路,突然见四个道士持着剑正在大路前面凶巴巴地驱赶着路过的行人,那七八个道士奔到那四个道士的面前,嘀咕了一会儿,那四个道士指了指身后不远的一个树林,那七八个道士便朝那林子奔去。杨聪猜他们定是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仔细听了听,只听见林子里隐隐传来一阵打斗声,不时还传来一声惨叫声。杨聪这时的内力已经相当的深厚了,这方圆一里的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一听却是暗暗吃惊,只听见林子里竟是许多人在厮杀。杨聪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这帮臭道士敢打劫不成? 那林子位于大路的旁边,要到那座树林必须从这路口通过,可是那四个道士仗剑守住了路口。杨聪正思考如何到那座林子里去看看。突然,只见那林子里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烟花,那火焰升上高空十分的耀眼,那烟花突然在天空中炸开来,飞出三个火焰,一个比一个飞得高,竟向高空上攀升,高达百丈,那声音尖锐无比,十分刺耳,那炸开的声音更是如惊天动地一般,方圆数里也能听见。 杨聪在酒楼见过这帮臭道士想白吃白喝,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得过去看看这帮臭道士在干什么。他悄悄地拾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捏碎,假装踉跄地走向那四个道士,那四个道士见是一个乞丐,朝他喝道:“臭要饭的!想找死么?快滚回去!”杨聪装作一个踉跄跌倒,手中的石子突然疾飞了出去。他此时离那四个道士又近,加上他此时内力已经到了顶级高手的境界,出手又快又准,那四个道士没想到杨聪猝然之间发难,一声不吭便一个个被他打中了“膻中穴”,顿时软倒在地上。 杨聪飞身上前点了那四人的几处穴道,便向那座树林奔去。他悄悄地跃上了一棵最高的大树,只见林子里黑压压的到处是人在打斗,杨聪瞧那昆仑派的人竟有五十多人。杨聪再看看那些被围之人,顿时惊呆了,只见那些人竟是他在南京西蜀钱庄见过的那个神秘姑娘和那帮护送她的大汉,还有陪伴她的那两个小丫鬟。只见那姑娘乘坐的马车已经被打散在地上,那马车的旁边躺着七八具尸体,有的是昆仑派的道士,有的是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杨聪再看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手持一把耀眼的短剑正与一个老道士在拼杀,杨聪认出那个老道士正是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 而那姑娘身穿一件淡绿色的衣裳,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戴着那顶笼着黑纱的斗笠,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的剑法辛辣无比,快速绝伦,剑光如匹练,化作一道彩虹,绕着天虹道人周身飞舞,杨聪没想到这姑娘的剑法竟也精如斯,只见她时而使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时而使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时而又使青城派的玄天剑法,有时使出的剑法诡秘,但却精妙无比,竟逼得天虹道人手忙脚乱。段二见闻广博,杨聪自从跟了段二习武之后,他便逐渐给杨聪讲了江湖中各门各派剑法的精妙,杨聪见那姑娘竟一连使出了几大门派剑法中的精妙招数,内心暗暗吃惊,心想:这姑娘的师父不知是何人,竟精通这么多个门派的剑法。 而天虹道人虽然被那姑娘精妙的剑法逼得手忙脚乱,但见他凝神聚气,长剑嘶嘶,隐含风雷之势,剑光绵密,在周身布起了一道剑光织成的剑网,紧护住全身的要害。只见他出招沉稳,绵绵不绝,不愧为一代宗师的风范。杨聪知道久斗下去,那姑娘终究是要输的,这天虹道人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他要等到那姑娘内力消耗了,看清楚了她的招数后便会反攻。 杨聪见那两个丫鬟在马车的另一边被几个道士围住,也正与他们展开生死搏斗。那两个丫鬟此时的斗笠早已丢到了一边,只见那两个丫鬟手中各握着一把长剑,背靠着背,鬓发零乱,正与那几个道士狠命地厮杀。而那些护送这个姑娘的大汉和那个老者正被一群道士分隔开成几处,不住地围攻撕杀,那帮人已经被远远的隔在这姑娘的几丈之外。 杨聪见那个姓于的老者几次想冲到这姑娘的身边,均被两个老道士死死拦住。杨聪仔细瞧那两个与那老者厮杀之人,正是他那天晚上在悦来客栈偷看见的那两个叫做天霞、天雨的道士。只见那两个道人手中各持两把长剑,那姓于的老者右手拿着一支判官笔,左手却是凭着一只肉掌。只见那姓于的老者招招抢攻,左掌呼呼生风,右手的判官笔神出鬼没,点打刺扫,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杨聪见他出招凌厉凶狠,快捷绝伦。 而那天霞、天雨两个道士的四把长剑交织在一起,似乎有无数把剑一般,竟织成一面剑网,拦住那老者的进攻。杨聪见那两个道士的剑法轻灵飘逸,银芒流动,化作万点寒芒,不仅抵住那老者的进攻,而且剑影竟点点的洒向那老者。杨聪瞧那两人的剑法,便已经认出这两人正是昨晚夜闯钱庄的那两个黑衣人。 杨聪再看了一会儿,顿时吃惊不小,只见那天霞、天雨两人一左一右交相呼应,四把长剑一上一下,配合得丝丝入扣,加上两人脚下奇妙的步法,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那姓于的老者招数如何凌厉狠毒,均被那两人组成的剑网轻易化解,只见两人手上的长剑每一招、脚下的每一步,均配合得恰到好处。 杨聪暗暗吃惊,心想:难道这两个牛鼻子使的竟是一种厉害的剑阵不成?杨聪再看了一会儿,见两人组成的剑网越收越小,那姓于的老者的判官笔便渐渐慢了下来,杨聪见天霞、天雨两人脚下的脚步时左时右,纯熟无比,就好像脚下长了眼睛似的,两人一进一退,攻守自然,配合得默契严密。 杨聪哪里知道,这两人使的正是一种厉害的剑阵,这剑阵叫两仪剑阵,是昆仑派的开山祖师何九衡根据太极和两仪阵法演变而来的,这阵法蕴涵着正、反两仪阵法的精妙,一正一反,奇正相生,厉害无比。何九衡当年开创了昆仑派,他的内力得到奇缘,才得以扬名天下,这昆仑剑法是他根据手上的扇子招数演变而来,招数虽然精妙,但内力终究是不足。因此他才想到用剑阵来弥补剑上内力的不足。这两仪剑阵一直传了下来,加上昆仑派后来的掌门人不断的完善和补充,这剑阵便威力大增,奇妙无比,变幻多端。杨聪见那剑阵越缩越小,心中暗暗高兴,心想:再过半个时辰这老家伙便要倒霉了。 杨聪再看那些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也只剩下七八个了,他们一个个被那群道士分开来围攻,那昆仑派的道士以四打一,那些大汉一个个也落了下风,有的已经是负伤累累了,鲜血染红了衣衫,但却仍在拼命厮杀。杨聪见那些大汉一个个出招凌厉,身手不凡,杨聪瞧他们的身手便知道武功均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流武林高手的境界,而那些围攻他们的道士们武功平平,但却也奇怪,无论那些大汉的刀剑如何凌厉狠毒,均被那些道士的剑势化解去。 杨聪见那些道士两进两退,攻守自然,配合得恰到好处,找不到一丝破绽。那四把长剑交织在一起,组成的剑网渐渐把那些大汉围住。杨聪见他们的脚步和出剑的方向均井然有序,纯熟无比,他看了一会儿,也暗暗吃惊,只见那四人组成的也是一种厉害的剑阵,竟与那两个老道士所使用的剑阵大不相同。他不知道这个剑阵也是何九衡所创,叫四绝阵,是他根据四象阵法和伏羲六十四卦阵法的变化演化而来,也是昆仑派的一种厉害的阵法。杨聪见这帮臭道士使用了这两种厉害的剑阵,才不敢小看这帮道士,心想:这昆仑派在西域威震一方,名列当今十大门派之一,果然有点真功夫。 杨聪再看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此时已经落了下风,天虹道人已经开始趁机抢攻,只见他长剑犹如蛟龙,剑刃破空,银芒飞洒,嗤嗤作响,快如奔雷闪电,急如暴风骤雨,连连点向那姑娘周身的要穴。那姑娘顿时被他逼得连连后退,险象丛生。突然,那群大汉中传来一声惨叫,杨聪只见一个大汉被四个围攻的道士刺中胸膛,四把长剑穿腹而过,片刻那大汉便倒地身亡。杨聪再看那两个丫鬟,也是连连遇险,一个丫鬟的左臂“嗤”的一声被一个道士的长剑刺中,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裳,但那丫鬟竟不包扎也不吭声,咬紧牙仍继续厮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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